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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2 章

作者:提笔为念念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十年后。


    卢县是上京西北方向的州县,因为挨着上京,也算的上繁华。尤其是最近科考将近,城里涌进了不少赶考的举子。卢县距离上京不过半日的车程,但是客栈价格却足足便宜了一半。那些家底不算丰厚的举子们住不起上京昂贵的客栈,便都选择了在此处下榻。


    只是他们来的日子有些不巧,最近暴雨连着下了好几日,举子们都被困在了客栈中出不得门。正是年少气盛的年纪,又被雨水弄得心烦,这些举子之间少不得发生一些口角。客栈里三天两头争吵不断,不过毕竟都读书人,争吵几句也就罢了,慢慢地人们也都习以为常了。


    到了月底这日,大雨才终于停了。虽然天还阴沉着,但在屋里憋了数日的人们还是忍不住一大早就出来透气了。


    城北一户普通的宅子,勤快的妇人大清早便起了床,来不及收拾自己,她端起猪食就朝着猪圈走去。刚走到猪圈边,她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以往一听到她的脚步声,她养的那两头大肥猪早就哼哼唧唧地拱到猪圈门前抢食了,怎地今日如此安静?


    她探头朝猪圈里望去,这一望立刻被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


    尖利的喊叫声吵醒了左邻右舍的邻居们,不大一会儿,整个巷子的人都挤到了妇人家中。待他们看到猪圈里的场景,也都跟着倒吸一口气,有胆小的妇人甚至直接被吓得晕了过去。


    一个男人此刻正赤身裸体地躺在猪圈的污泥之中,他浑身的衣裳早已被猪啃食成了碎片。两头肥猪正趴在男人的身上美滋滋地啃食着,他的身体早被啃食的不成样子了......胸口处破着个血窟窿,仔细看便能看到其中的心肝肺早就被掏空了,那两条大腿上的肉早都被啃没了,露出森森白骨。跨间那代表着男人雄伟的物件更是像是被齐根咬了下来,不用想也知道那物件大约也在旁边那两头肥猪腹内了。


    家养的猪虽然算不上温顺,但是吃人的事儿还是第一次听说,很快这个消息就传遍了卢县。


    听说这里出了人命案,刚到任没几天的县尉赶紧带着手下赶了过来。


    “县衙办案,无关人等回避。”县衙的衙役们很快在人群中清出了一条路,紧接着身着浅青色官服的宋凌舟跳下马走进了院子。两年前,他自边疆调入上京,之前一直在大理寺当值。前些日子因为一些事得罪了人,被贬到了此处任县尉之职,却没想到刚一来就遇到了人命案。


    看到新来的县尉如此年轻俊朗,围观的乡民也顾不上关心那猪圈里的死尸了,都凑过来盯着县尉看。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俊朗的郎君啊?宽肩窄腰,身姿挺拔如松,面如冠玉,薄唇微抿神色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矜贵,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


    宋凌舟并不知道自己的出现,让多少待嫁的姑娘红了脸动了心。眼下,他的全部精神都放在了案子上。


    待看清猪圈内的场景连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他都忍不住蹙了眉。这些乡民或许没注意,但他却一眼看到了,死者的衣裳是圆领襕衫。这种衫子没有官职纹饰,显得朴素大方,最得举子们喜爱。


    一个举子深夜死在了陌生农户院中,还没有任何人看到他是何时到来的,似乎这人就是凭空到了这里,更古怪的是他的尸体还被猪啃食成这副模样......科举在即,他所管辖之所除了这等人命案子。不用想也知道,让上京城里那些人知道了,不定要再掀起什么风浪来。想到这儿,宋凌舟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他刚到任,在他管辖之地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命案,实在是有些“巧”了。


    来不及感慨运气之差,略加思索后他先是吩咐人喊来了县衙的仵作。


    仵作很快就赶来过来,查验过后他放下了手上的工具,小跑过来禀告道:“回大人,死者体内口鼻处有迷药残留,体内脏器被挖,身上有多处明显咬痕,伤口深且边缘不规则......经初步推断,死者是被灌入迷药后挖走内脏致死,再扔到这里被猪啃食.....死亡时辰大约在子时左右。且死者左手白嫩,右手指腹有明显常年握笔所产生的老茧,加之身上所穿衣物形制,猜测死者乃是进京赶考的举子。”仵作所言和宋凌舟估计的差不多。


    听完他的话,宋凌舟转头对着身后的衙役吩咐道:“去查下那迷药的出处,还有再去四邻问问,可有人在昨夜子时看到什么可疑之人或听到奇怪的动静?”


    “是!”衙役们听到吩咐立刻四散去探查。


    经过一番查问,还真让属下问出了点儿东西。一炷香后,一个名唤张五的衙役拱手禀告道:“回大人,有人说昨夜子时的时候,打更人似乎出现在这家门前附近。”


    宋凌舟:“打更人?衙门的人?”


