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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替嫁的庶子(十九)

作者:沉雪OVO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宫宴气氛正热,觥筹交错,笑语不断,宫人如云。


    舞姬轻纱曳地,伴着丝竹之音翩翩起舞。


    时微其实已经吃得半饱,轻轻打了个嗝,便又去与他面前的糖藕卷奋斗。


    忽而,一道匆忙人影从时微身旁经过——一名宫女手持酒壶,一个失足轻轻撞在时微肩上,整壶温好的酒液悉数洒在时微身上!


    铺着银线的锦袍霎时湿了一片,酒香渐渐传散开来,那婢女见此情景,顿时脸色发白,抖若筛糠,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一时失足惊扰了夫人,请夫人责罚!”


    时微本来被泼了一身酒,惊吓让他身体有些打颤,此刻见这宫女满面灰白,便压下了惊颤,小声道:“没,没事的……你先起来……”


    那宫女还是跪在原地,不敢起身。殷夫人眉头一皱,正要发话,便有另一名身形略高的宫装女子快步走来,请时微移步偏殿更衣。


    时微瞬间揪紧了衣服,慌张看了眼殷夫人,见她眉目紧锁,便低下头怯怯道:“不,不用了……我没事的……”


    那宫女却没有让步,沉声道:“离散席还有些许功夫。夫人贵体,若是染了风寒,奴婢们担待不起。求夫人体谅。”


    殷夫人沉思一会儿,看了眼时微已经开始发白的唇瓣,道,“你先随她去偏殿换身衣裳。”


    此刻京城快要入冬,便是在温暖殿中,穿一身湿衣裳也定要染上风寒。


    时微闻言,便松了手,怯怯应了。


    他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宫女离开,时不时回头看向殷夫人,殷夫人便向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她看着时微的背影消失,才回过头去看正席,才发现上座帝王的位置不知何时,竟也空了。


    -


    偏殿里,烛火幽幽。


    来到偏殿的路上,时微没有遇到什么人。领他过来的宫女话也很少,只是将他带到后说了一句,“夫人请便,奴婢在殿外候着。”便离开了。


    这让时微悬着的心放松些许。


    或许真是一场意外,他想。


    与主殿的热闹辉煌不同,偏殿内一片静谧,时微瞧见帷幕后摆了张长案,案上放了一套不比他身上衣装简陋的华服,时微抿了抿唇,缓步掀开帷幔走了进去。


    进来后才看见左手边还放了架屏风,奇怪的是屏风上没有任何纹样。时微觉得有些奇怪,但看这殿中如此冷清,便想着这处殿宇或许是宫中堆放杂物的地方,临时被清理出来用作更衣之所。


    偏殿里不比正殿暖和,时微感觉被浸湿的衣料贴在身上,传来阵阵寒意。


    他打了个抖,随即轻手轻脚脱下湿透的衣服。


    萧景昭隔着一道屏风之遥,坐在暗处沉沉看他。


    年轻帝王置身一片黑暗之中,身边没有点燃任何烛火,因此屏风外那绰绰人影映在屏风之上,被他瞧得分明。


    时微确有一把好身段。


    他已脱下外面沾满酒渍的外衣,正着手解开小衣的衣带。


    时微衣衫半解,薄软白绸在他解开衣带时瞬间滑落,落在他脚边时发出一点细微声响。


    昏暗的烛光将他一身雪肌玉骨染得有些暧昧,细白的肩头骨骼轻微凸起,一截蝴蝶骨在他背上,似要展翅翩飞。


    萧景昭眼神一凝。


    先前被层层衣衫包裹时看不分明,如今衣衫半褪,萧景昭分明看见那身玉白皮肉上的点点斑驳,像是雪地里的红梅,落在他身上,有种脆弱残虐的美感。


    这串红痕从他光裸的背部一路蜿蜒至腰腹。时微的腰细瘦伶仃,中间有一道微微凹陷下去的小缝。萧景昭估摸自己一手便能圈住,此刻布满了青红指印,像是被人拿住腰身狠狠欺凌过的印迹。


    ……全是还新鲜的痕迹。


    萧景昭神色逐渐难言。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时微是别人的妻子。


    他想,这不能怪他。


    时微是一个难得的美人。不是说他的长相有多艳丽。要说倾城国色,妖艳美人,这世上不知凡几。


    只是那种美色混杂着怯弱的风情,低头间无意流露出的脆弱姿态,那种动辄勾人破坏蹂躏的味道……萧景昭想,他只是对时微美丽的躯体产生欲望。


    他想要的,就要得到,萧景昭颇有些凉薄地想。只是咬到嘴里尝到味道后,时微又该何去何从……萧景昭认为这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


