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妖的长生道》
1. 第一章:白猫悟道羡长生 仙尊临凡择妙徒
似是得老天怜爱,白猫自小便与其他动物不同,她天生聪慧,能听懂人语,也会思事物,辨明理。
在其他野猫只能苦哈哈的捉鸟捕鼠时,她就晓得卖弄自己的萌俊模样,讨得村中人类喜爱,得些好东西来吃。
而幼时便于人类混在一起,吃着百家饭长大的她,也不愿与那些邋遢野猫为伍,而是喜欢跟村中同龄的孩童们嬉戏,闲时也会趴在妇人腿上看她们织布,蹲在私塾窗外听夫子教书。
悠闲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春去秋来,转眼十二个年头。
忽有一日,白猫发觉,她今天攀上屋顶时格外费劲,正午小憩的时间也变得多了。
白猫起初不以为意,以为只是自己疏于锻炼,多活动几天就好。
可这样的情况不仅一直持续下去,而且她身体的状况每日愈下。
一日她闲听村民聊天,突然听到一位老妇叹道:“唉,那白猫通人性得很,可惜老了……没几年活头了!”
白猫当时闻言,浑身的白毛瞬间炸了窝,整个身体差点急的跳了起来。
这老太太说什么胡话呢!
十二岁算什么老?
与她天天玩耍的同龄小孩都还没长大呢!
怎么她就老了?
私塾里张夫子六十岁了还在教“天地玄黄”。
村头老槐树二百岁照样枝繁叶茂。
而她才十二岁!
怎么她就老了?
白猫心中不服,便在村中留意起寿命这方面的事,这才了解众生寿命不同,人生一世最多能活百年,而猫儿一世最多只能活十几年……
像她这般十二岁的猫,已是高龄了,全赖平时吃的好,睡得多,才没显多少老态。那山里的野猫,饱受风霜劳累之苦,大多还活不到十岁,便已死于荒野。
白猫认清了现实,她真的老了。
但她还是不太能接受。
她明明才十二岁啊!
那些常与自己嬉闹的幼童分明与她同龄,可他们还能长高,还能婚嫁,而自己却寿命将尽。
一想到此,白猫不觉悲从中来,心里常常忧叹:“为什么人类能寿数绵长?明明我也开了灵智,为何还是只能须臾一生?”
平日里再看见那些未开灵智的鸡鸭牛狗,心中竟也有些羡慕:“以前不知命,以为自己跟它们不同。觉得它们蠢笨不堪,自己聪慧灵智。”
“现在想来,都是十余年寿命,哪有什么不同!它们灵智未开,糊里糊涂度过一生,反而过的安详,不用像我这样日日长吁短叹!”
白猫日夜悠叹,常暗自垂泪,竟思出了一股道心:“其实世间万物都是一样,猫也好、人也好、树也好,早晚终有一死……若能得长生多好!若得长生,不生不灭,与天地山川齐寿,便是只猫也逍遥自在!若不得长生,便是为人又如何?早晚终归黄土!”
可天地虽大,何处可得长生?
曾听村里人闲聊,说野兽若得了仙缘,也能修炼天地灵气,还能化为人形,活上百年、千年。
白猫每次想到这里,顿时心痒痒的很,忍不住幻想若是自己能修炼灵气,是不是也能多活上许多年?
但何处能得寻仙缘?
她也想学着说书人口中的少年那样,游离名山,访师寻友,寻一份仙缘,可如今痴长十二年,猫生已至垂暮,便是出游,她一只老猫,又能寻到哪里?
她也曾学着夫子说的那样,静坐打坐,感悟天地灵气,可除了感悟着感悟着就睡着了之外,再无所得。
这日下午,白猫又卧在房顶上晒太阳,却远远的看到一小点云雾在天上滑动。
“那是仙人在天上飞吗?”白猫揉了揉眼睛:“也许是只大鸟?”
“若真是仙人就好了,最好她就落在村里,教我长生之道。”
白猫胡思乱想着,虽然她自知这不过是她的痴心妄想罢了。
这偏僻的小村子,连达官贵人都少见,即便真有仙人路过,也不会停在这里呀。
白猫叹了口气,又朝着天上看去,却发现那点小云似乎近了一些。
她一惊,又揉了揉眼睛。
那片云又近了一点。
“喵呜!”
白猫一下子站起来,眼巴巴的看着那片越来越近的云。
有孩童眼尖,也注意到天上飘过来一块云,指着天上叫喊,引起了其他村民的注意。
渐渐的,整个村子的人都围在了村口,都眼巴巴的看着天上越来越近的那片云。
伴随着那片越来越近,白猫和村民也都注意到,那云上居然还站着一位仙风道骨的女子。
“是仙人!”
“真是仙人!仙人来了!”
村民们也都瞧得真切,这偏僻村子几十年都不曾有过仙缘,见有忽然仙人乘云而来,连忙跪拜相迎。
祥云在村口缓缓落在村口,乘云的女子走下云来,步履轻盈,裙摆绣着湛蓝色的星纹,随着步伐轻轻摆动,恍若星辰绕身。
白猫的瞳孔微微放大,那仙姑眼神倦懒,眸中却尽是风华,举止投足间,白猫顿觉便是夜晚的星辰也不过这般罢了!
白猫看得心痒难耐,直用爪子挠着身上的毛:“居然真是仙人!这仙尊好美的人!我若是变个人能如她这般才好!”
“只是这村里偏僻贫穷,不知那仙姑来此地做什么?”
思索间,心中也略微升起些幻想:“若她肯教我些修炼之法就好了!”
村民们皆跪在两边,不敢抬头,只有村长带着三名长者,躬身相迎,谦卑行礼道:“我村中已数十年未见仙缘,今日仙尊驾临,实在惶恐!不知仙尊屈驾来此陋村,有何指点?”
仙尊眸光微转,淡淡扫了众人一眼,嘴角忽地微微上扬:“我此番前来,是欲用你全村性命,换一样东西!”
仙姑此话如平地惊雷,吓得周遭村民纷纷大惊失色!
这仙姑要拿全村性命换东西?
村长更是惊的六神无主,身子一软险些跌倒,硬着头皮强撑道:“仙,仙尊……这话是什么意思?”
仙姑微微颔首,忽然笑道:“我要来取你村中一样东西。而作为回报,你们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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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会面临一场灭顶之灾,到时我会救下你全村性命。这便是:‘用你全村性命,换一样东西’。”
“原来是这个意思。”村长闻言,顿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仙姑说话太过吓人,上来一句‘拿全村性命换东西’,他还以为是要杀了他们全村呢……
但仔细一琢磨仙姑的话,村长又紧张起来:“请仙尊明示,这三年后的灭顶之灾,到底指什么?”
仙姑目光微垂:“一场波及五洲的灾难,那时天地崩裂,魔物降临。莫说你村老少,便是天地生灵万物,都是十不存一”
村长和众村民闻言,互相看了一眼,面容具悚。
既是仙尊所言,他们丝毫不怀疑,只顾磕头如捣蒜,如抓救命稻草般道:“求仙尊救命!仙尊救命!”
仙姑脸上还是一副不露声色的笑盈盈表情:“我早说了,到时自会救你全村性命,只是要在你村中取一个东西作为回报。”
众村民连忙道:“仙尊要何物?只要村中有的,尽管拿去便是!”
那仙姑道:“前几日问卦,卦象说此村中能寻到一个好徒儿,因此今日便来结个善缘。只要你们村中出一人,做我徒儿便好。”
村民们听的愕然一愣,皆是没料到仙姑话锋一转,突然说出收徒的话来!
人人皆知,仙缘宝贵,可遇不可求!
多少达官贵人散尽家财,穷其一生,都不曾求得仙缘,何况这偏僻小村呢?
对于这里的村民来说,漫漫余生中能有幸见得仙人一面,便是十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若是得仙人施法,布些福泽,那更是祖坟冒烟了!
至于拜师?谁敢妄想?
那白猫也在远处听着,听见仙姑说要收徒,差点跳了起来,心中暗暗的想:“我若能拜得仙姑为师多好!只可惜我虽听得懂人话,却不会说,眼下那么多人围着,怎么让仙姑知我心意?她又怎么肯收我为徒?”
那白猫边想边走近,众多村民也是眼神炽热,若非怕唐突自荐惹恼仙姑,怕是人人都巴不得抱着仙姑大腿恳求仙姑收下自己。
这可是仙缘啊!
众人正激动间,那仙姑忽然脚尖一点,飞向半空中,从腰间扔出一块环形白玉。白玉逐渐变大,化作城门大小,浮在半空中,而白玉环中心的空位,被一片白色的亮光所覆盖,里面似有另一片天地。
仙姑道:“有心拜我为师,修道长生者,可跳入此环幻境中,谁若能第一个通过考验,从另一边出来,我便收她为徒!”
“修灵一途,需舍弃凡心!牵挂家人父母者,贪图美色富贵者,不必浪费时间,便进入此环中,也到不了另一边!”
那白猫此刻顾不得许多,它在村中活了十二年,也仅仅只在村民口中捕风捉影似的听到一些修灵之事,从未见过真章,因此深知深知仙道难求,如今好不容易见了真正得道的仙姑,此时怎肯错过?
一念生,百念断,白猫脑海中突兀生出一丝狠劲,不待仙姑说完,便是在众村民惊愕的目光中,嗖的窜了出来,像一道闪电直接跳入环中!
2. 第二章:三关试道心 一心叩长生
白猫的身影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瞬间跃入了那白玉环中。村民们还未反应过来,便见那白猫已经消失在环中的白光里。
“这……这猫……”一个年轻村民瞪大了眼睛,指着白玉环,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其他村民也是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平日里那只受众人宠爱,温顺的白猫,此刻竟然会如此果断地跳入仙姑的法器中。
仙姑站在半空中,脸上并无惊讶,目光淡淡地扫过众人,嘴角依旧带着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仙尊,这……这猫……”村长终于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问道,“猫也行吗?”
仙姑微微一笑,声音清冷如风:“万物有灵。修灵一途,不分人兽,只看机缘。她若真能从另一边出来,我自然愿收她为徒。”
村民们听得目瞪口呆,但很快也是回过神来:连只猫都如此果断,他们若不试一试,难道要坐失仙缘不成?
一时间,村民们纷纷跃跃欲试,几个年轻人率先摩拳擦掌的走了出来,互相看了看,然后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向白玉环,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紧接着,更多的村民也陆续跟上,有女有男,有老有少。
显然面对这千载难逢的仙缘,谁也不想轻易放弃。即便心中有所牵挂,也愿意赌上一把。
且说那白猫跳入环中之后,只觉得头痛欲裂,差点昏死过去。而后天旋地转,无数景色如流水般在眼前快速掠过,身体变得很轻,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了起来,然后轻轻放下。
“喵……呜,嗯?”
她下意识的想要发出猫叫,却发出了一声少女的轻呼。
她愣住了,低头一看:纤细的手指,白皙的手臂,还有一头如白雪般晶莹的长发。
“我……变成人了?”
