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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怪异

作者:十里清淮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在柳雾还没想清楚,怎么可能有人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出现身后时,身子已经作出反应。


    她快速向前一步,同时回身,右手抬起。


    但在看清对方的脸时,动作停下,张开的手掌瞬间合拢。


    眼前的人一身墨绿,乌黑长发高束脑后,只有几缕掉落额前。同色发带随着发丝高高扬起,阳光透过枝丫,斑驳的光影打在脸上,让他眼底的那抹光尤为明亮。


    “祝小侯爷。”柳雾沉声道。


    此人名唤祝辞恙,长宁长公主与镇北侯独子,掌管神异司。家世优渥,手握实权,长相上在安京更是无出其右。可以说,他在整个安京,乃至大安都极为出名。


    可柳雾对这人只有二字,不喜。


    只因从初见起,到这一年来寥寥几面,都让她留下不好的回忆。


    她从未觉得能与一个人如此合不来。


    祝辞恙直直看着柳雾,黝黑的眼瞳里像是有一道光炸开,异常绚烂。他又问了一遍,“柳姑娘为何在此?”


    “路过。”柳雾答,向后退了半步。


    神异司的人注意到这边情况,大步过来。


    “小侯爷。”


    看清柳雾时,不知是谁嘶了一声。


    柳雾又后退几步,与祝辞恙保持一定距离后才开口:“与其在意我为何在此,不如好好调查一下那匹马。疯马在人群中冲撞至此,整个河岸的人都受了惊,再加上今天这日子,怕不是件小事吧?”


    两名神异司的人看了一眼柳雾,正当柳雾以为这两人要赶自己走的时候,却见这两人不约而同地走到一旁。


    “我……”祝辞恙顿住一会,才开口,“小事而已,很快便能解决。”


    柳雾抿了抿唇。


    她就知道,这厮又要和她反着来。


    “你,不该在这。”祝辞恙接着道,说完,示意一旁的两人将柳雾送走。


    柳雾当即伸手制止,“这里只有我见过当时的情形,我可以帮你们。”


    祝辞恙薄唇动了动,只吐出两个字,“不用。”


    柳雾多看了祝辞恙两眼,心想他今日怎地如此奇怪,但也来不及多想,只能继续说道:“神异司会出现在这,不就是觉得这匹马有异吗?既然要调查,何必舍近求远,多走弯路?”


    说完,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径直走向地上的马。


    “你怎么就……”


    祝辞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可紧接着,就被一声咳嗽声打断。


    柳雾蹲下身子,抬手抚上马儿的眼睛,腕间朴素银镯子上的铃铛晃了好几下,但没发出任何声音。待收回手时,马儿的眼睛已经闭上。


    “真是匹好马。”柳雾低声道。


    马儿通体乌黑油亮,毛发光滑亮泽。先前她便注意到,这绝不是一名小厮能骑上的马。


    祝辞恙走到柳雾身后,正巧听到这句话,“这是我的马。”


    柳雾一惊,抬头看向身边之人,“你的马?”


    “嗯。”祝辞恙点点头,“有急事,借给那名小厮。”


    这样事情就变得麻烦很多,柳雾暗道。可方才已开了口,此时也只能继续下去,“那你可知它为何突然发疯?冲到人群前明明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若是正常的马早该疼痛不已,无法行走,而不是更为癫狂。”


    祝辞恙偏头看向身后两人。


    手上没拿东西那人立即上前,“查清楚了,马肚有下蛊后残留的痕迹,应是蛊虫作祟。”


    听到这话,柳雾颇为意外,神异司倒是比她预想中厉害。她缓缓站起,回身面向说话那人。


    “一般来说,除非解蛊,蛊虫不会轻易停下,这匹马理应受蛊虫影响到死亡那一刻。可属下打听到,它在被官兵刺死之前就突然停下,像是摆脱了影响。”那人继续道。


    祝辞恙:“接着说。”


    “没了。”那人如实道。


    祝辞恙:“……让沈七来接着查。”


    抱着盒子那人应声离开,看样子是去叫人。


    柳雾整理着裙子,想要离开,毕竟剩下的事与她无关,“既然神异司已有眉目,那我便不打扰你们了。”


    “你……”祝辞恙突然伸出手。


    柳雾瞥到他动作,心沉了沉,立即向后侧身,想躲开。


    可她忘了,她刚刚就蹲在马边上,现下脚往后一步,正巧踩在马腿上,重心登时不稳。


    柳雾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祝辞恙,狠狠闭上眼。


    砰一声,她重重倒在马尸身上。


    睁眼时,就看到祝辞恙仍伸着手,手掌微合,看向柳雾的眼神里带着不解、惊讶与歉意。


    歉意?


    她一定是看错了。


    柳雾无视祝辞恙想扶她起来的动作,缓缓站起身,幸好不是直接摔在地上,并不觉得疼。


    “真倒霉。”柳雾喃喃道。


    “抱歉。”祝辞恙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待站稳后,柳雾便意识到不对——她身后沾染上一大片血迹,黏糊糊的。


    马尸身上的血虽不再流,可柳雾好巧不巧就倒在伤口处,残留的血直接沾染上衣裙。一大片暗红,十分明显。


    祝辞恙显然也发现这点,立即脱下外袍,“先披上。”


    这般情况下,纵使柳雾再不情愿,也只能接过。不然被人看到的话,保不齐误会成什么样。而神异司剩余那人,已经极为有眼力见地去寻找干净衣裳了。


    茶楼包间里,柳雾刚换下脏衣服。


    她想不明白,为何每次碰到祝辞恙都没有好事发生。


    虽说弄脏衣裙不是什么大事,可这已经严重影响她今日心情。


    柳雾抱着换下的衣服,往外走。


    河岸边被官兵围起,茶楼里已没什么人,前方传来的说话声也就变得格外清晰。


    “马身上的蛊虫是较为常见的,种下后约莫半个时辰就会发作,只对未开智的动物起效。受到蛊虫影响,动物会一直癫狂至死亡,哪怕是受到致命伤。”说话的并不是方才那两名神异司的人,应是被叫来的沈七,“此蛊虽说起效猛烈,但只附着在表面,并且很脆弱。我猜测,应是中途阻拦时发生什么意外,蛊虫死亡,所以马才停下。”


    祝辞恙:“能不能看出是什么时候下的蛊?”


