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看得赵洵安牙都酸了,但偏生反驳不了。
这女人,从小到大是不是只学骑射,不理琴棋书画的?
早知贺兰妘这么厉害,他就再努力些了,竟让她占了自己的上风,还就多一箭,真怀疑她是故意的。
但此刻没人理解他的心情,都在惊叹、祝贺贺兰妘的骑射技艺。
永业帝欣赏极了,连着夸了好几句,还将库房里那张六皇子觊觎了许久的犀角玉弓赐了下去。
得了一张御赐的珍稀物件,贺兰妘乐呵呵地谢恩了,一双眼眸笑成了月牙状,看得赵洵安心中不是滋味。
六皇子那边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宝贝被被人得了,长吁短叹了一会,最后心服口服地接受了。
考校后,眼看着到了饭点,帝后带着一群小辈回去,设席赐宴了。
兰婕妤以身体不适告罪没来,皇子妃妾这边也就只有太子妃过来了。
见沈兰华过来,贺兰妘俏皮地朝她挤了挤眼睛,逗的本来还一脸正经的沈兰华掀唇笑了起来,嗔怪般的瞪了她一眼,有几分娇媚。
贺兰妘觉得太子妃像姐姐。
与此同时,贺兰妘瞥到太子朝太子妃看了一眼,目光在太子妃的笑颜上凝了片刻,又飞快移开了。
贺兰妘偷笑,心中暗道这真是一对闷葫芦夫妻。
席位坐满,贺兰妘刚同叽叽喳喳的二公主说完小话坐正,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的赵洵安。
也不知是在打什么歪主意,明显是在瞧她,见她看过去立即扭头装作和旁边人说话。
本想着同六弟更有话题,但手忙脚乱之下同四兄搭起了话。
“午食后去玩什么?”
被猝不及防搭话的四皇子赵洵熙被茶水呛了一下,咳嗽了几下才茫然道:“去练琴。”
“我一惯在家练琴的,五弟怎么忘了?还是说五弟想同我一起练?”
想到这个可能,四皇子双目放光,满含期待问道。
别人都嫌他是个乐痴,不肯跟他一块奏曲,他可想有个伴能跟他一起玩。
赵洵安心下一悔,面色波澜不惊回道:“哦,一时忘了,我午后还有事,四兄自己玩吧。”
见五弟不是那意思,赵洵熙失落地哦了一声,去跟高冷但能理他的三兄说话去了。
三兄今日好像有些心不在焉,且时不时往对面瞧,赵洵熙暗自跟着望过去,见是二妹正在放肆大笑。
赵洵熙便想定是三兄觉得二妹规矩不好了,毕竟是淑妃那等礼仪之家教养出来的,最重这个。
赵洵安那副假模假样的姿态贺兰妘都不想看,扭头和二公主说笑了起来,时不时也带上太子妃,三人聊得也算有来有回,不亦乐乎。
上首,永业帝看见这一幕,神情满意,对妻子示意道:“梵音你瞧,贺兰家的丫头真是个性子讨喜的,太子妃这样的沉闷性子也带起来了。”
慕容皇后循声看过去,笑着应道:“自然,贺兰是个惹人喜爱的姑娘。”
永业帝听罢,又瞥了一眼对着酒水发呆的老五,觉得是时候交代一下了。
拍了拍妻子的手,永业帝同妻子小声道:“今日午食结束,你领一个,我领一个,将婚事给说了,让两个孩子心里有数。”
慕容皇后意外道:“这么快?”
她知道两个孩子间有些龃龉,还想慢慢调解一番,没想到丈夫行动力这么快。
“也不算快吧,先说着,待两个孩子相处一下,再找个好日子赐婚,筹备几月便能大婚。”
“哎,早将贺兰锡这老小子的闺女娶进家门我才放心呐~”
闻此,慕容皇后也就不反驳了,只同丈夫道:“五郎是个不喜欢被摆弄的,也许他会不乐意,到时你好好说道说道。”
永业帝一听这话,嘿了一声惊异道:“他有什么可挑剔的,贺兰家这丫头他还能挑出些什么,要什么有什么的,他若还不满意,难不成非得九天玄女下来嫁他才行?”
