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要不要考虑嫁给我?”
不,不可以这样!
吻到一半,千鹤忽然收紧了放在伏黑甚尔背部的手。男人从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声音,怀中的人已从意乱情迷的抚摸又回到了之前清醒时“野猫”发怒的状态,她的指甲隔着夏季薄款的浴衣,嵌/入了他发硬的背部肌肉里。
“呜呜呜!”
嘴齿之间的涩气水声,情调全都被她发出的反抗声给破坏了。
伏黑甚尔微微蹙眉,心脏在缓缓地下沉,一直,一直沉到深渊。
还是不能原谅自己吗?
真的很难哄啊。
但他却没有如她所愿将她放开,反而将放置在她腰部的手进一步收紧,犹如一张巨大的蜘蛛网,越收越紧。
不可以这样!
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原谅了他?
男人都是给点颜色就灿烂的,不能如此轻易的谅解他!她还没有提出更多的要求呢,怎么能,怎么能——碰到人家的胸肌就缴械投降了呢。管他什么人情世故,给台阶下下——现在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
她应该装作更生气一点,让这家伙彻底收心,先乖乖地去找儿子赔罪,然后守护在津美纪身边,为她保驾护航。
“放!放开,放开我!”
她的声音除了第一个字眼,其他的都被伏黑甚尔吞入了喉/咙里。她的手从化作拳头来到了他的肩膀,一下下用力地砸着。这点儿小猫的力气,真让他怀疑平时夏油杰和五条悟是不是不给她吃饱饭。
他是可以接着为所欲为的,但在带着伤疤的嘴角品到了一丝苦涩的咸味之后,伏黑甚尔的心口被成群的利刃扎过,缓缓的将唇移开她的柔软。
可她没轻易放过她,最后离开的时候,在他的唇部狠狠的咬了一口。在品尝到泪水后,伏黑甚尔品尝到了他更习惯的血腥。
她垂着头,控制不住的泪水簌簌往下落。
“别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千鹤佯怒,泪水其实是生理性的泪水,情绪的起伏是荷尔蒙的起伏。
“你还得好好赎罪呢!”
可恶,不要以为只是简单的色/诱这事就揭过去了啊!
她恶狠狠地推开了他,双手捂住脸,肩膀一动一动的,俨然是一个哭得无法*自制的女孩子。其实,千鹤双手背后,已经没有更多的眼泪可以挤出来了。
一向精明的伏黑甚尔却头一次上了当,他最是不知应付她哭泣的样子。
几秒的寂静后,伏黑甚尔伸出双手将她抱入怀里,无视她的反抗和挣扎,但也没有再要求吻,而是试图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想将她的手拿下来。
“骗子鹤”当然不会允许。
“还在生气吗?”拉不开她的手,伏黑甚尔只好用粗糙的手掌去抚摸她的头顶,“如果不够解气,打也好,咬也好,都随你。”
千鹤内心os:你个大笨蛋!怎么就不上道呢!
“我又打不过你,那几下相当于给你挠痒了,你根本就是在践踏我的尊严!呜呜~”
差不多要领悟了啊!我真的快演不下去了!
伏黑甚尔低低地说:“那要怎么做你才满意?”
终于!
千鹤压住嘴角得逞的坏笑,继续装作委屈的假哭。
“我说了你也不肯。”她带着鼻音,虽然没放开脸,但光是想象,那娇憨的模样就让伏黑甚尔身体一热。
“你说了我就肯。”
“那你想办法跟惠和解,然后回到津美纪身边保护她,不要让那些青春期的讨厌男孩子有欺负她的机会,最重要的是去高专应聘体术老师,我们需要天予咒缚进行研究。”
算盘子打得很响亮,伏黑甚尔就算是个笨蛋,这时也一清二楚了。
伏黑甚尔不喜欢别人欺骗自己,尤其是成功骗过自己,哪怕是只有一两秒的失察,也足够让他怀疑半生刀尖上磨砺出的警觉和智慧都是笑话。
抚摸着她的头顶力度没有变,他却拧紧了眉头。这家伙究竟是否知道那三件事,除了保护津美纪以外,剩下两件执行起来的难度?
他留着那半张不高兴的脸,用强硬的像是说服自己的语气,“我都答应你。”
“真的?”
她将手拿开了,在他怀里仰着脸,藏在她眼眸里的水光闪烁着快乐——果然刚才的掩面哭泣都是骗人的。
“嗯。”
“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
伏黑甚尔想说他不是大丈夫,是个比小人还烂的人渣。晚风吹来,千鹤身上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淡雅香气混合她独特的体香犹如无形的雨水,将伏黑甚尔当头淋了一身,那些拒绝和自嘲的话语全部被塞回了嘴里。
他是卑鄙的小人,这时提点要求是可以的吧?知道自己的身体对她有很强的吸引力,伏黑甚尔就想做更加过分的事,比如扯烂她身、上这件本来就松松垮垮的浴衣,因为可以当做睡衣穿的缘故,里面肯定是没有内衣的吧,只要扯开一点,就能看到她的胸pu流淌着比月光还漂亮的颜色。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些可怕肮脏的欲望给压了回去。他不是不知道刚才直哉来过,堂弟大概是看到了两人缠绵的一幕。从小做惯了禅院家影子的甚尔,其实对他人偶尔兴起的好奇和偷看早不在意,可这里毕竟不是他和她单独的住处,到底要考虑到女人家的自尊心,那些属于男人肮脏讨厌的欲望,不能想什么时候发泄就发泄的。
“我要回去了杰要是回来了看到我不在会生气的。”达到目的了,她就想走。
“哦。”
忘了她还有别的男人。
伏黑甚尔的内心讥讽地扯起了个冷笑,他不过是她“众多男人”中的一个。
而且是“倒贴”的那种男人,明知道没有任何报酬且还要费心费力的东奔西走,他居然还做得格外乐意。
“那我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你,记得跟我联系入高专的事,我帮你一起想办法。”
她伸出小指头,没用上什么力气的勾上了他的小指头,轻轻左右摇晃下,嘴里低声念叨着什么拉钩上吊一百年步子带走了她,也带走了她身上的热度和香气。
**
千鹤关上门,把夜色都隔绝在外面。
室内还是跟她出去的时候一个样子,黑漆漆的没有亮灯。
千鹤只能靠着对屋子基本物品放置的情况,放轻脚步,打算摸回房间钻到被窝里,等杰回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发现——
“回来了?”
“哇啊啊啊啊!”
就好像黑暗中不小心踩中了大老鼠或大蟑螂,千鹤感觉自己的尖叫声足以响彻西苑。只听啪嗒的一声,灯光骤然亮起。
夏油杰盘腿坐在她的床铺的一角,单手支颐,嘴角噙着一丝弧度,姿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这种恐怖大约等于,读书时在一摞书后面偷玩手机,而班主任的脸已悄无声息地贴在透明的玻璃窗上!
“杰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颤抖着声音问。
“很惊讶吗?”他的笑容很温柔,却让千鹤背后汗毛直立。
温柔的夏油杰怒到极点的时候反而是不动声色,更让人捉摸不透。
“哈哈,哪有惊讶啊~本来杰就睡在这里啊!”千鹤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床铺上,将被旁边那一团没被夏油杰坐到,揉得皱巴巴的杯子拉到下巴尖。
“所以莉奈你还记得我跟你睡在同一房间?”夏油杰装模作样的假笑,“怎么,不打算请伏黑先生一起进来?莉奈就是喜欢热闹吧?三个人是你的最爱吗?还是你觉得父子通吃是特别有意思的事?”
她发红的脸出卖了自己听懂他正常言语背后的dirty,千鹤的思绪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状态。比起夏油杰现在这幅皮笑肉不笑的恐怖,她居然开始有点怀念对自己粗暴却直接的五条悟。她甚至觉得答应成为杰的秘书就是个错误的选择
悟说得对,去他爹的前世,做人不要太有责任感!
“石田武夫妇叫我过去,你猜是为了什么?”就在千鹤紧张到无以复加的时候,夏油杰却突然岔开了话题。
千鹤愣了一愣,但心里却莫名松了口气,或许是她想得太多了总之,话题能被岔开就是好事,于是她顺着夏油杰的问题说:“找你是为什么?”
“石田武先生当初之所以买下这处宅子,其实是听闻这片古老的地下有宝藏。他找过风水师来看,也差人在建设宅子之前认真的勘察过一次,但无论请了多少专家,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千鹤被这话题吸引了,“那就说明这里没有宝藏呀。”
“可是石田先生不这么觉得。他言之凿凿这里一定有宝藏,还非要拿出很多家里的古籍来证明给我看。对了,他的曾祖父,祖父都是做古董生意的,对宝藏感兴趣这点,他们家里人似乎是刻在骨子里的”
千鹤:“那你怎么回答他们?”
“我委婉地暗示他们,我只是个咒术师,并不是印第安纳琼斯。”
印第安纳琼斯是著名探险电影《夺宝奇兵》中的男主角。
千鹤沉吟了一会,说:“杰,有没有可能宝藏藏在那棵树下面呢?”
夏油杰微微睁大眼睛:“你为什么这么想?”
千鹤:“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那棵树有点儿古怪。”
“石田先生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家人很忌讳动这种比宅子历史还要久远的古树。不过,他们动用过科学的仪器进行探测,并未发现藏着什么。所以才想到要来找我。但是,我们最重要的工作,是保护山田小姐,祓除咒灵,不是寻宝。”
“说到这个”千鹤内心邪恶的戳戳手,“杰,你之前说过不要报酬,哈哈哈,我知道你肯定是开玩笑的对不对?你肯定跟他们谈了报酬啊对不对?”
“莉奈不是很喜欢山田小姐吗?我以为你不计较报酬的。”
千鹤一掀被子,怒道:“出来工作不要钱,不就等于谋杀我的青春吗?谋杀青春就是谋杀时间,谋杀时间就等于谋杀生命——你不要钱,那不就等于要我的命吗!你快点去跟他们谈报酬!我要的也不多,两个亿就好了!你八我二!”
夏油杰噗嗤一下,“莉奈真的很爱钱啊”他忽然靠近了一点,修长的凤眸里流转着光,他看到她的唇上留着被吻过之后艳丽的光泽,心里一阵愤懑,生生压下之后,夏油杰转了一副好脸色,语气带了三分的玩笑意。
“莉奈要不要考虑嫁给我?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一切,连人带钱都是你的了。法律上的合约,咒术上的束缚,想立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放心。”
千鹤曾听人家说过,有些真心话往往是以玩笑的语气说出来。因为人都害怕被拒绝,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至少可以为拒绝的收场做一个铺垫。
“嫁给杰之后,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钱?”
“那当然。人都是你的了,更何况我赚的钱。”
“嗯确实很有诱惑力呢。”千鹤笑说,笑容有点僵硬。
她相信,来自夏油杰的求婚是很多女性梦寐以求的。那些对他抱有好感的女人如果被求婚,一定会很欣喜若狂,毕竟他在少年时期,私下被告白的次数无数,巧克力更是收到手软。
千鹤的理想型,其实也是他这种类型的。不管是从前形容给家人,朋友,还是同事,她不可能找到比夏油杰更完美的男人了。
可是为什么呢?
“在我的概念里,只有自己挣来的钱才属于自己。因为这份钱里,还包含为劳动付出的汗水,积累的惊艳,处世的智慧,对社会的贡献当然听起来有点像是打工人是自我安慰,可我不想做一个在家里饭来张开衣来伸手的妻子。”
“可是,夫妻之间财产共享,是法律都设定的东西。莉奈跟我结婚,依然可以从事你想从事的任何工作,我不会阻拦。莉奈之所以用这些借口来打发我,是因为你心里清楚,对我即使有爱的部分,但也有保留。毕竟你的名单是挺长的呢。”
被戳穿了,顺便被嘲讽了一波。
千鹤很想将话题再次回到“夺宝奇兵”上来,但不知如何开口。夏油杰不知何时挪近了一点,大手抚过千鹤的后脑勺,轻轻地摸了摸:“莉奈,其实,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悟也就算了,那群乳臭未干的学生也尚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伏黑甚尔根本就是在的夏油杰雷区上。
当年十七岁的自己败在准备充分的伏黑甚尔手下,对方的脚肆无忌惮的踩在自己的脸上,在迷糊之中,他能听到对方傲慢的那句:还不是输给我这样的猴子。
这么多年,这句话始终践踏在夏油杰的心上。
这么些年,她根本没和伏黑甚尔有什么更多的接触。夏油杰本以为,只要将来朝夕陪伴在她身边的会是自己,伏黑甚尔那种顶多是露水情缘,外面的“莺莺燕燕”,“过眼云烟”,可是今天晚上在花园里见到的那一幕,却颠覆了他的想法。
夏油杰才意识到,爱情和婚姻不同,也许要的不是朝夕相伴那么简单。为什么那么多夫妻无法走完婚姻的长跑,有时候天降之人,哪怕只出现一次两次,也足够撩拨人的心弦。
回来的路上,他不可避免的路过了禅院直哉的房间。
同为男性的自己,不可能没有听出禅院直哉房间里发出的含糊不清的声音意味着什么。
很好,她又招惹了一个男人。
夏油杰的表面还在微笑着,眼底里却翻涌着晦暗冰冷的情绪。
千鹤吓得脸色煞白,但下意识摩擦并拢的双腿和攀升的温度,似乎是在告诉她,刚才伏黑甚尔给她的还不够,这幅身体正在很可耻的为这即将到来的危险气息感到无比兴奋。
闭上眼睛,千鹤既羞耻又兴奋的是,原来她真是很喜欢被强迫的感觉。
手指触摸到了她的脸颊,冰冷的手指贴着滚烫的脸颊上下摩挲,很想要强制性地消毒去掉刚才伏黑甚尔留在她身上的气息,还有多少男人在她身上留下过?而自己,也不过是其中的一个。
轻轻抬起千鹤的下巴,夏油杰笑说:“千鹤喜欢kiss,是吗?”
空气里出现了夏油杰那只粉色的,被千鹤亲切命名为啵嘴怪的一级咒灵。
那只咒灵个性温柔乖巧,只是对亲亲一事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夏油杰召唤出它,从不为攻击,而是要它控制住敌人,方便自己问话。
果不其然,啵嘴怪一见到千鹤就兴奋的飘过来,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亲,亲要亲,亲”
“杰,不,不要!”
因为浴衣本来就松松垮垮的,在啵嘴怪跃跃欲试之前,千鹤不断往后后退,而后与啵嘴怪的颤抖中,腰间系不紧的带子不知何时松开了,浴衣如流水一般从肩头上滑落了,露出雪白的肩膀,随着动作的继续挣扎,她那不能控制的躯体,上半的衣物全部滑落下来,凌乱的堆积在腰间,里面的风光展露无遗。
在没开挂的情况下,千鹤根本不是一级咒灵的对手,咒灵伸出它的两只长长的,犹如鱿鱼的触/手,将千鹤的手捆住,高举在了头顶。
千鹤脸色煞白,但是她不敢张开嘴巴。啵嘴怪最喜欢和人类kiss,她知道自己打开嘴巴后,这家伙的大舌头或其他部位一定会兴高采烈的撞进来。
夏油杰脸上还是挂着温润如玉的微笑,但盘腿的动作稍稍紧了一点,是因为潜意识里,想要是隐藏深色男士浴衣下,那刚出现苗头的,诡异的水渍。
“呜呜呜——”
因为死死闭着嘴唇不敢开口的原因,千鹤的哭声在夜色里显得更为压抑,掉落的泪珠子越来越大,她闭上了眼睛,面色潮红,蛋黄的夜灯将她的脸衬托得更加美丽动人。她仰起了脸,空出来的漂亮脖颈很快也被啵嘴怪的大舌头给占据了。
要不是考虑她现在是特殊时期,不然他一定会做得很过分。
他笑着站起身:“好好享受一下吧,莉奈。”
走到卫生间里,他一点点褪去了浴衣,喘着粗气做起了禅院直哉也在做的事。透着磨砂的玻璃门,他看到莉奈依然在啵嘴怪的桎梏之下。它是绝对不会伤害莉奈的,个性温柔的啵嘴怪,对主人的深爱之刃更是用上了十二分的温柔。夏油杰给它发出的指令是:代替主人对莉奈进行全身的kiss消毒。那些落在她皮肤上的,别的男人的痕迹,全部都要消失的干干净净。即便是留下一点点淡淡的绯红痕迹也没有关系。
等他从卫生间里洗漱干净,莉奈早已瘫软在床铺上,被子在她身体下面糅成杂乱无章的一团,浴衣的下摆凌乱的敞开着,两条修长匀称的小腿慵懒的向两侧岔开,嘴巴微微张着,一副完全是那之后的呆傻样子。
迷乱,不堪入目,又很香艳。
他收起啵嘴怪,凑到莉奈面前,她似乎感觉到自己的气息,却因为生气倔强的别过头去,哭泣的声音听起来支离破碎。
“至少这段时间要听话点,莉奈。”
他吻了下去,落在她因为害怕或是兴奋而颤抖的眼皮上。
**
到了拍摄的第一日,众人随着山田美咲一同前往拍摄现场——松风影视城。
山田美咲很细心的发现千鹤看起来睡眠不佳的样子,考虑到换了个地方,也许人家是择床了。山田美咲关切地问她是否需要什么光子睡眠仪或是重力毯。
“您不用为我烦心的!您好好拍摄就行。”千鹤连连摆手。
夏油杰也笑说:“山田专注拍摄就好了,我会负责照顾莉奈的。”
山田美咲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打转,唇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待得她加入拍摄后,千鹤横了夏油杰一眼,换来了后者一脸无辜的,像西方人那般耸肩摊手。
电影不是按照剧本的内容进行拍摄的,今天要拍摄的恰好是剧里冲突最大的戏份。三名曾并肩作战,情同手足的特工站在了彼此的对立面,在异国他乡发生嘴巴上的冲突后,进入枪战环节。
而山本美咲饰演的女特工,是个冷血无情的女人,她是高层单独派来的杀手,可以简单理解为编制之外。她就在三名特工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浑水摸鱼,企图抢夺资料。
真实的拍摄比千鹤想象的要无趣很多。繁琐前期的准备,反复调试的现场灯光,走位彩排,不断发生的小意外,严苛的史蒂夫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他不满意的小细节,他的话语权太大了,只要有一点不满意的话就必须重来。
现场没见到咒灵的影子,夏油杰的目光在山田美咲和爱丽丝之间不断流转。
“喂!”
这么不客气喊她的人,除了禅院直哉,不可能有别人了。
千鹤没抬头,将他当做空气。
她想着,只要他伸出手学着小学生揪扯她打工人那头发,她一定把他的命根子砍下来喂狗。
他没有小学生的举止,而是坐到了她的旁边,问道:“你昨晚没睡好?”
还是没理他。
“你是被夏油给”等着他肮脏龌龊的言语,没想到禅院直哉只是说,“又不是什么娇贵的大小姐,还择什么床?”
看起来是听到了山田美咲与千鹤的对话。
“关你什么事啊?”千鹤不耐道。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给我们拖后腿!睡不着的话,可以试试看禅院家薰衣草和柑橘一起点的天然熏香,对促眠有作用。”
千鹤吃惊的转过头去,禅院直哉被她一看,脸色微微红,有些结巴,“我只是不希望你拖后——”
她打断了他的话,“你开始卖货啦?还是搞传销啊?这种一般要从亲朋好友开始骗起吧?回家骗你老爹去。”
禅院直哉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往脑子蹿,这个蠢女人!自己是随便关心别人的吗?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夏油杰和甚尔君都在这里,才敢那么嚣张吧!如果有天她落单了,他会让她为践踏自己的尊严付出代价!
“话说,刚才我听到那位先生——”千鹤朝正在休息的爱丽丝方向努了努下巴,“他是叫乔伊吧?乔伊好像说你很帅,还想签约你做旗下艺人呢。我听到你拒绝了,有点可惜哦,像你这样的帅哥,如果投身影视界,一定能大放光彩吧。”
突然听到她夸赞自己的外貌,尽管对自身帅气度有十二分认知的禅院直哉,还是禁不住内心的激动,有些飘飘然。
看起来这女人也不是瞎子嘛。
“本少爷可没空去做那种抛头露面的事。那个女人——”他轻蔑的看了一眼爱丽丝,“听说是拍大尺度戏出名的,真恶心,不知道她未来的丈夫看她那些跟男人们翻云覆雨的电影会怎么想。她丈夫会希望全天下的男人都欣赏过他女人的身体吗!”
“乔伊以为我们是朋友,就过来请我帮忙说服你。我帮你说了,我说你不能跟他签约,因为你自己在家制作影片已经很多年了,设备什么都很齐全,在霓虹的男性向成人界已打出一定的名头了。他很遗憾的表示自己暂时没有这方面的项目,如果有的话再想办法联系我。不用客气,你虽然是亚洲人,但身材还是不错的,欧美那边也能闯闯,等你赚到了美刀,记得请我吃饭就行。”
千鹤还跟好哥们一样,用力拍了两下禅院直哉的肩膀,然后在对方暴起的前一秒,一个箭步离开椅子,大摇大摆,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着夏油杰的方向走去。
“莉奈,正好你来了。”
夏油杰神色严肃,低声道:“我刚检查下一场戏的道具。下一场戏,山田小姐要用的枪支应该是假的,但这只是真的。”
千鹤接过来,她在美利坚也接触过枪支,身为咒术师她的感觉会比普通人时期更敏锐,很快就察觉到这是真枪。
“道具组的失误?”
如果夏油杰没有细心的检查的话,这把枪落在山田美咲的手里,很可能就会制造一场血溅当场的惨案。
“我事先做过调查,爱丽丝对工作人员一向和蔼可亲,她不像会得罪剧组的人也许有咒灵在背后干扰人心现在距离开始还有五分钟的时间,你去跟山田小姐反馈这情况,想办法延长一下开拍时间。我去道具组那边看一下。”
两人当即分头行动。
石田成一此时正在和山田美咲讨论剧本。他的戏份是被投资人堂哥给加塞进去的,虽说电影上映后台词不过五句话,也是个杀手跑龙套,但对于仅在霓虹有名气的石田成一,这也是他能让全球人看到自己在大荧幕上的好机会。
千鹤低下头,跟成一和山田美咲说了这事。
山田美咲脸色突变,“怎,怎么办?”
“别急,美咲酱,不是还没发生吗——”
石田成一话音刚落,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千鹤第一时间伸开双手护住了山田美咲。待得爆响过后,虽拍摄所在地没有人受伤,但大家还是乱作一团,史蒂夫爱丽丝等人的保镖纷纷过来将雇主带到安全支出。英语日语混杂的惊呼和疑问声响一片,伏黑甚尔高大的身躯已挡在千鹤等三人面前。
千鹤放开山田美咲,说道:“甚尔先生,麻烦你照顾大家,我去那边看看杰的情况!”
她话音未落,有破空之声响起,咒术师里速度奇快的禅院直哉已如鬼魅一般领先在前。
到达道具组所在地,爆炸产生的烟雾还没有完全散去,千鹤扫视了一圈没看到夏油杰的影子,几名工作人员倒在地上正围着什么人。
“请让一下!”
千鹤挤开那些人,看到躺倒在地上的两位男性工作人员都受了伤昏迷不醒,从他们混乱的衣着和伤口来看,两人像是殊死搏斗,身上血迹斑斑。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她用英文说道。
“已经叫了!”一位女工作人员回应道。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清楚本,本来应该今晚那场戏才用到的爆炸装备,突然,突然响了!”女工作人员语无伦次,“还有,我也不知道肖恩和约翰为什么会忽然打起来。爆炸的项目是他们负责的我们想来劝架,却觉得脑子很迷糊,心里的戾气都冲了上来,于是就都打了起来可能是有人不小心按了设定好的,应在今天晚上才用于爆破戏份的设置”
千鹤还想多问,眼前已出现了男士和服的一角。
禅院直哉神色严肃中带着高傲,“夏油追出去了,睁大你的眼睛看看——”
他指了指四周,千鹤站起身,这次没有错——
咒灵残秽的痕迹到处都是,看起来有无数咒灵在这里肆虐过。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史蒂夫对片场的安全非常在意,第一天拍摄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故,他和其他剧组人员的心情一度降到了谷底。好在夏油杰来得快,工作人员们只是互相殴打,还没有发展到杀人的程度,救护车送到医院后,很快就宣布他们没有生命危险。
据说爱丽丝远在他乡的老母亲被吓得不轻,一直打电话要女儿放弃拍这么危险的戏。好在爱丽丝有契约精神,好好安慰了母亲。
但是知情的山田美咲惴惴不安,晚上甚至没有胃口,以拍摄中断心情不好回去休息了。
**
后日。
“呐,夏油大人,我有个提议,但是我担心说出的话,你又叫啵嘴怪对我不可描述了。”
次日晚上,莉奈裹着浴巾才浴室出来,带着一身热腾腾的水汽,满脸严肃的跟他说话。
“怎么说呢,只要我想叫它出来,莉奈也是没办法的吧?”他从笔记本电脑前抬起头,眼镜背后的眼眸闪过一丝玩味。
说的好有道理,她竟然无言以对。
“好了,莉奈说。”
“我觉得可以叫伏黑先生和禅院直哉过来一起讨论并共享下信息,不要孤军作战。他们都是一流咒术师,我们为什么不摒弃前嫌呢?只要能顺利祓除咒灵,解除诅咒。”
夏油杰揉了揉肩膀,将手臂懒洋洋地搭在椅背上,过了三秒,说:“我倒是没问题,只是不知道他们”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哦,我怎么能忘记了,他们是很高兴受莉奈差遣的。”
她决定无视夏油杰话里的醋味,反正他这个男人,除了会阴阳怪气,拿她根本没有办法。
约莫十分钟后,于夏油杰和千鹤的房中小客厅,三男一女围坐在小茶几旁,千鹤很贴心的给每个人都倒了茶,放了小饼干。
“欢迎大家来到由我,不是,我上司夏油杰召开的祓除咒灵小会议!”千鹤有模有样的轻咳几声,说:“在此次会议上,我们将不对彼此保留,共享信息,力求保护山田美咲小姐和解开诅咒。”
禅院直哉切了一声,“有屁——有话就说,别扯这些。”
千鹤恶狠狠地瞪了坐在自己对面的他一眼,说道:“今天片场的咒灵,杰已经把它变成了咒灵球,但还没有吞噬下去。他通过寻求北海道的爱/奴咒术联,发现这是一种被命名为金乌的咒灵,这种咒灵形状似乌鸦,但是金色的,体积有大有小。这种咒灵如果是小只,单个的,等级很低,只能起到一些诱惑人类将内心的邪恶释、放出来,但如果是巨型的金乌,则有一架飞机那么大,那种大型金乌是特级水准,不过上一次出现是在平安时代了,也只有留下的文字记载而已。”
夏油杰说:“我今天遇见的就是一群小的金乌,基本上只需要用我收集的二级咒灵就可以消灭,可问题在于,是什么唤醒了这些久远的咒灵?”
