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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19章

作者:云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19章


    过了几天,沈彦要带沈岁宁去永安侯府登门拜访,临行前催了又催,还是半晌没见到人。


    眼看着时辰越来越晚,沈彦有些急了,跑去沈岁宁住的听玉轩,“宁宁,得快点了。”


    “……马上。”沈岁宁含糊应了声。


    又等了好半天,等到一向好脾气的沈彦都差点要冲进屋里把人给拎出来的时候,沈岁宁才终于忸忸怩怩地探出半边身子,“爹,我一定要穿成这样才能去见人么?”


    沈岁宁身着一袭藕粉色的绣刻广袖双丝绫鸾衣,手拿一柄织金象牙团扇,头发梳成了端庄又不失俏皮的百合髻,还挂满了珠钗。


    她本就生了一张甜美的脸,一双眼睛甚是灵动好看,平日里不打扮时,便美得叫人移不开眼,如今稍稍缀饰,竟在甜美中平添了几分妩媚,怕是放在全京城,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姿色。


    沈彦眼底含笑,打量了许久,“这样穿好看。”


    一旁的沈凤羽都看呆了,不由得上手捏了捏沈岁宁的脸,“少主,你没换皮啊?”


    “……”沈岁宁瞬间破功,抡起扇子就砸了过去。


    迅速躲开的沈凤羽尴尬笑笑,“平常看少主的假脸看多了,都快忘记咱们少主本身长什么样了。”


    “沈凤羽,你别以为穿成这样我就揍不了你。”沈岁宁咬牙切齿,她穿着从未穿过的绣鞋,一时有些不习惯,刚走没两步就一个踉跄,差点摔了。


    “哎哟喂我的好少主,您都走不动道了,还是省着点力气吧。”沈凤羽扶住沈岁宁,还忍不住奚落了几句。


    “好了,你们别闹了,”沈彦打了圆场,笑,“凤羽,你也换回女装吧,别人陪着宁宁我不放心。”


    “……”刚奚落完的沈凤羽欲哭无泪,看着沈岁宁得意的表情,叹气应下:“是。”


    ……


    永安侯府,长公主一早便站在门口等待,等到沈彦一行人的马车远远的到了,终于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老友相见,甚是动容,沈彦激动得险些说不出话,半晌后才开口:“拜见嫂夫人。”


    “快请起,快请起。”长公主也有些哽咽,丈夫故友重聚,却早已是阴阳两隔,她顿时感到有些悲伤。


    沈岁宁紧随沈彦后面,稍显笨拙地行着女子礼,“拜见长公主。”


    “这位就是郡主吧?”长公主看到沈岁宁,含泪笑开,立刻把人拉到跟前看了又看,连连点头:“果然有漱玉当年的风范,生得这样水灵,不知华都的气候可还适应?”


    “还行,我也就看上去水灵,实际上皮糙肉厚的,很难不适应。”沈岁宁说着大实话,把旁边的沈凤羽逗笑了。


    沈岁宁笑容不变,转过脸狠狠瞪了沈凤羽一眼。


    沈彦替她圆了句:“宁宁这孩子口无遮拦,让长公主见笑了。”


    “无妨,这样倒也可爱,”长公主笑了笑,“外头热,都进屋来坐吧。”


    一行人陆续进了府。


    沈岁宁和沈凤羽走在后面,这府邸的格局她俩可太熟悉了,上次沈岁宁就是在这高墙之中让贺寒声那个王八蛋打得吐血。


    此仇不报非君子,沈岁宁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对沈凤羽说:“你去告诉阿爹,我报仇去了。”


    “……”沈凤羽暗惊,“少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哪。”


    “少废话,我今天才来算这个账已经晚得不能再晚了!”说完,沈岁宁趁人不注意便溜走了。


    等沈彦回过头来时,发现沈岁宁不见了,问:“宁宁呢?”


    “呃,少……郡主她看那边院子的花开得正好,过去赏花去了。”沈凤羽硬着头皮编了个理由。


    “这孩子,”沈彦有几分无奈,转而对长公主说:“宁宁这孩子让我给惯坏了,希望嫂夫人不要介怀。”


    长公主笑,“孩子活泼些才好。要我说啊,顶属宁宁这样的孩子最让人喜欢了,哪像我们家那小子,闷葫芦一个。”


    沈彦收回视线,压低声音:“我想先去祭拜贺年兄,望嫂夫人准允。”


    ……


    沈岁宁第二回来侯府,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贺寒声居住的踏梅园。


    贺寒声这会儿正在书房里和几位部下商议军事,隔着窗子见到来人,不由蹙眉:“那是何人?”


    江玉楚望过去后,回答:“侯爷,今儿平淮侯给长公主递了拜帖。那位想必就是平淮侯家的棠溪郡主了。”


    “原是郡主,”贺寒声站起身出去,“你们等我一下。”


    沈岁宁走到上次差点被一箭射穿的竹林前,看到贺寒声出来了,顿时暗暗摩拳擦掌,表面上却笑着,“贺小侯爷,久仰了。”


    贺寒声顿了顿,分明是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人,不知为何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本着上门即是客,贺寒声绅士行礼,“郡主到此,有何贵干?”


    沈岁宁轻笑一声,有模有样地回了个礼,“听说小侯爷武功高强,全京城无一人是您对手,不知可否讨教几招?”


    贺寒声:“郡主说笑了。郡主千金贵体,我怎敢和郡主动手?”