    只是不知为何,心肺还是像有口气堵着,不上不下,令他如鲠在喉。


    -


    宫宴后不过数日,西陲急报。


    驿卒快马加鞭,一路换马五六余匹,才堪堪在拂晓前抵达宫门,将军情一路递到宫中。


    蛮夷夜袭乌良关,打得边军措手不及,一时折损近千。朝野震荡,天子大怒,当即下旨命骠骑大将军庾祁之作为主将,披挂西征。


    行军前一日,时微与庾祁之温存了一晚。


    第二日,时微早早便醒了。他不知为何总是觉得心中惊惶,像是预感到什么不好的事,于是在庾祁之临行前哭着拽住他手,眼泪滚滚而下:


    “夫,夫君。我不想留在京城……可不可以带我一起走?”


    庾祁之见他落泪,心头像被小针猛然刺了一下,又酸又麻。


    他小心擦掉时微的眼泪,哑着嗓子,艰难道:“西陲苦寒,你的身子禁不住长途跋涉。”


    时微哭得更伤心了,他许久未曾这般哭过了,漂亮的瞳仁里泪珠一颗一颗往外冒。他哽咽着,几难成句,“我……我害怕……夫君,求求你带我走……我什么都不怕的……”


    他的眼泪越擦越多,庾祁之心神剧震,重重喘息一下,随即将时微猛然按进怀里。


    庾祁之的力道极重,像是要将怀中的人儿揉进骨血一般。他将头深埋进少年颈间,深深嗅闻着他的味道,半晌才道,“……可是我怕。”


    时微的身子有多弱他是知道的,若时微当真随他行军,只怕半路便要香消玉殒。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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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着时微的肩膀,低头看着少年的眼睛。时微泪眼朦胧,抽噎着努力睁大眼睛去看他。


    庾祁之:“……别哭了。”


    “小鼻子都哭红了,要心疼死夫君了。”


    “呜……”回应他的是时微幼兽一样的泣音。


    庾祁之叹了口气,又搂着时微的肩膀将他抱住,俯身在他耳边低低哄他,“没事的,没事的小微。夫君只是出一趟远门,很快就能回来。”


    他又说,“我留了五百亲卫在京中保护你,周梁我也让他留下,保证不会让我们小微受到一点点伤害。”


    周梁是庾祁之的另一位副将,跟着庾祁之六年有余,是庾祁之信得过的下属。


    时微打了个哭嗝,闷闷摇头。


    他拽紧庾祁之的衣袖,红着眼眶,哭求道:“……呜,夫君,求你……带我走……”


    庾祁之眼睛一热。


    他差点就要心软,最终还是艰难开口:“小微,听话。”


    时微是最听话的孩子,因此只要说出这一句,他就会乖乖松手。


    庾祁之最后跟他说道了别,衣袍翩飞向着门外走去。


    时微抽噎还没平息,小福在他脚边呜咽着扯着他的衣角,想要引起主人的注意。


    他看着庾祁之翻身上马,忽然有了一种这辈子都不能再见他的预感,这一瞬间,什么理智,什么听话,都被他全部抛在脑后——


    几人只能看见廊下呆立的少年忽然疯了一般朝门口冲去!


    “夫君!!”


    他一边跑,小脸哭得发白,一边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喊,“夫君!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小福着急地冲在他的面前,佩兰也从背后一把抱住他,拦住他不让他往前。时微身形瘦弱,被这样拦住几乎动弹不得。


    他挣扎着,以往漂亮的眼睛里现在全是破碎,无力地朝庾祁之伸出手——“带我走……”


    庾祁之咬牙,握着缰绳的手用力握紧。他感觉自己的牙都要被咬碎了,几乎想立即翻身下马。


    最终他狠狠别过头,嗓音沙哑,“佩兰,带夫人回去休息。”


    “——起行!!”


    庾祁之扬鞭挥下,马蹄腾起,时微被佩兰哄着搂着拖回将军府。


    他怔怔看着庾祁之离去的背影,眼泪又一次滚了出来,砸在佩兰的手上。


    佩兰一阵哆嗦。时微的眼泪轻飘飘的,落在她手上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疼痛难忍。


    “夫,夫人……”她再开口时也带了哭腔,“奴婢对不起夫人……您打我吧……”


    时微置若未闻,他看着将军府的大门在他面前关上,天地的大门好像也从此在他的生命里被紧紧闭上。


    庾祁之策马跑出几里,挥鞭的动作越发迟疑。他猛地拉住缰绳,朝着将军府的位置最后遥遥望去一眼。


    没事的,他想。将军府被他保护得像铁桶一般,他还留下了周梁,时微会没事的。


    庾祁之定了定神,再次扬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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