    “看不出来。”沈七道,“以这匹马的脚程,从书院到河边绝不会超过半个时辰。但自您回京到书院,马一直在神异司眼皮子底下,绝不可能有机会下蛊。”


    柳雾躲在拐角,听着他们的对话。


    这么看来,是有人要害祝辞恙,结果误打误撞碰上书院小厮借马,才发生今日之事。


    可她还是觉得不对,为何会是祝辞恙借马?按理说,他的马不可能随意让别人碰。


    “书院里那些马呢?”祝辞恙接着问。


    “那些不是蛊虫所致,但也没找出究竟是何缘故,现在仍是虚弱不堪。”沈七道,“您还是得尽快回书院,那些尸体……”


    沈七还未说完,祝辞恙像是感受到什么,猛地看向柳雾所在的方向,“谁!”


    “是我。”柳雾慢悠悠走出拐角,“多谢小侯爷准备的衣服。”


    举止大方,丝毫不像一个在一旁偷听许久的人。


    祝辞恙眼神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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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明,不知在想什么,盯着柳雾看了很久才开口,“我这就派人送柳姑娘回国公府。”


    “不必,我可以自己回去。”柳雾拒绝,她觉得还是远离祝辞恙为好,哪怕是他的人也一样。


    闻言,祝辞恙眉心微微皱起,正当柳雾以为会像之前那般时,只听见他冷冷地开口:“你,不行。”


    柳雾的内心从惊讶到不解,再到愤怒,“我不行?你凭什么说我不行?你是谁啊你,我想怎么回去就怎么回去。”


    “你!”祝辞恙的声音恢复了平日里清泉般的少年音,不再刻意压着,“我……现在外边那个样子,要是出了事……”


    沈七扯了扯祝辞恙,压低声音,“小侯爷,小侯爷,别忘了夫人的话。”


    祝辞恙甩开沈七,面色不虞,开口时声音再度压低,“我送你回去。”


    柳雾愣了愣,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对着祝辞恙说道:“你今日中邪了?”


    对方脸色一黑,却只是又重复一遍,“我送你回去。”


    如果可以,柳雾真想叫人来看看,祝辞恙是不是真的中邪了。若是之前,对方听到她这么说后,定会和她争个三百个来回,绝不会忍气吞声。


    在柳雾愣神之际,祝辞恙走到她身边,以一副不容拒绝的姿态将她带出去,上了马车。


    “小侯爷待会儿还要赶回书院处理要事,将您安全送回去,我们也才安心不是。”沈七驾着马车,冲着柳雾说道。


    柳雾瞥了一眼正闭目养神的祝辞恙,探出身子,“小侯爷真的没事?”


    沈七看着年纪还小,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没事,他好着呢。”


    “是吗……我觉得你还是给他看看吧,不然拖久了以后就治不好了。”


    马车里传来一道咳嗽声,沈七刚张开的嘴立即合上,眼神告诉柳雾,他不能再说话。


    柳雾坐回去,对面的祝辞恙已经睁开眼。


    他像是有话要说,可柳雾等了半天,只听到一句,“我,没事。”


    柳雾看着眼前这张脸,的确是祝辞恙没错,神异司的人也在,便不可能是他人假扮,可是……


    “你摔坏脑子了?”想了许久,柳雾只想到这一种可能。


    祝辞恙的脸更黑,偏过头不再看柳雾,紧闭着唇,没说一句话。


    回到国公府,陈安姝立即迎上来,“表姐,你终于回来了。”


    柳雾闷声嗯了一下,就要回房。虽说这一路安然无恙,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但她全程都保持警惕,现在已有些累。


    “怎么换了一身裙子?”陈安姝拉着柳雾,上上下下扫了好几遍,“真好看,像天仙一样。方才你走进来,我都看呆了。”


    “发生些意外,原先的裙子脏了,便换了。”柳雾答道,她只觉得这裙子穿着特别舒服,也没在意祝辞恙去哪弄的。


    “这样啊。”陈安姝见柳雾兴致缺缺,直接开口,“有件事,还望表姐帮帮忙。”


    “何事?”


    “爹爹又被神异司带走了,还是与书神祠有关。而且这次十分匆忙,甚至都没留下一言半语。”


    又是神异司。


    柳雾沉思片刻,“这次可有说是何缘故?”


    “不曾。”陈安姝想到父亲,便有些急,说话语速变快几分,“爹爹与山长志同道合,常常在一块下棋品茗。我也是刚知道,他昨日又去了书院!”


    “昨日去了书院?”柳雾想到陈静妤的话,暗道未免太巧,“所以,书神祠真的又被毁了?”


    陈安姝面上急色更重,靠近柳雾,压低声音道:“不止是被毁,还在书神祠发现了学子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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