白猫惊愕,虽说曾经也曾羡慕人的生活,也幻想过自己若能化形为人会如何,但突然间真的化人,还是有些惊恐。
而还未等她适应这副身体,一阵喧闹声便从四面八方涌来。她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上,四周楼阁林立,行人衣着华美,谈笑风生。
“这是哪里?”
她茫然地环顾四周,忽然,一只柔软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哎呀,姐姐怎么还在街上呆着!快进来玩呀!”
她抬头一看,拉住她的是一位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子,身着锦绣罗裙,眉眼如画,唇上点着艳丽的胭脂。女子笑吟吟地拽着她,不由分说地往一座挂着红灯笼的楼阁走去。
“等、等等!你是谁?这是哪儿?”白猫挣扎了一下,可那女子的手劲出奇的大,根本挣脱不开。她心头一跳,隐约明白了什么,可还未等她细想,人已经被拉进了一旁挂满了红灯笼的楼内。
一进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香气,熏得她有些头晕。楼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处处悬挂着红纱灯笼,映照出一片暧昧的暖光。
大厅里,零散有着几对年轻伴侣,女的都桃李之丰,男的皆牙琢玉雕,各个都好似瓷娃娃一样漂亮。忽地一名男子抚琴而唱,起了音乐,屋里的一对对随着歌乐轻微摇动着身姿。
他们笑声娇媚,眼波流转。
“这些都是好美的人儿!”白猫顿时看的呆住了。
她一生都在村里,看的都是常年日晒风吹的农妇农夫,哪见过那么多这样的美人。
女子拉着白猫的手道:“姐姐,我们也去玩吧。几位公子都等你等的急了!”
说着,女子就拉着白猫向大厅中间走去,两边侧房中各走出三个如玉般的男子,面目身材各有风情,都随着卖弄着轻浮的舞姿向白猫这边过来,手上缓缓开始松带解扣。
原来这一关是考验问道者的情色定力,还好那白猫是猫,不是人,对这所谓的情爱之事,实无兴趣,看这些美人也仅仅觉得养眼,完全没有别的想法,
她看这几个鱼唇两脚兽解衣,反而训斥道:“这是在干嘛?跳舞就跳舞,脱衣服干嘛?”
六名男子听的训斥,竟皆愣住了,突兀的停下了脚步。一旁的女子笑容也僵住了,有些尴尬道:“姐姐,这不脱衣服有什么好玩的?”
那白猫却是眉头依旧紧缩,而后忽然惊醒:“我本是欲拜仙尊为师,求长生之法,在这鸳鸯楼中作何?”
“这楼中的人儿是漂亮,可几十年后,女做老妇,男成老翁,还有今天的青春美丽吗?此虽一时明乐,不是长生!”
白猫的这般念头刚刚出现,煞时间,面前的一切瞬间崩塌,白猫只感觉天旋地转,又回到刚刚进入玉环时的状态。
而在那幻境之外,近百道白光从玉环中钻了出来,落在地上,白光散去,全是刚刚跳进去的村民,此刻皆面红耳赤,各露羞愧之色,又因错失仙缘而哀叹不已。
很明显,这些村民都没有抗住这情色一关,被玉环赶了出来。
那仙姑只是微微一笑,道:“此乃人之常情,各位不必放在心上,既无仙缘,不必强求。此时环中还有十几人尚在,若有人能闯过三关做我徒儿,各位也都做个见证。”
诸多村民听了,纷纷惊道:“这第一关已经淘汰了近九成的人,后面居然还有两关?”
仙姑闻言只是一笑,并未回复。
仙缘本就难求,数万人良家子中能挑出两三个有道心有天赋的,已属难得,更何况这偏僻村里的寻常百姓呢?
若非先前卦象说此地可得一好徒儿,仙姑是不屑于来的。
玉环中第二关乃是财权贪欲。
白猫与剩余的村民都变为了某个富庶国度的皇帝,住在辉煌的宫殿中。
那些村民哪见过这般阵仗,纷纷迷了眼。即便是少数有定力的,也不过坚持片刻就被贪欲所淹没,纷纷被玉环赶了出去。
至此,所有村民全部试炼失败!
被淘汰的村民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失落与羞愧。有人捶胸顿足,有人掩面叹息,更有人不甘心地盯着那悬浮在半空的白玉环,似乎还想再试一次。
而村长也在第二关被扔了出来,面上露出不甘之色,但下一刻,当他发现所有村民都被淘汰时,瞬间愣住了。
所有人都被淘汰了,那仙姑岂不是收不到徒了?
若是仙姑收不到徒儿,那三年后的天灾……仙姑还会帮他们吗?
想到这里,村长的额头上流出一丝冷汗,来不及思考,连忙跪拜道:“仙尊恕罪!我村实无仙缘,辜负仙尊一片好意,只是三年后天灾一事……”
众多村民闻言,也全部都反应过来,眼中生出一丝惊恐。
而仙姑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白玉环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轻声道:“别急,那猫不是还没出来呢?”
“猫?”
“是那只白猫?”
“它居然还没有出来?”
“不可能!一只猫怎么能比人还有定力?”
“那白猫平时就颇有灵性,莫非它真有仙缘不成?”
“俺看未必!前两关都是情色财权,它一只猫哪懂得这些,稀里糊涂闯过了罢了!”
“呵呵。”仙姑轻笑一声:“若是那只猫也失败了,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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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庇佑天灾一事,就要作废了。”
村民们闻言,顿时哗然。
原先村民还有嫉妒之心,此刻又都纷纷希望那只白猫能冲破三关,成为仙姑徒儿,好让仙姑庇佑村庄!
毕竟仙缘飘渺,大部分村民本身也没怎么指望,而自己的性命可是实打实的,若是三年后自己死在天灾之下,谁也不肯甘心!
“那白猫已闯两关了,不过最难的,却是第三关。”仙姑看着玉环道,似乎能注视到里面所发生的一切。
此刻的环中环境内,白猫已闯过了第二关,她坐在龙椅上,正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宫殿逐渐坍塌,而自己身下的龙椅也变为了一片枯木。
财富、权力又如何?
若求不得长生,一切都是虚妄。
闯了两关后,白猫的身体竟渐渐变回了那只白猫。而天空中,仙姑架着祥云而来,落到自己面前。
“你已闯过两关,完成考验。”仙姑淡淡道,同时一挥手,指尖凝起一缕银光,在白猫眉心轻轻一点。
银光注入,白猫只觉得脑海中一阵清凉,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
霎时间,忽觉喉间发烫,下意识张口竟发出清脆人声:“师...师尊?”
这声音惊得它瞳孔骤缩,浑身的毛发霎时间都竖了起来。
“莫慌,这是这是通灵诀,现在,你可以说人语了。”
白猫愣了一下,随即便是一阵惊喜,连忙附身在地上回应:“多谢师尊!多谢师尊!徒儿志心朝礼!志心朝礼!”
仙姑见白猫如此懂事,也是笑道:“你既通过考验,便是我徒。我现在便教你道法,我这里有几个法术,不知你要学哪一个?”
白猫闻言顿时欣喜,虽感觉师尊教自己法术的速度似乎有些快,却诱惑太大,她丝毫无法拒绝,只道:“师尊想教什么法术,徒儿一定专心学了!”
仙姑道:“那我教你‘空间’之术如何?修之,可聚灵造物,破障通途,穿墙过渊,瞬移百里,上天有路,入地有门。”
白猫闻言,顿时眼睛放光,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思索一番,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尊,此法能得长生否?”
“此法只空间挪位,焉能让你永世长生?”
那白猫闻言眼中顿生失落,便是学了此术,早晚不也要归于黄泉?
只得壮着胆子道:“既如此,只盼师尊恕罪,猫儿不愿学!可还有别的法术?”
仙姑又道:“我教你‘厚土’之法如何?修之,可固土凝形,护壁防身,移山填海,遁地藏身,驱邪避凶,神通无量。”
白猫又道:“师尊,此法能得长生否?”
“此法只护身打杀,也不能让你永世长生!”
“既如此,也盼仙尊恕罪,猫儿也不愿学!”
仙姑皱了皱眉头,又道:“那我教你‘变化’之法如何?修之,可随心所欲,化形万物,飞禽走兽、草木山石,皆可幻化。你自逍遥天地,无拘无束。”
白猫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坚定地摇了摇头:“即便化为人,也不剩几年寿命,我不愿学。”
仙姑脸色顿时黑了,轻声斥道:“你这猫儿,真不识好歹!寻常人家若能求到一两法术傍身,便已经是天大的机缘。你今得仙缘,却这不愿学,那不愿学,到底想怎样?”
那白猫抬起头,身子伏在地上,动作虽顶礼膜拜,眼神却是不卑不亢,目光坚定:“师尊,纵使有千般法术,无穷大道,猫儿却只求长生!万望师尊舍个大慈悲,教我长生之道,徒儿永不忘恩!”
3. 第三章:灵猫离故土 核舟入瑶台
白猫说出那句话之后,却看到原本脸色阴翳的仙姑,面容忽然舒展开来,随即用一股极为欣赏的眼神打量着她,眼神中是一股无法掩盖的怜才之色。
“你是天生灵智的猫儿,又有如此道心,实在难得!今日起就作为我徒儿,随我回瑶台吧,我自教你修灵正道,长生之法。”
话落,仙姑化为无数星尘散去,周围的空间开始崩塌,远处出现了一道亮光,似乎是这片空间的出口。
白猫愣在原地,消化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她眼睛机灵的转了几圈,已是明白了情况,不由得兴奋的跳了起来。
回忆起刚刚的事情,心中竟不由得一阵唏嘘!
这仙尊心思的确太坏!
那前两关情色财权,实在过于真切,怎是普通人能过的?
这还不算,刚刚那第三关,假意教授法术,实则考验道心,才是最为惊险的!
还好自己道心坚毅,一心只求长生,若是意志不坚定,中间选了那些肤浅法术,恐怕要半途而废!不知有多少人会倒在这一关,而无缘长生?
白猫却是不知,最为凶险的第三关其实一个人都没淘汰,因为所有村民全在前两关就被淘汰光了……
不过既已闯过了三关,白猫也不再细想,毕竟仙缘在前,目前最大的事就是拜见师尊!
她兴奋的喵了几声,便是朝着光亮处跑去
幻境之外,数百名村民紧张的看着玉环。
若是白猫能真能闯过三关,被那仙姑收为徒儿,那三年后的天灾,按照承诺,仙姑便会出手庇佑,全村人的性命也有了着落。
可若那猫闯不过……
众人正纠结紧张间,忽见那玉环中心猛地一亮,白猫从玉环另一边跳了出来。
白猫真的闯过了三关!
眼见这一幕,大部分村民都是又惊又喜,惊的是一只猫儿居然能求得仙缘,喜的自然则是三年后的天灾有仙姑保佑。
当然,这其中还有少数人,看向白猫的眼中夹杂着些许嫉妒,似乎在怨恨凭什么自己闯不过的三关,一只猫却能闯过?
