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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 22 章

作者:唐时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自打从皇宫回来后,贺兰妘消沉了好几日。


    只要一想到自己要嫁的人是赵洵安,她就浑身刺挠,以至于无法平心静气。


    原本她也没那么排斥,就像父兄说得那样,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想着但凡那位五皇子有个人样她便凑合过。


    但谁能想到会是这样一番后续,婚事都未定下,两人就已经生了天大的仇怨,这如何才能收场。


    别说自己膈应,在她手里吃亏的赵洵安应当更不情愿,活脱脱一对未来怨偶。


    为了平息焦躁,贺兰妘开始了垂钓,让仆从搬了个藤椅到池塘边,钓不钓到鱼不要紧,重要的是缓一缓心情。


    怕自家姑娘嘴馋,阿弥将酸甜辣咸的糕点零嘴都端了来,放在贺兰妘手边的案几上。


    甚至还担心初春这点太阳晒着她,要整个伞过来,被贺兰妘制止了。


    “就这点太阳正好暖暖身子,别费那力气了。”


    日光温暖,照在身上会让人觉得鲜活有力,贺兰妘喜欢晒太阳。


    卫朔如往常一般,只要贺兰妘不在屋子里,便走哪跟哪,俨然一副尽忠职守的模样,力求护卫到底。


    又是一条鱼把饵给咬掉跑了,贺兰妘心里苦,借机又是叹了一口气。


    “婚事不得意,钓鱼也钓不上来,哎~”


    与卫朔内敛遮掩不同,阿弥立即就在旁边叽叽喳喳起来。


    “圣上也真是的,又不止一个儿子,就非得让姑娘嫁给五皇子,那等泼才,阿弥想起来就生气呢!”


    “听闻那位四皇子是个性子软和的,多适合咱们姑娘,要是嫁的是这个多好。”


    上元那夜她可是在场的,一听这是个摸进姑娘房里的登徒子,阿弥也不觉得他俊了,只觉得面目可憎。


    谁能想到这个登徒子就是五皇子,梁子都结下了,怕是嫁过去不会有好日子。


    心思简单的阿弥想不了太多复杂的东西,只替她家姑娘愤愤道。


    听阿弥的碎碎念,贺兰妘笑出声,面上忧愁褪去。


    “傻阿弥,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当今储君已立,颇受圣上看重,东宫地位稳固,不出意外是要做天子的,若我这个戍边大将之女嫁了其他皇子,不管是淑妃还是丽妃,你猜太子能睡得安稳?圣上尽心栽培太子,能让其他皇子势大?”


    “所以说啊,你家姑娘的婚事就那么几处,要么去东宫做小,要么跟赵洵安这个太子亲弟凑合。”


    阿弥一听她顶好的姑娘要去东宫当小妇,立即就摆手称不行。


    “还有……”


    又见姑娘笑道:“四皇子性子确实好,但实在文弱,瞧他一眼就脸红脖子粗的,娇羞得很,跟他一块倒显得我像个丈夫,不成。”


    阿弥听了姑娘一席话,糊涂的小脑袋懂了七七八八,叹气道:“难道就没有第三种选择了,既能是太子那边的人,又可以不嫁五皇子?”


    贺兰妘沉思下来,想得深入了些。


    既是太子那边的,又不用嫁赵洵安,或许还真有。


    先不说太子那边的亲戚,就是东宫里都有不少太子心腹属官,只是说这些在富贵安逸上远不及皇子妃,乃至日后的王妃,家中的儿郎也不知是何种模样,能不能凑合。


    跟赵洵安比起来,算是下策,若放在之前,贺兰妘不会倾向于他们,但现在就有几分考虑的价值了。


    正想继续思索着,手里的鱼竿剧烈抖动了下,是鱼儿咬钩了!


    “快,准备好逮住它!”


