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松双手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
他若有此物,凭借此物的玄妙,莫说是突破瓶颈,便是筑基境又何尝不能一试?
尽管这股贪婪的炽热很快又被他压下。
但那股即将突破的快感又攀了回来,背上似乎有无数蚂蚁攀爬。
他深吸一口气,最终再也顾不得别的什么宗主体面,一起身,扑通朝绮佳良跪下,把室内其他三人都吓了一跳。
绮佳良忙上前搀起道:“前辈这是怎么?”
李青松道:“不敢以前辈自居,老朽只有一事相求!此玉颇为玄妙,老朽七十年未动瓶颈,刚刚似乎隐隐有突破之意,敢求借上宝玉一晚,用以闭关突破!”
绮佳良顿时大惊失色,严词道:“此乃师尊所托信物,实在不敢离手!”
李青松听了,又跪在地上不肯起身,只说若肯借一晚,无论绮佳良想要什么,青岚宗都全力满足!
绮佳良被缠的没有办法,只好退了一步道:“实在不敢离手,若是宗主不嫌,就在此间突破吧,我在旁边护法。”
李青松闻言大喜,连连点头:“好!好!好!”
机缘在前,李青松此刻哪还顾得上别的什么,当即就在地上盘膝而坐,眼睛死死地盯着白玉,参悟一会,便是闭上眼睛,开始吐纳凝气。
林修被这突然的变故唬的愣住了,还是赵明盈反应快,当即说到:“师兄,师父要突破了!快为师父护法!”
林修关了门,赵明盈闭了窗,而后二人守在屋外,确保无人打扰。
绮佳良好奇的开了天瞳观看,只看李青松身上灵力真的越来越盛,心中惊讶无比——师尊随手给的一块白玉竟有如此神效?
但渐渐的,绮佳良发现不对劲了:李青松体内的灵力虽然正在疯狂运转,但运行轨迹却杂乱无章。
原来李青松已经被突破的渴望冲昏了头脑:七十年的瓶颈就在眼前,他哪还顾得上循序渐进?只见全身灵力翻涌,气息越来越急促,只求强行冲击瓶颈。
绮佳良心道:“突破讲究自然天成,李宗主现在太过急躁!必然失败!”
但她又无法出言提醒,毕竟李青松现在正在‘忘我’状态,若是被外界打断,也会直接失败!
半刻钟后,李青松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向后倒去!
“师父!”守在门外的林修和赵明盈闻声冲了进来。
绮佳良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李青松。
“无妨。”李青松面色惨白的站起身摆摆手,擦了擦嘴角血丝:“我无事,让我再试一次!”
绮佳良忍不住道:“李宗主,你已经损耗了太多精力,再突破恐怕会起反作用,不如调养一晚,明天再来,我再借白玉给你试?”
李青松还想坚持,林修和赵明盈也纷纷来劝,李青松只好作罢。
这时膳食和房间也准备好了,绮佳良跟李青松约定好明日再试,便跟着赵明盈前去用膳歇息了。
晚上,客房。
绮佳良盘膝坐在床上,回想着今日种种。
师尊的实力,看来远比她想象的更恐怖,只是随手留下的一块玉,就能让普通修灵者七十年未动的瓶颈松动……
只是为什么自己却感觉不到这白玉有什么玄妙,莫非是这两年在师尊身边,接触的好东西太多了,因此‘身在福中不知福’?
忽然,窗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她连忙收起白玉,悄无声息地来到窗边。
透过窗缝,她看见林修正在院中来回踱步,神色焦躁。不多时,又一名弟子走了过来,两人低声交谈着什么。
寻常人应是听不到,但绮佳良此刻竖起猫耳,听得真切。
“师父自回到房间后,就没再出来,时不时大喊大叫一下,等到半夜又一直在哭,我在门外值守,已经听师父哭了一个半时辰了。”那弟子道:“师兄可知道怎么回事?”
林修压低声音道:“师父说那白玉中蕴含大道至理,若能参透一二,突破筑基指日可待。可那女子不肯相借,师父应是一时难以调节,急火攻心…”
两人相谈时,又来了一个弟子,说到:“二位师兄,师父叫你们!”
林修和两名弟子匆匆离去,绮佳良站在窗边,眉头微蹙,心中忽然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防人之心不可无!
绮佳良在被子里垫了些东西,装出一副自己正在休息的样子。
然后念动化形法,变回本相白猫,跳出窗缝,轻盈跃上屋顶。
虽是夜间,但猫本就能夜视,再加上四足的肉垫无声,绮佳良没被人察觉,就轻松找到李青松住房,用爪子拨开一片瓦,趴在屋顶,将里面的事看得一清二楚:只见那李青松、林修、赵明盈、还有几个有修为的弟子,都在屋内。
赵明盈先问道:“师父,你哭什么?”
只见屋内李青松面色憔悴道:“我痴长140年,方才炼气七层修为,至今七十年突破无望,寿元只剩一二十年。今日见那白玉,居然瓶颈松动,却不想又突破失败!唉!晚上想起,只感觉实在可惜,悲从中来!”
众人劝道:“师父曾教我们要循序渐进,怎么自己却忘了?师父今天休息好,明天再试,定能一举成功!”
