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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 1 章

作者:提笔为念念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百年前有个传说,因连年大战致生灵涂炭,最终引得天罚,天火从天而降,房屋被毁,良田被炙烤得寸草不生,整个国家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勉强幸存的百姓流离失所,一路南迁。但是即便他们侥幸活了下来,饥渴严寒还是让他们苦不堪言。


    彼时大周朝初建,本就不算稳固的江山基业因为这场天罚岌岌可危。眼看着百姓因自己的罪责遭难,当时的皇帝在观星阁长跪不起,扬言不计代价以求神明宽恕。许是他的诚意感动了上苍,天罚持续了数月之久,终于在赤星逆行那夜结束了。


    只是天罚虽停了,那夜却给中原带来了新的灾难:自那时起,便常有妖人诞生。所谓妖人是指那些出生后有异于常人之人。如有些婴孩生来就长有三只手臂,有的头上长出了犄角,有的口中会有两条舌头,有的身体遍布鱼鳞.....除了这些体貌不同常人的妖人之外,还有一些妖人虽然外表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却有驾驭五行之能。对这些体貌或能力有异于常人之人,人们统统称其为妖人。


    那时候的人们认为这些妖人会给周围人带来不详,所以一般出生后便会将其溺死在漯河中。


    不过,近几十年已经很少听到妖人的故事了。很多人就在说,那些关于妖人的传说都是说书人瞎编的。


    比起妖人,现在的百姓更为津津乐道的早就是大周朝的妖女的故事了。


    三月三,大周朝的百姓们一反常态的没有出门踏青反而都兴致勃勃地坐在巷子口谈论着一个大消息。


    “祸患咱们大周朝的那个妖女死了!”


    这日一大早,这个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上京。听到这好消息,百姓们一改往日的疏懒,大早上就打扮齐整,扶老携幼地上了街。


    上京最繁华的街上此刻早已经挤满了等着看热闹的人。人们脸上俱是喜悦之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等着看哪家的新娘子出嫁。可实际上,他们在等的却是某人的出殡。


    这个某人此刻正躺在棺材里,双眼紧闭着,无知无觉。如果让她知道百姓们这么期盼她的死,还不定怎么纳闷呢。她不是大周朝人人爱戴的安宁郡主么?不是大周朝的福泽祥瑞么?怎么一死就成了人人喊道的妖女了?如果此刻她的鬼魂能够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气得掀开棺材板跳出来骂醒这些愚民。


    可惜的是,她现在死了。死了的她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做不了了。也是因此,百姓们才会对心中的欢愉如此不加掩饰。


    “天不负我大周啊,这妖女终于死了!”人们欢快地交谈着,还不忘互相倾诉着被这妖女祸害的往事。


    “城东边爱钓鱼的张老叟,就是被她推入河中才落下了咳嗽的毛病。”


    “我侄外甥的儿子,才不到五岁啊,走在路上,也没招惹她,就被她揍了一顿。直到到现在,那孩子听到安宁郡主的名字就哭。你们说,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恶毒之人?


    “哼,你们这才哪儿到哪儿?有次下雨,她被困在庄子上了。我岳母好心收留她,没成想却被她放火烧了房子。要不是我岳母福大命大,被人救了出来,现在恐怕坟头草都老高了。”


    “我听司天台的人说,此次突厥来犯,也是因为这位郡主平日里作恶太多,才会招致天罚!”


    “这......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歹毒之人?!”一个口条不咋好的书生,生怕没机会表达自己的高见,瞅准机会立刻磕磕巴巴地附和道。


    “果真是歹毒!”众人齐声应和道。


    “诸位,请问那安宁郡主年方几何?”一片嘈杂声中,一个瞎眼的算命先生忽然皱眉问道。他姓齐,靠在街上给人摆摊算命赚钱,人们平常都喊他齐瞎子。


    众人一愣,都说安宁郡主歹毒,但是实际见过她的人也是寥寥。毕竟那位郡主生前可是大周朝鼎鼎尊贵的金枝玉叶,又岂是他们这些寻常百姓能轻易得见的?


    这位安宁郡主的父亲是大周朝第一武将,在她出生那年因为抗敌死在了战场上。她的母亲因为夫君的离世郁郁寡欢,在生下她后没多久也撒手人寰追随先夫而去了。本来没了父母的她大抵会像其他的孤儿一样,寄人篱下,看着人脸色长大。


    可是偏偏这位郡主命好得很。司天台夜观天象发现她出生那夜天魁星现东北方,经过多方查证后,确定她便是护佑大周的命定之人。听到这个消息,太后立刻连夜把她接到了宫中亲自抚养。不仅赐给了她郡主的殊荣,更是对其宠爱有加。


    传闻她挑嘴的很,每餐都要御厨准备至少八十八道菜,还不能有一点儿重复,一旦她不满意了,那些御厨都少不得会被责罚。宫里到了最新的布料珠宝,都是她先选过后,才会给到其他的妃子公主手里。因为她不喜蜡烛燃烧的气味,她的宫里甚至放了上百颗夜明珠用来照明,更别提她平日的用具了,犀牛角嵌了宝石的杯子,黄金的珠帘,甚至连平日里玩的小玩意都是南海的珍珠和珊瑚珠子.....