白猫出来后,不敢怠慢,先爬起来,然后四肢俯趴在地上,脑袋向前落下,竟学着人的模样朝仙姑磕了个头,而后轻轻的‘喵’了一声。
仙姑看见白猫这般模样,眉梢微挑,收了玉环,有些称奇:“竟连这般礼数也会,想不到这山野偏村,竟有这般有灵的猫儿。”
说罢,仙姑看向村长和三老:“不知这猫儿可有姓名?”
那村长闻言,身体微微一抖,不敢主张,只得如实禀告:“不敢瞒仙尊,此猫无有主人家,是在村中吃百家饭长大的。因毛发白,村中大多都叫她小白,也有唤猫儿、雪白的,都是随口叫的,实际没有名字。”
“既然无名,那我就为她取个名字吧。”仙姑垂眸,看向白猫道:“我看你这猫儿生的绮丽漂亮,日后也盼你成个‘佳梁’,不如就唤作绮佳良吧?”
白猫闻言不由喜道:“好、好,今日得见师尊,才知姓名!以后就叫绮佳良!”
白猫本不会人语,又因为离开了幻境,通灵决不再生效,那声音从白猫口中发出,又变成了一声声欢喜的‘喵喵’声。
但仙尊听的猫叫,却似乎是听懂了,脸上笑意更浓。
她缓缓从空中缓缓落下,俯下身伸出双手,便是将绮佳良搂抱在了怀里,轻轻的抚摸着:“日后追随我,需潜心修炼……”。
村长和几名老者对视一眼,连忙生怕仙姑反悔般上前道:“恭喜仙尊喜收仙徒,还望仙姑三年后天灾降时,救我等草民于危难!”
仙姑则是看了看怀中的绮佳良:“我自然会信守诺言,何况有佳良在我身边,也能做个监督。”
村长闻言,大喜过望,连忙与全村人叩拜道:“仙尊愿舍慈悲庇佑我等黎民,我等感激不尽!”
仙姑笑道:“听你之前说,这猫儿原是只野猫,从小在村中被你们喂养,吃百家饭长大,也算是你们行的一件善事。如今只是善因结了善果。”
村民们道:“仙尊教诲的是,我们日后一定继续多行善事,多结善果。”
仙姑点点头,然后低头对怀中绮佳良说到:“随我回去吧?”
绮佳良抬起来看了看仙姑,同样点了点头。只是再回过头扫视村中老小时,眼睛竟不自觉湿润了。
十二年时光都在这村中度过,有许多人和事都刻印在她的心里。她对这些村民当然是有感情的,如今突然要走,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那天天随她嬉戏的小孩,常常来喂养她的女子,用旧篮子为她编窝的老妇……十二年时光都在这村中度过,有许多人和事都刻印在她的心里。
她对这些村民当然是有感情的,如今突然要走,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不知此番随仙姑离去,何时才能回来?能否回来?
绮佳良的神态自然被仙姑收入眼中,她心中暗喜道:“这小家伙也是个重情义的。三年后不如就让她亲自回来庇佑乡民,也算报答了村民的养育之恩,了却这段因果。”
此时天色已深,仙姑劝回了各位村民,而后素手轻扬,袖中飞出一个由核桃雕刻而成的小船。
核舟落在地上,绮佳良眼见,看的这舟虽然只有核桃大小,但却雕刻精良,纹路秀丽,舟中物件栩栩如生,与真船无二。
只听仙尊又念动口诀,核舟在青光中急速膨胀,转瞬间便化作寻常小船大小。
“上去吧。”仙姑道。
绮佳良蹲在师尊怀里,有些紧张拘谨的跳进了船里。
而后她东张西望的观察起这宝物来,心中暗暗惊羡,同时疑惑为何师尊来时是腾云,去之时却要乘舟?
仙姑似乎看透了绮佳良内心所想,笑吟吟到:“我来时驾的云彩是一股仙气,只能载有修为的,你现在是肉身凡胎,仙云载不动。因此只能用这法宝带你一起回去。”
“坐稳了。”
说着,仙姑也坐进了舟里,只见其掐诀轻念几声,清冷嗓音落下时,核舟突然升起。
绮佳良还是头一次坐东西上天,一时间只感觉浑身的重心往下猛坠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待她反应过来,小船已是遨游在云海上。
扒着船的边沿,望着脚下村落逐渐缩成萤火,绮佳良的爪子不由得轻轻抓紧木栏,心中又紧张又兴奋。
她以后也算入了仙途,不知几时师尊才肯教她修炼之法?修炼灵气究竟是个什么感觉?
而那仙姑则慵懒的靠在木栏边,静静的吹着夜风。那一缕青蓝的发丝被星光照应着,半亮半透,好似天边的银河。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仙姑眼看兴奋的绮佳良渐渐心静了,这才又开口道:“我名星韵,无有门派,是个散修。”
绮佳良听见仙姑说话,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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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正坐,聆听仙姑言语。
星韵继续道:“那些个名山大河都被有名气的门派占了,我不想与其争夺,于是自己建了个仙岛在天上,起名叫‘瑶台’。平日里就与好友在瑶台中居住,马上就要到了。”
正说话间,只见天河在头顶奔涌,万千星辰垂落的光瀑中,隐约可见琼楼玉宇的轮廓。
白猫正惊愕间,绮佳良继续道:“那便是瑶台了。当年我为建它,去北海海底搬了半座洋脊,将其浮在天上作为底座,又去各处仙山偷伐了些仙草林木,在天上建了楼阁和园林。”
星韵说的随意,语气也是有着些许显摆之色,似是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
而绮佳良则听的满脸震惊,想不到自己师尊竟有如此高强法力。
平日里在村中,有汉子能抬起百来斤的石磨,便能被周围人称赞一声力士,而如今自己师尊却轻描淡写间,便能将山川截断,凭空建起一座浮岛。
这般仙人与凡人的差距,实在太大……
不一会,核舟轻飘飘落在一处白玉铺就的平台上。
只见瑶台之上,云雾缭绕,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奇花异草点缀其间,一派仙家气象。
星韵衣袖轻拂,那核桃小舟便重新缩回掌心。她低头看向仍有些晕乎乎的绮佳良,不由轻笑:“第一次上天,可还习惯?”
白猫甩了甩脑袋,耳朵尖微微抖动,过了半分钟站稳身形,喵了一声,示意自己没问题。
星韵抬步向前:“随我来。”
绮佳良连忙小跑跟上,肉垫踩在温凉的白玉上,竟是感觉一阵舒适。
不过跟了一阵,绮佳良却是发现这瑶台之上异常清冷,虽琼楼玉宇如此之多,却见不到一个活人活物。
绮佳良正在奇怪,星韵突然道:“我平日里喜欢一人清净,这些楼台园林都是我自己建着玩的,不是给人住的。这里平日里除了我和一位好友外,再无她人居住。而我这好友最近又有事远行,这几年不能回来,因此目前只有我一人。”
绮佳良闻言有些惊讶,想不到师尊这般的高人,平日里居然一人居住,也无个亲人眷属、同门师徒,莫非自己还是她的第一个徒儿不成?
正思索间,绮佳良又猛地一阵惊愕,她突然想起自己并未开口,为何师尊便知晓了自己心中疑惑?
莫非师尊有读心之术?
“师尊,莫非您真有读心之术?”绮佳良有些忐忑,在心中暗道。
星韵则是轻咳一声,然后很简短的说了声:“有”,便是继续向前走去。
星韵的回答惊得绮佳良差点炸毛,不由得庆幸还好自己刚刚未曾在心中想过奇怪的事,不然岂不尴尬。
穿过几条回廊,星韵停在一座精巧的石楼前,石头白墙黑瓦,精致美丽。推开门扉,只见屋内陈设简单:一张青玉案,几个黄白蒲团,墙角香炉燃起一缕香烟。
而青玉案的正中心,则摆放着一个精致的盘子,盘中有着错综复杂的纹路,旁边放置着一叠卡牌。
“这星盘是我算卦用的。”星韵回头解释道,同时盘腿坐在一旁的蒲团上,看着绮佳良:“昨天就算了一卦,说我今天若去青石镇,便能寻得一个猫儿当徒弟,我还好奇是怎么回事,现在算是明白了。”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你我师徒有缘,就趁今日教你修灵之法,你且坐好,我先看一下你的灵根。”
4. 第四章:星韵演说长生法 佳良承瞳参玄机
“灵根分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星韵解释道:“一般而言,世人认为五灵根最是鸡肋,虽然能修习五种属性法术,但也要同时修炼五种灵气,进度比单灵根慢上五倍不止。”
绮佳良竖起耳朵,听得认真。她看见师尊随手幻化出五色光点,在掌心旋转。
“单灵根最好。”星韵指尖一挑,青色光点骤然明亮,“比如木灵根修士只需专注吸收木灵气,修炼速度自然快得多。”
“还有诸多变异灵根,如冰灵根、雷灵根、风灵根、光灵根、暗灵根等等……”
“此外还有极为稀有的天灵根,在拥有单灵根修炼速度的同时,还能修习所有属性的功法。”
绮佳良听师尊指导,将这些都记在心里,同时心中也暗搓搓紧张起来,若是自己是最废的五灵根,岂不让师尊失望?
而星韵听到了绮佳良心中所想,继续说道:“莫慌,无论你是什么样的灵根,对我而言都无所谓。因为灵根本质上没有好坏之分,比如五灵根虽然修炼速度慢,但相同境界内,上限却是最高的。”
“所谓五灵根是最废灵根的说法,只不过是因为五灵根需求的灵气太多,要求太高,又最常见,寻常仙家养不起罢了。”
“本人自有手段,无论你是什么灵根,都能给你最好的方式和资源。这也是为何先前我收徒时不看灵根,只看道心的原因。”
星韵说罢,指尖泛起一点银光,轻轻弹出,落在绮佳良的眉心。
绮佳良只觉一股暖流渗入体内,顺着经脉游走全身,似乎在透视着身体。
暖流流过身体一圈又一圈,在反复确认着什么,然后重新顺着绮佳良额头,钻回星韵手中。
而后就听见星韵突然“咦”了一声,然后脸上露出一股疑惑的表情,直接开口道:“你灵根呢?”
绮佳良被这么一问,紧张得尾巴都绷直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星韵眉头微蹙,指尖银光再次闪烁,重新点在绮佳良的眉心。这一次,她的探查更加细致,银光如丝线般在白猫体内游走,细细搜寻每一寸经脉。
过了许久,星韵才收回手,银光散去,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化作若有所思的神色。
“奇怪……”她低声喃喃,“按理说,但凡生灵,体内必有灵根,无非是好坏之分,哪怕是一株草、一只虫,体内也都有灵根的踪迹可循。”
“你既天生灵智,按理说灵根也该是万中无一才是……可你体内,竟真的一丝灵根也无,这种情况可比百年难一遇的天灵根都罕见!”
