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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10章

作者:云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10章


    沈凤羽被捕后,沈岁宁连夜调动了漱玉山庄的千机阁,全力搜寻盛清歌的下落。


    盛清歌负伤逃命,一路上不断地变换乔装,还要与几波人周旋,早已经筋疲力竭,沈岁宁骑着马追了整整两日,终于在一片松林中发现了她丢弃的衣物和地上的血迹。


    沈岁宁顺着血迹,终于找到了倚靠在一颗巨大石头旁边的盛清歌。


    盛清歌一身白色布衣,左肩上红了一片,脸上虽然有狼狈的印记,但却丝毫不损她江南第一美人的名号。


    为了这样的美人,杀人放火的事情也是有人愿意去做的。


    沈岁宁跳下马,走向盛清歌。


    她今日不曾乔装易容,穿了一身白衣,身上披着保暖的黑狐裘,脸上戴着蓝色面具,只露了下半张脸。


    饶是只要半张脸,也能清晰地看出沈岁宁脸颊的轮廓,如玉脂一般通透流畅,不见半点瑕疵,一瞧便知是个不可方物的美人。


    盛清歌抬眼见了,不由愣住,随即又笑出声:“想不到沈堂主真容竟如此甜美可人。若是早以真面目示人,怕是这所谓的江南第一美人的称号,便是沈堂主你的了。”


    “我答应了千春坊,在追捕你的过程中不易容。”沈岁宁语气平静。


    除了陈士霖,沈岁宁也去找千春坊的几位掌柜争取了时间。


    宋三娘的意外死亡让他们难得同仇敌忾,他们并不怕得罪漱玉山庄,沈岁宁几番游说,才终于让他们松了口,同意在沈岁宁带回真凶前不再给陈士霖施压,但前提是沈岁宁在追凶的过程中要与千春坊的人配合,并且全程以真面目示人。


    原因很简单,碧峰堂的人各个身怀绝技,又精通易容之术,若是不如此要求很容易便让她们逃了。


    为了能够顺利救出沈凤羽,沈岁宁欣然答应,只用面具遮住了真容。


    “你就不怕我看到了你的脸,日后会坏你的事?”


    沈岁宁微微俯身,看着地上如同待宰猎物的盛清歌,轻启嘴唇:“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了。”


    话毕,沈岁宁一掌劈向盛清歌,后者已无力抵挡,生生挨下,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趴在了雪地里。


    “我本来不必如此,”沈岁宁半蹲在盛清歌面前,伸手抬起盛清歌的脸,眼神冰冷:“但你杀了宋三娘,嫁祸与我,害得我的人在牢狱中遭受无妄之灾。我这个人惯来小心眼,你既不仁,我也懒得装良善。”


    盛清歌大笑出声。


    她艰难开口,“我本来想借宋三娘的死让千春坊和漱玉山庄反目成仇,但我没想到,一向雷厉风行的沈堂主竟会为了区区一个部下卑躬屈膝,去求千春坊的人……咳咳咳!”


    “注意你的措辞。”沈岁宁手用了力,强制打断了盛清歌的话。


    盛清歌被血呛到,咳得双眼通红。


    血流到沈岁宁手上,她松开盛清歌,掏出帕子把手擦拭干净,“所以,你为什么杀宋三娘?就为了让千春坊和我反目?”


    盛清歌缓了口气,自嘲道:“我本来没想杀她。可那天我躲在她房里,听到了你们的对话。”


    沈岁宁微微一愣,迅速回忆起那天和宋三娘说了些什么。


    “宋三娘这个人,太重情谊。我知道她早年与漱玉山庄交好,怕她对你生出恻隐之心后会出卖我,”盛清歌抬起脸,眼中竟有了泪水,“所有人都想杀我,宋三娘是我唯一能够活命的机会。既然她都无法保证不出卖我,不如干脆把她杀了。”


    “你疯了。”


    “我想活命有什么错!”


    盛清歌怒吼出声,片刻后,突然凄凉地笑了,“我生如蝼蚁般卑贱,一条烂命,原本就不值当。可我竟天真地以为,即便是一团烂泥,也会有人将我捧在手心里,视若珍宝、万般呵护。我把我的未来、我的性命都系于他一身,可转头那人竟为了荣华富贵将我拱手送人,让我成了那群丑恶的权贵们供享乐的玩物!我任他们呼来喝去、百般欺辱,到头来我只想活着!我想活着!我有什么错!”


