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凤臣沉默。终于明白从方才起身上的古怪的高热到底从何而起。
阿风也呆住了。啊?春1药?
她知道现代是不存在这玩意儿的。
这种罪恶的东西她只在狗血影视小说里见过。
她实在震惊,好奇,忍不住扭头狂看了贺凤臣好几眼。
贺凤臣垂着眼睫,冷冷清清,任她打量,看起来似乎还很冷静,还好没什么异样。
但透过他潮红的面色,也知他如今正在忍受情热之苦。
余风月见了,也是好一番假意劝慰:“我瞧着道友也是修士,我劝道友放弃吧,这□□可不是凡间的普通春1药……否则道友又怎会没有觉察。贸然自引真气冲散药性,恐怕会适得其反。堵不如疏,只要道友点个头,我便引我真气渡你苦楚——”
贺凤臣截住他,淡问:“是么?你很自信么?”
美人难得肯同自己多说两个字,余风月求之不得,忙笑道,“这是自然,若非我们余家的权势,如何能搜集这么多的天材地宝……”
就是他前些时日,派出搜寻其中一味药材的小队,这些天里迟迟没个消息。
他养的炼丹师正要试验一味新的□□,没那木龙妖丹实在有些麻烦……就知道那些散修不靠谱。
一想到这里,余风月便露出点焦躁之色。
贺凤臣反问:“耗费人力物力之巨,便为炼制春1药?”
余风月听出他语气里隐含的嘲讽,冷笑:“有人修炼为个虚无缥缈的成仙之念,成仙?谁曾真见过仙人了?我偏不学那些呆子。我修炼,就是要享受,要活得更久,享遍着人间极乐。”
他已彻底不耐烦起来,长臂一伸,就要抓人:“今日你就算不想走,也得跟我走!”
锵!
一道身影快他一步!骤然出剑,挡在贺凤臣身前!
贺凤臣一怔。
看新鲜看到这里的阿风,终于对这人的无耻忍无可忍,抢先一步出了手。
余风月眯起眼,“你?你就是观音娘娘座下童子?”他似笑非笑,“正好,今日你们兄妹一双,倒教我享齐人之福了……”
阿风被恶心得够呛,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喷他两句,从刚才一起一直表现冷静的贺凤臣却突然动了,少年面无表情,背后古琴飞出,横空身前。
气流扬起乌发飞舞,贺凤臣左手拔出回雪剑,剑光一闪,一没。
余风月一条左臂便被斩落了下来。
贺凤臣抱琴而立,重又挡在阿风身前,看了她一眼,回眸对余风月冷冷道,“你该死。”
贺凤臣的动作太快,余风月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肩头的血液喷出,他这才发出一声惨叫,痛变了面色:“你!你怎么敢?!”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了,阿风甚至都没回过神来。
她当然不会对这种人渣报以同情,愣了好半天,才下意识憋出一句:“这是在禅房……”
贺凤臣“嗯”了一声,飞上前提起余风月的肩膀,“换个地方。”驾一道烟气,率先飞出隆恩寺。
余风月疼得面色扭曲,嘶声大叫:“你疯了……你、你若胆敢杀我,我余家绝不会放过你!”
他实在太疼了。方才贺凤臣动作太快,他甚至都未来得及祭出保命的法宝,此时一边大骂,一边悄悄单掌翻出——
贺凤臣淡扫他一眼,眼睫微动。
白虹划过,他右臂也被一剑斩了下来。
“啊!!”双臂都被斩断,余风月剧痛,惊骇,眼里终于露出绝望之色。
阿风跟在贺凤臣身后,乍见他直接利落地先后斩断这人两臂,已然吓呆了。
原来他这么凶残的吗?!
……这么说,贺凤臣当初见她,其实还是手下留情了?
越往前飞,树林阴翳,日光渐疏,时隐时晦。
直飞到一处无人的密林间,贺凤臣这才将余风月放下,不顾他涕泪横流的求饶,拔剑刺死了他。
贺凤臣杀得实在太干净利落了,没比杀只鸡更简单,阿风真有点被吓到了。
贺凤臣抬起眼,怔了一下。
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出生凡人界,这二十年来过得一直是和平的生活。
他抿了抿唇,企图掸掸身上的血痕。
“吓到了吗?抱歉。”
阿风回过神,慌忙摇摇头,“……也没,就是不太适应。”
贺凤臣轻声说:“他对你说那种话。他,该死。”
阿风欲言又止:……谢谢你。但她心理承受能力真没这么弱。
你这样杀,她倒是有点承受不住。
阿风看着余风月残缺的尸身,心情有点复杂,“现在怎么办?他说他出生平阳余氏……不会有人来寻仇吧。”
“不要紧。”贺凤臣安慰道,“我打得过。”
阿风:“……”这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吗?!难道你要来一个杀一个,来一窝杀一窝?!
还没等阿风吐槽他这霸气侧漏的发言,下一秒贺凤臣就又皱紧眉,面露痛楚之色:“唔……”
莫装啊二哥。阿风慌忙扶他:“是春1药又发作——”
贺凤臣抬起纯黑的眸子。
她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光速撒手。
“二哥……你,你怎么样?”