永业帝只觉得不可思议,完全不能想象贺兰这个媳妇配给他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饭菜上来后,贺兰妘发现自己的食案上有两道桂花鸡,心中暖暖的。
在武场活动了一番,她此刻饥肠辘辘,而宫中盛米饭的银莲花碗只有巴掌大小,贺兰妘才吃了半饱饭就没了。
无论在哪里,贺兰妘都不会亏待自己的身子,立即示意身后的宫人再去给她端碗饭过来,她要把两盘桂花鸡都吃光。
宫人速度很快,贺兰妘接过新饭继续享用餐饭,吃得心情愉悦。
世上就是有那么多美妙的事情,比如吃饭、睡觉,泡澡,很多很多。
这一幕被赵洵安看在眼底,他顺嘴道:“吃这么多,小心吃成个……算了。”
想说的话在扫了一眼贺兰妘的身段又收了回去,赵洵安的思绪不知不觉跑回了上元那夜,自己还没被打的那一小段记忆。
午食毕,贺兰妘本想立即回去午睡的,但皇后说有几个小玩意要送于她玩,让她先别急着回去。
贺兰妘好奇是什么小玩意,兴致勃勃地跟着皇后去了甘露殿。
同时,永业帝也将赵洵安叫去了紫宸殿,夫妻两各自肩负责任。
是几匣子姑娘家喜欢的物件,螺子黛,唇脂,还有金臂钏。
“吾观你每回过来都只是轻扫月眉,薄涂口脂,便知贺兰不喜浓妆艳抹,便只挑了这些。”
“还有这对臂钏,是与你甚是相配,便也送于贺兰了。”
金钏做工精巧繁复,上面雕刻着葳蕤草木,连环缠绕下来,佩着一对十分有份量的嵌玛瑙赤金镯,光是瞧着贺兰妘都喜欢,已经能想象到戴在臂上有多华美了。
既是皇后赐下来的东西,贺兰妘又喜欢,自然不会拿腔推拒,灿笑着接了。
“多谢皇后,您待臣女真好。”
看出贺兰妘眼中对臂钏的喜爱,慕容皇后示意道:“戴上瞧瞧。”
贺兰妘也不扭捏,拿起金灿灿的臂钏,戴在两只胳膊上。
因为没有什么外男,贺兰妘大方将袖子掀起来,看着一圈一圈的金钏圈住自己圆润洁白的手臂,微微勒出点点玉白的软肉,扑面而来的富丽华美,仿佛这对臂钏天生就是为她打造的。
“皇后的东西就是不俗,实在是好看极了!”
贺兰妘左看右看,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如今还是初春,春衫薄厚适宜,只要一放下便会将这对美丽的金钏遮掩,但到了夏日,轻薄的夏衫便会将雪白臂膀上的金钏若隐若现地透出来,展现出朦胧的富丽之美。
慕容皇后看着欣喜如孩童般的女郎,跟着笑道:“果然很适合贺兰。”
慕容皇后在软榻上坐下,开始为心里头的正经事措辞,不过几息就对着贺兰妘招手道:“过来,贺兰,吾有话要同你说。”
贺兰妘不再沉浸漂亮的臂钏,提着裙子笑盈盈过去,被皇后顺势拉着一同坐在软榻上。
能与皇后同榻,对臣女来说是一件无比荣幸的事,贺兰妘也很高兴,不过她高兴的点在于皇后待她的亲近与慈爱。
她从未体会过这样的感觉,如此温暖的母性关爱。
但同时,看着皇后这姿态,她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接下来的话一定是十分严肃的正经事,贺兰妘隐隐有了些猜想,对于这个猜想,她比以往多了许多抗拒。
没说话,静候着皇后的话语。
“吾今日要说的话也不藏着掖着了,贺兰,你应当知道千里迢迢来上京是为何吧?”
心突突跳了两下,贺兰妘情绪开始紊乱,面上倒是镇定,乖巧道:“臣女知道,皇后明言便是。”
慕容皇后的声音就像是潺潺溪流,但没有山林中的清寒冷气,而是带着春意的暖,将话语娓娓道来。
“前些日子吾便与陛下商量了个七七八八,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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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与你父亲也是相识多年的老友了,顾惜着你,太子已经婚配,便不做考虑了,剩下的呢,吾与陛下挑挑拣拣,便只得一个与贺兰最为相配。”
“贺兰觉得我家五郎怎么样?”
