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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新欢

作者:丛温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梁总还记得我的学生啊。”宋旸直接把南识推过去,“好好把握机会,小识。”


    南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梁北迟面前站住的,他不敢抬头,心跳快得几乎要昏厥。


    那双锃亮的皮鞋靠近了些,温润声音却似斧头砸下:“你以前也没有说话不看人的习惯。”


    南识死死盯住自己脚尖。


    他没有这个习惯,他只是不敢抬头见他。


    分手时,他以为梁北迟会发火动怒,但他没有。


    仔细想来,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他好像从未见过梁北迟动怒。


    他甚至连失控都没有过,情绪稳定得和南识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或许,只是因为并不在乎,所以没必要因为他的离开而动怒。


    南识的心脏莫名有点疼。


    梁北迟往前一步:“你知道的,只要我一句话,别说今晚,以后但凡你的研究项目都不会有人敢投你一分钱。”


    他的话语依旧温和,南识端着水杯的手指收了收。


    就该是这样,这才是梁北迟再见他的反应。


    恨他这个人,断他的路,才应该是梁北迟会报复他做的事。


    南识竟然觉得心里好受了些,他徐徐抬头。


    正逢服务生走过,梁北迟招呼他过来换了杯酒。


    他端着酒杯的手一如往昔的漂亮,南识从前趴在书房就喜欢看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一页页翻书的动作,他恨不得变身成梁北迟手里那本书,这样就能被他抱一整天。


    盈透琼浆轻晃撞着杯壁,梁北迟轻轻晃动着酒杯,明亮光线在他无名指撞出一抹刺眼的白光。


    那是一枚戒指。


    南识盯住看了两秒,忽觉脊背颤抖,交往那些年,南识无数次都想过要给这根好看的无名指套上戒指,昭告天下梁北迟是他男朋友。


    现在,真的有一枚戒指套住了他。


    梁北迟他有新欢了。


    长时间赶路的疲倦仿佛在瞬间爆发,南识眩晕的一时有些站不住,心脏像是被人用刀尖划成片,疼的喘不上来气。


    但他心里明白这是必然的,当初他们在一起全是因为他没日没夜没脸没皮的缠着梁北迟,是他喜欢梁北迟无法自拔。


    梁北迟从来没说过一句喜欢他。


    他为什么不会找别人呢?


    南识强撑起精神,也从服务生手里要了杯酒,举着酒杯碰了碰梁北迟的杯口:“没来得及恭喜你。”


    梁北迟只一味地盯着南识看,有些晃神,根本没听清南识的话,他单是想,这人怎么瘦了那么多?晒黑了不少,但一眼看着并不是那种健康的肤色,反而看着气色精神都极差。


    当初他大学报考医学院时,家里人都劝他说太辛苦,看来是真的很辛苦。


    南识没等到梁北迟回应,又觉得是啊,他为什么非要回应自己的私事。南识尴尬得脸颊的肌肉在抖,为了掩饰尴尬他忙抿了口酒,透过透明杯子,梁北迟还在看着他,南识干脆一口气喝完了杯中酒。


    梁北迟依旧在看他。


    南识被他看的头脑发昏,惊慌失措扯开话题:“你肩膀疼?”


    问出口,南识就后悔了。


    他现在算什么身份问出这种带着关切的话来?


    不过好在按梁北迟的脾气多半不会回答,就算回答也只会是敷衍的“没有”。


    南识刚松了口气,却见面前的人身体习惯性右/倾。


    梁北迟睨着他:“嗯,今天很疼。”


    南识愣了下,不明白梁北迟为什么会应,这下他直接尴尬得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


    继续关心必然不合时宜,装听不到吗?


    梁北迟等了须臾,依旧神情淡淡,漫不经心问:“你申请的项目是哪个?”


    南识一时来不及回神:“什么?”


    是要单独把他的项目拎出来毙掉吗?


    梁北迟:“我投你。”


    -


    南识已经被宋旸带到休息区坐了半晌,那边的梁北迟再次被人簇拥住。


    宋旸高兴得不行,拍着他的肩膀一顿夸赞。


    不少人追着他问到底是怎么跟梁总自荐的,把整场高冷没松一次口的京圈大佬这么轻轻松松就拿下,觉得南识超级厉害。


    南识不知道要怎么回,他连他的项目都没跟梁北迟介绍,更不明白梁北迟为什么要投他。


    南识甚至觉得他可能在刚才就晕倒了,现在的一切大概率是他在发梦。


    他跟宋旸道别说想回去睡觉。


    宋旸看他脸色不好,自然没拦着,还说要送他。


    南识婉拒走出会场,这场雨依旧在铺天盖地下,夜风混着雨丝吹湿了满脸。


    行李还在方硕言车上,南识翻出方硕言的号码,迟疑了下还是觉得等明天再拿吧,反正他们宿舍都在北区。


    精神实在混沌,南识站在门口回想了好几秒才想起宿舍地址,他输入叫了车。


    不消片刻,白光穿透漆黑雨帘照得南识下意识眯了眯眼睛,他本能抬手遮了下,轿车已经停在了他面前。


    南识拢了下衣服小跑上前,拉开后座车门:“您好,尾号2393……”话音未落,南识就看见了后座上的梁北迟。


    他扶着车门的手指轻蜷:“……抱歉,我以为是我叫的车。”


    南识一面收回跨入的右脚,一面看了眼手机,显示他叫的车还在两公里开外,司机正在奋力赶来。


    梁北迟却问:“去哪?”