    “你说的那人,可是蔽月公主的驸马爷?”


    “对,就是他!顾闻朗!”盛清歌咬牙切齿地念出那个人的名字,满眼都是恨意,又有几分幸灾乐祸般嘲笑道:“他为了迎娶公主作践了我,到头来自己也被公主作践!都是报应!”


    沈岁宁沉默了。


    这些年她为了任务,经常乔装成男子出入各种烟花场所搜集情报,接触的人多了,自然也就懂得对于深陷风月当中的女子而言,一段侥幸遇见的情缘对她们而言有多么珍贵。


    沈岁宁见到了太多那样身不由己的女子,在漫无天日的寒冷长夜中渴望在爱与被爱中寻求哪怕一丝丝的暖意,而那份他人施舍的暖意,或许就是支撑着她走完这漫长而悲凉的一生的唯一希冀。


    可这份希冀于她们中的大多数人而言,终归只是镜花水月、黄粱一梦罢了。


    沈岁宁轻轻叹了一口气,半晌后,她终于又开口:“那你知不知道想杀你的人是谁?公主?还是驸马?”


    “太多了,”盛清歌低笑着重复,“我知道的太多了,他们都想杀我。”


    沈岁宁正想继续追问,突然几支暗箭从高处射向盛清歌,直击她要害处。


    沈岁宁眼疾手快,一把将盛清歌推走,转而看向高处。


    松针茂密成林,又有积雪压在上面,根本看不清人藏在何处。


    沈岁宁暗骂了一声,把地上的盛清歌扛起来放在马上,自己也翻身上马往回赶去。


    “他们是来杀我的。”


    “我又不瞎,看得见,”沈岁宁没好气地回应,“你给我撑住了,要是你在回府衙之前死了,我把你剁成肉酱喂鱼!”


    盛清歌:“……”


    树上的人见盛清歌被救走了,一路追赶,松树上的雪哗啦啦落了一地。


    对方在暗处,又是奔着取盛清歌性命而来,沈岁宁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在与对方交手的同时还能保证盛清歌活命。


    便是这时,又有两匹马迎面疾驰而来。


    沈岁宁看清人脸后,咬了咬牙,心下虽有不甘,但还是把盛清歌拎起来扔了过去,自己则掉头去追树上的那人。


    “……”本来就负了伤的盛清歌只觉得天旋地转,人也几乎昏厥过去。


    江玉楚反应极快,立刻一跃而起把人接住。


    “公子,是盛清歌!”江玉楚探了探盛清歌鼻息,“她还活着。”


    贺寒声稍稍放下心来,“你把她带回去交给陈士霖。”说完,他便夹紧马肚子,头也不回地向松林深处追去。


    没了盛清歌这个累赘,沈岁宁骑马的速度都快了许多,很快便逼得树上那人露出踪迹。


    沈岁宁松开缰绳,右手从袖中取出一条长长的鞭子,跟着踩马背借力向前跃到半空中,挥出的鞭子准确无误地缠住了那人的脚腕。


    沈岁宁稳稳落在还在马背上,鞭子瞬间收紧,那人便被马向前冲的力狠狠拽了下来,在沈岁宁身后的雪地里滚了几个圈,嗷嗷直叫。


    但很快,那人从怀中掏出利器割断了鞭子,趁机向沈岁宁后背袭去,而紧随其后的贺寒声立刻纵身一个飞踢,把人踢出了几丈远,重重撞在了树干上。


    沈岁宁记着那天在千春坊被围堵的事,没给贺寒声好脸色,“多管闲事!”


    贺寒声莫名其妙的,但也不恼,只紧随其后道:“各尽其责罢了,翠花妹妹何必不高兴?”


    听到这个称呼后,沈岁宁更加来气,一个侧踢攻向贺寒声,“闪开!”