禅院直哉冷笑:“这还用说吗?肯定是下诅咒的人。”
伏黑甚尔却摇头:“我觉得情况可以分为两种。第一,这些人是被下诅咒的,第二,这些人是无意中被咒灵伤害的。明白我意思吗?前者具备必然性,后者是偶然性。”
千鹤高兴道:“我跟甚尔先生想的差不多!不过如果是偶然性的话,我觉得就不会绕着山田美咲这人了,不会巧合成这样吧?如果从必然性方面去探寻的话,就比较容易找到一个答案了。昨天我没出去,用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查到了有意思的东西,大家可以看看。”
千鹤将自己的平板亮给三个男人看,上面是一个列表。
伏黑甚尔摸着下巴:“你意思是说,包括那些狗在内,这些狗和人全都来过北海道某一个地方,这个地方距离松风影视城不算远。”
“是啊。上课时老师说过一些案例,有些地方聚集了很多负面情绪,很容易孕育出咒灵。有些探险者去了之后,xxx时间后就会被咒灵所杀。山田美咲少年时代就很痴迷这种灵异事件呢,她的助理大内山先生,那位女粉丝,也都有这方面的爱好。包括今天受伤的两名咒术师肖恩和约翰,也去过霓虹,同时也是灵异事件爱好者。我查了他们的FB,他们也来过这个地方。”
夏油杰赞赏道:“真不愧是莉奈!”
千鹤得意地扬起了下巴:“那是~都做夏油大人的秘书了,薪水不能白拿对不对?”
伏黑甚尔抱着胳膊说道,“你们还记得山田美咲给我们展开的第一封诅咒信吗?那上面写着,那场火灾是因为你,有查过有谁受到牵连吗?”
“有!”千鹤像遇到知音一样激动,戳开平板的另一个链接,一边说:“其实我一直对那句话很在意所以我很早就去再查了一次当年相关的所有新闻报道和论坛上的讨论。当年那事影响挺大的,警方的调查是烟火师的失误造成的,我觉得警方在这方面应该不会糊弄人。”
“那可不一定,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的多,小姑娘。”伏黑甚尔嘴角扯起一抹微笑,在夏油杰眼里格外的惹人讨厌,就好像这个男人刚用目光将莉奈看得干干净净一样。
“我通过别人得到的内幕是,装乖乖女的山田美咲烟瘾犯了,是她在不该抽烟的地方抽烟,才引发了这一场悲剧。这样说是不是毁了你的女神?”
千鹤张了张嘴巴,心里有点痛。
伏黑甚尔没有表示道歉的意思。比起相信霓虹的警察,他刚相信道上的消息,很多事只要有足够的钱和权,是可以被压得静悄悄的。而且粉丝对偶像总带着一层滤镜,她大概不知道,山田美咲十六岁的时候就和六十岁的社长交往了吧?娱乐圈本就比人想象中的复杂和混乱。
比起一直呵护她,伏黑甚尔也希望她能早点认清现实。
但是伏黑甚尔低估了千鹤的见识和承受能力,她毕竟是社会人,被职场熏陶过,怎么可能是不问世事的年轻学生。短短几秒她就想明白了,说道:“那么说,您觉得是有人调查后,认为是山田美咲所为,所以想为受伤害的人报仇?让我看看我的列表”
千鹤看了看,继续说:“那位烟火师毁了容,山田美咲还很关心他,后来还给了他一笔很大的补偿,他已经回老家去开旅店了,日子过得很不错。除了他以外,受到波及的还有这些人——”
千鹤将做好的表格给大家看,“嗯,要说最难过的,还是这个叫雪绘的女孩子吧。她是剧组里的化妆师,毁容之后虽去韩国做了手术,但毕竟比不上从前了。女孩子爱美,肯定会留下心理阴影吧。”
夏油杰沉吟,“查了她的社交网络了吗?她现在在做什么?”
“查了她的脸书,自从那场事件后,她更新的就少了,在那之前*更新的照片很多,而且都是有露脸的——等等!”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千鹤飞快的操作着平板,夏油杰侧过身去,看到她点开了雪绘的脸书,在拼命的往下拉,试图翻找过去的照片——雪绘过去果然很爱拍照。
“你们看!”
千鹤出示了一张十指相扣的手,一看就是情侣之间不爱露脸的那种照片,过去几年一度流行拿来当情侣头像。
禅院直哉扬了扬眉毛:“看什么——”
“这是石田成一的手。”伏黑甚尔冷不丁开口道,他又翻了几张照片,看到雪绘靠在一个男生旁边竖着剪刀手对镜头微笑,那男生带着鸭舌帽,压得很低,很酷的样子。
他的观察力远超常人。人的手和耳朵是有独特特征,很难被改变。警方会用这个办法来追踪那些企图改头换面的犯人。
“是石田成一干的?”禅院直哉问,“动机是为了给女朋友报仇。”
“我想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石田成一也去过那个地方却未被诅咒。”夏油杰的指/尖轻轻敲打着茶几,继续道:“我之前以为他是排在后面没轮到,如果他是幕后黑手的话,是有可能跟金乌签订了契约。金乌这种咒灵有一种特殊的气味,即便变成了咒灵球也会残留,是一种特殊气味的,类似向日葵的气味,你有没有注意道?”
他看向伏黑甚尔。
对方沉默地点了点头。
“那天跟石田夫妇聊的时候,石田武告诉我,其实是他请伏黑先生来做堂弟保镖的。是那位玲子女士先介绍给石田武,他才介绍给石田成一,也许是出于不想被堂哥怀疑,又或许是怕金乌失控伤害自己,石田成一还是答应伏黑先生来做自己的贴身保镖。”
禅院直哉冷哼了一声,“看来石田成一很会装啊。他的目的是要山田美咲身败名裂吧?经过她的手杀了世界著名影星,这可好玩了。”
千鹤不禁毛骨悚然:“可是石田成一未免太大胆了,如果我是他的话,有特级在这里,我绝对不敢轻举妄动的,至少避一避风头。嗯也有可能是契约一旦签订了就无法随便改了吧?”
“有这个可能。”夏油杰说,“我们现在也只是推测,没有直接的证据来证明是石田成一做的事。慈善晚宴是在明天晚上吧,山田美咲到时候还有表演长笛的慈善项目。如果我是他,那倒是个制造混乱,让山田美咲进一步身败名裂的好机会。虽然,我也不清楚那家伙要做什么。”
“不管怎样,我们留到慈善晚宴继续观察好了。”
四个人达成了共识。
**
转眼间就来到了慈善晚宴当日。
这场由石田武举办的慈善晚宴不在古宅子,而是移步到石田武今年年初刚落成的豪华大别墅中,那里占地广阔,极尽奢华,是个举办宴会的好地方。
千鹤购置的中古品圣罗兰晚礼服可怜兮兮的没有派上用场,她和夏油杰都得到了石田先生赠送的高定晚礼服。
夏油杰将头发梳了起来,略长的头发一丝不苟的别在耳后,就连他本来想留下的那缕标志性刘海,也在千鹤的强烈要求(威胁恐吓)下一起挂到了耳后。他穿上了剪裁得体的黑色迪奥正装,九头身的好比例,让他整个人禁欲气息中又透着温文儒雅的贵气。
“莉奈,差不多了吗?”
拒绝别人化妆的莉奈,已经在卫生间里捣鼓一个小时五分钟了。
知道女人出门是很麻烦的,但洗浴一直到化妆已经三个小时了,也实在是长得有些过分了。如果是悟的话,早就催促再三了吧。
“一下下!”
这次她没撒谎,一分钟后拉开门,穿着紫罗兰色的抹胸晚礼服火急火燎的走出来,她转了个身子背对着夏油杰,露出大片大片的雪白背,急道:“快快快,帮拉一下拉链,谢谢。”
等待带来的郁闷被眼前的惊艳给冲散,夏油杰几乎说不出话话来,本/能蓬勃而起,跃跃欲试。
然而,千鹤并没有等到夏油杰的帮助,她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快点,你不是说来不及了吗?”
风吹起窗帘如舞女的裙子,勾得人心痒痒。千鹤感受到了凉风,略微冰冷的手指,听到了身后那人清冽的声音:
“不用着急,我觉得还有时间。”
第82章 【通过残秽检查,判定是源千鹤和夏油杰所为】
负责接送夏油杰和千鹤的司机按照约定好的时间来到西苑,恭敬地等候在外。
门打开了,走出的夏油杰衣冠楚楚,他牵着千鹤的手,彬彬有礼地微笑:“抱歉让您久等了。”
这套高定晚礼服采用的是经典的抹胸设计,剪裁简约但暗藏玄机,高档的品牌在渐变染色工艺方面都是顶级水准。晚礼服设计一直收紧延伸到臀部,勾勒出女人饱满的胸脯和纤细的腰肢,下摆如同盛开的紫罗兰,走路时裙摆会随着腰臀而自然摆动,夏油杰帮她提着裙摆,露出一小截纤细的脚踝,白色的细带高跟鞋,指甲上涂抹着与礼服同款的淡紫色。
“能来接两位是我的荣幸,两位这边请。”司机拼命控制自己的视线,不能落到主人家请来的女宾客身上。
千鹤的裸露的肌肤部分雪白,又因为妆造的缘故,点缀了少许的闪光粉,在夜色里更显得妩媚。
但只有两人才知道,被衣服遮盖的下面,有些部位隐隐发烫,被蜿蜒如同小蛇的水渍路过但没擦干净,藏在透明的乳/贴下面,因为不透气的缘故很痒。到底是顾虑到了她的特殊时期刚结束,夏油杰没有做的太过分。
一路上旁边那家伙和司机先生谈笑风生,出国的那几年把他的口才锻炼得更好了,千鹤则在努力平息被中断的情/事。她感到羞耻的同时,也在逐渐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患有传说中的性yin症。
可,如果是那个病的话,会比现在还要过分吧?也许光是在车里,她就想扒了夏油杰的衣服?
思及此处,羞耻感更胜,但快乐也比之前更为强烈。在美利坚的日子真是白混了,一个种花人比清教徒还要清教徒,不过,幸好身体还没有被开发到那个程度,如果真的到了那天,恐怕就如同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样,再也无法回到清心寡欲的状态了吧?
思绪混乱中,不知不觉的,两人到了举办慈善晚宴的会场。
在场的四个咒术师都是带着任务来的,肩上担子很重,加之都见过世面,所以没有对豪华的别墅和派对有过多的兴趣。伏黑甚尔和禅院直哉已做好了基本的巡逻和防备工作。
夏油杰则在石田武和山田美咲的引荐下与人寒暄,交换名片。因为不能完全确认石田成一就是幕后的黑手,夏油杰还要从与他人的闲聊中,尽可能的发现一些新线索。
他们很早就确定石田成一只是能看到咒灵但没有咒术的普通人,所以当千鹤自告奋勇负责监督石田成一的时候,除了夏油杰的面色微沉,其他两人没意见。
千鹤多少能猜出,伏黑甚尔身为石田成一的保镖,就算不贴身跟着,也必须保持与雇主一定的距离。夏油杰只是不希望伏黑甚尔有机会将目光过多倾注在自己这罢了。
石田成一:“莉奈酱,你是第一次参加慈善晚宴吗?”
其实她已秘书的身份参加过慈善晚宴,但还是装作头一回来,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是呀是呀,哇,人好多啊,好热闹啊~”
系统:“这演技还能再假点吗?”
千鹤置若罔闻,问石田成一:“成一君,派对是个结识女孩子的好机会,你一出现就这么抢眼,嘿嘿,有没有考虑交女朋友啊?”
石田成一三个月前已退出偶像组合团体了,现在完全是以演员的身份在活动,但他是否能恋爱还具有一定的争议,毕竟他是靠女友粉才发家的。所以当年与化妆师雪绘恋爱没有露脸过。
石田成一坏笑:“我都不知道莉奈你有做八卦记者的天赋,想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就说吧。我目前单身。真可惜你名花有主了。夏油先生长得又帅又强大话说,你们咒术界招生的标准都是要帅哥美女吗?”
千鹤笑说:“真正好看的人你还没见过呢。”
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五条悟的模样。
“这样啊,那有机会一定要认识一下。对了莉奈,美咲等会要上台表演长笛,听说你也会吹笛子,怎么不一起表演?”
千鹤笑容尴尬:“哈哈哈,就我这半桶水就算了哈~”她确实带了乙骨忧太送的笛子来,不过昨天已经跟山田美咲合奏过了,自己的技艺跟从小学艺的山田相比简直是个笑话,上去合奏不成了更大的笑话。
她看向被众星捧月的山田美咲,故意说:“成一君,你不觉得你未来的堂嫂很了不起吗?过去的那场大火,不仅没有毁掉她的人生,反而让她浴火重生,登上了事业的高峰。”
因为早有怀疑,千鹤很容易就察觉到石田成一握着高脚杯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声音也有些不自然:“是呢,她是很厉害的人。”
“所以她才是我的偶像啊。话说,当年那位烟火师也实在是哎,虽说他也受到了惩罚,但在不该抽烟的地方抽烟还是不对,是不是?”
石田成一勉强挤出一个苦笑:“是,你说的不错。”眼神里透露着恨意,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抱歉,我想到点事,要想去处理一下。”
“嗯好的,您先忙。”
目送石田成一离开,千鹤晃了晃杯中的酒,也许是她多想了,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人,情绪是有可能被误解的
不需要用手机给大家传信息,因为夏油杰早已安置在各处的护卫加探测的蘑菇型的护卫探测小咒灵。
山田美咲的长笛表演为今晚的慈善筹到了第一笔善款。史蒂夫,爱丽丝和杰瑞米这些国际巨星也相继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竞拍品,现场的气氛被推到了高//潮。一直到了乐队入场,舞池被空了出来,在众人的瞩目下,由石田武和山田美咲共舞开场,众人也开始步入舞池。
千鹤往舞池边缘默默退开,两个外国人前来邀约,她都婉拒了,身体一直退到不被关注的角落,却被一个人抓住了手腕。
千鹤回过身——是西装革履的禅院直哉,漂亮的脸上都是嫌弃:“你的警觉性是不是也太差了?”
千鹤上下打量他一番,感叹道:“别说,你穿西装真的好看。”
禅院直哉的心忽然不规则的怦怦跳动起来,他努力维持着傲慢的表情,“你才知道?”
“确实才知道啊,你平时都打扮的跟古代人一样好不?”
“我看你一直缠着石田成一,有什么收获吗?”
“没有。他那种人,被什么刁钻的记者都逼问过,我哪能那么轻易撬开他的嘴?”
禅院直哉俯下身去,凑在她耳边,带着古龙水的香气抚过她的脸颊,弄得千鹤耳朵痒痒的。
“那是因为你废物,看本少爷出马。”
千鹤推了他一下,力气不大,在不了解情况的人看来,还有点儿打情骂俏的意思,禅院直哉心里掠过一丝甜蜜之感,但很快接触到了堂哥甚尔骇人的视线。
对堂哥的敬畏是深深刻入禅院直哉的骨子里的。不过,这次他却像着了魔似,没有马上走开,任由指甲扎入手心里。直到堂哥开始挪动脚步往这边走来,禅院直哉才离开了千鹤。
“嘿!”千鹤对同样西装打扮的伏黑甚尔说道。
这身西装实在是太坏了,千鹤暗暗想。伏黑甚尔还是适合最简约的练功服,只有那样才可以将他的好身材展露无遗。
“嗯。”伏黑甚尔懒洋洋的回应,他总有这种古怪的气场,能轻而易举的让人产生压迫感,又总是一脸倦怠的样子。
他又问:“吃饱没有?”
千鹤抿嘴一笑,“吃啦。那个烟熏三文鱼你吃了没有?我恨不得把那一盘都据为己有。啊!等等,我再去拿一盒草莓慕斯蛋糕!等我一下!”
别人都在享受舞蹈,只有千鹤再次光顾食物区,错落有致的点心架成了她的目标。
她给自己找的借口是例假刚结束可以稍微任性一下,于是邪恶的手就伸向了草莓蛋糕。
系统趁着她边吃边欣赏人家跳舞的时候,说道:“宿主,禅院直哉的好感度满了,黑化值是1。”
千鹤不耐烦道:“一定要我在享用美食的时候提到他吗?”
系统无语了一下,“这不是好事吗?您现在达成了两位可攻略人物的好感度100。距离您的八百八十八万美金又近了一点啊。不过,目前夏油杰的好感度还是在95,您不考虑和他跳一支舞吗?说不定可以提高好感度呢?”
千鹤这才想起自己来之前,是承诺过要跟他跳舞的,她正想迅速扫光盘子里的蛋糕再去找夏油杰,就听到背后有人温柔地喊她:“莉奈。”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千鹤用纸巾抹了抹嘴巴,夏油杰轻笑,抓过她刚想丢弃的纸巾在她的右嘴角细细擦拭:“小傻瓜,还有这没擦干净,这么着急做什么?”
“跟你跳舞啊。”她脱口而出。
夏油杰眨了眨眼,随即揽住了她柔软的腰肢,“好,那我答应了。”
“嗯。”
他揽着千鹤步入舞池,下一曲恰好是千鹤熟悉且喜欢的曲子,节//奏舒缓,优雅中又带着几分欢愉。几个舞步过后,千鹤发现这家伙又太过自谦了,明明他的舞蹈水准远远超过千鹤的想象。
到了中段动作,将下颌抵在千鹤的耳边,视线越过她,修长的眼眸看向不远处的矗立的伏黑甚尔,柔和的目光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
最后结束时,烟火在空中绽放,星星点点的光彩照亮漆黑的夜色,舞池中的两人同其他人一样,停//下最后一个动作,夏油杰的右手依然环在千鹤的腰间,她的左手与他的右手手掌相抵,能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热度,抬眸的时间,正好撞进他的眼睛里,她听到夏油杰落在她耳畔的叹息:
“莉奈,如果能一辈子都这样该多好?”
他的音色与少年时期别无二致,却莫名的带上了一点苍老的意味。千鹤忽然有些害怕听到他的声音,倒不是担心夏油杰会黑化,而是她隐隐察觉到,有些遗憾是她终身都没法弥补的,哪怕她拥有神器之力,可以照见未来。但人生里总有一些事,是注定得不到圆满的。
下一曲,山田美咲来邀请夏油杰跳舞,石田武同千鹤舞了一曲。那之后山田美咲说自己有些不舒服,头疼的厉害,想去花园里透透气。
千鹤和夏油杰对视一眼,两人表面上要山田美咲好好休息,却在山田美咲离开主会场后,不动声色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他们是咒术师,要跟踪一个普通人易如反掌。山田美咲和陪伴的佐知子阿姨来到花园后,她在一处凉亭坐下,环顾了一圈四周,然后从随身的名牌小包里,拿出了一封信。
“杰?”千鹤压低声音道。
夏油杰:“奇怪,如果是诅咒信,为什么她不第一时间拿给我们?”
“反正,自从知道她抽烟之后,我对她的滤镜已经少了很多果然看明星就是不能带太大的滤镜。”
夏油杰凝视了一会,说:“她好像很恐慌的样子?”
不远处,山田美咲在看完信后掩面哭泣,佐知子阿姨接过信件看了看,然后低声安慰她,千鹤的耳力非比寻常,夏油杰将咒力灌注在耳朵,也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山田美咲:“佐知子,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佐知子安慰道:“您不用担心。夏油先生一定会将所有咒灵都杀死的!”
“夏油今天杀死咒灵,可明天呢?后天呢?如果那个人还是不肯放过我呢?他这样的特级不可能一辈子都跟在我身边吧!我,我怀疑是当年火灾事故被波及的人,来找我算账了”
“小姐,您当年善后做的很好——”
“可是不能保证没有人怀恨在心不是吗?比如那个叫雪绘的女孩子。”
“天道雪绘?您不是出钱给她去修复样貌了吗?”
“但听说她因此患上了重度抑郁症,有应激情感创伤什么的,这种心理疾病,怕是一辈子都很难治好的,如果是她想对我下手怎么办?”
“小姐,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快把这封信给夏油先生看吧。”
“不行!这上面很清楚的交代了当年事故为什么我才是真正的,保不准,这家伙除了要我活得心惊胆战以外,还想让我身败名裂,最后死无全尸那个夏油,看起来就像是会把真相公之于众的人!当初我可是花了很多钱,才把罪名都推到田村的身上啊!”
此刻千鹤觉得,山田美咲的滤镜在她这里,已经碎成渣了。
佐知子阿姨踌躇道:“小姐——”
“不行,我不能让别人知道!不可以!不可以!我的事业会毁掉的!我,我应该叫阿武帮我想办法,出多少钱都可以,只要让夏油帮我把下咒的人找出来就可以了!一亿不够就两亿,三亿——”
山田美咲的声音越发惶恐和沙哑。
佐知子:“小姐,万一那个夏油杰是个趁火打劫的人怎么办呢?还有那个伏黑甚尔,一看就不像是个好人,他们要是以此为把柄威胁你继续给钱怎么办?要我说,还是坦白了吧!”
“不能坦白!”山田美咲声音忽然高昂起来:“不许你说出去!不许你说出去!”
“可是,这上面写着,如果您不在今天晚上,当众承认当初做的事,那诅咒会降临,杀死石田先生,爱丽丝小姐,史蒂夫和杰瑞米先生,小姐——”
“不行!我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反正我有钱——”
她话音未落,夏油杰忽然按住了千鹤的肩膀:“警报响了,通知直哉和伏黑先生!想办法疏散所有宾客!”
“是!你自己也要注意——”
千鹤话音未落,花园里原本静默绽放的的各色鲜花,每一片花瓣都舒展到了极致,刹那间,无数金色的,体型酷似乌鸦的诡异鸟儿扑棱着翅膀极速飞出,如同一场金色风暴朝着宾客们集中的大厅席卷而去。
夏油杰早有准备,潜藏在花丛中的蘑菇咒灵们纷纷暴起,挥舞着藤蔓,打碎了金乌的翅膀。
“不好!住手!”夏油杰脸色突变。
金乌被藤蔓击中成两半之后,很快又分裂成四只金乌。
“它可以分裂!糟糕了!”
然而夏油杰的阻止已经晚了,金乌在分裂之后数量更多,他召唤出了常用的蠕虫咒灵,但金乌的速度非比寻常,而且只要撞击到墙壁,角落,花丛,也会分裂,它们纷纷以极速冲向了大厅。
室内原本的歌舞升平,突然变成了恐惧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的混乱。
而就在这时,千鹤突然佐知子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夏油杰看了那边一眼,沉声道:“我去祓除咒灵,山田小姐交给你了!带她远离这里!”
“是!”
千鹤朝着山田美咲奔去,她此时已昏倒在佐知子阿姨怀中。
“我掐了她的人中也没用!”佐知子哭道,“黑羽小姐,快想办法救救她!”
并不是因为惊吓那么简单,千鹤只要凑近山田美咲,就感觉到了诅咒的气息。
她将山田美咲背在背上,说:“阿姨,我们先带着山田小姐离开这个地方!”
佐知子也算经历过风浪,马上冷静了下来:“我叫司机送我们回宅子!”
