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出谣言的薛府,正是新晋状元郎薛负的府邸,他身份不明,据说家世清白,是寒门子弟,背后也并无世家大族支持。
一开始是永封帝破格封了他一个六品官员,承天府通判。
东曌自古以来,状元郎封从六品地方通判,但是永封帝有心提拔寒门子弟,所以破了先例。
甚至永封帝还让薛负查齐丞相贪墨赈灾粮一案,由御史王隐从旁协助,不过那十万两赈灾银,辗转落入她的手中,投入到了赈灾之事上。
也因此阿昭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也能通过平定水患一举成为四品官员。
永封帝此举,无异于昭告天下,寒门学士也可与世家子弟一样入朝为官,甚至身世清白者,会比世家子弟晋升更快。
但为了平衡世家,不引起世家联合阻挠,永封帝也必须按功劳,为谢遥加官进爵。
阿昭眸中划过一丝悲悯,不过永封帝许是多虑了,四大世家的少年,已经被他毁去许多……
阿昭思索片刻后,才缓缓说道:“家世寻常的状元郎,手如何伸到皇宫里面?他的背后只怕还有人,查一查他的身家背景。”
更何况,赈灾粮无端消失一案,已经足够让薛负焦头烂额了。
“是。”晚舟拱手说道,起身离开,帮她关上了房门。
阿昭的手则是抚摸在自己腰间的白色香囊,上面用丝线勾勒着白虎的花纹,这枚香囊,是她从卿悦楼取的。
香囊之中有淡淡的清香,房中的梅花与青竹,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能让她凝神静心。
阿昭握住香囊,手一点点攥紧,她低声呢喃:“为什么……都要来挡我的路呢?”
她目光冰冷,声音低沉沙哑,如同恶魔低语。
她向来记仇,旁人敢害她一分,她定会十倍奉还。
阿昭把收集到的证据收起来,若是永封帝怪罪下来拿这些证据也能应付一番。
不过最好的防备……还是主动出击,既然他敢害自己,就该想想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
阿昭唤车夫驾马,她坐着马车悠悠然的出城了。
锦都城城郊,云宅。
距离与谢遥相约出行的巳时,时间很是充裕。
她到了城郊的云宅,是她几个月前买下来的宅邸,如今,柒月姑娘暂时居住于此。
阿昭因为昨日她直接将人打晕了,如今若要相见,只怕有些尴尬,也害怕吓到她。
结果没想到花船上一阵动乱,只是“朝露”大闹花船罢了。
“主子要去见府上的那位姑娘吗?”婢女蔷婳是阿昭安排在此处的管家。
蔷婳一开始只是想要攒够钱给自己当嫁妆,后来因为干活卖力,又精通算术,阿昭让她打理云宅上下,她管理的井井有条,后来忙碌了,也没心思谈情说爱,攒够了银两,眼界开阔了许多,也就没想过找个人凑合过日子了。
她今年已经二十有五,若是寻常人家的姑娘,早已被家人催促着出嫁了。
不过主子待她好,给的银两也足够,她没什么不知足的,至于嫁人,也无非是守着一个宅院,还不如留在云宅。
“过会儿再去吧。”阿昭直接走向自己的院子,开口问道:“她还好吗?”
蔷婳精明能干,恭恭敬敬地说道:“柒月姑娘喜欢看话本,此时应该在院中看书。”
阿昭点了点头,她直接走入自己的院子,看着满园的红梅,红梅艳丽多彩,如少女的容颜,美丽动人。
其实若是想要去找柒月姑娘,只要走出这个院子,隔壁就是柒月此时住着的院子,距离主院非常近。
阿昭把放在斜挎的小布包里面的膏药取出来,递给蔷婳,认真嘱咐道:“这膏药命人每日为她涂抹伤口,她若想要什么,尽量去为她寻。”
“是。”蔷婳躬身应答,也没多说什么。
她自然明白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
这花楼姑娘被主子救了下来,养在了云宅,也不知是否是外室,不过这与她无关,她好生伺候着就是了。
院子里扎了一个秋千,云宅坐落在万佛山的山脚下,侧耳倾听,还能听到山顶佛寺钟声响起的声音。
阿昭让仆从都下去了,她慵懒地坐在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摇晃着,抬眼看着院中的景色。
院中种满了红梅花,红梅盛放,凌寒独自开。上一世相处多年,她很清楚倾月姐姐的性情,
不过这一世,不知是何缘故,倾月姑娘改名为柒月。
柒月生性刚烈,因沦落花楼,被迫用温婉柔情伪装自己,她喜欢颜色艳丽的衣裙,可还是要穿上素净淡雅的衣裳。
因为容色艳丽,唯有素色衣裳不易被人察觉。
若是她不愿见自己,阿昭若擅闯,只怕要被箭头扎成筛子。
阿昭方才入云宅时,特意从柒月的院子前面经过,她应该已经看到自己了。
柒月若愿意见她,自然会前来。
不过……她若不愿见自己,阿昭也会自己前去。
