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遥摇了摇头,“云大人不可妄自菲薄。”
谢遥眸光真诚,一本正经地说道:“自古英雄不问出处,更何况,小爷我将来可是要天下第一剑客的人,自然也是英雄。云大人治水患赈灾,也是英雄。”
少年自卖自夸,眸光如星辰璀璨,让人忍不住望向他。
“自古英雄杀英雄。”阿昭叹息道。
她的为官之路,注定不会一帆风顺,将来如何,如今她也不敢断言。
十年后的她,是否还能保持初心?
她自己也无法确定。
谢遥却笑着说道:“史书典籍中,自古英雄惜英雄。”
他看过无数的书卷,英雄惜英雄,才是英雄本色。
谢遥不喜欢她妄自菲薄,少年眸光真诚,比天上的明星更加璀璨耀眼,他一遍一遍的告诉她,“说什么配不配的,你就是我的朋友,小爷我认定你了。”
“无论你出身如何,门第怎样,你都是我的朋友。”
谢遥的声音如骄阳似火,在这冰冷的冬夜,比篝火更加温暖。
“我不在意你的出身,从前不在意,如今不在意,往后更不会在意。”少年的目光真挚动人,温暖的篝火映照在他的脸上,“谢遥在意云笺,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从不是因为你的出身。”
阿昭愣了片刻,篝火照的她脸颊泛红,“好……”
“小谢大人,烤鸡要糊了。”阿昭眼尖看见快要冒火的烤鸡,连忙出声提醒。
“哦……”谢遥连忙将烤鸡离火,撕了一块肉质肥美的鸡腿,将它递给阿昭。
阿昭接过,尝了一口,虽然没有添加任何调味料,但是保留了鸡肉最根本的鲜香。
很好吃。
谢遥并不像是寻常的世家公子,相反,他似乎很擅长在野外生存。
苍茫的夜空,一轮圆月,高悬天际,皎洁的月光穿过浓密的树林,透过层层叠叠的冬叶,落在少年足边。
少年抬手,举杯邀月,笑道:“明月不照离别人。”
谢遥清朗的声音在林中回荡,“云大人与我,纵使为官意图不同,来处不同,但如今,也是一起饮酒赏月的好友。云大人,我们要做一辈子的朋友。绝不会同源异流,自当殊途同归!”
杯中清酒饮尽,谢遥又从行囊之中掏出了一个小酒葫芦,自斟自饮。
谢遥知道阿昭不善饮酒,他也没有强求。
少年手握夜光杯,似乎有些醉了,他对着苍天明月,自言自语道:“敬明月,敬你我!”
几口酒下肚,谢遥脸颊微微泛红,似乎意识有些朦胧,身体摇摇欲坠。
他一屁股坐在石块上,将另一个鸡腿撕开递给阿昭。
阿昭坐在一旁,无奈摇头。
她看着少年脸色通红,谢遥分明不善饮酒,在云水城时,还老是想要抓着她一同饮酒。
阿昭无奈地摇头叹息,也不知谢遥酒品如何,要是喝醉了会打人……那她可就要先下手为强了。
要不干脆将他打晕?
“云大人……”谢遥倚靠在树干下,他手里还握着酒葫芦,看起来意识已经渐渐模糊。
少年低声呢喃:“云大人,若你不做文官,会做什么呢?”
阿昭一时答不上来,在她的脑海之中,她只求荣华富贵,并没有其他规划。
除了做官这一条路之外,她想不出自己还想做什么。
阿昭摇了摇头,实话实说:“不知。兴许会使着你教我的三脚猫功夫,闯荡江湖?”
若是不能为官,凭她一介布衣,如何能报上一世的杀身之仇?倘若终其一生,都要被权贵压在脚下,如同蝼蚁一般,苟延残喘……
倒不如行走江湖,再不必受人拘束。
她不甘心如蝼蚁一般仰仗他人鼻息生存,在她的人生规划之中,除了为官这一条路,她别无选择。
“怎么会是三脚猫功夫呢?”谢遥显然有些醉了,不满地直嘟囔,少年醉玉颓山,显得憨态可爱。
他摇摇晃晃的扶着树站起来,一本正经地反驳,“小爷我教给你的,可都是保命的招数!”
阿昭顺着他的话应答,眉眼带笑,俏皮地作揖道:“是呀,小谢大人教的极好,是学生愚钝,未能领悟小谢大人传授武学的精髓。”
“哼。”少年傲娇地轻哼一声,唇角上扬,眸光透出几分没心没肺的笑意,“这还差不多。”
谢遥半醉半醒间,借着酒意问出心中的困惑,“那本《草药集》,当真如此好看吗?为何你从不离手?不知云大人是从何处得来?”
