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茫地睁开眼,屋内的光线依旧是昏黄的,视线怎么都看不清眼前人的脸,原来她在做梦时哭了。
闻叙叹了一口气,抽了张纸,擦着她眼尾的泪水,“我又没得绝症,还没到躺棺材板的时候,哭什么,你有这么心疼我?”
她没回答,有一半的灵魂还被留在噩梦里,看到面前的人,不知怎么的,心底难过得很,头抵在了他的肩窝,迷迷蒙蒙的,好像又快要睡过去了,压根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在现实还是梦境。
她都这样了,他还能怎么办,只能由着她抵着。在她又快睡过去,头往旁边略略一歪时,他伸出两根手指撑住了她的头,省得她掉地上。
又过一会,腿都有点蹲麻了。
闻叙觉得自己也是挺神奇的,把她再喊醒不就行了,结果又舍不得,在这玩起了扮演木头的游戏。要把这里是森林里,他估计能往土里扎根。
她也是挺神奇的,就这么靠着他睡,也不觉得脖子酸?
而且都这么晚了,来他房间做什么,来就算了,还睡在他沙发上,睡就算了,还哭了起来……真没辙。
清醒的人左思右想,做梦的人睡得正香。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闻叙幽幽盯着她,怎么有人能用这样的姿势睡觉?
再这样下去,他腿真撑不住,猜她估计也睡沉了,于是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头,想让她重新睡回沙发上。
这么一动,谢与月终于又醒了,这次她把掉在梦里的一半魂给捡回来了。
她还挺困,半睁只眼地看他,打了个哈欠。过一会,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了。
她想说话,又打了个哈欠,而后擦擦眼尾,说道:“你醒了?”
闻叙淡淡应了声,喊着她往沙发边上靠靠,给他让个位置出来。等她一把位置空出来,他人就顺着往沙发上一坐,长腿往前伸着,这次不是发懒,是被麻的,电酥酥的。
“腿挺长。你这比例,挺符合舞蹈生标准的。”她瞥了眼,又在脑子里想象了下闻叙跳古典舞,“……还是算了吧,应该还是挺不合适的。”
闻叙没应她这话,有件事他还挺在意的,“你睡我沙发做什么?”
“你不是生病吗,闪电拜托我来看看你。你这里的沙发挺会勾引人的,我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到底是沙发勾引人,还是人勾引人。
他嗓子有点发痒,咳了下,这才道:“那你的意志力真够薄弱的,让您去演西天取经,活不过一集。”
“……少说点话,吃药吧你。”她给他量起了体温,三十七度,已经退烧了。
监督完生病的大少爷吃药,她问道:“饿不饿?你都没怎么吃晚饭。”
“不饿,想喝点东西。”他特地补充着道,“就佛手柑蜂蜜吧。”
谢与月总算知道,冰箱里那少得飞快的蜂蜜到底跑哪儿去了。
“算了,看在你生病的份上。”她对生病的人有无限的宽容。
她下了楼,给大少爷泡了一大杯水温五十来度的蜂蜜水,送到了他手上。
已经十二点半了,探望完病人。她打着哈欠回到主卧睡觉,这一觉睡得不算太沉,又被拖入噩梦里,压根没睡好。
醒来后,谢与月在想噩梦的事情。她最近睡得不太好,这几天的梦都光怪陆离的,有时特别吓人,有时又特别让人难过,睡醒了跟没睡一样累,精神不太好。
她上网搜了搜,排除脑梗塞这种吓人的回答,又觉得自己精神状态挺好的,也没什么太大的压力,便猜测起这会不会跟她过去的记忆有关。
抱着这样的念头,继续搜索起了怎么找回记忆,搜索半天都没什么好思路,干脆先不管了,继续追昨天没看完的剧。
这部美剧挺有意思的,十来年前拍的了,现代背景,带着奇幻和悬疑元素,有些片段还挺恐怖的,不过谢与月不怕,她还挺爱看恐怖片的。
一口气看了四集,主角突然失忆了。
为了找寻丢失的记忆,在朋友的帮助下,主角找到了和过去记忆关联最密切的物品,采用特殊的冥想催眠方法,刺激大脑的边缘系统,拿起笔来,做无意识的书写。
最终,主角反复画着某个奇怪的符号,脑子里反复浮现某些记忆碎片,成了后面剧情的关键线索。
巧了,这不是想什么来什么吗。
谢与月觉得这个流程挺可行的,顿时来劲了,找起了和失去的记忆最密切的物品。
环视房间一圈,目光最终落到了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
前些天舞团同事来看她,聊起了她采风时的那场意外。
谢与月摔下去时,余暖姐刚好就在她旁边,把整件事看得清清楚楚的。
