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低眼扫了一下,猛地拉开距离。
“王上,我饿了。”
祝焰想歪了,看着萧玦正色神情,才发现自己又被耍了。
“真饿了,没劲,臣妾想吃饭。”
祝焰松开放在萧玦腰上的手,跌跌撞撞地跑到桌旁,抄起茶壶咕咚咕咚地干了一壶,身后的萧玦抱了一下他。
“王上,外面不好,回宫再说。”
“怎么不好?哪里不好?这里有人吗?有吗?”
“没有吗?”
萧玦起身,轻飘飘地走了。
哪有王上出宫,没有暗卫跟着的?只是萧玦看不到而已。
方才亲热一番,摸到了祝焰胸口的花蜜,萧玦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能猜到祝焰买了什么,才一下子停住。
祝焰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再这么下去,身体再好,也早晚被折腾坏了。
“耍我,每日每日耍我,把我耍得像狗一样。”
再生气又能如何?他的王后饿了,只好弯腰提着袖子,气哄哄地戴上面具,跟了过去。
北陵城有家极具盛名的酒楼,叫醉江居,萧玦满心欢喜地坐在包间,整个二楼,只有他们二人。
“娘子看看想吃什么?”
萧玦翻看着食单。
祝焰亲切地与伙计攀谈:“许久不来这醉江楼,竟是翻新了?”
“哎呦,客官有所不知,醉仙楼换了新掌柜,早便焕然一新了。”
“哦?竟是如此,好端端的为何换掌柜。”祝焰顺着往下说,给萧玦多些看菜的时间。
“听闻从前的掌柜忽然看破红尘,遁入空门了。”
祝焰疑惑道:“按理来说,王上签订了天地盟,整个北陵城的商户都应因此获利啊,为何这么突然看破红尘?”
“是啊。”伙计兴致勃勃,“客官有所不知,从前的吴掌柜可是白手起家的风云人物,经营醉仙楼多年,前年也不知怎的,生意做得好着呢,突然抛妻弃子地遁入空门,一家老小都是不解,掌柜执意如此,倒也没法子。”
“哦。”
佑安寺案子迟迟未有进展,牵扯到不少商人,或许于此有关。
二人说话间,萧玦将所有特色菜都点了一遍,虽然只有两个人吃,祝焰没有意见只是发出疑问。
“娘子,我们能吃得完吗?”
萧玦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优雅,平淡的语气带着一丝揶揄,“影子跟着你一天了,难道他们不用吃饭吗?”
祝焰讨好的笑着:“还是娘子想的周到。”
萧玦环视四周,看着绯红暖色的光,照在金边红绸搭成的绸缎花球上,花色舞台上歌舞升平,看客觥筹交错,其乐融融地欣赏着舞姿,一片和平。
她忽然看向祝焰,国家平安与否全然在于君主如何治理。
祝焰野蛮好战,可他的国家丝毫没有受到战争影响,他南下御驾亲征,为的是保护他身后百姓,或许她不应该利用祝焰的心,去为她做事。
萧玦低头看向腰间香囊,里面装着王兄送给她的碎玉。
如果两国能和平相处,对国家百姓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娘子,想什么呢?”祝焰喝着酒,暖光落入他盛满笑意的墨蓝双瞳中。
“我在想,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萧玦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祝焰却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他自斟自饮间转头看向歌舞升平的舞台,若说他这人平生有何别的愿望,那便是国泰民安,不再有战争之苦。
他放下酒杯,清楚的知道,这事是不可能的,没有长久的国家君王,潮汐涨落,才是常态,他见过战争的残酷,更能珍惜和平的美好。只是有时候迫不得已,要经受痛苦,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就有祸端。
他看向他的王后,压低声音:“只要有我在,便不会让你承受痛苦。”
萧玦敛眸轻笑,她相信此时祝焰的真心,但也知道有时候人会身不由己。
她轻捏着杯子,问出心中疑惑:“南启使臣,为何还不归国?”
“因为南启想要与北陵,开通贸易往来,建立更深的联盟。”
祝焰的话很轻,落在萧玦的耳畔却很重,她轻叹一口气,就知道使者此番北上,不只是联姻那么简单。
若能开通贸易往来,两国之间互利互惠,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万事利弊相伴,巨大利益面前,同样面临着祸患。
萧玦想起那封家书,她有些不信王兄能是挑起这祸端之人。
“他们说要在哪开通贸易口岸?”
祝焰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洧州。”
萧玦手指一颤,她看向祝焰,原先她心中所想,轻而易举,一击即破。
哪有什么长久的安宁,只有未发的隐患罢了。
谁都知道北陵洧州盛产淬火漆,而淬火漆是多用于战争火攻,只有地大物博的北陵盛产这种东西,洧州是淬火漆最多的地方,在战争中发挥巨大的作用。
“如有必要,我可以去见见袁飞。”
“无妨。”祝焰微笑着,周旋谈判这事,就让那些人去做吧,可别累坏了他的王后。
饭菜端上来,两人开始吃饭,祝焰一如既往地吃得很快,行军打仗养成的习惯,每次跟萧玦一同吃饭时,他都可以放慢速度,但还是比她快许多。
外面传来一阵喧闹,两人不约而同地向外面看去,正好伙计过来。
“外面怎么了?”
