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想过你竟然是这样的人,趁我父亲新丧,就带着一群人上门欺负我。”
宋琢玉双目泛红蓄满了眼泪,脸上带着三分委屈七分决绝。
这其中自然有演绎的部分,可更多的是发自内心,只要想一想她今日这处境,眼泪就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滚落下来。
宋琢玉原本皮肤就白,从前有些纤瘦,看起来格外单薄,在侯府里的这几个月,又养胖了一点,比起从前还要美上几分,只要站在那就都叫人挪不开眼。
她如今泪水涟涟的模样,别说文志,其他男人都有些后悔起来,暗自痛恨自己不是个东西,竟然欺负人家孤苦无依的小姑娘。
文志的心好似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大股大股往里灌,他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道:“我……我知道错了,我不逼你,你别难过。”
“爹,咱们回去吧,不要欺负宋妹妹了。”
文松一动也不动,对儿子的话置若罔闻。
“爹儿子求求你了,儿子给您跪下了。”
文松看着不争气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你现在又不想娶他她?”
文志难受得胸口都喘不过气来,哽咽道:“爹我宁愿不娶她,也不想看她这么难过。”
俗话说虎父无犬子,没想到他却生出这么一个废物来。
他叹了一口气,让那群壮汉把手里的家伙收了回来。
一群人正准备离开。
宋大富一看着急了,忙道:“村长,人是你们不要的,那聘礼我家可不退啊!”
文松一双老鼠眼带着几分阴狠落在宋大富身上,他活了快四十年,从没有人能从他手里占到便宜。
宋大富被他瞧得浑身发抖,不到一息就坚持不住了,擦了擦额头冒出的虚汗,艰难道:“这婚事没成,聘礼钱肯定会退的,村长放心,我刚刚是在开玩笑呢。”
刘婶子一听到嘴的鸭子要飞了,岂肯善罢甘休,不停地用手肘顶身边的男人,奈何男人是个软骨头,她也被气了一肚子窝囊气。
危机解除,宋琢玉看着村长一帮人离开的背影,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了。
全然没有预料到危险忽然逼近了。
有个胖胖的身影早就绕到她的身后,趁她没有注意,猛地冲上前从后面抱住了她,迅速地夺过她手中的剪刀,丢在地上,再反手控制住她得双手,欢喜道:“村长,我捉住她了,现在就给你送到家去。”
这个胖胖的妇人正是刘婶子,她常常在田间地里劳作,有着一把子好力气,她担心宋琢玉会挣脱,导致自己拿不到银子,用了很大地力气锁住她。
宋琢玉的肩胛骨处因此传来一股酸胀的剧痛,她整个人瞬间阴沉下来了,向下散落的头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隐隐露出一双眼睛,内里浓云密布。
她从来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平时的所谓的温柔、善解人意通通是装出来的,实际上她的精神总是在崩溃的边缘,时候有些恍惚,恨不得下一刻手中便有一把刀,将所有人杀个干净。
刘婶突如其来的行为,把其他人都定住了,所有人都看向这两人。
少女被辖制着,低垂着头,只露出一小片白皙的侧脸。
她似乎没有挣扎的动作,正是这个原因,到让人看出几分暴风雨前夕的平静。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接下来该如何?
在场人除了宋琢玉以外的所有人都看向文松父子。
文松思考片刻,好歹不能白跑一趟,看了眼儿子,问:“你到底想不想娶她。”
文志瞧了宋琢玉一眼,咽了口唾沫,十分诚实地点了点头,又道:“可是……”
文松瞪了他一眼:“想就行,其他的以后再说。”
刘婶面露喜意,连声应好,又得意地看了自己男人一眼,似乎在说:还得是老娘出马!
正要出发之际,人群后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慢着,你们不能带她走。”
众人都朝西南方看去,一辆青帷翠幄的马车慢慢靠了过来。
刚刚的声音,似乎就是从那马车里传来的。
在大家困惑之际,马车停在了宋家门口,车帘掀开,跳下来一个十多岁的男孩。
穿着破旧的草鞋,脚上全是伤疤血痕。
村里人都认得他,六岁就克死父母的男娃,这些年一直靠偷鸡摸狗过活,是个人嫌狗厌的存在。
看如今着架势哪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显然是着狗杂种跑去搬救兵了。
有人大声斥责,“狗杂种你个吃里扒外的,谁让你把外人领进村里的。”
狗杂种梗着脖子不搭理她。
村里人都打他,只有宋琢玉待他好,给他东西吃,如今她遇到了困难,他拼了命也要跑去帮她报信儿。
车厢里的女子回答:“我是不是外人,不是你说得算的。”
村长拧着眉,看见一个秀丽的妇人从车厢里款款而出。
她梳着镇子上时新的发型,精致繁复,头上还带着金钗,流苏步摇,金碧辉煌,将整个村子衬托得黯淡无光。
美妇人的眼神轻蔑无比,所过之处香风阵阵,女人们忍不住自惭形秽,男人则眼睛都瞪直了。
所有人都看着这位美妇人,一时之间连呼吸都忘了。
忽然一声惨叫声打破了这平静,刘婶子摔在地上,捂着口鼻惨叫连连。
原来趁着刚刚她在分神,宋琢玉以肘反击,正中刘婶子的面门。
直接将她两颗门牙都打落了。
刘婶子痛得发抖,难以置信,她怎么有那么大力气。
美妇人看着眼前一幕,微微皱了皱眉头,莲步轻移,缓缓走到刘婶面前,居高临下的质问道:“我外甥女的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不相干的来做主了,嗯?”