伏黑甚尔跃到千鹤身边,说道:“石田成一半小时前走了,他要求我不能跟着他。千鹤,石田武先生也是我的雇主,现在先将他和山田一起保护到宅子里。我和直哉会负责疏散的。”
千鹤重重点头,又说:“用打火机触发警报器,也许让宾客误以为是火灾会比咒灵好解释。”
她回头看了一眼混乱的现场,不再犹豫,背上山田美咲,朝着大门快跑而去。
车子将他们载离了豪宅,很快就开回到了宅子里,千鹤背着山田美咲回到主卧室,石田武已提前回到,看到未婚妻昏迷不醒,激动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是诅咒!石田先生,现在情况很突然,不能再保密了,我们必须请求东京高专的同事们帮忙,并且通知北海道这边的爱//奴咒术联,如果他们也能到现场帮杰的话,祓除咒灵会更快!”
石田武面色惨白,颤抖着嘴唇,“不,不好吧?这场慈善晚宴,如果出现咒术师的话,说不定会有风言风语传出去啊这对迪生集团的剩余,和我们投资的电影——”
千鹤打断了他的话,怒道:“石田先生,现在是祓除诅咒重要,还是那些虚名重要?”她毫不犹豫地拨打了伊地知的电话,幸好伊地知先生很快就接了。在千鹤简单把事情陈述之后,伊地知表示要稍微查一下资料,需要等待至少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石田武急道:“那美咲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千鹤观察了下山田美咲,她的额头开始出现一朵酷似莲花的面纹,但颜色却是黑色的,千鹤绞尽脑汁的搜索她在图书馆和上课时看过的资料,或许是因为太紧张,她一无所获。
“二十分钟已经是最快了,伊地知先生是高专最优秀的辅助监督,他肯帮忙就一定没问题。”千鹤也只能这样安慰石田武。
约莫十五分钟后,伊地知打来了电话:
“千鹤同学,我调查了一下高专资料库和近几年咒术师协会案例记录,山田小姐这个样子,跟全霓虹各地一些突然陷入昏迷状态,疑似被诅咒的人很像。但遗憾的是,我们目前还未能将这些人成功唤醒,也不清楚他们是因何诅咒陷入了昏迷。抱歉没能帮助到你。”
千鹤一颗心沉到谷底,但还是说:“谢谢您,伊地知先生。”
伊地知说:“北海道的咒术师协会我已经联系了,但是他们昨天出动了大部分精英去最远端解决咒灵了,短时间内能赶到的,只有准二级的咒术师。”
千鹤咬牙:“也只能这样了。”
挂下电话,她对石田武遗憾地摇了摇头。
石田武因为太过紧张而支撑不住,浑身虚脱地坐回了椅子上。旁边的佐知子阿姨是看着山田美咲长大的,终于忍不住掩面哭泣起来。
“等一下,您的堂弟呢?把他叫来吧。”
石田武诧异道:“叫成一来做什么?他又不是咒术师。”
“我问您个问题,石田成一是否有交往过一个叫雪绘的女孩子?”
“我不是很清楚成一的感情生活。”石田武不明白这时千鹤为何还要八卦,他想了想,说:“不过他确实之前秘密和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孩子交往过,我记得大伯生了很大的气,因为他是个非常看重门第的人。可能是因为感情生活不顺吧,那姑娘去年年底因为抑郁症的缘故,好像已经去世了。”说及此处,他还满怀遗憾地叹了口气。
“我在想,也许诅咒成一君下的”
“胡说!”爱护堂弟的石田武勃然大怒,拍桌而起:“不许你污蔑成一!他是个好孩子,心地善良,怎么可能去诅咒未来的嫂子?”
“如果,他的嫂子是害得他的恋人毁容,换上抑郁,并最终走向死亡呢?”千鹤沉声道,“石田先生觉得这还构不成杀人动机吗?”
“呜呜——”
就在两人对峙的时候,床铺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山田美咲的手指居然动了动,石田武的注意力瞬时都回到了未婚妻身上。
“美咲!美咲!你醒了?”
他抱着山田美咲的肩膀,将她慢慢抱起来,如同珠宝一样呵护在怀里。
“是阿武?”
“是我!”石田武激动道。
佐知子阿姨朝千鹤使了个颜色,暗示她现在应该留出一定空间给这对恋人。千鹤心里暗暗觉得事情诡异,但她忍着尴尬的情绪,在旁边看了十分钟,发现山田美咲的谈吐神情和以往都没什么区别,而自己这个电灯泡也越来越不刺眼,便跟着佐知子来到了屋外。
战斗或许一触即发,千鹤将晚礼服换成了高专的制服。
屋外,清风月朗。
千鹤正忧心忡忡地看向了聚会所在的方向,忽然嗖嗖的两声,两个男人在千鹤面前稳稳落地。佐知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
伏黑甚尔肩扛着噬魂刀,旁边站着禅院直哉,两人看起来均神色严肃。
“你们怎么回来了?都疏散完了吗?”千鹤忙问。
“有些人看到了古怪的鸟,大部分人还是以为是火灾,我按照你的要求触发了警报器。”伏黑甚尔道。
禅院直哉冷笑:“放心,那帮人跑得比兔子还快。你这边,山田美咲怎么样?”
“她醒了,正在跟石田先生说话呢。话说,杰呢?”
“特级金乌出现了,是由无数小金乌凝聚而成的。”伏黑甚尔见千鹤瞬间苍白的脸色,他语气放得更温柔一些:“别担心,夏油杰至少有四个特级咒灵,加上他本人的实力,对付一只特级金乌应该没问题。我想,他应该是想把这传说中的特级咒灵也收为己用。他让我跟你说,别担心他,照顾好山田。”
“可是也太冒险了,如果合作的话,会不会更好呢?”千鹤沮丧的垂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其实她大概能猜到夏油杰不愿意合作的原因,如果打发禅院直哉回来帮自己的忙还算正当理由,不愿意跟伏黑甚尔合作,则是因为过去的那场仇怨还没有消解。
也是这种事情可急不来。
“你拿着这个,先凑合用。”伏黑甚尔从丑宝口中拿出一把长剑,“青虹剑,一级咒具,比较适合女性。”
千鹤道谢接了过来。
就在三人各自怀着心思的时候,忽然空间瞬间凝固,三个人都警觉地抬起头来——
一股极强烈的,毛骨悚然的诅咒气息从室内蔓延开来。
千鹤一把抓住了佐知子的肩膀,带着她纵身一跃,跃到了北苑所在的花园,喊道:“阿姨,往大门跑!快!”
禅院直哉骂道,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焦灼:“蠢货!来不及了!抬头看!”
千鹤猛然抬起头,一块透明的,巨大的如同帐一般的幕布,如同水幕一般缓缓围绕着宅子,以肉眼可见的快速,将整栋宅邸笼罩其中。
“是帐吗?”千鹤颤声道。
“不是哦,是我设下的结界。降下结界之后,谁都别想轻易出去了。”
山田美咲所在的房间被打开了,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身穿红晚礼服的山田美咲,正优雅地拖着石田武的尸体款款走出,她的右手还拿了一柄巨大的砍刀,刀刃上尚滴落着鲜血。
“斩魂刀!”伏黑甚尔握着刀柄的手骤然用力,眯起眼睛,罕见的震惊出现在他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道:“传说中的特级咒具,你是血罗刹?”
血罗刹!
千鹤在历史课上看过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血罗刹原名白井智子,平安时代的女诅咒师,巅峰时期甚至被人称之为仅次于宿傩的诅咒师。能拥有这个称号,可见其实力之强。因酷爱杀人,尤其残害咒术师,因此才被人忘了本名,改称为血罗刹。
“哦,真没想到还有人记得妾身的名号?真是不胜荣幸啊。”血罗刹顶着山田美咲的脸与声音,娇滴滴地笑了,“你们是禅院家的血脉,你是——”她看向千鹤,歪了歪头,样貌娇憨却笑容恐怖。
“啊!果然那家伙守了信用呢!这幅身体跟我果然很匹配,哈哈哈哈!”她放声狂笑。
“算了,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谁。”她缓缓抬起手中的斩魂刀,眼神阴冷,“反正不管你们是谁,今晚都会死在这里。至于这位漂亮的小美人嘛~我可以多留她下来玩几天。”
千鹤明白了。
是受肉。
情况和悠仁是一样的,但悠仁强大特殊的体质反而如同牢笼那般困住了宿傩,山田美咲显然没有这样的能力。山田美咲是何时被受肉的呢?采用何种方式?难道从昏迷的时候就已经——
“啊,会比你们想象的时间更早一点。”似乎看穿了千鹤的心思,血罗刹笑道,“其实,就在你们到来的第一天,我就已经夺走了山田美咲的身躯和神志了。怎么做到的?哦,你们留着到地狱里去想吧。”
禅院直哉冷笑:“谁去地狱还说不准呢。”
“小孩子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血罗刹将石田武的尸体丢下,大步走来,笑说:“不过呢,禅院家的血脉那是不能小觑的,尤其是这位天予咒缚,光看起来就很强大。那妾身就领教各位的高招了,领域展开——千重梦境!”
随着斩魂刀的刀尖扎入地面,地表巨大的颤动传递到三人的身体里,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无数面镜子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将伏黑甚尔层层叠叠的包围起来
他听到了无数乌鸦的声音。在遍布乌鸦的霓虹,无论是在古都京都,还是繁华的东京,他对这声音永远都不会感到陌生。
乌鸦的声音总带着一股苍老的意味,母亲说过她很害怕乌鸦的叫声,因为那总会让她想起在禅院家看到的惨状——
被咒灵活生生吓死的佣人,残余的尸体会被某些有天赋而沾沾自喜的少爷们,“赏赐”给乌鸦们吃。
“一定要是个有天赋的孩子啊!”
他看到母亲挺着大肚*子,一次又一次的光顾神社,对着神明深鞠躬许下一个又一个的愿望。
结果,祈祷没有用,她生出了一个天予咒缚。
他看到母亲在大雨磅礴的夜晚,被父亲抓着手臂,连踢带踹地丢出屋外。
冰冷的雨水瞬间湿透了她单薄的里衣,女人美丽的面容上交织流淌着泪水与雨水,她嚎叫着跪在门口,撕心裂肺的哭喊着,“球球你,让我见见孩子们!”
然而,她的吵闹换回的是丈夫开门后又一用力的飞踢。
“滚开!你这个丢脸的货色!”
“如果因为你生下的东西害得我没能继承到家主,我一定要把你们母子都丢到咒灵堆!”
“走开!贱货!”
伏黑甚尔的耳边似乎可以听到堂弟禅院直哉——是已成年的堂弟的尖利叫声。
在明知是幻境的情况下,他还是不由自主的迈出步子走到了绝望的母亲身边。
“母亲”
“甚尔?你是甚尔吗?你,你都长那么大了?”母亲还是那么年轻,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他分明知道这是假的,却还是在她面前跪倒下来,任由她环住自己的头,在耳边低语:“我的好孩子,我的好孩子——”
就在他慢慢闭上双目时,脸色刷的一下变了。
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硬生生插入了他的背部,刀身尽数没入,已没至刀柄。
“母亲?”他难以置信,艰难地回应,声音沙哑。
“你这个让我蒙羞的东西!”母亲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比沙沙的雨声还要刺耳,她眼中满是浓浓的恨意。
下一秒,伏黑甚尔已脱离了“母亲”的怀抱,他多年锻炼出来的警觉和身为天予咒缚的速度,还是能避开的——
因癌症故去的晴香没有打伞,孤零零地站在雨幕里,浑身都浇透了,惠继承了她略微柔和的眼睛,她抬起头,神色幽怨,一张脸了无生气,像是从阴间回来的鬼魂
也许,就是鬼魂。
“甚尔,你还记得我走之前嘱托过你的话吗?”
“我”
“他早就忘记了!这个人渣,连我是男是女都没有分清楚,随便给我起了一个名字,还将我卖给禅院家!”
一个少年的声音在东南方向响起,与他有七八分相似的伏黑惠,双手做出了十种影法术的手势,随着他一声高喊:“满象!”
大象从天而降,无数的雨水被它的巨鼻吸入,然后尽数朝着伏黑甚尔喷来,犹如一道凌厉的水箭。
甚尔飞速后退,但水箭的速度竟然胜过了他,想到可能是身在他人的领域里,是百分之百命中的效果,他心生绝望,果然胸口多了一条深深的伤口,人类的血液喷薄而出,飞溅在了地上,与雨水混合在一起。
是真伤
他捂着血流如注的胸口的缓缓蹲下,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能让他受伤到如此地步。
看来被人称之为宿傩之下的女诅咒师,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身后,甚尔母亲挥舞起带着锐利的鞭子,一鞭抽下,疼的甚尔打了个滚,背上绽开血痕,所过之处,拖出一道道血迹斑斑。
明知道是领域的幻境,却还是没办法狠下心来对至亲至爱之人动手。看来,这是“千重梦境”真正致命之处。人会陷入被攻心的绝境里,不敢面对的愧疚,无法斩断的执念他无法看破,无法逃出,除非,生命被“挚爱之人”夺走。
风中传来一声叹息,夹杂着深深的苦闷和压抑,伏黑甚尔再次抬起头来,眼前站着的是身着高专校服的千鹤。
“千鹤”
她含着眼泪:“甚尔先生!我找到了要破除这个幻境的办法了!”
“什么?”他猛然抬头。
她垂下长长的睫毛,泪珠盈然:“您的挚爱之人必须死去一个你在这世上还有牵挂,有惠和津美纪,我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孤零零的来,也应该孤零零的去。我知道您没办法下手,所以——”
甚尔瞬间领会了她话里的意思,倏然抬头,想要制止千鹤以剑自、杀,但已经来不及了,身后母亲的鞭子缠绕了过来,他的身躯被捆绑在了鞭子之中。
“千鹤——”
剑尖自千鹤的胸口贯穿而过,然而,甚尔却没有看到属于人类的血液,反而是属于咒灵的,紫色的血液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声响。
雨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止息。
禅院家古朴的宅院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夜晚清新的空气再次钻入甚尔的鼻尖。
**
“我最讨厌的,就是玩弄人心的把戏!”
随着千鹤的怒吼声,“千鹤”发出凄厉的惨叫,炸裂的紫色的血雾飞溅而过,转眼消失在风中。
“禅院直哉,你还能站起来吗?”
真正的千鹤浑身沾染血迹,校服上留下了无数刀剑的痕迹——看来她也刚经历过一场恶战。她单手持剑,剑尖垂地,夜风扬起她的发梢。她站在伏黑甚尔和禅院直哉面前,傲立于夜色之中。
禅院直哉颤抖的挤出了一个声音,还没等到千鹤听清,他就晕倒在了地上。
可恶!
不愧是超强的女诅咒师!
“居然能打破我的领域,你不是准二级咒术师那么简单吧?”血罗刹面露诧异。
说罢,她伸出左手,手中慢慢燃起了一团妖异的火焰。
千鹤将术式灌注于甚尔的咒具上,冰凌覆盖住了长剑。
“五行术式?”血罗刹一怔,随即咯咯娇笑:“如此,我们也算是有点缘分了。妾身会的可不少,不过天赋刚觉醒的时候,就是觉醒了这五行咒术。”
火焰忽然从她的手上化作一条巨大的火龙,咆哮着飞向四方。
原本按照计划,石田夫妇会在豪宅里过夜,明天晚上才会回来。所以佐知子阿姨特地安排了临时工人们晚上住在佣人间,打算趁着主人未归之前做工的。
火焰的速度飞快,千鹤的耳边不断响起佣人们撕心裂肺的惨叫。在火焰和凄厉的哀嚎中,血罗刹放声大笑,姿态狂妄,宛如真正的恶鬼罗刹。
千鹤看向了佐知子阿姨所在的方向——她没能成功逃走,已成了一具干尸。
“哈哈哈哈!果然还是杀人最有乐趣了!喂,小妞,我真的很有兴趣,你到底怎么破解我的领域的?”
“你想知道吗?”千鹤忍无可忍,灵力在她体内四处乱窜,如同暴走的洪流,她纵身一跃,双眸迸发出愤怒的寒光,举着剑狠狠朝血罗刹劈去。
她将血罗刹的话还给了对方:
“那就去地狱里想吧!”
**
“石田成一与北海道隐匿行踪多年的诅咒师签下契约,企图让山田美咲活的心惊胆战,最终身败名裂。但他做的过头了,害死了其他无辜的性命。石田成一和该诅咒师都已被北海道咒术师协会控制。但是,事情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毫无品味的屏风,刺眼黄色的破灯,躲在后面隐匿的身形,最重要的是——
烂橘子们散发的臭味在鼻尖萦绕。
真是的,居然还没结束?
“我们在石田武的宅邸和大和村发现的多具尸体”
“通过残秽检查,判定是源千鹤和夏油杰所为五条悟,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刚才问话和报告情况的是源千鹤的父亲,曾经的咒术高层一把手。
现在已经沦落到了要负责发言的程度了,过去臭老头子都是装成哑巴,总是一言不发毫无贡献的,跟个摆设似的。看来老头子真的很想多出点力气,重振家族声威啊。
其他的可恶橘子,也是不想做被打的出头鸟,所以怂恿源先生出来说话吧。
真是令人心烦呢。
三天前,五条悟刚去处理另一个学生远山若叶不小心闯下的大祸——在与惠抓捕诅咒师的时候,若叶没有听从指挥,擅自行动,被诅咒师抓去关了一天一夜,在将死之际幸好五条悟及时赶到。
因此夏油杰昏迷和莉奈入狱的事,没人及时通知他。从伊地知战战兢兢的表情来看,大概率他是被高层的人威吓过了,所以没敢同自己提前透露一个字。
杰很罕见的受了伤,而且至今昏迷不醒,但他的罪行没那么严重。
千鹤,他的莉奈,则是杀了人。
“五条悟——”
“听到了。”五条悟语气淡淡,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好像他只是在寻常的日子里,跟咖啡店的店员要了一杯超甜的抹茶咖啡而已。
“所以,你对调查还有什么疑惑之处吗?”
五条悟打了个哈欠:“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全部吧。”
“什么意思?”源先生怒道,他知道五条悟总不可能杀光他们所有人。这六眼再厉害再狂妄,也是知道平衡的,不过,这臭小子这目中无人的高傲样子真的很令人讨厌!
“就是说,我要自己调查。因为第一,杰不会伤人;第二,千鹤更不会杀人。”
“她可是术师杀手伏黑甚尔搅在一起的——”
“注意下用词。”五条悟语调骤然冷了下来,“不要用这种具有歧义的词汇,什么叫搅在一起?源先生,您应该知道,您之所以还能活着在这里跟我叽叽咕咕个没完,完全是千鹤曾跟你姓过一段时间的面上。”
全场沉寂了下来,仅有呼吸可闻。
五条悟揉了揉肩膀,说道:“好了,会议到此结束。报告叫伊地知给我就行,过段时间,我会给出一个真正的调查结果的。”
“等一下!你要去哪?”源先生还是忍不住喊道。
五条悟回过身,“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去监狱里接我的学生了。”
“哦,对了。”他将墨镜拉下来,露出湛蓝色的眼睛,“你们没有蠢到让她吃苦吧?”
第83章 螺旋凸//点的什么玩意?
其实,被关进监狱的这三天,日子比千鹤想象中的要好过,港城电影的“监狱风云”没有在咒术师的监狱里上演。
负责押送和看守的咒术师总是板着脸不苟言笑,但没有问千鹤暗示过任何贿赂,更没有动不动挥舞咒具打人。
监狱也分不同的层级,像当年关押忧太的地方,属于咒术界封印强度最高的监狱。
据说那里的每一寸墙壁都贴满了咒术界最玄奥,最厉害的符咒,为的就是能尽可能控制住强大危险的诅咒师,或是忧太带来的,里香等级的咒灵。
对千鹤的实力定位存在矛盾。在证件上她仅仅被认定为准二级的咒术师,理论上寻常监狱就足以关押。但她在三日前的血战中却斩杀了传说中的顶级女诅咒师——血罗刹。
想必高层为此召开过会议,最终在反复权衡下,将她关在了一级监狱处。
这里有床有被单,还有马桶和洗漱台。男女监狱分//开。
一日三餐会准点送到,她不用去食堂吃饭。她能感受到禁锢咒力浮动在房间四周,这大概是一级监狱的保卫措施。
千鹤在床铺上翻了个身。
“所以,我休想在这里演一出《肖申克的救赎》。”
在知道纠结和担心都无用之后,千鹤很快找到了解决烦闷的办法——跟系统对话。
系统倒是很耐心:“宿主别担心,五条悟一定会来救你的。”
千鹤甩出问了上百次的问题:“不知道杰怎么样了?”
系统:“只是晕过去而已,你不是记得很清楚吗?有硝子在,他出不了什么事。夏油杰是四大特级咒术师之一,他可是非常宝贵的资源,而且他在国际上也有一定的声望,就算他醒了,那些老橘子也不敢像审讯你这样审讯他的。”
“可是——”
系统柔声道:“已经是第三天啦,五条悟再忙也会来救你的。宿主,要不要我给你播报一下好感度?距离您的八百八十八万美金又近了一步哦!而且黑化值都有降低,您不用担心有我说的那些危险。”听起来,系统是试图让千鹤振奋起来。
千鹤嘴角扯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她知道现在不是聊好感度的时候。但她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做,很多事挤在脑海里,无人探讨,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便打开了后台面板。
她只查阅了好感度,除了五条悟,夏油杰和七海建人,其他人全部满点。
“啊,都满了,这是为什么呢?”
“他们本来对你的好感度就差不多满了。大家应该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都很担心你呢。担忧也是爱意的一种呀。”系统解释道。
【五条悟好感度:90/100】
【夏油杰好感度:97/100】
【七海建人好感度:90/100】
千鹤蹙了蹙眉,在床上翻了个身,苦笑道:“因为担忧上涨好感度我宁可不要。”
系统的声音温柔却坚定:“别这样想,他们担心您,是源于对您深切的关怀呀。等离开之后,您一定要查明真相,找出幕后凶手,这样您才是真正为那些无辜的逝者报了仇。”
千鹤的手指攥紧了床单,在纯白的布料留下一道道褶皱,咬牙道:“我会的!”
**
有脚步声。
千鹤敏锐的听觉立即捕捉到了这一细小的异动,她迅速翻身起来,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了,系统说:“也许是五条悟来了!”
这次她们一人一统都没有想错。
随着“咔哒”的一声,监狱一角的咒力应声解除,沉重的铁门被缓缓推开打开了,她听到五条悟的独特的,熟悉的脚步声率先踏了进来。
几乎在辨认出脚步声的同一时间,泪水涌上了千鹤的眼眶。
在监狱里的这三天,她也回忆过与夏油杰出行之前,同五条悟那场吵架。
在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之时,千鹤甚至一度认为,或许她再也出不去,见不到他了。
“悟?”她盯着他,颤声道。
“千鹤!”
她就像是在囚在蜘蛛网中,倦怠到再也无法扑棱翅膀的美丽蝴蝶。此时的莉奈穿着难看的灰色囚服,在听到自己呼喊时,迅速翻身下床,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
千鹤踉跄着翻身下床,忽然感到膝盖一软,差点要跪倒,但朝向他的奔跑势头还在,她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张开双臂,想扑进熟悉的怀抱里。在即将完全摔倒之前,五条悟结实修长的手臂已接住了她。
他将千鹤扶了起来,放在纤腰上的手,稳住了他的身形。他先是用指//尖试探性一般的触碰她不堪一折的腰肢,接着是整一个温暖的手掌覆盖上来,熟悉的暖意透过大手传来,两人都没有顾忌在场两个外人的眼光,紧紧拥抱在一起。
千鹤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耳边是他沉稳的心跳声,手指攥紧了他的制服,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然而在失控的哭泣中,她的内心却是无与伦比的宁静和安稳。
“对不起”
“我可没记得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他用哄小孩的语气在她耳边说。
“我让你担心了。”
“哎呀,担心什么的,英明强大的五条老师已经习惯了。”
“杰还好吗?”
“别担心他,他一切都好,硝子说他应该很快就能醒来了。”
五条悟吻了吻她的发顶。
只有进来之前,千鹤被允许短暂的冲了个冷水澡,再换上了囚服,她自然没有机会能洗头。头发上还残留着那天晚宴前精心打扮的发胶香气,与一场血战之后飞溅的血肉一起,混杂成了刺鼻难闻的气味。
是连她自己都受不了的气味,五条悟的吻却没有一点敷衍。
“我抱你起来。”
他小心翼翼,甚至有点笨拙的将千鹤打横抱起。她改做环住了五条悟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肩窝里,抽抽搭搭的哭着。
她每抽搭一次,旁边两个咒术师的心跳就加快几分。
明明明明没有对她实施任何暴行啊!
怎么哭成这样了呢?