“二位客官还是从后门走吧,有个疯女人沿街放火。”
萧玦对视与祝焰对视一眼,两人跟着到了后门,掌柜正在疏离人群。
“哎呦。”隔着夜色,掌柜眯眼看向祝焰,大惊失色。
祝焰做了个不要声张的手势,戴上了面具,抓着萧玦的手,到了安全处,那里有车轿在等候,他抱着萧玦上车,“在这等我。”
说完,匆匆地向火光中走去。
妇人拿着油桶,边撒边沿街喊叫声。
“神佛不公!欺我苍生!”
亲卫带着人马,前来制止妇人的行为,另一波人马来到了马车旁,发现守在车马前侍卫不见了。
亲卫对着车鞠躬,“王后,火势蔓延,外面不安全,王上命臣等护王后回宫。”
迟迟等不到王后的回应,亲卫斗胆掀开小车帘,车马中空无一人,立马瞪大了眼睛。
“哪呢?王后在哪呢?找啊!找不到咱们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城内蓄意放火,这可是大事,放火的确是个手误寸铁的妇人,被制止住的时候满嘴疯言疯语,祝焰负手而立,中尉跪地谢罪。
“王大人就是这么替本王守护城内治安的?”
“王上恕罪,是卑职无能。”
“确实无能!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妇人,凭一己之力,便能将整个城东搅得不得安宁,你们各个披坚执锐,却连一个这样妇人都制止不住?本王给你们吃的饭,都到狗肚子里去了?”
“实在是...”
“不必解释了。今日城中失火,你们各个都有责任,罚去半年俸禄,各杖六十。”
“是!卑职领罚。”
“王上~”
来报的侍卫跪地,颤颤巍巍地说出:“王后,王后不见了。”
祝焰摘下面具,震怒道:“什么?”
“卑职罪该万死,可到车轿时,王后便不见了。”
气急攻心,祝焰不管不顾地摔碎了面具:“你们一群饭桶,若是王后伤了一根汗毛,你们都别活了,全都拉出去砍了,愣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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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找啊!”
夜风吹得祝焰一阵阵发寒,他发了疯一样地沿街寻找,心里升起愧疚。
他答应过的,不再让萧玦受到伤害,不能一次一次地食言。
他心痛得快要滴出血来,恨不得把整个北陵翻个底朝天,终于看到了一抹纤细的身影。
萧玦手里牵着个小孩,正买了糖人,刚要递到他跟前,转头间看到祝焰,没等她反应过来,祝焰冲过来抱住她,差点把她撞碎了。
“你去哪了?去哪了?”
小孩没接到糖人,看着摔得粉碎的糖人,嘴一撇仰头哭了起来。
祝焰不喜欢小孩,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到旁边,萧玦听到孩子哭,立马推开祝焰,低头哄着:“别哭了,姨姨再给你买一个好不好?”
看到萧玦平安无事,祝焰本应该放下心来,内心生起无名火,他声音提高几分,关心则乱地责备道:“外面这么乱,你乱跑什么?!”
小孩刚哄好,以他小小的视角,仰头看着巨大的祝焰,发出震天吼声,刚哄好又被吓得哇哇大哭。
“你冲我喊什么,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是确定安全,才去救小孩的。”
“安全?你是不知道有多危险,伤到你怎么办?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酸涩蔓延上萧玦心头,她好像又陷入了绝望的陷阱,深深无力感让她手脚发软。
从前她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什么时候沦落到被人保护到这种地步了?
巨大的落差感,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是早就日积月累,只是她强装着看不见,她买了糖人,闭眼颤动调整好情绪,挤出个笑脸,蹲下来递给小孩。
“乖,别哭了。”萧玦背对着祝焰,声音颤抖的一瞬,祝焰瞬时心软。
小孩拿着糖人,扑倒萧玦怀里,祝焰一根手指抵住小孩的额头,轻而易举地把他推开,“你脏兮兮的别碰她。”
小孩不知叫什么名字,那时坐在火中哭,萧玦看到情况紧急,顾不上那么多,带着当时的两个侍卫,跑到那边,将小孩救出来。
小孩拉着萧玦跑到街上,萧玦以为他是在找家人。
旁边有侍卫一直跟着,身上带着祝焰给她的暗器匕首,她能有什么危险?至于当街吼她吗?她至于傻到以身犯险吗?
小孩天真没那么多心思,吃了糖之后自然就好了,他似乎很喜欢萧玦,小手抓着萧玦不撒手。
祝焰吩咐旁边的侍卫:“去查查这小孩是谁家的,赶快把他送回去。”
“是。”
“天色已晚了,先在原先定好的客栈歇脚。”
“是。”
到了客栈,萧玦生着闷气,不理祝焰,逗着小孩玩得开心。
“你这么喜欢吃糖啊,便暂且叫小糖吧~你怎么不会说话呢?”
祝焰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看着玩得开心的两人,心情烦闷。
“我看他这么脏,应该叫小泥球。”
小糖睁大眼睛看着祝焰,噘着嘴委屈地扑进萧玦怀里。
“喂,小东西你是挑衅我吗?我说没说过你脏兮兮的不要碰她,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糖不听地扭过头,依旧倒在萧玦怀里,萧玦抬手制止住上前的祝焰。
“王上宽宏大量,跟个小孩计较什么?”
“不行。”祝焰强制地把小糖拉开,小糖似是赌气地扑倒在祝焰怀里,吓得祝焰连连后退。
“我累了,要睡了。”
祝焰束手无策,举起双手,“这小孩怎么办?”
“小孩小,睡一起也睡得下,就睡中间呗。”
“可他是小男孩。”
“王上不愿意,就再开一间房。”
“不!”
祝焰把小糖拎起来,无奈地接受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