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灼灼地等一个答案。
随惜羡抬起眸子,漫不经心道:“邵颜姑娘不必再费心,我暂时还想活着。”
是她先招惹他的。
他要等,
等她是否还有另一面,
所以又怎会轻易死呢?
乾邵颜得到满意的答案,移开视线,随后她瞳孔放大指着道:“惜羡,你快看。”
随惜羡顺着她指的方向往上看。
如钩般的月早已逃出灰云的遮盖,璀璨星辰悄悄跳出,捧着皎月。
少女的双眸中点缀着星河,随惜羡不知不觉被她眼中的星光吸引,嘴角无意识地勾起。
乾邵颜见他没有回应,偏过脑袋看他,便见对方快速将头扭向另一方。
“?”
“不好看吗?”
黑暗中,随惜羡的双耳悄悄爬上赧然的红。
他垂眸,答非所问:“与你交友,可有忌讳?”
“我想想,”乾邵颜低头沉思,“第一条,不能对我扯谎。第二条,不能为我做不利己之事。第三条,不能,不能,想不起来了,等想起来再补充。”
“如果犯了呢?”
“那我可能会翻脸,再也不想见到他。”乾邵颜见他沉默,怕他太过敏感,便又补充道:“不必顾忌太多,还是要分事情大小的。不思都犯过,你看,我与她不还是好好的?”
“会翻脸”、“再也不想见到”悉数泵入随惜羡的脑海中,他默默在心中念叨好几遍。
他一定不要触犯。
一定不要。
困意袭来,乾邵颜打了个哈欠,眼泪瞬间溢出,她揉揉眼睛道:“惜羡,明日见。”
“嗯。”
乾邵颜走到一半,又半退回去,“对了,惜羡,你如今孑然一身,我既与你交友,不如等找到我爹,你和我们一起回中北吧,你放心,我们中北的百姓与徐镇的百姓还是不一样的,自从黑乌鸦事件后,现在的他们友善好客,定会把你当成中北本地人来对待。”
“好。”
随惜羡回得干脆。
乾邵颜还以为会被拒绝,微愣后展颜道:“那就说定了。”
直到那抹身影消失不见,随惜羡才收回目光。
他静默,抬起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指去触碰由窗外射进的月光,随后悬在空中的手指微微蜷缩慢慢地包裹住那束光。
他第一次觉得,这光很暖,比太阳还暖。
…
…
青山远挂,溪水流淌,偶有淡淡花香伴风而来。
“不思姑娘,接住了。”云尚踩在分叉的粗树枝上,将手里新摘的果子朝树下扔过去,“先别走,等我下去。”
达不思瞄准,顺利接过,她马上翻脸不认人,边小跑边道:“小姐,快看,云尚给我的红果。”
“喂?!”云尚从树上一跃而下,只见刚刚还站着的小丫头徒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达不思恍若无闻,自顾双手摊开,凑到乾邵颜面前,示意她看掌上的圆果。
乾邵颜目光专注地翻着百妖图鉴,敷衍道:“看见了,看见了,很不错。”
达不思晃动着她的胳膊,不满道:“小姐,你都没看!”
乾邵颜无奈从书上移开,看向她的手掌。
红果饱满,外皮晶莹剔透,从外看没什么问题。
不过她刚好记得,这个果子巨酸无比。
乾邵颜心生捉弄,“你尝一下,味道应该很不错。”
“小姐,你尝过?”
乾邵颜一眨不眨地扯谎道:“尝过,甘脆清爽。”
“那好,我尝尝。”
她话音刚落,便听见后面一声“呕”。
“酸死了,呸,呸,呸……谢之斡,快给我口水,我要漱口。”
达不思收回视线,板着脸道:“小姐,你真坏,不思要和你绝交。”
“一言拍定。”乾邵颜故意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看百妖图鉴。
“不行,不行,不可以。”达不思满脸悔意,“我不同意。”
她急忙蹲下,双手抱着腿,和乾邵颜肩并肩腿并腿紧紧挨着,生怕对方真的把她刚刚说的话当真。
“来了,”谢之斡算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将水袋递过去,也不忘损道:“让你贪吃,活该。”
云尚漱着口,听见他这般说,匆忙将嘴里的水吐出后道:“什么呀,你也知道,我出来一趟不容易,若不是之若妹妹失踪,我爹根本不会应允你带我出来。如今好不容易出来,难道我不该把该看的看尽,该吃的吃完吗?!”
谢之斡听他这般语气,上前锤他一拳道:“该,该,那你也不能什么都尝吧,要是吃到毒性之物,死在外面,我怎和你爹交代?”
