给沈子回的礼物温遥珩挑了许久,从知道沈子回的邀约那天到约定的日子,她逛了好几家金石、书画店子,都没挑到心仪的东西。
京城中的吃喝玩乐她并不太了解,可这些太过风雅的东西,放在沈子回身边她却又总感觉有些违和。
不是说沈子回是个“文墨不通”的粗人,而是说,太过清丽的东西,总感觉会被沈子回身上那种随意但又不失分寸的风度掩盖。
沈子回这人,就像是镶上金线的白玉;举手投足的富贵之气溢于言表,有时都令温遥珩惊叹。
“小姐,小姐!奴婢想要那个花簪,攒了好久的月例了……能不能等我下呀?”
金雪晃了晃温遥珩的胳膊,后者这才回过神来。
温遥珩顺着金雪看向的方向看去,那是京中最有名的首饰店铺琉光阁;那里的每个首饰都是工匠手工打磨的,因此很受京中小姐们的欢迎。
金雪指的,是放在主展示柜旁边的木架上的一只花簪。
“你想要,我送你便是了。”温遥珩无奈,“就你那点月例,这要攒多久啊?”
她知道这种大铺子里的东西……哪怕只是区区一只花簪,都并不便宜。
“那怎么能呢!”金雪扬起头,“我已经攒够银子啦,小姐在这等我下。”
温遥珩见着她屁颠屁颠地冲进了铺子。
“哎呦!”
——随后便听见铺子里传来金雪的一声惊呼。
“抱歉抱歉!”温遥珩急忙也走进铺子,见金雪面前站着一年轻男子,正慌忙地后退几步,同金雪保持距离。
他手中拿着那只金雪想要的桂花簪。
“你这人……急急忙忙地,走路也不看路啊?”
金雪刚刚似乎是与那男子撞到了,现在看上去还有几分生气。
“欸?你拿的……”她此时也望见了那人手中的簪子,脸色微变。
“姑娘,也想要这支簪子么?”那男人一愣,问。
金雪沉默。
温遥珩知道她是不好意思开口要,于是心底微微叹气;而就当她正想开口替金雪说明时,那男人却先她一步说道:“姑娘想要,某便不夺人所爱了。”
他看了那簪子一眼,随后,则将簪子又放回了木架上。
温遥珩一怔。主仆二人还什么都没说,便见那人向她们做了个揖,随即转身离开。
留下温遥珩与金雪,面面相觑。
“这……真是个怪人。”金雪忍不住发出疑惑;不过小姑娘的心中总是鲜少弯弯绕绕,见着喜欢的簪子没被人买走,此时已露出了大大的微笑。
她拿着桂花簪去掌柜那付了银子,走到店铺门口、以为温遥珩会跟上;回头一看,却看见温遥珩还在原地。
“小姐?”金雪疑惑,走到自家小姐身边。
温遥珩将视线从展台上移开,看向小婢女,正经地问:“你说……你觉得这金镶玉的耳饰怎么样?”
金雪不解地“嗯?”了声,瞪大眼睛:“小姐您不是从来不戴耳饰的么?说觉得耳边一晃一晃的很不舒服。”
“别管,就说好不好看?”温遥珩无奈道。
金雪“哦”了声,随即俯身,细细打量温遥珩说的那对金镶玉耳饰;耳饰放在琉璃盒里,看的人却能清楚的意识到那白玉上散发的彩光不是琉璃盒给的错觉,而是那玉,本身就有一层光辉。
“好看。”饶是金雪什么也不懂,也忍不住发出赞叹。
“掌柜的,这个要了。”温遥珩浅笑,说。
“欸欸——”
金雪讶异的声音还没发出来,掌柜听见温遥珩这边的声响便已满脸堆着笑走了过来。
显然这对耳环价值不菲。
但摄政王府也不缺银子。
“这耳环,与小姐定是十分相称。”温遥珩抱着琉璃盒出了店铺,金雪笃定道。
温遥珩看向她,唇角微扬:“谁说是给我自己买的?”
“啊?”
“给沈子回的。”
…………
次日,妙音楼。
温遥珩并不是第一次来妙音楼,记得最初来此时,见到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娘子与俊俏郎君们她还有些惊讶,可现在,她却是已过了会为此惊叹的年纪了。
不过,来妙音楼听曲那么多次,从没有那次,温遥珩如此紧张。
昨日还为着送沈子回的礼物发愁,而当见到那副华光溢彩的金镶玉耳环,她的脑海中便一下浮现出了沈子回的身影。
分明是女子的耳饰,但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同沈子回十分相衬。
“算了,大不了我自己留着。”
温遥珩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房门。
“来了?”门内的人听见了声响,起身道。
“嗯。”温遥珩看向他。
沈子回笑了笑,今日他穿着一袭汉白玉般颜色的衣裳;衣裳胸前用金丝线绣着一展翅雄鹰的图样,看上去既神气又华贵。
温遥珩瞥了他一眼;沈子回的这一身衣服,哪怕是近乎纯白,也因有着各种复杂的织脚与各色闪着珠光的织线而不显单调,显得十分从容大气。
她从袖中拿出那琉璃盒,递了过去:“送你的……算是见面礼?”