绮佳良闻言,耳朵瞬间耷拉下来,眼中光彩黯淡了几分。她虽不懂修炼之事,但也听出师尊话里的意思——她似乎连最差的五灵根都没有,根本无法修炼。
“奇!奇!奇!你先莫慌,待我先问问天地,你这灵根是什么意思。”
星韵眼里却实际并无失望,只有惊讶,她站起来,走向青玉案边,指尖汇聚一缕银光点在星盘上,那斑驳的纹路顿时被催动流转起来。
然后星韵拿起一旁的卡牌,放在正中间,口中念念有词。
紧接着,那一堆卡牌竟亮起了光,然后突然如同被惊起的鸟雀般四散飞旋,将星盘环绕其中,在青玉案上空划出无数道轨迹。
最终,有两张牌,轻轻的落在星牌的左右两边,而剩下的卡牌则如鸟雀归巢般重新落成整齐的一堆。
星韵拿起这两张牌,沉思片刻。
“天地万物生由有,有生于无。”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星韵转过身,看到有些颓废的绮佳良,不由得轻笑一声:“怎么,这就泄气了?”
绮佳良抬头,有些茫然地看向师尊。
“没有灵根,搞一个就好了。”星韵唇角微扬:“西极塔洲有一圣元门,此门的天之骄子可是百年不遇的天灵根,不如为师替你将其灵根挖来,移嫁到你身上?”
白猫顿时大惊失色,连连摇头。
她虽然渴望修炼长生,但绝不想为此害人性命。
星韵见状,嘴角一撇,笑意更深:“我跟你开玩笑呢,待回头为师再想想办法。无有灵根,最大的问题还是没有地方可供凝结金丹。”
“但在金丹之前,还是可以像常人一样修灵的,只是无法感应天地灵气和难以储存灵气而已。”
“这些我都有办法。”
“我有两目天瞳,可感知天地灵气,分你一目好了。”
星韵说罢,指尖忽然插入自己左眼,而后掐出一道璀璨银芒,又轻轻拍入绮佳良的左眼上。
绮佳良只觉得左眼一阵清凉,随后视野骤然变化——原本寻常的空气中,竟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光点,五彩斑斓,如萤火般漂浮游动。
绮佳良闭上左眼,右眼看到的仍是寻常景象,再睁开左眼,又能清晰看见灵气流动。
她忍不住伸出爪子去抓那些光点,却只能看着它们从爪缝间溜走。
“这便是灵气了?”
“竟然就这样简单的充盈在空气中?不知青石镇中,是否也这样充盈着灵气,只是自己先前感受不到?”
她眨了眨左眼,空气中的光点全部消失不见,又眨了眨眼,光点再次出现。
“想看时就就能看到,不行看时就能屏蔽,这天瞳还真是方便!”
绮佳良自知礼仪,平白得了如此好处,连忙五体投地以谢师尊。
却看见师尊原先那灵气的双眸中,左边一目似乎暗淡了些许,又是感动得叩拜道:“师尊大恩大德,不知何以报答!佳良永不忘恩!”
星韵看着绮佳良如此激动的神情,不由轻笑:“无妨,不是什么值钱东西,我再传你一套吐纳修灵之法,你好好参悟此法,吐纳灵气。只是你没有灵根,只能用肉身来炼化储存灵气,要比寻常人辛苦许多。”
绮佳良回应道:“佳良不怕辛苦,定然刻苦努力,只求早日得道,报答师尊大恩!”
星韵点点头,伸出双手:“你上前来,我传于你。”
绮佳良跳到星韵怀中,星韵将嘴巴贴到绮佳良耳旁,轻轻念道:“闭目养神观自在,心性修持见道源。吸是天上群星意,呼乃地下脉络玄。三花聚顶成紫府,能量流转循周天。坎离交会气显化,灵台方寸锁金丹。”
绮佳良默默记下,又等星韵继续传授,却不料星韵直接把他放了下来,然后拍拍手:“完了。”
“完了?”绮佳良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心道:“就这么几句话,便可得长生?”
“岂不闻‘真言一句话,假传万卷书’?”星韵用手敲了敲一旁的桌子:“出门外有一间白色的侧房,你以后就住在那里”
星韵起身走向门口:“现在你回去自己钻研吧,我要出去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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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我回来,看你感悟的怎么样。”话音未落,人已化作流光遁入天际。
绮佳良追出大门,有些懵懵懂懂。
“走,走了?这就走了?真走了?”
“刚刚才师徒相认,师尊便舍得分自己的一目天瞳予我,又传我长生妙诀,可刚刚传完,却又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师尊的性格和行事作风,真是有些古灵精怪,难以琢磨。”
绮佳良一边想着,一边穿过回廊,果然如星韵所说,看见一间白色小屋矗立在竹林边缘。小屋白砖黑瓦,屋檐下挂着一串玉风铃,在微风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推门而入,屋内陈设极为简答,都是些寻常家具,不过其中很多器具都是针对猫的大小专门重新设计过。屋中央的茶几上摆着几盘没见过的颗粒,但闻气味便能知晓这是美味的口粮,正好够绮佳良三日食用。
“奇怪,师尊跟我一同回来的,并没有来过这间小屋,这里的家具怎么都是跟我正好一般大小适用的?难道师尊提早知道她要收我这只猫为徒?提前准备的?”
绮佳良吓了一跳,随说星韵并不曾掩盖自己有推演卜算未来的能力,但看到她能算的那么精准,还是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凉气。
绮佳良爬上屋内柔软的团垫,开始思索起那几句口诀。
“师尊如此器重我,我自己也需好好钻研,以备答复,好不负师尊的教导之恩!”
绮佳良继续思索着:“只是那几句短决又怎么解释?”
“闭目养神观自在,心性修持见道源。这‘道源’说的应该就是灵气,需‘闭目养神’‘心性修持’才能看见。”
“但我被师尊赠了天目,可以直接用左眼观察灵气,因此这一步对我来说很简单。”
“吸是天上群星意,呼乃地下脉络玄。这句是什么意思?上一句说的是怎么观察到灵气,难道这一句说的是怎么炼化灵气?这灵气看得见却摸不着,难道真的是用呼吸之法炼化?只是这‘天上群星意’、‘地下脉络玄’又是什么意思?”
“不管了,我先来试上一试!”
绮佳良盘坐在团垫上,她先用左眼观察空气中的灵气光点,然后尝试着用鼻子去吸那些光点。
奇怪的是,当她专注呼吸时,那些光点竟真的随着她的吸气微微颤动,有几粒甚至真的被吸入了鼻腔!
“有用!”绮佳良心中一喜,继续专注呼吸。但很快她就发现,吸入的光点进入体内后,就像体外之物一样,顺着呼吸又被她呼了出去,根本无法留在体内。
“这就是师尊说的,没有灵根就无法储存灵气吗?如果我有灵根,恐怕会是完全不同的感受。”绮佳良有些沮丧,若非师尊为她开了天目,恐怕没有灵根的她连灵气都感受不到。
但她很快又打起精神:“不对,师尊说要用肉身来炼化……但怎么炼化?”
她想起口诀的后半段:“三花聚顶成紫府,能量流转循周天。坎离交会气显化,灵台方寸锁金丹。”
“听不懂啊!三花聚顶是什么?紫府又是什么?能量流转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让灵气在体内循环?可灵气循环一圈就出去了啊?”
“不对不对,我还没有搞懂‘天上群星意''和‘地下脉络玄''的意思,不能就把进度跳到后面。”
绮佳良闭上眼睛,开始仔细思考起星韵所说口诀的意思。
5. 第五章:窥门径初炼气 行中州讨灵丹
绮佳良决定从头开始,一步步来。她再次睁开左眼,观察着空气中漂浮的灵气光点。
“天上群星意……地下脉络玄……”
白猫喃喃自语,忽然灵光一闪:“莫非是指天上的星辰和地下的灵脉?”
她立刻跳下团垫,跑到屋外。
此时满天繁星璀璨。绮佳良仰头望天,星光竟与灵气光点相互呼应,闪烁着同样的韵律。
“果然如此,这灵气果然跟天上的星星有辉映,想必也跟地脉有关系,只是我观察不到。”
“难道我炼化灵气时,也要让自己的状态合乎星辰、地脉之韵律?”
“但应该怎么做?”
“吸气时要想象将星辰,呼气时要想象地下脉络?”
她赶紧回到团垫上,重新盘坐。这次她调整呼吸,吸气时想象星光顺着鼻腔流入,呼气时想象灵气沉入四肢。
一开始也没什么效果,但她不断的试错,调整,慢慢的,绮佳良突然感觉自己进入到了一种神奇的‘忘我’心流状态,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意识伴随着天地间的一股奇妙规律在流淌。
渐渐地,她感觉到一丝微弱暖流在体内游走。
“成功了!”绮佳良惊喜地发现,这次有少量灵气真的留在了体内。虽然大部分还是会随着呼吸逸散,但至少证明方法是可行的。
而她刚刚高兴起来,就发现自己突然离开了那种‘忘我’的状态。
“我刚刚太激动了,没有稳住心态……”绮佳良复盘道,却不懊恼,因为她刚刚已经成功的吸收了一部分灵气,既然能成功一次,那肯定还可以成功第二次、第三次!
绮佳良还在激动,突然间困意袭来,身体一阵突如其来的疲惫。肚子也饿得咕咕叫。猛地往窗外一看,天居然不知不觉的亮了。
“我居然不知不觉钻研了整个一晚上?”
“时间过的真快啊,居然不知不觉过了一晚上,也难怪书中的那些‘仙人’常常一闭关就是几十年。恐怕到了她们那个境界,几十年也只是一瞬而已吧。”
“果然‘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我先前十二年都未曾得仙缘,如今得师尊一番点化,便能在一夜之间修炼吐纳灵气了!”
