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贺行州犹记得当初第一次见方知虞时，对方递到自己面前的手。
甲盖圆润，月牙粉白。
权威验证了这一句“真正的美人，连指甲盖都是美的”。
陈云茜要是见到方知虞，恐怕会当场给然发offer吧。
也不知道堂堂贺氏集团总经理在收到娱乐圈的“录取通知书”时会是什么反应。
大概也是看不上眼的吧？
贺行州突然笑了一下，方知虞这样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东西才能引起他的青睐。
“你笑什么？”陈云茜莫名其妙地问，她怎么觉得贺行州心情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贺行州收起笑：“没什么，随便笑一下。”
陈云茜也不在意，反而更关注他正在看的主播：“你看的这个主播是谁？是你认识的人吗？”
贺行州平时对网络主播这个行业并不感兴趣，她刚才出来看到贺行州在看什么时，还是挺意外的。
“一个朋友。”贺行州睨了她一眼，“你是想签他？”
一听说是他朋友，陈云茜立刻说：“也不是说想签，这不还没有见过人吗？先了解一下，万一合适呢？”
贺行州：“你刚才不是说极品吗？”
“万一嘛。”陈云茜说，“话说你这朋友做什么的？人长得怎么样？有没有照片？给我看看。”
“其实我也没见过。”贺行州实话实说，他和方寸之间网上认识六年，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方寸之间本人。
他简单把自己和方寸之间相识的过程告诉陈云茜。
陈云茜有些意外：“这么说还算你半个老师啊。”
“你这么说……”贺行州摸了摸下巴，“好像也行。”
陈云茜对这个方寸之间更感兴趣了，她盯着屏幕里的人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要不你去问他要个照片？”
“你多冒昧啊！”贺行州看了她一眼，“一上来就要照片。”
“一个好的经纪人，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好的苗子。”陈云茜劝说道，“反正你们也认识那么多年了，问一下有什么要紧的？万一他也有做明星的梦想呢？现在的网红不都想往娱乐圈发展吗？”
“他不是网红。”贺行州纠正她的话。
他和方寸之间虽然没有见过面，但两人认识多年，他对方寸之间也算有所了解。
如果方寸之间想做网红，不可能会这么低调，不开打赏、不露脸，现在连弹幕都关了。
而且对方曾经对他说过，朗读只是解压的一种方式。
陈云茜却不赞同：“你没问怎么知道？万一他是没有门路呢？你……诶诶诶诶！他下播了！”
两人说话间，方寸之间那边正好下了播。
“你快去问问。”陈云茜催促道。
她见贺行州点开平台私信，不免咋舌：“你们不是认识六年吗？怎么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贺行州一边给方寸之间发消息，一边怼她：“做人要有边界感，别动不动就要微信要照片的，讲点礼貌好不好。”
“好好好，你有礼貌。”陈云茜顺着他的话说，“请你有礼貌地帮我问问，可以吗？”
“知道了。”贺行州推了推她，“赶紧回去吧你，刘导他们都还在等着呢。”
“你也知道大家都还在等着啊！”陈云茜等了他一眼，“我先回去，你也赶紧回来。”
“知道了。”
贺行州摆了摆手，低头给方寸之间发了消息。
他没有听陈云茜的话直接问对方要照片。
今天是方寸之间第一次出镜，他转头就问人家要照片，怎么都感觉不太对劲。
至于微信什么的，有没有也无所谓，反正平台也一样能联系。
他和平常一样打了招呼，问方寸之间今天怎么播这么久。
【方寸之间：出差，有点失眠。】
又出差？
贺行州印象里方寸之间很忙，经常一两个月才上一次平台。
【一叶之州：你工作好像很忙。】
【一叶之州：管理层也这么忙吗？】
【方寸之间：还行，公司在扩展市场，事情比较多。】
【一叶之州：你有没有想过换一行？】
【方寸之间：？】
【一叶之州：我有个经纪人朋友，刚才看了你的直播，让我问问你有没有兴趣进娱乐圈？】
【方寸之间：无】