李青松叹道:“若明日也突破不了,又怎么办?”
赵明盈道:“师父,我看那妹妹是个心软好说话的主,我们好言、好吃、好喝的留住她。明日留她住一日,您就试一日;留她住十日,您就试十日,等师父突破到第八层,再送重礼谢她离去不就好了?”
李青松道:“那也不过只能突破到第八层,我要想突破至筑基境,又怎么办?”
赵明盈道:“师父,我明天便带着师兄妹们去求她,凡是青岚宗有的,让她随便挑选,只换得白玉留下,行吗?”
李青松道:“只借一晚用来闭关都不肯,她怎么可能肯舍玉!”
说着,李青松的眼睛愈发通红,语气也愈发凶狠:“我年少时也曾访师交友,怎么就不得她这机缘?怎么就没有她这根器!道友啊道友,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又何必在乎这一块玉?就借我一晚又如何?怎么就不肯大度点割爱相赠?实是可恨!”
这时,一直在旁边阴着脸不说话的林修突然道:“不如把她做了吧。”
林修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屋内炸开。
赵明盈脸色大变,急道:“师兄!你疯了?我们是正派宗门,怎么能害人!”
李青松沉默不语,眼中闪烁着挣扎的光芒。
林修阴森一笑,他跟了李青松几十年,早知道他师父表面道貌岸然,内心却是阴毒,只是爱好面子,装着罢了,他递个话,师父必然同意。
如果到时师父真的能凭借此物突破到筑基,再添个几十年寿命,那宗门必然势力会至少扩大数倍,而他作为大弟子,又是这件事的首功,自然可以鸡犬升天!
林修继续道:“师父,仙缘难得,若放过了这次,日后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再说,她身上说不定还有其他宝物……”
林修的话让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绮佳良在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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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浑身毛发炸起,爪子不自觉地抓紧了瓦片。
她怎么也没想到,白天还算礼貌的几人,此刻竟在盘算着谋害自己!
李青松缓缓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只是那人真实修为恐怕不在我之下。”
林修道:“师父,您不是说您能以气御剑吗?这可是普通人筑基期才能做到的!你也曾自言同级内死斗无敌,今天怎么怕了?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我等弟子,一哄而上,她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李青松闻言,脸上闪出一丝狠色,决绝的点点头:“倒可一试,但还有一件事,她师承不凡,若是她师父寻来……”
林修又道:“把其他弟子叫到不见声光的暗房等着,只我们几个动手,到时毁尸灭迹,谁能知道?便是她师父寻来,我们一口咬死她早离去了,只说可能是死在二百里外的青露国,她师父又能怎么?”
赵明盈猛地站起身,看着周围,突然感觉周围的这些人今天无比陌生:“师兄!我们松岚宗虽是小门小派,但也是正道宗门!怎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林修冷笑:“师妹,为何不替师父着想?你还能活百年,师父可只剩下一二十年阳寿了,你怕不是盼着师父早死,好让你这个第一天才早点继承宗门。我知道你天赋比我好,但心肠也太歹毒!”
“你真是血口喷人!”赵明盈闻言顿时气的嘴唇发青,转身就走:“我绝不会参与此事!”。
“站住!”李青松突然轻喝一声:“你要去给她报信吗?”
赵明盈脚步一顿,难以置信地回头,哽咽道:“师父,你走火入魔了!”
话音未落,林修突然出手,一掌劈在她后颈。赵明盈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把她关起来。”李青松眼神通红地摆摆手:“等事情了结再放她出来。”
而后,李青松又低着头小声安排了些什么,等弟子们都应声走了,只剩他一人时,他又抽出佩剑道:“苍天!我自幼苦修,未曾倦怠,你为何让我修为停滞不前?我本以为我已经放下,我本以为我已经看透了,你为何又要派个绮佳良来羞我?她十七八岁,修为却不在我之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是那绮佳良?怎么能做一回绮佳良!”
“苍天!你若有心补我亏欠,便助我夺得此宝,有生之年突破筑基之境!不枉我求一世长生!”
绮佳良在屋顶看得真切,猫瞳缩成一条细线。
别的她倒是不在意。
只是这李青松竟会以气御物?
那可是筑基期开了识海紫府之后,方才能做到的,他炼气七层怎么能做到?
若是这李青松真能以气御剑,恐怕即便她是炼气大圆满,也不是对手!
但李青松为什么炼气期就能以气御剑呢?莫非他真是天才不成?可如果他真是天才,又为何会在炼气七层止步不前?
绮佳良心中好奇心骤起,便又开了天瞳仔细把李青松浑身上下看了一遍。
“原来如此……”
找到端倪后,她悄无声息地跃下屋顶,回到客房。然后变回人形,迅速收拾好包裹,准备连夜离开这是非之地。
然而刚推开房门,就看见院中站着五六名弟子,手持火把,将整个院落照得通明。林修站在最前面,脸上带着阴冷的笑容:“前辈,这么晚了要去哪儿啊?”
动作那么快?
绮佳良心头一紧,但面上不显:“有急事需连夜离去,来不及告别,道友勿怪。”
林修冷笑一声,不再言语,只是手一挥,背后黑暗处忽然射出数支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