    听到那位妖女生前生活如此奢靡,人们嫉妒的脸都有些扭曲了。


    “这世上还是有报应的,你看,老天这不是收了她了么?”人们恨恨地说道。


    “诶......我说.....你这老叟......问那妖女......年纪是何意思?”在众人话题越跑越远之时,那个磕巴的书生却没忘了齐瞎子的问题。


    齐瞎子咳嗽一声,才慢慢说道:“咳咳,我是好奇啊,众人说得好像都亲眼见过那郡主一般,怎地却没人知道她的年纪?”


    “谁关心那个?”有人不屑地嘲讽道,“你一个瞎子就别瞎凑热闹了。”


    “就是,哪里来的乡下人,什么都不懂。”眼看着出殡的队伍要出宫门了,众人都抢着凑了过去,再没人搭理瞎子了。


    齐瞎子轻声喃喃道:“你们可知,你们口中的那个妖女,才九岁啊......”


    扶着齐瞎子的小童不解地问道:“师傅,九岁就不是妖女了么?”


    齐瞎子连连摇头,“哎,一国之难岂是一个九岁女娃能左右的?”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炸雷从皇宫方向传了过来。本来晴朗明媚的天忽然间乌云密布,黑沉的乌云不断地自皇宫上方开始蔓延,很快整个都城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大家瞬间安静了下来,街上只剩下旁边老树上的鬼鸟在呜呜咽咽地叫唤着。明明晌午还是青天白日,可是不过半个时辰,老天就换了副脸色,这让上京的百姓们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不过,这种不安并没持续很长时间,又过了一刻钟,披麻戴孝的队伍就从宫门角门走了出来。漫天的纸钱被大风吹到了围观的百姓身上、脸上,甚至喋喋不休说话之人的嘴里。


    “啊,呸呸呸,真晦气!”围观之人赶紧吐出口中的白纸,连称晦气。


    因为不想沾了霉运,原本准备说说安宁郡主风凉话的人都闭了嘴,街道上一反常态地异常安静了起来。天地间只剩下呼啸的狂风声和鬼鸟呜咽声,反倒是有了几分送葬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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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紧紧地闭着嘴巴,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副耗费了几百两黄金,几十个能工巧匠用阴沉木打造的棺木,心里都在想着,“如果有下辈子,一定要托生在皇家,看看这妖女,生前极尽奢华,死后还这么风光。”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此刻正坐在二楼的茶楼上,即便刻意低调,但是那浑身的气度还是让小二不敢怠慢。少年是定国公府的少主宋准,字凌舟,定国公是大周第一名将,大周之所以能如此太平,也是因有他镇守边疆之故。


    通常情况下,守疆的大将军及其家眷非令不得回京。宋凌舟此次归京师因为定国公府的老夫人病倒了急需赤血草治病。赤血草难得,且只长在四千米高的雪山之上。幸好宋凌舟亲上雪山寻得此草,因只寻得一株,怕路上出了纰漏,他便特意请了旨跑了这一趟来京城送药。


    “外面发生了何事?”宋凌舟放下了手中的茶,边问店小二边走向了窗边。


    伸手推开海棠花窗,赫然看到一副棺木正被人抬着从下面经过。看到棺木上皇家纹样,宋凌舟有些疑惑地问道:“死者是何人?”他也算是皇亲,可是他似乎并未听说有人去世啊?


    “是安宁郡主。”店小二恭敬地答道。


    “是她?”宋凌舟一怔。即便他在边疆多年,却也没少听过这位安宁郡主的事迹。甚至,前两年他回京时还曾和她有过一面之缘。彼时她是皇城里最最尊贵的小郡主,管太后叫大娘娘,喊皇帝皇兄,只是郡主的位份却被所有人尊称为殿下......那时的她是那么明媚张扬,矜贵骄傲......想不到那次一别,再见她竟然是如此情境。


    “那不是皇陵的方向!”看着送葬队伍朝着西北城门走去,宋凌舟忽然又转头看向小二,声音中有着与年龄不匹配的威严,“他们要带她去哪儿?!”


    “呃,回贵人,这小的是真的不知道。”店小二擦了擦头上的汗,心里埋怨自己实在是胆子太小,怎么会被一个小少年震住了。


    好在宋凌舟身边的贴身侍卫适时为他解了围,“少主,先别管这个了。府里已经催了好几次了,咱们是不是先回府?”


    宋凌舟不甘心地盯着渐行渐远的送葬队伍,他想去看看他们不把她葬入皇陵是想把她送到哪里去。可是想到祖母的病,还是说道:“好,先回府。”


    下楼等手下人去牵马的间隙,他又目送着那棺木被抬走的方向看了良久。大周朝的以南为尊,皇陵也建在了南边。如他记得不错,西北方可没贵人们的陵墓。那他们是准备把她葬到哪里呢?


    等不及他想明白,送葬的队伍很快就消失在了西北角门。


    “麦子,怎么听动静,送葬队伍是朝西北走了?”齐瞎子疑惑地问向身边的小童。


    小童踮起脚朝前望了望,然后对着那齐瞎子说道:“师傅真神,是西北方没错!”


    齐瞎子:“怎么送到西北方了呢?”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脸色霎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百姓们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但是齐瞎子却是再熟悉不过,西北方最靠近上京的是卢县,而卢县那里最出名的便是阴城。


    阴城原本是无主荒坟,传说不少新出生的妖人都被扔到了这里自生自灭。天长日久后阴气越盛,竟然白日里也少有人敢靠近。


    他们竟然是想把安宁郡主葬入阴城!意识到这点后,齐瞎子气恨地手都颤抖了起来:那阴城那可是镇魂之所啊!


    “如此对待一个小女娃,当真不怕天谴么?”他无声地在心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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