她不禁涨红了脸。
贺凤臣看了眼天色,沉默了一下,答非所问说:“要下雨了,先找个落脚之处吧。”
阿风想想也是。
保险起见,她又细细看了眼贺凤臣的脸色。
除了双颊媚红,神情倒是看起来很冷静,不致出丑。
她扶着贺凤臣飞起来,居高临下找了一圈,找到个破旧的土地庙。
一进庙,贺凤臣便有些站不稳了,低垂着眼喘息得厉害。她握着他小臂,触手滚烫,肌肉紧绷。
阿风找了个蒲团,拍干净了灰,招呼他坐下:“二哥,快歇息歇息。”
贺凤臣坐了下来,便闭上眼,径自打坐调息。
中春1药实在太尴尬了。阿风不敢打扰他,趁着雨还没落下来,便走到庙门口默默看阴沉的天色。
身后,贺凤臣不时发出几声难受的轻喘,嗓音细弱不复清冷,甚至有点媚……
叫得阿风头皮一下子就炸开了,双耳滚滚发热,恨不得拿两团棉花把耳朵堵上。
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唔嗯……”当贺凤臣再一次发出痛苦的喘息时。
阿风终于忍不下去了,涨红了脸,转身询问他情况,“二哥……你到底怎么样?不好办吗?”
贺凤臣皱着眉,闭着眼不答,似乎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樱红的唇瓣紧咬着雪白的头纱
不时发出浅浅的呻吟,不断有滚滚的虚汗从他额间滑落。
……这毒最忌运使真气,他方才一怒之下杀了余风月,动了气机,猛烈的情潮顿时反扑上来。
这是贺凤臣生平所从未经历过的。
阿风一呆。饶是她,也能看出来贺凤臣如今的情况不简单。
可若是毒药也就算了……
问题是这是春1药啊……
她目光在他脸上纠结地犹疑。
这目光,对如今的贺凤臣而言甚至也成了一种煎熬。
她的视线,仿佛如有实质,羽毛一般轻轻在他敏感的肌肤上搔过。
贺凤臣不堪地抿紧了唇,浑身不由自主地打着颤。
好半晌才吃力地,冷冷地挤出几个字:“出去……”
阿风唏嘘,噤声。不敢再看,匆忙躲到庙外面去了。
身后,贺凤臣的清润喘息越来越急促。
天边的乌云也逐渐开始聚集。
豆大的雨珠落下来一滴,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夏天的雨来得又急又猛,顷刻间,便成倾盆大雨之势。
阿风不得不又退回庙里,“二哥……外面下雨了,我躲躲……绝不打扰——”
她话没说完,一愣。
只见贺凤臣浑身汗湿了,眉头紧锁,不省人事的倒在地上,红润的唇瓣微微张开,急促地喘息着,像一条上岸快渴死的鱼。
“二哥?”阿风试探问。
“二哥?”
连叫了几声,除了沙哑的呻吟,贺凤臣都没有给予多余的回应。
阿风脑瓜子嗡嗡的。
……春1药不解毒会憋死人吗?
眼看人都成这样了,她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慌忙凑近了一点,去察看他情况。
贺凤臣蜷缩着身子,修长的小腿肌肉不断抽动着,没换下来的白裳勾勒出美妙纤瘦的腰线,阿风发誓自己真的没有耍流氓的意思,她只是下意识看了一眼,就被吓呆了,跟阿白竟难分伯仲。
阿风僵硬了:“……”麻了。
他好像真的很1欲求不满,她到底该怎么做。
贺凤臣皱着眉倒在地上,紧咬着乌发白纱,难耐地倒着气,胸膛一起一伏,像濒死前的人。
阿风硬着头皮蹲到他面前,“二哥,二哥……”
贺凤臣眼睫颤抖,艰难地睁开湿漉漉的长睫。
眼里水雾迷茫,迷迷瞪瞪地呻1吟:
“嗯……阿风……?”
“你、你要不自己纾解一下?”阿风磕磕绊绊,强忍住羞耻劝解道。
贺凤臣却怔怔地,眼里雾气横生,歪了一下头,迷惘地看着她。
阿风:“……”
“自己,纾解,会吗?”
贺凤臣不答,只迷惘地喘着气。
阿风怀疑他现在根本听不懂她到底在说什么。
难道说耽美文设定的智能春1药,受中春1药只能被那啥?
不要啊,阿风默默抱头,她到底要咋办?要帮忙吗?
问题是她完全搞不清贺凤臣的属性,1?0?0.5?就算她想帮忙也爱莫能助。她找根树枝让他自己来行不行?保证一定是那种最漂亮,最干净,粗细软硬适中的树杈子。
好在这时,贺凤臣好似终于又短暂地恢复了神志。
他瞧见她,脸色霎时间变得极为难看,“你……怎么还在这里?”
“出去!”
阿风慌忙往后退,“要不我帮你找根树枝?”
贺凤臣:“……”
少年倏地面无表情地抬起了眼,黑艳艳的眸子冷淡如冰。
阿风还在试图提出建议。
但落在贺凤臣的耳朵里
他不错眼地盯着她。
贺凤臣一字一顿,鹦鹉学舌般,复述:“纾解?”
阿风硬着头皮:“……就你自己……”
阿风:“实在不行,我给找根树枝来吧。”
贺凤臣微感不解:“树枝?”
阿风:“就……你不是喜欢男人吗?”
贺凤臣沉默了下来,静了半晌,终于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他之所以之前没立杀余风月,便是想借机询问出只言片语……那余风月说,不可自己引导真气,只能由旁人帮忙……这般□□,素来是非一人之力可。
阿风却还没意识到少年这古怪的沉默,仍旧硬着头皮,诚恳给出建议:“你说你是阿白的男妻,应该是下面的吧……你就用树枝……”
贺凤臣语气冷了下来:“我就用树枝?”
阿风:“现在也找不到什么好用的工具……你委屈一下。”
贺凤臣冷冷复述:“我,委屈一下?”
阿风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蓦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