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昨日万筝和周误时从码头上成功脱身之后,万筝咬牙切齿。
“肯定是牛玉干的!皇帝留他一条命,他倒好、居然还想摆我们一道!”
她拉着周误时的手:“我们去找他。”
周误时:???
“我和你去找他?”
——我们俩这不是去找他,这是去找死吧。
如果这来杀人灭口的真的是牛玉,那不杀他们两个也情有可原,因为在牛玉心中、他俩应该并不知情。
“你还受着伤,我……也就这样。”
他俩过去干嘛,跑到人家地界上、空口白牙的要将对方绳之以法?
“小万大人,这样吧,我先去摸摸情况,以防止他溜了。你身上有没有什么物件能证明身份的,正经找些人来才是真的。”
万筝觉得他说的言之有理,嘱咐:“那你小心点儿。”
周误时点头,想了想忍不住说:“万姑娘,那次在宫里,虽说因缘巧合,我也算是救了你……”
“放心,现在我手头没钱,回头一定补上。”
“不是,我不是要钱。”
“不是小钱,肯定不少。”
周误时哭笑不得:“在你心中,我难道竟是这种人?”
“随便哪种人,哪有不爱钱的。”
他只好正经说:“小万姑娘,先不提这钱的事,等回去京城,能不能让弟弟调来这应天府?”
这事他早就提过,万筝也答应给他想想法子,此时又提起来,她想想:“这倒是小事,不过……”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忙开口:“他性子莽撞又大条,根本不适合侍奉贵人,在这里就挺好的。”
“你以为应天府就没有贵人了?好歹是两京。”
有时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更容易浑水摸鱼。
周误时没有接茬,又说:“那个、若此番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打住打住,别说这么晦气的话。”
周误时心中叹气:“好,那我先去查查情况。”
他前脚走了,万筝琢磨在应天府有哪些太监是见过她的、熟悉的。
最重要的是,跟牛玉没关系,不然那不是自投罗网么。
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她这几日又是受伤、又是爆炸,又是在船舱中被囚禁了几日。整个人蓬头垢面,跟叫花子也没什么区别。
跑去衙门说要见他们主子,没人理会她不说,别给乱棍打出来就不错了。
但是,周误时并没有去找牛玉,他从李子龙身上扒了些银子,找了个人家换了一身衣服,吃饱喝足了好好休息了半日。
等天色完全暗下来,华灯初上,秦淮河上暗香浮动、画舫如梭,琵琶丝竹声缠绕在一处,说不尽的纸醉金迷。
他坐在河边,对着河中倒影看了看自己。
为了待会儿不引人注意,他特意穿的黑衣,但黑衣因为染色复杂,自然不是一般人能穿的了的,不然“白身”是什么意思。
可他若是穿白衣翻墙,只怕会给人抓了个正着。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眼角有一点泪光。
远处传来更鼓声,是应天府的衙役们。
看时间差不多了,他寻了一处低矮的墙头,直接翻了过去。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这李府街也是如此,李文忠那是曹国公、岐阳王。如今也还没过几代人,后人就只能当个锦衣卫了,和他弟弟一样。
这宅院在李家旧宅旁边,也日日进进出出,知道是显贵,但具体哪门的显贵、就没那么清楚了。
别人不了解,周误时却清楚。
雨前龙井,门达刚啜了一口,一把刀就横在他脖子上。
“别动!”
刀锋往前递了一寸,就算不递,门达这种老手也完全能在瞬间明白,这个人一定能杀他。
“门指挥使,别来无恙。”
“你是谁?”
“这不重要。”周误时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好茶,广西喝不到吧。”
门达应该不认识周误时,而且应该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但周误时却听过门达,还是从小就听过。
当年父亲在锦衣卫的时候,门达就是锦衣卫指挥使,算是他们家的顶头上司、衣食父母。
在锦衣卫能干到这个位置的,从来没有什么省油的灯,更何况他整个仕途横跨正统景泰天顺三朝,别管朝中如何变幻、他始终青云直上,直到朱见深登基。
三朝元老已经不错了,四朝、过分了吧。
先是因为门达和大学士李贤的嫌隙,门达被调往贵州都匀卫,带俸差操。
后又因为他儿子门升、侄子门清连出过错,皇帝一怒之下将他全家等人发往广西南丹卫充军。
所以,本来应该在广西吃香的喝辣的的门家父子,怎么现在却在应天府喝着龙井、听着丝竹管弦?
两年了,从京城再怎么水路、陆路也该到了广西了。
既然充军形同虚设,但砍头也未必能够真的人头落地,甚至于诛九族、也不知道到底诛的是哪一位。
“门大人,杀了李子龙,你以为事情就一了百了了?”
门达冷笑:“你是周俱的儿子?”
这倒是出乎周误时的意料了,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认识自己。
“那个,他从大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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峡弄回来的假儿子?”
周误时笑了一声:“要不,您能当上指挥使呢,真是什么也瞒不住您。”
他还奇怪来着,自己的身份阿爹已经洗的挺白的了。身边的人也就算了,蛛丝马迹的不好说。
可李子龙这刚刚来到京城没两年,怎么就能把他的身份摸的这一清二楚?
原来,这都是门达的功劳啊。
“当年我不知道,你爹敢这么不要命。也是后来才发现了,我没有揭露你们,对你们父子兄弟三人,那是再造之恩。”
门达确实是气坏了,简直暴跳如雷。
“你居然来恩将仇报?”
而且,在码头上,他没有让人对周误时赶尽杀绝。是因为他料定他绝对不敢对外人知会自己的身份。
“你留着我,是想日后若有机会东山再起,还有个人可以要挟吧。”
从小,周误时就是低调做人、低调做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是个这么个性格。
现在想想,也许即使他记不得以前的事了,他也明白自己的身份是见不得人的,是一个大雷,炸了就不好了。
他反手握着刀,头一次目露凶光:“我最恨,有人要挟我!”
他知道,牛玉也许参与其中,但他背后一定还有人。
而李子龙能够弄到硫磺硝石,自然和锦衣卫羽林卫的人有瓜葛。
门达不仅这次没有去广西,之前的贵州他也根本就没去,就在这应天府吃喝玩乐,享受天上人间的美景美色。
这事在锦衣卫并不是秘密,周误时早就从其中的只言片语中猜测出来了。
此时门达只恨之前手下留情、没有斩草除根。原想着埋下一根钉子,日后有用。结果这钉子已经跳起来砸了他的脚了。
“你要干什么?杀了我,于你有什么好处?”
周误时哈哈笑了两声:“指挥使大人,你别是气疯了吧,且不说你的人头能够加官进爵不在话下,我都不用别的理由,只要在应天府割下你的头,就足够有说服力了。”
更别提,你彻底闭嘴,这件事对我有多重要。
周家两个儿子,邻里看着长大的。
都说小的一身牛劲、欺软怕硬、嚣张跋扈,是个干锦衣卫的好苗子。
至于大的么,倒是个乖孩子,日后怕是被人欺负的命。
可是他们不知道,周误时可是反贼的后人,这反贼的后人、骨子里流着的都是不怕死的血。
身后传来窗户被关上的声音,万筝蹑手蹑脚走进来。
先是看着周误时,瞪了他一眼。
再看向门达:“门大人,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