言简意赅的一个“无”，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充分体现了他是真的毫无兴趣。
贺行州唇角微扬，果然他对方寸之间还算是挺了解的。
不过陈云茜有想法，他也愿意帮忙多问两句。
【一叶之州：你确定吗？我听说当明星很赚钱的。】
【一叶之州：我朋友资源还不错，你跟她可以出头。】
【方寸之间：不缺钱。】
贺行州把这几句截图发给了陈云茜，后者发了个失望的表情，然后催他赶紧回去。
【一叶之州：我还有事，回聊。】
【方寸之间：嗯。】
贺行州收起手机，返回了包厢。
他一坐下，大家的话题便又回到了他的身上，问他刚才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州哥不会去催吐了吧？”有人笑着打趣了一句。
贺行州笑道：“太小看我了，状态好得很。”
“这个我可以证明！”坐在旁边的导演笑着和他碰了下杯，“行州这次状态很不错啊！几乎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好家伙，有前途！”
“刘哥带得好。”贺行州和刘导是第二次合作了，两人关系不错。
刘导说：“没有意外的话，我们应该能提前半个月完工，对了，小胡啊……”
“刘导，小胡去接唐教授了。”有人提醒道。
“对对对。”刘导想起来了。
他们这一部电影涉及一小部分历史文化知识，剧组原来是有随行的历史老师的，只是随行老师临时有事要赶回去，临走前帮他们协调了另一位专家过来。
这位唐教授据说是清大历史系的资深教授，在石窟艺术和丝绸之路的研究上有非常杰出的成就，可以说是考古界的泰山。
而他们电影涉及的历史文化正好是莫高窟。
能请到这样的人物当剧组指导，刘导是非常高兴的，特地让人一定要好好招待好这位唐教授。
明天还要继续开工，大家也没有聚太晚，很快就散场回了酒店。
贺行州回房泡了个澡，出来打算再研究研究剧本，刚坐下就听到有人在敲自己的门。
他走过去拉开门，发现是同剧组的一个男演员。
对方是新人，不算熟，但也有少许的对手戏，似乎叫沈锡。
“州哥。”沈锡看到贺行州，眼睛一亮，“没有打扰到您吧？我还担心您睡觉了。”
“没有。”贺行州问，“有事吗？”
“是这样的。”沈锡连忙说，“我明天和州哥您有一场对手戏，我刚才自己在屋里
试了戏，但是效果不怎么好，我怕耽误剧组进度，所以过来找您对一下。”
“现在？”贺行州看了眼时间，“明早还要开工。”
“我知道很晚了，但是只要十分钟就好。”沈锡双手合十，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我本来想今天下了工就找您的，没想到组里临时聚餐。”
“拜托了州哥，您帮我对一下，我找找感觉，争取明天一定不拖累您，好不好？”
“明天是我最后一场戏，我也想给导演留个好印象，求求你了，州哥。”沈锡可怜兮兮地说，“您昨晚不是和杨哥也对戏了吗？就分一点时间给我吧！”
杨哥是剧组的男二，在电影里和贺行州是搭档，两人的对手戏非常多，下了工之后偶尔会一起对戏。
贺行州寻思着自己也要看剧本，提前和沈锡对戏也有利于两人明天的拍摄，也就没有多想，让开一侧：“进来吧。”
沈锡眉开眼笑：“谢谢州哥！”
贺行州把门关上，对沈锡说：“你先坐会儿，我去换个衣服。”
他刚洗完澡，身上只随意穿了件浴袍。
沈锡目光在他浴袍下裸.露的修长有力的小腿看了一眼，善解人意地说：“不换也没事，大家都是男人嘛，不用在意这些。”
贺行州拿了衣服往浴室走，随口说道：“那不行，来者是客，我这样衣衫不整的多不礼貌。”
“我不介意！”沈锡叫住他，意有所指地说，“我不介意的，州哥，等会儿都是要脱的。”
贺行州脚步一顿，从他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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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琢磨出了不一样的意思。
他转身看向沈锡：“你不是来对戏的。”
“我是来对戏的，”沈锡咽了咽口水，往他靠近了一步，“只要你愿意教，我什么都愿意学。”
