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传言长公主一病不起,缠绵病榻,是因为受了情伤。
也不知这传言从何而起,兜兜转转又传回她耳朵里,魏长沁只觉得可笑。
她的病早就好了,只是懒得去宫中复命,况且天也冷了,十天里有八天她都会睡过头,干脆借口调理身子,不再抛头露面。
鹭散端来一碟精致的点心,又为她斟茶倒水,魏长沁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视线落在底下戏台。
“太阳都快落山了,您不回去吗?”
魏长沁磕着瓜子,朝他摆手:“让开,别挡着。”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便在她身边坐下,吃起了点心。
他有很多想问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没意思。”
长公主单手托着腮,兴致缺缺,“又不想回去。”
“那您想去哪里?”
鹭散闻言,立刻笑脸相迎,“逛窑子,喝花酒,还是其他地方,我来安排。”
她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写画画:“……喝酒不行,被抓到就坏了,窑子嘛…”
魏长沁沉默了,连带着手上也停了动作。
不去喝酒是怕被哥哥知道,不去逛花楼,总不可能是因为那无聊的清誉。
鹭散笑着,似是觉得她这副反应很有趣,看破不说破,偏偏想激她一下:“去窑子也怕被抓,是不是?”
话音刚落,魏长沁就狠狠剜了他一眼,鹭散笑逐颜开,又道:“算了,若是家里管得严,我还是送您回去好了。”
魏长沁被鹭散说得心烦,她本来就还在纠结着,思来想去都是一团乱麻。
她既舍不得孟听寒离开,也不想他受到伤害,每每看见他就觉得烦躁,只有将他疏远,眼不见为净。
无论旁人如何夸赞,可她知道,自己还是毫无长进,遇到事情也只会逃避。
“那就去花楼里坐坐。”
魏长沁从座位上起身,扶着自己发髻,搭上他的手,“若是找些歪瓜裂枣来糊弄我,小心你的皮。”
很久没来到这样的场子,她一开始还有些拘束,很快便融入其中。
哥哥不准她喝酒,她自然是乖乖听话的,鹭散选的人是还不错,有几分像孟听寒,但恰到好处不至于让她觉得讨厌。
左拥右抱着,她靠在男人肩头,小口吃着对方送上的点心,有时候用嘴去接,也不觉得讨厌。
她明明没有喝酒,也不知为何感到头晕目眩,周遭人来人往,她也不在乎,捧着那人的脸只想吃他嘴上衔着的那颗果子。
鹭散轻咳一声,她也回过神来,眨了眨眼。
“有人来接您了。”
魏长沁仍抱着男人的臂膀,闻言便满不在乎地道:“是谁?”
等了片刻仍没有听到他的回答,魏长沁也终于拿到了想要的东西,拿在手中抛掷,抬眸看向他。
鹭散站在桌旁,他身后跟着一人,她打眼一瞧,还以为是鹭散新找来陪自己的人。
孟听寒对上她的视线,语气无比温柔,上前半步,笑道:“夜已深了,沁儿还没玩够吗。”
她先是一怔,随后立刻反应过来,瞪着鹭散。
鹭散有些心虚地移开眼,低声附和道:“是啊,不早了,您不是还在调养身子吗。”
二人一唱一和,魏长沁也没有办法,只能起身离开。
坐在马车上,她垂眸盯着自己手上那枚快被捏烂的樱桃,孟听寒靠着她身边坐下,关好了门。
她懒得去问他如何得知自己的行踪,反正车轱辘话来回转,不指望从他口中得到实话。
“您的妆都花了。”
马车走了一阵,他才终于开口打破沉默,魏长沁看着他凑过来的手,也没躲闪,任他指腹摩挲着自己唇瓣。
“软吗,好亲吗,吻起来也是甜的?”
魏长沁微微蹙着眉,心说好巧不巧,被他撞了个正着。
他见她不答,撤开了手,垂涩然道:“罢了…臣无名无分的,哪有问的资格。”
魏长沁闻言,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心口仿佛有只手在揪着,眼眶发热,却冷冷哼了一声。
她别过脸去,不想去看他的表情,公主府也没有多大,即使刻意避着他,也难免会撞见。
手中的樱桃被捏得软烂,汁水顺着指尖滴落,她便撒手扔到一边。
“知道就好。”
她伸手撩起车帷,看街景是快要到了,“就算是有名分,也管不着本宫寻欢作乐。”
她松了手,回身坐正,车帷上留下一抹水红色的汁液,指尖黏糊糊的,只等着下车后找地方洗手。
马车停稳,他先离开,徐慕将她扶下马车,魏长沁只来得及看清楚他的背影。
“公主,在外边玩得开心吗?”