作为一个有钱人,似乎天生就比穷人多几分气势。
这妇人明明身姿羸弱,连风都能吹倒,身强力壮的刘婶子却情不自禁地害怕,连嘴都不敢回,哆哆嗦嗦往后退,四处张望寻找自家男人。
躲在人群最后的宋大富大气也不敢出,唯恐热火上身。
经她提醒,这时才有人想起来,宋家并不是什么亲人都没有了,宋琢玉还有一个姨母嫁到了镇上的有钱人家,只是因为长期不来往,所以让他们给忘记了。
看到外甥女遭到这么多人欺负,廖珠的眼睛不由得泛酸,她看着宋琢玉轻声道:“顽顽不要怕,姨母来了,我会替你做主的。”
宋琢玉仍旧垂着头,似乎对眼前的一切并没有什么反应。
人家亲姨母来了,宋大富这种拐了十八道弯的名不正言不顺的族叔自然没有说话的余地,更何况人家不是孤身前来的,身边还带了七八个护卫,个个是精壮汉子,手中拿着武器。
这可是实打实的打手,不是他们这群乌合之众可以比的。
文志眯着小眼睛,心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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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几分烦躁来,真是红颜祸水,惹出这么一大堆事来,他瞪了一眼不成器的儿子,再怎么不甘心也没有办法,只得带着他的人散去了。
没一会人就走光了。
廖珠一边帮宋琢玉整理碎发,一边轻声道:“我与你姨夫去了外地做生意,前两天才回来,没想到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姐夫去世了,你还被村子里的人随意婚配,若是姐姐泉下有知,想必一定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她说着说着用帕子捂着脸低声啜泣起来。
宋琢玉知道姨母所说的“当初的选择”是什么。
因这件事在十几年前也甚是出名,叫人津津乐道了好一阵。
当年她母亲不过才十五岁,为了贴补家用去镇上卖花,她模样生得极好,清新脱俗叫人见之难忘,叫路过的一位富商一眼相中了,立刻找来了家里求亲,不过却不是娶妻只是纳妾。
那富商家中早有妻儿,只是路过此处,被美色迷了眼。
富商是实打实的有钱人,手指缝里漏出来的丁点财富都叫当时的廖家惊叹不已。
可母亲廖玳是个脾气倔强的小姑娘,她从小钦慕读书人,一心也想嫁给一个才华横溢的读书人,看似柔弱却极有主见,不愿意给富商做妾。
廖父廖母怎么劝也没用,结果当时只有十四岁的廖珠,也就是母亲的亲妹妹站了出来,表示她愿意代替姐姐给那位富商做妾。
此事说出去不好听,好似卖女求荣,姐姐不愿意便换成妹妹,廖父当时是拒绝了的,可富商隔三差五地让人送了金银绸缎,并保证会好好待她,廖父动摇了,试探性地与富商商量此事。
富商自然当场拒绝,他要的是那位清新脱俗一眼万年的卖花女,不是随便塞一个他就会收下。
廖父失落地回去说了这件事,十四岁的廖珠并没有因此感到挫败,反倒鼓励父亲带着自己再去一次。
万万没想到,她的这位姨母不知道与那富商说了什么,总之对方真的改变了主意。
村中妇人喜欢说人闲话,背地里饶舌,说肯定因为两姐妹长得非常像,富商得不到廖玳,这才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妹妹。
不过是捡人家不要的,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因为这些谣言,姐妹两也生了一些嫌隙。
廖珠跟了富商之后,也就不怎么与家人来往了。
过了一年,经媒人介绍,廖玳也嫁给了一位读书人。
算是个皆大欢喜的好结局,人人称道,姐妹两个都是好命。
倘若姐妹二人一直幸福美满便罢了,可偏偏宋家遭遇巨变。
先是她父亲得罪了大官,被下了狱,几乎是掏空了家底才将人捞出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从监狱里出来的父亲性情巨变,一蹶不振,少了这么一根主心骨,宋家一落千丈。
母亲已经到了要兜售绣品补贴家用的程度。
而母亲的妹妹廖珠跟了富商,因不愿意离开故土,只让富商在镇上买了一处宅子住着,不用侍候公婆,也没人立规矩,日子过得跟跟神仙也没两样。
于是当年之事又被重新拿出来说道。
这次她们说的是,妹妹廖珠眼光好,所以是享福的命,姐姐廖玳眼盲耳聋,嫁了个窝囊废,如今还不晓得怎么后悔呢。
家里的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那段时间过得很苦,不过几岁的宋琢玉听多了闲话,心中也有些不舒服。
然后某一天,她这位姨母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