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路痴,一个醉鬼,在锦都城里晃晃悠悠,走了许久,终于从城西走到了城东。
锦都城东贵西贱,城东聚集着一众世家豪门大族,以及王侯贵族的府邸。
阿昭费了好一番功夫,走的双腿发软,这才把上官礼带到了裴府的门口。
“你……你家。”阿昭醉的头昏,她仰了仰头,示意前面就是吉昌侯府,裴家。
阿昭站在原地,眼看着累得直吐舌头的上官礼,他看到吉昌侯府四个大字之时,两眼放光。
上官礼松了握住树枝的手,他满眼期待,飞快地冲了上去,叩叩吉昌侯府的府门。
门房的下人打开了一条缝,只见一个狼狈不堪头发脏乱的“乞丐”在敲门。
“我……”我是五皇子。
“滚滚滚!”下人睡眼朦胧又被人吵醒,顿时脾气暴躁,立刻将大门合上。
五皇子又敲了许久,最终都没有人应门。
五皇子被拒之门外,气的直跺脚,“低贱的下人,狗眼看人低!等本皇……”
五皇子话说到一半,看见走上阶梯的阿昭,硬生生把话咽下去。
他不能轻易暴露身份。
若是对方起了歹念,可就大事不妙……
“这不是你家……吗?”阿昭眨了眨一双漂亮的桃花眸,手握成拳,轻轻地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她好像记得,今天白日里也有人假冒裴府小公子的名号。
又是一个骗子……
阿昭不做他想,转身打算离开。
五皇子抓着白虎踏莲灯,飞快地追了上来,“俗话说得好,好人做到底,送佛所到西,你这还没把我送到家呢,怎能丢下我独自离开?”
他一把夺过阿昭手中的木棒,跟在阿昭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阿昭只觉得自己耳边像是有只蚊子在聒噪。
阿昭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没有东西能揍他。
她言简意赅,“闭嘴……去……去哪?指路。”
五皇子低头看着手中的花灯,小声嘟囔:“我要是记得路线……还用得着求你嘛?”
“大致方向。”阿昭冷冷地抬眼看他,心中暗道:骗子。
要不是答应了送他回家,她现在就应该回到云府,躺在温暖的床褥睡大觉,而不是在这里,吹冷风!
“城北。”五皇子抓着木棍,递给了阿昭,他在后面指路,“你领着我,一路向北就好,待我寻到家人,定当厚礼相谢。”
阿昭酒意上头,脑子也不能清醒的思考,在她的脑子里。
厚礼等于钱财。
“厚礼?”阿昭漆黑的瞳眸顿时间生出了光亮,唇角也带着浅浅的笑意。
五皇子在她身后点了点头,“对,就是厚礼。”
阿昭是个小财迷,就算吃醉了酒也不能更改本性,她笑得更加开心,忙说道:“抓稳走好,我带您上路。”
五皇子闻言,微微挑眉,低声嗤笑,小声嘟囔道:“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此贪财之人,今夜猜灯谜略胜我一筹,想来也只是侥幸。”
阿昭醉酒后喜欢独处安静之地,她微微皱眉,有些不满地说道:“你叽里呱啦吵什么呢?”
“没什么,我饿了。”五皇子忽然停下脚步。
阿昭被他一拽,踉跄了一下,她皱着眉转身,不满地瞪了一眼“罪魁祸首”。
在厚礼和打他之间,果断选择了前者。
忽然一阵声响打破了黑夜的宁静,“咕噜噜……”
五皇子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他脸颊泛着一层红晕,捂着肚子。
他可是堂堂当朝五皇子,对一个庶民哭饿,只怕要被人笑话……
五皇子并未迎来奚落,他抬眼看去,白衣少年站在月光之下,与他不过一臂之隔,他甚至能看到对方粉色唇纹。
白衣少年站在月光之下,似低头翻找着自己的小布包,从里面取出了一袋小糕点,唇角微微上扬,笑容似月光皎洁。
对方将油纸包着的糕点递给他,指节白皙修长。
或许是月光下的少年过于耀眼夺目,以至于他一时之间,忘记了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
五皇子打开油纸,里面包着他平时不怎么看得上眼的一口酥,不过此时他饿的发狠,倒也不失文雅地尝了几块。
“好吃。”五皇子吃了几块糕点垫垫肚子,抓着小木棍,跟在阿昭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
“这糕点你是从何处买来的?”
“街上。”
“不会吃坏肚子吗?”
