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微茫然地颤了下眼。
他目光跟着下移,眼前的驾驶舱逐渐变成另一副情景。
雾气般的,他看不清。
只听见耳边好像有人大笑:“……”
“……厉害!”
“……军事指挥系的天才!”
不太真切的声音像穿过层层真空,落入时微耳中时,已经模糊扭曲得不成样子。
他迟缓地眨了下眼,眼前的薄雾又像水波一样,晃荡一阵,逐渐消散了。
……天才?
这个词语好熟悉。
时微的心中骤然产生一丝空落,他抬眼看向秦霄,喉间一哽,便有簌簌泪水从眼睫抖下。
秦霄的面色已经很不好看了,机甲下的训练兵们面面相觑,也不知该如何应对现在的情况。
时微是被皇室关在囚笼里肆意凌虐的小可怜,这一点,大家都知道。
但他实在太过孱弱,手腕脚踝细得不堪一折,脸上五官也是花一样的顺从柔美。
那天攻破皇宫时,不少人见过被星盗拖来的时微,自然也能看见被单落下时,少年腰侧黑色盘踞的下等奴印。
因此,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因美貌不幸被皇室看中的奴隶。
但是现在……
安德鲁下意识看了眼巴里,果然在他眼中看到与自己同样的神色。
时微的身体对机甲很熟悉,坐在上面时,挺直的背脊有种莫名的少年意气。
明明那张脸还是怯弱的,时微想不起过往的一切,但身体的反应不会骗人。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
如果时微之前真的会开机甲,那——
安德鲁轻声开口,“那也太可怜了。”
巴里又肘了他两下,神色间透出对好友口无遮拦的绝望。
秦霄抓着时微的手,滚烫的泪落在他腕上,烫得他身躯一颤,几乎想要松手。
时微却自己抹了泪,他愣愣看着指尖的泪水,又抬头去看秦霄,脸色无助苍白。
细小的喉结滚动了下,时微吐出几个字:“不……不知道……”
他不知是多久没正常说过话了,连这几个字的发音都很含糊,但因为少年声音好听,反而显得温吞又绵软。
秦霄皱了下眉,见时微泪水不停,忍不住伸出手给擦泪。
粗糙的指面落在时微脸上,将那片肌肤擦出些红痕,秦霄开口,才觉嗓音嘶哑:“……别哭了。”
他说:“我带你去找应杭。”
-
秦霄这次没有绕路,直奔应杭的研究室。
应杭见他进来,看到他怀中的时微,脸色一变。
“谁让你碰他的?”应杭低声开口,神色有些敌视。
秦霄心中烦躁,懒得和他多嘴,开门见山道:“给他做个精神力测试。”
应杭闻言,先顿了下,随即了然,问:“你有他身世的线索?”
秦霄避而不谈,应杭也懒得和他废话,抬手向时微轻声:“小微,来。”
漂亮的少年转过脸看他,表情还有些迷茫和无措。
应杭从秦霄手中接过时微,就听到秦霄低声的警告:“管好你的手,要是让我发现你对他动什么手脚,今天就是我肃清联邦的日子。”
应杭眼神一寒:“你敢说你对他没有半点其他心思?”
说完,不管秦霄骤然僵硬的脸色,应杭抱着时微,将他放到旁边柔软的皮革椅上。
他准过身,两根怯怯的手指拽住他的衣摆,应杭回头,看见时微正可怜地看着他。
心下软了一瞬,应杭安慰时微道:“我去拿个东西,不走。”
时微这才松开了手。
应杭走到一边,拿了测试精神力的工具过来,将时微坐着的椅子放下,让少年平躺在椅子上。
时微的头发有些长了,有几缕落了下去,垂在椅子的边上。
秀白的颈搭在头发上,线条优美,应杭的眼神深了深,将一个银白的金属环打开,扣在时微的颈项上。
少年的神色骤然仓皇,薄粉色的唇瓣抖着,手指不受控地往脖子上摸。
没等应杭制止,秦霄已经默不作声地上前按住了他的手腕。
应杭:“……”
他脸色有些发绿,却终究没说什么。
时微却开始颤抖,他害怕地瞥了一眼秦霄,又看了看应杭,发出一声呜咽。
他……他又做错什么了吗?
为什么又要惩罚他?