而且他们是老师与学生的关系吧?可那番举动,两人身体紧密箱贴的程度,分明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
思及此处,男咒术师下意识地朝五条悟投去了询问的眼神,恰好六眼抬起头,仿佛路过一般不经意的扫了他一眼。
他心底一寒,整个人好似遇到了咒术师生涯最可怕的危险,僵立在原地,迟迟无法动弹。
另一名咒术师没有被五条悟盯这么一眼。她是新人,加上刚上任,因为抱持着想转正的心情,强忍着克服了恐惧,三两步走到五条悟面前拦住了他:
“五条先生,很抱歉,您现在还不能走。刚总监会说,还要对源千鹤小姐进行再次审讯。”
五条悟冷淡道:“我说过了,这个事情我会调查清楚,他们是不肯放人吧?”因为对方是女性,又是新人,五条悟表现的要客气有礼许多。
没想到,环住五条悟的胳膊忽然松开了,千鹤转过脸去,对年轻的女咒术师说:“我接受,但是我希望五条老师也在,因为我想他亲耳听到我是如何陈述整件事情的始末的。”
女咒术师有些惊讶,本以为千鹤一见老师就哭哭啼啼的,其实是个个性娇弱,容易受惊的女孩子。更何况她环抱住五条悟祈求庇护的样子,真的很像瑟瑟发抖的雏鸟。可没想到,转眼间她居然能拭去泪痕,露出坚毅的眼神,像个像个即将奔赴法庭战场的律师。
“那我去请示一下总监会。”
千鹤点头:“麻烦您了。”
约莫半小时后,经过家入硝子检查,已确定千鹤伤口痊愈,没有大碍。在五条悟的坚持下,千鹤得以换回了高专的校服,她将头发简单的梳成一个马尾,以衣着整齐的姿态,进入了五条悟经常抱怨的小会议室。
由于这场审讯是临时发起的,他们并未前往正式的咒术法庭,而是来到五条悟日常述职汇报之处。不过这也足够了,毕竟那些屏风后,端坐着源先生在内的,霓虹咒术界最高层或是他们的全权代表。
“没有地方坐哦,千鹤。”五条悟嘴角挂着玩味的笑,说:“我每次来都是站着的。他们腿脚不好,都是坐着的。不过,我也蛮喜欢站着的,这样我就有一种随时可以走,不用在这里浪费光阴的感觉。”
见他露出微笑,千鹤也忍不住弯眼笑了。
“肃静!肃静!”
源先生低沉的声音传来。如果这是在法庭之上,千鹤相信他一定非常热衷扮演法官的角色,他恨不得手边就有个法槌。
“源千鹤——”
“错了,只是千鹤,我已经跟你解除了父女关系,这事已传遍咒术界,得到了公开的认可。如果您打算要审问我,请严肃对待每一个称呼和用词。”
屏风后漆黑身影本是一动不动的,但因为千鹤这一句话,他们的身影有了些许动摇。
“好吧好吧千鹤,经过残秽检测确认,你于x月x日,北海道函馆市石田武宅邸和大和村区域,共导致二十二名非咒术师致其死亡。石田武宅邸中的十五名受害者的遗体上,检测出你的五行术式残秽痕迹,以及你当时手中所持有咒具一级青虹剑。北海道爱//奴咒术联三名二级咒术师,三名准二级咒术师,也作证,他们赶到现场时,亲眼看到你用咒具接连杀死两名非咒术师:和田敦子和高木金次。千鹤,你是否使用术式和咒具对这些非咒术师发动了攻击?”
千鹤点头:“是。”
“你知道你的攻击会对非咒术师产生严重的,甚至是致命的后果?”
“是的。”
千鹤感觉到五条悟在她身后动了一下,但她没有回头看,她不需要,她可以自己应付。
“你也知道,你这样的举动会破坏咒术师联合会长达千年的契约精神,也是对百年法典的公然践踏?”
“您说错了。”千鹤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她等的就是他提到法律。
“什么?”源先生语气里憋着怒火,这小妮子是仗着五条悟在背后支撑吧,瞧她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咒术师不允许伤害非咒术师,是平安时期,自天元大人亲自确立的咒术师统一契约,是公开的,得到广泛认可的契约。随着时代的进步,咒术界与时俱进,也在人类迈入司法时代后,我们同样建立了相应的法律体系,并进行持续性的修订和完善修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咒术师行为合理度约束》一案中,第八条的特殊情况里明确规定,当咒术师在其生命或其他普通人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允许使用咒术进行正当防卫和保护其他的非咒术师。”
“不用你去提醒我——”
千鹤无情地打断了源先生的话头,继续道:“我们咒术师执行任务,从诅咒手中救出过无数普通人,那些时候我们是可以按照特殊情况处理的,难道为了保密非咒术界的存在,就不管普通人的死活吗?这好像有违天元大人的旨意吧。”
“问题在于你杀了那些非咒术师——”
“我说过了,之前的审讯我就已经说过了。石田宅里的人不是我杀的!诸位,五行术式并非独一无二的术式,历史上拥有此类术式的人比比皆是。山田美咲那时不是普通人!她的身体和意识已经被千年前的女诅咒师所占据,石田武宅邸里的非咒术师都是被她伤害的!血罗刹的狠毒,诸位难道没有从历史的记载中看过吗?而且,之前禅院家的下一任家主禅院直哉已经为我作证,如果您没有听够的话,可以按照程序,再次将他传唤过来,重新提问。”
“谁不知道你是用自己的姿色——”屏风后面,或许是因为一直一无所获,又被曾经的“女儿”克制到气急败坏的程度,源先生失去了他以往的教养,拍桌而起,黑乎乎的身影在晃动。
千鹤向后伸出右手,与五条悟的手相握。
她低声道:“我没事,我可以应付,你不用帮我。”然后,千鹤高声道:“您想说什么?把后半句说完吧。不过如果说完了,可能此次事件结束后,我要跟您另一场关于名誉的官司了。”
就在这时,另一个年轻了许多的声音开口了。
“千鹤女士,您上次在审讯中,提到特级咒术师夏油杰之所以伤人,是因为受到了琴音的蛊惑,对此您还能想起什么细节吗?”
千鹤:“所有细节我都已经在当天同各位说清楚了。血罗刹在临死之前,她讥讽我,说夏油杰很快就要身败名裂的死去了。作为在场唯一还能行动的咒术师,我立即追着夏油杰的残秽来到了距离松风影视城不远的大和村。在那里,我听到了诡异的琴声,而夏油杰痛苦地抱着头半跪在地,他似乎在竭力地抵抗着什么。而村民们不少村民们陷入了疯狂的自相残杀。
和田敦子举起镰刀朝着一个抱着婴儿,七八岁左右的女孩跑去。女孩子的背部已有一道狰狞的伤口,眼看着镰刀就要将孩子们砍成两半,我迫不得已才制止了和田敦子。但即便是那时,我也只是制止她。直到琴声骤然加剧,那些被影响的居民们彻底异化成了嗜血的怪物,朝着我和一些神志还清醒的村民攻击而来。他们力大无比,速度堪比咒灵,就连北海道的咒术师们也陷入了痛苦的状态为了阻止更多的暴行出现,保护尚未被波及的无辜者,我别无选择。”
“后来呢?”年轻人问。
“琴声消失了。”千鹤如实回答,“是琴声混乱了他们的神志,让他们变成了那样。”
一个老头冷笑道:“我没听过那么好听的笑话。那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你没有被影响呢?”
千鹤张了张嘴巴,这次她询问的看向了五条悟。
对于神器的事,五条悟的主张是暂时不对外公开,所以知情的都是他最信任的人。千鹤的同期们都一无所知。因此,在没有得到他的允许下,千鹤没有对外透露。
那年轻人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讥讽:“千鹤女士,如果要编谎话的话,至少要想清楚怎么圆回来。”
“她没有撒谎。”五条悟松开千鹤的手,不动声色的往前挪了一步,“千鹤是神器的转世,如果没估计错,那是神器之一的琴,拥有可以操作人心的强大力量。当然,我想琴的力量应该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强。”
“神器转世?”那年轻人喃喃道,“不可能,这只是传说而已,不存在的。”
“各位忘了天元大人了吗?”五条悟语气带笑,有点懒洋洋的,“天元大人无所不知,是咒术界最权威的存在,也是她开头制定了咒术界的规则,就连她都知道且认可了千鹤作为神器的转世,诸位如果不信,可以去问问她啊。”
他此话一出,场内一片静默。
“换言之,作为神器转世的千鹤,不受到琴的影响,是合乎逻辑的。”五条悟的声音里带上讥讽:“如果她没有到场的话,也许事态会更加不可收拾吧。话说,刚才我单独在这的时候,没人跟我说北海道的咒术师们也被影响了啊。这种关键事实也要隐瞒吗?”
“你不也一样吗,五条悟?”那个苍老的老头再度开口:“神器转世如此重要的存在,你不也隐瞒了吗?”
五条悟沉默了几秒,似乎他也不能迅速回答这个问题,千鹤用平稳而清晰的语调说:“因为老师想要保护我。世人贪婪,总是祈求更多的力量,他是担心我遇到危险,担心咒术界陷入混乱。上次源夫人发动百鬼夜行,难道不足以引起警觉吗?”
源先生感觉被人抽了一耳光。
这个小贱货是自己的克星吧!
年轻人的声音听起来不赞同千鹤这番话:“咒术协会成立的初衷是保护咒术师和非咒术世界的安全,五条悟先生,在千鹤同学脱离源家后,您不仅是她的导师,也是她的监护人。您没有如实且及时的同总监会报告千鹤的真实身份和能力,这不禁让我怀疑您这位监管人失职。您有没有想过,您鲁莽的决定会对咒术界造成怎样潜在的威胁?”
失职?
一股怒火从千鹤心底里窜起,她不能容忍任何一个人说五条悟失职。
“抱歉!我不同意您刚才的话!如果说五条先生失职的话,我想咒术界早就陷入危机四伏中了!以他的家世和实力,本可以跟那个禅院直哉一样,偶尔领点闲活,做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可他甘愿屈就的做一个教师,日复一日为咒术界寻找最优秀的人才,他每天凌晨四点起来,只要你们呼叫,他都会过来开会,汇报情况。是他的存在让那些咒灵忌惮,是他的存在才让你们安心地坐在这里,而且还能罔顾事实的对我进行审判!”
她此言一出,瞬间激起了千层浪,屏风后的身影不安的扭动了起来。
“夏油杰很快就醒了,你们也可以传唤他,让他对当时的情况做一个回忆。如果你们真的尊重法律,尊重事实的话,就请不要用权力压迫那六名北海道的咒术师,让他们说出实情来。所有我应该做的,应该说的,我都已经交代。我为我自己进行了该有的辩护。今川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父亲在竞选首相的时候,可是无数次提及司法公正的重要性。在适用法律条文进行判决的时候,难道不应该结合案件的具体情况进行综合考量吗?这不是司法裁判的基本原则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些都写在了xx年《咒术师协会总法》的条文里!”
一片死寂。
五条悟的嘴角勾起一丝骄傲的微笑。
藏在屏风后的年轻人,正是霓虹政坛的如今的首相的二儿子。觉醒咒力之后,他被送往京都高专学习,是以一级咒术师身份毕业的。
千鹤曾陪同乙骨忧太去京都时与他有一面之缘,时间虽短,可她记性很好,记住了他的声音。
今川先生尴尬地咳了几声,才说:“我只是担心千鹤女士作为神器转世,其力量或许过于强大而无法自控——”
“如果您有案例证明我做出了失控的行为,我愿意为此负责。可是,诸位没有吧?况且,如果我真的失控了,在场的,除了五条老师,似乎也没有人能更好的接替他做我的监护人。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诸位,我等待你们的判决!”
藏在屏风后的源先生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了速效救心丸。
而千鹤说完这段话,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里真的应该摆放椅子。
**
五条悟和千鹤走过长长的曲折的回廊,夏日的阳光刺得她有点睁不开眼睛,她用手挡了一下,在指缝间,她无意间瞥见了站在不远处,车子旁的伊地知。
“伊地知先生!”千鹤高兴的朝他挥手。
“千鹤同学!五条先生!”看向五条悟的时候,男人的目光还是有点怯。
他们上了车,千鹤跟五条悟一起坐在后座。
“送我到家去,伊地知。总监会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的,他们说没有完全弄清楚事实之前,千鹤需要放在我眼皮子底下监管。”
“好的,五条先生。”
车子往五条悟所在的公寓驶去,一路上,伊地知很想问些什么,可后座的两个人安静的一言不发。但是在他视线不及之处,或许是某个转弯时的惯性使然,千鹤和五条悟,也不知是谁先主动的,在座椅的遮掩下悄然纠缠在一起。
五条悟望着窗外流动的风景,脑海里却是千鹤笔直的挺着腰肢,像一只骄傲的天鹅的模样。
密码锁滴滴两声打开了门,千鹤才刚踏进门,就被男人打横抱起,五条悟的柔软的两瓣唇压了下来,先是*掠过千鹤的唇瓣,然后用撬开她的嘴巴挤进去,吮//吸着她的舌,然后是眼皮,鼻梁,和纤细的脖颈,像一只粘人的大狗狗。
千鹤没有制止她,她大概能从他的动作里知道,他已经渴望这一幕多久了,于是任由他将自己带到了卧室里,落下无数毫无章法的胡乱kiss,她的目光随着他银色的脑袋移动,直到他再次与自己视线齐平。
“悟——”她开口了,泪水又落下来。千鹤也不明白,她怎么就成爱哭包了。
“虽然硝子检查过了——”他笑说,“但我还是要亲自检查一遍才可以。”
千鹤的唇被吻得红艳艳的,她本想拒绝,但偏过了头,因为刚才的磨蹭,她的制服前两颗扣子都被蹭开了,因为失序的呼吸,胸//口微微起伏,但她想了想,还是摆出一副任由他为所欲为的样子。
腰肢还是不盈一握,往上的丰腴没什么变化,身板好像略微单薄了一点,白皙的大腿蹭几下就泛起淡淡的,惹人怜爱的粉色全部检查了一遍,没发现异样,少女的脸颊的红晕已经没地方可以承载了,鼻头也红彤彤的,她轻声问:“可以了吗?我,我又有点肚子饿了。”
“我去叫餐?”
她心血来潮,说道:“可以做饭给我吃吗?炒鸡蛋也行。”
记忆被突然翻开,两人相视一笑。
五条悟其实想“吃”点别的,但看到她淡淡的黑眼圈,心里一软,白色的脑袋在她肩窝处蹭蹭:“好,我先叫送食材过来,然后给你做饭,你累了就休息一下。”
千鹤点头。
五条悟离开后,不知为何,她好像有些意犹未尽,无意识地抬起手抚摸了下被吻过的地方
好像没能发生什么,很遗憾的样子
他出去忙碌了。千鹤有些倦,记得五条悟会在床头柜抽屉里放一些蒸汽眼罩。木质的抽屉有点卡,千鹤不小心使劲过头,哗啦的一声,抽屉整个脱出,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掉出一个蓝色的盒子。
千鹤暗暗责怪自己鲁莽,她捡起那小盒子——
上面的英文标识千鹤一眼就认出了:
DUREX
等等!这上面其他的日文翻译过来应该是——
tu/点,螺//旋纹?
千鹤心如鹿撞,悄悄抬起头,朝着没有关好的卧室门外看去。五条悟正在接电话——他总是很忙,时时刻刻有事务。
之前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这小盒子,所以是什么时候买的?
第84章 悟:“莉奈,跟我试试吗?”
“莉奈!”
门外的五条悟挂下电话,喊了她一声,千鹤做贼心虚的将手中的小蓝盒子塞回抽屉里。
五条悟进来时,看到的是千鹤并拢双膝,双手规规矩矩地搭在膝头,背脊虽然略显僵直,但脸上却挂着一副乖巧且无事发生的样子。
“刚才的电话是来自硝子的。好消息,杰已经醒过来了。硝子给他做了检查,一切正常。”
千鹤高兴道:“真的?!”
“真的。”五条悟笑说:“总监会那边迟早要找他问话。不过在那之前,他一定逃不掉夜蛾老师的唠叨。方才硝子在电话里说,杰一醒过来,就迫不及待想把情况回忆给她听就跟那几位北海道的咒术师一样,杰也听到了缥缈的琴音,在那之后,他感觉身体的控制权有种慢慢被交出去的感觉。所谓的伤害村民的指控根本不成立,当时不少村民已经进入癫狂状态了,杰是拼尽全力控制自己,尽可能的保护神志尚且清晰的村民,那些检测出的咒力残秽,不是为了害人导致的攻击,而是为了救人。”
千鹤蹙眉:“杰,应该能应付总监会吧?”
“会比我表现的要好。”他笑说,“对了莉奈,现在想想,其实那个今川是个挺公正的人。他是不是继承了他父亲的个性呢,在咒术界的总监会一展宏图也是个不错的理想啊。高层总算来了个比较新鲜的橘子啊,值得为此喝一杯毛豆奶茶呢。”
“悟我可不可以问下甚尔先生的情况?”
担心他吃醋不告诉自己,千鹤故意装出委屈的模样,可怜兮兮的咬着下唇。
五条悟确实在听到甚尔的名字时有零点几秒的火起,但看到千鹤的神情,又无奈的叹了口气,“有禅院直哉保着他呢,放心啦。”
千鹤心底默默松了口气。
禅院直哉也没坏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吧,至少他对堂哥的敬意不是假的。
千鹤沉浸在夏油杰和伏黑甚尔安然无恙的喜悦中,直到五条悟说道:“哎呀,打了个电话差点给忘记了。莉奈你想吃点什么?”
“我?”千鹤想了想,“我想吃葱油面,你会做吗?”
“葱油面?”他用霓虹人古怪的口音重复了一遍“葱油面”,然后打开手机搜索教程。
“嗯看起来不算难的样子。不过猪油做的话会更香吧?不知道哪里会有猪油卖?我给伊地知打个电话”
五条悟处事法则之:遇事不懂,就找伊地知。
千鹤暂时忘记了藏在抽屉里的蓝色盒子,她去重新洗了个澡,甚至给自己上了发膜。关在监狱三天不能洗头,对千鹤而言是个比关禁闭还可怕的惩罚。
难得享受一次“最强”的料理,千鹤打算把厨房全权交给五条悟,放任他各种忙活。
她在浴室里捣鼓出来,香喷喷的葱油面已经端上了桌。
“来自最强的拉面摊开张啦~”
千鹤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他还很细心的泡了碗秋葵味增汤,千鹤先是呷了口热腾腾的汤暖胃,无视对方凑近的,满脸期待的神色,慢吞吞的用筷子挑起了口面条。
“唉,莉奈,来自最强的葱油面到底怎么样啊?”他一脸猴急的模样。
猪油的香气果然不是植物油可以比的,撞上葱段的辛甜,酱油的咸鲜,面条捞起来的时间也恰到好处,正是千鹤喜欢的软度。
“很好吃,有点像我姐姐做的味道。”
五条悟得意的挑眉,“这应该是最高的评价吧?”
“嗯,最高评价。”
她放下筷子,站起身,倾身向前,在他的嘴角边落下一个吻。
柔软的红唇一触即分。
五条悟清晰地感受到胸腔里异常躁动的心跳。
从十六岁到二十八岁,十二年的光阴稍纵即逝。明明都是快三十而立的人了,她轻如朝露的吻掠过脸颊时,五条悟还是会有方寸大乱的感觉,此刻的心悸,与人生初见时并无不同。
“哎呀,不好意思,我嘴巴上有油!”她笑着抽了张纸巾,轻柔的擦拭他的嘴角。
很快面碗空了,千鹤盯着碗底青色的花纹,突然懊恼的啊了一声。
“怎么了?”
“忧太送给我的笛子!”千鹤抬起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笛子葬身火海了!我怎么跟他交代呢?早知道不带过去了。”
“哦?他还送你笛子啊?”
“嗯,一只很漂亮,很贵的,碧绿色的笛子。”千鹤沮丧道:“因为我跟忧太第一次见面,他就是在山坡下看我吹笛子的。人家为了给我买个笛子。天啊,如果忧太知道了,表面上可能不会说什么,但心里一定会责怪我没有好好保管吧!”
五条悟没马上回应。
听她左一个忧太,右一个忧太,名字就像挂在嘴边不能放下似的。五条悟的眉头不着痕迹的蹙了蹙,他意识到,需要提防的情敌数量比预期的要多。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莉奈在这上面纠结也没用啊。”试图让她高兴一点,五条悟伸手去捏她挺翘的鼻尖,被千鹤用手拍掉,他笑说:“忧太很快就从国外回来了,他可能会从国外给你带来比笛子更好的土特产吧。”
“比如某个部落的护身符?”她记得乙骨忧太不是去观光的,他去的那些地方,能拍成一部探险纪录片。
“好主意。”五条悟若有所思。
吃完碳水之后人容易昏昏欲睡,随便闲扯了一会高专中同期的情况,千鹤的倦意涌了上来。
她打了个哈欠,躺倒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人将她抱起,又将她放到了床//上,柔软的被子覆盖上来,千鹤在入睡前一秒,一个念头如羽毛般掠过:
如果能跟他一辈子这样,那该多好
这一觉并不十分安稳。
朦朦胧胧间,千鹤开始做梦。
她还清醒的部分意识告诉她,凌乱的梦境碎片里,有些许是重复过的片段:
全身是烧伤,衣衫凌乱的七海先生,扭过头对悠仁说了什么,然后被神秘的特级咒灵爆成碎片;
惠血流如注,如死了一般倒在商店街的门闸上,不远处金色长马尾的诅咒师正对着高大的魁梧的式神瑟瑟发抖;
她还看到无数普通人的身体被抛入空中,他们嘶声裂肺的尖叫着,但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改变注定死亡的结果
梦境幻化了——
千鹤看到繁华的东京市,她一时无法判断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曾经是繁华的,因为她能看到超规格的液晶显示屏的一角,千鹤踩过遍地的断壁残垣,踩过无数碎裂的石块。
她看到有人站立着——
不,准确的来说,是半截身体站立着。
他的下半身的服装很像甚尔先生打斗时的练功裤,上半身在哪呢?
千鹤的视线移动到了那人的上半身——
她愣住了。
她用了揉了揉眼睛,看向站在旁边的那个人,黑色的头发,会在悠仁身上冒出的纹路——
怎么会是这个结果?
不,不可能是!
千鹤的脑袋疼的要命,几乎就要炸开,在同一时间,她睁开了眼睛,浑身都被汗水给浸透了,她能听到心脏在胸腔里激烈的跳动的声音。
一把掀开裹着自己的被单,全身上下都像刚被火烤过一般,火辣辣的疼痛。
千鹤缓缓将手从心脏的部位拿了下来,开始剧烈的喘//息,疼痛感没有消减多少,她努力想安慰自己:
“不过是个梦,不过是个梦”
然而,她的安慰带了点自欺欺人的味道。一无所知的时,她还可以将一切都当做是一场梦。可自从她是神器转世这回事被多方确定下来后,她的噩梦就不能被解读为虚惊一场了。
千鹤下了床,赤着脚往客厅走去,她没有喝酒,意识却还半残留在睡意和梦境里,因此脚步有些踉跄。
颤颤巍巍的来到厨房,用玻璃杯给自己接了一杯凉水,咕咚咕咚几口灌了下去,手撑在略微冰凉的厨房吧台上喘//气。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东京的梅雨季节到了吧?淅淅沥沥的声音里,千鹤想到五条悟,陡然的感到寂寞。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两分钟,五分钟?千鹤专注地听着雨水,眼前无意识地浮现二十八岁的五条悟的鞋子踏过雨水淋漓的街道,一如他少年时代,仗着无限术式,总是不撑伞,手插在口袋,快步行走的姿态。
滴答的熟悉声音,密码锁开了。
头顶的灯光亮了部分,五条悟看着呆立不动的莉奈,问道:“莉奈,你怎么不睡觉?都那么晚了?”
想到她好像从白天就开始休息了,或许这时睡够了醒来,五条悟心下了然。
他换了拖鞋走进来,刚想要伸手去抚摸她的头顶,对方忽然一个转身,几乎是撞一般的撞进自己的怀中。
浑身干爽的他还是跟出去的时候气味一样,散发着淡雅的清香,千鹤将耳朵放在他心脏的位置,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心里渐渐安定下来。
“莉奈,做噩梦了吗?”
他像有读心术一样,根本无法在他面前隐藏心思。
千鹤摇了摇头。如果是别的事她就交代了,可想到梦境里的场景,总觉得那些不吉利的事还是尽可能不提。
“是关于我的噩梦吗?”
