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妃……”芙蓉的声音在帐外轻轻响起。
谢窈窕被这声音从睡梦中唤醒,她迷迷糊糊地朝外面望了一眼。
“太长公主和国公府老夫人今日登门了,如今王爷正在前厅招待,让奴婢过来告知王妃一声。”
谢窈窕顿时清醒了,迅速掀开被褥,试图起身。
然而,她的双腿软弱无力,刚站起来又重重地坐了回去,芙蓉见状,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走进浴室,帮她更衣梳洗。
此时,正厅里的气氛倒是热闹。云商坐在上首,显得大气而从容;老夫人则坐在左侧,目光慈祥而关切;云翎安静坐于右侧,恭敬而有礼。
待下人们端上茶水后,她们纷纷向云翎问询着满满的事情,言语中充满了关切。
“怎么回事?若非传至我耳中,我们还真是一无所知呢?”云商皱眉说道。
她不久前带着云潇去了别院小住,若不是她那个便宜儿子传递了消息,她恐怕还完全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小侄孙生病了。于是她匆匆赶回京都,结果到了国公府,老夫人也对此事一无所知。心中十分担心孩子的安危,她立刻约了一同上门来探望。
云翎沉思片刻,缓缓开口:“之前封锁了王府的消息,因府中阴狠的奴仆所累,才将外边的不干净病症带入王府,不过现在满满已经痊愈了。”
“这杀千刀的,可处置了?”云商满脸愤恨。
“嗯,我已经将王府上下彻查了一番,姑母您放心吧。”
“小世子呢?怎么不带过来瞧瞧?”老夫人提及小满满,眼中满是疼惜。毕竟这孩子软糯可爱,才多久没见就生了病,自然让人牵挂。
“如今他正在跟着先生念书呢。不如姑母和老夫人中午留下来用膳,等他散了学,我再带过来给二位瞧瞧。”
“也好,我们也趁机跟窈窕聊聊体己话。”老夫人点头赞同。
云商话音刚落,谢窈窕就被芙蓉搀扶着匆匆赶了过来。
“见过姑母、祖母,窈窕来晚了,还请恕罪。”谢窈窕福了福身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云商脸上洋溢着笑容,大步走下来,一把将那弱柳扶风的漂亮侄媳妇拉了起来,笑着打趣道:“刚刚翎儿还说你没起呢,怪我们来早了?”
这番话显然意有所指,谢窈窕的脸颊微微泛红,显得有些害羞。
他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就不能编一个别的理由吗。
“姑母实在是折煞我了。”谢窈窕脸色如霞。
此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客人登门而她却还在睡懒觉,按理说应该是失了礼数。但谁让云翎昨日发疯似的纠缠她呢?
面对王妃那幽怨又暗恼的眼神,云翎只是淡然一笑。
云商作为过来人,即便如今来到了京都,也带了个面首同行。她又怎会看不出小两口之间的眉来眼去呢?
