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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第 25 章

作者:提笔为念念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程宁原本不是个爱哭的人,当初远离家人独自入宫她没哭过,被人说是父母不要的孩子他也没哭过,甚至是后来给她定罪之时她都始终昂着头不曾掉过一滴眼泪。可是现在,在听到旧人的名字时,他忽然忍不住哭了。


    幼年的时候程宁便是以机敏善辩深得皇上太后的喜爱,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是聪慧的,可是现在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反应慢得离谱。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恨他们的,恨他们偏听偏信,恨他们舍弃自己。可是直到现在,用了十年时间,他才发现对他们,他并不完全是恨,还有.......还念。


    “诶?你别哭啊,我也没说什么呀?”杜应悔手足无措地劝道,“我不说了,你想怎样就怎样,成么?”


    宋凌舟冷着一张脸走过来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诶,宋大人,你来啦,你快劝劝他......”见到宋凌舟,杜应悔简直是像见到了救星一般。


    “你们在干什么?”宋凌舟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我......我......”杜应悔踟蹰着不知如何开口,总不能说我在劝你的心上人远离你吧。


    他现在几乎想抽自己一巴掌,脑子是抽了么,怎么管起这种闲事来了。


    就在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之时,程宁抽了抽鼻子说道:“无事,是听杜大人讲了个故事,颇受感动。”


    宋凌舟与杜应悔不同,他看起来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但实际上此人十分敏锐。若是让他知晓两人刚才的对话,少不得会怀疑自己。因此他干脆趁着另外两人没反应过来及时搪塞了过去。


    宋凌舟:“是么?”


    杜应悔:“是,是~”


    既然程宁都这么说了,他也没必要再惹宋凌舟一次。他现在也算是看明白了,宋凌舟为了维护程宁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程宁也走过来,扯出一个微笑问道:“大人是来寻我的么?可是那胡氏父子到了?”


    宋凌舟:“嗯,到了。刚在县令大人面前大吵了一架。”


    “啊?已经打完了?”程宁有些遗憾。


    宋凌舟:“怎么感觉你没看到甚是遗憾啊?”


    程宁跟在宋凌舟身旁边走边说道:“嗯,这种父子相争的戏码,可是连画本子上都很稀罕的,我能不遗憾么?”


    “对这种无画本子故事你倒是认真的很。”宋凌舟自己都没注意,他说出口的话带着些许醋意。


    程宁嘟囔道:“日子已经这么无聊了,多点儿乐子不好么?”


    宋凌舟忽地顿住脚步看向他,问道:“程宁,你是否想过有一日离开卢县?”


    程宁头摇得拨浪鼓一般,“卢县多好啊?这里有山川河流,有齐叔、麦子、临远这帮朋友,还有那么多好吃的,我是傻了不成要离开这里?”


    宋凌舟:“你就不想去别处看看?或许别处更适合你也说不定?”


    程宁继续摇头,“别处再美再好也不是我的家啊。”


    宋凌舟:“你又没去过怎知不适合?”


    程宁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大人为何忽然问起这个?”


    “无事,随口问问。”宋凌舟说完就不再说话了,转身朝着大牢的方向走去。


    大牢内,因为常年不通风,空气中到处是阴暗潮湿的味道。蚊虫趴在角落里伺机而动,老鼠则是窝在鼠洞中,时不时地探出头来溜达下。


    程宁不喜欢大牢,可以说十分厌恶,如果不是有必要他是一定不会靠近此处的。不过眼下他既然归在宋凌舟手下,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任命地跟了上来。


    二人在孙二郎的牢房前停了下来。


    “孙二郎,有人来看你了。”狱卒朝着牢里高声唤了一声,然后又对着宋凌舟拱手道:“大人,小人先告退了。”


    宋凌舟点了点头,“嗯。”


    “我都说了好多次了,我真不是那个什么猪神,也和郑屠户之死无关!你们到底要我说几次才能放过我?!”角落里,一身狼狈的孙二郎听到又有人来了,立刻愤怒至极。


    “孙二郎,我是本县县尉,此次前来非是要定你之罪而是来帮你的。”宋凌舟等他发泄完才开口说道。


    “帮我?你会那么好心?别当我不知道,你们都巴不得赶紧让我认罪你们好交差!你们当官的都一样,哪里会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呜呜呜呜~~”孙二郎说着说着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近日,猪神又杀了一人。”宋凌舟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孙二郎话没说完,立刻意识到什么,“大人,你的意思是不是,就是,我不是猪神?不对,是说猪神另有其人?可以放了我了?”


    孙二郎激动的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宋凌舟:“是,现在你的嫌疑比之前轻了许多,若是你肯告知我那晚的真相,我可以说服县令大人放了你。”


    程宁看着宋凌舟那一脸的真诚,在后面听得连连咂舌,心道:“明明是他之前不让放人的!此人看着君子磊落,没想到用起手段来还真是让人难以招架啊。”


    觉察到程宁的小动作,宋凌舟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后者赶紧低下头地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大人此话当真?”孙二郎起身冲到栏杆前,隔着木栏杆期盼地问道。


    宋凌舟:“自然,只要你说的是真话。”


    孙二郎犹豫了,若是说出实情,他自己自然能够脱困,但是那样一来......