她愣了一下,在他怀里抬起头。
五条悟盯着她这张莹润的小脸,满脸的惊慌和害怕,分明是一只雨中淋湿的小猫,他在怜惜的同时,占有欲蓬**来。
“没关系,无论是什么都可以跟我说的。”将莉奈带到沙发边,他坐了下来,莉奈却摇头表示不想坐下,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摩挲,大约那噩梦真的将她惊吓得不轻。
“梦见我出事了?”他歪头笑了,端详着千鹤略显苍白的脸色。他人高,哪怕是坐着也几乎与她的视线齐平,稍稍用力,将她又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一点,双臂从两侧松松地拢住了她,将人圈在自己的双腿之间。
“没有”她摇头。
“莉奈的梦有预言的功能呢,看到我出事了,很害怕很担心吧?”五条悟笑说,“可是,你之前不也逆转过梦境中的未来吗?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啊。就算你现在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我知道莉奈会想尽办法守护我的,就像你守护杰一样。嘛,虽然我是最强,但偶尔也会希望被莉奈呵护一下啊。”
千鹤小声道:“我梦见,你被宿傩给可是,你说过如果对上宿傩你会赢的。”
“嗯,会赢的,别担心,先吃颗糖好了。”他把口袋里的牛奶糖塞给她。
“真的?”咬着奶糖,千鹤说话略含糊。
“嗯,我是最强啊。”他嗤笑了一下。虽然有点缺德,但他很喜欢莉奈担心自己的样子,一副楚楚可人的勾人情态。
手在不知不觉的往上,从臀来到了腰间。她着了自己挑选的吊带睡衣裙,大手撩开裙摆,学着十八jin漫画里那样,顺着骨线清晰的背脊一路往上,千鹤被他的抚mo刺出鸡皮疙瘩,但她没有阻拦,让他得以一路畅通,手指落到了她白嫩无暇,浑圆的暧//昧边界。
将她柔软易折的身体抱起,因为安慰她而塞到嘴巴里的牛奶糖还没有完全融化,低头去吻她唇,舌头钻进//去与她共享了那颗津甜的奶糖,他吃甜点一向很快,几下的纠缠,奶香味已在两人的嘴巴里化开。一路的kiss,她不知不觉的躺倒在沙发上,五条悟高大的身躯压了上去。
高层公寓的透明玻璃,将雨幕隔开。千鹤盯着雨水是如何打到玻璃窗上的,她知道要发生什么,可她没有拒绝。
或许半是出于好奇,半是出于兴奋,总之她也不完全清楚自己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五条悟很轻易的缠住了她滑嫩的舌头,就像他平时吃奶糖布丁一样驾轻就熟的吮//吸。她的嘴巴不大,这么一点总是不够他吃。客厅里的灯光很柔和,幽幽暗暗的,透出一点儿情yu的靡靡感。五条悟终于不屑于玩夏油杰那些慢慢撩开裙子的调//情手段,还是更直截了当一点吧。
“莉奈,我想试试看,陪我试试吧。”
未等她说话,五条悟抢着说。
“可以吧?你的表情在说没问题哦。”
一开口,恍惚还是恶劣性格,任性妄为的DK,千鹤觉得她好像还是更偏爱二十八岁的五条悟。
千鹤:“我说了有问题你也会继续吧?”
五条悟很坦诚:“是啊,因为我真的很想,而且想很久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忽然好奇。
“十六,喜久福店门口见到你开始,当天晚上就梦见了。”
他的表情和语气都没什么起伏,平淡的就像汇报个再普通不过的工作。
千鹤的脸红了起来,她还是不大习惯男人直截了当的告诉她,你是我某方面的幻想。
“那我开始了?”
“等等!”
千鹤气急,又不是吃饭,是不是还要说:“我开动了啊。”
嗯,确实不能着急,她至少身体上没有完全准备好。但五条悟能感觉到莉奈的默认,这份默认让他快乐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冲到房间拿出了抽屉里早就准备好的东西。
其实,总监会压根没暂时将莉奈托付给五条悟“监管”,在离开那里后,她可以直接回学校了。他撒了谎想过点二人世界,当然顺便威胁了下可能会知情的伊地知不要向外透露。
带着盒子来了。千鹤看到盒子的瞬间,小腹忽然又酸又胀,她对上了五条悟毫不避讳,极具侵略性的眼睛。
打开包装,拿出了一片,撕开——
因为是第一次,他也不是很会用,便请教莉奈。
莉奈脸通红:“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
“也是哦。”
五条悟研究了一下包装背面,不戴眼罩的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知道啦。”
“这个时候就不要说话了”
五条悟敛下眉眼,将语调放得很轻很温柔,“好。”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了千鹤奈也一直在哭,五条悟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有点慌张。他在心底里暗暗比较起自己和杰,如果是杰来的话,是不是会表现的比他更出色一点?
不可能,那是不可能的。
马上否决掉了内心的想法,自信爆棚的五条悟伸手去擦拭千鹤脸上的泪水,一边在她耳边低声安慰。
将薄薄的包装袋叼在口中,五条悟支起身,开始按照指南上面去做,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起。
“叮铃,叮铃!”
千鹤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就想起身去开门,却被五条悟给拽回了沙发上,纤弱的身体被压了回去,两条修长的腿在空中扑棱一下,不小心踹到了什么,五条悟被激得发出低低的“嘶”声。
“悟,是我!莉奈在里面对吧?”
“你这混蛋,什么总监会要你单独监管她七天,根本就是你在撒谎吧!”
第85章 夹心,但28悟和28杰
“糟糕,是杰啊。”——这是颇感遗憾的五条悟。
“糟糕!是杰啊!”——这是惊慌失措的千鹤。
两人对视一眼,千鹤的“兴致”被急促得如同催命般的门铃声给洗刷得干干净净,她急急忙忙的去抓五条悟挂在沙发上的衬衣裹住了自己的身体,又推了下男人的肩膀,急道:“去开门吧。”
“不要!”他朝千鹤咧开笑容,目光里挑衅意味十足。
“为什么?”
“悟!”夏油杰的拳头砸到了门上。
门外幸好是夏油杰。如果是五条悟,门恐怕早已惨遭毒手,而且整栋楼的邻居都会被惊动,届时千鹤就能好好体验一把什么叫社会性死亡。
她是电话必接(骚扰电话除外),门铃必应的个性,就算当下不便开门,那催命符般的铃声也会搅得她心神不安,绝无可能继续做完那件事。
千鹤急得要哭了:“你不去开,难道要我去开吗?我,我这样怎么见人?”
五条悟能感觉到情yu如同退潮的海水,从她身上褪/却。总不能勉强继续做下去,五条悟只能长叹一口气,捧着她的脸落下黏黏糊糊的一个吻,低声道:“去穿衣服吧。”
千鹤立即翻身下沙发,赤着脚,啪嗒啪嗒的跑回房间。
衬衫刚从手臂上滑落,千鹤就感觉到了非比寻常的咒力流动。一声惊叫后,也来不及穿回校服,她又浅浅的将五条悟的衬衫套了回去,冲到客厅。
五条悟刚用术式挡住了夏油杰挥过来的拳头。
“莉奈!”
夏油杰的这一声呼唤,让千鹤慌乱得几乎不敢抬起头,她不安地揪着衣角。原本是想出来劝阻两人打架,谁承想,两人暂时没有动手了,但代价是目光都聚集在了她这里,刺得她浑身不自在,仿佛她是人群里被见不得光的,终于被抓出的小偷。
“悟,你这个混账!”
下一拳还是被术式给挡住了,夏油杰怒道:“解开术式!”
“如果你不打脸的话,我可以考虑。”五条悟笑道,“毕竟莉奈喜欢看我的脸。”
都这个节骨眼上还要挑衅,千鹤一秒幻视当年嚣张的少年DK,夏油杰的眸光里怒色和寒意更盛,“不敢解除术式,是怕单凭体术,你不是我的对手吗?”
入学期间,作为同样极具天赋,备受期待的两名天才咒术师,夏油杰和五条悟之间难免存在着“一山不容二虎”的微妙竞争。在校期间,不经师长允许,学生是被禁止在校内施展咒术的,于是体术较量就成了两人的日常切磋。
夏油杰的爱好是体术,从小各种竞技比赛的奖项拿到手软。不想五条悟在此方面也不遑多让。两人在道馆里你来我往,不过友谊也在一场场比试中逐渐升温,最终认可彼此为此生最好的朋友。
此时夏油杰往事重提,五条悟被激起了扬了扬眉毛:“我在体术上也没有输过给你吧?”
“那就解除术式啊!”
“解除术式后,杰还输的话,就乖乖认怂,不要再骚//扰莉奈了。”
“真可笑,是谁一开始缠着别人的女朋友不放?”
“莉奈只是想守护你而已啊。再说了,她都做过你一段时间的前女友了,还不满足?”
擅自将女友的前缀加上一个“前”,悟是知道怎么激怒他的。
千鹤连忙上前阻止,一边道:“不要打架,万一被邻居听到了——”
夏油杰的拳头凌厉袭来,速度超乎千鹤的想象,她已来不及避让这一拳头。关键时刻,五条悟猛地扣住她的肩膀,将她往怀里一带。
“砰!”
夏油杰的拳头成功的砸到五条悟的唇角。
五条悟用拇指抹了抹嘴角,垂眸看到指//尖上的猩红时,目露寒意:“都说不要打老子的脸了,你个混蛋!”
“莉奈,你让开。”夏油杰冷声道。
“表情柔和点啊,杰。莉奈会被吓到的。”
“莉奈,让开!”
最后是两人各自挨了对方一记重拳,而且都是瞄准脸部的。尽管没有裹挟咒力,但拳头的力度还是看得千鹤心惊胆战。
但,他们收获各自的一拳头后,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此时两人一个坐在长沙发,一个坐在短沙发上,先前剑拔弩张的戾气消了大半。
夏油杰两手垂放在膝盖上,眼神中的戾气褪去部分。
五条悟慵懒地伸长了双腿,眼神里恢复了日常的漫不经心。
“我,我去拿点冰块。”千鹤颤抖着声音往浴室去拿毛巾。
夏油杰还是心情欠佳,修长的凤眸盯着五条悟的方向,直到五条悟不耐道:“想骂我混账之前,杰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你敢说将莉奈聘为你的秘书,利用山田美咲勾她跟你单独做任务,难道没有别的想法吗?如果不是恰逢莉奈的特殊时期,谁知道你会做点什么?”
夏油杰的口才不差,但当挚友将他秘而不宣的心思直接放到太阳底下,被看透之后的羞恼还是让他难堪。
“那又怎样?”夏油杰怒极反笑,“我今天能及时赶到这,阻止了你,就说明你和莉奈的缘分还是差了点。”
“这跟缘分有什么关系?关键在于,莉奈她愿意。”蓝宝石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挑衅。
夏油杰的怒火被五条悟再次成功点燃,而千鹤恰是这时拿着裹了冰块的湿毛巾回来。她先是递给了五条悟,又转身递给夏油杰。
“杰拿来冰敷一下”
他接过毛巾敷在嘴角的淤青上,另一只手伸出去,抓住了千鹤的手腕。
“杰?”
有一丁点疼,可是她不敢抗议。
夏油杰的眼睛逡巡着她的身体。可以看得出,她全身都被狠狠的滋润过。不合体的白衬衫在身子下倾的时候,会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肤色,能一览无余那浑圆和深深的沟壑,被si虐过的地方因为过了一段时间,已从红彤彤褪成了如樱花般的淡粉。
“莉奈愿意是吗?”
呆愣了几秒后,她明白了他话语里的意思,于是越发慌乱,连眼睛都不敢去看他,低声道:“杰,你先放开。”
“我在问你。”他语调平静,但酝酿着狂风暴雨般的愤怒,“他说你愿意,是真的吗?”
“杰,你不要吓莉奈好不好?”身后的五条悟语气看似体贴,实则不怀好意,抓着千鹤另一只空出的手臂,稍稍用力,她便得以离了夏油杰的束缚,被拽着摔倒在了五条悟的怀里。
他改一只手环住千鹤的腰,笑说:“接受莉奈喜欢我的事实不可以吗?”
“是吗?”夏油杰站起身来。下一秒,他做了个千鹤和五条悟都想象不到的举动。
她的腰肢还处在五条悟的禁锢之中,夏油杰白皙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身高的差距让画面看起来血脉喷张。他俯下身去,当着五条悟的面,就在挚友的怀里,重重的碾压落到了千鹤的红而翘的唇上。
一秒
两秒
三秒
时间流逝了足足有六七秒。
五条悟的声音不自觉的急//促起来:“杰,你疯了吗?”
握着千鹤腰部的手用上了力气,浑圆在这作用之下,被往上抬了抬。
“呜呜——”
夹在两人中间,眼泪和咽唔声从唇缝里yi出。夏油杰的唇落下的瞬间,千鹤瞪大了双眸,澄澈的眼睛里,泪水霎时间瞬间就涌了上来。近乎干涸的石床重新接触到了新鲜的水源,但还不足以变成湍湍溪流,表面的泥沙冲刷而起,没有足够的水源,只能留下泥泞不堪的状态。
对,太糟糕了!
千鹤被五条悟死死困在怀里,无处可逃,她用力拍打着五条悟的手臂,他却岿然不动,也不明白在抱着什么心思,直到夏油杰将湿漉漉的手指,展现给两人看的时候,千鹤恨不得化身地鼠,直接土遁。
“阿统,快帮我!”
系统没有做声。
“系统你给我滚出来!”千鹤内心嚎叫,吼不了这两特级,我还吼不了你,“不然我咬舌了啊!”
系统还是不做声。
千鹤忽然想到系统提到,它是有职业道德的,它强调过尊重宿主隐私,不会在这种时间出现。不过,或许是出于对一路相伴的宿主的同情,它还是无声无息的拉了警报器,火警警铃一般的声音在千鹤的脑海里响彻。
呜呜呜!现在才拉警报!
“看到了吗?悟?”夏油杰冷笑道:“如果那样就能表明莉奈喜欢你的话,那这样又算什么呢?”
他抓起千鹤衬衫的下摆,用力的在上面揩拭干净。
五条悟默默无言地看着自己价值十五万日元的衬衫被挚友当做擦手布,另一只手托起千鹤的下颌,将她的脸朝着自己的方向扳了过来,问:“莉奈,他也可以吗?”
“身体要比语言要诚实得多,我想莉奈已经说得清楚了。”夏油杰鄙夷地看向拆开的蓝色盒子,拿起来端详一番,抬手,一个漂亮的抛弧线从空中划过,一声轻响,盒子被精准无误的投入角落的垃圾桶。
五条悟盯着千鹤的脸,意味深长道:“原来是这样啊,害得我白高兴了一场。所以只要氛围到了,我和杰都可以吗?”
“不是这样的”她害怕得心跳都几乎都没了,一下子惹怒两个特级,自己也算是有天赋了。
“那刚才杰手上是什么东西?解释一下。”
“这不是我的错啊”千鹤咬了咬下唇。
黑化值即将max的两人,充分展现了什么叫“不疯不是咒术师”。夏油杰笑容和蔼,眼神却令人不寒而栗,“我只是想要证明,你所谓的莉奈喜欢你,其实不成立。好,问题解决了,那莉奈也应该跟我回学校了,别忘了她还是我的秘书。”
“也不是不可以啦,但在此之前,莉奈要先说,你喜欢谁?”五条悟逼问。
“我”
内心冒出了一个极其荒谬的念头:如果这两男人都是她的就好了
疯了!
夏油杰斥责道:“悟,她很为难,不要逼她。”
“这时候装好人?”五条悟冷笑:“杰,该走的是你啊。你应该总监会那边汇报下情况吧?就因为你跑来搅和我和莉奈的事,她才会那么难过啊,不然你现在应该看到她很快乐的样子。”
“某我知道些人很想成为被偏爱的那个,所以撒了谎把完全不知情的莉奈骗到家里来吧?”夏油杰嫌恶地扫了一眼垃圾桶的方向,“什么螺纹,DT就别想搞这种了。”
千鹤满头黑线。
爹的,早知道就不改变未来了,这两人只要一生是朋友就会肩并肩,手拉手的幼稚下去!
他们言语之间火药味越发十足,千鹤也到了爆发的临界点。她有种破罐破摔的冲动,即便任务全部失败,巨款离她而去,余生都要过清贫的日子,她也必须此刻离开这场对峙!
“硝子说得对,你们就是两个恶劣的人渣!五条,你给我放手!夏油,我才不跟你回去!你们都给我去死啊!”
屋外,原本有停歇势头的雨丝又变成了哗啦的中雨。时间跳到了夜晚的十点半,千鹤一路狂奔到一家便利店,神思还有些恍惚。冰凉的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站在上班族们必备的红牛饮料前,昏昏欲睡的店员撑着倦怠的脸,对她说了句欢迎光临就没再理会了。
摸了下口袋——
她被关起来再到放出来,钱包和手机早就不在身边了。
往店内走了几步,千鹤盯着仅剩的几罐热茶发着呆。
千鹤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了。
这种雨中狂奔的戏份出现在电影就好,自己出门之前应该顺手抓一把五条悟放在玄关的雨伞的。
她冷静了下来。
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夏油杰,看到深爱的人衣衫不整,她只会比他更加暴怒,甚至会到无法收场。
换位思考,如果她是五条悟,好事中断,是不可能只送给情敌一拳的,她会打到天昏地暗。
所以坏女人果然是她吧。
系统叮的一声上线:“禁止内耗,宿主,有事请朝外发疯。”
千鹤:“你刚死哪去了?”*
系统:“我是有职业操守的,宿主羞羞时刻我们都是被屏蔽的。话说,您大爆发加上落泪还是起到了作用,黑化值目前降低了。”
千鹤无语了几秒,又问:“那为什么他们没追过来啊?”
系统:“不是你叫他们不要追过来的吗?您当时哭得梨花带雨的,他们哪敢再进一步?不过,估摸是要追过来了,因为雨真的越下越大了。”
千鹤:“”
这个时候知道听话了!
当时,情绪大爆发的千鹤,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不受控制,没有尽头,她死死捂着脸,其实并不是有多伤心或者尴尬,而是内心升起的荒唐的近乎yin靡的念头,把她自己都惊得不知所措。
自己成为咒术师后,果然也沾染了疯子的属性。
她很清楚,她不能再待在五条悟的房子里,并不是担心他们两人对自己做什么,而是担心自己在失控之下,情不自禁地想做点什么。
幸好关键时刻,她的道德和理智还是战胜了内心的渴望。
室内空调开得太大了,千鹤打了个寒颤。可惜一分钱也没有,连瓶饮料都买不了。
“阿统,换好感度给我点钱。”
系统却说:“不用了,有人会请你的。”
它话音刚落,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响起:“千鹤同学,是想喝热饮吗?”
千鹤倏然转身,换下西装的七海健人,稍稍褪去了平日里严谨不近人情的姿态,他穿着素净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就站在她身后。
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金发此刻略微松散地垂落,漂亮狭长的绿眼睛没有被眼镜遮盖,如同深邃的碧绿湖水,撞进了千鹤的视线中。
“想喝哪一种?”
淡漠的嗓音里带着温柔之意,千鹤鼻子一酸,有点想哭。
第86章 硝子:“五条,你的情敌现在满校园都是。”
“一共是1056日元找您50,谢谢光临。”
七海建人将五十元硬币放入钱包内,千鹤抓起了塑料袋,道:“钱我会还您的,七海先生。”
七海面无表情道:“我还没有抠门到不能请救命恩人喝茶的程度。”
千鹤笑了:“您不用把救命恩人挂在嘴边。我相信如果在岛屿上,如果中毒的是我,也会想方设法救我的。”
七海:“可我未必有千鹤同学的智慧和勇气。”
她在便利店门口站住了脚步,微微一愣。
他是在夸自己吗?
想不到做事总是一板一眼,无形中与所有人保持距离的七海先生,也会那么真诚的夸人。
“谢谢您。”她歪头微笑。
七海抓起他的透明雨伞,说道:“我以为审讯结束后你会马上回学校的,所以五条先生是带你出去做任务了吗?”
千鹤囧了,原来那家伙居然跟大家说,他带自己出任务啊,脑海顿时浮现五条悟那张胡说八道却理直气壮的模样。
“嗯,算是吧。”千鹤只能帮着圆谎了。
“虽然这一行缺人手是常态,但五条先生也未免太严厉了。经历了那样的事,应该给千鹤同学一点休息的时间。但他的初衷也是迫切的希望学生们能独当一面。现在,你打算回学校吗?”
千鹤点头如捣蒜。
七海拿出手机呼叫了一辆出租车。东京的出租车费昂贵,下雨的夜晚还会加价,不过高专都会报销费用。
车子停在便利店门口,七海撑开了雨伞,站在自动开启的车门和便利店入口之间,用雨伞架起了一道避雨的通道。
“七海先生?”千鹤微微一怔,有些受宠若惊。
“你先。”
千鹤钻进车子后,七海收了伞抖去大部分的雨水,才进到车子里,千鹤看到他被雨水打湿的左边肩膀,心头泛起暖意。
因为是夏季,车内的空调开得有些低。七海见千鹤在身旁悄无声息的打了个寒颤,便对司机道:“麻烦您将空调温度调高一些。”
“好的。”
“嗯没关系的啦,我只是——”千鹤不知怎么解释她大晚上不带雨伞出现在便利店,担心七海会问,便主导了话题,自己出动:“七海先生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今天的祓除任务比较棘手,进入了加班时间。我家在这附近,就顺道回家处理了一些家务。然后,学校刚通知明天有重要的晨会,我就打算今天去学校休息。”
像七海这些以高专为根据地展开活动的咒术师们,高专都在教职工宿舍楼为他们留有房间。
“最近——”
“最近——”
千鹤停住了话头,笑说:“您先说。”
她纤长的睫毛抖了抖,弯唇甜甜一笑。
七海蓦地怔住,平静的心似被风吹拂过的湖面,泛起涟漪。被她的笑容蛊惑,思绪回到当初在烧烤店里与她初次见面时,胸口有难以被忽视的悸动。
默默深吸一口气,稍微镇定一下,七海说:
“最近我在跟虎杖同学出任务。他进步的很快,我相信他会成长为优秀的咒术师。但坏处是,在很短的时间内,他接触到了许多咒术师要到很多年之后才接触到的黑暗和残忍。我想你和他同龄,又一起经历过百月岛的事件,或许你可以比我更好的排解他心中的苦闷。”
千鹤眸子微亮,七海先生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温柔细心。
“原来是想叫我做知心姐姐啊!没问题啊,我会想办法的。您能告诉我他经历了什么事吗?”
考虑到前排还坐着一个非咒术师的普通人,千鹤往七海健人所在的位置挪动了一些,她的肩膀几乎要贴上的手臂,直到与他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抬起手虚掩着唇,一副说悄悄话的样子:“难道是他认识的人里有去世的吗?”
车子在这时忽然猛得打了一下方向盘,千鹤不受控制地朝着七海的方向倒去。
七海伸手牢牢扣住了千鹤的肩膀,顺势一带,将她圈入了自己的怀中。
“抱歉,客人!”司机歉然道:“是那家伙突然变道!下雨天遇到这种大货车司机真是的两位没事吧?”
“没事。”七海哑着嗓音,将心头不自然的悸动压下去。
千鹤则清楚的捕捉到了七海移开目光时的窘迫,和他微微泛红的耳廓。那只干净修长,如玉石一般的大手,从她的肩膀上快速拿开。
车子又继续缓前行,千鹤只移开了一点点,再次像刚才那般询问关于悠仁的事。七海也恢复了平静,从电影事件一直讲到了那个刚诞生不久的,评级在特级水准的咒灵。
“我们今后可能还会遭遇那个特级咒灵。”从出租车上下来,连绵不断的雨没有停歇的势头,七海建人不动声色的微微往千鹤那边倾斜着雨伞,一边说道:“记得,不要硬碰硬,要走为上计。”
“听起来,是个前所未见的可怕咒灵啊。”千鹤沉吟片刻,说道:“七海先生,您不觉得最近咒灵和诅咒师冒头的越来越多了吗?而且水准一个比一个厉害,加上神器的重新现世,总觉得总觉得咒术界很快就要迎来一场混乱了。”她忍不住想起梦境里七海被烧得体无完肤的模样,心头一紧。
“如果有什么事情注定要发生,那我们要做的,就是做好迎接的准备。”七海平静道。
“即便是死亡?”千鹤忍不住问。
“死亡是所有人类共同的终点,即便是咒术师也不能逃脱。”
到了学生宿舍楼下,千鹤往前踏了一步,离开了七海的雨伞之下。
“那么晚安,千鹤同学。”
“等一下!”
千鹤不知为何,突然叫住了他。
或许是七海此刻的模样比平时相差较远,没有西装革履,他甚至没有戴眼镜,这一幕与她预知的梦境里,他临死之前的样子忽然重叠在一起,千鹤的心尖颤了颤。
“还有事吗?”
“嗯没事。”千鹤笑说:“谢谢您送我回来,我,我也会尽全力保护七海先生的。”
未等到他用那句经典台词反驳:大人才应该保护小孩,千鹤就啪嗒啪嗒的上楼了,路过的陈旧楼梯发出吱吱的声音。
系统叮一声上线:“七海好感度目前93/100。话说,宿主总是抱怨我给您挑选的可攻略人物不靠谱,难道七海不好吗?”
千鹤:“他很好啊,就是”
系统好奇道:“就是什么?”
千鹤:“只要一靠近他,我就会有一种有一种在上班的感觉。他是那种,我很期待能和稍微拉近一点关系,嗯不一定非要做好朋友啦,但至少比公事公办那样要亲近一点。可是七海先生总是一丝不苟的,难以亲近,我知道他是个靠谱的好人,但就是只远观的类型吧。相比他,我更喜欢和悟,杰在一块。”
系统:“哦哦哦!我还以为今晚的事情你会讨厌他们两个呢?”
千鹤在内心对系统翻了个白眼:“我什么时候讨厌他们两了?跟悟,杰在一起,我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因为我知道无论怎么样,他们都不会讨厌我嗯——”她想起公寓里那暧//昧的一幕,脸色微红,“会感觉被他们宠爱着,很幸福吧。”
系统拖长的音调:“原来宿主喜欢这种调调!”
