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火王宫大门处候了不多时,从内走来一位身姿窈窕的女妖,初见乔装打扮后的莲玉,带着刀子的轻蔑眼神便从上到下打量刮莲玉一番,尤其在胸口处流连几许,而后脸上即带上了毫不在乎的神色。
嗤笑一声后恹恹甩下一句“跟我走吧”,就兀自转身朝里面走去。
莲玉扯了扯嘴角,大的小的都算有,谁没有似的!
于是昂起脑袋、挺起胸膛跟在女妖身后,大步流星进了离火王宫。
离火王宫看似坐落在荒漠之上,走进来后才知个中精妙。
整座王宫布局于山上,自山脚开始宫殿鳞次栉比,夜将至未至时,亮起的一盏盏琉璃灯像一条盘旋在山上的游龙。
进入宫殿要经过一处池塘,四周并无游廊、石桥,莲玉方提起一口气,就见女妖晃了晃手中金铃,一叶小舟自池塘深处驶出。
“是沉水。”看她好奇,女妖大发善心提点了一句。
莲玉心中一惊,好大的手笔,神罚台外便是取自无妄海的沉水,神罚台那点水洗漱都不够,妖王居然在此挖了个池子,到底是养荷花还是关禁闭呢?
来不及细想,莲玉便被迎面的冷风吹的打了个哆嗦,身子摇摇晃晃差点摔进池子里。
她捂着胸口小口喘气,若是沾上,她可跑不了了。念头方起,莲玉便将视线黏到女妖腰间的金玲上,女妖许是察觉到什么,立即将其收到怀里。
“我可警告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今天殿下要见你就是你的造化了,就你这样……嘁。”
莲玉赶紧赔笑:“多谢姐姐提点。”
女妖这才脸色稍霁。
季秋时节,池中枯荷香销翠叶残,见此情形,莲玉心中猜想更笃定几分。
小蛮与她势同水火的关系,来找她、送她东西,不过是将别人的把柄留在她手中。
刀已经递到了她手中,至于她,如数奉还便是。
临到溟虚所居之地,莲玉有一瞬恍惚。
入目皆是苍翠,所谓的宫殿连院墙都没有,只有一簇簇浓密的竹林遮掩视线。
下了小舟,女妖朝远处抬抬下巴:“去吧。”
穿过游廊,到了宫殿中央的花厅,隔着半卷竹帘,莲玉看见了那位溟虚殿下半躺在竹榻之上,衣襟大开,露着布满鳞片熠熠发光的胸膛。
果真是妖族,行事恣意。
她边感慨边靠近,对上那双迷离妖冶的眼眸时,莲玉停下脚步。
“就是你找我?”
溟虚踉跄着起身,尚未走近,浓烈的酒气就熏得莲玉皱起鼻子。
她不留痕迹后撤一步,扬起轻浮的笑,娇声笑道:“是,殿下可还记得我?”
“不记得了,你是——”
莲玉刚想回答,眨眼间溟虚闪身至她身前,方才醉意朦胧的双眼此刻闪烁着迫人的异彩。
玄铁般的手掌死死攥着她的脖颈,恨不得将她生生掐死,每一个字都好似从他牙缝中挤出来的。
“亏我留你一命,你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她身上隐匿气息的符箓瞬间失效,整个人仿佛一尾被困在岸上的鱼,拼命张口,但无法呼吸。
小蛮这个死丫头,死了还要坑她一把,东西都送了,留句口信又有什么难的!
而且他那句话是何意?又是怎么一眼看穿她的?
危机时刻,莲玉右手凌空一划,细微的波动下,芥子空间展开。匕首握在手中,她将周身灵力尽数灌注于右手,自下而上斜挑而过。
耳边响起一阵金石相击的动静,眼前迸溅出点点火花,斩仙剑不负其名,连鲛人鳞片也能轻松破开。
溟虚身子后仰,堪堪躲过了利刃,虽躲避的及时,亦被剑气罡风划破了胸膛。
淡蓝色的鲛人血犹如毫无杂质的琉璃,从伤口处成串流下,同时一股奇异的香气弥漫开来。
溟虚嘶的抽了口气,垂下眼眸,眼底滑过一丝惋惜的同时也有些许诧异。
莲玉反手握着匕首,一击之后掌心发麻,她暗自加重力气,闪着寒光的剑锋直指溟虚咽喉。
溟虚凝视着匕首,凛然道:“此物你是从何得来?”
“烦请殿下先解释您方才的话,为何要杀我?”
溟虚像是听到了玩笑话般,倏地笑出了声:“想杀便杀了,有那么多原因吗?”
莲玉缄默不语,小蛮若是只打算告诉她此人预备杀她,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
“我与殿下素不相识。”
溟虚挑起眉,用女妖的那种眼神从上到下打量她一通:“堪称清秀而已,有什么本事能将人迷得魂不守舍呢?”
莲玉登时明白了过来,咬了咬牙,话本子里光说漂亮女人不能招惹,怎么不说男人也不能随意招惹呢!
