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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替嫁的庶子(二十七)

作者:沉雪OVO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年的新年,时微是在床上过的。


    他与萧景昭像是对上了,谁也不愿意服软,两人在床上像是在打架,每每都要搞得两败俱伤。


    萧景昭每次都在时微手上讨不到好,几次顶着一脸抓痕去上朝,下面的朝臣看着他那张滑稽的俊脸噤若寒蝉,只是有了先例在前,也无人再敢置喙帝后二人半句。


    只是时微的身子实在经不住这样的折腾,没过几天便病倒了,皇帝这才懊悔不已,连着几日在他床边亲自照顾,太医院接连几夜灯火通明,动静大得满宫皆知。


    好药一碗接一碗地往景和殿里送,总算是将人的一条命吊住了。


    萧景昭接连照顾了时微几天,下巴上冒出了一点青色胡茬。


    经过这一轮,他对时微玻璃般的身子又有了新的认知,心疼之余不禁有些气恼,帝王摸了一下少年消瘦的脸侧,喃喃道,“……怎么就这么倔?只要你服下软,朕什么都能给你。”


    说完这话,萧景昭看见掌下人儿的眼睫颤了颤,他顿时僵在原地,生怕是自己看花了眼。


    时微只觉得自己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


    只是这一觉似乎睡得并不是很舒服,梦里光怪陆离,闪过了无数人的脸,到最后,又归为一片荒芜。


    眼皮像有千斤重,时微废了好大的劲才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只隐约可以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时微一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他下意识露出一个温软的笑,朝那人糯糯道:“夫,夫君……”


    声音很小,却足以令人听清。


    萧景昭惊喜的笑僵在脸上。


    他心中生起火来,刻薄的词句在舌尖打了个转,在看到时微苍白脆弱的小脸时,满腔怒火顿时哑然。


    萧景昭看着时微对他露出的笑,鬼使神差将手伸到时微脸旁,小少年偏了偏头,白软的小手握住他的食指。


    他像是很累,虚握着萧景昭的手指,将男人的手拉近一些,滚烫的小脸在上面蹭了蹭,又很快睡着了。


    萧景昭的心里软成一片。


    时微在他面前,从未有过这么乖的时候。


    屋内烛火轻晃,萧景昭的目光渐渐放柔。


    -


    时微这一病,又是大半月。


    萧景昭怕他一直待在屋子里头闷坏了,便派了宫女带他出去走走。


    时微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脚上还拴着链子,便是在屋内屋外,又有什么区别呢?


    无非是从一个笼子换到另一个笼子罢了。


    冬日的御花园着实没有什么好风景。盛开的也只剩梅花,北风打过来,梅香便随着花瓣一起飘过来。


    时微被这寒风一冲,喉咙里有些痒,他忍不住轻轻咳了两声。


    旁边的宫女立马拿了毯子给他披上,恭声道,“娘娘,小心身子。”


    时微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采蝶将毯子给时微披上后,便退到一边,悄悄观察这位脆弱美丽的娘娘。


    即便已经看过无数遍,采蝶却始终记得第一次见到时微的惊艳。


    那应该是帝后新婚后的不久,萧景昭罢朝三天,三天后早早起来早朝。帝王身边的大总管苏公公领着她去到帝王寝宫,一路叮嘱。


    冗长的宫道内,两个人踩着细雪,苏全福尖细的声音伴着踩雪时的咯吱声响起:“皇后娘娘心思敏感,体弱多病,你伺候时要仔细着些,时刻紧紧你身上那张皮。”


    “那位可是陛下手掌心的肉,心尖尖上的人儿。”


    采蝶一路应着声,只是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出声道,“公公,奴婢有一个问题,不知该问不该问。”


    苏全福转过头来,菊花般的老脸上,只一双眼睛精光四射,上下扫视了采蝶一遍。


    采蝶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却还是维持着表情站在原地。苏全福这才露出点笑,说,“问吧。”


    采蝶松了口气。


    她小心翼翼问道:“陛下既然如此看重娘娘,怎么会要奴婢去伺候呢?”


    采蝶此前只是宫里的一个小宫女,微不足道,甚至连个在各宫娘娘面前露脸的机会都没有,如今骤然被指名去伺候当今宫里最珍贵的皇后娘娘,采蝶至今都是懵然的,甚至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苏全福听完后,目光在她那张脸上停了一会儿,才道:“你长得,和娘娘从前认识的一个人,有些像。”


    采蝶心中疑虑更甚,却聪明地没再说话。


    几步走到殿门前,苏全福最后意味深长地叮嘱了句:“一会儿进去,无论看到什么,什么话不该说,你应该清楚。”


    采蝶低声应是。


    她一路低着头走路,直到走进殿内,看见那张明黄龙床,才惊觉这处原是帝王寝宫。


    那位皇后娘娘,荣宠竟然到了这般地步!


    苏全福领着采蝶站在龙床不远的地方,低声恭敬道,“娘娘,奴婢带了服侍您的宫女来伺候您洗漱,您瞧瞧满不满意,不满意奴婢便再给您换个。”


    苏全福是宫里的总管大太监,各宫娘娘都要给几分薄面,此刻却低声下气地候在一旁。


    床上许久没有动静,苏全福表情都没变一下,只是声音更轻柔些问道:“……娘娘?”