被戳穿之后害羞感直线上升,千鹤骂了句闭嘴,内心泛起懊恼和难堪。
次日,清晨。
千鹤在早饭环节跟同学们迎来了热情的团聚,乙骨忧太也在电话里表示飞机次日晚上就能抵达成田机场。那之后,一二年级全部被叫到校长办公室,夜蛾老师宣布了一件重要的事项。
一年一度的姐妹校交流会即将到来。三年级的两位学生,秤学长和他的男朋友绮罗罗因为与保守派不和的缘故,已经退学离校,无法参加。因此,今年的姐妹校交流会,二年级和一年级的学生要上场。
不过,乐岩石校长对乙骨忧太是否可以上场,还是持反对意见。毕竟去年乙骨“不小心”放出里香,将京都校几乎夷为平地的惨状还在他老人家的脑海里徘徊不去。
“忧太过几天就要回来了吧?”熊猫说道,“如果知道自己不能参加姐妹校交流会,忧太会失望吧?我们东京校是一体的啊。”
千鹤对乐岩寺没有好感,附和道:“是啊,不能因为我们这边实力太强,他们怕输,就禁止某些同学出场吧。”
夜蛾校长严肃道:“其实,总监会对千鹤同学是否能上场,大部分人都持反对意见。”
千鹤啊了一声。
她倒不执着自己一定能上场,但这不代表她乐意被人轻易剥夺了选择权,她不喜欢任人摆布,尤其是被高层烂橘子!
“现在大家都知道你身份特殊了。”夜蛾校长无奈道:“所以,对你是否能上场,还在讨论中。”
千鹤嘀咕道:“我又不会像里香那样暴走”
“还有!”夜蛾校长突然提高嗓门,大声道:“在姐妹校交流会之前,大家要进行文化课的考试!”
办公室内发出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愤怒哀嚎。
夜蛾校长声若洪钟,将窗外觅食的麻雀震得四处套三,他盖住了所有学生的声音,近乎用吼道:
“虽然是咒术师,但是你们首先是十几岁,必须要完成学业的孩子!高专不是只培养祓除咒灵的咒术师的野蛮学府,你们的文化成绩都要过关!未来的路还很长,修好文化课,这样你们未来的人生才可以多出更多的选择!”
顿了顿,夜蛾努力无视学生们愤怒又无奈的眼神,正色道:“文化考试将分为两个部分,综合文化考试和咒术课文化考试,满分一百,及格线六十分。为了加强团体合作精神,希望大家在这五天里互相督促,加紧复习,只要有一个人没有及格,那为大家安排的为期三天的修学旅行就取消!”
“什么!”
“在修学之后,我们会为迎接姐妹校进行实操准备!”
“啊!!!!!!!”
“太坏了太坏了!”出了校长办公室,钉崎野蔷薇就立即抱怨道:“就只有五天的复习时间了,这几天都要泡在图书馆了!”
虎杖看起来如热过上的蚂蚁:“怎么办怎么办,理科还好一点,文科怎么办!现在吃书还来得及吗!”
伏黑惠面无表情:“胃粘膜是不能帮助你吸收知识的。”
“伏黑,你自己国文满点所以不紧张是吧!”
“悠仁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补习。”千鹤笑说。
狗卷棘立即道:“鲑鱼子,明太子(我也需要!)”
伏黑惠不动声色道:“我的英文也不大好,千鹤可以帮一下吗?”
抢在千鹤说话之前,真希意味深长道:“惠的不大好,指的距离满分就差五分的那种吗?”
狗卷棘横了伏黑惠一眼:“鲑鱼鲑鱼,木鱼花(是啊,你这么厉害就不需要人家帮忙补习了)。”
千鹤一拍脑袋,眼睛唰一下亮了起来:“这样吧,我们来分组吧!我就负责悠仁,棘,惠就负责野蔷薇和忧太怎么样?真希和熊猫的成绩一直很稳定,他们可以自行复习。”
若说道文化课,千鹤在这群人里是碾压级别的存在,她的分组方案一出来,无人反对——
不,除了伏黑惠。
“等等!”伏黑惠提反对意见:“我对分组有意见。”
“喂!你有什么意见?”钉崎野蔷薇的头忽然放大了好几倍,气势吓人:“能辅导本小姐是你的荣幸!如果我没办法及格,我一定会杀了你哦!”
伏黑惠抽了抽嘴角,“这种事情三分靠我,七分靠你自己吧?!”
“我不管,我一定要去修学旅行!”
一旁的虎杖和狗卷棘已经跟着千鹤“老师”满面春风地朝着图书馆方向而去。
伏黑神情里闪过一丝戾气:
可恶!
**
“悠仁的话,是汉字知识欠缺。棘的话,英文比较薄弱,其他的科目稍微临时抱佛脚的话,佛祖应该还是会保佑你们的。”
图书馆二层自习室,千鹤认真地查阅两人刚做完的模拟小测试。作为有丰富补习经验的她,很快就找到了学生的问题所在。
“虽说为了应付考试,先恶补一下是可以的,但事后还是要加强,不能旷课,要认真记笔记,提高每一科的分数。”千鹤严厉道,“不能六十分万岁,六十一分浪费,明白了吗?”
虎杖:“是~”
狗卷:“鲑鱼!”
“那么,你们可以先抄下我的笔记和错题本,看起来你们压根没有好好记笔记。抄写不能一字一句重复,必须要用自己的语言进行理解和消化。”千鹤展开两本厚厚的,写满密密麻麻笔记的本子,“这样你们才能更好的消化内容。”
狗卷棘内心os:
跟心爱的女生一起复习这种浪漫的事,为什么旁边要加个粉红的电灯泡啊!
难道不应该是,在某一方温馨的家中,床边的小书桌,台灯下,两个人默默写题。
可他没办法把控自己,渐渐的开始走了神,说:“怎么办,千鹤同学,我真的做不出这道题。”
千鹤微笑,她的笑容让他更加心浮气躁:“讨厌,不是刚讲解过了吗?棘是没有认真听吧?”
没,没有
没办法专心,是因为人家完全在看你啊。
千鹤笑着俯身下来,在他耳边低语:“那就只能用kiss来惩罚了哦~”
他脸上一红,但还是闭上了眼睛——
“啪!”
千鹤将卷起来的试卷砸到了狗卷棘的头上,她叉着腰,活像炸毛的猫,怒吼道:“棘,你发什么呆!怎么到现在还没抄完!是想让我输给惠吗!”
狗卷棘捂着脑袋瑟瑟发抖:“鲑鲑鱼子”
补习的一个小时后,管理员说夏油杰叫千鹤到他的办公室。
想到昨晚的尴尬,千鹤犹豫了一下。但她觉得不可能永远不面对杰,便给虎杖和狗卷都布置了相应的作业,抱着笔记本来到了夏油的办公室。
“咚咚。”敲门声两下,她说:“夏油老师,我来了。”
她没有关门,而是留着敞开的门,径自走了进来,站到办公桌的对面,神色寻常。
夏油杰内心一沉,莉奈的表情是瞒不过她的。果然昨晚做得太过火了吗?
失控之下,咒术师基因里疯狂的就会蠢蠢欲动。太迫切的想知道自己才是被偏爱的那个,所以做过头了可是,只要想到莉奈那甜腻的仿佛吃了糖浆一样的呜咽和哭声,内心的yu望又开始蠢蠢欲动。
“莉奈,昨晚——”
“昨晚的事请不要说了!”千鹤制止道,看了一眼门口,暗示他这是在学校里。
也对,毕竟是白天,还是敞开的办公室,如果自己再做得过头,莉奈会生气吧。
“千鹤同学。”他也用正式的称呼道:“今天要麻烦你帮我回复和翻译一些邮件,邮箱的密码已经给到你了,时间是一个小时,你就在这里办公就好了,门不用关,我要出去一下。”
“嗯,知道了老师。”
这张桌子,她的称呼,突然变成了两人之间不可跨越的鸿沟,夏油杰的内心开始煎熬,挣扎了片刻,摆出笑容,说道:“对了,有件事可以先告诉千鹤同学,高专很快就会来一名新的体术老师,是惠君的父亲,伏黑甚尔。今天关于他能否入职的会议已经召开过了,虽然悟不赞同,但我认为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能多一名优秀的老师,是高专的荣幸,也是咒术师阵营的荣幸。”
虽然帮助情敌这事根本就是把夏油杰放在火上烤,但为了能在莉奈这里刷好感,他已经豁出去了!
当然,顺摸抹黑了一下挚友悟
“啊!真的吗?”千鹤瞬间两眼放光,双手做崇拜状,“我就知道夏油老师是最公正,最大度,最好的老师了!谢谢你!津美纪和惠一定很高兴的!”
甚尔先生正式加入高专了!津美纪知道继父有了正式稳定的工作,肯定喜出望外!太好了,自己终于能让姐姐开心了~心里的小人开始放起了烟火庆祝。
看着莉奈发着biubiu闪光的星星眼,夏油杰无言,抓着椅背的手慢慢收紧了。
“那我要开始为您工作了,夏油老师记得早点回来~”
“好,那就麻烦千鹤了。”
他忍!
夏油杰走到校园时,正好碰见一起回来的硝子和悟,彼此挥手打了招呼。
“话说。”硝子看着另一名同期走远,绞着发尾,对身边的五条悟说道,“其实千鹤就是黑羽莉奈吧?”
五条悟顿住了脚步。
“觉得很惊讶吗?”硝子脸上绽放出淡淡微笑,“这个破世界本来就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了吧?死而复生也好,穿越时空也好,那些漫画啊,小说写烂的东西,什么可能我都不在乎,我只是想跟你确认一下。”
“你是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啊。能让你和夏油都疯狂的,除了当年的黑羽,还能有谁?我想找机会炸你一下,这不就炸出来了?”
“真狡猾啊,硝子。”
“一开始,我以为你们两个人渣只是把人家当成替代品,本来还想着要好好教训你们呢。后来我想,你和夏油虽说是人渣,但感情上是认真又偏执的,不可能去寻找替代品吧。”
五条悟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难得来自硝子的肯定啊。不过你什么时候给人做情感咨询了?”
“喂,你这家伙不要忘记,我当年可是连心理咨询一起考了啊。”
“你是指你叫夜蛾老师昧着良心给你制作了假的考试资格证那件事吗?”
“有时候我是真理解为什么歌姬想打你。”
“你确定要给我做感情咨询吗?你自己都乱七八糟的吧?”
“喂,我可是在免费给你做感情咨询哦,你知道如果我挂牌的话,一个小时能收多少钱吗?”
五条悟含笑道:“跟最帅气的同期提钱这种俗气的话题干嘛?”
“种花有句话,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跟千鹤接触久了,就知道她和之前京都校的源千鹤根本不是一个人。她真的很讨人喜欢啊,所以你的情敌满校园一点也不奇怪啊。”
两人走上了教师职工的二楼走廊上,硝子停住脚步,目光看向不远处并肩而行的禅院直哉和伏黑甚尔。
“遍布满校园?”五条悟眼罩下的眉毛扬了一下。
“是啊,几乎所有的男学生都喜欢千鹤吧,而且他们的喜欢,是不逊色你的喜欢,非常认真的那种。还有,那两位——”她微微抬了抬下巴:“桀骜不驯的禅院家弃子,自以为是的未来家主,前者是来应聘教师,后者是陪着堂哥来送咒具,你觉得他们的目的真那么单纯?”
伏黑甚尔在五条悟的预料之中,禅院直哉却是完全没想到。
“硝子还能给我点提议吗?”
“心理咨询是要交钱的哦。”
“都说了不要谈钱那么俗气的话题嘛~”
“算了,看在是老同学的份上,第一次咨询就免费了。”硝子笑着背靠栏杆上,说道:“女孩子的心思是很细腻的,虽然千鹤对感情方面好像有点子迟钝,但不代表她今后不会变得细腻我说你啊,就跟若叶保持点距离吧。”
五条悟张了张嘴,不满道:“什么啊,我是那种会对学生下手的畜生老师吗?”
“我没说你对她下手。”硝子特地将下手这个词咬得重了些,“你可以细心的照顾惠,津美纪,他们对你绝没有爱慕之心。可若叶不同。她对你有雏鸟效应吧,失去家人,人生最低谷的年幼时期,遇到了强大无比的老师,被他抚养长大,顺理成章的将一颗心完全扑在了他的身上,这样的女孩很容易爱慕那个照顾她的大人啊。而且,她根本没有隐藏过对你的喜欢啊,大家都看得出。”
五条悟烦躁的啧了一声,“你明知道我对若叶不是那种情感,莉奈也不会这么想。”
“黑羽现在不会,可如果你想让她对你产生比其他人更深刻的感情,就要提防这一点。万一等黑羽的脑筋变得细腻之后,想起你和若叶之间的事,难保女孩子不会发散思维,到时候你就出局的可能性就大了。”
稍微顿了顿,硝子又说:“黑羽跟若叶是完全不一样的人。虽然我不清楚黑羽之前的成长环境,但我能感觉到,她是非常独立的人。在她的眼中,爱情可能不是最重要的。她永远不会像若叶那样,为一个男人献出一切,更不会全身心信任一个男人。她那种人,明显是很清楚靠山山倒的道理,因而极其独立的,她的思考方式是很成熟的,是会权衡利弊的。若叶不同,话说你们男人会更喜欢若叶那种吗?”
“我不知道别人,我只喜欢莉奈,她是怎么样我就喜欢怎么样。”五条悟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说:“上次在办公室,我和她小吵了一下”
他将发生在办公室的争执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硝子。
硝子扬起眉毛,“事情比我想象的要糟糕呢。看来,千鹤果然内心多少是在意的吧?若叶虽然也有痛苦的过往,但她是被人呵护长大的,来到高专又被视作跟惠君一样的天才咒术师。可是千鹤刚到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嫌弃她,如果是我,我早就摆烂了,可她还是扭转了大家对她的看法。啊,你完蛋了五条,千鹤真的在心里比较过她和若叶,自求多福吧,拜拜。”
“等下啊!”眼看着硝子就要潇洒离开,五条悟一副挫败的挽留,“至少给我点意见吧!再说了,我自认对若叶和对津美纪和惠真没区别啊?”
硝子横了他一眼:“该说清楚的话赶紧去说清楚啊,不要担心伤害到谁的。这世上本就没有圆满的事情,总要舍弃点什么,不然就会离自己的幸福越来越远。”
“懂了。”五条悟对她摆摆手,“我这就找若叶说清楚,然后去郑重拜托日下部。”
硝子啊了一声,吐槽道:“你真的要拜托比我还会摸鱼的人吗?”
第87章 和天与暴君在储藏室架子之后
五日后,高专为期三天的考试拉开序幕。
第一天和第二天的考试是文化课程,与普通的高中生无异。考试范围涵盖国文,数学,英文,社会学科。第三天则集中考察咒术相关理论知识。
千鹤秉持着“就算我第一个做完也不能提前交卷”的原则,硬生生憋到了两小时后才冲向卫生间。
“来对答案吗?”从卫生间回来后,熊猫朝她招手。
旁边的狗卷棘和虎杖一听熊猫的提议,马上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不过,对答案这种事,就像看恐怖电影一样,明知会吓得心惊胆战,可偏偏就是管不住这颗欠虐的心!
千鹤和惠是这群人里最优秀的,基本上与他们的答案对比,算一下,就能知道自己是否及格了。
钉崎野蔷薇在对完咒术理论的最后一道选择题后,自信满满,叉着腰仰天长笑:“哈哈哈~这次肯定能过了~喂,虎杖你怎么样?”
虎杖一脸苦相:“我,我不大记得多选题我是选什么了?也许错了?”
千鹤安慰道:“别太担心,也许是我错了呢。伊地知先生已经把卷子给夏油老师了。等卷子批出来我第一时间通知大家。”
“大家都在呢。”辅助监督三岛走过来,对远山若叶说:“远山同学,五条老师找你有事,请你去下道场那边。”
远山听是五条悟的召唤,难掩心中的快乐,眼中荡漾着快乐的光,跟大家摆摆手,雀跃的跑开了。千鹤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也没想太多,凭借着尚清晰的记忆,将答案尽数写出,与伏黑惠核对。
人少的好处就是卷子批改的数量也少。夏油杰回校后,他接过了几乎所有的行政方面的工作,就包括批改试卷。作为他的秘书,千鹤被顺理成章的叫去帮忙。
选择题直接对照,很容易刷刷给出分数。令她惊喜的是,虎杖的国文比平日里表现要好,看来紧张能促使人进步。到了问答题的环节,千鹤就不敢轻易对着参考答案给分了,她拿起熊猫的卷子,指着最后一题问道:“老师,您看看这么回答可以给几分?”
她还是叫老师。
这个见外的称呼,如同刺一般,让夏油杰心里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酸刺感。目光微转——门是敞开着。他留意到莉奈进来的时候,特地将门打开到最大,说是房间闷好通风,实际上是在提防他吧?
“老师?”
“哦,我看一下。”神色恢复如初,他仔细看了下熊猫的答题。
夏油杰给了满分:“答的虽然和参考答案不是完全一样,但对领域展开可能的论述却很新颖,我认为值得满分。”
“这样啊”千鹤有点心虚,她在咒术理论上比熊猫和惠稍微差一些。
夏油杰没有偏心,学术上一碗水端平,千鹤最后一道论述题只拿了八分。
“这个——”他用红笔圈着试卷上千鹤的字迹,说道:“对御三家的秘传,你从定义开始就理解有问题,所以这两点是必须扣掉分数的。”
“嗯”
夏油杰见她目光低垂,有些不悦的抿起唇瓣,便用自己微凉的手指覆上她的发顶,柔声安慰道:“其他的都对了,距离满分就差两分,比我当年强。”
“你当年考试怎么样?”
“跟熊猫差不多把。”
“那悟怎么样?”
夏油杰淡淡一笑:“他啊,考试要么睡过去,要么翘掉。后来能毕业都是被夜蛾逼着看书补习才考过的。不过,悟这样的人只要稍微用点心,学的比谁都快。”
千鹤抿嘴笑了。
咚咚,两声敲门的声音。新来的辅助监督淡岛先生说道:“千鹤同学,校长找您到办公室有事。夏油先生,国际咒术协会的负责人还有差不多十分钟就到了。”
神器现世,宿傩容器,特级咒灵的激增多不仅霓虹的咒术界高度戒备,消息也不可避免的走漏到了国际上。近期国外咒术师频繁造访霓虹,询问情况。夏油杰作为霓虹咒术界与国际的重要沟通人,诸如此类的会议他是必定要出席的。
“恰好卷子也改完了。千鹤你先制作一下表格和放榜单,表格先发在教师群然后再发到学生群里,放榜单今天晚上六点之前要贴出去。对了,去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先简单汇报一下学生们的考试情况。如果肚子饿了先去食堂吃饭不用着急,我这里也有新鲜的面包和火腿。”
“明白了老师。”
公事公办的口吻,淡岛监督完全没感觉到两人之间非比寻常的暧//昧关系。
淡岛笑说:“跟夏油先生一起工作,很舒心的感觉吧?没有架子,说话总是温声细语的,任务简洁明了。”
“嗯。还好吧。”
“还好?肯定比五条先生强一些吧?”淡岛低声道:“伊地知先生的胃病就是五条先生折磨出来的吧?”
千鹤暗想:“至少悟不会叫啵嘴怪欺负伊地知先生。”
不过,夏油杰如今的不纠缠还让千鹤感到舒心,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校长办公室,见伏黑甚尔也在里面。
伏黑甚尔身上没有一点教育工作者的感觉,反而是让人无奈的,浑身怠慢,懒惰的,与高专众人都隔了一层膜的气息。
“校长,您找我?”千鹤正色道。
“嗯。麻烦先汇报一下考试的情况。”
“没有不及格的学生,也不存在擦及格线的学生。”千鹤将汇总打印出来的表格递了过去,“咒术的理论知识都达到了过关的水准,作为十五十六岁的学生,普通的文化素质综合课程也没有落下。”
夜蛾仔细*看了下表格,在看到熊猫的成绩有所进步时,嘴角不自觉的勾出了一丝欣慰的微笑。
“千鹤同学,伏黑老师修学旅行之后才正式上任。现在他需要有个人帮他熟悉一下校园。伏黑同学比较忙,就麻烦你了。”
校长说的很委婉,其实就是伏黑惠还不愿意同父亲多待罢了。
做向导这种工作千鹤很乐意。不过,她很婉转的,先询问了伏黑惠的情况。得知他刚已收到委托出去任务,千鹤暗自松了口气。这样一来,就能保证惠不会看到自己同伏黑甚尔肩并肩的情形。
“我没问题哦,那伏黑老师,请多多指教了。”
将校长办公室门关上,千鹤抱着笔记本走在伏黑甚尔前面,她听到后面的男人发出嗤笑:“你以后不会一直喊我老师吧?”
“不然呢?”千鹤回过身,神色严肃:“我跟甚尔先生之间,最好只有师生的关系。”
圆亮的眸子里又不见往日的关切。女人缘一向很可以的伏黑甚尔发现,只要碰见千鹤,他就跟无头苍蝇一样只能在屋子里乱转直到发疯得精疲力尽死掉为止。甚尔的目光落在她紧张地抓着笔记本,泛白的指节上,神色略沉。
这么警惕的姿态,是在担心自己乱来吗?
“先从您的办公室开始吧。您的办公室在二层。校长,夏油老师和五条老师,家入小姐的医务室在一层。二层还有文化课老师们的办公室,他们比较安静,所以也希望您在办公室的时候保持安静。”
那就意味着不能看赌马比赛了?
甚尔刚想这么说,又意识到她一定很不高兴听到自己还在赌马,便讪讪地闭上了微微张开的嘴巴。
幸好千鹤压根没留意到甚尔表情的变化,神色如常的带着他到了二楼,办公室已经被提前收拾过了,与五条悟夏油杰的并无二致。千鹤将辅助监督准备好的教案本,笔记本电脑,平板,其他文具等一一指给甚尔看。
“这些都是您备课需要的。您是体术老师,可以随意进出咒具库的,但是要登记才可以拿咒具哦。还有教案本——”她举起桌子上崭新的橙黄色笔记本,说道:“上面要写教学心得,规划等等,校长会不定时的召开教学会议,每个老师都要进行工作汇报。”
“啊?”散漫惯了的伏黑甚尔,懒洋洋的挑起眉毛,终于发出不耐的声音,“还要写教案?”
“不仅如此。高专的教师也会出任务,出完任务是要写任务报告的。五条悟也不能例外。”千鹤抱紧了笔记本,她聪明的没有将五条悟习惯白/嫖伊地知的行为说出,以她的直觉,甚尔百分之百会找个辅助监督做冤大头,届时可怜的二号伊地知先生又会诞生。
伏黑甚尔不屑道:“所以总结一句话,做这里的老师,钱少屁事多?”
千鹤微微皱了皱眉,“是,比起在赌//场里一夜千金,这里赚的确实少,但好处是稳定,受人尊重,能守护重要的人。现在您还在试用期,如果表现的不好,未必能有转正的机会!好了,走了。”
眼看她就要走出去,伏黑甚尔心里泛起火气,一把捞住她空出的手臂,俯身逼近,粗声粗气道:“你这就走了?”
“废话!”千鹤瞪着杏仁一般的眼睛,挣扎之后,千鹤露出促狭的笑容:“带你去参观别的地方呀,晚点我还要做其他事呢,所以得抓紧点。怎么,你以为我生你的气,要走了?”
被看透,外加被耍了。
见她神色一变,从严肃到抿嘴偷笑,伏黑甚尔顿感挫败,脸上僵硬的凶狠表情不知如何收场,只好来了个“破罐破摔”,把情绪都留在脸上,恶狠狠道:“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
“你凶什么凶?”
“我哪有凶你?”
“你的表情就是在凶我。”千鹤忍着要伸手戳他脸蛋的冲动,随意补上了一句:“人家夏油杰从来不凶我。”
被比较了。
当初决定要来高专的决定,让禅院直哉和孔时雨惊得下巴几乎掉下来。两人不约而同的认为,甚尔这个行为就是自找麻烦。
进高专就意味着与五条悟,夏油杰为伍。他们大概率无法接纳甚尔,可想而知,多少排挤,束缚,揶揄,歧视都可能纷涌而至。甚尔当时有个粗鲁的理论,他觉得这至少比他赌马杀//人好多了。前者他的运气差到没赢过,后者会为惠和津美纪招来血雨腥风。直到现在,真正进入校园,他才意识到一个习惯了随处乱走的散漫人士,是很难接受固定的约束的。
除非把他锁住的人,是她。
“图书馆——”
“这个地方我不会来的。”伏黑甚尔打断。
千鹤瞪了他一眼:“你会需要的,查资料写教案什么的。咒术里体术也是很重要的课程,需要理论的支撑那个,如果你不是很擅长文字工作的话,我可以帮你写,头,头一个月免费啊!”她立即补充了后一句,她可不想培养对方白/嫖的习惯。
伏黑甚尔眯了眯眼,往图书馆反方向走去。
“喂,你真的不去图书馆看下吗?”
“知道在哪就行了。还有什么地方吗?”
道场,神社,咒具库等大建筑千鹤远远指给了伏黑甚尔看,接下来就剩下列表里的资料档案库。
资料档案库是专门存放资料的地方,位于旧教学楼的地下一层和二层。那里保管着自创校以来的各种资料。不过这种地方,除了定期巡查的那位管理员,一向是极其冷清的,无人问津的。很多资料如果没有必要,根本无人会去翻阅,时间久了,几乎所有的资料都不可避免的结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这个地方就是资料库了。”
千鹤开门进去,被一股酷似发霉的气味给呛住,连连咳嗽:
“咳咳咳,这里,咳咳咳,如果想找点什么史料可以来咳咳咳,另外,重要的时事新闻和报纸都有咳咳咳!都是有保存的!因为有放专,专用的药,资料不会被虫蛀!”