侄儿侄媳才新婚没多久,男欢女爱之事再正常不过了。
得知姑母和祖母要在王府用午膳,谢窈窕立即吩咐大厨房去准备,顺便邀着她们一起逛一逛这冬日的园景。
今日天朗气清,阳光明媚,却也带着几分微冷。
云翎接过芙蓉递来的披风,亲自为王妃细心系上,然后送她们到了花园,自己则去了练武场。
园内虽无春夏时节的繁花似锦,但那些常青的松柏依旧苍翠欲滴,为这肃杀的冬日增添了一抹生机与活力。
谢窈窕扶着老夫人转过九曲桥,桥下锦鲤竟未潜底,犹在澄碧的水中曳尾,鳞片在太阳照耀下,恍若流动的碎金。
没了男人在场,三个妇人走在前边谈笑风生,郡主则带着丫鬟落在后面几步,一起闲适地漫步于花园之中。
“原本以为满满病了,窈窕定是吃睡不好,形容疲惫不堪呢。没想到……窈窕这气色,竟比新妇还要红润。”云商回头,兴致勃勃地敞开了话匣子。
“窈窕成婚不过才月余吧,自然算得上是新妇了。”老夫人怕孙女脸皮薄,便笑着帮她解了围。
云商也没说得太露骨了,免得怕把侄媳吓跑,“我瞧见你们夫妻恩爱,感情和睦,我也就放心了,等成王府家的婚宴过后,我也就准备回封地了。”
三人正好走进一处亭子,亭外数株腊梅肆意绽放,宛如点点金星,镶嵌在褐色的枝干间,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谢窈窕和姑母、祖母以及郡主四人落座,丫鬟已经为她们斟上了热茶,备上了点心,几人一边欣赏着花园的美景,一边继续说着闲话。
“方才姑母提到的成王府的婚宴是怎么回事?”谢窈窕好奇地问。
“翎儿没跟你说吗?成王府肯定是送了请柬过来的,到时候你和翎儿应该也上是要去一趟。”
谢窈窕摇了摇头,心里猜测着前阵子因着稷儿的事,忘记跟她说了吧,她自成亲后都在府中,未曾想着外出,除了在国公府出嫁之时,见过几个去看新妇的夫人,对云翎那些皇亲国戚也不甚了解。
云商见她疑惑,便索性给她讲解了一番,日后侄媳总是要在京都和那些人打交道,也需清楚各种关节。
提到成王府的大婚,便由成王这一辈说起。
仁泰帝一生共有九子两女,然而不少子女都陆续夭折了,最终长大成人的只有五位皇子,一位公主。
老大成王云擎是元后的嫡子,可惜他双腿残疾。仁泰帝见他如此可怜,便让他留在京都,安享富贵。
老二梁王云啸是庶出,但他野心勃勃,才华横溢,能文能武。他不甘心屈居人下,曾经结党营私,攻讦太子,因此被仁泰帝早早地赶去了西北梁州,终生不得踏入京都一步。
老三云汲则是继后所出,后来继承了大统,成为了嘉文帝。作为一国之君,他对待臣民宽厚仁慈,深得民心。可惜的是,他在位仅一年便英年早逝。
老五福王云丰是庶出,他的资质并不出众,因此并未得到仁泰帝的喜爱。仁泰帝在位时,甚至都没封王,直到云汲继位后,才被封为福王,封地位于平州。
而第五位,也就是谢窈窕的夫君御王云翎。他排行第九,是嘉文帝的胞弟。在仁泰帝驾崩之际,云翎征战在外。云汲继位后,亦舍不得本就聚少离多的胞弟,便下旨让御王今后就留在京都,无需前往封地就番。
长公主云灵嫁给了异姓王,多年来也都未曾回京。
云翎的兄长们都比他大上许多。再加上他从前常年征战在外,与众人人交往甚少,以至于现在都不太亲近,估计就算是见面了,话都说不了几句。
“成王算是翎儿的大皇兄,由于腿部有残疾,心情忧郁,常年闭门不出,也不见外人。如今成王府的一切事务都由成王世子打理。你和翎儿成亲当日,成王世子和世子妃也一同前来观礼了的。再过几日,大婚的就是成王的嫡孙。”云商耐心地解释道。
“姑母,关系倒是不复杂,就是怕到时候对不上脸。”
“有些大多数也不在京都,也无关紧要,这京都除了我,再就是一个肃亲王云邰辈分比云翎还高,他曾经是翎儿替云奕封的辅政大臣,也年事已高,在府里颐养天年吧,再就是宫里的那些了。”
老夫人也宽慰了她,“京都其他的那些世家高门之妇,包括那些官员夫人都无关紧要,你堂堂御亲王妃的身份在这,只有她们对你毕恭毕敬的份,日后遇见了也不需要拘谨,过了眼儿也就行了。”
云商附和,“就是,费劳什子力气记那些人做什么,你在京都啊,遇到合眼缘的,可以结交一二,若是有那入不了眼的,随意打发了就是,有翎儿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摆好你王妃的架子就是……”
此话一出,惹得众人皆笑。
不知不觉到了晌午,满满散学过来和老夫人和太长公主亲亲热热粘了好一会儿,小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二人亲眼看到小家伙儿还跟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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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活蹦乱跳也放心了,一起吃了宴席之后,叮嘱了夫妇二人几句,便一道送了二位长辈离去。
走在回正院的路上,两人说着闲话。
“成王府确实送请帖过来了,十一月十八,还有几日。晚辈的大婚,到时候送份礼过去就成,窈窈想去?”