绮佳良揉了揉酸痛的脖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一夜的修炼比她想象中消耗更大,不仅精神疲惫,连肚子都饿得直叫唤。
但虽疲惫,绮佳良却感觉身体有一种经历洗练,焕然一新的感觉。
“填饱肚子,睡一觉,然后继续。”她自言自语的跳上茶几,开始食用起碗里的‘美味颗粒’,吃饱后回到蒲团上睡了一觉,醒来后连忙继续闭目养身,集中注意力引气入体。
然而这次却不如第一次顺利。每当她感觉自己快要进入状态时,脑海中就会不自觉地浮现出昨夜成功的喜悦,随即那种玄妙的感觉便如泡沫般消散。试了十几次后,绮佳良有些泄气地睁开眼睛。
“怎么反而退步了?明明昨晚还能做到的……”
绮佳良闭上眼睛继续尝试,又是十几次过后,一丝微弱的感觉终于形成。
绮佳良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这种状态,不敢有丝毫分心。她能感觉到有少量灵气正通过呼吸进入体内,在经脉中缓缓流动。
“这次一定要坚持久一点……”她在心中默念。
然而好景不长,约莫半刻钟后,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感打断了她的修炼。绮佳良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额头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四肢也微微发抖。
喝了几口水,又吃些粮,绮佳良才感觉好受些。看来修炼不仅需要精神高度集中,对体力的消耗也十分之大。
接下来的两天,绮佳良每天都坚持修炼,但进展却十分缓慢。每次最多只能维持半刻钟的“忘我”状态,吸收的灵气也少得可怜。更让她沮丧的是,那些好不容易引入体内的灵气,很快就会自行消散,无法长久留存。
但尽管如此,每次修炼后那股浑身上下都被洗练过一次的感觉,那种脱胎换骨的爽感,还是让绮佳良欲罢不能,每天都能兴奋的投入到修炼中。
而且两天的努力,她甚至感觉整个身体都年轻了许多,骨肉变得紧实,气质也变得精神,前几岁时那种对世界好奇的探索感重新回到了她的脑海。
她变得年轻了,再不是‘老’猫了。
想这两天的修炼,使得她寿元已有了增长,只是不知具体涨了多少。
仙尊所传长生之道,果然立竿见影!
话分两头,且说星韵化作流光遁入天际后,不去东林,不入北海,不奔西极,不往南离,一路云光只奔中州神州玄丹宗宗门而去。
星韵站在云头俯瞰玄丹宗,银白的月光洒下,七十二峰一半白儿一半黑,宛如棋盘上的黑白子。
她在七十二峰中扫了一圈,径直飞入一座平平无奇的山头宫门中。才入门,只见一位女子正在大厅正中盘坐,身后一座丹炉正燃烧着熊熊烈火。那女子身着素白道袍,眉目如画,却透着几分清冷。
感受到有人来访,女子睁开眼,看到来者,顿时脱口而出:“哪来的肖小之徒,敢擅闯我宗门,还不快滚,莫要我打杀你!”
星韵笑吟吟地凑上前:“李幽幽,好姐妹,你不记得我了?”
“记得,偷丹的贼儿!上次偷我九转玄丹的账还没算呢!”李幽幽冷哼一声,袖中已捏起一道法诀,随时准备出手。
星韵却浑不在意,反而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我就偷了几粒尝尝鲜,你却给徒儿们说你丢了二百多粒,现在各州的玄丹宗分部还贴着我的通缉令呢,这宗内平账一事,又怎么算?”
“咳咳……”李幽幽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板起脸来:“少废话!你来此干什么?”
星韵也不废话,直言道:“不瞒你说,我近日新收了一个徒弟,此时正是刚刚踏入仙途的时候,来讨姐妹一颗锻体丹,帮她锻体,巩固基础。”
李幽幽闻言,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竟会收徒?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会为徒儿讨丹药,这徒儿是你亲生的?”
她上下打量着星韵,忽然嗤笑一声:“莫不是又打着什么歪主意?”
星韵也不恼,笑眯眯道:“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跟你说这事跟三年后的天灾有关,我自有打算。”
“你这没良心的居然还惦记着三年后的天灾?我还以为你只顾着在瑶台上过自己的逍遥日子。”李幽幽神色微动,但很快又恢复冷淡:“不过这锻体丹只是二品丹药,你随便去个丹阁花几百灵石买一个便是,找我干嘛?我可不屑于练这种级别的丹药。”
星韵忽然收起笑容,正色道:“我要的不是普通锻体丹,而是给猫用的锻体丹。”
李幽幽闻言,手中法诀一滞,声音陡然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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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度:“猫?”
“正是。我那徒儿是只白猫。”
“那你岂不是以后还要给她再讨一粒化形丹?”
“你怎么知道?”
李幽幽顿时被逗乐了,袖袍一挥,丹炉火焰猛地窜高数丈:“快滚快滚!我自己的徒儿们还养不过来,谁有功夫给你宠物炼丹!莫要来消遣我!”
“不是宠物,真是徒儿,正经闯过三关拜了师门的。好姐妹,你看……”
李幽幽眼中精光闪烁,眼瞳微闭,手心中灵气流转,半炷香后,眼瞳猛地睁开:“我方才掐指算了,你昨天才刚收的徒儿,今天就来讨丹,莫不是一时兴起,到时候有始无终?”
“我想做的事,一定会坚持下来,姐妹勿疑。”星韵讪笑一声,突然从怀中一颗璀璨的宝石,泛着幽幽蓝光:“天外星晶,听说你要练一柄七星剑,万材具备,只缺这个?”
李幽幽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很快又强装镇定:“这东西你从哪弄的?”
“飞到外太空拿铁锹挖的。”
李幽幽闻言,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完全没有信。
她盯着那块天外星晶看了半晌,终于叹了口气:“居然还是真的,这般珍物……倒算我欠你的了。”
李幽幽站起身来,衣袖一挥,丹炉中的火焰顿时暴涨三丈,将整个大殿映照得通红。她衣袖一挥,数十种珍稀药材从袖中飞出,在火焰上方盘旋。
“猫妖锻体丹需用玄参、千年雪莲为引,辅以月华精髓……”李幽幽一边操控火焰,一边念念有词,“还得加入三滴你的精血。”
“我的?”
“废话,难不成用我的?我可不想流血。”
星韵闻言,只能咂咂嘴,咬破指尖,三滴血液飞入丹炉。血液与药材相融的瞬间,炉中爆发出一阵悦耳的轰鸣,宛如星辰破碎的脆响。
“你这血……”李幽幽眉头一皱,“怎么带着群星之力?”
星韵笑而不答,只是专注地看着丹炉。李幽幽见状也不多问,专心控制火候。整整三个时辰后,炉中火焰渐渐转为青色,一颗晶莹剔透的丹药缓缓成型,表面流转着七彩光华。
“你身上宝贝还真多,再送我三滴血,不然丹药不给你。”李幽幽突然狡黠一笑,指尖微动,丹炉中的火焰顿时将即将成型的丹药包裹起来,作势要将其炼化。
“坐地起价?”星韵眯起眼睛,突然伸手一招。那被火焰困住的丹药竟凭空消失,下一刻已出现在她掌心。
“你!”李幽幽大惊,“什么时候动的手脚?”
“在你专心控火的时候。”星韵把玩着丹药,“不过念在你我姐妹情深。”她又从手中挤出三滴血,悬浮在空中:“成交。”
李幽幽冷哼一声,却迅速将那三滴精血收入玉瓶。她转身从药柜取出一方紫檀木盒:“这是化形丹,早有备的,你看能不能用。”
星韵接过木盒,轻轻打开,只见一枚通体莹白的丹药静静躺在其中,表面隐约有云雾缭绕,她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你。”
李幽幽摆摆手:“没别的事就快走吧,莫被其他人看到你这偷丹贼在我这。”
星韵将丹药收好,便是化作一道云光离开。
“这个疯女人……”李幽幽摇头轻笑:“不过如此一来,炼制七星剑的材料倒是齐了,若真能练成此剑,我便可以斩破三年后的……”
6. 第六章:今朝瑶台百锻体,明日人间万里行
瑶台。
第三天黄昏,绮佳良正沉浸在修炼中,忽然感觉后颈一紧——她整只猫被拎了起来。
“练气一层?你感悟的不错啊?都开始自己修炼了?”星韵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正笑眯眯地拎着她晃悠。
“师、师尊!”绮佳良四爪乱蹬,话说出口却是喵喵的叫着。
星韵将绮佳良放在桌上,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不错嘛,三天就能引气入体,悟性实在是高,不亏是天生灵智的猫儿。”
绮佳良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尾巴轻轻摇了摇,终于忍不住在心中问出心中的困惑:“师尊,我按照您给的口诀修炼,但灵气总是存不住……”
星韵道:“你没有灵根作为容器,这些灵气就像无根之水,自然存不住。”
绮佳良耳朵耷拉下来:“那我这三天岂不是白练了?”
“谁说白练了?”星韵敲了下她的脑袋:“你没有灵根,因此吸收的灵气都直接进入了你的身体各处。而身体相较于灵根,太过松散,自然容易泄露。因此你在修炼灵气的过程中,也需要锻造体质,灵体双修,才能有所前进。”
“你这两天已经完成了引气,身体内已经积蓄了一定的灵气,但没有锻体,作为‘容器’的身体没有升级,自然无法储存更多的灵气。”
“此外,你刚刚接触修炼之法,心情激动,急于求成,这也让效果大打折扣。若我所料不错,这三天你应该没有好好休息调理,而是在废寝忘食的修炼,这其实是不好的。天地灵气,取之有时,用之有度。强求反而不得。”
绮佳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星韵继续说道:“练气共有10层,每三层为一个阶段。1-3层为初期,4-6层为中期,7-9层为后期,10层为大圆满,大圆满后,精气神交会,凝成紫府,便是筑基境界了。这便是‘三花聚顶成紫府,能量流转循周天’。”
“炼气与筑基境界,每精进一层,寿元可增加十年。你现在已是炼气一层,应该也感受到,身体的状态已大不相同了。”
“只是你无灵根,想要再突破,需要先锻体。身体的强度提升了,才能容纳更多灵气。在筑基之前,你都要一直坚持锻体。筑基之后,紫府凝成,方可停止。”
绮佳良眼睛一亮:“那师尊,我该怎么锻体呢?”
星韵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丢给绮佳良:“我这三天,其实是去了一趟中州玄丹宗,那里的宗主与我有些交情,我为你讨了个丹,专门用来帮你锻体。”
绮佳良接过小瓷瓶,再三拜谢,然后歪头道:“我现在吃吗?”
星韵道:“你吃了之后,当即爆体而亡,我也救不了你!”
“喵?!”绮佳良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星韵见状笑道:“你每天用爪子从丹药上抓一点粉末下来,泡在水里,你跳到水里慢慢吸收药力,便够你受的了。”
“今天就先到这里。你先把状态调整好,明天再开始锻体。”
第二天,绮佳良吃饱喝足休息好,一早就按照星韵的指点,找来了浴盆,接满清水,然后用爪子小心翼翼地刮下一点丹药粉末。
粉末入水的瞬间,清水立刻变成了淡红色,整个清水好像沸腾了,冒着细微的气泡。
“这真的没问题吗?”绮佳良咽了咽口水。
而一旁的星韵则是一脸笑道:“跳进去吧,有我在旁边看着呢,死不了。”
绮佳良一咬牙跳了进去。
“喵嗷——!”刚接触水面,她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被药水侵泡的地方,似有无数根细针一样扎进她的皮肤,疼得她浑身发抖,条件反射般就想直接蹦出来。
但她最后还是硬生生忍住了:一是自己对于修行更进一步的渴望,二是不想要师尊失望。
两种念头结合,让她生生的坚持了下来,并主动把身体全部扎进盆中,按照修炼时的呼吸法调整气息。
而星韵看着绮佳良的这般韧性,也是赞许的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后,盆中的水重新变回清澈。绮佳良精疲力尽地爬出来,直接瘫在了地上。神奇的是,虽然疼痛难忍,皮肤却没有真的受伤。
休息了几个时辰,到了下午,绮佳良开始吐纳灵气,而让她惊喜的是,体内那些原本很快就会消散的灵气,这次竟然保留了大半!