“这事说来还赖我,我们出发前,我建议你把戒指用个绳儿串起来戴脖子上,采风多多少少会有些不太方便的地方嘛。”
“当时我们正在往山上爬,你的串着戒指的绳儿不知道怎么就松了,戒指一掉,你肯定急着去捡,一没注意就滑到坡下了,人当时就直接晕了过去,可把我们吓死了!送你去医院时,你那手里还攥着戒指不肯松手呢,我废了老大劲儿才从你手里掰出来给放回包里。”
这戒指见证了她失忆的全过程,算重要证物。
她把戒指取下来,贴在眉心处,按那剧里说的,这儿是个叫做什么三眼的地方,再闭上眼,根据指引去冥想,书写。
试了半分钟,她停了下来。
根本不行。她放的是剧里的指引音频,语言是英文,听是听得懂,就是还得在脑子里再翻译一遍,大脑忙得很,根本没办法进入那种神秘的随地捡记忆状态。
她琢磨了会,终于想到了一个完美的办法。
-
书房里,闻叙正在看书。他看了眼时间,中午十二点了。
即便烧下去了,依旧是头痛,他揉揉太阳穴,不住地咳嗽几声。这次喉咙发炎症状来得急,嗓子很快便不行了。
他下楼等了会,没看到谢与月,便走到主卧房门前,敲了敲门,斜倚在门框上,等着这扇门自己打开。
可惜,并没有任何回应。
在试了第三次后,他打起了谢与月的电话,铃声响到结束,依旧没有接听,重复拨打依旧如此。
他眉头稍蹙,又咳了两声,唇色比昨天还要再淡一些。
担心她在里面出了什么事,他直接开了门,被藏在房内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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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静随即蹿了出来——
音箱冒着人声,说着什么“想像你面前有个山洞”之类的话,而她正安详地坐在桌前,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手臂压着一张画得乱七八糟的纸,纸上还放着他们的婚戒。
她正闭着眼睛,呼吸均匀,明显是睡得正香。
闻叙太阳穴猛地一跳,这下头痛得更厉害了。
看不太懂她在做什么。
算了,先把这个普通话发音非常怪异的音频关掉吧。
他走到还嗡嗡说着话的音响前,把电源拔掉,解放了他的耳朵。再把戒指拿好,免得回头她找不着。
音响一关,没了极为催眠的声音,谢与月突然就醒了。
趴着睡不太舒服,醒来后她伸了个懒腰,余光瞥见闻叙就在一旁,手里正拿着她的宝贝戒指。
她警觉地道:“你怎么又跑我房间里来了?”
“来参观神秘仪式。”他低头,闲闲地抓住她的手,将戒指套回她的无名指,“下次做法换个道具,这戒指找不到第二枚,弄丢了,我心疼。”
“你,心疼?”
“那当然。我勤俭持家。”他说着,视线扫过被她弄乱了许多的主卧。
谢与月瞧着手指上这枚造型简单的戒指,怎么也看不出来这会找不到第二枚同款。
……等等。
她是不是被误会成在干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将注意力从戒指上撤回,她神情认真且严肃地解释,“我这不是做法。”
他睨着她,等着她继续往下遍。
“你不懂。作为一个失忆的人,最急切的渴望就是寻找回丢失的记忆,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等等的行为,都是非常合理的。我采用的是通过催眠,唤醒潜意识,进行作画的方法……”
就在她进行长篇大论的解释时,他一边听着,一边随手将乱了位置的东西都逐一放回原位。
眼见着她好不容易有点居家感的卧室又要变成样板房了,她也不解释了,连忙摁住他的手,问:“你到底来找我做什么的,有事?”
闻叙停了下来,看到那明月一样熠熠的眼里盛满了肉眼可见的紧张,他压住蓦地涌上的笑意,不住地又咳了一声。
“十二点了。”他挺冷淡地开口。
“可以吃饭了!”乌黑的杏仁眼瞬间圆溜,懒得再管会不会被他误会自己是不是在做法,踩上拖鞋就起身。
她昨晚跟阿姨说了,她今天想吃猪肉白菜炖粉条,阿姨肯定做好了!
惦记着好吃的,她走得快,没发现她走动时带来了一阵风,不小心把放在桌上的纸弄掉了。
闻叙跟在后面,捡起掉地上的纸,上面布满了意义不明的线条,她画线条时应当有些紧张,线条挺多弯折停顿,尖角也多,并不流畅。
他摩挲着纸张,看了好一会,无名的躁意泛起,最终将纸放回桌面,低着头下楼。
餐桌前,谢与月已经拿好了碗筷,就等着走路跟乌龟一样慢吞吞的闻叙了。
见他珊珊来迟,她语气充满期待,向日葵一般盛着阳光地招呼着。
“再慢点菜就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