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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计熟事定(三)

作者:猫水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这是……威逼?不对,你怕不是先用迷香把那吕道长弄个半晕,再哄他写给你?”宋七好奇极了。


    “怎么可能,仿写而已。”


    “仿得太像了,简直以假乱真!怎么做到的?”


    容小虎笑而不语。不是他有意藏私,只是,学习仿写的过程不太美好。


    容鹿鸣对身边亲兵要求很严,仿造笔迹亦是必学科目,由她亲自教授。


    练过数次后,容鹿鸣会把他们送去考校——在休战的间隙,把他们送去晋国与南蛮的边境,让他们拿着自己仿制的文牒,走过南蛮关卡。


    南蛮那边,签署文牒的官员不时会换,容鹿鸣会事先拿到他已签发的,让他们学习、仿制。


    文牒上的官印则由容鹿鸣仿刻,她仿刻的功力真是一绝。容小虎觉得,若不是因为会杀头,她恐怕连玉玺都仿刻得了。


    容鹿鸣的原话是:“过得关卡便罢,过去不的话……啧啧,谁去救呦。”她话说得不紧不慢,众人听得心惊肉跳。于是,他们这一众亲兵,征战、练兵之余,俱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认真琢磨仿冒笔迹这件大事。


    容小虎的实战经验比其他人丰富多了,北狄、南蛮、西戎,容鹿鸣带着他潜入过许多地方。到后来,同样一个羊肉胡饼,他咬一口,便知此饼是来自北狄的酒楼还是南蛮的皇宫。


    每回行动前,他与容鹿鸣都是各做各的文牒或证明身份的文书。容鹿鸣轻车熟路,伸手就来。容小虎那个紧张呐,他生怕他万一露馅了会连累他家少将军。


    “怕什么,过关卡时咱们分开走,大不了把你逮走,不会影响我的,别担心。”容鹿鸣故意吓他。


    “呜——少将军——”容小虎又一次被成功吓哭。


    “哎呀,没有事,没有事,你做的文牒我看过了,好得很。”


    “真的?”


    “真的!快,眼泪擦了。”


    从最开始战战兢兢、夜不能寐,到后来,容鹿鸣把她自己需用的文书、文牒也都交由容小虎仿制,无一次被识破。晋国之中,论仿写、仿制,除了容鹿鸣,大概就是他容小虎了。


    “大哥,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宋七借着询问,引容小虎把他们的计划说给众人听。


    容小虎环视众人,生里来死里去,他越发感到生命的脆弱。这些无辜的人,他不忍他们卷入无谓的权力争斗。


    “我和阿弟先去看一看,大家等我们的消息”,容小虎四下看看,“你们分开来,站一会儿、坐一会儿,装作等雇主的样子。


    “好。你们兄弟俩万万当心。“


    容小虎点点头,示意宋七跟上他。他右臂搭上宋七肩膀,装作酒醉的样子,朝官船晃过去。


    官船上的守卫看了他们一眼,并不在意。码头的脚夫们常有这种事,他们无家也无口,辛苦一天挣的钱,下了工就去换成烧喉的烈酒,说不上是活得肆意还是生无可盼。


    容小虎他俩趁守卫望向另一侧,一瞬地跃入船头与码头台阶相交的暗角下。迅速蒙上脸,他们紧贴着船舷,如两只静默的水蛇,隐匿了行迹,缓缓爬上甲板。


    河面风平浪静,水声细微。月色隐于云间,星也只得几点。


    守卫们的注意力和照明的火把,都集中在紧靠码头的船前端。容小虎和宋七悄悄潜向官船后方。


    上船之前,容小虎看过这船的吃水线,知道船上大致有多少银两。以他和宋七的身手,偷出几箱银子不成问题。可是不行,他们得把动静闹大,逼得船上守卫动手,继而,县衙官兵不得不动手,吓住这些被别有用心之人煽动的灾民。


    县衙中有那煽动之人的内应,若不借盐税船出事的由头,令官兵们今晚不得不出动,那些灾民真的劫了县衙粮仓,民变可就真的坐实了。


    容小虎不会让这事发生。只要官兵今晚动手抓了他们这些人,暗巷的人立即会把这消息传遍全镇,再加上一句——赈灾粮就跟在盐税船后面,马上就到。


    既敲打了居心不良之人,又为容鹿鸣争取了时间。他收到信息,容鹿鸣以私产筹集的粮食,这一两日便会运到。


    退一万步讲,万一场面失控,那幕后之人得了逞,灾民劫罢官仓又攻入县衙……暗巷头领已在馆驿附近安排了几位兄弟,不会让这消息传出去。宇文靖的封地离这里不算太远,若走那条路的话,就近了。


    瞒住陛下,请宇文靖秘密出手,亦不是难事,只消容鹿鸣的一张字条。


    怎么能把动静闹到最大?容小虎在心里盘算,押运盐税的是林如柏。林如柏,好呐,当朝副相林尚书的独子,又是年轻有为的户部侍郎,没什么比劫持他或是让他受点伤更好的缘由了。


    他低声把这些告诉身旁的宋七。


    宋七瞪大了眼睛:“那个林如柏吗?”


