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衔玉拍着胸脯,打着包票,笑声爽朗,“咱们齐心协力,肯定能够舌战群儒,一会儿你就在一旁看着,若有思绪之时,可直抒胸臆,我们一定能够轻松取胜。”
洛恕……
阿昭在脑海中回忆着这个名字,洛恕,字:衔玉,今年及冠。
他似乎是淮南郡王洛麒之子,淮南郡王祖辈于从龙有功,淮南封地赐给了这位外姓郡王,得以世袭。
对方谈吐得体自然,全然没有身份的距离感,倒像是寻常萍水相逢的友人,豪迈爽朗。
阿昭看了一圈自己所在的嘉许亭,又转眸看了一圈对面的向左亭,人数差距之大,令她瞠目结舌。
他们不过五人,对面可是有几十个人,他们怕是唇枪舌战,说的面红耳赤,口干舌燥,也比不过对面大声。
阿昭忍不住低声呢喃:“以五人之力,对战五十人,与以卵击石何异?”
她有些后悔上了人家的贼船。
不过……来都来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云兄莫要气馁,对面有人数优势又如何?骄兵必败,咱们只讲事实证据,引经据论不比旁人差。”身穿黑衣的霍如是温声细语,他的声音有些雌雄莫辨。
阿昭回眸看他,只见少年面容白皙,面若桃花,身材小巧玲珑,很是苗条,脸色有些苍白,像是营养不良,他的手指上却有些许冻疮,看起来吃过许多苦头。
阿昭的眸光停留在对方的手指,比对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发现对方的食指比无名指稍长一些,医书上记载,食指比无名指长,多为女子。
距离有些靠近,她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香气,似乎是卿悦楼的桂花香膏。
阿昭点头笑道:“霍公子说的有理。”
她没想着泼人冷水,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小声嘟囔会被对方听到,一时间有些尴尬。
霍如是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温声细语地说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想青山见我应如是。在下无父无母,少时读书喜欢这句词,故为自己取名如是。云兄唤我如是就好。”
阿昭不动声色的打量对方,点头温声说了一句:“好。”
霍如是的身高与她相近,平视对方,阿昭发现霍如是并没有喉结,耳朵也有细小的针孔。
若霍如是不是女儿身,因何耳上有环痕?
或许对方如她一样,女扮男装,进入鹄立学宫,也是为了考取功名,有野心努力之人,值得她钦佩。
阿昭转身看着霍如是,少女身穿黑袍,脸上画着略粗的眉毛,一点朱唇点了胭脂,举止落落大方,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知为何在她身上有一种矛盾之美。
不过阿昭对于窥探对方的身份并无兴趣,总归只是萍水相逢罢了。
阿昭看破却并未说破,她伸手往自己小布袋里面掏了掏,掏出了一瓶膏药,她递给对方。
阿昭也曾受冻疮困扰,她温声说道:“此药涂抹伤处,治疗冻疮有些许效果,不过还是要注意保暖。”
霍如是愣了一会儿,接过膏药,脸上多了几分红晕,“多、多谢……”
从未有人如此关心过她……
“云兄是大夫?”卫澄有些好奇,从后面探头探脑。
阿昭摇了摇头,如实说道:“在下只是喜欢备好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洛衔玉轻轻转动手中的笔,他笑着说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这布袋里都是书呢。”
洛衔玉眼珠子一转,像是在想说什么坏主意,“我年纪稍大些,云公子看着比我年龄小,不如让我占个便宜,唤你云弟?”
阿昭笑着说道:“称呼罢了,随意即可。”他们不过萍水相逢,往后也很难再相见。
阿昭慢慢走到了角落,低头看着池子里的锦鲤,唇角挂着一抹笑容。
身后传来一众少年的声音,他们齐声恭敬地说道:“见过大公子。”
阿昭低头看着肆意游动的锦鲤,听到声音,悠悠然地转身,却见两个亭子的少年都对着正中央判亭的青衣公子作揖行礼。
正中央的判亭,正站立着一位身穿青色衣袍的少年,腰间悬挂一眉墨绿色的三足金乌玉珏,外披一件莲纹白色披风,三千墨发用一根莲花木簪挽起,微风拂过他白皙的面孔,额前的一缕青丝随风飘动。
他眉眼如画,一双丹凤三角眼,左眼眼尾用笔墨勾勒着一朵浅色的莲花,只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已经是容颜绝代,绝世无双的翩翩公子。
沈煜脸上挂着一抹微笑,他微微颔首,眉眼之间是无尽的温和,“诸位不必多礼,既是辩论,也希望各位无拘无束,畅所欲言。”
少年脸色比寻常人要白一些,他微微蹙眉,似乎受不得风,所以见风就想低声咳嗽,他抿唇,不愿在人前示弱。
阿昭站在角落里观察他,沈煜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回眸看她,微微颔首。
阿昭每次看见他都会想起自己炸了人家的岛屿,总归是心虚地移开了眼。
霍如是在看到沈煜的那一刻,立刻转身,她脸上划过一抹心虚,转身正好对上阿昭的视线。
霍如是的动作幅度太大,不小心撞上了阿昭的手臂,她慌慌张张地道歉,声音一时没压住,“抱……抱歉。”
霍如是的声音在一瞬间变成温和的女声,但是下一刻她将声音压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阿昭的神色。
阿昭看见她神色慌张,目光飘忽不定,似乎有些心虚?