    又过了一会儿,见床上还是一片安静,苏全福才给了采蝶一个眼神,先行一步上前去,采蝶跟在他身后,不小心瞟到床上一角,便瞬间被攫住了视线再不能移开。


    ……原来他在哭。


    床上的人有一张柔美万分的脸,清丽纯洁,像是不谙世事的小鹿。此刻一双澄澈的眼睛盈着泪,鼻头眼角都哭得粉红一片,泪水从眼角静静淌下,在瓷白的脸侧留下几道水痕。


    他发丝连着睫毛都是异于常人的雪色,如今被一缕一缕沾湿,贴在同样雪白的脸上,蔷薇色的唇瓣微微红肿,唇角破了道口子,秀气的眉眼皱在一起,显得是那么可怜无辜。


    好安静,如果不是苏全福上前探查,叫人根本发现不了他原来在哭。


    采蝶一时忘了言语,她下意识掏出一张干净的帕子,想去替他将眼泪擦干,却被猛地躲开。


    时微缩在被子里,眼睛睁得大大的,流着泪死死盯着他们,像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洁白的脚踝从采蝶眼前一闪而过,纤瘦的足腕踝骨突出,蓝紫色的脉络隐在细薄皮肉下,上面还印着一个吻痕。


    采蝶以目测量,竟发现他脚腕瘦得甚至能被她一手握住。


    更加引人注目的,是这双漂亮雪足上垂着的一道细细金链,连在两个赤金脚环上,死死咬在少年脚上。


    明明是不算粗的脚镣,偏偏锁在过于瘦弱的少年身上,便显得格外沉重。


    好可怜。


    采蝶愣愣看着。


    明明是最尊贵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如今却只能无助地被锁在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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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间,弱小得像是连自己都能强硬攥住他胳膊,将他整个人按在身下任由施为……


    她不免想入非非,不知脑补了多少香艳情节,才猛然想起——


    一个需要被锁住双脚的皇后,比起一国之母,更像是帝王禁脔。


    一瞬间,所有旖旎念头消失干净,剩下的只有对榻上之人的怜惜与大不敬的、对帝王的微薄怨怼。


    陛下究竟是做了什么,才会将人吓成这样?


    采蝶心中怜惜,一时顾不得对苏全福的惧怕,上前两步道,“娘娘,奴婢伺候您洗漱。”


    她声音放得极轻,时微懵懵地看了她一会儿,小心翼翼从被子里探出来,两手撑在床上,双膝挪动一下,慢慢挪到采蝶身边,盯着她的脸看,又动了动鼻子,闻到熟悉的皂角香味后,眼睛亮了亮。


    他呜咽一声,将脑袋埋在采蝶怀里。


    被熟悉的味道包裹住,几天的惶惶不安消失个干净,时微喉咙里发出一点咕哝,细伶伶的手环住采蝶的腰,脊背塌出一个柔软的弧度。


    少年衣带松散,腰带系不住他纤瘦的小腰,交领处空落落垂下,隐约可见他白皙皮肉上密密麻麻的吻痕。


    “……”采蝶被温香软玉抱了满怀,一时失语。


    她突然有些理解皇帝。


    怀中的小少年爬动时衣摆卷了上去,采蝶清楚地看到那两条纤细莹白的小腿,镣铐下有点青紫的痕迹,以及皮肉上杂乱交错的吻痕牙印。


    如此纤弱的人,是如何能承受如此猛烈的占有欲望的呢?


    采蝶又回想起苏全福当时的回答。


    那位和她长得相像的人,也看过时微这样依赖脆弱的样子吗?


    采蝶未来得及深想,外间很快传来衣摆翩飞的声音,伴着沉稳的脚步声。


    再回头一看,戴着十二冕旒冠的帝王从外间走进来。


    苏全福迎上前去,刚要出声行礼,被帝王抬手制止。


    采蝶下意识想去看皇帝的脸色,在看见那冠冕下深沉如潭的眼睛时打了个寒噤,没忍住跪了下去。


    挂在她身上的时微一下子没了依靠物,踉跄一下,撑住床边抬起头,漂亮的脸蛋上都是无措的茫然,发丝晃在空荡荡的胸口,微微鼓起的弧度让萧景昭眼神一暗。


    他低头看着仰视着他的时微,小少年好像是认出了眼前人是谁,呜咽一声开始往后缩,被萧景昭抓住脚踝。


    叮铃细碎的锁链声响起,时微僵在原地不敢动弹。萧景昭倒也没如何他,只是笑了一声,随即温声道,“我叫了太医,让太医来给你瞧瞧有没有伤到。”


    采蝶在一边听着,心中暗自心惊。


    陛下与娘娘之间相处的方式实在很不对劲,至少,完全不像夫妻。


    …………


    回忆就此结束。


    采蝶看着坐在桌上不住咳嗽的时微,心中有些担忧,忍不住上前问道:“娘娘,可要回宫?”


    时微摇了摇头。


    他虽然不算喜欢外面的景致,但无论如何,也比那间萧景昭无处不凌犯过他的寝宫要好。


    采蝶有些落寞。


    时微恢复神智后,虽然还是会时常对着她的脸出神,却再没有对她露出那种痴痴的娇缠卖乖了。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亭子外头却传来一阵嬉笑打闹,随即一道故作惊讶的高扬女声响起:“咦——这不是皇后姐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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