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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原来是个惨夫郎

作者:无棋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但姜幸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的小哥儿,他知道目前的情况应当早日脱离姜家,他便找到了曾经的友人,也就是香客来的少东家,商量着助他离开姜家。


    香客来少东家提议用假成亲骗过姜家,离开姜家后,海阔天空,姜幸去哪都可以。


    姜幸同意,却没想到花轿最后把他送到了燕程春这里。


    姜幸移开目光,白皙的脸面好像覆上一层红红的果浆,再次诚恳致歉,“所以掀开盖头时,我一时情急,误以为你是家中派来劫婚的登徒子……对不住。”


    燕程春也算饱览各种狗血小说的书虫,听到这里,他大致明白了其中缘由。


    “我就说么,我不过十五岁的村汉子,有什么值得被福源酒楼的大管家看上的。”燕程春想到原主的兴奋和感动,忍不住自嘲,为原主可惜,“那大管家与你那姜家估计是一伙的,先是诓骗我娶妻,后又以香客来少东家的婚事骗你自愿出嫁,这样就可以免去落人一个苛待哥儿的口实。”


    “然后在你出嫁路上,偷梁换柱。最后就变成你我拜堂。”


    姜家大概以为原主家中无父无母,又无田地,真就是一个家境贫寒的村汉,觉得姜幸若是嫁过来,一定会过得十分凄苦。


    可惜了,他们没有打听好原主的人品。


    在燕程春看来,原主人品堪称上佳,即使他没有穿越,原主也不会做强迫姜幸的事情。


    “应当是如此。”姜幸再蠢笨也明白过来,自己被友人骗了,心中愈发酸苦。


    若只是被姜家陷害,他早已习惯,可如今又被友人背叛……他面上渐渐褪去血色,形容凄惨哀怨,不明白为何相识多年的友人会如此待他。


    燕程春还有些不解,“听你说,你们姜家应当是一个大家族,你那大伯为何一定要你家的福源酒楼?”


    从原主的记忆中看,福源酒楼虽然生意好,可也只是一个小镇子上的酒楼,姜家如果是一个大家族,为什么这么在意一家小小的酒楼?


    姜幸撑着下巴叹气,黝黑的眼睛清凌凌地看向燕程春,“是因为陛下。”


    提到陛下的时候,姜幸消去声音,对着皇城根的方向拜了拜,燕程春瞬间领悟他的意思。


    “再有两年就是老太后的七十大寿,那位想办一个漂亮的老君万寿宴,从两年前便开始搜罗天下厨师和秘方,谁若能献上,那便是得了帝王青眼。”


    “因着陛下这番行为,民间也开始兴起食业之道。”


    “姜家有不少儿郎都想入仕,姜家便想借此机会攀上一个好途径,他们想到我母亲的家传秘方,便来索要,只是家中父母不愿意掺和这种事情,多次婉拒。”


    “天下有才之士如过江之鲫,你那母亲……姜夫人的秘方,为何就一定可以?”燕程春问道。


    姜幸叹气,“之前几年频频有动乱起义,不论是食业,技业,都有不少大师殒命于战乱中,各家传承都断了代。现在即便有活下来的师父,现在也鲜少愿意与皇家打交道。我母亲的做菜手艺是家传渊学,做出来的福源酒楼便是依靠菜色声名远播。目前是姜家最能掌控的一条路子。”


    “原来如此……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燕程春捏着一个杯子,想到自己现代家中的情况,神色莫名。


    他家的厨艺技巧也是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只是父母志不在此,就都没接下姥姥姥爷的东西。


    于是从他接手开始,各方人士都看着他,想看他会不会埋没这份老祖宗的礼物。


    现在所有事情都已经说开,他们二人也已经找到了错嫁的缘由,燕程春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开始收拾碗筷,“天色不早了,先休息,明日我与你去镇上看看。”


    他倒要看看这个姜家和香客来的少东家后续要做什么。


    姜幸听到要去镇上,并没有很开心,他扭着袖子,看着上面的鸳鸯绣样,小心翼翼地看着燕程春,眼里写满忐忑不安,“……你……郎君是否要退婚?”


    虽然他们的姻缘是月老搭错线的,可他们已经拜堂成亲。


    在官府名册上他就是燕程春的妻,若是燕程春要退婚,他也没有劝说的资格……只是那样,自己就要做被人非议的小哥儿了。


    燕程春最受不了被人哀求,他摸摸后颈,“你我的婚事……太荒唐了。”


    虽然他们拜了堂,但是一个娶错了人,一个也嫁错了人,错乱的姻缘线有何要留下的理由?


    “……”姜幸似乎还要说话,可燕程春已经收拾好碗筷,打着哈欠分出两个被窝。


    他咽下喉中的话,听话地与燕程春分被而眠。


    燕程春累得慌,沾上枕头便睡着了。


    姜幸心思散乱,无法入眠,他痛苦地抱着被子,哀怨无比。


    他不明白上苍为什么这么不喜欢他,为何要让自己这样娇生惯养的小哥儿遭受这些,如今,他大概要因为这些纷乱的思绪,睁眼到天亮了。


    第二日,燕程春因为原主的健康作息,被迫早醒。


    一睁眼,就看到身旁的姜幸头埋在被子里,睡得脸色通红,好像还在打小呼噜,一看便是睡得喷香。


    燕程春捏捏眉心,哭笑不得,这小哥儿确实心大,适应能力也强,在哪都能吃能睡。


    燕程春看看时辰,现在应当是早上五点钟,原主这个时候都会起床去院子里锻炼,现在换成了燕程春,他决定保持下去,毕竟锻炼身体对他也好。


    运动是最好的思考搭档,燕程春一边打拳一边思索自己日后的生活。


    既来之则安之,原主送给他一副健康的体魄,还有舒适的生活环境,他不能辜负这份心意。


    既然已经变成古代的燕程春了,继续上山打猎也好,重操旧业去酒楼做大厨也好,他怎么也能把日子过下去。


    现在最大的难题就是屋里睡得像猪的姜幸。


    一个嫁给他的小哥儿,身世还那般复杂,该怎么处理才好?