    被鱼儿一扰,贺兰妘暂停了沉思,将刚刚的事情抛在了脑后,专心去拉鱼去了。


    只不过放在池塘里的鱼都是不好吃的锦鲤,土腥味重肉三不说,小刺还多,也怪不得只能当观赏鱼用。


    不过这确实勾起了贺兰妘的馋虫,在接连钓了几条又放回池子后,她对阿弥道:“告诉宋叔宋嫂一声,今晚我想吃糖醋鱼。”


    阿弥欢快地应了一声,小跑着走了,剩下贺兰妘继续在藤椅上半躺着晒太阳,卫朔沉默地守在一边,偶尔抬眼看看半阖着眼眸的女郎,心绪越发沉。


    他跟阿弥不一样,这样的事他若多说一句便是僭越本分。


    不知安静了多久,贺兰妘在池塘边待够了,夕阳斜照,在身上洒落出一层淡淡的金红色光晕,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卫朔自觉地跟上去,单手拿起那把藤椅,另一只手动作麻利地将贺兰妘未吃完的零嘴装进食盒,甚至还将贺兰妘手里的鱼竿给一起拿了。


    这里暂时就她和卫朔两人,贺兰妘本想着自己多少拿点,见卫朔一股脑全提了,贺兰妘道:“东西有些多,我提这个吧。”


    手还没碰到食盒,就被卫朔闪避了过去,就听他正色道:“不必主人劳累,这些东西很轻,奴来就行。”


    说着恭敬谦卑的话,手上的动作倒是很固执,贺兰妘拽了两下没撼动,嘀咕了一声什么就索性放手了。


    夕阳下,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缓缓走着,始终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对于卫朔来说,他必须将步子迈到最小才能保持住两人间的距离,这非常束缚他的腿脚,但却让他的心异常满足。


    用完酸甜可口的糖醋鱼,贺兰妘沐浴后躺在床上,又想起了烦心事,索性第二天朝段家递去了帖子,想去寻姚姐姐说说话。


    虽然知道姚姐姐大概率在家,毕竟她的娃娃已经老大了,应当不会出去乱跑,但贺兰妘还是怕装上她不得闲或者不舒服的时候。


    提前下个帖子去问问更稳妥。


    段家很快回了帖子,姚素正欢欣雀跃地等着她来。


    贺兰妘从凉州来带了许多家里的特产,尤其是一些易保存的果脯蜜饯,临去段家前又带了一匣子。


    贺兰家的马车行过浮玉楼时,正临窗小酌的几人瞧见了。


    很不巧,赵洵安认得贺兰家的扈从,一身乌漆麻黑的,冷脸又严肃,尤其是那个领头的,上元那夜这人可是真心想杀他的。


    想到这,赵洵安的目光立即就落在了马车上,似乎能穿过车壁看到里头的人一样。


    作为这里最有分量的存在,赵洵安的异常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皆循着他的视线往楼下望去。


    徐凌是第一个认出来的,露出惊喜的笑雀跃道:“是贺兰姐姐!”


    上次听闻贺兰姐姐进宫了,徐凌想去来着,结果被父亲按在家里陪着下了好半天的棋,等结束后什么都晚了,他难受极了。


    自打上次在梅园那一别,徐凌已经许久未曾见到贺兰姐姐了,自己也没个身份立场去贺兰府,只能抓耳挠腮地干着急。


    如今忽然看见贺兰家的马车,徐凌高兴之下脸都红了三分,一旁的魏二郎听了,来了兴趣道:“可是那位近来鼎鼎有名的凉州第一美人?”


    魏二郎之父是东宫右春坊右庶子,妥妥的太子从属,家中小辈便也同中宫这位幼子走得近。


    徐凌本不想搭理,但还是出言道:“也是上京第一美人了。”


    魏二郎嘿了一声笑了,也探出头想看看这位贺兰姑娘的庐山真面目,但忘了人在马车里,他什么也看不着。


    林十一郎看了眼徐凌红润的面颊,状似无意地打趣道:“徐表弟这么欢喜,不会是红鸾星动了吧?”