    张五:“是,城北这片最是混杂,早些年房舍着火的事也时有发生,所以衙门专门雇了个人打更。那打更人原本是个老头,自他前两年病死了,县令大人便让他儿子程宁接了他的活儿,现在负责打更的便是此人。”


    宋凌舟:“此人现居何处?”这个时辰刚刚结束打更,打更人应该归家了才对。等不及把人带来,他准备直接去那人家中堵人。


    衙役张五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大人,还是属下等人去把人拿来吧。那打更人脾气古怪得很,白日里从不出门,甚至鲜少有人见过他的长相,所住的地方也是古怪污秽之所,实在不适合大人前去。”


    他想了想还是咽下去了那些关于打更人的传言。倒不是他刻意隐瞒,只是那些传言都太过了。有的说那打更人用来打更鼓的棒槌其实是人的小腿骨,还有的说他之所以不敢白日里出门,是怕日头晒坏了那不知道从哪儿抢夺过来的人皮。


    虽不知道这位新来的县尉大人是因何被贬到此处的,但是看他通身的气度也不难猜出他定然是出自上京城里的大世家的儿郎。像他这种人不过是短暂蛰伏,将来定然还是要回上京去的。那打更人住的地方可是连寻常百姓都不愿沾染的阴城,又岂能让那脏污地方辱没了这位清贵的世家郎君?


    “带路。”宋凌舟虽然明白张五的意思,却并没采纳。进京赶考的举子在卢县出了事,这消息要是传到皇帝耳朵里,他少不得也要被麻烦缠上。为今之计只有趁着消息还没传到京城先把举子出事的缘由调查明白。所以他现在是一刻钟也不想浪费,干脆地带着人去了打更人的居所。


    城西五里外就是阴城,穿过一片厚密的竹林,便可见一片空地上孤零零地立着一处不算太小的庄子。庄子的大门颤巍巍地晃着,仿佛随时会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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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凌舟看着眼前的宅子,疑惑地问道:“这里就是打更人的居所?”眼前的房舍虽然破败,但是这么大的宅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打更人住得起的。


    张五赶忙解释道:“是,听说这里百年前是一个富户的庄子,因为天罚庄子上的房屋大半都被烧毁了,只剩下了这几个小屋子。因为原来的房主都死绝了,旁人又觉得这里不吉利,县令大人觉得这里荒废了也没什么用,便把这里分给了一些没房子住的人,其中就有打更人。”


    宋凌舟点了点头,又问:“你刚才说这里古怪污秽又是何意?”


    听到他如此问,张五的脸色又变得古怪了起来。


    “嗯?”见他踟蹰,宋凌舟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张五见状,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回大人,人们都说,此处闹鬼!”


    宋凌舟没斥责衙役怪力乱神,反而认真地问道:“详细说来?”


    “是!”张五见县尉大人没责备自己,赶紧把听说到事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原来这阴城还是个乱葬岗,当年天罚之下不少百姓没了家成了流民,为了讨生活他们都朝着上京而来。一路上流民们饥渴难耐加上严寒,等到了卢县,不少人都感染了疫病。由于死的流民实在太多,衙门实在无力处理,便把人都扔到了这处荒地里。后来天罚停了之后,人们想做些善事准备在这里修座庙。可是修庙的工匠接二连三的撞鬼,慢慢地那庙也就没人敢修了,这里也就彻底的荒废了下来。


    “如此说来,那打更人还真是个胆大的。”宋凌舟淡淡地说道,看不出他说这话时真心还是嘲讽。


    张五还没摸清这位新来的大人的脾性,见他不再问自己,便也没搭话。


    木门没上锁,轻轻一推便开了。年久失修的木门发出吱呀呀的声音,在这荒郊野外甚是明显,但是这似乎并没吵到里面的人,一切平静地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院内的情形与众人所想不同,也难怪没人出来。原来刚才的木门竟然只是庄子的入口,庄子里面还被分成了四五个小院子,这些小院子显然被人修缮过了。虽然旧了些,但是住人也不成问题。


    “哪家是?”看着眼前小院子,众人都犯了难。


    “最东边那家。”宋凌舟指着前方说道。


    见衙役们疑惑地看着自己,宋凌舟好脾气地解释道:“那家木门被漆成了黑色。在大周,只有打更人以及和丧葬之业的人家才会如此。”


    众人恍然大悟,张五立刻带着人走了过去,试探地敲了敲门。


    “谁啊?”随着一道年轻的声音,门被打开了,里面走出来的是一个瘦弱的年轻人。他好像很困,说话之时还打着哈欠,似乎随时可以倒下睡着。


    瞥了眼对面之人那比寻常女子还纤细的腰,宋凌舟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他自幼在军营长大,自小崇敬的是高大威猛的男子,对于上京这边以纤瘦为美的风气很是不赞同,不自觉地对此人多了几分不喜。


    张五:“县衙公差,打更人程宁可在家?”


    “唔,他一早就出门了,不在。”年轻人低垂着眼,说完话伸出瘦弱的手就准备把门关上。


    “慢着,”宋凌舟目光死死地盯着年轻人,缓缓张口说道,“本官有事问询于你,程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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