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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 20 章

作者:提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谢与月幅度很小地扭头,眼睛偷偷瞥向身后,见到他这回穿上了衣服,总算是放心地转身。


    然后若无其事地道:“我是来探望我枕头的。”


    彼此都心知肚明是借口。


    他后退,给她让出了位置,懒懒散散地道:“您请。”


    她走进房内,径直到了床边。


    闻叙则拿起了吹风机,吹起了一头短发,嗡嗡响着,待发丝被烘得蓬松,吹风机一关,他道:“看完了枕头就抱着它回去吧。”


    她才不想回去一个人睡。


    一来可能会做噩梦,二来她依旧记得某条下落不明的生物,三来她才决定要努力尝试正常夫妻的生活,一起睡觉就是个好的开始。


    说服了自己,她趁他没反应过来,将脚上的拖鞋一踢,坐上了床,“我好像被封印在这儿了。”


    见她就这么上了床,他眉心一跳,“你要是把被子枕头弄湿了……”


    “我现在就吹干!”她说着,拿过他刚用完的吹风机,呼呼地吹起了头发,她吹头发时很不讲究,对着发尾硬吹,也不管那样会不会打结,反正她来之前抹了精油,吹完还要再梳一遍的。


    她没带梳子,只能用闻叙这里的,把打结的梳顺了,举起吹风机问道:“这个放哪里?”


    “放那。”他手指向某处柜子。


    把吹风机放回原位,她再次爬上床,将头埋进柔软的枕头,声音被枕头压得闷闷的,“我实话实说了,我是来这里睡觉的。”


    闻叙哪里会看不出来,随口接道:“为了照顾我这个病人?”


    “嗯嗯是,等你病好了我就回去。”等他病好了,就再找点其他借口。


    他也没应可不可以,算是默认了,拉上阳台的电动窗帘。


    她缩到被子里,将自己盖得严实,就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瞧着他身上穿着的短袖,猜他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偷偷放进他衣帽间里的那件帽衫。


    身旁裹着他的温暖气息,她渐渐感到昏昏欲睡,在快要睡着时忽然想到,“你不点线香吗?”


    “不点。”


    他声音困倦,伴着呼吸,鼻尖隐隐漫来叫人放松的清甜,她今天应当是用了放浴室的那罐浴盐,味道和往日不太一样。


    她没再问了,困得不想再说话,大概是真托了她身边这位睡眠保安的福,这晚噩梦依然没来打扰她,再醒来时床边已经没了人,她看一眼时间,八点了。


    她吃完早餐,顺手往垃圾桶里丢垃圾,瞧见里面有团棕色的粉末,有着淡淡的咖啡香味。


    除了她之外,这家里就只有俩人会往这丢垃圾。阿姨不可能泡咖啡喝,那这咖啡肯定就是闻叙泡的了。


    她点开闻叙微信,快速地打着字。


    谢与月:[你今天喝咖啡了?]


    闻叙:[咖啡提神。]


    谢与月:[可是咳嗽好像不能喝咖啡]


    闻叙:[行。不喝就不喝。]


    谢与月:[想提神的话,可以试试绿茶,还能消炎抗氧化]


    谢与月:[这个也是我爸告诉我的]


    闻叙回复完她,看向桌上的一杯咖啡,是助理刚泡好送来的。他不算爱喝咖啡,只是有时工作过于繁重,比起茶水,咖啡的提神效果更为迅速且明显。早上在家喝一杯后,到公司还会继续喝。


    他叫来负责杂务的助理,“麻烦帮我把这杯换成绿茶,就泡龙井吧。”


    助理应着好,端着杯子正要去换,却被闻叙再度叫住,“我太太不让喝咖啡,以后泡茶就行。”


    助理笑着道:“好的。太太又是给您送饭,又是叮嘱您饮食的,对您真好。”


    闻叙虽然是顶头上司,但对待员工态度亲和,就算批评人时也是单纯的就事论事。他上任后大刀阔斧整顿公司,高层派系变动剧烈,但却给了员工舒适的工作环境,大家对他是尊敬又亲近,并不惧怕他,有时还会和他闲聊几句。