“啊……可是,我没给你准备什么。”沈子回愣在了原地,温遥珩看见他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这……”
“没事。”温遥珩笑道,“这也只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不是说今日的开销全由你负责么?我一两银子也不花,未免也太吝啬。”
——温遥珩也知道,寻常人会友似乎并没有什么一定要送礼的规矩,只是她身份使然,习惯了而已。
“那我便收下了。”沈子回笑,也没再推辞。
他接过那琉璃盒打开,温遥珩佯装不在意地看着他、不想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同时,她的心中也难免忐忑。
“……这?不是女子的饰物么?”
随后,她便见沈子回的脸上闪过惊讶、无奈、不解……种种神色。
而听见沈子回的话,她的耳廓也不禁有些发烫。
沈子回抬头对上她的目光,看上去有些无奈:“我爹娘总说我长得白白净净像是女子,下面的人还总是恭维我、说什么殿……咳、说什么子回长得比女子还白净。”
“所以我爹娘说的还是真话?”沈子回失笑,“温兄,你这礼物送得倒是十分别致。”
温遥珩抿了抿唇,故意不答;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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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却也流露出笑意。
她见沈子回的语气中虽有调侃,但看上去也并未生气;于是便说:“没有把你当作女子的意思,只是先前望见这耳饰,便觉着你戴上定是比这妙音楼里的小郎君还要好看。”
“噗。”沈子回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他将那对耳饰从琉璃盒子里拿出来,放到眼前细细打量了好一会,又道:“这玩意,倒是同我的玉佩很搭。”
“那是。”
温遥珩笑。
——虽然她买这对耳饰时并没有想起沈子回腰间那白玉佩,不过如今看来,确实如沈子回所说的那样,二者就像是同一块玉石上取下来的一般。
“那你喜欢么?”温遥珩忍不住轻声问。
这也是她头一次,哪怕知晓这么问有些不太礼貌,也仍想问问对方的看法。
沈子回将耳饰放回了盒子里,合上盒子,抬头:“当然。”
“我很喜欢,谢谢你的礼物。”
——听到沈子回这话,温遥珩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对了。”沈子回从软垫上起来,手上仍拿着那琉璃盒,“我们也已认识许久了……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温遥珩一愣。
实际上她并不怕自己的身份暴露,毕竟沈子回的身份于她而言毫无威胁;而男女之间无论是身量还是音色都略有不同,温遥珩不信沈子回就完全没有怀疑过自己是女子。
而就算他现在对此毫无知觉,将来相处久了,也定能发现这点。
于是乎,温遥珩几乎是毫无犹豫便道:“琢远。”
“我叫,温琢远。”
琢远是她的表字,是及笄那年父亲给她取的。
父亲说,与她大名“遥珩”一样,“琢远”这个表字,也是她母亲离开前二人便商议好的。
“琢远么?很好听的名字。”
而沈子回听见这个名字也没什么异样,只是温和的笑笑。
——如温遥珩所料。
大燕女子不是人人皆有表字,她虽是摄政王之女,但平日与别人打交道对方也大多是长辈,所有人称呼她的闺名。
“琢远”这个表字,很少人知晓,更少人称呼。
于是听见了沈子回的话,温遥珩只是淡淡笑了笑。
她走到沈子回对面的座位上坐下。
“不是说请客么?不上几道菜、点个曲子?”
遥珩笑道。
沈子回亦扬起唇角,说了声“当然”,便走到门关处拉了铃铛;在小二来时半拉开门同对方说了几句什么,随后又放下帘子,回到温遥珩对面坐下。
“点了什么曲子?”他刚坐下,温遥珩便问。
“知道这间雅间同其他雅间有什么不同么?”
沈子回却未答,反而是笑着卖了个关子。
“这雅间可是我上个月便定好的,我每次来妙音楼都会要这间。”
“哦?”温遥珩也被对方神神秘秘的样子吊起了胃口,好奇地看向他。
沈子回一笑,拉了下桌边藏在软垫下的一条细麻绳。
麻绳不知连通到何处,沈子回一拉,四周便顿时传来“吱呀吱呀”、“刷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