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风是全不知晓他二人私底下的暗流涌动的。
目睹贺凤臣的举动。方梦白又惊又怒,可很快便又平静下来。微哂。
饶是他对阿风起了意又如何呢?
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这少年于人情世故,浑如兽类,一举一动,多凭本能行事。
不过仗着阿风好颜色,才得以登堂入室。却连光明正大与阿风接触的理由也无一个。
方梦白也不意令阿风知晓二人之间的暗流,微微一笑,当着贺凤臣的面,便又继续亲她,吻她,将她哄睡之后,自己也轻轻合上眼皮。
本拟闭目养神,可不知怎么回事,他眼皮竟不自觉越来越沉……-
昨天睡得太早,第二天天不亮的时候阿风就睁眼了。
她醒的时候,方梦白跟贺凤臣都还在睡。
天还是黑的,远处的山像化开的墨。
时间还早,她谁也没有叫醒,干脆又继续躺在地上,仰头看天上未落的星星。
孰料,起身的时候,胳膊一不小心撞到了贺凤臣。他本就敏锐,长睫动了动,缓睁开一双含着水汽的凤眼。
昨日他睡得并不安稳,亲眼见阿风他夫妻二人亲密,他半夜又做了个梦。
只不过梦里,按着阿风的肩膀亲她的是他。唇舌交缠,他浑身发热,面颊烧红,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他这些时日一直深受催1情药的困扰,破庙里那一回不过是令药效暂时压制,这几天又有复萌之兆。
他频繁做梦,常常分不清梦境现实,每天早上醒来又硬又痛,流满了衣裳。
因此,当睁开眼,眼前倒映出少女惊讶的面色时,贺凤臣脑子里嗡地一声,便如一点火种落进了薪绒。转瞬变成燎原之势,熊熊大火瞬间焚毁了他的理智。
身体的本能快于意识一步,已先长臂一揽,将她揽入怀中。
没想到会吵醒贺凤臣,阿风愣了一下,下意识想道歉。哪知道,一翻身,被他压在了身下。
“二哥?!”她大脑还是懵的。
贺凤臣骨节分明的大掌,按着她的手腕,垂眸瞧着她,乌发如瀑般滑落她颈间。
眼前不断浮现出,昨夜她同方梦白缠吻谑笑。
女孩子脸红如玫瑰,但眼神极亮,比之同自己亲昵时的抗拒、懊悔,被方梦白搂抱着她显得大方,幸福许多。
凭什么。心底一字一顿反问。
方梦白昨日抚她肩头,遥遥望过来的一眼,仿佛提醒他永远也见不得人的身份。
……嫉妒,不甘,犹如毒蛇啃噬着心扉。他指腹淡淡抚过她唇瓣,心想,何时,她才能在他面前大方、享受呢?
“二、二哥?”对上那双幽深的眼,阿风头皮麻了。
贺凤臣摸了摸她唇瓣,倏地低下头,吻了下来。舌尖轻车熟路地钻入她的口腔,纠缠起她的舌头。
阿风大脑一声嗡鸣。
阿白!她可没忘方梦白还睡在他俩身侧!
这可不比破庙那回。
他的舌尖冰冷而濡湿,蛇一般往她喉咙里钻,阿风又急又怕,吓得鼻尖冒汗,慌忙去推。
“二哥,别!阿白还在……”
可贺凤臣却恍若梦游未醒一般,长长的眼睫摩擦着她的眼睫,鼻息喷洒着她的面皮。
“嗯……”
这人一亲起来,便好似色中饿鬼投胎,双颊晕红,放1荡得全无神智可言。
一想到方梦白正睡在两人身侧,随时可能会醒,阿风急得浑身冒汗,简直恐惧到极点。
她用力去推,反被贺凤臣单手扭住手臂。他苍白的手缓缓在她腰身流连,顺势解她的衣带。
“二哥。”她甚至都不敢喊太大声,又急又怕之下,顿红了眼圈,眼里有泪。
她含泪的双眼倒映他眼底,贺凤臣手微微一滞。
也就这一瞬间,让阿风瞅到间隙,忙手脚并用爬出他身下。
才爬出几步,终以为逃出生天。贺凤臣倏地用力一拽,将她拽回身下,苍白的大掌隔着裙摆布料,掌心紧贴她大腿软肉轮廓,用力一捏。
他手劲奇大无比,腿肉满溢而出,阿风疼得倒嘶了一口气,大腿顿时被捏出五道鲜红的指印子。
正这时,他竟将她大腿抬高,夹住他劲瘦腰身。
他什么时候这么熟练了?!这个姿势令她几乎敞露无疑,阿风惊惧之极,一时间连身旁的方梦白也无暇顾及了,挣扎得愈发激烈,连声哀求:“二哥,二哥,你醒醒!”
贺凤臣抬掌轻轻压上她口鼻:“嘘。”
因为阿风挣扎剧烈,贺凤臣不得不追逐她身躯移动,二人叠被一般在草地上磨蹭着,险些撞上身侧的方梦白。
手臂短暂触碰到方梦白清瘦的脊骨,阿风眼里蓄着的眼泪终于一下子流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她眼里太过明显的恐惧,唤回了贺凤臣的神智。
他愣了一下,仿佛被火燎到,松开了她。
“我看到了。”他怔了一会儿,没头没尾突然说。
谢天谢地。阿风长松了口气,慌忙裹紧衣裳,拉开了点跟他之间的距离。
贺凤臣抿了抿唇:“抱歉……我刚刚不太清醒……”
阿风迷茫,这时才有空问他:“看见什么了?”