想不到甚尔唯独对这里有些兴趣,他走到L排的深处,不知翻起了什么。
千鹤心生好奇,快步走到他身边:“你在看什么?”
“知道我以前怎么收集传说中的咒具吗?”甚尔指了指一堆报纸,“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购买消息,这种不能保证准确度,而且极其昂贵,跟赌差不多。另一种就是自行发现,从时事新闻里,寻找诡异的事件,从中了解蛛丝马迹,探寻咒具的影子,虽然费时间费点力气,但根据我的经验,很可能有惊喜收获。”
“这样啊”千鹤好奇地踮起脚尖,努力伸长手臂去够伏黑甚尔手中的报纸,奈何两人身高差距太大,此时,一只大蜘蛛冷不丁忽然从千鹤眼前窜过,她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哇啊啊啊啊!”
为了躲避蜘蛛,千鹤朝后一跳,后背撞到了M的书架,年久失修的木质书架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晃下了一堆陈年的灰尘,迷得两人眼睛一阵发疼,伏黑甚尔在模糊的视线中,发现最上方,一大框厚实的资料正危险的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往千鹤头上砸去——
“呜——”
身体被人用力搂入怀里,千鹤撞上了伏黑甚尔那饱满的,几乎要冲破布料束缚的肌肉。
哗啦啦,箱子里的资料掉落在她刚才站的地方。
“笨蛋。”伏黑甚尔吐槽道:“蜘蛛有什么好怕的。”
“呜呜,怕蜘蛛也有罪吗?”千鹤在他怀里满脸通红的抗议。
吱吖的一声——
门再次开了。
千鹤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甚尔抓着躲到了M架子的后面。M架子是最靠墙的架子,资料最多时间也最久远,因为千鹤身材纤细,几乎是被嵌进伏黑甚尔的怀中,所以两人只要严丝合缝的贴着,倒是能很好的隐藏在架子和墙壁的缝隙里。
“淡岛先生,这里真的没问题吗?”
是那个京都来的辅助监督,三岛小姐。
淡岛声音响起:“没问题的!我已经观察好久了,没人会来这里!连田中先生都很少来清理了好了,淡岛小姐,快点让我——”
虽然千鹤埋首在伏黑甚尔的怀中(胸肌)中,但光听声音,她还是能猜到外面的两人在做些什么。
“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呢?”这是淡岛,声音急促起来。
“因为,还不到公开的时候啊如果公开关系的话,家里人会把我调往京都去的吧爸爸他,一直希望我找京都的女婿呢~”三岛的声音就像喉里塞满了蜜糖,听得千鹤面红耳赤。
“可恶,怎么能地域歧视呢”
“对啊~啊~啊!”
千鹤的心脏跟着三岛小姐的声音一起狂跳起来,脑海中很自然的勾勒出三岛泛起盈盈泪光,咬唇克制的模样。
混乱黏//腻的声音充斥着满是霉味的资料储藏室,因为与伏黑甚尔的拥抱一直不能分//开,让千鹤热得几乎要崩溃。这没有空调的地方,对于那对地下恋情的情侣或许无所谓,对不愿在夏季出汗的千鹤却是巨大的折磨。思及此处,又感到背后的汗水在不断的滴落,她却不能拉开衣服去擦干。
恰巧,她这时抬眼看了下伏黑甚尔。
千鹤可以对天发誓,她没有要甚尔帮忙擦汗的意思,她觉得她的眼神是坚定中带着淡淡的尴尬,可在伏黑甚尔的眼中,却被解读成了另一种意思。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如何努力才能摁下晦暗扭曲,如同原//始野兽那般可怕的情绪,理智在她看向自己,那楚楚可人的神态时,瞬间断了弦。外面的青年男女在用最简单朴素的方式来表达爱意,伏黑甚尔也liao起了千鹤的衣服下摆,她果然热得汗涔涔的。
她眼里有泪光,身体似乎僵了一下,却没有用手推拒自己。于是,甚尔将这举动视作变相的鼓励,鼻息热滚滚的随着身体的倾下,拂过她白嫩的肌肤。抓起她的一只手,用她的拇指按住了自己的唇部,微微张开嘴巴,毫不犹豫的将她的手吃进来,让她感受自己粗粝的舌头,湿//润的口腔,然后耐心的一根一根手指的mo入。
“不——”千鹤紧张不安,试图在他怀里扭动。
“嘘——”甚尔做了禁声的手势,但外面的青年男女越来越猛烈,其实压根不会留意到其他的动静。
只是想通过吓唬她,来提高一点儿情//趣。
他又俯下身重新寻找她的唇。
“真的很想”
甚尔在耳边的声音与淡岛的声音重叠,前者低语,后者高声,恰好被掩盖住。灼热的吐息碾过千鹤的耳廓,她有点生气,便毫不客气的用手揪住了甚尔的胸肌,指望他吃痛,对方却只是迸出一点低沉的笑意,突然变得钢铁般的胸肌无法被轻易捏起,她的手指反而被困在绷紧的肌肉上,伏黑甚尔在她耳边低语,带着戏谑的调侃:“再用力点,五条悟和夏油杰平时不让你吃饭么?”
就算他们在意又怎么样?
同是男人,伏黑甚尔很清楚男人的心思。夏油杰在会议上努力力排众议,并不是百分之百出于“要争取咒术师阵营多一名人才”,也是为了获得千鹤的芳心。与直来直去,嚣张霸道的五条悟不同,夏油杰甚是聪明,最会玩弄花花心思。
突然咬住了千鹤的耳垂,她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以防声音溢出,呼吸就在自己的指缝之间,千鹤感觉到了甚尔浮动的几乎可怕的,狂躁的气息,预感要发生什么,与那天在五条悟家中一样,就像打针之前,护士涂抹碘酒时的心情。
他抓起了千鹤那只经过他嘴巴洗礼的湿漉漉的手,然后他帮了她的忙,拨开被汗水或是其他什么变得湿热的布料,还有那两瓣有弧度的深陷。
疯了!
太过分了!太,太过分了!
“千鹤,我想要你。”
顿了顿,甚尔补充道:“如果你不愿意,我——”
伏黑甚尔沉默了,他没有将话说下去。也许这个话题不该在此时此刻此地去说,可他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什么机会,也许很多事情,错过了就不会再有机会。他不是头一次感受到爱一个人的重量,他贪恋却也厌恶这份重量。这时他忽然很怀念浪子的那段时间,如果人没有爱,没有责任,没有软肋,那活着想必轻松许多。
——却也是无意义的活着。
惠,会很愤怒吧?
可是,甚尔又直觉,他的儿子会为一份感情,光明正大的与他争锋。
千鹤的肩膀抖得不行,可她没有说出甚尔害怕的不字。如同叹息一般,伏黑甚尔紧紧抱住了她,手放在她腰间,轻声道:“千鹤,求你,让我有爱你的资格。”
忽然,千鹤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第88章 甚尔:“用完就扔?”
手机响起来的那一刻,千鹤的心跳和呼吸几乎一起停了。
“什么人?”
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一对颠鸾倒凤的男女,就算再“爱在其中”,也不可避免听到了千鹤的手机铃声。
幸好只是一条短信,幸好只是叮了一声就没有下文。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
千鹤轻语的几句飘进甚尔的耳朵里,低低哀求的嗓音软软糯糯的,仿佛他此时就是她全部的世界和救赎。伏黑甚尔刚才已经平息下来的欲//火又被点燃。
“谁在那!”听到淡岛逐渐靠近的声音,伏黑甚尔将千鹤抱了一抱,两人换了个位置,他高大的身躯从架子后面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玩味的微笑:
“是叫淡岛吧?”
伏黑甚尔的气质很矛盾,明明是一副惫懒的样子,嘴角总是挂着漫不经心的弧度,可他精悍的身躯里,却有着不能忽视的压迫感。当他往室内一站,总会令人的神经不自觉的紧绷,仿佛整个室内都被他的强悍给填//充。
淡岛下意识的退了几步,护在了三岛面前,颤声道:“您,您就是新来的体术老师吧?”
“现在这种情况,跟你说初次见面,请多关照,会很虚伪吧?”
确实很虚伪
尤其是伏黑甚尔的眼神似乎还不经意的飘向了被淡岛努力遮住,但依然可见慌乱中把扣子弄得乱七八糟的三岛。
这是他的策略。因为担心两人会在这里同他纠缠,尤其是这个看起来是软脚虾的男人——会跪下来求自己不要泄露两人的秘密恋情吧?这样会浪费他和千鹤的时间,伏黑甚尔决定表现的无//耻一点,让三岛有产生离开的欲//望。
果不其然,三岛被伏黑甚尔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她一张脸涨得通红,呼吸也有些不畅,揪了下男友的衣服下摆,说道:“走吧,走吧!”
“可是——”
“可是什么呀,快走!”
淡岛还是听话的,搂着女友的肩膀,两人如遇到猫的老鼠落荒而逃,一眨眼就消失了。
约莫等了半分钟,确定这两人没有落下东西,不可能返回后,千鹤才大汗淋漓的从书架后面走出来,额前的碎发都被冷汗浸湿了,她径自路过伏黑甚尔,目不斜视的,也往出口走去。
“等下!这就想走?”伏黑甚尔突然钳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千鹤一个回身摔进了他的怀里,灼热的鼻息喷洒到她耳畔,“用完就扔?”
“我哪有用你了?”千鹤瞪大眼睛,小声抗议。
“你摸我了。”语气理直气壮。
“那又怎么样?你又不是没摸过我!这叫礼尚往来。”她挺直腰板。
伏黑甚尔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戏谑:“那既然是礼尚往来,互相扯平了。”他的阴影笼罩着千鹤:“现在可以告诉我,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伏黑甚尔从没想到,他会放低姿态,如此低声下气求个女人给他机会。
“如果你转正之后,我会考虑的。”千鹤脑子里灵光一闪,“抱歉,我喜欢工作稳定的,喜欢老师,而且最好是有编制的!”
伏黑甚尔内心哭笑不得。她又在想办法吊着自己!偏偏他还就吃这套!真是被她捏在手心里,为所欲为了。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又恼火又莫名的兴奋。
“好,如果我转正了,你就会考虑?”
“嗯,不顺利转正的话,不许再来纠缠我,不然我就跟津美纪说你欺负我。”关键时刻还得把两人都在意的津美纪给搬出来。
甩开了甚尔的纠缠,千鹤只想马上回房间洗个澡,然后将成绩榜单贴出去,完成今天的任务。那条短信就是来自真希的,不过千鹤因为紧张过头没有看。
回去的路上却意外碰见了真希和野蔷薇。
“嘿,千鹤!”已经知道自己完全过关的野蔷薇高兴的朝千鹤打招呼,“我和真希姐姐要去涉谷那边买浴衣,你去吗?伊地知先生说,修学旅行的第三天大家一起去夏日祭,我想给自己买件好看的浴衣!”
真希补充:“顺便给虎杖也买一件。”
野蔷薇露出嫌弃的表情道:“毕竟那家伙一看就是跟时尚两条平行线的白痴啊!本小姐就勉为其难的帮他挑浴衣了。怎么样,一起去吗?”
逛街啊,千鹤倒是来了兴致。恰好看到远山若叶从远处走来,千鹤朝她挥手:“若叶,我们在聊晚上去买浴衣的事,一起吗?”
远山走近了些,抬起眼看了千鹤一眼,眼神不带任何温度,让千鹤后背在霎时间汗毛战栗。
一个本//能的警报在千鹤脑海里划过:
【我怎么得罪她了?】
“若叶,一起去吧!我们女生好不容易聚集,一起逛街多好玩。”真希极力怂恿道。
“我已经有浴衣了,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三人目送远山若叶远去的背影,千鹤疑惑道:“她这是怎么了?被五条老师骂了?”
“不会吧?”真希蹙眉,抱着胳膊道:“难道咒术理论只拿八十八分,所以悟不满意?这也不能太严格啊。虎杖才六十五分呢。”
千鹤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但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远山突然失落和那憎恨的眼神背后的深意。与野蔷薇和真希约好了六点半校门口集合,千鹤将成绩贴在了学校的公告栏处,回宿舍冲了个热水澡,期间系统不合时宜的上线:“宿主,你不会真的要考虑小白脸的求爱吧?”
也许因为伏黑甚尔不是系统选定的可攻略对象之一,它总是对他抱着一点敌意。
“你再叫一声小白脸试试看?”
系统不服气道:“小白脸不是我选好的可攻略对象,所以你从他那里,是拿不到八百八十八万美金的巨款哦!”
“可是我现在有别的打算哦。”千鹤故意捉弄它,一边用香皂用力擦拭着胳膊,露出促狭的笑:“我打算啊,攻略完其他人物拿到钱之后,带着这笔巨款和甚尔先生远走高飞,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别的系统要是知道你的宿主跑了,你今年的年度最佳系统的名号拿不到了吧?”
沉默了几秒,系统咆哮:“你这个阴狠毒辣的女人!”
“你这个一毛不拔的人工智障!”
在哗啦啦的水声里,一人一统你来我往的互喷,直到千鹤把头发吹干,一人一统的战斗才暂时告终。
**
为期三天的修学旅行正式开启。因为要带着熊猫一起,他们没有选择在热门的旅游地点。那些地方小孩子很多,很容易将熊猫围堵到寸步难行的程度。
“所以,是真的修学旅行没错吧?”
被高专承包的大巴车上,熊猫再次询问五条悟。
山路拐的时候略微摇晃,其他人都不可避免的有些东倒西歪,唯有五条悟却巍然不动,连墨镜都没歪一下。他一脸骄傲的说:“当然是真的修学旅行啦!老师怎么会骗大家呢?”
真希瞪着他吐槽:“就因为是你提出来的,所以我们才会怀疑啊?一般这种事,都是找个借口,实际上是去祓除咒灵吧?”
野蔷薇一听就怒了:“喂,绝对不能去祓除咒灵啊!我可是带了好多漂亮衣服的啊!”
狗卷棘:“明太子(我也准备了很多好吃的食物。)”
五条悟做了个对天发誓的手势:“老师以我的人格起誓(真希:还你的人格都用你的人格第一百八十次了)——”他提高嗓门,无视了真希的抗议,继续道:“真的是温泉修学旅行!只有游玩,没有咒灵!温泉旅店的老板曾经是学校的窗哦,她的儿子女儿也能看到咒灵。因为英勇的五条老师曾经救过他们的性命,他们一家人才愿意在夏季这样黄金的休假期间,把一整个旅馆都给我们住哦。”
野蔷薇翻了个白眼:“所以老师你一分钱都没出?”
“人情啦,这是人情啦,你再长大一点就懂啦~”
千鹤转过头去,看向坐在身边的乙骨忧太,笑说:“又是一个夏日祭了,忧太。”
乙骨忧太是考试前夜回国的,幸好他在国外也没有忘记文化课的复习,顺利的通过了考试。
“嗯。”
简单的回答里,有两人才懂的往事。千鹤与他相视一笑,都想到了去年的夏日祭,一起避开人群在神社鸟居共同观看烟火的情景。
“要吃东西吗?”前面的虎杖拿出一包薯片。
“真好,你一回来就是夏日祭,又可以跟忧太在一起了。”
她说的“在一起”时,乙骨的耳尖微微发红,在国外这么久,终于又回到魂牵梦萦,如同家一样的地方。再见到千鹤,发现她比离开的时候还要耀眼一些。不是单指容颜上,而是跟她在一起的感觉,令人心安,愉悦。
“今天晚上,娜娜米,伊地知,杰,还有惠的爸爸也会来哦!”五条悟说完在惠的脑门上一弹,用疼痛将惠的疑问和抗议堵了回去,“新老师上任之前,跟大家熟悉一下也好。话说,我们学校又多了个禅院家的人呢。”
“硝子小姐不来吗?”千鹤问。
“她一听说要爬很多楼梯就不想来了。不过可能伊地知能说动她吧?”五条悟回答。
一路大家七嘴八舌,将野蔷薇的零食都吃得差不多,千鹤却留意到远山若叶有些不寻常的沉默
野蔷薇的背包掉落在地上,嘴角抽搐了几下,呆愣了几秒之后,少女清丽的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她指着一路长而蜿蜒的,年代久远,地势险要的石头阶梯怒吼道:
“这就是我们修学旅行的温泉旅店吗,不是说媲美安缦的超豪华霓虹本地特色传统温泉旅店吗?!”
五条悟一拍手,兴奋雀跃:“是啊!很漂亮吧!住在这里三天,可以好好的自然亲近呢!”
旁边的二年级学生们一脸习以为常的样子,野蔷薇继续怒不可遏,抓狂道:“我们在高专的时候还不够亲近自然吗!就差住在山林了啊!可恶!这种地方老板肯定会免费租给你啊!停车场都没有!要爬山才能上去,你看看那道路!我们难道是来拍探险纪录片的吗?还有,还有温泉旅店为什么那么旧啊!一看就是年久失修的房子啊!夏天下雨会漏水吧!”
野蔷薇的形容一点不夸张,一行人眺望半山腰的旅店。
那栋木质大型建筑在暮色的笼罩下,破旧的就像恐怖片取景地。
伏黑惠淡然道:“这片地区哦,我记得了,纪录片里说过,这一带是泡沫经济后荒废下来的温泉旅店,没想到又有人盘下来了吗?”
“是因为最近旅游经济兴起了嘛~”五条悟笑嘻嘻的说。
然而,众人还是秉持着人生一重要原则:“来都来了”,决定不浪费光阴,好好度过难得的修学旅行。女孩子们非常不客气的将所有的包裹都丢给了五条悟,勒令对方不可以用术式,要走上去。
老板娘是高专曾经的“窗”,名叫高桥由里子。她今年已经六十岁了,她的女儿佐藤八重子,女婿佐藤名取都在店里帮忙,她总管一切,女婿则负责料理。
“欢迎各位光临。五条先生,好久不见了,您一切都好?”
“好久不见,我一切都好,您呢?”难得五条悟礼数周全,朝高桥阿姨鞠了一躬。
“我也很好。今天晚上还有更多的同事会来吧?房间都已经分配好了哦。学生们都住在二楼,老师们在三楼。八重子!来给大家介绍下房间!”
她摇了下铃铛,一个戴着厚重眼镜片,约莫二十出头的姑娘快步走来,她还没走几步,在众目睽睽下,啪的一声,仰面倒在地上。
场面一时凝固了一秒,幸好八重子小姐迅速爬起,面色红的如煮熟的虾子,扶了扶眼镜,尴尬道:“抱,抱歉。我,我带,大,大家参,参观一下。”
众人很快发现,八重子小姐是个十足的马大哈,她会把颜色尺寸完全不同的男女浴衣放混,会将门牌房号挂在错误的房间门前,分发钥匙的时候,甚至还需要千鹤和真希帮她梳理,至于给客人免费准备的点心,她更是彻底忘到九霄云外。千鹤还真没见过比八重子还粗心大意的人。
野蔷薇有些忍不住吐槽:“八重子小姐没问题吗?”
“这样的工作能力,确实是没什么效率。”千鹤无奈的耸耸肩,也只能笑说:“算了,人家的老板就是老妈老爸,自己家里人是这样也没办法,适应就好了。”
本离开的八重子突然冲了回来,结结巴巴的说:“忘,忘记给大家,介绍,介绍自家的温泉,温泉了。”
众人:“这都能忘记。”
八重子引领大家到一楼的别馆,男女的浴池入口正对着,男的挂着蓝色的布料,女的则是粉色。
八重子解释道:“每个汤,都,都不,一样!零点到,两点,是温泉的,的清扫时间!为了让,大家,大家都能享受到不同的,汤,汤池,男女会,进行更,更换!”
她说的吃力,众人听得也费劲。
“请,大家尽情享受!”八重子红着脸,一鞠躬,急急忙忙走开了,上楼的时候又啪的一下摔倒,想上去搀扶的千鹤听到了她尴尬的:我没关系的!
众人:“”
虽说旅店设施略显陈旧,老板娘却着实在汤泉上用了心思,每月份的汤泉主题都不同。如今正是夏季,老板娘特别准备了柚子香气的汤泉。老板娘夫妇从前在温泉旅店工作多年,在清扫方面做得很细致。众人享受BBQ的晚餐后,开始了温泉之旅。
池子里果然泡着不少金黄色的柚子,馥郁的香气随着水汽氤氲升腾,人的身心都得到了放松。
露天的男汤和女汤,仅仅隔着竹子做的篱笆围栏,老板缝合严实,确保没有偷看的可能,但声音还是能传过来的。
四个女生刚刚踏入露天温泉的池子,正发出一声声感动的喟叹,就听到隔壁水声四溅,伏黑惠喊道:“你们不要跳!以为这里是水上游乐场吗!”
他的怒吼完全被无视了,哗啦啦,扑通通,千鹤估计至少有三个人是以跳的方式入水的。
“虎杖!狗卷前辈!咳咳!五条老师你开什么玩笑!”
隔壁的四个女生:“”
“等一下。”野蔷薇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变,“六眼能看到我们这边吗?”
“应该不会吧。”远山若叶轻声道:“老师的眼睛是能看到咒力的流动而已吧?不过——”
“不过——”千鹤捂住了胸口,又忽然想到自己和五条悟早就彼此坦诚,似乎没有那个必要,但野蔷薇好像很在意,还在絮絮叨叨问远山些什么。
“千鹤,你在那边吗?”是虎杖元气十足的声音,听声音,他好像是游了过来。
“虎杖,不要说话!你这样很像偷//窥的痴//汉啊!”野蔷薇怒吼道。
“我哪有偷窥嘛!”虎杖直呼冤枉,千鹤觉得好玩,回应道:“我在这边,靠近篱笆这里。”她敲了敲自己旁侧的篱笆。
忽然,男浴池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水声,似乎有千军万马正踏浪而来,全部朝着千鹤所在的方位逼近。
只听五条悟怒吼:“一个个都给我后退!后退!我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礼仪,礼仪!”
不过,青春期的少年们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也就是隔着篱笆跟喜欢的女孩子对对话,脑海里那点黄色的废料不自觉的发散出来,虎杖想到了百月岛上赤身裸//体的千鹤,忽然身体一热,他确定这热度不来自三十六度的温泉。
“明太子!腌菜,海带子!”
“啊?”虎杖还没有完全熟悉狗卷棘的饭团语。
“他说你是变//态。”伏黑惠冷冰冰的翻译。
“我,我不是变//态!”
钉崎野蔷薇脸色突变,忍无可忍,对女生们做了个撤退的手势,女浴池这边,顿时传来慌乱的出//水声,虎杖耳听着女生们集体转移回室内汤泉,一边绝望地喊道:“千鹤,你听我解释,我就是想跟你说话,我不是变//态,我真的不是!”
“悠仁,你把女生都吓走了啊!”五条悟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五条老师我觉得她们最提防的是六眼。”伏黑惠冷静地说出了真相。
千鹤泡温泉的时间一向不长,十五分钟已是极限,赤着身体从浴池走到更衣室,对已经穿上浴衣的远山打了个招呼:“你也泡的不久呢。”
“嗯。”
远山若叶冷眼看着身边的女孩用大浴巾擦*拭着身体。千鹤有很漂亮的身体,出浴后的身体散发着珍珠斑的光泽,温泉的香气和热度,将肌肤蒸腾成洗白透粉的,与早春粉白相间的樱花很像,纤腰一束,却能托起柔软饱满的浑圆,随着擦拭的动作,微微颤抖。
“啪”的一声。
旁边人柜子关起来的声音有点响,千鹤下意识转头看了远山一眼。
“怎么了?”千鹤问。
有火药味。
“有些话我想问千鹤同学你跟五条老师,到底是什么关系?!”
第89章 乙骨:“没关系,千鹤利用我也无所谓。”
闻言,千鹤缓缓合上柜门,内心的波澜在合上之后归于平静,她淡声道:“若叶,为什么这样问我?”
“老师在考试之后找我了。”远山若叶的睫毛上挂着泪珠,说道:“跟我很郑重地说了一些话,总结起来,核心内容无非是说他心里已经有了很喜欢的人,不可能再——”
此时,野蔷薇和真希才刚进桑拿室,两人都是桑拿爱好者,不蒸个六分钟是不会出来的。空荡荡的更衣室里仅有千鹤和若叶两人,千鹤的目光掠过那些插满红钥匙的柜子,就在若叶哽咽着无法将话说下去的时候,突然问道:
“他跟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啊?”
“我很想知道,可以告诉我吗?”千鹤转头微笑说。
虽然不明白为何千鹤有此一问,远山还是回答了:“态度还是跟平时没什么差别,眼里有着歉然的微笑,这样吧”
千鹤淡然一笑:“很温柔吧?哪怕是发好人卡的时候?”
“嗯”远山若叶:“老师一向都是这样吧,没什么奇怪的千鹤前辈,老师喜欢的人是你吗?”