阿昭摇了摇头,“在下无碍。”
阿昭心中有些纳闷,难道霍如是也得罪了沈煜?
总不可能比她得罪的还要厉害吧?
不过……沈煜……似乎是有些记仇。
“小霍,你怎么这么慌张呀?”卫澄有些好奇,探着脑袋过来。
“没……没什么……”霍如是慌慌张张地摇了摇头,吞吞吐吐的说道,“我……只是看见大公子貌若潘安,一时自惭形秽,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阿昭察觉到对方似乎很害怕,直面沈大公子,她往自己的小布袋里面掏了掏,取出一个狐狸面具,递给霍如是。
“带上假面,兴许心里能好受些。”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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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眸光温和,像是什么也不清楚,只是温声安慰对方。
霍如是感激地看了一眼阿昭,双手接过狐狸面具,“多谢云兄。”
洛衔玉抬手倒了几杯清茶,“云弟,来尝一杯清茶?”
“好,多谢洛兄。”阿昭坐到了石凳上,指肚触碰着温热的茶盏。
卫澄突然间凑了过来,两只臂弯张开如同雄鹰展翅,一左一右两只手臂,分别揽住了洛衔玉和阿昭的肩膀。
卫澄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地说道:“我能说吗?太明显了……”
阿昭微微蹙眉,不太适宜与旁人如此靠近。
只是还没等到她挣脱,“啪”的一声,洛衔玉用笔杆敲了一下卫澄的手背。
洛衔玉无奈的横了他一眼,他一身红衣鲜艳,如性子一般张扬,他嗤笑一声,“说出来惹人哭了,你来哄?”
卫澄蹲到了他们二人石凳的中间,用右手摸了摸自己被打疼的手背,低声说道:“可我憋不住啊……我就是个大漏勺,哪能保守秘密啊?不如把话说开?”
“在下先回避……”阿昭对他们之间的秘密可没有兴趣,知道的越多,命越短,阿昭起身便想站远一些……
卫澄却一把抓着阿昭的肩膀,把人压回座位,“云兄你也知道了,对吧?”
卫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眸中却带着一丝探究。
阿昭:“……”这少年前言不搭后语,她真的不太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阿昭装傻充愣,一脸茫然地问道:“啊?”
卫澄神神秘秘的凑到阿昭耳边,低声说道:“女扮男装。”
这样低沉的声音,却如同晴天霹雳,落在阿昭的耳中,无异于一声惊雷破空响,如同悬在她头顶的铡刀。
阿昭心中敲响警钟,手悄悄的伸入布袋之中,摸了摸袋子里的药,“你们都知道了?”
洛衔玉不知危险悄然降临,还呲着牙傻笑,他点头说道:“对啊。”
阿昭一时间心跳加速,攥紧了手中的药瓶,心中满是警惕,脸上却依旧微笑:“……”
都知道了啊……
那一瞬间,阿昭连他们埋在哪里,都已经想好了。
卫澄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总觉得背后有一层冷汗,“我怎么觉得这么冷呢?”
如果阿昭的杀意能够杀人,身边一坐一蹲的两个少年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阿昭张了张口,倒底良知胜过了杀念,她想知道到底用威逼好,还是利诱好?
没等阿昭说话,身后传来一道温婉动听的女声,“你们早就知道我是女子?”
霍如是出现在他们三个人身后,眸中满是无奈,“你们的谈话声太大了,我不慎听到了。”
霍如是自幼丧父丧母,敏感多思,她垂眸失落,低声喃喃自语道:“既然早就知道,为何不直言拆穿我?难道看着我如同跳梁小丑一般,你们却觉得高兴吗?”
“被骗的是我们,该难过的不是我们……呜……你打我作甚?”卫澄抱着被打疼的脑袋,幽怨地看了一眼洛衔玉,却是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