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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信笺

作者:沄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沉舟行至一书房门口,“殿下。”


    “进来。”屋内传来六皇子萧瑾聿的声音。


    沉舟推门进来,见萧瑾聿正翻着好几本奏折,“殿下这是奏折?”


    他顺手递给沉舟,冷哼一声,“你瞧瞧吧。”


    沉舟刚一打开,亦是冷笑一声,“这都是太子强抢民女,欺压百姓的罪证,圣上开始查太子了?”


    萧瑾聿唇角微扬,却无半分笑意:“父皇今日在御书房大发雷霆,命我彻查苏相被刺和这奏章内容是否属实。按理说三哥在西北安置流民,治理地方回不来,苏相被刺一事理应交给太子,正是因为这几道折子,想必他心里也清楚。”


    “秦公公说父皇今日只召见了我一人,应是准备有所行动了。不过是他今日之事压不住罢了,目前这些罪名,顶多禁足几日,伤不了太子和皇后的根本,还要有其他证据。”


    沉舟点点头,“暗卫的身份属下已派人去查了,太子那边想必太着急了,对丞相下手,可是发觉陛下有换储之意?”


    萧瑾聿指尖轻敲桌面,“父皇近日确实对太子多有不满,但换储,还不到时候。”他抬眸,眼底冷意尽显,“除非太子和皇后自己作死。”


    沉舟唇角微勾:“殿下是想推他一把?”


    “后宫的人,该有动静了。”


    “是,殿下。属下去安排。”


    沉舟从袖中抽出一封密信,递了过去,“探子说太子与定国联系密切,西北可是……”


    萧瑾聿接过信,扫了一眼,眸色骤冷,“这是想逼宫?”


    沉舟摇头:“不确定,不过太子想在裴家二房安插人,属下想来,也是因为想得到西北布防图。”


    萧瑾聿冷笑一声:“蠢货!父皇此生最恨卖国之人,他越是这样,死得越快。”


    萧瑾聿低笑一声,不置可否,起身走到窗边:“你继续派人盯着他,若有异动,即刻汇报。”


    沉舟颔首:“是,殿下,太子派去相府的暗卫,属下已带至刑部的暗狱密牢,对外只说此人已死。”


    萧瑾聿沉吟片刻,“苏相如何了?”


    沉舟回话,“属下走时已服了药,面色缓和,苏小姐说,‘苏宥棠承六殿下大恩,待父亲情况稳定,必当登门致谢’。”


    萧瑾聿低笑一声,似在思索,他想起寺中那女子脸上的惶恐,如今他只想送去救命药让她不必过分担忧,怎显得他趁人之危了。


    待屋中人都走后,谢韫玉方才被褥后方拿出苏明澹让她藏起来的软甲,她望着软甲上被箭射穿的小洞静静地出神,箭孔边缘发黑,那是苏明澹中毒的黑血。


    她脑中闪过很多东西。


    前些日子太子上门在书房密谈那夜,她亲自领着人准备去书房奉茶,还未走到跟前,她一眼就看出挥手让下人们下去了,只留她一人在书房门外。


    书房的门关的严严实实,正是不需要奉茶之意,她却听见了只言片语。太子怕他扶持她姐姐的儿子——三皇子萧瑾烨,所以来拉拢自己的夫君,不多时,书房门开,太子铁青着脸走出来,腰间玉佩叮当作响。


    自那之后,苏明澹便日日贴身穿着软甲了,今日那伤,她看得分明。原本只是箭镞进皮肤不深,是苏明澹自己众人赶来前,换了之无毒的箭,又狠狠扎了进去。


    今夜太子派来打探消息的人,六皇子送来的药,还有女儿的话。


    “老爷,人都走了,该睁开眼了。”她悠悠开口,“可是知会有这么一遭,才特意日日穿着这软甲?”


    屋中烛火明亮,苏明澹缓缓睁开眼,对上谢韫玉的眸子,“夫人不是已经猜到了?”


    谢韫玉起身,在屋中转了好几圈,随后在离他三步之遥处停下,“苏明澹,你可知今日那箭再偏几分,你如今都不知是否还活着。”


    苏明澹勾了勾唇角,“阿玉,不会偏。”他看着她眼底泛起的水光,“太子派来的刺客,都是东宫一顶一的高手,不会偏的。”


    “太子为了收买人心,要苏家人去求药,却又不敢真的动手取你性命,所以你就拿自己的命去赌?”谢韫玉坐到床榻前,握着他的手。


    屋中飘着重重的血腥气。


    “夫人,陛下派来送药的是秦公公,见了我的情况应如实禀报,若我猜得没错,如今是六殿下在调查我遇刺一事。”他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重砸在谢韫玉心上。