柔水一般的话语褪去,紧接着到来的便是意料之中的晴天霹雳。
贺兰妘心中悬着的石头堵到了嗓子眼,让她一时哽得说不出话来,深吸了一口气,暗自整理好心情冲皇后笑道:“五皇子殿下自然是仪表堂堂、人中龙凤,臣女本没什么资格好挑拣的,就是有一点……”
说到这,贺兰妘顿了顿,偷偷抬眼瞥了皇后一眼,正遇上皇后瞧她。
“说来听听。”
像是个好奇儿女心事的家长,皇后不见丝毫怒容,神情大有鼓励。
这样一来,贺兰妘心多了几分安稳,坦坦荡荡将话说道:“皇后不知,臣女的脾气不大好,五皇子殿下听闻也不是个软和性子,臣女怕我两凑一对不太平。”
慕容皇后蓦地笑了,打趣般地问道:“如何不太平,像上元那夜如此吗?”
贺兰妘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愣愣地看着端庄温柔的皇后,讷讷道:“皇后都知道了?”
立即的,贺兰妘便解释道:“皇后赎罪,那夜也是迫不得已,不是有意殴伤五皇子的。”
她虽在凉州养出了一副泼辣性子,但也不是肆无忌惮的,就算是她处处都对,但最后实打实是她将人给伤了,赵洵安身后是君,而她是臣,若真要计较起来,她绝对占不了上风,这便是无法改变的现实。
她不是三岁稚童,而是代表着贺兰氏而来,不能因为自己的意气损了自己又损了家族。
还是先服个软罢了,她能屈能伸的。
见自己一句话吓到了未来的儿媳妇,慕容皇后将人拽回软榻上,嗔道:“瞧你,怕什么,吾没有要怪你的意思,纵然你和五郎当时有诸多误会,但也的确是他先不规矩的,合该受些罚,算不得什么。”
听皇后如此说,贺兰妘只觉得更喜欢这位国母了。
“哪有丝毫不吵嘴的夫妻,待你们二人多相处相处,发现了各自的好自然关系便融洽了。”
“这桩婚事是吾与陛下能给你挑出来最好的,有太子这个亲兄长在,日后做对亲王与王妃,富贵安逸一生,绝不会委屈了去。”
无论心中如何复杂,对于皇后这一番苦口婆心,她总不好违逆伤人,规规矩矩地应了下来。
皇后很高兴,说要去同陛下商量一个好日子赐婚。
……
贺兰妘这边称得上和缓,但紫宸殿那边就不一定了。
一听说要将那个泼妇配给自己,赵洵安当即就是脸色一变,跑到永业帝跟前抗拒起来。
“我才不要娶她!”
因为情绪的激昂,赵洵安声音提高了些,将永业帝吓了个激灵。
“说什么屁话,你不娶谁娶?难不成让你阿兄纳了她做良娣,若如此,贺兰家那边嘴上不说,心里得埋怨死我这个皇帝!”
听到良娣这两个字,赵洵安神情僵了僵,仍是坚持道:“反正我不想,贺兰妘一瞧便是个凶悍的女子,一点也不柔顺,我不喜欢。”
永业帝一听又气得要命,指着这个死小子的鼻子骂道:“不就今日压了你一头至于那么小心眼,还说人家不柔顺,往日一大把柔顺的你不也不要,少给你爹我耍性子,人家贺兰要什么有什么,模样、性情、家世,哪里配不上你,人家配不死你!”
“父皇~”
赵洵安词穷,不知反驳什么,憋屈地唤了一声,换来永业帝一记巴掌。
“朕就是太宠着你了,把你惯成这副德行。”
“你且记着,你爹我是皇帝,不是玉帝,找不了九天玄女来配你,贺兰家的闺女你必须娶,不然别怪你老子翻脸无情!”
说完,永业帝将一脸怨愤的赵洵安轰了出去,在殿里骂骂咧咧许久才静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