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五下午,马术社的招新海报就会准时出现在薄贺课桌上,旁边必然附着乔昱川用荧光笔写的超大字号标语“贺崽!马背超帅的!”,末尾还画满感叹号和狗爪印。在被严词拒绝三次后,这人直接亮出杀手锏——那双湿漉漉的狗狗眼让薄贺当场签了入社申请表。
至于每周六,则固定沦为历寒骁的“合法骚扰日”。这个E国混血有着自己的强盗逻辑:
当薄贺对着那台改装自坦克发动机的机车目瞪口呆时,历寒骁已经单手把他托上了座位:“我在追你啊。”当薄贺想要拒收那块镶嵌着铀玻璃的怀表时,历寒骁直接扣开表盖塞进他口袋:“我在追你啊。”
甚至连薄贺皱眉说周六要补觉,都能得到理直气壮的回应:“我在追你啊。”
更可怕的是那些午餐便当。曾经的精致餐盒如今升级成了移动俄式餐厅:某只堪比小型保险箱的保温盒,掀开盖子就能看见堆成小山的红菜牛肉汤,旁边挤着二十个手工捏制的佩尔梅尼饺子,腌蘑菇和酸黄瓜从夹层里溢出来,浓烈的香气惹得周围的学生探头张望。
“……你喂猪都用军用级饭盒?”薄贺嘴里塞满饺子,说话含混不清,“下次直接抬个餐车来算了。”
历寒骁不紧不慢地掀开保温盒第二层:“餐车在订了,明天开始供应早中晚三顿。”
而历寒骁从前那些稀奇古怪的日常小礼物,现在也迎来了大型版本升级,薄贺的收藏室已经快要变成苏连工业博物馆了。从喀山重工车间的齿轮模型,到黒海造船厂的青铜罗盘,历寒骁就差把“硬核浪漫”刻在每件礼物上。最夸张的是那台还能发报的老式电台,历寒骁的解释是:“外公说这是当年旧情报部门监听用的,音质特别好。”
“这是能送人的东西吗?”薄贺盯着电台上的红色标志。
“我申报的是‘复古收音机’,”历寒骁面不改色,“检查的小哥还挺懂行。”
每当薄贺试图拒绝,对方就会进入复读模式:“我在追你啊。”这张“万能通行证”打开了所有约会的门——潜艇博物馆、古董武器展、地下改装车间,甚至是郊外射击场。有次薄贺忍不住问:“你外公到底还收藏了多少奇怪的东西?”历寒骁正在调试一把镀铜训练□□,头也不抬地回答:“够追你到博士毕业。”
时间步入十一月,寒风卷着枯叶拍在窗户上。薄贺给乔昱川发完“今天马术社请假”的消息,随手把手机放在料理台上,转身去橱柜里翻出电磁炉。门铃就在这个当口响起。
拉开门,薄贺和抱着一箱冬令食材的历寒骁四目相对。
薄贺侧身让出通道:“省掉‘我在追你’的台词,直接进来。”
历寒骁稳住晃动的食材箱,脚步却没动:“今天这么爽快?”
“想吃火锅,”薄贺扯下衣架上的围巾,“陪我去超市买肉。”
历寒骁眼底浮起笑意:“薄老板终于想起来使唤免费劳动力了?”
“不免费,”薄贺从玄关抽屉抽出超市会员卡,“想买什么我付钱。”
历寒骁的嘴唇开始形成那个熟悉的音节——
“我知道你在追我,但朋友之间该有的礼尚往来,总不能因为你在追我就废掉吧?”薄贺把围巾甩到他脸上,“还是说历总交朋友从来只出不进?”
历寒骁接住围巾的手指僵在半空,暖气太足,喉结滚动带起一阵细微的刺痛。
“行,薄老板买单,”男人将食材放进冰箱,声音闷在金属门后:“待会给您当跟班拎包,晚上再包办厨卫。”
他伸手为薄贺整理围巾:“服务到位的话能讨个五星好评么?”
精品超市里,冷鲜柜的玻璃映出薄贺忙碌的身影。牛排、羊排、雪花肥牛在购物车里层层堆叠,几乎要溢出金属筐。
历寒骁扶住摇晃的购物车,目光在肉山和薄贺之间转了个来回:“乔昱川和苏砚顷也要来?”语气里压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就我们两个。”薄贺又往车里扔了两盒牛舌。
历寒骁的嘴角还没扬到最高,又被理智压下来:“拿这么多……”
“装什么装?”薄贺从冷柜前转过身,用冻虾滑包装袋戳他胸口,“在圣彼得堡的时候,谁半夜和我抢夜宵的?”
他用手指精准戳穿某人试图维持的形象,“现在立人设是不是晚了点?”
历寒骁战术性后仰,朝生鲜区打了个响指:“麻烦取条冰鲜帝王鲑,中段切块。”转头又压低声音,“周末给你做俄式腌鲑鱼,用我外婆的配方。”
薄贺盯着购物车里的战利品,手指在腰间按了按,默默捂脸:“这□□脂率绝对要超标了……”
“慌什么,”历寒骁往车里扔了包松露薯片,手背故意蹭过薄贺的手臂线条,“你这种基础,增肌比减脂容易。”
他又精准勾住海盐焦糖的包装袋,“明早和我做格斗训练?我教你近身卸枪。”
薄贺拍开他的手:“然后被你‘不小心’按在垫子上三次?”