    “所以得让六殿下查出来些东西,太子这些年结党营私、残害忠良的罪证,总要有个由头递到陛下面前。桉儿为陛下查太子这些事,始终不妥。若以后太子登基,第一个要杀的便是三皇子和我们这些知道他秘密的臣子。”


    她终于明白了苏明澹的布局,陛下让六皇子查太子,既保全了皇室体面,又给太子留了退路。若查不出什么便是六皇子体弱多病,不宜劳累过度,把案子移交给别人就算了。若真查出什么,那也是皇室内部的丑闻罢了,不至于动摇国本。


    “所以老爷这伤?是要给六殿下一个合理的由头。”谢韫玉问道。


    苏明澹靠在引枕上,苍白的点点头。


    “太子这些年结党营私、强抢民女,甚至暗中与北境之人往来。这桩桩件件,陛下又岂会不知?只不过是缺个契机罢了。且如今中宫地位稳固,牵一发而动全身。”


    苏宥棠和裴彦知回到府中,秋檀去自己房中上药包扎,只剩下两人往书房走去,刚过前厅的廊下,便看见有一黑影从书房窗口翻出,融入夜色中。


    裴彦知刚要去追,苏宥棠便按住了他的胳膊,摇了摇头,“算了,如今追也追不到了,还是回去看看少什么东西了。”


    书房内满地狼藉。


    苏宥棠眉心渐渐蹙起,书桌下方格子里,官印、战报,竟一样未少,“奇怪。”


    裴彦知正观察烛台是否有使用痕迹,因他整日开窗,烛台上总有些灰尘,“暗格也未动。”


    苏宥棠眼睛一眯,环视一圈,“或许不是来偷东西的,满地狼藉却连书页都没翻动过,你看看地上那些书。是佯装偷东西,实则是来放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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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的。”


    裴彦知闻言,眸光一冷,便开始翻书架上剩下的书,“此计毫无破绽,若你我发现这种场面,定会让下人收拾整理,他们绝不会动书架上完好无损的其他藏书。若这时再有人来府中搜查,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裴彦知和苏宥棠一本本的翻过,书页翻动间,一张比书页颜色更深的纸飘然而落,裴彦知俯身拾起,只见上面是伪造的他两年前与定国往来的密信,末尾还盖着裴彦知的私印,字迹与他竟有八分像。


    最狠的是,信中竟提到三皇子萧瑾烨的名字,是要把谋逆的罪名扣死在两家头上。


    两年前的那次战役,不仅痛失四位骁勇善战的猛将,更接连失守九座座城池。最终只能将长公主作为平息战火的筹码,送她远嫁定国。


    通敌叛国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苏宥棠似想到什么,夺过信笺,指尖在泛黄的信笺上反复摸索许久,她声音里带着几分笃定,“纸是旧的,但这墨迹和私印应是不久前的。”


    裴彦知忽然走向书桌,从桌下的暗格中掏出一封信,“这确是我当时拦下来的密信。”


    “我不知是真是假,放在这里许久,险些就忘记了,不过这是……太子”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裴彦知猛地推开书房的窗户,望见领头那人带着黑色莽纹面具,腰间悬挂着墨色龙纹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是陛下暗卫凌安。”


    苏宥棠赶忙背过身,将她手中的伪造的密信急忙塞进衣领,又去抢裴彦知手中的信塞入背后的书中。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带面具的领头男子发出冰冷的声音,“有人状告裴将军私通敌国,密信藏于书房中,奉陛下旨意,即刻搜查。”


    苏宥棠听出了破绽,状告书房中藏有证据,她怀中的信笺明明是今夜才被放入书房,这其中必有蹊跷,她看着屋中之人一寸寸的搜查,脑中却在思索着阴谋背后如何破局。


    苏宥棠盯着那面具,虽他有着暗卫代号还特意压低声音变换声线,与平日谦谦公子截然不同,可那说话间的停顿和不经意地摸索食指指节的动作,分明是她兄长才有的习惯。


    圣上定是知晓裴彦知蒙冤,苏宥桉身为兄长,自当彻查真相,还其清白。


    领头男子手一挥,带来的人便开始四处搜查,“仔细搜。”


    不一会儿,正在搜查的暗卫拿着从书中搜出的书信递给领头那人,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一名暗卫突然从翻得凌乱的书架前直起腰,手中拿着从书中翻找出的信笺,他递到领头人面前,“大人,在书中夹着的。”


    他看到了那信的火漆印,皱起了眉头,并未打开,“裴大人,先跟我走一趟吧。”


    裴彦知眼前忽然闪过岳父那张虚弱苍白的脸,还有被抓的东宫探子,脑中像什么闪过一般通了,全通了,这是太子一箭双雕的局。


    若成,便是丞相府和定西伯府都收入囊中,若不成,太子亦不会有什么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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