    容小虎点头。


    “你……你们……”


    容小虎心里也有一丁点儿发怵,这林如柏与他家少将军之事,朝中尽人皆知。若是事情败露,也许、大概会增添些新的恨意?


    不过,容鹿鸣也说过,“恨我的人多了,不差那七八十来个。”


    他们隐藏在船体的阴影里,悄然避开往来巡查的护卫。


    船舱里亮着烛火,容小虎示意宋七留在原地,他一个人摸了过去。


    轻轻点破窗纸,容小虎偷眼观瞧,那坐着读书的,真是林如柏。


    关于这林家小公子、最年少的户部侍郎,传闻甚多,说他性喜奢靡,出手阔绰,在京中广交名流贤士。当今名士,不少都是他的座上宾。明眼人也都看得出,他这是暗地里助他阿耶广结党羽。


    而现在,他竟毫无动身去驿馆歇息的意思,除了发冠,在那里读书。屋内,并无小厮,应是……去为他预备盥洗之事。


    他难道是,要睡在船上?容小虎心里嘀咕,或者,他憋着什么计谋?


    “不管了。”他深吸一口气,弯腰,抽出藏在鞋底的刀片。容家军的亲兵,所穿之鞋都是特制的双层鞋底,中间藏着一片特制的刀片,手掌长短,极薄、极锋利,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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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戎秘法锻造,可以避开搜查,亦可轻易割断喉咙。


    容小虎将刀片置于反手,手腕一转,让刀尖朝向地面,呈现出理想的战斗姿态。反手握刀,能让刀保持在戒备位置,并且避免对手朝着明显目标,踢开他手中的武器。


    “咚咚咚。”他轻声敲门,“大人,小的把洗脚水端来了。”


    林如柏抬起头,他在读《通鉴》,容鹿鸣编纂且批注的那一套中的一本。他费尽周折,只得这一本,其余的书册,也不知去了何处。


    他一边读书,一边想编书之人,思绪时远时近,不觉,有些恍惚。


    敲门声响起,他如梦初醒,下意识地起身去开门,毫无防备。


    门“嘎吱”一声开了,林如柏眼前一花,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已被闪到他身后的容小虎以刃抵喉。


    “别说话,林侍郎,刀剑无眼。”


    在感到惧怕之前,林如柏先感到喉上一凉,一丝疼痛蔓延开来,温热的液体滑过他脖颈,沁入衣领。


    “这歹人是动真格的……”林如柏暗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位壮士,有话好说,你想要什么?”林如海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出镇静。


    “让你的人把税银搬出一箱来,就搁在船尾。”


    林如柏未动。


    容小虎拿捏着力道,将手中刀片轻轻一颤。清晰的杀意借由疼痛传递给林如柏。


    “壮士莫慌!来人,去搬一箱税银,放到船尾,快!”


    门外立即有人应诺。


    这时,容小虎拖着林如柏走出船舱,往船尾走。


    林如柏猛然意识到,事情不对。他可不光是外人想的,雍容华贵的“京中三公子”之一,绑架之事,他也是做过的。


    换位思考,此时最稳妥的方式明明是,这歹人挟持自己留在船舱之中,隐匿行踪,让人搬好银子,然后堵住自己的嘴绑于船仓中。再待夜深之时前去取银子。缘何他反而出了船舱,这感觉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被人发现似的?


    这人绝不是为了钱?林如柏想,他在铸造坊呆过,对兵器颇为了解。屏除掉恐惧,他在心里细细感知喉间兵器的触感,于疼痛间剥离出这刀刃大约的厚薄长短。


    不是制式武器。这歹人使刀的姿势很特别,举刀很久,手却丝毫不颤。倒像是托着个很轻的东西,然而,又锋利无比。


    这种兵刃,锻造的难度难以想象,绝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这歹人不是为钱,那是为了什么?


    林如柏随着容小虎的动作而动,小心翼翼。他毫不怀疑,一个不小心的话,喉间利刃可以轻易割掉他的头颅。


    “前面那是什么人!大人!快,弩箭上镗,保护大人!”


    “前面的,你不要命了!可知你挟持的是谁?”


    “我管他是谁,趁老子现在心情好,只想图些钱财,若是慢了,我可就不止要财了——”


    林如柏感到自己颈间流出的血凝固了,但他知道,身后之人可以轻易加深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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