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宁快被詹济云逼疯了。
回营帐的路上,猛的停住脚步,瞪着不远处光明正大的尾随他的詹济云。
“你总跟着我干什么!”
詹济云抿唇,往后退了两步保持距离。
“我看你这几天都没吃什么饭,给你送点吃的。”
关宁皱眉:“不需要。”
詹济云死皮赖脸,假装没听见他的嫌弃,跟着走进营帐,放下手里的食盒。
“阿宁,你有侄女了,她叫珠珠。”
关宁冷哼,放下手里的东西:“怎么到我面前炫耀有女儿家庭美满了?”
詹济云摆手:“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珠珠的叔叔,还有阿清,前年我带着孩子们去他墓前祭拜过了。
不论我在哪里,他们都是你的亲人,就算哥不在了,也能照顾你,哥怕你回来……没人等着你。”
关宁拧眉,语气冒火:“我是废物吗?用得着别人照顾!你才是有毛病,让你孩子跟着你颠沛流离,人家跟我有什么关系!”
詹济云抿唇:“好,你别生气,哥错了……”
关宁眼神黯淡,眼神带着悲凉:“我告诉你詹济云,你的亲人只是你的亲人,我关宁已经是孤家寡人了!”
詹济云摇头,看到关宁的样子,心脏控制不住钝痛:“不会的。”
关宁一把推开桌上的食盒,语气控制不住的阴郁:“不会什么?你现在假惺惺地想干什么?弥补我?这么多年!你他娘的怎么弥补!”
詹济云胸口上不来气,头深深低着。
“你想我干什么都行,只要别伤到自己!”
关宁瞪着詹济云,他讨厌被人悲悯可怜。
“那好,你死在我面前,我就听你的——”
话还没说完,詹济云拿起刀,在胸口狠狠捅一刀,发狠用力往里捅,瞬间温热的鲜血顺着刀柄往下流。
关宁愣住。
“你疯了!!”
詹济云脸色苍白,紧紧攥住他的手:“你告诉哥,星月弓还有之前舅舅留下的诏录,你给没给春满城?”
关宁拳头紧紧攥住,眼睛泛红:“詹济云!”
“我是死是活都没关系!我弟弟不能!!不能不明不白的陷在这!!”
关宁死死摁住詹济云的手,怕他再捅一刀。
“我只是跟春满城做交易,关外的外族想里应外合,那里有曾经有先太子殿下的旧部,我只是利用我爹的关系,帮他网络……”
詹济云看到弟弟眼里的闪过闪躲:“你跟我说实话。”
关宁紧紧咬住嘴唇:“你死就死!非要把我逼死,才满意!”
詹济云感受到弟弟的让步,松了口,伸出手臂,紧紧搂住弟弟,身上疼也没有心里疼,伴着眼泪,声音哽咽:“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多久,你躲着我。”
关宁闭起眼睛,任凭泪流:“你个傻子,你趟这滩浑水干嘛!”
“我这辈子已经对不起阿清了,哥,就是死,也能你孤身一人。”
詹济云血流了一地,两个人兄弟却说了心里话。
关宁跌跌撞撞请来医者,处理好伤口,才放下心来。
“你好不容易回来,我带你去见见孩子们和你嫂子。”
关宁皱眉,眼睛依旧红红的:“你他娘的脑子真是被门夹了,我现在是春满城的人,你是楚王的狗,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詹济云抿唇:“我是你哥。”
关宁紧紧攥着拳头:“无聊。”
詹济云看向关宁:“你是不是在谋划什么?”
关宁甩开手,却听到闷哼一声,原本挣扎的手顿住。
“你怎么了?”
詹济云摇头:“没事,伤口扯了一下。”
关宁不说话,转身离开。
念奴从外面进来,走到看到詹济云身上的伤口,把经过猜的差不多。
“你是真下得去手。”
詹济云抿唇摇头。
念奴掏出一个瓷瓶:“穆姑娘当初留下的,每日两次。”
“多谢。”詹济云揉了揉胸口,眼眸带着复杂,语气沉重:“殿下找的东西不在阿宁手上。”
“你怎么知道?”
“阿宁不会骗我,他从小性格谨慎,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找个稳妥的地方保管。”
念奴皱眉:“他会不会交给春满城了?”
“不会。”詹济云摇头,他开始搞不明白关宁究竟要什么?报仇?可当年的事情牵扯太多,却知道他的本性:“如今我更担心一件事。”
念奴挑眉:“什么事?”
詹济云叹了口气:“若是跟春满城做交易,他要的东西恐怕跟阿清有关。”
念奴语气凝重:“你想怎么做?”