“不知道。”
……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路程,都是以五皇子的问话支撑着,阿昭记得起来的便随口一答,大多时候都以“不知道”草草敷衍。
五皇子突然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柳、柳无依。”阿昭险些将真实名字说出,话到嘴边,却临时拐了个弯,只报了一个假名。
其实……“柳无依”这三个字,是她上一世的名字,她面对不愿意暴露真实身份的时候,会提及上一世的名字。
也是以另一种方式,祭奠上一世的自己,也意在提醒自己,不能再重蹈覆辙。
“柳无依……”
“柳无依……”
五皇子微微皱眉,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忽然脑子灵光一闪……
他飞奔上前,想要抓住阿昭的衣袖,却被轻而易举的躲开了。
阿昭冷着脸,用木棍戳开他,冷冰冰地说道:“保、保持距离。”
五皇子被木棍戳走了,倒也不恼,他扬了扬自己用白色笔墨写着诗的袖子。
五皇子满眼期待,兴高采烈地问道:“今日白天在墨染阁,写下这四句诗的人,是你吗?”
阿昭摇了摇头,老实说道:“引用圣贤之语,非我所作。”
五皇子喜好诗词歌赋,遇到相谈甚欢之人,毫不犹豫地抛出橄榄枝,“可这四句诗,我能从中看到你的抱负,何不与我为伍,成为我的幕僚?”
“不……不要。”阿昭用力的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拒绝,“你……蠢。”
她才打了他一顿,他还敢让她带路。
真是……被人卖了,可能都要帮别人数钱。
被嫌弃蠢的五皇子,陷入了短暂的自闭中,他一言不发的抓着小木棍,老老实实的跟在阿昭后面走着,也再不敢聒噪。
五皇子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白虎踏莲灯,君子不夺人所好,常言道礼尚往来,可他身上似乎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五皇子低头看了看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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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脏兮兮的手,
手掌心还握着一根鸾鸟发钗。
五皇子眸光坚定,伸手将金鸾发钗扔到阿昭的毛茸茸的斗篷帽子里。
他现在没有钱财,等他回到皇宫,定当以重礼相酬。
柳公子不是喜欢钱吗?
他天潢贵胄,生来尊贵,最不缺的就是金钱。
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他拿出足够的钱财,何愁对方不能为他所用?
阿昭站在前面领路,阵阵冰冷的晚风吹拂着她的斗篷,一时间倒也没有发觉任何的异常。
五皇子已经发现自己走了三次同一个地方,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带错路了?”
阿昭摇了摇头,想起来对方承诺的厚礼,她目光坚定,诚恳地说道:“你信我,肯定不会错的。”
暗中跟着,保护阿昭,眼看着他们两个人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地的晚舟:“……”主子已经带着那个少年,绕了好几圈了。
不过主子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
又兜兜转转了许久,阿昭忽然抬头望天,却发现视线一阵模糊,如今是月末,本该是下弦月,怎么那一弯月亮,在她眼中却像是圆月一般?
她回眸,一双桃花眸中氤氲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她缓缓开口问道:“你看那天空的月亮,可是下弦月?”
“对……对啊。”五皇子一脸诧异的看着她,这人不会是睁眼瞎吧?
听闻有些人得了雀(qiǎo)盲眼,在夜间视线会模糊不清,难以辨认方向。
阿昭记得在书中看到关于以月辨认方向,她隐隐约约察觉自己有些醉了,就连天上的月亮也看不清。
不过既然答应了会送他回家,她就不会食言。
阿昭冷静地说道:“下弦月凸面朝东,你往北走就是。”
五皇子张了张嘴,但最终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走到了前面,用棍子牵着阿昭往左走。
担心挨打,五皇子只敢把话在心里偷偷说:天啊……
他一个路痴出门,遇到提灯找路的夜瞎子了。
两个人又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月亮渐渐悄然躲入了云层之中。
五皇子抬头望月,却发现下弦月已悄然不见踪影,吓得五皇子都快要哭出来了。
没了月亮指明方向,他可怎么办啊?
五皇子只能凭借着直觉带着阿昭继续往前走。
躲在暗处的晚舟:……这傻子怎么领着主子在皇城门口迷路?
都走了好几圈了。
不过主子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阿昭隐约听到前面有人在低声哽咽,她缓缓开口问道:“你怎么哭了?”
五皇子偷偷用手抹了一把眼泪,“胡、胡说……我哪里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我才不会哭呢。”
阿昭站在他身后,悄悄撇了撇嘴,骗子,分明就哭了,还死不承认。
阿昭抬眼看了一圈附近的建筑,黑砖高墙,威严贵气,分明就已经到了皇城附近。
阿昭吹了半宿的晚风,脑子缓慢的运转,她半笃定地问道:“你是皇室中人?”
“……不是。”五皇子松开了木棍,蹲在地上,不愿再走。
他哭的有些伤心,声音哽咽,小声嘟囔道:“我宁愿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