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谣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将话往正轨上拉:“既是决心要讨侯爷欢心,便不能半途而废,你想明白了吗?”
“嗯。”珍珠轻声道,“我想明白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曾经拥有比从未拥有,总能多些回忆。”
祝谣拍了拍她的肩:“好,我会陪着你的。现在我们要开始琢磨,怎么才能在侯爷的生辰宴上,让你惊艳四座,其实不外乎是展现一个突出的才艺,你……”
她顿了顿,随即想到珍珠是被买进府里的,身上穿着寻常,几乎素面朝天,应也不是出身在富庶人家,哪里能学才艺?
此时,珍珠犹豫道:“我学了点胡旋舞……但也只是听得懂节拍,勉强跳完一曲。”
“真的吗?”不管三七二十一,祝谣先狠狠地给她肯定,“我幼时在庙会上见过,那些胡人的舞姿急转如风,转起圈来都不会晕的,你能坚持跳完整首曲子,好生厉害!”
“谢、谢你。”红霞染上双颊,珍珠羞涩道。
祝谣盘算起来,在生辰宴上跳胡旋舞,能否击中裴执鹤的心扉?
洛都乃天下正统所在,推崇的舞种讲究形态的优美和细腻的神韵,胡旋舞由西域传进,虽堪堪被达官贵族容纳,但他们总是为标榜自己的高贵,在欣赏过后,给它再扣上“难登大雅之堂”的帽子。
裴执鹤的生辰宴,太后绝对会来。
祝谣沉思道:这可有些难办了。
“蝉儿,你要做我的第一个看客吗?”祝谣的话语给了珍珠很大的鼓舞,她鼓足勇气,邀请道。
存了考察珍珠舞蹈功力的祝谣点点头,应道:“好啊。”
房内施展不开,珍珠便带着祝谣来到院里的一处角落。
光线被枝条绿叶遮掩得细碎,斑驳地落在珍珠发间、脸颊和肩胛上,莹莹生辉。
只听她自哼着曲调,手翘三指,双袖高举,脚步灵动转换着,像雪花于空中飘摇,左旋右转不知疲。
祝谣发现她的神情也变得动人心弦,宛如蒙尘的明珠终于拂去灰暗,得以璀璨夺目。
珍珠旋转得愈来愈快,愈来愈轻盈,小调已然飘忽,却并不杂乱,及至一个跳跃,这出舞蹈迎来了完美的收尾。
必须想法子给她一个舞台!
祝谣现时不担心裴执鹤会否喜欢胡旋舞了,她相信,只要珍珠在生辰宴上的表现能还原今日的一半,加上服饰、鼓乐、灯烛等等渲染,裴执鹤必定上钩!
“太美了!”祝谣鼓掌道,“珍珠,这是你自学的吗?”
珍珠喘着气,摇摇头,却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祝谣压下疑惑,转而继续鼓励道:“这段日子你有空便多练练,其余的你不用操心。”
“谢谢。”珍珠眼眶微红。
祝谣不大会应对煽情的场面,干巴巴地道了句“不客气”,脚底生风般跑出了红萍院。
接下来她打算去寻昌安。
一是提醒他,关心珍珠是好事,但在侯府里,他的关心容易害人害己,千千万万把握好分寸;
二是从他那儿打探消息,譬如生辰宴谁来主持、在哪儿开席、会请什么班子献艺……他好歹是裴执鹤的亲信,总该有点能耐。
*
昌安正抬着一桶冰,艰难地倒进浴盆。
侯爷自第二回中了合欢散之后,毒素似乎已经深入,难以清除,每到午时,即日中之际,浑身高热不止。
这种热不至于令裴执鹤倒头昏睡不起,却会使他如同被蚁虫啃咬,下意识寻求发丨泄的出口。
“出去。”
裴执鹤闭着眼,眉头紧蹙,脖颈上青筋突起,忍耐流窜于全身的酥丨麻。
昌安垂首,快步出去给他关上了门。
冰块浮于水面,只给裴执鹤带来片刻的舒缓,紧接着而来的,是体内激流更加猛烈的进攻。
它如鱼得水般,一会儿沿着脊骨,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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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地甩尾游至头颅后部,一会儿又摆尾调头,似千尺瀑布,飞跃蹿下。
裴执鹤自小到大,只读圣贤书,克制私欲,使言行合乎礼的规范,如今却连着栽了两道。
这令他恼火之余还有些难堪和迷茫。
他不知该如何独自面对扰乱理智的根丨源。
裴执鹤近身多是由小厮伺候,他们虽为主仆,但年纪相仿,身体上的变化几乎只是前后脚来的。
府中规矩严,小厮们知晓裴执鹤同他们不一样,听阳春白雪,喝琼脂玉露,心中自有高尚真理,哪里敢把诸如《深宫春色》、《怜香伴》、《二九龟》这等杂书与其分享,只私下互相传阅。
裴执鹤有回午觉醒来,恰巧抓住了一个看得正入迷的小厮,他未有出声,只默默站在廊柱后,随他看了大半。
翌日,他便成长了。
可裴执鹤到底没学会自我排解。
眼下的情形时,若他不努力一把,那这毒素便会一直潜伏在身体里,愈久愈烈。
裴执鹤咬牙,溢出闷哼,水花四溅,已然分不清胸膛前沾染的是清水还是浑液。
……
昌安任劳任怨,将浴盆里的水分多次倒掉,再给裴执鹤点燃静心香。
踏出第一步之后,裴执鹤脸色却不大好看。
似乎过于快了,竟比他与珍珠在一起时,还要快上许多。
这般想着,他脑中忽而闪过一具软香白玉的肌体,重新凝聚起来的道心岌岌可危。
他吸了口熏香,脑子清醒着,身体却诚实地表达出要沉沦的意图。
裴执鹤仰躺在榻上,倏忽探到一方手帕,他拿到眼前,定定地看了帕角的三色堇少顷,继而放了下去,望着帐顶的山水墨画沉沉浮浮。
……
祝谣回来时,见到昌安鬼鬼祟祟地从主卧出来。
她立即跟了上去,自背后探出手,拍了下他的肩:“做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