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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12章

作者:云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12章


    六个月前,盛清歌被江玉楚带回苏州之后,没过一天就留下了一封绝笔血书,在牢中服毒自尽了。


    血书字字句句,无不在悲歌和控诉顾闻朗的背信弃义,她骂他贪图富贵,一边说尚公主只是他向上爬的手段,一边又在东窗事发后把所有罪责推给了盛清歌,让公主对盛清歌产生了极大的敌意和杀心,致使盛清歌被迫南下。


    除此之外,遗书里并没有提到关于公主的死,而顾闻朗的尸体,也在公主府后院的莲花池中被打捞出,经过验尸,确认是溺亡。


    原来,盛清歌南下后,公主不屑于再与风尘女子计较,转而将矛头对准了罪魁祸首顾闻朗,顾闻朗不堪受辱,终于下手毒杀了公主和他腹中的胎儿。事后,顾闻朗因为害怕被皇上迁怒,也怕盛清歌因恨而对自己痛下杀手,在公主死后畏罪自戕,直至最近才被打捞出。


    找到了顾闻朗的尸体之后,皇帝便命大理寺和刑部给顾闻朗定了罪,不等贺寒声回到华都,便将顾家满门抄斩,以告慰蔽月公主在天之灵。


    这是皇帝想要的结果,但对于贺寒声来说,真相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公主是被驸马毒杀的,那,要杀盛清歌的人是谁?她为了能活命,委身周旋于权贵之间,在多方势力之下奋力逃亡,甚至不惜对与她交好的宋三娘痛下杀手,如此强烈的求生欲望,怎么可能在入狱之后不等审判就服毒自杀了?


    案子疑云重重,贺寒声想继续追查,可年关将至,家书一封一封地送到他桌前,就连皇上也亲自下了诏书,让他速回京城,陪他母亲过年。


    父亲的丧期还不满一年,母亲在家孤身一人,贺寒声自然得提前回京,准备父亲的新年祭礼。


    回京前夕,贺寒声坐在窗前,手心里握着一条属于女子的月白色腰带,上面绣有碧色的海棠花,是那日沈岁宁留下来的,而他自己的那天系在腰上的那条被她错拿。


    贺寒声指尖轻抚着要带上的花纹,怔怔出神,直到江玉楚敲了好几次门才拉回思绪,迅速将腰带缠在掌心,藏于广袖中。


    “公子,属下已安排妥当,不日便能启程。”江玉楚假装刚才没有看到贺寒声的慌乱。


    贺寒声沉默片刻,“好。”


    江玉楚抬头看了贺寒声一眼,“此次回京会走陆路。恕属下多嘴,经过扬州时,不知公子……是否需要去一趟漱玉山庄,见一见沈堂主?”


    “不必,”贺寒声脱口拒绝,随即意识到什么,看向江玉楚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审视,“你最近的心思倒是不少放在正事上,都学会替我安排了。”


    “属下不敢,”江玉楚低下头,“属下只是觉得,上次抓到盛清歌一事还未当面谢过沈堂主,若公子觉得没必要,便当属下从未提过此事。”


    三天后,贺寒声带着谢礼站在漱玉山庄大门前的石阶下。


    江玉楚上前去敲门,过了许久,里面的人才终于再次拉开门,不耐烦地喝道:“都跟你说了,我们漱玉山庄各个堂的堂主都姓沈,不清楚你要找的是哪一位!”


    “我已经说了,是碧峰堂的沈堂主。”


    “碧峰堂也不止一位沈堂主!”星黎提高声音,“搞不清楚就滚蛋!别耽误我时间!”


    眼见着星黎就要把门合上,江玉楚眼疾手快地抵住,硬挤出一条缝,“就是前不久去了苏州千春坊的那个沈堂主!烦请阁下通报一声,我们有要事找她!”


    星黎冷嗤一声,“你合计着套我话是吧?我们庄内所有的沈堂主一个月内都没有出过门!滚吧!”


    两人在门前推搡着,经过的沈彦恰巧看见了这一幕。


    一行人站在山上的亭子里,门口的境况尽收眼底,沈彦蹙眉,“这是何人到访?竟让星黎如此不顾礼数。”


    荀踪望了眼,笑,“星黎敢如此胡闹,大约是有少主授意。”


    “又是宁宁,”沈彦眉心展开,眼里带了笑意,“这些孩子们都让宁宁给带坏了,一顶一的顽皮。”


    沈彦继续下起了台阶,转了个小弯的功夫,江玉楚已经被星黎推出了门外。


    既是沈岁宁授意,即便不知晓原因,沈彦本也不必理会,但他却在转身的那一刹那,余光瞥见了站在山脚下的贺寒声。


    沈彦顿时便怔在了原地。


    ……


    沈彦来到沈岁宁的住处玉泉别苑。


    漱玉夫人正在训话,沈彦还未踏进门便听到了。


    “你让星黎赶走的那两人究竟是什么来路?又是你惹来的桃花债?……不是?不是你怎么不大大方方出门去见人家?沈岁宁你少拿糊弄你爹的那一套糊弄我,你娘还不傻!”