“果然有效。”她虚弱地舔了舔爪子,虽然浑身疼痛,但心里却充满喜悦。
就这样,日复一日,绮佳良上午用药水锻体,下午修炼引气,每日都有灵气的增长,绮佳良的境界也一层一层的提高。
伴随着境界提高,绮佳良也渐渐发现自己的身体状态也变得十分更加年轻,心态也渐渐再无老猫的慵懒疲倦,反倒像自己一二岁时那样活泼,对各种事物也重新产生了浓烈的好奇。
如此这般,虽然锻体都十分疼痛辛苦,但绮佳良也甘之如饴。
每天晚上,星韵也会亲自教她一些别的事情。
有时是哲学道理,有时是人文地理,更兼诗书、曲乐、礼仪等。
很明显,星韵对于自己这个徒弟是极为的走心,而绮佳良则是心怀感恩,不敢倦怠,无论锻体修灵,还是文理异志,都专心学习。
一晃两年过去。
这天早晨,绮佳良像往常一样修炼时,突然感觉体内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嚓”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紧接着,全身的灵气运转比以往流畅了数倍!
“这是……又突破了?”绮佳良惊喜地睁开眼睛。
这两年来,她已不记得突破了几次了,但每次突破还是止不住的喜悦。
“不错,你现在已经是练气大圆满。”星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而后你只需凝练精气神,三花聚顶,形成紫府—也就是识海,便可以达到筑基境界了。”
“不过这筑基境界,你若还在我瑶台闭关修炼,却是不好。”
绮佳良闻言疑惑,心问道:“如何不好?”
星韵慢慢解释到:“你在瑶台上这两年,练的是一股天上的仙气。而到筑基,须去地上人间历练一番,接接地气。到时候阴阳调和,坎离交会,凝成金丹,方才最是圆满。”
绮佳良仰起头,眼睛灵动::“既然是师尊安排,佳良定然遵守,不知师尊要安排我去何处历练?”
“东洲有一座苍桐山,我把你送到万里外,你需要一年内赶到那里与我会合。也算对你的一个考验。”
星韵从袖中取出一张地图摊开。绮佳良凑过去看,只见上面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山川河流,其中一个位置被画了个红圈,而东洲苍桐山则在遥远的另一端,中间隔了约一万多里。
“这么远?”绮佳良的尾巴不自觉地绷直了,不由心道:“我从小连青石镇都没出去过,自拜师星韵后,便一直在琼台修炼,也没有出去过,如今突然让我一个人走那么远……”
星韵自然是又读出了绮佳良心中所想,戳了戳她的脑门:“所以叫历练啊,我对你要求也不高,一年内活着到地方就行。至于路上用什么方法去,都随你心意。”
绮佳良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点了点头。星韵又道:“对了,你这般猫儿模样不方便行走,其他人也不像我一样会读心,也听不懂猫语。你要去人间历练,为方便行事,现在得学会化形才行。”
绮佳良愣住了:“化形,可师尊不是曾说寻常妖修,要金丹期才能化形?我不过炼气圆满,如何化形?”
星韵狡黠一笑:“我早为你找来一粒化形丹,你吃了它,自可化形。”
星韵从袖中取出另一枚莹白丹药,正是从李幽幽那里讨来的化形丹。丹药表面云雾缭绕,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服下此丹,运转体内灵气,想象人体形态。”星韵将丹药放在绮佳良面前:“不过要记住,化形之术重在心意。你若心意不纯,即便化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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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形也会保留耳朵尾巴。”
她手指轻点绮佳良额头,一道灵光没入:“我再传你一道变化之术,你慢慢感悟,外物与内法并用,便能将这化形术开发到极致,其中奥秘,等你到了筑基境自会知晓。”
绮佳良只觉脑中多了些信息纹路,玄妙无比,她一边感悟,一边小心翼翼地用爪子捧起化形丹。丹药入手冰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她深吸一口气,将丹药吞入腹中。
刹那间,一股暖流从腹部炸开,迅速流向四肢。绮佳良感觉全身骨骼发出细微的“咔咔”声,肌肉纤维如同被无形之手重新编织,而那脑中的纹路也瞬间被激活,而其中玄妙,在信息纹路被激活的一瞬间,绮佳良也突然明白了些许。
她闭目凝神,按照星韵的指导想象人体形态。脑海中一瞬间居然浮现出的是初见星韵时那惊为天人的仙姿。
“你要变成我模样吗?”星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可以吗?”
“……倒也无妨,只是我这张脸在各处仙门都挂着几万到百万灵石不等的悬赏,你想好了。”
绮佳良顿时无语,又转而想起自己先前拜师闯关时,在白玉幻境中的人类模样,似乎当时那样子也不错。
照着运转灵力,又自己琢磨了几个时辰,忽然感觉对路了,一阵白光闪过,绮佳良感觉身体变得轻盈。
她试着睁开眼,发现视野比以往高出许多。抬起“手”,看到的是一双白皙纤长的人类手掌。
“成、成功了?”她开口说话,声音清脆如铃。
星韵不知从哪取出一面铜镜递给她。镜中映出一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雪白长发如瀑垂落,肌肤晶莹如玉,一双琥珀色的猫眼灵动有神。最引人注目的是头顶那对毛茸茸的白色猫耳。
绮佳良连忙继续努力想象,运转灵气,终于猫耳也消失了。
她新奇地看着自己的人类手掌,又摸了摸脸:“好奇怪的感觉。”
虽然两年前在幻境中也短暂有过人身,但在现实中身体实打实的发生了变化,那种感觉还是颇为奇妙。
绮佳良好奇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又转身想看看有没有尾巴,结果差点失去平衡摔倒。她心里一急,怪叫一声,之间的白光一闪,她又变回了白猫扑倒在地上。
“别慌,适应新身体需要时间。”星韵蹲下身摸了摸脑袋:“慢慢来。”
接下来的几天,瑶台上时常能看到这样一幕:一位银发少女有时四肢着地窜上房梁,有时吃饭时用双手抓着食物往嘴里送,有时候用手摸着自己嘴边,找自己的胡须跑去了哪里。
尽管有时候场景很搞笑,但绮佳良到底天生灵智,学得很快,很快能便如正常人般活动。
第七天清晨,瑶台边缘。
星韵为绮佳良准备了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物、一些干粮和几串铜钱。
“记住,一年之内赶到苍桐山。”星韵替她整理好衣领后,又递给她一块温软白玉:“遇到危险就捏碎它,只要你捏碎这块玉,无论多远,我都会立刻过来救你……不过,如果你真的捏碎了,我会很失望的。”
绮佳良郑重的点点头,收好白玉。
她自然是知道师尊的用意,既然是历练,一路上她便只能依靠自己,这玉牌只是最后的保命手段,不到实在无法收拾的局面,最好不要使用。
如果真的最后要靠师父来救场的话,那只能说明自己这趟历练……很失败了。
“好了,去吧。一年后见。”
星韵说罢,把那地图和一个包裹扔给绮佳良,然后走上前手指轻轻对着绮佳良肩膀上轻轻一点,绮佳良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挥舞四肢,却见瑶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而下方的大地正迅速接近。
就在她即将坠地的瞬间,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了她,等到她回过神来,已经是轻飘飘的落在一片山林之中。
7. 第七章:历练游东洲万里 行路除剪径三盗
“啊?不是?”
“这也太突然了吧……”“
绮佳良有些幽怨的爬了起来,看了眼天上:“自己的这个师尊呦……性格还真是古灵精怪的,想一出是一出。”
她本以为还要再说两句告别的话,举行点仪式什么的,没想到师尊突然就给她扔了下来。
“罢了罢了。”
“先看看这是哪儿……”她嘀咕着,展开星韵给的地图。地图上有个小光点正在闪烁,显示她此刻的位置:东林剑洲-青松林。
这片大陆共分为五洲:东林剑洲,西极塔洲,南离焰洲,北海寒洲,中土神洲。
越往西边,灵气越是充裕,仙门高人越多。
而她要到的地方,则是再往东边一万里处的苍桐山。
“我现在是修真之体,可日行百里,若是直去苍桐山,不过百余日便可到。”她松了口气,把地图小心收进怀里:“只是到了梧桐山前,我最好也要到修炼到筑基后期,方能不负师尊苦心。”
然后她检查了一下师尊给她的包裹,里面只装着几套换洗衣物、两天干粮和几串铜钱——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
绮佳良抖了抖包裹,又仔细摸了摸,确认里面真的只有这些东西后,忍不住撇了撇嘴:“师尊也太小气了……”
她话音刚落,头顶突然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一下,绮佳良立刻捂住嘴:“师尊我错了!”
过了几秒没动静,再抬头一看,原来是一片树叶慢悠悠飘落。
她松了口气,又心叹这次师尊没在暗中看着,看来是真心要历练她。
绮佳良本是白猫,即便化成人形也是身形灵巧,她把包裹系好背在身上,抓着一旁的枝干翻上树顶,向四周眺望。
只看到远处半腰,有一个宗门轮廓,青瓦白墙的建筑群中,隐约能看见二三十个弟子在校场练剑。
绮佳良见到宗门,不由得暗自感慨:自己当年在青石镇,十二年也没曾见过一个修士,如今刚刚下来历练,眼前便是一个宗门……
当然,她并不奇怪,因为她知师尊为她安排的这条道路乃东洲灵气最为集中之地,一路上仙门众多,与她先前所在的青石镇情况完全不同。
她只是有些感慨物是人非。
绮佳良张开天瞳,开始观察起天地灵气,只见除了空气中的灵气亮光外,为首的几个弟子身上也有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这用法是绮佳良自己研究出来的。
天瞳除了能观察空气中的灵力流逝外,还能观察人的灵力强度,并根据身上的光晕大小来判断境界强弱。
而远方宗门的那些弟子,只有为首的几个是炼气一二层,后面大部分身上都没有光晕的——只是普通人。
“前面应该是处小宗门,今晚就在那里借宿吧。”绮佳良摸了摸怀里的铜钱,“两年前在青石镇,依稀记得这几块铜板能买一篮馒头来吃,不知道住宿够不够?若是不够,还要想些办法弄些钱来。”
绮佳良跳下树,揉了揉脑袋,之前在天上瑶台只用管专心修炼,如今来到人间,要考虑的事一下子多了。
她沿着山路往下走,心里盘算着怎么跟人打交道。
走了两个时辰,眼看已经行了四十多里,那宗门还是在远远的山腰上,不知何时能到。看似近在咫尺,实则遥不可及。
“师尊曾说过望山跑死马……原来是这个意思。”绮佳良有些苦笑。
正感慨间,忽然听到周围密林处一声哨响,周围密林出闯出来三个彪形大汉,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砍刀,将绮佳良围了起来。
为首的那个脸上有道疤,正恶狠狠地盯着她:“小娘子,把身上的钱财都交出来!”
