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掐着小桃的脖颈,指甲深深陷入皮肉,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声音沙哑又充满恶意:“慕容浅,没想到吧?”
慕容浅眼神冰冷如霜,紧盯着葛氏的一举一动,沉声道:“强行占据活人身躯,违背天道,你就不怕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葛氏发出一阵刺耳的怪笑,笑声在屋内回荡,令人毛骨悚然:“魂飞魄散?哈哈,天道能找的到我再说!”
她猛地将小桃往前一拉,威胁之意十足,“倒是你,最好别轻举妄动。你若敢动手,这具身体可就跟着一起死!”
她诡异一笑,“如果你不动手的话,那就眼睁睁看着这丫头在你面前断气!怎么样,选一个吧。”
说罢,她故意收紧手指,小桃顿时面色涨紫,挣扎得更加剧烈。
慕容浅面色淡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任由你踏进我的屋子?”
葛氏脖颈青筋暴起,正欲加大手上力道,忽觉后颈渗出细密汗珠。
原本凉爽的室内骤然升温,额前碎发很快被汗水黏在皮肤上。低头一看,自己绣鞋边缘不知何时爬满了暗红色的符咒,像燃烧的藤蔓般沿着裙摆往上蔓延。
她惊讶的环顾四周,才发现原本不起眼的家具,竟被摆放成了法阵的模样。
而慕容浅面前燃烧的烛台,正是法阵的阵眼。
“你什么时候……” 她话音未落,慕容浅已端起案头的烛台。
“就在你进门的时候。”
跳动的火苗明明微弱,却让葛氏感觉像是直面正午烈日。
烛火每摇曳一次,她体内的魂体就如同被烙铁灼烧,火辣辣的刺痛从丹田直冲天灵盖。
“放了小桃!” 慕容浅一声喝令,油灯猛地暴起一朵火花。
随着火苗跳动,葛氏感觉一股力量死死拽住她的手腕,不由自主松开了小桃。
小桃瘫倒在地剧烈咳嗽,连滚带爬的远离葛氏,慕容浅趁机甩出一条浸过符水的红绳,如灵蛇般缠住葛氏的脖子。
葛氏脖颈骤然收紧,红绳如活物般勒进皮肉,她踉跄着撞翻身后案几,青瓷碎片在地面炸开。
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嘶吼,她怒目圆睁,眼白泛起可怖的血丝:“慕容浅!你当真不顾这具身体死活?”
慕容浅将烛台重重掷于法阵中央,火星溅落在葛氏脚边的符文中,瞬间燃起幽蓝火焰:“放了你,明日便是满府人命。二房夫人的性命,换阖府安宁,这笔账,我算得清楚。”
她指尖微动,缠绕在虚空中的红绳骤然收紧,葛氏的绣鞋在青砖上划出刺耳声响,脖颈青筋暴起如扭曲的蚯蚓。
“你……” 葛氏面容涨紫,舌尖抵住上颚正要念咒,却被红绳绞得舌根发麻。
法阵中符光愈盛,她感觉魂体如同被架在火上炙烤,躯壳的生机正被一点点抽离。
最后剜了慕容浅一眼,喉间挤出破碎的咒骂:“算、你狠……”
一道幽绿灵光从葛氏天灵盖激射而出,冲破窗棂向夜空飞去。
葛氏直挺挺栽倒在地,发髻散落的珠钗在地面叮当作响。
慕容浅肩头骤然松懈,这才发觉掌心已被掐出深红血痕。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织锦软帐上,葛氏睫毛轻颤着睁开眼,朦胧间看见两个女儿哭红的眼眶。
慕容玉攥着她的手不住啜泣,慕容雪正用帕子小心翼翼地替她拭额角冷汗,钗环晃动的声响混着抽噎声,在屋内碎成一片。
"母亲醒了!"慕容雪的惊呼惊飞了檐下雀鸟。
葛氏想要张口安抚,喉间却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像被滚烫的铁签贯穿,每呼吸一下都牵扯着浑身筋骨。
她惊恐地想要坐起,却发现四肢绵软无力,连指尖都只能微微抽搐。
床畔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慕容浅放下手中的银针,素白指尖搭在她腕间寸关尺,腕上的青玉镯撞出清冷声响:"葛夫人醒得正好。"
话音未落,药碗已递到唇边,苦涩气息混着药味钻入鼻腔,"这碗安神汤,还请趁热服下。"
葛氏喉间发出含混的呜咽,她昨天明明在厨房督促婆子们熬糖水,忽然从窗外吹进一股寒风,她只觉得浑身一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想问问慕容浅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喉间肿痛如塞棉絮,连半句质问都化作破碎的气音,只能任由慕容浅将药汁缓缓灌入唇齿。
慕容浅按住葛氏颤抖的手腕,指尖凝着若有若无的灵力,语气却如春日暖阳般和煦:"葛夫人莫要心急,不过是偶感风寒才一时晕厥。"
她从袖中取出银针,针尖泛着幽幽蓝光,"这几日我每日来行针一次,再配上驱寒汤药,不出旬日便能痊愈。"
慕容玉小心地取走药碗,慕容浅见状轻笑,将银针在烛火上燎过:"玉妹妹莫要忧心,你母亲福泽深厚,定会安然无恙。"
临走时,慕容浅从怀中取出三个香囊,素白缎面上的金线在晨光下泛着微光。
"这是我亲手缝制的,里头放了平安符与安神草药。" 她将香囊分别塞进葛氏与慕容玉、慕容雪掌心,"贴身带着,既能驱邪避凶,又能助眠安神。"
慕容雪攥着香囊的手指微微发白,疑惑的仰起小脸刚要开口,却被慕容玉掐了下手臂。
春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两人身上,慕容玉小声对妹妹说,“大姐说是风寒就是风寒,大姐的医术我们还信不过吗?”
"可是……" 慕容雪还想说什么,却被慕容玉拽到屏风后。
檀香混着药味的气息里,慕容玉的声音压得极低:"你忘了昨夜大姐院里的动静?到处都是驱邪的符咒,母亲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脏东西!"
慕容雪打了个寒颤,“小桃姐也吓得不轻,脖子上的伤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弄得,幸好府里有大姐在。”
慕容玉攥着妹妹的手腕,忧心忡忡,"现在府里暗潮汹涌,咱们装糊涂才好!你可记住了最近说话做事都要小心些,千万不要往那边院里去。"
她朝秦氏的院落努了努嘴,“那边可有老虎,憋着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