“为什么觉得是我?”千鹤问。
“我比惠还要早几天到老师的身边。那时,他刚下定决心要成为高专的一名教师。”远山陷入了回忆的长河里,眨着漂亮的眸子,轻声道:“那时候,我刚失去了爸爸妈妈,是老师在雨中为我撑起雨伞。我,我什么都没有了可老师却说,我没有失去一切,我还有与生俱来的才能,还有术式”泪水滚落,若叶轻声道:“老师,是我的感情支柱,是我的保护者,是我的一切,千鹤前辈,我不能想象如果没有了老师会怎么样。因为我很了解老师,才能看出,他心中喜欢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前辈你。所以——”
“所以把老师让给我吧?”千鹤笑说:“你是想这么说对吧?”
“我,我——”
“为什么远山你会有这种想法?”千鹤将用过的毛巾用力丢到了回收框里,沉默了几秒,才说:“我觉得,即便那人是最强的五条悟,都不能将自己全部的感情寄托在他的身上。你聪明,漂亮,年轻,很年轻,比五条悟要年轻得多!你一入学就是二级咒术师,是跟惠肩并肩的天才咒术师,未来可期。谁知道你今后还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为何现在就急着认定他就是你的一切?”
远山怒道:“不会有人比老师更优秀了!”
“我知道你被他吸引很正常。”千鹤笑说。
“那,前辈你喜欢老师吗?”
“我是不可能做到像你那么乖的,我相信若叶是真的喜欢老师,是会为了老师奉献一切的人,可我注定成不了这种人。”千鹤苦笑,“说来可笑,我本来对恋爱是绝缘的,我想我即便爱上一个人,也不会毫无保留,我还是会保证一定程度的清醒和权衡利弊。我一直觉得,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孤零零的来,孤零零的赴死。喜欢,不喜欢?我一时半会给不出你一个答案。或许,我跟老师的关系,用西方人的词,可以叫relationship,一个宽泛的,模糊的,可以涵盖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词汇。”
远山若叶沉默了一下,轻声道:“你说的关于孤岛那句话老师有对我和惠说过类似的。”
“若叶,你比我幸运很多。我在这个世界,是孤独的一个人,我没有保护者,没有才能,只有一个不稳定的,很可能会为我招来巨大麻烦的神器转世外挂。你以为我愿意来到这里吗?你以为我不想在家人的身边吗?”
千鹤忽然胸口一酸,她觉得自己不会介意的那些回忆,突然在脑海里“死而复生”。
“即便是拒绝你,也特地等到了你考完试之后,会温声细语慢慢的跟你解释清楚,可能会轻拍你的头以示安慰吧?其实,你今后就算继续拿他做感情寄托,精神支柱,他估摸也不会介意。”
野蔷薇拉开门,从浴池处走进来,笑说:“你们在聊什么啊?”
“感情话题。”千鹤简短道。
“说到这个,我最近看的时尚杂志介绍了怎么在家用塔罗牌占卜!今天晚上我们开个女子会吧!我就拿你们来检验我的成果好了~”
洋洋得意的野蔷薇说完后,发现千鹤和远山若叶都在沉默,便抱怨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塔罗牌很好玩的啊。”
“我有点肚子痛。”头发在沉默中被吹得半干,千鹤霍然起身,露出一抹苦笑:“大概是晚饭吃得太多了,我去买点乳酸菌喝。”
“好,也不要一次喝太多哦。”野蔷薇叮嘱道。
**
肚子痛是借口,但温泉之后想喝乳酸菌倒是真的。
来到贩卖机面前,千鹤在一堆五颜六色的饮品中,从繁杂的广告词上确认了那就是她要的乳酸菌口味,打开零钱包,准备投入硬币。
“千鹤!”
回过身去,在浴池里表现十分安静的乙骨忧太走了过来。他穿着由旅馆提供的统一的男士浅蓝色浴衣,交襟地方微微敞开,肌肤泛着被温泉浸泡过后的红润,一扫从前的阴郁沉闷。
“忧太啊。”
“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他走近了,站在千鹤的面前,深凹的眼窝和漂亮的孔雀蓝鹿眼写满关切,近在咫尺。
“没什么想到了一些往事。”
“愿意跟我分享吗?”
“嗯,随便啦。”
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心里乱哄哄的千鹤,有瞬间想放弃系统提供的巨款的冲动。她苦涩地意识到,无论是在原先的世界,还是现在的咒术世界,自己始终都是个在感情里笨手笨脚的人。
所以,她凭本事单身还真不是个玩笑话。
或许,她就适合单身一辈子,不用去面对和处理复杂的爱情关系。
乙骨忧太买了两瓶乳酸菌,塞了一瓶到千鹤的手里。
两人坐在贩卖机旁边的长椅上,正对着后花园的地方,夏季夜晚的风难得来了一阵大风,吹得院子里绿油油的樱花树,叶子哗啦啦地作响。千鹤无声的掀开盖子,三两口就喝完了。
她说道:“想到我刚来高专,大家都讨厌我的时候。”
“噗!”
乙骨忧太差点将乳酸菌给喷出来,他用袖子慌乱的擦了擦嘴角,然后敛去温柔,扭过头对千鹤郑重道:“千鹤,对不起,那时候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搞清楚事情,是我太不成熟太幼稚,是我不应该迁怒你。我不知道你会把事情记那么久不,应该说,如果是我,也会无法释怀的。所以,所以——”
他站起身来,对千鹤九十度鞠躬。
“无论你提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要千鹤你心里舒服一些!”
“不要这样说啦!”千鹤连忙摆手,“我从来都没有介意过!换位思考,我能理解忧太当时的心情,我——”
她的话头突然停住了。
是啊她既然对忧太没有介意过,那考虑到当时的情况,悟做的并不过分,可为什么心里会那么难受呢?
难道,难道——
“千鹤。”乙骨又坐了下来,手指伸了出来,勾住了千鹤的右手的小指,像一只可爱的蜗牛,从它小小的,封闭的家里,一点点探出头来,伸出它的小触角,企图与这个世界进一步接触。
“忧太,我心里有点乱,我可以问你个事吗?”她很自然的将手拿开,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不知该怎么组织语言,“你觉得,真正爱上一个人,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啊?为什么问这个呢?千鹤有喜欢的人了吗?”
“这个,我只是最近看了一篇报道,写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子喜欢上了一个社会混混跟他私奔的事。”千鹤随口胡诌,“就是觉得,明明不应该是她的理想型,为什么会陷进去呢?”
乙骨眼里有什么东西似乎泯灭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初。他腼腆一笑,说:“我觉得所谓的理想型是站不住脚的,一个人喜欢谁,是命中注定的。就像缘分那样,凡事都要讲缘分,如果没有缘分,那对方是理想型也没用。而且,我不觉得有什么理想型啊,所谓的标准,只是脑海里的想象,只有真正遇到那个人,你才知道喜欢的是什么类型。”
“这样啊”
“忧太~千鹤~”
听到这个欢脱的声音,千鹤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浴衣的袖子,这个举动被敏锐的乙骨捕捉在眼里,他看向从不远处走来的五条悟。
“是五条老师。”
“嗯。”她没抬头,声音很轻。
“你们在这做什么?”他高兴地说:“杰,娜娜米他们已经来喽!硝子正在发脾气呢,说我骗了她,这里台阶比我描述的多几倍什么的。忧太,要去跟杰聊聊天吗?你是明日冉冉之星,最年轻的特级,他也很期待跟你正式认识。”
听着他的声音,千鹤鼻子一酸,有掉泪的冲动。
今晚的她,真是太奇怪了。
昔日,姐姐曾被一个渣男骗财骗色,这成了她一辈子的痛。虽然后来找到了朴实又深爱她的姐夫,这情伤还是在她心里无法痊愈。因为很担心珍爱的妹妹也遭遇情场的挫折,姐姐在恋爱方面的叮嘱,提醒,警惕,远胜过鼓励。如此一来,也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了千鹤对爱情的态度。她以努力学习,勤奋工作为由头,没有考虑过爱情,如今想来,并不是不想,而是害怕其中的纠葛和复杂。
爱是最扭曲的诅咒。
她曾经明确表示反对的来自悟的话,此刻竟然清晰的响彻在脑海里,而她,竟有些赞同。
乙骨隐约察觉到,五条悟是想找个借口将自己支开,好与千鹤单独相处。对于这两人之间突飞猛进的关系,乙骨很是疑惑,可他毕竟不是个八卦好事之人,不会对别人的私事追根究底。
“夏油老师吗?他吃饭了吗?”
“在餐厅那里,趁着被硝子灌醉之前,去见见面吧。”五条悟揉了揉乙骨的头发。
“忧太!”千鹤忽然在他起身之前叫住了他,抬起头的时候,两个男人都看到她脸上碎玉流珠般的眼泪,衬得一张脸梨花带雨,更显娇俏。
“怎么了?”当着五条悟的面,忍下了给她擦拭眼泪的冲动,孔雀蓝的眼睛盯着她,“怎么了,千鹤?”
“千鹤——”这是五条悟。
“忧太能陪我去附近走走吗?我,我吃得太多了胃胀气,想散散步消食。”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眼角却还带着红润的痕迹,乙骨心里软软的:“好,我陪你。抱歉五条老师,等夏油老师泡完温泉,我再去找他可以吗?千鹤,我们走吧。”
她点点头,垂落的长发遮盖住了脸,细细的手腕上还随意的挂着蝴蝶结的粉头绳。五条悟隐约记得那是她住在自己家里时,他给她准备的。不知何时,她好像又瘦了一点,细骨伶仃的,脆弱的好像初秋凋零的落叶。
后来五条悟细想,大约是太喜欢她,太担心,于是总觉得哪里亏欠了她的缘故。
乙骨被拉着走开了,两人一直走到山下,天色完全暗淡下来。褪色的旅游牌子是写着通往早已荒废的神社的指示,千鹤随意扫了一眼,就决定往那个方向去。
“千鹤。那里就别去了。”
乙骨在身后喊了她一声。
她没回应。
“千鹤。”乙骨忧太个子高,几步就跟了上去,一把捞住了她的手。
“五条老师做错了什么惹你生气了吗?还是——”他没有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聪明的乙骨有个强烈的直觉,有些事情不要直接揭开了说,这样对谁都好。她正是茫然无措的时候,其实这对乙骨反而是个好事。他有预感,如果事情一旦水落石出,那他在国外之时,脑子里转的那些渴望就再也无法实现了。
“对不起”千鹤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我不该天黑了还找你出来我们回去吧,回去吧!”
“千鹤是在利用我躲避些什么?”
“对不起。”她垂下头,顿时觉得无地自容。
“没关系,被千鹤利用,我是心甘情愿的。”他好脾气地笑说,手指温柔的将她的刘海撩开,“如果需要,请随时利用我吧。”
第90章 温泉普雷
乙骨的手没有再拨开千鹤刘海之后,迅速收回。
只是过了几秒,不听话的些许刘海又落了下来,他的手指得以继续温柔的流连在她的耳边,将最后那缕顽皮的碎发别到了她的耳后。
近在咫尺的缘故,千鹤发现乙骨的样貌比上次见到的还要齐整。他个子好像又蹿高了一点,似乎接近了一米八的个头,修长的身影笼罩下来,低垂深邃的眼眸里虽悟凶狠之色,但来自特级咒术师的力量威慑感,还是会很自然的从他长而浓密的睫毛传递到她身上。
注意到少女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乙骨的呼吸急促起来,可惜手没有了过多停留的理由,从肩膀滑落到她宽松的浴衣袖子,伸手擒住了衣袖下冷冰冰的小手。
男人的体温更高一点,哪怕是吹了夜晚凉风的乙骨也是如此,热量从他的手心传递过来,千鹤一怔,立即抽//回了手。
“回去吧!我,我记得熊猫提议要玩大富翁的,应该向老板娘借了桌游吧?走吧,忧太!”
乙骨的目光落在他空荡荡的掌心,短暂的落寞后,寻常的温良无害又浮现在脸上。
“好啊,走吧。”声音柔和得如同春日的阳光。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来时的路,默默无言地走着。
这一路过来,千鹤已经不是从前对恋爱粗线条的人了,刚才短暂的触碰,她已能体会到乙骨对她的想法。
说来也是好笑,到了这么晚,才知道好感度的数值不仅仅是一个个数字,背后代表的是无言的爱和心动。
千鹤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系统没有解答她的问题——
如果她不能回应可攻略人物的好感,那该如何收场。
“千鹤!”
在玄关换鞋的时候,乙骨忽然叫住她。
“嗯?”千鹤回头。
“你有什么心事想找我说,随时都可以。”他的凝视让千鹤有一种被看透的羞赧感,“我一直都记得千鹤在夏日祭的时候安慰我的那些话,你也说过,我想聊天随时都可以找你。所以我要报答千鹤,现在你需要的话,记得我在这里你,什么都不用害怕。”
千鹤微微一怔,想到乙骨是不是误会五条悟欺负自己什么的,连忙道:“五条老师没有欺负我啦!我只是今天真的心情有点低落,额,可能是胃痛的缘故。”
乙骨温柔笑道:“我没有说是五条老师欺负你啊,我知道老师不会那样做的。只是,千鹤为什么第一反应就是老师呢?因为千鹤刚才满心满眼都是老师吧?”
“我——”
“如果感到困扰的话,也可以抬头看看别的风景,这世上不是只有一处风景是最好的。”他露出腼腆的笑容。
“喂,忧太!千鹤~”熊猫哒哒哒地来到玄关,喊道:“你们总算回来了,我们才刚下完一盘,悠仁输的连裤子都快没了,快过来看热闹!”
熊猫的出现给了千鹤一种得以喘息的机会,总算不用去想怎么回应乙骨。两人跟着熊猫来到它和狗卷棘的房间里。所有学生们都已围坐在小客厅的茶几旁,桌子上铺着大富翁的霓虹限定版地图,但是只有四个人坐在桌子边,分别是野蔷薇,虎杖,伏黑惠和真希。
远山若叶坐在野蔷薇身边,见千鹤进来,先是微微一愣,直到千鹤与她微笑打招呼,她才报以笑容。
“老板娘只有这个桌游了。都怪野蔷薇粗心,光记得收拾浴衣和塔罗牌,忘记带准备好的来了。”真希笑着吐槽对面的野蔷薇。
野蔷薇吐了吐舌头,对千鹤招手:“千鹤会玩大富翁吗?”
“超会玩哦。”千鹤笑说,“不过,我们这么多人,就四个人能玩不如抓阄吧?抓中的人就玩?”
“好啊好啊!”刚赢了一局依然兴致勃勃的野蔷薇又提议道:“为了增加大家的参与感,没办法玩的人,可以选择给参赛的人应援怎么样?”
刚输得裤子都差点保不住的虎杖一脸的不服输,高声道:“敢不敢更刺激一点?如果你选定的选手输了,你就得给赢家送上一份大礼,比如跑腿一个月!”
“好!来,先抓阄。”熊猫兴奋的拿过酒店准备的纸笔,撕成等份大小,在四张上面写上了“参赛”,然后混杂在空空的点心盘中,众人分别上前去抽。
千鹤打开,见自己的纸张没有字,心里略微失落,旁边的野蔷薇也沮丧道:“我没有参赛资格呢!”
“我有。”伏黑惠举起了手中的纸。
“还有我!”虎杖道。
乙骨忧太摊开纸给大家看,上面是“参赛”两字。
“鲑鱼!”狗卷棘雀跃道。
“所以四个男生来一局?”真希抱着胳膊笑说:“好,现在选择应援对象!我肯定是不能选择悠仁的。我选惠吧!虽然是第一次玩,但是理解规则起来很快。如果惠输了,我免费辅导赢家体术一个月。”
若叶笑说:“那真是一份珍贵的礼物,我也押惠!如果惠输了,我就送出一本珍藏的绝版书。”
伏黑惠上一局大杀四方。大富翁看运气也看策略,第一次玩的惠,迅速理解了规则,而且制定了一套独属于自己的策略。如果不是最后抽中了倒霉的命运卡片,他的赢面很大。因此这一局,除了熊猫押宝狗卷棘以外,所有人都押了伏黑惠。
“千鹤真的要选虎杖吗?”野蔷薇睁大眼睛问。
千鹤押了上一局输得凄惨的虎杖,其实是不忍心看到善良的虎子无人问津,被人嫌弃的样子。
送一件自己的手作?但她觉得比起其他人押上的“礼物”,她没有什么真正拿得出手的。
就在为难时,野蔷薇忽然笑说:“如果虎杖输了,千鹤送赢家一份夏日祭约会怎么样?”
“啊?我的约会?”千鹤刚想这可算不上什么赌注,这边虎杖已热血沸腾,高喊:“呦西!尽管放马过来吧!这次我一定要赢!”
伏黑惠蹙起眉头泼冷水:“还没开始呢,别说那么绝对。”
狗卷棘附和:“鲑鱼!”
听着同期的声音,乙骨心下了然,眼底闪过一丝晦暗,嫉妒和危机感如穿肠蚀骨的毒药,但面上还是维持淡然:“其实我玩大富翁也不差,来吧。”
野蔷薇和真希相视一笑,表情不约而同写着:
【这才有好戏看了!】
一般来说,大富翁有两种赢的方式。
第一种,其他玩家均破产,仅剩下的一玩家,则该玩家获胜。
第二种,到达某个条件之后,率先抵达xxx地点的玩家获胜。
第二种四个男生一致认为应该放弃。在增加了可以向银行“借贷”这一规则之后,这一局比赛异常火热。担当“银行”的熊猫,已经坐在狗卷棘身边差不多三小时,逐渐进//入了昏昏欲睡的状态。
“抽取一张命运卡片。”伏黑惠抽了最顶//上的一张,脸上霎时间沉了下去。
“快念!快念!”一旦进入游戏,就化身为火力全开boy的虎杖,第二局的运气出乎意料的好,已经两次用道具卡差点将狗卷棘送走了。幸好狗卷棘暂时和乙骨忧太结成同盟,互帮互助,不然狗卷棘早就出局了。
伏黑惠脸色很黑:“与目前资产最少的一名玩家调换所有的道具卡,房产,和现金”
狗卷棘大喊:“鲑鱼!(死而复生了!)”
“怎么了?怎么了!?”这一声,将熊猫和四个女生全部惊醒,若叶揉着惺忪的睡眼,茫然道:“出结果了吗?谁赢?”
乙骨淡定:“没呢,又出现了巨大的转折。”
“啊啊啊啊啊!”野蔷薇抓着自己的头发怒吼:“受不了了!你们怎么能玩那么久!可恶,我原定的女子会也没了!睡觉去睡觉去!”
“你们去睡吧!”虎杖就跟喝了咖啡一样兴奋,“我现在运气好着呢,距离胜利女神越来越近了!”
熊猫只能眼睁睁送女生们离开,他的房间就在这里,而且还担当着“银行”的角色。
千鹤与野蔷薇一间房,两人一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千鹤陷入睡眠后,很快做了一个被草莓蛋糕们集体追杀的噩梦。
它们拿着巨大的刀叉,朝着千鹤张牙舞爪的追过来,怒吼道:“杀掉五条悟的学生!杀掉五条悟的学生!她的老师吃了我们的同类!”
猛然睁开眼睛,室内是浓稠的黑暗,身侧野蔷薇轻柔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色里格外清晰。千鹤从被子下伸出手,摸索到了手机,屏幕一亮——时间显示凌晨2:15分。
轻轻叹了口气,眼睛有点酸胀难受,千鹤翻了个身,见野蔷薇睡得香甜,不由得心生羡慕。
即便是睡着了,也要做关于那家伙的梦吗?
就不能有一时半会是自由的?
约莫过了半小时,千鹤睡意渐消,意识清醒得可怕,一生几不可闻的叹息后,千鹤小心翼翼的翻身起来,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拿了房间里的备用大小毛巾抱在胸前,决定前往浴场。
这个时间点连走廊的灯都关了,唯有声控灯还开着。不过,浴池所在的别馆是二十四小时亮灯。
掀开粉色的布帘走进,千鹤先更衣室褪去了衣物。这里都被高专承包了,这个时间点夜深人静,她必定是包场,那么锁柜子也没必要了。
霓虹的温泉礼仪规定,入浴池中仅可以带洗脸巾。她用洗脸巾遮在身前,浅浅遮到大腿根//处,随着横向的门被拉开,一股沁人心脾的淡雅香气扑鼻而来。
室内,雾气弥漫。
“莉奈?”
“啊啊啊啊啊啊!”
千鹤吓得捂住胸口连连后退,背部撞到了玻璃门上,发出咚的一声。
五条悟懒散地仰靠在呈淡绿色的浴池中,头上顶着同样颜色的洗脸巾,银色的发梢滴落些许水滴,此刻的他当然没有眼罩,甚至也没有衣服。
好在温泉是药浴,模糊了水下的一切,不然此刻她必定能看个精光。
见她紧张的样子,五条悟不由得觉得好笑:“不是都看过了吗等等,你怎么会到男浴室来?”
“明明是你进女浴室!”她此言一出,立即觉得不对。五条悟是有些任性,可他是绝不会践踏社会公序良俗。好在,两人脑袋都很聪明,立即了然——
有人把帘子弄错了呗!
八重子小姐迷糊到这个程度,要我说你什么才好!
“我,我出去告诉她一声。”千鹤急急忙忙想拉门离开。
“等一下!”
哗啦的声音,五条悟霍然起身,随手将毛巾丢在岸边,水珠顺着他的肌肉线条滚落,他的声音有着严厉:“不许走,我可不想在这里用咒力制止你。”
千鹤的手停在了门把手上,顿时僵住。
也是他知道自己在躲着他。
身后是湿哒哒的脚步声。突然,她被人扣住了肩膀,被强硬的转了个身。
虽说早就坦诚相见过,可还是第一次在公共的场合这般。就算时间已经很晚,但不能排除有人会来的可能。千鹤不自觉地揪住了竖着遮挡的毛巾——两人现在唯一的间隔,仅有这条薄薄的毛巾。
“莉奈,你今天怎么了?”
他在认真地观察自己,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和探究。在察觉到这份专注后,千鹤却别过脸,害怕直面他的压力和热度,于是眼神往下看,却不出所料的看到下方间隔的毛巾那里,已经tu起,形//状有点熟悉。
脸刷的一下更红了。
“没,没什么。”
“一定是有什么。”他有些不耐,用力晃了一下她的肩膀,“你不说出来,我倒是无所谓,可一直难受的人,恐怕还是你自己吧?”
他是懂她的,千鹤眼眶忽然一热,低声道:“若叶告诉我了”
他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又问:“那又怎么了呢?”
“我,我比不上她。”
“什么?”他蹙眉,好像刚听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言论。
“我比不上她!无论是我身为咒术师的才能,还是在爱你方面,我觉得都自愧不如!”其实,千鹤算不上很直的性子,但有些话确实不能长久的憋在心里。
言语逐渐激动起来,她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我没有办法为悟牺牲一切,你不是我的全世界,我也永远没有办法对你完全的言听计从,比起她,我一点都不够乖那天在你的家里,我一度产生了,产生了想想三个人一起的想法!对不起,我是个糟糕透顶的人。”
“我发现,与你接触的时间越长,对你越了解,就发现其实我根本没办法了解你。或许每个人都是一座无法真正到达的孤岛,从生到死都是如此,可我依然觉得你距离我遥不可及。我虽然是什么神器转世,可比起你来说,我就是个俗不可耐的家伙,你才是真正接近神的人你明明拥有了一切,你明明可以定义世间的规则,可你还是选择了最温柔的方式守护我们所有人。
若叶跟我说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有点嫉妒她。你的过去,我都没能好好参与。我今晚睡不着的时候一直在想,在我不在的日子里,你经历过了多少挣扎和痛苦?我连陪伴都没能做到我最大的痛苦跟你一比,其实根本不值一提。有句话你可能没听过——虽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你给我,就是这样一个感觉的人,豁达,勇敢,温柔如果我能有点出息就好了,我能帮上你很多就好了,我就可以让你活得更快乐,更潇洒一点。我好羡慕若叶,甚至羡慕惠,津美纪”
“莉奈。”他打断千鹤的语无伦次,声音很平静,甚至没有起伏。
“嗯?”
她刚抬头,就被吻住了。
五条悟完全没有掩饰他的yu望。他很轻易地缠住了她小巧的舌。千鹤在短暂的错愕之后,想要挣开,两边手臂却被他紧紧抓住。与从前还带着温柔不同,这一次,千鹤感觉到了来自最强的威慑力,她不敢动弹,几秒后,踮起脚尖——
横贯在两人中间的那条毛巾,悄无声息的滑落到了地上。
她乖乖的仰着脖子,顺从的接受他,心头交织复杂的情感,化作泪珠,争相恐后的从眼角流下。
“别哭,别哭”
他先是用手一点点抹去她的泪水,又改做了用唇,千鹤环抱住他的头颈,感觉到一边大tui被他抬了起来,放置在腰间的一侧。千鹤有点慌,他捧起她巴掌大的小脸,近乎凶狠地咬了下去。
“不许逃了,这次。”
“可是”千鹤哽咽道:“我真的是个糟糕的坏女人。”
“不怪你,是我们男人的错。”四目相对,他眼神缱绻。
“呜呜——”
反抗无效。
——那就享受。
雾气越发弥漫,忽然千鹤耳边传来一个由近及远的声音:
“太好了!又能跟七海,夏油学长一起泡温泉了!从博多自驾来,这一路真是把我累坏了呢!”【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