    燕程春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虽然这门婚事有些乌龙,可姜幸是实实在在和原主拜过堂掀过盖头的,他既然要了原主的身体和生活,就不能随便撒手不管。


    在这样封建的古代,一个‘离过婚’的小哥儿会有什么结果,他不用想也知道。


    可若是留下姜幸……


    燕程春想着昨夜和姜幸的相处,觉得姜幸不是个坏人。


    自己从小就住校,和一大帮子同学一块生活,留下姜幸无非就是家里多一双筷子。


    和一个小哥儿过集体生活……应当也不会太别扭?


    这点上,燕程春和原主态度一样,虽然他们年纪小,但都自觉能撑起一个家。


    只是这样的话,姜幸这个小哥儿便真的成了他名义上的妻。


    他担心在这个时代,一旦身份被束缚住,日后要做什么都不方便。


    不过他想这么多也没用,留或不留,这等事应该让姜幸自己做决定才是。


    燕程春在院子里想着原主的锻炼方式,再辅以现代的健身体操,狠狠出了一把子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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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没有淋浴设备,原主要洗澡就在院中用一瓢水冲刷自己的身体,燕程春看着这幕天席地的,有些羞涩,但往后他就要在此生活,还是得习惯。


    燕程春脱了上衣,露出原主精壮的身体,一瓢凉水浇到身上,瞬间凉得燕程春龇牙咧嘴,这古代凉水澡,不好洗啊!


    燕程春穿好衣服,又去灶房。


    天明了,他才借着清晨的明亮看清整个灶房的构造,整个房间很像他记忆中姥姥姥爷的农村灶房,墙面上逗挂着一些已经风干好的肉,旁边有一个菜筐,放着许多买好的蔬菜瓜果。


    燕程春摸摸自己的脸,原主虽然年纪小,却很认真的在经营自己的生活,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


    他的穿越并不建立在原主出事的基础上,如果有可能的话,燕程春衷心希望原主能有新的际遇。


    原主不仅买了蔬菜瓜果,还有一些被保存起来的面饼子。


    面饼子都是最基础的面饼子,除了面没有别的东西,但这样吃起来方便,想来是准备带去上山的干粮。


    燕程春掏了四个面饼出来,用刀从中割开,用来做古代版鸡蛋夹馍的馍。


    昨夜留下的鸡蛋卤还有一些,燕程春点火加热,又重新炒了一遍,炒入味以后直接放到劈开的面饼中。


    主食有了以后,燕程春又捡了几根青菜,辅以鸡蛋做了一锅清蔬鸡蛋汤。


    在等汤熬熟的时候,燕程春去院中做了个人清洗。


    而这时,屋内的姜幸也幽幽转醒,他看着熟悉的屋顶,非常不可置信。


    昨夜他明明在哀婉流泪,心痛自己的坎坷经历,如此痛彻心扉的心境,他应该睁眼流泪到天亮才是,可事实上,他还没多想一刻钟,他就已经昏睡过去,直至现在才醒。


    ……


    现在才醒。


    姜幸猛然坐起来,外面天光大亮,透过窗户看去,院中还有一个挺拔的身影在舀水梳洗,而燕程春的被窝,早就被他收拢好放入柜中。


    姜幸来不及换衣服,只着寝衣的情况下,披着昨夜脱下来的喜服大袍,散着一头如瀑青丝急急忙忙朝外奔去,眼中急切仿若要哭出来似的,自己这是睡了多久啊,自己怎么能刚嫁人就睡得像猪一样呢,若是遭了燕程春嫌弃,他该如何做!


    燕程春一转身,便瞧见姜幸向他跑来,小哥儿步伐迈得大,两侧衣袖被他甩的飞起,像那振翅而非的蝴蝶。


    燕程春感觉姜幸是朝自己来的,他连忙向旁边一避,果然避开了姜幸。


    “相……燕程……燕小郎君,对、对不住,我起晚了……”姜幸并不知道一个新嫁夫郎该做什么,他只想赶紧站到燕程春身旁去,好让燕程春知道,他不是那等睡到日上三竿的坏哥儿。


    燕程春歪头不解,“你跑这么快做什么,打算把我撞死,谋杀亲夫?”


    “我,我睡过头了,郎君,对不住。”从卧房到院中不过几步路,但姜幸还是气喘吁吁,不知是跑得还是紧张得。


    “这有什么?”燕程春眨眨眼,“你知道大管家和我说亲的时候,是怎么形容你的吗?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姜幸愣住了,“他怎么、怎么说的?”


    燕程春摇摇手指,憋不住笑说,“他说你又懒又馋,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


    “什么!”极度好面子的姜幸好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脸色瞬间涨得血红,气愤道,“他这是诋毁!”


    “我明明……我明明还有一张好容颜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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