    贺寒声不甘示弱,两人争斗了几个回合后,树下的那人早已经不见踪影。


    沈岁宁顿时要把火气撒到贺寒声身上。


    贺寒声不想纠缠,退了几步避开沈岁宁的攻击,翻身上马追了过去。


    沈岁宁也立刻跳上马背。


    两人骑着马在松林间一前一后奔驰缠斗,一路落着雪。


    贺寒声以守为主,看到追上来的沈岁宁的马,不禁气笑,“你骑着我的汗血宝马追着我我打架,输了又要不服气。”


    “那我还给你!”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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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顿时纵身飞踢,逼贺寒声也从马背上一跃而起。


    她夺过贺寒声的马,而贺寒声也落在了她骑着的汗血宝马背上。


    有了汗血宝马之后,贺寒声速度加快,很快便把沈岁宁远远甩在了后面。


    沈岁宁追了大半日,早已不见贺寒声踪迹,她气得虚空砸了一拳,掉转马头去找刚刚逃脱的那人的踪迹。


    既然是为了取命而来,沈岁宁料想对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往刚刚江玉楚离开的方向追。


    若盛清歌嘴里问不出来,抓到那个杀手后,沈岁宁便也能知道究竟谁是要杀盛清歌的幕后黑手了。


    沈岁宁一路奔袭,路遇一座荒废的破庙。


    庙里点了篝火,有炊烟飘出,像是刚进了人。


    沈岁宁跳下马,将袖刀握于掌中,走了进去,果然看到刚刚的杀手气喘吁吁地靠坐在观音像前,一脸幽怨地看着她。


    “四个腿追我两条腿的,好不道义。”祝无颜气还没喘匀,有气无力。


    沈岁宁几步上前,一拳砸向祝无颜的脸。


    “哎呦!”祝无颜惨叫一声,捂着脸趴在地上,“观音面前杀生,可是要遭报应的!”


    “我会不会遭报应不知道,但你的报应算是来叻,”沈岁宁上前又是一拳,脚踩在祝无颜肩上,俯身嘲弄,“你武功也不行嘛,借着自己轻功还不错,暗地里装神弄鬼了这么许久,现在又想耍什么花招?嗯?”


    祝无颜仰起头轻笑,似是愉悦,“能被沈堂主的玉足践踏,祝某死也值了。”


    “少在这恶心我!”沈岁宁一脚踩在祝无颜的嘴上,“说吧,你哪门哪派姓甚名谁?是谁让你来杀盛清歌的?”


    祝无颜被堵住了嘴,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嗯嗯啊啊的奇怪声音。


    沈岁宁厌恶地松开他,脚尖使劲在地上蹭了蹭。


    祝无颜仰躺在地上吐出嘴里的异物,似是爽了,“祝某无门无派,浪荡江湖闲散人罢了。至于是谁要我来杀盛清歌……沈堂主,你可不能仗着自己出身江湖名门,就带头不守规矩吧?”


    “我对你背后的金主不感兴趣,只是不想回头莫名惹了一身骚,行走在江湖,小心谨慎些总没有错。”


    “那沈堂主更加不必问了,这事本就跟漱玉山庄没有关系,”祝无颜半撑起身子,看向沈岁宁,“只是盛清歌招惹了不能招惹的人,又不小心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有人着急要取她性命,这才慌不择路地找到了向来谨慎的漱玉山庄。若非如此,盛清歌与漱玉山庄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不能招惹的人是指蔽月公主,还是她的驸马?又或者是京中其他权贵?”


    祝无颜“喂”了三声,抗议道:“这就不讲道理了吧?与你们无关的事情,何苦非得弄个明白?”


    这话与宋三娘所言大致无异,但沈岁宁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毕竟三箱黄金直接抬进了山庄大门,若这人与漱玉山庄素无往来,怎会如此轻车熟路?


    沉思片刻,沈岁宁再次开口:“漱玉山庄并不想干涉你们的交易,只是盛清歌现在还杀不得。等她把我的人从牢里换出来,漱玉山庄绝对不会再参与此事。”


    “沈堂主,您在跟我闹呢?盛清歌进了官府,我这大半个月不就白忙活了?”


    祝无颜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灰尘,“好了,我知道沈堂主是想拖延时间让盛清歌被顺利送到苏州。如此想来,我与沈堂主也算是心有灵犀了。”


    沈岁宁瞬间警觉,“你什么意思?”


    “算一算时辰,沈堂主体内的药性该发作了,”祝无颜看向一旁的篝火,“祝某知道,一般的药对沈堂主作用不大,这一味‘红颜劫’是祝某送给沈堂主的见面礼,保证让沈堂主□□。”


    沈岁宁浑身一僵,顿时感觉到身体四处灼热得似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心脏也瞬间加速跳了起来。


    外面传来了马的声音,祝无颜听了,露出满意的笑容,拍了拍沈岁宁的肩膀,“沈堂主,不谢啦!”


    说完,祝无颜便破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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