    被助理这么一说,闻叙心情显然不错,点点头,“辛苦你了。中午还会有人送饭过来,让前台直接送上来就好。”


    -


    谢与月的晚饭后游戏泡汤了,闻叙临时有个饭局,晚上不回来吃饭。


    她遗憾极了,和江归夏视频聊天时不免说起闻叙太忙,连昨天答应好的事情都能鸽。


    江归夏今天不用拍夜戏,已经回到了酒店窝着,正像吃草一样地吃着沙拉,对谢与月那一桌饭菜馋得很,想立刻回京市到她家蹭饭。


    “你还说你讨厌他,现在好了,连游戏都玩一块了,还因为他不来陪你而不开心。你完了谢与月,这是什么,这就是心动的开始啊!哦对,我估计再过个一星期就能回去了,你们家餐桌给我留个位置,我会带上我的大饭勺上门的。”


    谢与月眨眨眼,“我昨天看了心理医生,医生说要想找回记忆,得多和闻叙相处,我只是单纯想找回记忆而已。”


    “得了吧。”江归夏兀的放了筷子,目光极具穿透力地盯着她,“你别给自己找借口了,不就是喜欢上闻叙了吗!这又不磕碜,按你说的,长得好身材好会赚钱还不沉闷,甚至还陪你打游戏。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喜欢他,那不就跟你爱吃饭一样正常吗。”


    “不应该吧,我以前还老说他这不好那不好,怎么可能真喜欢上。”她一点儿都不愿承认。


    江归夏重新拿起筷子,挑挑拣拣地夹起沾了油醋汁的鸡胸肉,“让我想想,你以前都吐槽过他什么来着……”


    “我记得你最生气的一次,是说他丢了你送的礼物,还因为这事儿拉着我哭了一晚上鼻子。你没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吗,要真想丢东西,干嘛不丢垃圾桶里,丢之前甚至还要把东西拆得破破烂烂?没准是他家狗干的呢。”


    “还有,你说他性格冷淡,说话欠揍,好像有次说他拒绝了你一位姐姐的表白?还说话难听把她惹哭了?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拒绝表白很正常。”


    这事也是挺久前的了,谢与月搬家前认识位比她大两岁的邻居姐姐,跟闻叙读的一所高中,是小他一届的学妹。


    那时的闻叙,不提家世,单论长相,就足以让他成为校园风云人物了。


    更何况他不仅成绩好,学科竞赛也强,还擅长运动,篮球打得厉害,这样的少年意气,再想低调也低调不了。


    后来闻叙毕业,作为优秀毕业生,被请回了学校给高三生做演讲。


    想到以后再也没办法看到他了,她鼓起了勇气和他告白,反而被训了一顿,说她都高三了,居然会把心思放在那么无聊透顶的事情上,还不如先看看分数能上什么大学。


    上高三本来就压力大了,没想到表个白还会被教育,她内心非常委屈地找到谢与月,边哭边骂闻叙讨厌。


    要不是江归夏提起,谢与月都快忘记这事了,她手撑住下巴,头都快大了,说道:“那我哪能知道他喜不喜欢我,也许只是因为维系婚姻的责任感。”


    见她这么想不开的样子,江归夏急得草也不吃了,变戏法一样地拿出副塔罗牌,摆弄了好一会,“星币骑士、力量、权杖四,他铁喜欢你的,你不信可以试探一下。”


    “怎么试探?”


    “这个嘛……”


    和江归夏凑一块鬼鬼祟祟地絮叨了好一会,定好了计划,转而聊起了其他的。


    “那个和你搭戏、老害得你重拍的男演员,这几天怎么样,演技长进点了没?”