    沈岁宁暗自要紧后槽牙,心想着你不仅动手了,你还把我打吐血了。


    “不动手也行,”沈岁宁皮笑肉不笑,“只要你认输,承认你武功不如我,并喊我三声‘姑奶奶’,这件事就罢了。”


    贺寒声脸色微微一变,仍旧保持礼节性微笑,“在下与郡主初次见面,郡主何故如此辱没在下?”


    “技不如人就当俯首认输,何来辱没一说?”沈岁宁强词夺理,“要么你就大大方方地跟我比一场,总比不战而败有骨气些。”


    “……好吧,”贺寒声妥协,“郡主想如何比试,在下都奉陪到底。”


    沈岁宁这才满意,刚要提出要求,转而想到自己今天穿的这身衣裳打斗起来肯定占下风,又不好特意去换,她想了想,“比射箭怎么样?”


    “都依郡主,”贺寒声侧过头吩咐江玉楚:“去演武场准备吧。”


    片刻后,演武场上。


    “侯爷,都准备好了,”江玉楚看了眼不远处的沈岁宁,退到贺寒声身侧,“侯爷,您觉得这棠溪郡主是什么意思啊?这个节骨眼上如此上门挑衅,莫不是……”


    贺寒声扫他一眼,江玉楚立即噤声,默默往后退到观战区。


    “郡主打算如何比输赢?”贺寒声上前两步,始终恰到分寸地把控着两人的距离,不近不疏。


    “小侯爷是在沙场上厮杀过的人,单论射箭,我肯定比不过你,”说着,沈岁宁从怀中抽出两条丝帕,“蒙眼盲射,如何?”


    “依郡主的。”贺寒声应下,但没有去接沈岁宁手上的丝帕,而是给江玉楚使了个眼色。


    沈岁宁不以为然,甩开帕子系在自己眼睛上,抽出一支箭。


    贺寒声余光扫过遮掉半张脸的沈岁宁,微微一怔,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轮廓有些熟悉,可他未来得及深思,就被江玉楚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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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的帕子。”


    他回过神,按下心中疑虑,蒙上自己的双眼。


    两人双双拉起长弓,以鼓为令,鼓声响起时,双箭同时射出,前后落在了各自耙子的正红心处。


    江玉楚看得真切,一时惊讶,不禁对这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郡主刮目相看。


    沈岁宁好歹是能独自撑起半个漱玉山庄的少主,虽然容貌生得甜美,但这些旁人眼中男子才擅长的东西,她样样都精通,无论是刀枪剑戟还是弓箭长鞭,都能使得得心应手。


    三声鼓响后,两人不相上下,箭箭正中红心。


    “听说小侯爷虽是军中之人,倒不像个莽夫,反而君子得很,”沈岁宁将弓拉满,准备射第四箭,“今日得见,小侯爷连蒙眼的帕子都要自备,看来传闻中的东西也不是全然不可相信。”


    鼓声响起,箭“唰”地一声射出,贺寒声又从地上的箭筒中抽出一支箭,“郡主的私物,在下怎可轻易触碰?”


    “看来小侯爷不光是个君子,还是个非常谨慎的君子,”沈岁宁笑了,“我便好奇了,小侯爷难道就没有过马失前蹄的时候吗?”


    “自然有过。”


    “何时?何事?”


    “那是在下的私事,”贺寒声又射出一箭,“不劳郡主挂心。”


    六支箭插在耙子上,两人仍旧难分胜负。


    两人双双取箭拉弓,贺寒声冷不丁问了句:“在下还不知郡主尊姓。”


    沈岁宁轻笑一声,率先射出一箭,箭中靶心之后,她才回应道:“你若赢了我,自然就会知道。”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毕竟贺寒声的箭术时至今日未曾有过匹敌之人,如今出现了个和他不相上下的人,还是个看上去连弓都拉不满的女子。


    便是江玉楚,都暗暗替自家主子捏了把汗,他都不敢想,侯爷那么要面子的人,若是当着这么多部下的面输了,那得有多丢人啊?


    大约是想加速比赛进度,沈岁宁从箭筒中同时抽出了三支箭,在第七声鼓响时同时射出。


    箭中红心,一根不落,围观的人发出惊叹声。


    沈岁宁勾唇一笑,摸出最后一支箭,瞄准方向。


    “小侯爷有没有想过,这么多你的手下看着,你若是输了的话,应当如何收场啊?”


    贺寒声轻蔑一笑。


    “看来小侯爷是觉得自己赢定了。”


    第八声鼓声响起时,沈岁宁忽然箭头一转,朝着贺寒声的方向放了去。


    此举太过突然,其余人都沉浸在谁输谁赢的紧张气氛中,就连江玉楚都慢了半拍,眼睁睁看着沈岁宁射出来的那支箭穿过贺寒声腰间,将他腰上坠着的玉佩射落在地。


    “侯爷赢了。”沈岁宁保持着拉箭的姿势,得逞地笑出声。


    而目睹了全程的江玉楚心有余悸,脸色惨白。


    以沈岁宁的箭术,刚刚她若是故意射偏了一点,那被射中的地方就有可能是……


    “郡主,你——”江玉楚顿时恼羞成怒,比起输了比赛,他更在意沈岁宁的这个举动。


    那已经不是挑衅那么简单了,那是赤裸裸的羞辱,是当众对侯爷的侮辱和亵渎,是把男人的尊严尽数践踏在脚底!


    可沈岁宁丝毫不在意。


    她扯下蒙在眼睛上的帕子,朝贺寒声行礼,不咸不淡道:“恭喜小侯爷,大获全胜。”


    贺寒声平静站在原地,似乎并未觉得恼怒,只面朝着前方,问:“所以,郡主姓什么?可否告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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