    南识不安摩挲着手机:“宿舍。”


    梁北迟:“上车。”


    南识刚想说不用,副驾的车门被推开。


    “雨大,先上车,别淋坏了。”有人过来推南识上车。


    南识回头看清了那人:“陈秘书?”


    陈停冲他笑了笑:“好久不见,小南先生,快上车,您后背都湿了。”他温柔在南识后背拍了拍。


    南识上次见陈停,他还是梁北迟父亲梁云阶的秘书,他们也有三年没见过了。


    梁云阶在时,陈停经常去学校接南识,他是个说话办事很周到的人,梁云阶很看重他,南识那会儿也很喜欢他。


    “我叫车了。”南识解释。


    陈停忙道:“不要紧,您先上车。”正说着,南识叫的车到了,陈停上前礼貌解释这边会取消,但很爽快补了车费。


    车门关上,风雨隔绝,车厢内的暖意登时烘得南识心头发颤。


    好在路上陈停时不时和他聊上两句,不至于令气氛太尴尬。


    梁北迟全程没说一句话,南识都不敢看他一眼。


    车一停,南识就急着下车。


    外面风雨依旧,南识道了句谢谢,关上车门转身就傻眼了。


    眼前不是嘉大的研究生宿舍楼,而是一栋掩在高大梧桐树后的昂贵别墅,白墙青瓦,灯带环绕的屋檐在暴雨黑夜晕开淡黄色的光。


    梁北迟下车往里走,没看南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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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


    南识的目光艰难从眼前的梧桐树收回,紧拽着手机:“我……梁总如果想聊项目的事不然改天,今天太晚了……”


    梁北迟走到门口的身影微顿,他回头看来:“你还有东西在我这。”


    他的东西?


    南识想起来了,当初走的匆忙,他只来得及收拾了几件衣服,他大部分东西都没带。


    可那些东西不是应该在京城那套房子里的吗?


    梁北迟不远千里把他的东西搬来嘉城了?


    为什么呢?


    那些东西不应该直接丢掉吗?


    他不会觉得很碍眼吗?


    铺天盖地的雨声里,南识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其实那些都没什么重要的,可南识还是鬼使神差走进别墅。


    他,太久没见梁北迟了。


    真的很想念。


    陈停正和家里保姆在楼梯口说着话,保姆点头上楼。


    南识看着保姆手里拿的像是酒:“他这么晚了还喝酒?”南识不记得梁北迟有晚上喝酒的习惯。


    陈停有些无奈:“是梁总的旧伤,从前是吃药,后来说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他就不吃了,疼的厉害就喝几杯烈酒让自己睡。”


    南识心口一紧:“没找理疗师?”


    陈停:“梁总不喜欢别人碰他的身体,小南先生不用担心,梁总不太能喝烈酒,喝了很快能睡着,您还是先上楼冲个澡,别着凉。”


    南识没跟上:“我……我拿了东西就走。”


    陈停有些为难:“您的东西在梁总那,现下梁总喝了酒大概是睡了,得明天再拿了。”


    南识没料到会这样:“那我明天再来。”


    陈停拦着说是这里不好打车,又说雨大,非推南识上楼。


    正逢保姆下楼,她看着陈停就说:“我看先生疼的厉害,真就那样让他睡着?”


    “没事,向来都是如此。”陈停回话。


    什么叫向来如此?


    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会给梁北迟按摩,为了这,他特意找一个老中医学了三个月。


    阴雨天的晚上,梁北迟的房门总是虚掩,南识有时候会很自恋地想,尽管梁北迟嘴上说不用,但其实他也有那么一丝希望他去给他按摩吧。


    陈停说梁北迟不喜欢被人碰,可那些年梁北迟从来没拒绝过他。


    冲了澡出来,干净衣物已经被整齐放在床上,居然是南识的尺寸。


    他拎着衣服看了须臾,拿捏不准是不是他从前的旧物,毕竟这种白T短裤每年都在卖,他也确实有很多。


    这个房间的一切都很陌生,从装修风格到家具,没有一点和京城那栋别墅像的地方。


    方方面面仿佛都在告诉南识,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就算拿放大镜也再找不到他和梁北迟共同生活过的痕迹。


    可是,主卧的房门却是虚掩的,和那时候一样。


    南识站在过道这头盯住那条缝隙看。


    陈停抱了一堆文件从书房出来,见南识在过道站着,朝他道:“没事小南先生,梁总就算疼的厉害,喝了酒也醒不过来。”


    南识错愕:“就让他疼着睡一晚?”


    陈停有些歉意:“这不是也没什么办法,您早点睡,我得走了,还有几份文件要看。”


    不多时,楼下传来陈停和保姆的说话声。


    南识听不清楚,鬼使神差走上前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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