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搞不懂这家伙到底在阴阳怪气些什么。
谢与月懒得理他,“我去隔壁瞧瞧,不知道我小叔小婶在不。来都来了,得去看下他们。”
闻叙迈着腿跟在她后头,手里还不忘牵着闪电,闪电以为是要跟它玩儿,频频走到他前头试图绊住他,闻叙只能一会走左边一会走右边,就这么跟着她到了隔壁。
很不凑巧,隔壁的别墅里没人,安安静静的,按门铃也没人出来应。
透过落地窗,她隐隐见着了里面的陈列,早已不是当初家的模样。
于是两人一狗只能回家,刚到家,闻叙就拿了把梳子,将闪电摁在地上,熟练地给它梳毛,前两天忘记给它梳毛了,刚在路上浮毛蹭了他一裤腿。
闪电不爱梳毛,但每次都抗拒不了它狗爸手臂的一把力气,只能乖乖地躺地上任爸摆弄,完了吧嘴里还要哼哼发出不乐意的声音来过嘴瘾。
谢与月主动凑过来,手肘戳戳闻叙,说道:“让我试试。”
他把沾了毛的梳子递给她,顺手指挥着闪电翻个面,刚才那面已经梳好了。
以防闪电中途趁乱跑走,他依旧在旁边摁着它,顺带在旁边指挥她。
“别用太大力,得轻柔,顺着方向梳。遇见打结的地方就放慢,轻轻把结蹭开,蹭不开就剪掉。”
谢与月把动作放到最轻,耐心梳着,闪电黑黑的眼滴溜溜转了转,也不哼哼叫了,就安静趴在那,享受着两脚兽的伺候。
等给闪电梳完了毛,闻叙上楼回到了次卧,估计是去补觉了。
闪电也跑回它房间睡觉去了,趁着空闲,谢与月出了躺门。
九月到十月是佛手柑大量成熟的时间段,这是一种偏小众的水果,尤其是在北方,平日里很少有人卖,只有这两个多月有机会见着,其余时间段只能考虑网购了。她打算去超市碰碰运气。
她还绕路,特地找到了一家卖毛线的店。
谢与月想给闪电织一顶帽子,闪电和其他小狗不大一样,它很喜欢穿衣服戴帽子,套上衣服,就立马装起范儿来了,狗模人样的。
这点估计是待在闻叙身边久了,耳濡目染出来的。
这织毛线的本领,是她跟一位奶奶学来的。
谢与月的爸妈从没把她当成个脆弱的瓷器来养,刚生下来十个月,就提溜着她去户外爬行晒太阳,说能接触到大地的自然菌群,这样才能长好身体。
孟女士一直很热衷于四处探望她资助的女孩们,后来女儿三岁大了,体质壮如牛,便捎上她一块去,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
有时候条件艰苦了点,就在屋里的黄土地上打地铺,大夏天的,闷热的天,微弱的钨丝灯泡,一盘熏人的蚊香,窗外吱吱喊的蛐蛐,便是谢与月仅存的一点点三岁记忆。
同年,她爱上了舞蹈,爸妈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她却坚持学了三年,一日不落。
看她是真的喜欢,孟明玉带她去找了一位退役的国家一级舞蹈演员,那位老师退役后过上了清修的日子,回到了老家,住在长白山下的一座村庄里。
那天去的路上,孟女士和她说:“我和她是朋友,但人家不会因为我的面子就收你做学生。接下来我们会在这里住一个月,能不能拜师成功,就看你们有没有缘分了。”
那时她也才六岁,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这么厉害的一位老师,只当作平常来相处,也不知道是哪点得了青睐,还真被看上了。
这之后,孟女士把她丢到了长白山,自己则又继续忙起事业。
住在长白山的那段时间,她和村头村尾的几乎都混熟了,谁见着了都得亲切地喊她声“与丫头”。练舞空了,她就跟着村里的一位老太太学织毛线,还趁机学会了一点方言,混得是更如鱼得水了。
当初被闻叙丢掉的那个,便是她拿着勾针,在灯下细细琢磨着织出来的。
这次她只给闪电,没他的份。
她左手提着新鲜的佛手柑,右手提着毛线,满载而归,恰好碰见闻叙下楼。
一看时间,也才过去四十分钟,她随口问道:“不多睡会?”
“不了,临时有安排,有位合作商要见。”
他换上了套手工定制的西装,将领口最后一颗扣子扣上,发丝被打理得整齐,不见晨起时的倦意,眉眼沉稳,气质也内敛许多。
难得见他切换成了上班模式,谢与月忍不住多打量几眼,突然发现他还佩戴了胸针,白金色调的船锚,含蓄优雅,是她才送出去的那枚。
“我今晚不回来吃饭,不用等我。”
目送他离开,谢与月吃过午饭,转头处理起了佛手柑。
先去掉发苦的外皮,把果肉切成薄薄的小片,焯水并浸泡,中途换两次水去除苦味,而后放到锅里,加适量红糖和水,炒至粘稠,冷却后加上蜂蜜装瓶,她最爱吃的季节限定版佛手柑蜂蜜就做出来了。
这方子是她跟自家奶奶学来的,做好的佛手柑蜂蜜放冰箱可以保存挺久,泡水喝或者当成蜂蜜果酱来抹,都好吃。
炒果肉时,她有点寻思过味儿来了。
刚才闻叙是在和她报备行程吗?他见客户就算了,怎么还把她送的胸针也戴上了?