“少来这一套,此行若我死了,我爹只会怪我命里如此,根本不会怪你。”
“云尚公子,为何不能出来?”达不思探出脑瓜张望,插嘴道。
平希芸把玩着笛子,接话道:“他因在妖界染上怪病,所以云伯从不让他跟着我们去妖界历练。随后慢慢长大,他发病愈发频繁,云伯怕有一天他会突然离去,于是更加不愿他出来。”
“啊,整天待在家里多无聊啊。”达不思脑补她要是不被允许出去,只能每日往复待在院里,那她定会疯的。
“没事,等找到老爷,兴许你的病就好了,以后便可以随时出去。”达不思仰着脑袋,安慰道。
“虽无乐趣,但也不算无聊,小爷我可是看了好多书,毫不夸张地说,在京城无人比我看得多。”云尚嘴硬道。
“好,好,云尚打住,这话我听得不下百次了,希芸,你说,是谁每次在我们外出回来的时候,又是请客吃饭又是发帖子去郊外踏青的。”谢之斡看向平希芸,对她使着眼色。
平希芸没眼看,只挪挪身子凑到乾邵颜右边道:“你们俩真幼稚,再拌嘴下去,之若妹妹不用找了。”
“是的,小姐,你总说我幼稚,他们两个比我还幼稚。”达不思附和。
“啊?”乾邵颜合上百妖图鉴,她刚刚一直在看花妖的记载,并未仔细听他们的谈话。
“没事,邵颜姑娘,他们不重要。你快讲讲百妖图鉴上记载的花妖故事,我想听。”平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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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满是期待道。
“我也想听。”云尚屁颠屁颠地移到达不思身旁。
谢之斡站在原地,一脸“想听”但拉不下脸。
接触下去,乾邵颜早已摸透他们几人。她递下台阶道:“之斡公子,关乎你妹妹,来吧。”
话罢,她又扭过头,朝着一直看河流的小郎道:“惜羡,快过来,河流声淙淙,徒增伤悲,不如听一听有趣的故事。”
闻声,随惜羡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
谢之斡也趁她扭头之际,挨着云尚蹲下。
乾邵颜顿感春光无限好,心情愉悦道:“花妖,百妖排行榜第三十,以花为媒介,可凭花瓣与风动来去自如,无影无踪。但花妖又分纯与杂,只有纯妖才有上述之能,杂妖不可,它们一般身长拇指,不可幻化为人,只能依附纯种花妖,常处理落花、搬运沃土、裁剪花形之事。据百妖图鉴记载,如今纯种花妖唯剩四只,三只在百花村,另一只在百妖图鉴中,还并不知归期。”
“这三只便是梵灵,还有他的两位哥哥,他们三兄弟分别掌管百花三阁,吸引外地旅客流连忘返,从而造福百花村的诸多百姓,在当地享有颇高声誉。希芸姑娘,上次在争艳阁遇到的应是梵灵的哥哥,幽雅阁的主人,琴音公子,以花奏琴,颇有君子风范。最后一位便是凡花阁的主人,平乐,虽为妖身但却与常人无异。”
“百妖图鉴还写着,花妖一族,花母尤为辛苦,有孕长达九年,才能诞下三个花种。而花种需在沃土之中由花父和花母交替呵护,再历经一年方可变为人形。这期间不能出现任何疏漏,否则前边所有准备都将作废。而这三颗种子化为人形后,性格已成定局,一雅二平三恶。”
“哦,我明白了。琴音公子对应雅,掌管幽雅阁。平乐公子是平,经营凡花阁,最后就剩个梵灵,他定就是恶的那个。之若妹妹一定是被他捉去了,我们现在就动身擒拿他,救出之若妹妹吧。”云尚意犹未尽道。
有眉目之后,他和谢之斡对视一笑,两个人搀扶着欲站起。
“别着急。”乾邵颜叫住他们。
他们继续坐下。
“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不然又要和你们上次一样,一无所获。”
“邵颜姑娘,说得对。你俩别心急。”平希芸跟着提醒。
“对,要先梳理一下。”谢之斡听进心中,他回味着刀丘的话,嘀咕道:“争艳阁,争艳阁,最赚钱的生意是什么?”
“这个,惜羡公子一定知道。”云尚瞄着他斜方向的小郎。
随惜羡听他们终于问了,淡淡道:“交易孩童的生意。”
达不思满脸震惊:“交易,孩童?”
谢之斡的两只眉头蹙起,不解道:“百花村每年到这时便是赏花旺季,富商书生纷纷到此附庸风雅,吟诗作画,百姓可从中靠卖花饰、花糕、花衣来赚取利润,按理说,村民生活无忧,幸福安定,那这百花三阁,就更不必说,从中赚取的银两定是百姓的一万倍,为何还要做这般生意?再者说,我妹妹已不是孩童,也犯不着从京城骗到此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