被弄坏了的少年将金属环错认成了曾经无情拴在他脖子上的项圈。
他手指渐渐用力,在指甲将要抓伤掌心时,被秦霄捏住,又轻轻张开。
秦霄深邃的眼看着时微:“不要紧张。”
顿了顿,又说,“马上就好。”
应杭也分好了测试用的线,又用几个银环扣住时微的手脚,动作尽量小心,避免让时微想起被镣铐拴住的恐惧。
但即便小心成这样,在布满浅淡疤痕的脚腕处被扣上环扣时,时微还是应激地挣扎起来。
柔弱的身躯在这一刻爆发的力量让秦霄都措手不及,时微瘦弱的身体翻下椅子,重重摔在地上。
应杭和秦霄的脸色同时一变。
秦霄先一步弯腰,想将时微从地上捞起来看看他有没有摔伤,却只看到惊恐的少年瑟缩地往桌底钻。
时微带着疤痕的脚落在外面,他的手使不上力气,爬几步就要跌在地上,漂亮的发都被挣得散乱,直到爬到器械桌的最里面,时微才缩起身子,瘦薄的脊背轻轻撞在桌角,发出极轻的声响。
他环着自己的膝,膝盖上还带着撞出来的青紫,腿肉挤出一点,短裤被绷紧,时微将脸藏在腿后,只露出一双红红的眼睛。
秦霄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能分出神去想:时微的柔韧度,真是不可思议。
测试精神力的线被他拽得乱七八糟,凌乱地铺在地上,时微缩成小小一团,坐在一堆线的中间。
他抖得很厉害,眼瞳因为恐惧和害怕都涣散了一点,弓着脊背的样子像一只伤痕累累而充满防备的猫。
应杭敏锐地发现,时微的身上,多了一些扎手的刺。
这些刺还没有长成,只是软软的,甚至连扎伤人都做不到,但对时微来说,已经是不可思议的改变。
他小心翼翼地和人相处了这么久,都没能将时微讨好服从的习惯扭过一点,秦霄今天到底做了什么?
心中疑惑的同时,应杭却和知道一切的秦霄一样,心中生出些酸麻的疼。
……如果这才是时微的本性的话。
如果反抗才是时微的本性的话,那被驯化成在男人身下乖巧柔顺的模样,他身上的刺该被反复拔掉过多少次?
每一回的反抗、挣扎,到最后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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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变成落在身上毫不留情的惩罚,一遍又一遍,直到鲜血淋漓。
到最后,看着男人抬起的手,就会下意识地畏缩发抖,却还要忍着恐惧,学乖地上前,塌着腰,将自己柔软的躯体全部献出,成为男人用以取乐的漂亮肉脔。
这实在是……
应杭单膝跪在地上,冲时微伸出一只手,时微又往后缩了缩,脑袋撞在桌腿,露出他纤白的颈。
浅色的发丝垂在他的颈侧,部分伸进短袖圆领,戳在他的锁骨胸膛,将那片敏感的肌肤扫出一片粉红。
圆睁的眼睛像一汪清澈的水,无边的畏怕中,又好像爬上了什么不知明的东西。
隐约的,像即将熄灭,或是还未燃气的火。
应杭手里拿着两个探测片,慢慢挪到时微面前。
对他来说,称得上是年幼的少年无措地往里缩,明明已经缩得够小了,却还是徒劳地往后退着。
即便张开一身的刺,也不会攻击想要侵犯他的人吗?
应杭低了下头。
太柔软了,这种性格。
会被人欺负死的。
他像是握准了时微的弱点,闪电般地出手,迅速控制住时微的一双细腕,将探测片按在他的太阳穴上。
时微呜咽着,细直的腿开始踢蹬挣扎,应杭一手握着他的手,膝盖压在少年腿上,将人死死地锢在怀里。
少年实在是很纤柔,抱在怀里小小一只,从秦霄的角度来看,他简直像被应杭整个笼住,压在身下狠狠凌犯。
男人的粗眉都跳了跳,额上青筋暴起两根。
但秦霄也知道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于是按下快要跳出胸膛的怒火,不等应杭命令催促,先去旁边的仪器那按下开关。
“呜……”
精神力探测器很快启动,时微逐渐软下动作,眼神开始涣散,粉红的唇瓣张开,随着他的颤抖痉挛,一点潋滟水光从嘴角溢出。
应杭眼神渐深。
他控制时微手腕的动作很小心,仔细避开了那两道狰狞的伤疤,还不忘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轻轻擦掉时微嘴角流出的晶莹涎液。
怀里的身体在轻微发抖,像一只羽翼受伤却妄想振翅的鸟。
直到时微在他怀里安静下来,应杭才松开对他的禁锢,将人从桌子底下抱了出来。
他身高腿长,身形又壮实,在器械桌下爬来爬去实在有点窝囊。
但应杭顾及不上,将怀里的孩子放到椅子上后,才浅松口气。
他握着时微的手,掌心因出汗而有些湿滑,应杭转过身去看测试仪的屏幕:“怎么样?”
秦霄没回答,他的身体挡在测试仪前,表情森然可怕,下颚连着脖子青筋暴起,握在身旁的拳头咯吱作响。
应杭皱了下眉,心中有了些预感,做足准备后,他偏过视线去看屏幕,下一秒顿在原地。
……事实证明,他的准备做的太少了。
时微的精神海很大、很大。
像一片银河,漂亮而浩渺,一眼望不到边际。
但这片美丽的银河现在布满疮痍,破碎的精神力像纸絮上下漂浮,荒芜沉寂如死海。
这片精神海,是应杭此生见过的最无垠的精神海,不难想象,拥有他的时微会如何被万人锦簇、荣光加身。
但它现在,被人无情地搅碎了。
残忍而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