詹济云抬眸,苍白的脸上闪过坚定:“引蛇出洞。”
————
下了校场,春无渡拿着军报走进大帐,帐中淡烟缭绕,看见春满城坐在桌前,手里拿着烟斗,脸色苍白。
脱掉重甲,军医站在身后推拿,沧桑的面色中带着疲惫。
听到动静,抬眼看见,摆手示意帐中侍从出去,拽过一旁的衣袍,放下手里的烟斗。
“渡儿来啦。”
春无渡皱眉,走到春满城身边,伸手帮他揉肩。
“舅舅,您的老毛病又犯了。”
春满城一愣,叹口气苦笑:“舅舅老喽,比不了你们少年人了。”
春无渡跟着浅笑:“你要是不中用,恐怕大凉军中,就没有打仗的将军了。”
春满城被他逗笑:“你小子,也学油嘴滑舌那一套了。总是我做梦,梦到当年跟着大帅在品川城的时候,数年不遇的风雪天,后方粮草被劫持,外族带人围住莲山。
天寒地冻,饿的只能在嘴里嚼草根,冷的皮都木了,我跟着大帅突围,遇到外族提前埋伏,风雪间,他挡在我身前,身上的重甲被血浸透,风霜彻骨,却半点不觉得冷,后来援兵来了,我们在品川杀了三天三夜,浑身什么疼都感受不到,回来不管不顾睡了两天两夜大觉,现在想起来,真是痛快。”
说到兴奋处,春满城眼里止不住闪着光,只是旧事回首,更多空虚和落寞:“唉……自从大帅走后,我就算身穿火炉边上,也觉得彻骨寒冷。”
春满城一生中最怀念的时光,便是一直跟在巨人身后的日子。
许鸿,郭辰他们旧人都能放下,可他不能,他放不下知遇之恩,放不下老帅留下的遗物。
可明明之中命运早已注定,越放不下的人,失去的就越多。
春无渡面前人宽厚的肩膀竟然有些佝偻,原本的挺直的脊背,也越来越弯。
“大帅一生做事光明磊落,却有我这么个弄权谋术,走歪路的副将,若是等我到了地底下,他应该会那马鞭抽了……”
春无渡愣住,众人眼中的大将军,只有在提到老帅的时,那双坚毅沧桑的眼睛里才会闪过柔软。
“舅舅,我陪着您。”
春满城沉沉叹口气:“好,渡儿,过来坐。”
春无渡松开手,迈步走到他面前。
春满城抬眸,语气凝重:“你应该猜到了,楚王没有死。”
春无渡眉头微蹙,点头。
春满城靠在椅背,伸手捏了捏眉心:“南州城里,匿着他的一队精锐暗卫,虽然藏得很好,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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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气味,我怎么能忘得了,满嘴尖牙的狼崽子,长大了,要咬人了,他不是守成之君,若是他得势,南境便再次成为皇权争夺的筹码。”
春无渡抿唇,隔了好久:“您要杀他……”
春满城勾起嘴角:“给你一只人马,让牢狱中躺着的那副尸体变成真的,好不好。”
春无渡瞪大眼睛,舅舅要他杀楚王。
春满城勾起嘴角,眼中带着宠溺:“不敢吗?”
春无渡浑身发冷,喉咙发干,差点坐不摔倒。
他一瞬间心里闪过萧承的脸,心里无声颤抖。
春满城勾起嘴角:“罢了,你去也不是他的对手。”
“您要派谁去?”
春满城语气平淡,不分彼此,直接开口:“神医谷的人。”
“他们是……”
春满城点头,长舒一口气:“当初那小子身上被人下了重毒,之前大帅在世时寻觅良药,勉强克制,品川之后,想来身体大不如前,如此神医谷的人过去,催化毒药,便不费什么功夫。”
春无渡尽管有预料,听到后还是眼中不住闪过一丝惊讶,楚王中毒?他从未听说,谁有这么大胆子敢给楚王下毒。
春满城:“此事你要多多问,这里面的门道太多,牵扯的人也太多。”
手里从图纸上勾勒出一道地形,递到春无渡手里。
“渡儿,我给你一只我的亲卫,带人马围截在各处出口,截到人马便斩杀,不必回我的话。”
春无渡愣住,低头看着手里的图纸。
“萧承是打定主意,打到底,既然如此我也不会留情,南州城他想诱我上钩,他的精锐还没来,现在是最好的时候。”春满城叮嘱:“截到人马之后,去云城等我,不要回南州城。”
“不行舅舅!”
“听话。”春满城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事终有了结,你有什么差池,你娘不会放过我的。”
春无渡低头看着令牌,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眼角泛起泪光。
春无渡走后,屏风背后传来一阵笑声,黎年拍着手从缓步走近。
黎年阴冷的眼睛带着笑:“瓮中捉鳖,截断楚王退路,大将军好谋划。”
春满城收起眼中的柔和,带着风霜的眸子闪过寒意冷漠:“我做了该做的,不知代王殿下准备如何?”
黎年勾起嘴角:“将军放心,殿下有左相的支持,又有朝中群臣拥护,楚王之事,陛下定然要全全交给您,南境大帅非你莫属。”
春满城抬眸:“左相坐拥朝中文臣朝野,本将军自然信得过,只不过关外如今吃紧,我没多少时间耗下去。”
黎年听着春满城的话,被他周身不怒自威的气势压得喘不上气:“将军放心,我们殿下向来都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春满城轻笑,伸手穿好身上铠甲“既然如此,代王殿下那就拿出诚意。”
黎年一愣,没想到春满城直接要钱:“自然自然,殿下怎么会亏待您呢。”
春满城朝门口喊了一声。
门外侍卫进来,在春满城的注视下,把一张账单放在黎年面前。
“跟我合作,想来殿下出的起价格。”
黎年看到账单的内容,忍不住瞪大眼睛,这哪里是小意思,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春满城看到黎年眼底的惊讶:“这些钱,代王殿下手里的盐矿,够养我南境骑兵了吧。总不能让我春满城喝兵血,养活军队吧。”
黎年面上带笑,其实心在滴血,颤抖着手把账单塞进怀里:“自然自然,荣华富贵怎么会亏待将军。”
听到荣华富贵,春满城眼中带着嫌弃,转身走向内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