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祝谣很快抛却于事无补的情绪,她问道:“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姑娘的安危。奴婢知晓侯爷此刻定是放下不心,欲策马追上去,昌安可即刻备鞍,奴婢则去请郎中准备,随时候命,您觉得如何?”
裴执鹤敛下眼底的讶色,心底犹为婢女适才那副口齿有条不紊、神情镇定自若的模样而感到意外。
他惜之如金道:“要快。”
这厢十万火急,那厢亦是马不停蹄。
鲁直座下的马自然比不过品种优良的白马,他把握着力道抽鞭,见两人之间是距离保持逐渐缩短,喊道:“姑娘!侯爷遣我来救你,待会我会吹哨,马儿会慢慢停下,不用慌张!”
珍珠阖眼抱着马脖,于一片疾风之中听到呼声,张嘴灌了口凉风:“好!”
鲁直两指环接,夹入唇间,一道细而尖锐的哨声极快地划破半空,钻入白马的耳缝。
不出片刻,珍珠便感觉到身下的坐骑逐渐放缓了速度,鲁直紧随其后,又吹了几哨,白马马蹄踢踏,仰脖欢快地回应。
珍珠面色苍白,赶紧贴着马脖,唯恐被抛了下去。
鲁直“吁”的一声,利落下马,来到近前,揉了揉白马的头:“你呀,可吓坏主子了!回去给你换巴豆泥吃。”
白马似听明白了,前蹄刨着地,晃着脑袋甩开他的手。
鲁直咧嘴大笑,牙齿白晃晃的,继而看向珍珠,敛了笑意:“卑职扶夫人下来。”
珍珠此刻也顾不上他的称呼,抖着手,几乎是被揽抱着下马,倏尔腰间一紧,双足便立于实地,颤颤发抖。
她试探着向前走了一步,差点像煮熟的面条,软瘫一团,还是鲁直及时搀扶,才不至闹出笑话。
“侯爷心急如焚,眼下或许只有乘马,方能迅速返回,不知夫人意下如何?”鲁直恭敬道。
珍珠微喘着气,尚有些惊魂未定,闻言心有抗拒。
白马转了身,小步走到她身旁,垂下脖颈,用马头蹭了蹭她的脸颊。
珍珠对上它黑汪汪的眼眸,忽而心软了下来,犹豫道:“你能牵着我的马,慢慢走回去吗?”
鲁直立即道:“可以。夫人放心,白马骤然飞奔,并非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它神志清楚,卑职的口技能与其正常交流,保证平安送夫人回帐。”
“谢谢。”珍珠拢了拢松散的乌发,嗫喏道,“你不必叫我夫人。”
鲁直不置可否,牵过白马:“夫人,请。”
珍珠却面色犯难,双股之间因用力过度,青筋抽痛,仅依靠自身上马,中途或要跌下来。
鲁直见状,低头道:“夫人可踩着卑职的肩头上马。”
珍珠摇了摇头:“让我再歇息会儿。”
“侯爷那边,怕是等不了了。”鲁直迈前了一步,“夫人,得罪了。”
珍珠瞳孔放大,便见如山一般的男子逼近着伸出手,分别置于她膝后、背部,轻松将她送上了马背。
胸腔内的心跳翕忽快了几分,珍珠眉心稍蹙。
*
鲁直翻身上马,领先几步,牵着白马的辔绳,一前一后,原路返回。
行至半道,裴执鹤追了过来,将珍珠接到自己的马上,紧紧揽于怀中。
昌安则另骑着白马,任它不辨方向、撒欢地跑,跑累了,回去便饿它几顿。
祝谣远远看见三人两马,迎前了几步。
只是珍珠落马时,她方想探看一二,就被裴执鹤横臂拦道:“自行去领罚。”
珍珠微诧,立即劝道:“侯爷,蝉儿什么也没做错,是我萌生了驾马的念头,她也不过是听了我的命令行事。”
祝谣未有辩驳,直挺挺跪在草坪上。
珍珠一会儿要拉她起来,一会儿继续求裴执鹤松口,忙得团团转。
鲁直适时插入,替祝谣说了几句话,裴执鹤许是见台阶递得多了,这才顺势免了祝谣的责罚。
好在郎中检查过,珍珠只是受了惊,喝几帖药便没事了。
晚间,因裴执鹤还有公务在身,陪珍珠用过膳,便去了另一处帐篷,与鲁直议事。
祝谣给珍珠备好热汤,往里还丢了几片柚子叶。
“姑娘,这块淤青是侯爷弄的吗?”祝谣为珍珠解衣时,便见她腰间有片淤痕,只是此前也未见裴执鹤这般不知轻重。
珍珠扭过头,垂眸瞧了瞧,抿唇道:“许是鲁校尉扶我下马时没控制好力度。”
祝谣轻轻摁了下:“很痛吗?”