    “正要和你说这个呢。刚刚我下戏,那男的偷偷给我递纸条,你知道上面都写了什么吗!什么‘你很特别’之类的,一看就是网上抄的,最后还把他房号写到了下面。讲真,我这辈子就没这么无语过。”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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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轮到谢与月着急了,“那你怎么办?我去那边跟你住一块吧,住到你拍戏结束。”


    “不用,别忘了,我不仅练舞,还练那个武呢,那男的一看就身体虚,估计挨不了我几下,就是纯恶心人的。”


    谢与月没了食欲,忧心忡忡地叮嘱道:“你得多小心点,我妈以前也碰过这种人,一纠缠起来没完没了,用什么手段都有可能。”


    她不想去娱乐圈,也跟这有关系。有次孟明玉拍戏时,遇见了个位高权重的投资商,那人反复纠缠,甚至还针对起了谢传平的公司,设法造谣说他们生产的饮用水有毒,导致公司股价大跌。


    孟明玉极其厌恶圈子里这些不干净的事情,不愿忍受他的逼迫,忍无可忍,撕到了公众面前,最后却被对方买水军恶意曲解,反过来污蔑她是意图勾引对方失败,才会恼羞成怒爆假料。


    媒体也不放过他们,扒出了他家地址,跟嗅见血的鲨鱼一样跟踪采访,严重地打扰正常生活。


    那时谢与月才十二岁,被这事弄得心情特别不好,经常戴上帽子和口罩,偷偷从家里后墙溜出去,再穿过一条没什么人的小巷道,那里守着一棵年龄苍老的柏树,正值盛夏,分叉的枝干上挂满葱郁的针叶,她会走到树下,抬头看枝叶藏了蓝天的缝隙。这是她的秘密据点,给予了片刻喘息。


    再后来的事情,谢与月也是前两年才知道,是闻叙他妈暗中帮的忙。


    一得知好友身陷困境,许真意就偷偷解决了这件事。再后来发现他家被记者困扰,还特地空出自家隔壁的别墅,劝孟明玉买下,搬来一起住。


    那栋别墅首付还挺贵的,谢传平公司正值极速扩大期,还遇上了名誉危机,钱周转不开来。


    孟明玉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平常她都花到了自己的基金会里,投资的项目一时半会也收不回来。


    夫妻俩不想问别人借钱,努力攒了一年多,才勉强凑齐首付。


    只可惜,那栋房子如今没能留下来。


    她问过孟女士,后不后悔当初揭发黑幕,孟明玉说不后悔,即便代价如此之大,到了自身难保的地步。


    “我活了那么久,到现在的位置,已经不想再忍气吞声下去了。就算把我骨头打断了,我也得直起腰板来。”


    她爸当时尤为捧场地鼓掌,掌心都拍红了,中气十足地道:“好!说得太好了,这句话很有爆发力,可以写进孟女士名言里。”


    要她妈真出了一本传记,那她爸肯定成箱成箱地买来往家里搬,见人就送一本,能绕地球一圈。


    聊完这些,两人挂断了电话,闪电在脚边睡得正熟。


    谢与月坐在沙发上看着剧,织第二顶帽子,再抽空点进江归夏转发来的视频,挨个收藏点赞,预备今晚实施针对闻叙的第一个计划。


    只是她再次失望了。闻叙刚发来消息,说公司有突发的紧急事故,他需要立即出差处理。


    “工作工作出差出差!”她埋进抱枕里,嘴上抱怨着,却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他总是很忙,她猜或许也因为这样,他们过去的婚姻才能保持稳定——没有太多相处时间,也就少了摩擦和矛盾。


    要把他俩的婚姻比喻成工作来看,那当然算得上是钱多事少,是大多数人最想要的那种。


    将抱枕随手放到沙发上,也不知道今晚自己能不能睡着。


    她依旧睡的次卧,关上灯,闭着眼数了好一会儿的羊,听着舒缓的轻音乐,还点了闻叙的宝贝线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直到半夜再度惊梦,总感觉房间里有东西,反复来了三四次,已经到早上六点多。


    她没拉窗帘,窗外蒙蒙的鱼肚白,今天是阴天,见不着日出。


    凝望那片天,她清晰地意识到,要想睡个好觉,还真少不了闻叙。


    他有点让人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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