贺凤臣:“看到他亲你了……”
昨天……阿风面上发烧,昨天她跟阿白胡闹的时候,他竟没睡吗?
贺凤臣犹豫了一下,膝行凑近,仰起脸,轻轻舔去她鼻尖的汗珠,“阿风……也亲亲我罢……”
阿风揣着一肚子的气瞬间哑火,呆了半秒:“这对么?”
贺凤臣:“你都亲他了。”
阿风:“他、他是我夫婿。”
“是前夫。”贺凤臣纠正。
阿风:“……”
“这不一样。”她艰难回。
贺凤臣:“这不公平。”
阿风:“……”
没得到她的回复,贺凤臣又垂下眼。
因方才的挣扎,她衣襟半散,几近呼之欲出,山峦起伏一般,好似流淌着蜂蜜、美酒与丝绸的丰沃大地。
他目光霎时幽深。
“可是阿风我好难受……”他缓缓将头脸贴着她的前胸,轻声说。
阿风一个激灵,像被丢进油锅里的鱼,煎熬地抓耳挠腮,像蹦出油锅,却又受限于贺凤臣,无助地在锅边蹦跶。
她既不敢高声,也不敢乱动,生怕吵醒了方梦白,就连挣扎也像是欲拒还迎。
“二哥……”冷静下来想想,他这状态明显不正常,“你药效又发作了吗?”
贺凤臣唇间在她膻中游移,轻轻咬她前襟,“嗯……难受……”
他好像真的很难受。
少年像只雪白的猫儿一般,不断摆头在她胸前轻蹭。眼角红红的,泛着濛濛的水汽,阿风险些就要动摇了。
阿风一呆,慌忙拢了衣襟,飞快瞥了眼睡中的方梦白,“不行不行!”
贺凤臣也没强求,唇瓣下移,埋头咬了一口,“那便隔着衣服……”-
一轮红日挣出天际,太阳渐渐升了出来,日光晒干了夜露。
阿风仰面躺着,脸红得几乎能滴血,风一吹,诃子凉津津黏着肌肤。
贺凤臣吃了好半天才抬起脸儿,唇瓣吃得红红的。柔弱无骨般趴在她胸前,眯着眼,意态餍足,“多谢……”
阿风:“……”一动不动,双手笔直地垂在身侧,像条绝望的咸鱼。
……她不想活了,活不了一点。
她痛恨自己的道德水平。
她是个坏人,是个对婚姻不忠的负心者。
她不敢往阿白的方向多看一眼,心几乎快跳出嗓子眼里,吓得浑身瘫软。
贺凤臣趴在她肩膀,眯眼喘息,“嗯……”媚眼如丝,春1情泛滥,显是回味无穷。
阿风半天没动静。贺凤臣瞧了她一眼,拉她起来。
“当心。”阿风慌乱道,“阿白、别吵醒他!”
贺凤臣也瞧了方梦白一眼:“我方才设过结界。”
阿风:“啊?”他什么时候设的,她怎么全无觉察。
贺凤臣又补充说:“他听不见。”因昨夜觉得方梦白嘴脸可恶,他便悄悄用了个小术法令他沉睡。
没想到竟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阿风瑟瑟的模样,令他有些着迷,移不开视线,她舒服得眼眶都红了,想要挣扎又不敢,小小的一团,在他身下发抖。
他情不自禁想要看到更多。
她不知道,反而更容易任他施为。索性便一直没告诉她。
阿风:……合着她刚刚白担心了?
她气得瞪他一眼,干脆站起身。
贺凤臣握着她的手,将她往怀里一带。阿风转了个圈,就被他抱在怀里,坐在他腿上。
两个人肉贴着肉,都汗津津的,乌发也交缠在一起。
她皱皱眉,正想推开他。
贺凤臣便已附唇她耳畔,啄吻她耳朵,轻轻呵气:“阿风,已经是第二次了。”
阿风一愣,挣扎的动作不知不觉顿住了。
第二次……
是啊,破庙那次可以说是不得已……可是这一次呢,算什么。
可一,不可二。
这一次,算真正出轨吗?
阿风心里惘惘的,沉甸甸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贺凤臣说完,便主动放开她,解开了对方梦白的禁制-
于方梦白而言,只是做了一个极深的梦罢了。
方梦白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极深。醒来时,他心里一紧,极为错愕。
他素性谨慎,何时在野外一睡不醒了?
他第一反应便是去寻阿风的下落。
“阿白……你醒了?”一道熟悉的嗓音响起。
抬眼见阿风好端端地坐在自己身边,方梦白松了口气,微微苦笑,“唔……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睡了多久?”
说着,又想起贺凤臣,一边偷眼去觑贺凤臣。
阿风、贺凤臣,一个坐着一个站得远远的。
该说不说,方梦白登时又轻轻吁出一口气。
阿风心里虽有点乱,可到底比前次有了经验,再面对方梦白时也不至于乱了阵脚。
“也没多久。”她说。
至于贺凤臣凝望远处的神情,更是心平气和,吐气如雪,不染尘俗,哪有方才媚态横生的妖艳之态。
哪似方才当着她夫婿面险些强-奸了她?
见方梦白醒转,他举步而来,低头扫他一眼,淡道:“既醒了,那便回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