就因为一个褚庭,她差点儿连小命都交代在这儿。
转念一想,莲玉更笑不出来了,眼下的时机,溟虚不会轻易饶了她。
溟虚对她不甚关心,目光却死死盯着她手中的匕首。
良久,开口问道:“此剑,不,是此物可是从一长剑得来?”
莲玉心中诧异他怎会得知,面上却不显:“殿下说错了,此物乃我师门至宝,自锻造之日起便是一把匕首。”
“怪了。”溟虚轻叹一声,却也没有追问。
许是时日太久,他都魔怔了,见到什么相似之物都觉得是旧物。
但看在此物能引起他伤怀的面子上,溟虚瞥了一眼如临大敌的女仙,饶她一命亦未尝不可。
“你走吧。”
溟虚忽然松口,莲玉却不敢松气。
她凡间学艺时便跟妖族打过不少交道,行事狂放、喜怒无常评价他们都算轻了,说不准她一转身,溟虚便将她一剑捅个对穿。
见她久久不曾动弹,溟虚顽劣地笑了笑:“再不走真杀了你。”
暗自运转一番体内所剩不多的灵气,莲玉恨得快要跳脚,无奈答应。
不等她去寻那位浑身丁零当啷的女妖,池塘方向传来了一阵女子的嬉笑声。
“公主,殿下若知道您来了,定是十分欣喜。”
“有个凡人女修来找殿下,这会儿肯定死了,公主您过去就是,怎么能误了您的事儿呢。”
莲玉瞳孔骤缩,公主,还有哪位公主!
“跟我走!”
莲玉未反应过来,肩头一沉,便被溟虚连拖带拽扔到一巨大的水缸里。
头顶是比她脸还大的荷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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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屏住呼吸,浸没在水中,在水下跟游来游去的金鱼大眼瞪小眼。
她笑都笑不出来,她与这位灵漪公主真是缘分不浅啊!
去哪都能碰见她,还都是在如此尴尬的境况下。
上一回被绑,这一回钻鱼缸,下一次呢?
还是别有下一次了。
想起看过的那些凡间家长里短的话本子,莲玉觉得自己眼下境况像极了差点儿被主母捉奸在床的爬床丫鬟。
虽然有些不恰当,不过心虚的劲儿是差不多的。
模糊的声响从水面上渗了下来,莲玉收敛心神,静静听二人谈话。
“怎么这么多水?”
莲玉歪了歪嘴角,她一个大活人扔进水缸,占了多大的地方。
“阿姐。”溟虚笑得腼腆:“捉了条鱼来吃。”
灵漪全当他小孩子心性:“私下里顽劣些无妨,当着外人还是要稳重,毕竟你如今的身份摆在这里,不好叫人看轻了去。”
溟虚眼底暗淡,干脆不去看灵漪:“只有阿姐当我是自己人。”
“你呀你,有时候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像没脾气似的,有时候又犟得人头疼。”
溟虚小声嘟哝:“只有阿姐让我做的我才做。”
灵漪闻言脚步有些迟缓,只是听侍女通报有女修找上门来看一眼,既无大碍,也不多留,无非是沉水之下多了些花肥。
溟虚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将人送出去。
说完,灵漪便转身:“凰羽不日便与玄沧殿下成婚,你这些日子莫要再生事端。”
“嗯。”
溟虚伸出手为她折下一片荷叶,衣袖滑落,露出经年累月取血的手腕,其上刀痕交错,格外骇人。
“阿姐带回去吧。”
灵漪压下心头的波动,接过了荷叶。
。
另一厢,凰羽回到离火王宫后,立即冲到了桀幽面前一顿哭诉。
“一定是灵漪,都是她给我下了迷魂药!”
到了这会儿,酒劲儿早已经过去,凰羽清楚记得自己到了褚庭神君府上,怎么一睁眼变成了玄沧。
她居然还跟玄沧衣不蔽体抱在一起!跟那个烂人!
凰羽又重复一次:“都是灵漪陷害我。”
桀幽被吵得头疼,九重天此次动作前所未有的快,赐婚的圣旨跟着两个女儿一同回到了离火王宫。
听凰羽哭闹不止,桀幽拍案而起:“住口!”
凰羽被吓得瑟缩一下,扁着嘴,泪眼婆娑的看着父王。
赐婚圣旨被扔到凰羽怀中。
“陛下开恩,赐你玄沧神君正妃之位。”
凰羽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玄沧与褚庭均未册封,平日里众人仅以神君代称,可连九重天扫地的仙姬都知道褚庭神君是名副其实的太子。
她凰羽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鸡!宁当凤尾,不当鸡头!
咬了咬唇,凰羽还想争辩,被桀幽要吃人的眼神吓得不敢言语。
“你给我听好,平日里你闹归闹,此事绝无转圜的余地。”
狠狠抹掉脸上的泪,凰羽盯着圣旨,眼底暗含将其生吞活剥的意味。
灵漪,原本我不想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