    “不管你?你以为我闲着没事乐意管你是吗?你倒是让我省心些,好好的出门一趟惹出多少乱子来?这次亏得有凤羽在,要是你进了大牢,我下山捞人都嫌丢脸!”


    “是,你是把凤羽救出来了,但这本来就是可以避免的!再说,就因为这一次失误,你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去弥补?我时常叫你谨慎行事,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你也是运气好,阴沟里翻船了还有凤羽给你兜底!”


    “……”


    眼见着漱玉夫人的训斥声越来越大,沈彦赶紧要去解围,一进门,就看到沈岁宁不情不愿地跪在地上,其他人背对着立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沈彦看看沈岁宁,又看了眼气得不轻的漱玉夫人,“怎么了这是?宁宁又惹你生气啦?”


    “你问她做了什么好事!”


    沈彦看向沈岁宁,“宁宁,发生了什么事?说给爹听听。”


    “被人暗算了呗。”沈岁宁小声说,似乎也是觉得有些丢脸。


    听到女儿被人暗算,沈彦立刻紧张起来,“有没有受伤?要不要紧?济世堂给你看过没有?他们怎么说?”


    “没受伤,”沈岁宁干咳了两声,口齿含糊道:“济世堂看过了,他们给我开了避子汤。”


    “……什么?!”


    这话如同平地一声惊雷,瞬间把沈彦炸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看向漱玉夫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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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明白了她今日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便是沈彦知道了此事,一时间也怒火中烧。


    “是哪个畜生干的!爹去宰了他!”


    “我还在这坐着,你瞎掺和什么劲?”漱玉夫人叫住沈彦,平息了片刻,“我已命人发布了江湖追杀令,这事你不用管。”


    “江湖追……”沈彦惊得顿了顿,“倒也不用这么大张旗鼓,毕竟事关宁宁……”


    “暗算了我的女儿,我没让人把他吊起来挂在城门楼子上鞭尸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沈彦和沈岁宁默默看向漱玉夫人。


    “你少在那偷瞄,就算是那王八蛋暗算你在先,也不是你行事疏忽不谨慎的理由!”


    沈岁宁立刻收回视线,支吾着:“其实您生气的原因无非是觉得我受了委屈。但您也不想想,您亲手带出来的女儿,是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吗?”


    “……”漱玉夫人一口气差点没顺过来,“你再说一遍?”


    “咳,那个……我刚听荀踪说,岁安的家书送到了,娘子要不先去看看?”沈彦适时递上台阶。


    漱玉夫人板着脸不肯下,沈岁宁倒是机灵,顺着杆儿就往下爬,“大哥来信了,我这就去取来!”


    “……”漱玉夫人气得脑袋发晕,沈彦赶紧扶着她坐下来,又给她倒了杯茶水。


    漱玉夫人接过茶,瞬间没好脸色给沈彦,“你倒是会做人。宁宁少不经事的不知分寸,你也在旁边和稀泥瞎帮衬,这是能打马虎眼随便糊弄的事儿吗?”


    沈彦已经习惯了,向来夫人在宁宁那里受了气,就一定要找他撒完。


    “我当然知道滋事体大,可宁宁那个性子,你越是跟她对着干她越转不过弯来。既然她嘴硬觉得无所谓,你何苦非要点破她那点小心思呢?”


    “就你明白。”


    “我是习惯了,向来哄完小的哄大的,”沈彦握着漱玉夫人的手,笑,“谁让我就这命呢?”


    “一把年纪了,也不害臊。”漱玉夫人颇有几分嫌弃地抽回手,气倒是消了不少,随之而来的,是难以掩盖的担忧。


    “星黎赶走的那两人,你看到了?”


    “嗯,看到了。”沈彦知道漱玉夫人想说什么,沉默许久后,低叹:“他与他父亲,长得实在是太相像了。哪怕只是远远的一个轮廓,我也能一眼认出那是靖川兄的儿子。”


    漱玉夫人也感到惋惜:“贺家兄长英年早逝,今年是他去那头后过的第一个新年,你既不能去京城祭拜,便在家里设灵堂聊表心意吧。”


    “多谢夫人理解。”


    “军中情谊,旁的人或许难以理解,但我确实明白的,”漱玉夫人握住沈彦的手,“否则你也不会在隐世避祸多年后,听得靖川兄长南下抗倭,还要冒着被朝廷发现的风险前去支援。”


    沈彦反握着夫人的手,紧紧包裹在掌心。


    “只是,那孩子承袭了爵位后,”沈彦闭上双眼,似是痛苦,“我与靖川兄的约定,到底是永远都无法再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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