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这他妈也太恶心了吧!”不知谁第一个骂出了声,像一块石头投进海面,激起千层浪。
“秦知聿,你个孬种!玩不起就耍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怪不得偏偏是这两张牌。他就是故意的,想让苏会长难堪!”
“对啊,这不就明摆着想让他们难堪吗?!”
“真不是个东西!输不起就搞这种龌龊事!我都快被恶心吐了。”
声浪如海啸般爆发。
先前那些看热闹的、起哄的、一小撮中立的,此刻脸上都写满了愤懑和鄙夷,投向秦知聿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凌迟处死。
被他指定舌吻的两张牌,一张是人人尊敬喜爱的学生会会长,另一张是高中时期就令人闻风丧胆的校霸Enigma。无论哪一个,都不是能随意拿来开这种恶俗玩笑的对象。
更何况,其中还杵着一把暗枪打向苏拢烟的Alpha男友,闻野。秦知聿这种做法不仅仅是作弊那么简单,而是处心积虑的羞辱、人身攻击和挑拨离间。
苏拢烟摁灭烟头,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涡,他望着因怒火而沸腾的人群,整了整衣角,像个散闲步的旅者,慢慢踱着,而后坐回自己原先的位置。
水色的眸光再次转向秦知聿,刚才那个不可一世、得意到呲牙咧嘴的黑皮Alpha,早已面若死灰,两片泛白的嘴唇哆嗦着,在一阵接着一阵的声讨声中,宛若一条瘫在海岸上濒死的鱼,翻着鱼肚白,连挣扎的力气都失去了。
祁禁手里揣着摄像机,安静地站着,像极了对秦知聿做完审判的死神。火光在他的面颊上覆了一层薄薄的猩红,衬得那双深潭似的眸子或明或黯。他打量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指节蹭了蹭鼻尖,似乎在掩饰笑意。
苏拢烟知道,祁禁救了自己。用一种他完全没料想到的方式。
他犹豫了片晌,准备起身去道个谢,不曾想被一只突然伸出的粗壮手臂横截住,身旁那个声音洪亮的Alpha指着秦知聿大吼道:“秦知聿!你他妈还有脸待在这里?滚出去啊!”
“对!滚呐!别脏了我们的地方。”
“作弊的垃圾!滚!”
扑面而来的声浪几乎要掀起这片海滩。秦知聿在怒骂声中艰难地蹲下硕实的身子,抱头痛哭起来,哭了一小会儿,起身猛地推开身边指着他鼻子怒骂他的人,用怨毒的眼神瞪着祁禁,又恶狠狠瞟了一眼苏拢烟,嘴里不干不净,被人用沙石蓦地击中脑门,瞬间起了个又红又肿的大包,他狼狈地捂着额头,在一片“滚”的声音里,不堪地落荒而逃。
那个作弊的Omega小跟班俞思林也连滚带爬地跟着跑了。
闹剧结束。
篝火依旧在噼啪燃烧着,有人往里面添了点柴,海风迎面拂来,裹挟着咸湿而清爽的气息。
四下剑拔弩张的氛围逐渐被残余的愠怒和荒唐感所取代,变得过分的平静起来。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聚焦到祁禁和苏拢烟身上。
尤其是祁禁。
这个戳穿阴谋,将秦知聿这个混蛋锤爆的大一新生Enigma。他正在自顾自地掀起银灰色的刘海,露出宽阔光洁的额头,然后轻轻地吁了口气,唇瓣微微扬着,乖巧得像条懵懂的小鲨鱼。
苏拢烟抬眸望向秦知聿和他的小跟班消失的方向,似乎还有点点惊魂未定。回想起刚才那个场面,如同一场拙劣的马戏,而他,差点就成了被绑在转盘上,任由蒙眼小丑投掷飞刀的活靶子。
篝火里飞散出零星的火星,秦知聿和那个小跟班在不远处的阴影里停下了脚步。
苏拢烟甚至能看清他俩因屈辱和恼羞成怒而战抖的后背。秦知聿似乎还想苟延残喘一下,以挽回一点颜面。他转过身,不慎对上在场所有人或鄙夷或冷漠的目光,内心像被无数根细针穿插着,扎得他最后连强撑着的勇气都不剩了。
他再也承受不住了,紧忙用又短又粗的手捂住肚子,声音嘶哑道:“操!老子肚子痛……先走了。”
身旁的俞思林被这一声吼得愣怔,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看到这一幕的人忍不住嗤笑。演技拙劣,连掩饰都懒得费心了。
早已吓破胆的俞思林终于反应过来,如蒙大赦,手脚并用着从沙地里爬起来,头也没抬,亦步亦趋地紧随秦知聿,两人一前一后,像极了两条丧家之犬,逃也似地钻进那条通往学校的小径。
背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仓皇又猥琐,一眨眼便无影了。
人群的目光短暂的在秦知聿和小跟班消失的方向停留了片刻,转而像磁石一般,又一次缓缓地、带着欣赏和些许探究地,覆在篝火旁的祁禁和苏拢烟身上。
苏拢烟也看向祁禁。
少年那张俊美到张扬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半垂着水墨晕开的眼眸,一副不以为意的姿态。他手里还拿着那台摄像机,神情寡淡而无辜,仿佛揭穿秦知聿让那黑胖子毫无还手之力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是不是该向他道声“谢谢”?
