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钰这边的插曲很快被苏氏给压了下去,太后看在裴执鹤的面子上,留下了祝谣。
下午的女子击鞠赛不及男子这边为了耍把式、争头名,各种诡计百出,看得揪心又糟心,但若从艺术的角度出发,招招漂亮,观赏性极高。
诸娘子点到为止的竞争、下腰别球的翩翩技艺,以及翻飞的青丝,观者无不抚掌称绝,惊叹连连。
最终,谢媛带领小队胜出。
……
谢媛陪同太后用完晚膳,便借口要退下,却被太后拦住了。
“媛儿,陪哀家说说话。”
谢媛坐到太后身侧:“太后娘娘是要问媛儿许愿的事情罢?”
“哀家知你是个聪慧的,有些事应当不需要哀家挑明。”太后耐心道,“哀家多问你一句,你是担心鹤儿不同意,这才未有当着众人的面,向哀家许愿?”
闻言,谢媛垂眸捋了捋腰间别着的玉佩流苏,片刻,她抬眼道:“太后娘娘,我若说,我后悔了,你会原谅媛儿吗?”
太后诧异道:“后悔了?这是为何?鹤儿玉质金相,门第清贵,哀家道句有愧于懿阳的真心话,鹤儿椿萱俱谢,异日无论孰执中馈,皆可享闲畅之福。”
谢媛推心置腹道:“媛儿明白,只是媛儿想,表哥心中或另有人在。您先听媛儿说。
民间常道,没娘的孩子似飘蓬,但姨母离世数年,表哥却能出落得如此毓秀,定也有太后娘娘和皇上的费心劳力。
如今表哥几乎什么都有了,只差与之共度余生的妻子,您和皇上恐也不愿委屈了他,总想为其寻得世间最美好的女子。
可是,若非他真心喜爱的,再是家世好、才艺高、样貌美,落到表哥眼中,不过平平。”
“依你的意思,是要哀家不拘门第高低、品性优劣,只要鹤儿喜欢,就通通答应了?”太后略有不悦道。
“太后可是冤枉媛儿了。”谢媛挽着她的手臂道,“媛儿只是看着表哥和珍珠的相处,动了小心思,想着呀,若是我也能寻个眼中全是我、只有我的郎君该多好。”
太后听出她的话外之音,不外乎是说鹤儿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好了,说了这么多,绕得哀家头都晕了。”太后平静了下来,“既然你不愿意,哀家也不勉强。”至于她说的什么喜不喜欢的,半句未提。
谢媛瞧出太后对自己的冷淡,亦不在乎,本就是各取所需——太后除了看中她的性子,想来还有身后的财富,世事无常,君王的恩宠易逝,她带来的丰厚嫁妆,也能护表哥一世富贵;
而她也不过是给家中寻了个更强有力的靠山,如此生意能更上一层楼。
但即便没有锦上添花,她家累几世之财,何愁找不到称心的郎君?
裴执鹤……似乎当不得月中仙的名号。
她不想收藏了。
*
祝谣被抬着安置在了一处帐篷内,宽敞明亮,睁眼时还被烛火闪出了重影。
珍珠方端着饭菜走进来,便见人清醒了,立即往祝谣背后垫了枕子,要喂饭给她吃。
“侯爷赢了吗?”祝谣自己抱过碗,扒拉了一口饭,道。
珍珠摇了摇头,脸上却不见忧色,祝谣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大概也能猜出,赐婚的事情或许黄了。
“太后开了恩典,许你这几日都能在这新搭的营帐里养伤。”珍珠倒了杯茶,放在一旁的几案上,“你怕黑吗?要不要我晚上过来陪你睡?”
祝谣想到裴执鹤的自尊心可能伤得够呛,婉拒道:“我想侯爷输了马球赛,应当需要你的安慰,你多陪陪侯爷罢。”
最主要的是,此间营帐布置极为精细,四舍五入,与大宅子无异,她想自己享受一回。
珍珠脸颊泛红,待祝谣吃饱后,她往额头上的肿包处擦了药膏,才安心地走了。
祝谣擦了身,又看了会儿珍珠捎来的话本,不多时困意来袭,便想躺下歇息了。
只是方吹了靠近帐门的几支蜡烛,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动静。
祝谣立在原处,少顷,被皮革遮挡的变得模糊的声音响起:“蝉……你在……”
是来找她的?
祝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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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了几步,问道:“你是谁?”
门外的声音更近了些:“郎钰,我是郎钰……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不能等到明日了。”
祝谣仔细辨认了下,确为郎钰。
“眼下天色不早了,郎君应当歇下了。”
“你放心,我过来的时候,无人发现。你若是担心,待会便将帐门卷起,不远处便是马厩,有马奴守夜。”
祝谣不再出声,等了好一会儿,郎钰竟如此坚定,还未走,只好掀了帐门,让他进来。
只见郎钰衣着整齐,仪容未改,然而眉宇间似有黯色,如霜打残荷,萎靡了不少。
祝谣略微往前门退了几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怪她多想。
“我过来只想问你一件事……”郎钰吞吞吐吐,侧对着她,眸光落在地上,“你可愿随我回瑞国公府去?”
祝谣愣了几息,猝然明悟,他非是因为当初害她挨了孔夫子的板子,产生愧疚,是以屡屡在他人面前维护自己,即便她只是个丫鬟。
该如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惊诧、意外、怀疑……却唯独没有欣喜。
祝谣可以肯定的是,她喜欢异性,但除此之外,对长相厮守、白头到老的憧憬,为零。
虽然没有应对异性表达喜爱之情的经验,但祝谣想,这是不能拖泥带水的。
于是她坦诚道:“无论郎君是何种意思,奴婢都不愿。”
“不是为奴为婢,是、是到我的身边来。”郎钰急切道,“我知道你在长庚府中,总是受其剥削,还因为我被秦曜盯上了,如果你跟了我,我会护你周全的。”
抛开关于郎钰是何时对自己上心等问题,祝谣问道:“郎君今日赢了马球赛?”
郎钰犹豫着点了点头:“是。我本想……”随即想到什么,又住了嘴。
祝谣却将他的话补全了:“郎君是想求太后娘娘,让侯爷将奴婢送给您?奴婢斗胆设想,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瑞国公夫人应该阻止了郎君。”
郎钰欲言又止,心中隐约察觉到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