绮佳良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她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一时间竟有些慌乱。
“我、我身上没多少钱,你们走吧。”她结结巴巴地说着。
“少废话!”另一个大汉不耐烦地往前逼近:“看你这细皮嫩肉的,肯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乖乖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直接把你绑去卖钱!”
另一个道:“跟她废话什么!直接抢了就是!”
说罢,上手就要来扯包裹。
绮佳良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去,那大汉上前扯了几把,没有扯到,便是急了,挥拳就朝绮佳良头上扯去,要抓绮佳良的头发,绮佳良又是几下躲开。
而绮佳良躲开之后,这才想起自己如今是炼气大圆满,与凡人相比,反应和速度都强了太多。这几个大汉虽然凶悍,但动作在她眼里却慢得像蜗牛爬。
那为首的刀疤脸见了眼前的银发少女似乎有些身法,眉毛一皱,急道:“这娘们像是个练家子!快些给她砍死,省的生事!”
说着,刀疤脸率先挥刀砍了过去。
而绮佳良看到明晃晃的大刀砍来,心里没底,连忙后退。
但虽是后退,毕竟早些年作为猫的捕猎本能外加两年来的修为尚在,她一边退,一边渐渐静下心,思索怎么反击。
终于那刀疤脸一刀挥出后,中门大开,绮佳良直接一脚踹了过去,只听得喀吧一声,那刀疤脸肋骨断裂,胸口凹陷,整个人倒飞出去,撞断一棵大树后才停下,口中鲜血狂喷。眼看是活不成了。
绮佳良一下子愣在原地,显然这一脚的力量之大,连她都没有意料到。
刚一楞,便是听的脑袋后面传来嘎嘣一声,绮佳良转身看去,原来是一把钢刀趁自己刚刚愣神,砍在了自己脑袋上。
然而那刀刃却像是砍在了铁石上一般,非但没能伤到她分毫,反而被震得崩开了一个缺口。
绮佳良,摸了摸后脑勺,这才回过神来,这两年坚持锻体,外加炼气大圆满的灵气护身,寻常刀剑已经伤不得她了。
这一刻,绮佳良突然明白了自己与普通人的差距。
“这、这不可能!”那两个大汉见此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要逃跑。
而这时绮佳良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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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怒起:“我若非修士,这一刀下来,我不就死了?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何故好端端见面就要害人性命!”
想到这里,绮佳良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猫科动物的狩猎本能被激发,她身形一闪,几步赶上,一脚踹在其中一人背心,那人惨叫一声,整个人如破布般飞出去数米远,又重重扑倒在地,再无动静。
另一个大汉见状更是肝胆俱裂,拼命往前奔逃,狂奔时回头,却看见少女银发间若隐若现的猫耳,以及那双泛着幽光的竖瞳。
“妖......妖怪!”他尖叫着,被绮佳良捡起掉在地上的钢刀,飞了过来,正中后心,当场毙命。
转瞬间,三个强盗尽数殒命。
绮佳良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她低头看着三具尸体,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不是恐惧,也不是悔恨,也不是兴奋,而是一种近乎明悟的平静。
说起来,杀人却还是她的第一次,却意外地没有太多不适。或许因为对方先起杀心,导致她的反击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又或许她早年间在青石镇中做猫时,也曾抓鱼捕鼠,虽然那些都是无有灵智的牲畜,却和现在没感觉到什么区别。
“罢了,我不杀他们,他们日后必要残害其他行人,也是做了件好事。”
绮佳良说服自己,心情平复下来,这才发现银发间不知何时又冒出了两只毛茸茸的猫耳,连忙用手摸了摸,又把它变回了人耳。
“刚刚我太激动,一不留神竟忘了维持化形,还好周围无人看见。师尊曾说这人间对我这种妖修有些偏见和敌意,下次还是注意些。”
“不过话说起来,我……现在这么强吗?”
两年来,她日夜苦修,只求长生增寿之道,却从未与人真正交手,但如今……
她蹲下身,指尖触碰刀疤脸断裂的胸骨。那一脚她甚至未用全力,只是本能地反击,却直接震碎了对方的内脏。
而脑后挨的那一刀,更是连她的皮肤都未能划破,只断了一缕头发。
“力能断木摧石,寻常刀剑不能伤,这便是修灵者吗?”
“这便是我这两年锻体之苦,修灵之劳的成果?”
“呵……”她忽然笑出声,又是思索:“只是这些都是凡人,不知我与跟我同级别的修士交手,胜负会是如何?师尊说其他修士都是用灵根储存灵气,而我则是锻造身体用身体储存,不知其中到底有何差别?”
但下一秒,绮佳良便是猛然捂住额头:“等等,我在想些什么,怎么突然如此争强好胜……”
“罢了罢了,不想这些乱七八糟了,还是继续赶路吧,争取日落前能赶到前面宗门处讨个留宿。”
绮佳良走上前,把三名强盗的衣袖口袋都摸了摸,又掏出来两串铜钱,她把铜钱收好,正准备动身,忽然又听见不远处传来几个人的叫喊声,眉头一皱:“莫非是那三个强盗的同伙?”
绮佳良迅速攀到树上,闪身躲入密叶处,屏息凝神。
8. 第八章:松岚宗明盈引路 校场门林修逞强
不多时,只见七个身着统一青色劲装的年轻人手持长剑,急匆匆地赶来。他们看到地上三具尸体,顿时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
为首的女子约莫二十出头,眉目如画,腰间悬着一块刻有“松岚”二字的木牌。她蹲下身仔细查看尸体伤势,眉头渐渐皱起:“血还温热,似乎刚死不久?只是这手段也太凶狠,一击下去,肋骨粉碎,内脏尽裂,莫非对方也是修士?”
如果对方此时还未走远,埋伏在旁边……
她的额头上沁出一丝汗珠,连忙站起身环顾四周,主动抱拳朗声道:“在下松岚宗弟子赵明盈,这三个匪徒是我们追捕多日的要犯,不知是哪位前辈出手剿灭?还请前辈现身一见,容我们当面道谢!”
绮佳良藏在树上,没有着急应答。
她先开了天瞳,发现只有赵明盈身上有一圈暗淡的光晕,最多不过炼气三层,而其他六名青年身上却是没有。
一个炼气三层,六个普通人……这七个人就是一起上也奈何不了自己。
想到这里,绮佳良轻盈地跃下树梢。
“啊!”那几个弟子被突然出现的银发少女吓了一跳,纷纷拔剑戒备。
赵明盈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制止同门:“不得无礼!”
她上前一步,恭敬行礼:“这几位匪人想必便是道友所剿?不知尊姓大名?”
绮佳良道:“小道绮佳良,路过此地,欲投前面宗门过夜,不想半路遇上强盗……他们先动手的,我只好杀了。”
赵明盈闻言,感觉到对方话语中并无恶意,顿时松了口气,舒心笑道:“原来如此,真是好巧!这几个盗匪在附近一向神出鬼没,祸害乡里,周围几个村子求到我们宗门,我们多天搜山都未曾找到,还要多谢道友帮我们除了祸患呢。”
赵明盈又指了指不远处山腰上的宗门:“前面宗门正是我们松岚宗,我们宗主一向乐善好客。不如我来引路,请道友到松岚宗内小住一夜如何?”
绮佳良眼睛一亮:“如此甚好!那就叨扰了,有劳几位道友带路。”
赵明盈吩咐六名弟子两人一组,搬上三强盗的尸首,自己则走在前面,带着绮佳良在山路上行走。
一路上,绮佳良闲得无聊,随口问道:“既然此地有宗门坐镇,为何还有盗匪横行?莫非近年风不调雨不顺,逼得好人为盗?”
赵明盈叹了口气:“倒也不是,此事就说来话长了,距此地东边二百里处,有一个小国,因盛产青露草而得名青露国。这青露草乃是一种灵植,对木水属性灵根的修士大有裨益,普通人偶然食用,也能强身健体,驻容益寿。当地的几十万国民都以种植青露草为生。”
绮佳良闻言也是点点头,师尊早跟她说过各洲地理,她现在所在的东洲名为东林剑洲,确实植被茂密,多产灵植。
“但是这跟此地的盗匪有什么关系?”绮佳良继续问道。
赵明盈闻言,又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股悲伤之色:“只因几年前,青露国中来了三个修士,那三个修士蛊惑国王,篡改国法国策,要几十万国民都来炼一把剑,并骗国王说到时人剑合一,可得长生。此后那个国家就乱了,很多百姓不堪驱使,便是逃了出去,到附近做了流民,其中一些就当了盗匪。这里的盗匪很多都是青露国逃来的难民。”
“竟还有这种事。”绮佳良皱了皱眉头,印象中修士都是一些超然高尚的存在,怎么还有这等阴险投机之徒?
而且,此国如果在东边,那岂不是在前往苍桐山的必经之路上?
她拿出地图,让赵明盈把青露国的位置指出来,果然在必经之路上,若是绕路,又要再多绕一条大河,要多一千多里。
赵明盈道:“道友若是真要去苍桐山,那还是绕路吧,青露国现在的确太过凶险,我听师父说,那三个修士都是金丹之境,寻常修士根本奈何不得他们。”
绮佳良点点头,深以为然。
她虽有师尊给的保命白玉,但若是凭此骄横乱闯,恐怕会惹师尊失望。
一行人继续闲聊,大约又走了两个时辰,终于抵达了松岚宗的山门。
绮佳良放眼望去,果然好个山门,特别是门口两根青石柱,高耸粗壮,上刻着“松风常伴客,岚气自生辉”。
进入山门,穿过松柏苍翠,草木清香的几里山道,等到山上,又见一片广阔的校场,周围是数十间瓦房,人来人往,像是百人规模。其中弟子六七十,杂使、厨子、力工等也有个二三十人。
“好大的产业,想不到这一个宗门,竟快抵得上一个村子规模了。”绮佳良暗自惊道。
当然,比起师尊在天上建的琼台,还是差得远了。
绮佳良又开了天瞳瞧了瞧,这些宗门弟子大多数都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只有寥寥数人达到了炼气一、二层。
那些弟子见赵明盈一行人,又带着三强盗的尸首,都来贺喜道:“赵师姐果然有手段,前番日子林修师兄带人搜捕了几次都没寻到,没想到赵师姐一出马就解决了!”
赵明盈连忙摆手:“不是我,我到之时,匪盗已被这位道友解决了。”
说着向众人介绍绮佳良。
众人闻言,纷纷将诧异的目光看向站在赵明盈身边这位十七八的少女。
看她体态轻盈,面容青涩,也不曾手持兵器,凭她一个人,怎么就剿灭三个凶狠的强盗?