苏拢烟蹙了蹙柔软的眉心,脑海里盘旋着这个该做或不该做的决定,然后他打算开口。
祁禁迈开颀长的双腿,与他拉出一段较长的距离。
径直走向那个一直默默站在人群边缘,看起来有点手足无措的校报记者姜容与。
“谢了,容容学姐。”祁禁的声音像一杯暖胃的咖啡,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摄像机递还给姜容与。
姜容与依然懵懵的,怔了一小会,才伸出手接住摄像机,紧紧抱在怀里,小脸的火光下泛起赧红色,嗫嚅着回道:“不客气……应该的……”
祁禁把手伸进裤兜里,摸索了一下,掏出来一根荧光绿包装纸的棒棒糖。
他用指尖夹着塑料棍,递到姜容与面前:“喏,谢礼。苹果味的,可能有点酸,我只剩下这一根了。”
姜容与的大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看向棒棒糖,舌尖抵向唇瓣,又看向祁禁,只盯了半秒,就把头埋得很低:“不、不用了。”
“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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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禁挑了挑眉,“摄像机不错,拍得很清楚。”
这话听来像在夸摄像机,又像是在夸摄像机的主人。姜容与有点不知所措,纠结了半晌,还是红着小脸,伸出微微颤动的手指,接过那根可能有点酸的棒棒糖。
苏拢烟不自觉地翘起洇红的唇珠,余光突然瞥见一小块荧光粉,他撇过头,看到祁禁的位置空着的地方,放着一根棒棒糖,草莓味的,荧光粉……
早晨的时候,他递给苏拢烟的那根。
围在篝火旁的人纷纷懊丧着。秦知聿这一走,闹剧的“主角”和“爆点”都没了。方才因怒火而聚拢的人丛,此时像被忽然抽走了主心骨,没有了可以谴责的靶子,没有了八卦的对象,更没有什么劲爆的后续,氛围变得有些尴尬和冷场。
“呃……那什么,好像没啥意思了哈?”有人小声犯起嘀咕,打破了沉默。
“是啊,被秦知聿这么一搞,兴致都没了。”
“还挺冷的,要不……散了吧?”
“走吧、走吧,本来还想着玩玩别的游戏。”
“会长,祁禁同学,我们先走了啊。”有人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
告别声接踵而至,人们开始三三两两地结伴离开。之前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海滩,转眼变得空旷起来。交谈声和脚步声渐渐淡去,最后只剩下篝火渐渐微弱的噼啪声和海浪不知疲倦的翻涌。
苏拢烟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也没有回头去看祁禁是否已经离开了。
海盐味的空气沁入肺腑,很是舒畅,他想去海边吹吹风。于是站起身,朝着远离篝火的海浪线走去。
细软的沙子淹没了粉白的脚踝,脚底的触感微凉。他在一个能清晰的看到海浪怕打暗礁,又能隐约看到远处校区灯火的地方停下,缓缓坐了下去。
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还有打火机。
“咔哒”一声轻响,艳红的火苗窜起,映亮了他略显疲惫但依旧很温润很漂亮的眉眼。他低下头,凑近火苗,点燃夹在指间的香烟。
他出神地望着不远处漆黑的海面,浪花在月色下碎成银边。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忽然觉得,有人在朝他所在的方向看。眸光隐晦又明媚,没有停留在他的脸上,而是向下延伸,落在了别处。
苏拢烟下意识地蜷了蜷脚趾,沁凉湿润的沙子搔刮着他的脚心,有点痒痒的。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刚为了方便在沙滩上行走,鞋袜都脱了,丢在篝火边,此时,他的脚是完全赤裸着的。
那道目光难道是……落在他的脚上?
他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
Beta的脚,不像Alpha那般骨骼粗大,也不像Omega的,没有过分纤巧。脚型匀称而修长,足弓的曲线优美流畅,连着线条紧致的小腿,或许是常见不见光的缘故,脚背的皮肤像冷玉那样白皙,在月色的映照下,泛着莹润的光泽,就连修剪得十分干净整齐的脚趾甲,也透着健康的淡粉色,如同打磨过的贝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