徐慕边说着,边将她往寝宫方向带去,“先去把调理的药喝了,别误了时辰。云泉今天月信来了,难受得很,就让慕儿陪着您吧。”
魏长沁一一回应了她的话,难怪今天是孟听寒去接她。
洗过澡后浑身暖洋洋的,只可惜怕着凉,不能泡上太久。
她把脸埋进披风上的毛领中,嗅闻着上面沾染的气味,慢悠悠回到寝殿。
魏长沁倚在床头,怀里抱着汤婆子,将床头的信拿到手中。
虽说还只是深秋初冬,远没到伸不出手的天气,她就是莫名怕冷。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把他疏远,总不能再让孟听寒来给她暖床,魏长沁敛了敛心神,将手中的信拆开。
据说这信是林擒风十万里加急送回来的,也不知写了什么消息。
她细细读完,原来是边疆休战,他要回京了。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只是比她想得要快很多,莫非是有什么在暗中催动?
宫中的水比她预料中的还要深,看得出来眼下只是暂时的平静。
她这些日子也只是在外围打转,有哥哥护着,始终没参与到中心,即使这样,也是感到精疲力尽。
听徐憬说,前朝后宫勾连,牵一发而动全身。
目前看来仍是魏仁澄与魏仁渊分庭抗礼,但哥哥手握林家重兵,即使魏仁渊有皇后撑腰,还是不敢轻举妄动,至少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听说魏王还没下诏书立太子,她前些日子主动去干那苦差事也正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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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听一二,只可惜三天两头被皇后差遣,一点儿也没听着。
姜还是老的辣,好在现在是暂时脱离苦海了。
不知林擒风这次回来,是否与此有关,也不知局面能否有变化。
魏长沁叹了口气,将信随手放在一边,默默缩回了被子里。
她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够搅动宫中的浑水,光是皇后那番话就够她心烦意乱,眼下不也还是没想出办法来吗。
她又想起马车上他的话,闭上眼躺下,或许是安神汤起了作用,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又听见门外有人说话,耳边传来轻缓的脚步声,她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去。
来人撩开帷幔,在床沿坐下,给她掖了掖被角。
魏长沁也不知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身子软绵绵的使不上劲,没有力气抬眼去看他,却能感受到他的视线始终落在自己身上。
孟听寒垂眸看着她的脸,看表情,应该是睡得不太安稳,或许是做梦了吗。
他的手下意识探了过去,轻柔地将她脸上的碎发别开,露出那张巴掌大的脸。
长公主的眉心微微蹙着,这段日子总能见到她眉心紧锁的模样,也不知什么事情值得她这般烦心。
他如此想着,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捧起了她的脸。
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唇瓣,长公主喝过了安神的汤药,夜里就和昏过去一般,就算有天大的动静也不会醒。
这一点他清楚得很,毕竟有些事情,做一次两次还觉得紧张,现在已是轻车熟路,有恃无恐。
她感觉得到他的抚摸,从发顶到脸颊,温柔缱绻,却没再向下。
她此时脑中才冒出一个模糊的想法,这绝不是在自己梦中。
身子被他抱起,他一手托在自己后背,一手扶着自己后脑,不难预测出他下一步的动作。
她连动一下手指都觉得困难,更何提别过脸去躲避。
唇上一凉,他呼出的热气,连着冰凉的鼻尖一齐贴上她的脸颊,她根本无力做些什么,只能任由他放肆。
她用力撑起眼皮,小刷子似的睫毛止不住地颤着,可在他看来更像是做了噩梦,在寻求外界的安抚。
孟听寒轻轻咬着她下唇,她这幅任人宰割的样子实在令人欲罢不能,又想起自己在花楼中撞见的那副光景,忍不住想要将她占有得更多。
喜新厌旧是人之常情,她贵为长公主,自是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就会有什么样的男人。
明知道不能再深陷下去,可心中的欲念却像烧不尽的野草,随着她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在暗处疯长。
怀中的人嘤咛一声,他才回过神,松了口。
她眼角带泪,唇有些肿,许是被咬得疼了,眉心仍然紧皱着,我见犹怜。
孟听寒凝眸看了一阵,人心不足,贪得无厌,一开始觉得能够在她身边守着就好,到如今吻得头脑发热仍想要更进一步。
若是时间能慢一些就好了,慢到能够让他留下足够多的,用以抵御未来苦痛的美好回忆。
能够在以后的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回味吮吸,支撑他活下去,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