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希望我放水？”薄槐挑眉，语气讽刺，“老师求学生打假赛，真有意思。”
文件上总共没几个字，绕来绕去都是劝她手下留情的意思，但也不希望她退赛，最好还能在合适的范畴内尽可能展示修仙相关的力量。
“既要又要，想得还挺美。”薄槐冷嗤了声，“放水不可能。”
赵晟为难地蹙紧眉，心底却有着“早猜到会这样”的平静。
“不过我伤还没好，不出意外的话比赛期间应该不怎么亲自动手。”薄槐将文件扔到桌上，翘起二郎腿，散漫道，“让他们放心参赛。当然，第一想都别想。”
赵晟愣了下，露出欣喜的神色：“我等下就说。”
“没事了？没事我们吃饭去了。”薄槐起身，拍拍坐皱的衣角。
“回去好好休息，后天正式开赛。你们作为新生中最受瞩目的队伍，必须出席典礼，要早起。”叫他们来确实只有这一件事，赵晟本以为要拉扯一会，没想到几分钟就解决了。
听见最后三个字，薄槐拧起眉，不情不愿地答应一声：“知道了。”
手搭上门把时她想到什么，回头：“对了，之后要是再碰上刺杀之类的事，我动手自卫不算违反校规吧？”
“给你开特例。”赵晟警告她，“但别闹太过，要是无法无天就把你送到郑老那念经去。”
*
从办公室出来，五人晃晃荡荡往外走。易颛乾摸摸饿瘪的肚子：“去食堂？但是现在过去估计吃不到烤鸡了。”
薄槐摇头：“不去食堂，出去吃，我有个人要见。”
“你要谈事？那我们去不好吧。”
“给你们在隔壁单开一桌。”薄槐摸摸下巴，“晚点可能需要你们配合演场戏。”
……
「地府保安：吃饱了吗」
「钱来钱来：饱了饱了，你们聊完没？」
「地府保安：完事了，准备上工」
包厢门被推开，四人同时看过去。穿着白衬衫的侍应生微微笑着，眼神却很是冷淡。他并没有为自己的冒然闯入道歉，而是敷衍地欠了下身，后退站在门边。
易颛乾看到他袖口一闪而逝的熟悉标志，拉住想问责的青桑别，小声道：“自己人。”
四人不知道薄槐要做什么，于是安静坐在原处等待，细微的交谈声从门外传来。
“搞什么！刚才拦着不让进，现在又突然放行了，害我白等这么半天！”
“就是，这么大个店连个解释都不给，说封锁就封锁，当客人是好耍的啊！”
“嘘！你小点声！这可是寰宸，猎刀旗下的产业，之前联邦总司令来吃饭都只能勉强混个包厢，现在清场代表什么你动脑子想想！”
话音刚落，突然传来“砰”一声巨响，大堂中的客人被吓到，爆发出一阵尖叫。
四人噌地站起来，同时摸向后腰做出随时掏家伙的准备。
声音来自隔壁，薄槐就在那个包厢。
守在门口的侍应生没动，只淡淡转头给了他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莫老板。”薄槐单臂向后搭着椅背，翘腿吊儿郎当地坐着，脸上的笑戏谑又散漫。
她背后地上躺着断成两截的门板，传言就算炮轰也打不穿的高精密材料上只有一条切面整齐的断口。
薄槐两指捏着一张黄符，手腕自然下垂在椅背侧面随意晃荡。
莫顾秋黑着脸，拳头捏的死紧，眼神冰冷地瞪着她。
“薄小姐，或许你还不了解莫家的势力，我可以给你时间重新考虑，希望你能想清楚再回答。”她看一眼门板，目光扫过没了遮挡看向这边的人群，“请为你的无礼向我道歉。”
莫顾秋的保镖团队冲进来，将房间围成一圈，枪口齐刷刷对准薄槐脑袋。
后者丝毫不露怯，甚至不屑地笑了声，黄符被捏在指尖反复把玩：“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外面阿谀奉承的声音多，莫老板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她挑眉，神色与语气如出一辙的轻蔑：“挖我的人、要我的技术，几句话几个子儿就想让我给你卖命？你算什么东西。”
十几把枪同时上膛的声音响在静到落针可闻的大厅里，足够让人毛骨悚然。围观人群惊悚地屏住呼吸，生怕一不小心成了被连累的倒霉蛋。
“薄槐，我好好跟你说话是给你面子，别太过分。”
“这就过分了？”薄槐笑一声，站起身，黄符绷直指着莫顾秋鼻尖，“要不是看在学校的面子上不想闹太大，你现在应该已经趴在地上说不出话了。”
她毫无预兆地一甩手腕，黄符破空而出，直直砸在莫顾秋面前不到一拳的距离，被炸碎的瓷片迸溅四散，擦着她耳侧飞过，割断了一缕发丝。
莫顾秋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两个字能形容的了。
薄槐有恃无恐地将指尖搭上快要抵住她太阳穴的枪口，眉眼弯弯：“多少人等着我呢，莫老板想动手，可得想好了～”
说完不等她开口，自顾自转身，迈着悠闲的步伐从保镖中间穿过，踩着门板离开。