“就是听姑母说了一嘴,我去不去都行。”谢窈窕漫不经心地说道。
云翎沉思片刻,之前还说要多陪王妃,考虑到王妃似乎很少出府,怕她在府中无聊,便笑着开口,“那便去吧,带着满满一起去,走动一下也好,就当透透气……”
*
冬日午后,天气正好,微风轻拂。
院子里暖洋洋的,乐奴时而在廊下跳跃,时而踏着细碎的光影,踩着猫步徐徐随行。
满满缠着他父王教他习武,谢窈窕身子依旧有些不爽利,能躺都不想站,命人摆好了点心茶水,坐在父子不远处的摇椅上,一派闲散自在地围观。
只见云翎已经脱下外面的宽袖长袍,换上了一袭玄色劲装,袖口绣着银色暗纹,束着一条黑色的腰带,将身形勾勒得更加挺拔有力,英姿飒爽,宛如一棵苍松,气质冷峻而威严。
云稷裹着一件圆领小锦袍,圆溜溜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和兴奋的光芒,他亦步亦趋地站在在云翎身侧,如同小尾巴一般,显得十分乖巧可爱。
“父王,咱们今天学什么呀?”云稷仰头望着云翎,脸上洋溢着期待。
云翎伸手摸了摸儿子圆圆的脑袋,温和地说道,“今天先从扎马步开始学起。扎马步可是习武的基本功,就像盖房子要打好地基一样,只有把马步扎稳了,以后才能学更厉害的武功。”
“好哒!”声音过于清脆响亮,惊得乐奴踩空了一脚,也好奇的望了过去。
云翎开始示范扎马步的动作,他双脚缓缓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微弯曲,大腿与地面保持平行。背部挺直,双手握拳放在腰间,眼神专注而坚定,稳如山岳。
唔,侧面看去,谢窈窕心思飘远了些,她觉得坐云翎腿上应该蛮稳当的。
云稷认真地看着父王的动作,小短腿正艰难模仿父亲扎马步的姿势,那份认真劲儿让人忍俊不禁。
云翎笑着蹲在儿子面前,伸手将他的小短腿挪动寸徐,再言语指点他,以保证小家伙做的姿势规范正确。
“背如悬钟,膝若张弓。”
云翎单掌托住儿子后腰,声线沉似古寺寒钟。满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脸蛋上写满了认真,一一照着父王的动作练习。
谢窈窕看着儿子学起来一本正经,十足认真的小模样,让人忍俊不禁的同时,又心头柔软。
不禁感叹:我儿真卷啊!以后娘亲躺得更放心了。
就这样,云稷一动不动的站了将近两刻钟。
时间一长,云稷的小腿已经开始颤抖起来,小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他咬紧牙关,一直坚持着,直到双腿发软,终于支撑不住,身体往后倒去。
吓了众人一跳,好在云翎在他倒下的瞬间一把接住了,沉着脸色将儿子抱在怀里,往谢窈窕这边走去。
“才第一次,不可操之过急,当徐徐练习。”云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严厉,但更多的是关切。
听了父王训斥的话,云稷点头,抿唇认了错。
谢窈窕一把接过儿子,将他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眼里满是担忧地看着他,点了点他的小脑袋,“娘亲知道你很努力,但也要注意身体呀,慢慢来,不要强撑,摔坏了娘亲心疼……”
云稷摇摇头,坚定地说:“娘亲,没事,只是还没习惯而已,稷儿明日再练。”
云翎半蹲在摇椅前,双手握住儿子的小短腿,很有章法的揉按了起来,谢窈窕瞥了一眼,他什么学会的?
今日逛园子的时候腿都是酸软无力的,现在还没好,这罪魁祸首怎么不替她揉按舒缓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