    徐凌一听,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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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更红了,激动道:“不关你事!”


    魏二郎也加入了其中,将徐凌说得羞愤难当,跟他们拌嘴去了。


    “表弟这么喜欢人家贺兰姑娘,不若让长公主去提亲,将人娶回来算了。”


    “休要再说,不然我不客气了!”


    “哈哈哈,瞧,表弟害羞了~”


    赵洵安被这番对话弄得有些烦躁,可能是因为父皇要将那泼妇许给自己的缘故,就算他不情愿,但听到这样的嬉闹说笑就好像被人侵占了什么似的。


    烦躁之下,赵洵安按捺不住心中莫名躁动的情绪,赵洵安佯装随口道:“别埋汰表弟了,前些日子父皇说要让我娶了她,我正愁着呢。”


    此话一出,众人静了静,徐凌更是变了脸色,不复先前的红润。


    “五郎这话保真吗?”


    赵洵安冲着发问的魏二郎翻了个白眼道:“废话,父皇都说了,还能不真?”


    怕被人误会什么,赵洵安连忙又补充道:“但我一点也不想讨她做媳妇,就那泼辣脾气,狗都不要!”


    说完,余光瞧瞧瞥了一眼徐凌,见人面色白了又红,赵洵安品出几分要哭的前兆。


    他竟心情大好。


    ……


    贺兰妘被段家的管事迎进来,先去拜会了主人,段家丁夫人,是个讲规矩又和善的妇人,客套了两句便让婆子领她去姚姐姐那里了。


    知道贺兰妘要来,姚素坐不住,抱着肚子在院子里溜达了几圈,见到贺兰妘冒头,顿时就笑了。


    “今日就在我这过一夜吧,咱们姐妹两睡一床,被褥我都换过了,你可得留下来。”


    正巧,贺兰妘也有此意,欣然应下。


    待日暮段轶下职回来,得知妻子那位好友贺兰姑娘来了,还要在这过一夜,自己今夜要独寝,面色平和地让人将妻子爱吃的酸梅子送去,人孤单寂寞地去睡了书房。


    夕食也是在段家用的,贺兰妘自然也就瞧见了姚素的夫君段家二郎,如姚素所说,是个清风明月的磊落君子,瞧着规行矩步的,贺兰妘想不出姚素口中他夜里缠人是什么模样。


    夜里,贺兰妘在姚素的指引下摸了摸她肚子里乱动的娃娃,唉声叹气地将自己要婚配给赵洵安的事跟姚素说了又说。


    自然也没落下上元节那夜的纠缠。


    “天呐,这样的孽缘,该如何是好?”


    听完所有,姚素真心替好姐妹担忧,嫁到上京一年多,五皇子的性子她可是知道的,被狠狠得罪了,日后能轻易放过?


    更何况还是要过日子的夫妻,日后何止是家宅不宁。


    “是这样,谁知道那登徒子就是赵洵安,不过话说回来他确实该打,我还是庆幸自己不知道他身份的,不然当时受了气还得咽下去,那多难受,正好痛痛快快将他打一顿了。”


    “就是有点不好收尾,我也正愁着。”


    姚素思索了一会,黑暗中建议道:“你若你两坐下好好谈谈,将事情说开了兴许就好了,而且你们日后是要当夫妻的,咱们贺兰这么一个大美人,日子久了,我就不信五皇子半分不动摇,说不准这婚一成便是另一番模样了。”


    贺兰妘嘁了一声道:“得了吧,就他那狗脾气谁受的了,本来还想着凑合凑合,现在怎么看怎么烦心。”


    姚素转过脸安慰道:“总会有其他法子的。”


    姚素想的是兴许两人婚后能消除隔阂,但贺兰妘想到别处去了,她嘀咕道:“没错,兴许还有别的法子。”


    夜已深,两人又说了些以前在凉州的趣事,渐渐都困了。


    一觉醒来,贺兰妘便会重新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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