    宋凌舟:“听说你家娘子因你入狱一事一直自责,日日在家中哭泣。想来你若能出去,她定然欣喜。”


    “那晚......”孙二郎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开口了,“那晚我其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我压根没去郑大郎家。”


    程宁问道:“可是你家娘子说你去了隔壁?”


    孙二郎摇了摇头,“我是去了,可是郑大郎一开门就把我骂了一顿,让我少管闲事。我那晚心情不大好加上晚间的时候喝了点酒,就与他理论了几句......”


    “他打了你?”程宁指了指他的脖子,上面的淤青虽然淡了,还是能看出来。


    “嗯,”孙二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说得平淡,但其实那晚他差点儿被郑屠户掐死。


    宋凌舟:“之后又发生了何事?”


    孙二郎:“郑大郎此人太可恨了,那晚上我也是恨极了,所以离开他家后我就去了猪神庙,一直到天亮才归家......”


    听到“猪神庙”三个字,宋凌舟和程宁脸上具是一凛,他们上次在尧山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没想到这个孙二郎居然大晚上找到了。


    宋凌舟:“那可有证据说明你去了那里?”


    孙二郎:“有,有!去求猪神需要将所求之事写在符纸上,我,我也写了,就压在猪神像的香炉下面。”


    程宁神色郑重地问道:“猪神庙怎么走?”


    按照孙二郎的话,宋程二人很快走到了猪神庙。原来所谓的猪神庙竟然就是尧山山脚下那处不起眼的土地庙!甚至连庙上的牌匾都还是写的土地庙!


    难怪他们上次寻找之时几次经过都没发现!一想到这些,宋程二人都有懊悔:当时他们怎么就没进去看看呢?或许早点儿发现线索,那猪神也没机会再害人。


    这座土地庙早就荒废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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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的木门早就没了踪影,走进去可见阴暗的屋内遍布蛛网。在一片蛛网灰尘中,一座三丈高的神像居高临下地俾睨着下面的人。


    只见那神像猪首人身,双手规规矩矩地交错放在胸前,一副守礼的模样,但是他的眼中却冒着凶光,两根长长的獠牙龇着,似乎随时可以将人撕得粉碎......


    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交织一起,让人既困惑又恐惧。看到其他神明的神像,或多或少都会让人心生敬重,但是眼前这个......程宁却只觉得心底有些胆寒。


    “这就是......猪神么?”程宁好奇地指着神像问道。


    “看起来是吧?”宋凌舟边说话边朝着香案走去。长长的红色香案上摆着一个古旧的香炉,香炉中香灰很少,显然香火并不旺盛。


    一拿起香炉,下面压着的符纸便纷纷落到了地上。程宁捡起符纸努力辨认了起来。


    “李氏.....恨......求.....”


    看他看得费劲,宋凌舟从胸前掏出火折子点燃了一旁的残烛。借着烛光,程宁一一看完了符纸。


    “想不到,人们心中的怨恨都这么深。”程宁感慨道。


    宋凌舟:“怨恨之根一旦扎下,本就难以拔除,只是大多数人并没能力替自己报仇,所以便把怨恨藏在心底了......现在有了这个所谓的猪神,那些被压抑地怨恨自然也重新生根发芽了。”


    “大人,心中也有怨恨么?”程宁忽然问道。


    淡淡地看了程宁一眼,宋凌舟向后靠在了身后的柱子上,平静地说道:“我也是人,是人就难免有怨恨。”


    程宁:“那大人的怨恨是什么呢?”


    宋凌舟笑了,“你问了我一个问题,是不是该我问了?”


    程宁嘴角一抽,“大人还真是一点儿不吃亏啊.......”


    宋凌舟只是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那算了,我收回刚才的问题,不问了。”程宁扁扁嘴,收回了自己的好奇心。


    宋凌舟眼含深意地说道:“如此谨慎,看来阿宁的秘密不小啊。”


    “哈~哈~小人一介草民,能有什么秘密呢?”程宁打了个哈哈,又把话题转移了回来,“大人快看,这里的符纸都有署名,没有看到孙二郎的祈愿啊?”


    宋凌舟也接过那叠符纸看了一遍,确实没看到孙二郎的符纸。


    程宁纳闷道:“难道他是骗我们的?”


    宋凌舟:“我们能找到这里还是多亏他指路,如果是为了骗我们,等我们到了此处自然就会被揭穿,所以他没有道理这么做。”


    程宁纳闷道:“难道是被风吹走了?”


    宋凌舟思索道:“临远说不少人来寻过猪神庙,或许孙二郎的符纸是被人拿走了。”


    程宁:“可是什么人会拿走别人的祈愿符纸呢?或者说拿走他的符纸对那人有什么好处呢?”


    宋凌舟:“没了这个证据,就没办法证明孙二郎的无辜了。”


    程宁:“你是说有人想做实孙二郎就是猪神?”


    宋凌舟:“我找人查过孙二郎,此人为人本分,并无仇家。没有出郑屠户这档子事时,他们夫妻也还算和睦。所以除了猪神案,我想不出别人害他的理由。”


    “可是谁会这么做呢?”程宁回头望了望狰狞恐怖的猪神像,喃喃道:“难不成是猪神本人想陷害他么?”


    “不是,若是那个凶手本人想陷害孙二郎,他就不会在这个时间再次犯案。他此次犯案更像是向世人证明孙二郎不是真正的猪神!”


    程宁:“那拿走符纸的会是谁呢?”


    宋凌舟也同样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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