珍珠有些怕痒,捉住她的指头:“不碰便不算很痛。”
祝谣在脑海中搜寻有关鲁直的信息,一无所获,想来同她一样,是个路人甲。
忆起白日的惊险,祝谣郑重地向珍珠道了歉。
只见珍珠莞尔一笑,双臂环上她的颈项,露出女儿家的娇俏来,道:“都说了不怪你了,我下次可不敢赌自己命大了。这样罢,你今夜陪我入睡,当作安抚,此事就过去了。”
祝谣自无不可。
*
一夜无梦。
早晨,祝谣编了个谎,特意求了珍珠,下午想要半日假出去。
珍珠虽只是通房,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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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执鹤给了她部分权限,其中便有批许出门的权限,即使名额和对象有限,也能看出裴执鹤对她的信任。
玲珑似乎也认清了局势,退避三舍,除了必要的场合,几乎见不到人。
“待会你便能出去了。只是天黑之前必须回来,不然我不放心你。”珍珠握着祝谣的手,塞了个荷包,“里边有几两银子,我给分成了几串铜钱,见着好吃的,你便买一份给我尝尝。”
祝谣刚想推回去,门外便响起鲁直的声音:“珍珠姑娘在否?”今回纠正了称呼。
珍珠自己回话道:“何事?”
鲁直道:“侯爷有请。”
珍珠起身,拍了拍荷包:“收下,出门在外,哪都得费钱。记得支取的时候注意周围人,不可露财。我先走了。”
祝谣感动了几息,遂将荷包塞好,打算里边的钱只拿来买个十件八件的小吃、玩意,尽数给珍珠。
额外多得了两个时辰,祝谣顺利出了马场,拦了辆牛车,颠着尾椎骨入了城。
上回赌马,盈亏比乃一比五,祝谣下注三两,最后赢了十五两,加上此前计算的、预出了房税的五十九两存银,现时她身上总共有七十四两了!
钱袋子逐渐鼓起来了,她也有光明的未来了。
眼见房契落成,祝谣觉得天愈蓝,花儿愈香,空气也愈发甜了。
只待任务完成,她便找时机给自己赎身,住进新屋。
——也不知是魂穿还是身穿回现代,不论哪种,自己忽然变了个人,或是突然消失,若被人发现,恐怕得当作邪祟了。
*
祝谣随顾茂生再去了趟新屋,清点了物件,便托他在自己搬进来前,看顾一二,如此舍了一两银子。
走前,她见对面有处带院落的私宅似有人进出,问道:“顾掌柜生意兴隆啊,那间屋子我上回过来时,应当还未卖出去罢?”
顾茂生望了一眼,客气道:“托赖姑娘,某才能做成这桩生意。”
祝谣便当他是夸自个将凶宅变成宝地,又聊了几句,带了两手的东西,就要返程。
这回拦了架驴车。
她坐在木板上,双脚腾空,独赏斜阳,眼前虽无小桥流水之景,但麦浪翻金,暮云合璧,亦是迷人。
只是……
祝谣甫要开口,迎面驶了辆马车过来,速度之快,扬起沙尘,让她呸了好一会儿,才吐干净口里的脏东西。
下一刻,多日隐匿的系统出现了:“限时十二时辰,营救原书女主珍珠。”
祝谣:“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