“我不会医术,却也对医学有些好奇,闲暇时看上几眼,不过是不求甚解罢了。”
阿昭并没有说出那本《草药集》的来源,那本书看起来有些年代了,却也不知国师是从何处得来的宝贝。
里面记载的许多草药都对行医治病,防御疫病十分管用。
阿昭的唇角不自觉露出一抹微笑,那书卷之中的知识,或许有些枯燥,但是对她而言却是极为有意思。
若是往后不做官了,兴许她会做一位闯荡四方天地,行医治病的江湖侠医。
“云大人,你说,本公子是不是你全天下最最最最最好的朋友呀?”谢遥扯着阿昭的袖子,像个撒娇要糖吃的小孩,执拗地问道。
阿昭只当他喝醉了酒,开始说胡话了。
阿昭也懒得与这醉鬼争辩,顺着他的话,眸光温柔,语气似哄孩子一般:“这是自然,小谢大人玉树琼枝,云某能与小谢大人做好友,实乃三生有幸,真是祖坟冒了青烟。”
阿昭自己也没能察觉,她眸光含笑,不知不觉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谢遥闻言,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傻乐个不停。
谢遥醉了一场,没过多久就依靠着树干合眼休息了,像是睡着了。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竹哨声。
这是她与暗卫的暗号,若有异动,则吹响竹哨。
阿昭手中握着火折子,起身前往哨声的来处。
只是阿昭没有注意到,在她起身离开之后……
方才“睡着”的谢遥,睁开了双眼,他的眸中一片清明,全然没有半分醉态。
少年注视着她的背影,眸光清澈如明镜。
他虽有不解,但也并未跟上去,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树林深处。
阿昭走到不远处,只见黑暗中站立着一个人,正是晚舟。
“主子。”晚舟对她抱拳行礼。
“正如主子所料,那些人出手了。我们的人又抓到了一批人。”晚舟向她汇报着白天发生的事情。
阿昭猜测到返回锦都城的路上注定是风波不断的,她让一众官兵暗中行走山路,将那些易容成南祈暗探模样的官兵“押送”回锦都城。
而那些真正被抓到的南祈暗探,则是灌下了暂时无法说话的哑药,提前半月就让他们跟着船,走水路前往锦都城。
若算一算时间,她和谢遥回到锦都城的当日,那些人也应当抵达了锦都城,她正好押着他们进宫述职。
阿昭笑着说道:“你们做的很好。”
“主子,属下还抓到一个鬼鬼祟祟,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人。”晚舟指了指被五花大绑捆绑在树上的男子。
阿昭拿着火折子靠近,将那男子口中的抹布取出,“看着有些眼熟。”
她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男子……
好像是兄长身边?
“小公子,你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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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救属下了……”郁离被绑了一整天,因为他过于话多,晚舟嫌他烦,还用抹布,把他嘴给堵上了。
晚舟重重地踹了他一脚,警告道:“见了我家主子,不许哭丧!”
郁离饿了一天,还被绑了一天,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公子命属下暗中保护小公子,属下只是听命行事,不知哪里得罪了晚舟,竟还被他抓起来还绑了一天。”
郁离欲哭无泪,他虽然有些话多,但是罪不至死呀。
他打不过晚舟,还一直迷路,好不容易找到了小公子,还要被人抓起来五花大绑。
太丢暗卫的脸了……
一天没吃了,饿得前胸贴后背,还被人当做探子捆起来了。
主子派他来保护小公子的时候,也没说这是个苦差事啊。
“你太吵了。”晚舟想要再用抹布把他嘴给堵起来。
郁离登时闭嘴:“……”我只是躲起来嗑瓜子而已。
原来是兄长的人。
自从她来澧南赈灾,隐约觉得身边有暗卫保护。
不过暗卫们都很聪明,从来不会现身于人前。
像这个郁离……
这么一言难尽的……不多见。
不过既然是他的人,留下便留下吧。
郁离见阿昭有些迟疑,忙表露忠心道:“属下郁离,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愿为小公子效犬马之劳,还请小公子不要赶属下离开。”
阿昭制止了,微微叹息道:“既是他派你来的,就留下吧。晚舟,将他放了吧。”
“是。”剑光一闪,郁离身上的绳索便断开了。
“多谢小公子。”郁离被绑了一天,行了个礼便告退了。
他实在怕了晚舟,连忙使出轻功,躲到远处。
“你不喜欢他?”阿昭感觉到了晚舟情绪低落。
晚舟有些不满,“主子,属下武功不差,主子身边有属下保护,足矣。那个人……武功不及属下,脑子还不行。”
些日子主子想赶他走,让他前去参军,他已经答应了。
可如今大公子派了新的暗卫来,是已经找到人来顶替他的位置吗?
阿昭缓缓说道:“兄长能派他来,他自然有过人之处。”
晚舟是暗卫中最出色的一人,旁人的武功自然不及他。
阿昭不希望手下人内斗,温声宽慰道:“你虽不善读书,但武学造诣极高,将来征战沙场,也定能建功立业。更何况,将来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晚舟低声道:“是。”
阿昭转身回去,抬眸却见林子上空飞过一只鸽子,她并未在意。
待她回到篝火边上,少年正抱着酒壶东倒西歪地倚靠在树干上。
阿昭见谢遥满脸通红,正乖巧安静地坐着,他醉眼朦胧,她心中不由感叹,幸好他酒品不差。
“云大人……”谢遥舔了舔下唇,醉眼朦胧,颠三倒四地说着:“云大人,你看天上的星子,像不像……玄铁棋盘上的一颗颗棋子?”
阿昭顺着他的目光,仰头望着天空,眸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林障,却见皓月当空,茫茫夜空漆黑一片,只余一轮如玉盘般的皎洁圆月。
哪有什么星子?
阿昭轻轻笑了,弯身给他拢了拢斗篷,“谢小公子吃酒糊涂了……夜深露重,当心着凉。”
“我没、没醉……”谢遥双眸阖上,小声嘟囔。
阿昭只当他喝醉了,倒也没有管他。
不远处有车夫守夜,阿昭扯了扯自己身上暖和的斗篷,将帽子戴上,遮挡自己的大半张脸,阖眸,依靠着树干休息。
是夜,夜色幽深,万籁俱寂,偶有几只飞鸟略过天际,却也并未惊扰睡梦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