隔壁院子,柒月如阿昭所料,对这里准备的颜色靓丽的衣裙很是满意,看到那些有趣的画本子,更是爱不释手。
柒月身上穿了一件红色的衣裙,衣裙上用多彩的丝线绣着绚丽多姿的鸢尾花。
院子里只坐了她一人,她看着满园盛放的花朵,唇角不知不觉露出一抹笑容,笑容艳丽明媚,明眸皓齿,恍若神妃仙子。
“他没来找我,难道是……欲擒故纵?”柒月对自己的容貌很是自信,她的容颜,称得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锦都城里,单论容貌,除了那位金尊玉贵的宁阳公主,再无人能比得上她。
阿昭和她之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默契,不约而同的在等着对方来找自己。
阿昭在隔壁的主院里,从房间取出一支玉笛,横放在唇边,缓缓吹奏乐曲。
玉笛声声作响,前奏婉转悠扬,悦耳动听,梧桐山间的清泉叮咚作响,似少女在人间嬉戏,自由散漫,天真无邪。
渐渐的,曲调多了几分悲哀,笛声如泣如诉,似乎在诉说少女的哀婉愁肠,闺房之怨,和描述话本中女子被负心之人耽误的悲情。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这首曲子,名为《落凡尘》,是上一世阿昭与柒月在花楼时一同所作,她们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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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却有着默契,虽折花入凡尘,但却都向往着自由,渴望着有一天能够离开泥泞之地。
阿昭吹奏此曲,是希望能让柒月尽快放下心中防备,她们之间,情谊深厚,本无需相互猜忌。
阿昭不知道这一世她是否作出此曲,只是心中怀抱希望,希望能借由此曲,轻轻敲开柒月姑娘的心门。
忽而,从隔壁的院中传来一阵琴音,若伯牙遇子期,琴笛合奏,浑然天成。
柒月的指尖不断拨弄琴弦,这首曲子是她自己所创,世间无人能知。
柒月眸中划过一抹诧异,只是难能遇知音,一时兴起,取了古琴出来弹奏,与玉笛之声相互应和。
柒月能够听出,对方的笛声婉转动听,仿佛在思念故人。
那玉笛之声悠扬婉转,就带着些许空灵,仿佛穿越了时空,缅怀着故人,但是无尽的思念之情,如泣如诉,却又隐含着思念与高兴。
柒月对隔壁院子吹奏笛曲的人愈发感兴趣,她隐隐猜测到吹奏笛声的人,就是昨夜打晕她的云大人。
一曲终了,柒月仿佛从虚幻的梦境中脱离,回到现实,有一种怅然若失之感。
“世间安有如此知心之人?”柒月微微蹙眉,一曲弹奏后,确实酣畅淋漓。
阿昭听到隔壁院中琴音停止,虽曲子未奏完,她停止了吹奏玉笛。
柒月怀抱古琴,古琴半遮面,她身量苗条,穿着红色的衣裙,脸上用胭脂细粉化了淡妆,唇珠用口脂点红,更显得她容貌艳丽,明媚多姿。
“奴家见过云公子。”柒月站在院子门口,确认对方能够看到自己,听到自己的声音,她屈膝行礼,脸上带着一抹笑容。
抬眼看去,身穿青衣的公子眉眼如画,正坐在秋千上,身旁是簇簇盛放艳丽的红梅,衬得对方面容俊俏,温和谦逊。
青衣公子手中握着玉笛,正是方才与她合奏之人,他们仿佛心意相通,本该是知音一般。
“柒月姑娘不必多礼,不如进来共饮一盏清茶?”阿昭从秋千上起身,她摆了摆手,对于熟悉之人,从不拘泥俗礼。
柒月点了点头,笑着走了进来,“多谢公子。”
柒月打量着对方身上的衣衫,青色衣衫如同寻常人一般,衣裳上绣着云纹,外罩一件白色披风,用一根丝绦束腰,腰间悬挂一枚香囊,香囊上的老虎绣的栩栩如生,倒像是精巧的女儿家制成。
柒月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穿的红色衣裙,红色艳丽,红配绿,真是俗不可耐。
早知如此,她今日就穿素净些的衣裳了。
柒月眸中划过一抹懊恼,她低声说道:“公子喜欢素色?奴家穿得有些艳丽,倒是奴家的不是了。”
阿昭知道她初来乍到,有些拘谨,她笑着说道:“姑娘容貌丰姿冶丽,绝世无双,身穿红裙,如鸢尾花绽放。红色与姑娘,极为相配。”
柒月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诚,她穿艳丽的衣裳,眉眼如妖,过于艳丽,常被人所不喜,可她自己却是很喜欢亮色衣裙,第一次得到旁人认可,她自是高兴。
阿昭接着说道:“姑娘如今已是自由之身,不必以奴家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