很快,锅里咕噜噜响的声音拉回了她,花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最终也就做了三罐出来而已。
谢与月将它们隐秘地藏进冰箱里,还拿其他东西挡住,避免被闻叙找着。
他看着那么喜欢佛手柑,万一和她抢着吃怎么办。
这可是她的劳动成果,坚决不给他享用,谁叫他当着许庭嘉的面说她也是猪八戒。
忙完这件事,她带上闪电一起,去练舞室拉伸,脑震荡恢复期还没过,她不敢太大幅度,闪电趴在一旁,安安静静午睡。
没过多久,蓦地响起来电铃声,闪电被吵醒了,翻了个身,用它的大金爪子捂住耳朵。
是家里阿姨打来的,她说家里老人刚刚突然腰痛到走不了路,想请假回去照顾老人。
“没事,阿姨您忙吧,老人家身体要紧。”
挂了电话,谢与月一看时间,都快四点了。
阿姨不来做饭,闻叙也不来吃饭,她干脆点了一份肥牛盖饭外卖,在等外卖时,从冰箱里找出食物,煮水烫熟,给闪电做狗饭。
等狗饭做好了,肥牛盖饭也送到了。
她满脸期待地打开来一看,商家饭是给了,却忘把牛给她盖上。
没有肥牛的肥牛盖饭……还能算盖饭吗。
谢与月羡慕地看着正吃得稀里呼噜的闪电,认命地拿起酱油,吃酱油拌白米饭,她很饿了,没空再等新的外卖送到。
饭后遛一会狗,顺带给院子里种的花和一棵半人高的石榴树浇浇水。
忙完这些,就该量量闪电的头围、颈围和耳朵大小了,大致有数后,她神情专注地织起了帽子。
她织东西的速度慢,再抬头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手里的帽子只是刚刚起了个头。
她拿起手机,给手里织着的帽子拍了一张照,发给江大王。
谢与月:[给我家狗狗织帽子]
谢与月:[等你杀青回来了,我也给你量身搞一顶,要什么色儿的尽管说]
江大王:[谢主隆恩!]
江大王:[你家狗窝有多的名额吗,这里有只大概280个月的]
谢与月:[玩儿去吧你]
她放下手机,客厅空荡荡的。
闻叙上午十点多就出门了,什么客户要见这么久?
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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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不定这是个抓住他把柄的机会,她兴致勃勃地点开他的聊天框,发起消息。
谢与月:[您今晚住外头那边?]
他消息回得出乎意料得快。
闻叙:[外头没家。我睡大街?]
闻叙:[事情刚忙完。你先睡,大门别反锁,我待会回去。]
把门反锁?
多亏了他提醒,谢与月跃跃欲试,最终还是被良心唤醒,控制住了手。
她收好毛线,打着哈欠去洗澡。哪想到洗完就精神了,半点困意也没有。
而且,好像有点饿了,但是还能忍。
谢与月忍了快一小时,终于忍不住下楼,到冰箱前窸窸窣窣翻吃的。
这边夜里僻静,偌大的屋子,除了她,没有任何声音。
不知怎么的,谢与月凭空生出了些自己在做贼的错觉。
冷冻层的小馄饨已经被吃光了,阿姨还没来得及包新的,剩下的都是需要时间处理的食材,她决定用开水闷碗泡面吃算了。
大晚上的,就应该吃不健康的碳水!
她心安理得找好了借口,从碗柜里拿出个碗,刚一转身,余光撞见个灰乎乎的人影站在楼梯边,当场吓得手一松——
“哐当!”
伴随着碗落地碎开的清脆声,她连忙后退半步,心脏扑通扑通的要出来了。
看清了来人,她冲着那头说道:“闻叙你半夜兼职鬼差啊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
难得没跟她呛声,他走了过来,蹲下身子收拾碎碗,“别碰,我来。”
谢与月低着头,看他指尖拾起尖利的瓷片,浮起淡青的脉络,指关节处粉得若隐若现的。
这人态度这么好,本来她应该消气的,可刚被吓到而加速的心跳,没来由得更快了。
他将碎瓷用厚纸片包好,放到单独一个袋里,再找来油性笔写上“内有碎瓷片”,这才丢到垃圾桶内。
他做这些时,谢与月没说话,眼睛跟着他打转,他走哪儿,她的视线就跟到哪儿。
很快,她还是经不住开口,“你不是早回来了吗,现在不应该在睡觉?”
“睡不着,下来走走。你饿了?”
“饿了。”她坦诚回答,还强调道,“很饿。”
“想吃什么?”
“烤羊腿肉。”她报菜名时,眼控制不住又偷偷瞄了他的手一眼,“最好是嫩羊羔。”
“挺敢想。建议你现在回去睡觉,找个大草原拌着一块吃。换个,食材要冰箱里有的。”
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连冰箱都没重新打开看一眼,“我吃面就行。”
一下子就从烤羊腿降级到吃面就行了,半点别的要求都没提。
闻叙干脆自由发挥,从冰箱拿出葱、香菜、紫菜、虾皮,给她做一碗快手的酸汤面。
鸡蛋和青菜都煮熟后,锅里煮起了面条,他拿出两个碗,调起了料底,谢与月凑到一旁看着,“你对我还挺好。”
他回答的语气平静,“我可不想被扣上虐待病号的骂名。”
她心底莫名升起来的一点异样感全给打破了,“指桑骂槐呢?你跟你哥真的,一个春天一个冬天。”
他手一顿,不小心多放了醋。
她立马道:“这碗你的。”
闻叙这下是真无语了,“我哥如沐春风,那你去找他给你做饭?”
“那还是算了吧,你哥做的饭谁敢吃,命都能没半条。”
“其实闻叙,我真想不明白,你又会做饭又能赚钱长得也好,肯定不愁找对象,找谁结婚不好,干嘛答应妈妈跟我结婚?”
“脑子坏了吧。”他答道。
这下轮到谢与月沉默了。
这人挺行,狠起来自己都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