话说到这个份上，贺行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只是眼前的人在此前没有过出格的行为，刚才又说得诚恳，他考虑到电影的拍摄才一时大意了。
娱乐圈潜规则不是什么新鲜事，演员和演员、演员和导演、导演和编剧、演员和投资商等等，甚至连剧组一个灯光师都有机会。
这个圈子很脏，但是不包括他。
以前他尚且不沾染，何况现在他已经是已婚人士。
“你现在滚。”贺行州面无表情地看着沈锡，“我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沈锡好不容易骗贺行州开门进来，怎么可能轻易走。
他明天是最后一场戏，结束之后就要离组，今晚是他抱贺行州大腿的最后机会。
只要他能勾.引到贺行州，他以后的路就是光明坦途，就算没办法勾搭上，贺行州这样的条件，睡一次也不亏。
他一边解扣子，一边说：“州哥，你别急着赶我走，你先试试，只要您喜欢，我什么都能玩儿。”
贺行州看他三下五除二就把扣子拆了，脸色不太好：“发什么疯，给老子滚出去！”
“你别生气啊州哥，你试试看，万一你喜欢呢！”
沈锡说着就想要贴到贺行州身上，贺行州往旁边一闪，伸手从后面掐住他的后颈，直接将人按在透明的洗浴房玻璃上。
“州哥喜欢从后面来吗？”沈锡脸被压得有些变形，但不影响他发,骚，“这我也可以，只要你喜——”
“砰！砰！”
贺行州面无表情地抓着他的头发，用力往玻璃上撞了两下，揪着头发将人提起来：“清醒了吗？”
“唔……”沈锡捂住额头，疼得龇牙咧嘴，“清醒了清醒了！”
“傻逼。”贺行州嫌弃地松开他的头发，改成揪着衣领将人扯到门口，开门直接推了出去。
沈锡狼狈地摔倒在地上，也顾不上疼，连忙爬起来：“州哥你别生气，今天是我做错了，你别生气。”
贺行州还来不及说话，对面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一位头发灰白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三人面面相觑。
中年男人是今晚刚到剧组的唐修齐。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贺行州身上，似乎有些诧异，随后又看了衣衫不整的沈锡一眼，最后疑惑地问他们：“年轻人，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贺行州没有和陌生人解释的习惯，二话不说直接关上了门。
沈锡看着房门被甩上，气得用力地砸了一下走廊地毯。
他衬衫的扣子已经全部解开，被走廊的空调吹得有些发凉，额头上被贺行州砸的地方也痛得厉害，明天肯定会瘀青！
沈锡自认长得还算好看，没想到贺行州这么不懂情趣。
这些天看贺行州和剧组里大伙都处得还挺好，他还以为营销号说的“贺行州脾气不好”是谣言，没想到贺行州一言不合就动手！
沈锡骂骂咧咧地从地上起来，拢了下自己的衣服，遮住自己裸.露的上半身。
唐修齐见状，指了指他的额头，面色和蔼地出声问：“你没事吧？”
“没事！”沈锡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没见过情侣吵架啊！”
“情侣？”唐修齐惊讶，“你是说你们——”
“跟你有什么关系，别多管闲事！”沈锡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刚才那句“情侣”只是为了给自己找补，低着头赶紧回了房间。
唐修齐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贺行州紧闭的房门，退回去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屋内，手机上有妻子方岚给他发来的信息，问他见到贺行州了没有。
唐修齐回复见到了，方岚给他打了视频通话，非常感兴趣地问：“怎么样？”
“很帅，很高。”唐修齐形容了一下贺行州的长相，“就外貌条件来说，和知虞很般配，只是……”
“只是什么？”方岚问，“怎么吞吞吐吐的。”
唐修齐语气沉重地说：“只是作风好像不太好。”
他的女婿好像有外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