经理姗姗来迟地迎上来：“请问客人这是出了什么事？”
薄槐无所谓地耸耸肩：“没什么，一点小矛盾。”
经理就像没看到地上门板的惨状和包厢里剑拔弩张的氛围，神色自若道：“好的，我们会处理，祝您用餐愉快。”
看热闹的人群见状倒吸一口冷气。
场子都砸成这样了竟然完全没计较！之前有酒后闹事的只不过扯着嗓子骂了两句就被搞到破产，这女生到底什么来头！
薄槐转身，挑衅地朝莫顾秋挑挑眉。
她走到隔壁，朝光听声看不见热闹急得抓耳挠腮的四人勾勾手指，懒洋洋道：“走了。”
易颛乾边往外走边朝她挤眉弄眼，踏进人群视线范围内的那一刻瞬间变得一本正经。薄槐被他逗笑，侧头小声道：“你变脸挺溜啊，练过？”
“那当然，专业的。”易颛乾得意地眨眨眼。
戎逢笙伸手插进两人中间，垂眸：“衣服。”薄槐没多想，接过道了声谢。
易颛乾讪讪往旁边挪，和二人拉开距离，找另外两位好兄弟抱团去了。
莫顾秋在保镖的围护下走出包厢，看见他们一群人，停下脚步，目光犀利地扫过其他四人，冷声开口：“未来发展很重要，毕业后可选的道路很多，限制也很多。希望诸位擦亮眼睛，不要为不值得的人葬送自己前途。”
森凃难得没后退，反而挡在伙伴身前，绷紧脸时倒也足够唬人：“森家发展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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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比别人差，不劳莫老板费心。”
易颛乾跟在他后面帮腔：“就是！我们关系好着呢，你休想挑拨离间！”
青桑别只冷冷盯着她：“快走不送。”
戎逢笙站在薄槐身后，不言不语，态度却最为分明。
莫顾秋被当众下了面子，咬牙冷哼一声，甩手飞快离去，走过的地方如同被冻结似的漫开一层寒气。
“哼～”易颛乾阴阳怪气地学她，翻个白眼，“吓唬谁呢。”
薄槐没忍住笑出声，推着他往后门走：“行了，回去休息。”
“诶诶诶你别碰我！”
“怎么你衣服贴金纸了？我就碰！我就碰！”
“姐姐我求求你！你别害我啊！”
两人你追我赶地跑远，森凃和青桑别瞄一眼队长看似未变实则嘴角向下几个像素点的表情，默默追上去。
太吓人了！
几人走后半晌，大厅里才重新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天呐我都以为刚才要打起来了！你看没看见莫老板的脸色，黑的跟什么似的......”
“可不是嘛。莫家这位继承人一向礼数周全，为人处事滴水不漏，还是第一次见她脸色难看成这样。”
“闹这么大，这是彻底撕破脸了吧？”
“肯定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下面子，不可能有回旋余地了。”
“不过这个女生是谁啊？胆子好大，连猎刀集团都偏向她。”
“你不知道吗？她就是星网最近爆火的那个修仙学生，元军大的旧史传承人。身负如此独一无二的能力，嚣张成这样也算正常。”
“有能一击秒杀数千异变种的实力，几乎所有势力都想巴结她，怪不得敢这么横。”
“走了走了，这种事不是我们能参与的，小心引火烧身。”
大厅里的人群逐渐散去，按照原本的计划前往就餐地点，只有零星几个身影逆着人流往门外跑。
经理朝侍应生点点头，后者收到信号转身离开。
易颛乾趴在飞艇沙发上，从森凃手里抢了把零食：“你跟莫顾秋这是搞得哪一出？闹这么大不像演的，我还以为你俩真掰了。”
“没有，谈了个合作。”薄槐点开莫顾秋发来的文件，迅速扫过里面的内容，“关系好不方便施展，闹翻了更容易让目标上钩，也更安全。”
薄槐把谈判前戎逢笙拿给自己的徽章还给他：“没用上，现在物归原主。”
戎逢笙瞳孔一缩。他看着薄槐如常的表情，绷紧的情绪慢慢放松。
她看上去只是随口一说，应该不知道这个当时莫顾秋特意托宋芜转交给他们的徽章有什么含义。
“现在去哪，直接回学校吗？”森凃在操作台前问道，他要设置自动驾驶目标地点。
易颛乾一骨碌爬起来，跑过去挤他：“现在还早诶，后天就要比赛了，不趁现在多出去玩玩可就没时间了！”
两人为争夺控制权你推我挤，差点打起来，被随后到的青桑别一手一个拎着领子扯开。
薄槐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打游戏，戎逢笙将果汁放在她手边，在她身侧的沙发落座，小腿旁就是她的肩膀。
光脑弹出消息框，薄槐扫了眼，扯着嗓子喊：“调头！宋芜到了，叫我们去听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