“条件反射。”历寒骁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工装靴却悄悄把购物车往零食区推,“上次在搏击馆,谁先偷袭我后背的?”
两人一路用法棍面包当剑斗到收银台,才发现满车食材里独缺火锅底料。
薄贺盯着购物车的眼神太锋利,收银员手一抖,扫码枪“嘀”地误扫了旁边的口香糖。
历寒骁已经退到三米外:“菌菇还是骨汤?”
“菌菇。”
薄贺走到不远处的零食货架边,正比较着减糖版和普通版黑巧的成分表,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嘤嘤嘤”的哭泣声。
薄贺:……真有人能哭出这种声音?!
“薄少……”柳昭玉的声音微微发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挤出这几个字,“你终于来了。”
这位柳大少爷最近过得实在不太体面。
两个月前,他的生活还是标准玛丽苏剧本——衣柜里三十套高定西装轮流宠幸,通讯录里按星座分组的情人们随叫随到,连养的布偶猫都学会了用尾巴给他擦眼泪。
直到父亲突然冻结了他的副卡。“最近风声紧。”父亲当时是这么说的,顺手没收了他那辆定制款跑车的钥匙,“赵巡查组被请去喝茶了。”
柳昭玉愤怒地摔碎了第八个水晶杯。不能去“星河”会所和朋友们玩□□,不能带刚搭上的科技新贵去马尔代夫“考察项目”,这算什么人生?
在被保镖押送回家第四次后,他决定离家出走。三十个情人,一天换一家,正好够消磨一个月。当他在第二十七任的公寓里泡玫瑰浴时,管家发来消息:老爷被监委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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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说只要薄主任松口……”他母亲哭诉,“案子就能按单位犯罪处理……”
此刻站在超市收银区的零食货架前,柳昭玉握紧了他最后的尊严——那条勒出骨盆形状的奢侈品牛仔裤。为了家族,他不得不向这个曾经“拒绝”过的男人低头。
柳昭玉今天穿了件oversize的毛衣,领子大得能塞进两个脑袋,露出的锁骨像是被饿了三天的流浪猫啃出来的。他摆出练习过187次角度的侧脸:“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对吗?你让你哥哥查我父亲,逼得柳家走投无路……就是为了让我屈服,让我……从了你。”
薄贺沉默地往购物车里扔了包辣条。
柳昭玉咬住下唇,别过脸去:“好,我答应你……你满意了吗?放过柳家,我……随你处置。”
薄贺继续沉默地往车里加了包瓜子。
柳昭玉颤抖的手指搭上购物车边缘:“求你……让你哥哥放过我父亲吧。”
薄贺终于抬头:“哥们,你谁?”
收银台传来“咔”的一声,某位工作人员把扫码枪摔在了台子上。
“对不起先生!”收银员死死咬住腮帮子,“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噗嗤。”
“不好意思先生,”另一位收银员努力憋笑,“我老婆……我老婆今天生孩子……”
柳昭玉的脸瞬间从惨白涨成猪肝色,精心打理的刘海都炸起两根。他恶狠狠瞪向收银员,薄贺清晰地听到了某种东西碎裂的声音——可能是柳少爷苦心经营的清冷人设,也可能是他裤腰上那颗水钻扣子。
“现在的小年轻,碰瓷都碰到超市来了?”日用品区传来低沉的男声。
“我作证!”零食区立刻响起青年音帮腔,“他刚才自己往人家购物车上扑!”
“打扮得人五人六的……”饮料区飘来一句补刀,“怎么净干些缺德事?”
柳昭玉的膝盖肉眼可见地抖了起来,他最后瞪了薄贺一眼,转身落荒而逃。
薄贺叹了口气,指关节叩了叩收银台:“出来吧。”
三个月前在清吧,柳昭玉哭诉时突然冒出的那群“热心群众”,可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义愤填膺;而今天这些声音虽然语调各异,却都带着熟悉的低沉共鸣。
历寒骁从两米外的促销堆后面走出来,手里捏着喝到一半的矿泉水——刚才就是用它调整声线:“薄老板还满意吗?这钱花得不亏吧?”
“……”薄贺盯着他手上的水瓶,“你连变声都会?”
“沃尔科夫家族必修课程,”历寒骁拎起火锅底料往收银台上一放,“技多不压身,关键时候能救命。”
“……你的尊严呢?”薄贺扶额。
历寒骁看着薄贺嘴角那点还没消散的笑意,心想这趟变声表演值了。柳昭玉那种晦气玩意儿,也配破坏薄贺吃火锅的好心情?他当年能在圣彼得装服务生套情报,今天在超市演个情景喜剧算什么?横竖脸皮这东西,本来就是他最不缺的装备。
倒是薄贺那副“你人设崩了”的震惊表情挺新鲜,看得他想再表演段手风琴版《喀秋莎》。
“这不是配合薄老板演出吗?”历寒骁又切换成刚才围观群众的声线,“您看我这群众演员当得称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