莫说普通人,便是炼气一二层的修士,也不敢说面对三个刀尖舔血的强盗全身而退。
毕竟在炼气初期这个阶段,修士与凡人的差距还没太大,若被围攻,依然有受伤甚至殒命的危险。
莫非这位小姐真是什么高人不成?
众人的目光逐渐由差异转为了钦佩,但还有几人尚有怀疑之色。
这时,人群中突然让出一条道,一个二十七八的青年大步走了过来,面容似有些羞恼之色,他一拱手道:“在下林修,莫非这位小姐也是修道之人?”
赵明盈看见林修,眉头微微一皱,连忙在绮佳良身后小声道:“道友,我师兄性子有些急躁,前几日多次带人下山剿匪未果,已是恼怒,今日见你解决,怕是心里有些不痛快。若有言语冲撞,莫怪,莫怪!”
绮佳良听了之后,心中暗自点头,又见来者不善,只好含糊道:“只是有些粗略修为。”
林修上下打量绮佳良,见她衣着朴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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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无明显灵力波动,心中不信,又问:“不知这位道友,修练几载,修为几何?”
绮佳良只想在此地留宿一夜,不想多生事,便还是含糊道:“粗略修了几年。”
又开天瞳看了一眼,发现林修是炼气四层修为,担心说的高了惹人妒,说的低了惹人笑,便只好说的跟他一样道:“修为嘛,三四层吧……”
林修闻言,又是一拱手:“在下也是炼气四层,既然修为相同,不知可否讨教几招?”
绮佳良听了,有些气恼,同时心中也疑惑不已:自己初来咋到,对方何故莫名其妙的就要来讨教?
再一仔细观察,便发现林修表面虽冲着自己,但一股妒恼的目光却总是有意无意的撇向一边的赵明盈。
“原来如此……自己是替别人当了挡箭牌。”
“人心复杂,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赵明盈这时也站出来劝阻:“师兄!这位道友远道而来,又是帮我们除害的恩人,怎能如此无礼?”
林修冷笑一声:“我只是想见识见识这位道友的本事,讨教一番,有何无礼?”
绮佳良还是不想生事,便是推辞道:“我平时只修灵力,未曾练过打杀之术。”
林修道:“道友欺我不成?你不会打杀,莫非那三名盗匪是自己摔死的?我是诚心请教,还望道友不要藏技!”
此时周围已经围了几十个弟子,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大,也是纷纷起哄,已经围了一片空地出来。
绮佳良见此情景,也是暗中叹了口气,此时若是再退让,必遭众人耻笑,她也是爱面子之人,众人这样架着她,此时也是不得不上了。
她轻轻点头:“那就点到为止吧。”
林修大喜,立刻摆开架势:“请!”
两人走到场地中间,面对面抱拳行礼,随后林修双臂展开,一前一后,摆出一副架势。
绮佳良却又犯了难,她不知炼气四层的体质跟普通人差了多少,若是稍一用力,不小心打死了他,不是又惹麻烦?
可若是轻轻的打,对面怕是以为在羞辱自己,免不了恼怒,到时候记恨起来,又是麻烦……
林修见绮佳良不摆架势,只是傻站,便以为是在轻视他,心中更恼,当即一个箭步冲上前,右拳直取绮佳良面门!
绮佳良虽无招式,但炼气大圆满的修为让她反应极快,眼见拳头在瞳孔中越来越大,她头微微一偏,轻松躲过这一拳。
林修见状,立刻变招,左拳横扫,绮佳良后撤半步,再次避开。
林修脸色涨红,心中恼怒,突然低喝一声,体内灵力运转,拳风骤然凌厉!这一拳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直袭绮佳良胸口!
绮佳良眉头一皱,她本不想伤人,但对方这一拳明显用了全力,若是普通修士挨上,怕是要受伤。她不再躲闪,右手抬起,轻轻一挡——
“砰!”
林修的拳头砸在她掌心,却如同打在铁板上一般,震得他手臂发麻!他还没反应过来,绮佳良手腕一翻,轻轻一推。
“噔噔噔!”林修连退七八步,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震惊。
全场则在煞那间鸦雀无声。
9. 第九章:有心避繁事 无意酿祸缘
“这...这怎么可能?”林修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周围爆发出一片哗然。松岚宗的弟子们都知道林修是师兄弟间的最强者,不仅修为已达炼气四层,体术身法也是几十年的功力。
没想到在这位少女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林修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突然大喝一声:“再来!”
“住手!”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众人回头,一位约莫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进来,男子面容刚毅,腰间配着一把古朴长剑。此人正是松岚宗宗主李青松。
他扫视一圈:“为何在此聚众喧闹?”
此刻林修脸色铁青,低着头,不敢言语。赵明盈走上前去,将路遇绮佳良,以及进宗门后林修讨教几事,一一说明。
李青松听完,眉头微皱,目光在林修身上停留片刻,沉声道:“林修,你不把客人带到客房接待,反而堵在校场发难,你这个大师兄是怎么当的,你怎么就不能向你师妹多学学!”
林修低着头,拳头攥得发白,虽不敢反驳半句,但撇向赵明盈的目光,却是更加怨毒。
李青松训斥完弟子,转头看向绮佳良时,心里猛地一惊。
面前少女虽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但他竟隐隐感觉对面修为绝不在自己之下,当下不敢怠慢,连忙抱拳行礼,声音洪亮:“这位便是绮道友吧?在下松岚宗宗主李青松。小徒鲁莽,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绮佳良连忙回礼:“宗主言重了,只是切磋而已。”
李青松又客气了几句,便是喝退众弟子,亲自引路带绮佳良前往客房。一路上,李青松有意无意地打探:“不知道友师承何处?此番远行是要去往何方?”
绮佳良道:“家师隐居山林,不喜张扬。我此次是奉师命外出游历,前往东方苍桐山。”
李青松见她不愿自报师门,也不勉强,将她带到一间雅致的客房,吩咐上了茶水。林修,赵明盈跟在后面,也都坐了。
绮佳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顿时咳嗽了起来,这茶比起琼台上的白水都差远了,只能解渴。
李青松坐到绮佳良对面:“怎么,道友喝不惯?”
绮佳良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只是有些烫。”
李青松笑了笑,忽然正色道:“道友刚刚能轻松打退我徒儿的进攻,想必应该不是炼气四层,老夫冒昧一问,道友的修为到底如何?”
绮佳良听了脸庞冷不丁抽搐几下,这可真是有什么徒弟就有什么师父,怎么这宗门的人都那么喜欢打听人的修为。
徒弟问一遍,师父还要再问一遍?
绮佳良放下茶杯,有些敷衍道:“不敢说,不敢说。”
李青松闻言哈哈大笑,继续追问:“道友倒是谨慎。不过以方才出手来看,至少是炼气六层,甚至七层?敢问道友是花了多久修到的?”
绮佳良听了更加无语。
若是如实回答自己是两年达到的炼气大圆满,似乎不妥,她自己也感觉这速度稍微有些快了,说出来怕又惹人妒忌。
她斟酌了一下,又是敷衍道:“不敢说,不敢说。”
李青松看绮佳良一副应付的样子,只好猜测道:“十年?”
绮佳良捏着鼻子,摆摆手:“差不多吧。”
“十年就炼气七层?!”李青松想不到绮佳良居然真的承认了,吓得手一抖差点打翻茶杯,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这……这怎么可能?莫非道友今年真的只有十七八岁?”
林修和赵明盈也震惊地对视一眼,赵明盈忍不住脱口而出:“我十七岁时才刚刚感应到灵气,至今苦修十二年,也不过炼气三层!”
绮佳良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坏了,说高了,还是惹上事了。
她连忙岔开话题道:“我……我是运气好!话说,明盈姐已经练了那么久了吗?我看你面相似乎才二十多岁?”
“我今年已经三十多岁了。”赵明盈耸耸肩:“你还年轻,应是不知,每层炼气之后,寿元增长十年,容颜也会停驻,因此看的年轻。我师兄林修,修灵五十年了,今年六十多岁,方才炼气四层。”
林修听了,面色有些难看,但也点了点头。
而那李青松则是盯着绮佳良看了一会,便是苦笑一声:“果是众生根器不同!我空长一百四十岁,至今却跟你差不多,也是炼气七层!”
绮佳良闻言一惊:“李宗主已经一百四十岁了?”
李青松捋了捋胡须,眼神嫉怨,有些不甘道:“我年少时遍访仙山,最终拜入青冥剑宗门下,做了个外门弟子,但是天资不足,二十年只有炼气五层,而且自从我七十岁突破到炼气七层以后,至今七十年,再无进展。”
“后来我就离了青冥剑宗,来到这片山中,建立此宗门,教些粗浅功夫,庇佑附近乡邻。”
李青松说罢又自嘲道:“唉,说是宗门,最高也不过我一个炼气坐镇,应当叫武馆更恰当!”
“宗主这七十年间,修为毫无进展?”绮佳良随口而出:“有那么难吗?”
李青松闻言,似乎被戳到了痛处,顿时触景生情,突然仰面叹道:“难难难!道最玄!不遇至人传妙诀,空言口困舌头干!”
绮佳良听到这里,心头微微一颤。她想起师尊曾说过,修真之路艰难漫长,又极为看重天赋,许多人终其一生都难以突破瓶颈。但亲眼见到李青松这样的例子,还是让她感到一丝唏嘘。
“李宗主不必妄自菲薄。”绮佳良劝道:“如今在此开山立派,庇佑附近乡里,教弟子修身养性,虽不得长生,但延年益寿,乡邻安康,不也是份事业?”
李青松闻言,似乎很是受用,面容这才放松了一点。他站起来,朝着绮佳良拜了一拜,正色道:“小道友,老夫还有一事相求。”
“呃……”绮佳良闻言有些无语,这老道士不会也要切磋讨教吧。她连忙起身回礼道:“李宗主请讲,但若是切磋讨教,还是免了吧。”
李青松闻言一愣,随即失笑道:“道友误会了,我几番询问道友修为,并未是为了切磋,只是老夫有一个习惯,凡是遇到修道之人,一定要问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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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为,若是比我高,定要虚心请教,也许这其中就有助我突破七十年瓶颈的道缘,道友勿虑”
“道友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必然师承不凡,想必自身对‘道’的理解也颇为精妙,我是想请道友在我松岚宗小住几日,在宗门里讲讲修炼心得。”
“这几日里,我宗上下必以贵客相待。”
“这……”绮佳良有些犹豫。
一来她还要赶路,二来她自己修炼都是有些稀里糊涂修炼的,全赖师尊指点,哪会教别人?只好道:“实在不是晚辈藏技,我资历尚小,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实在不会教!”
李青松闻言只得咽了口吐沫,悻悻闭口。
他活了那么多年,久经人情世故,自知定是那林修先前冲撞,才让绮佳良有所顾忌,不愿多言的。否则即便是请求唐突,自己舍得这张老脸给对方行些大礼,对方也不好意思拒绝才是。
对方虽修为不见得比自己高,但悟性却极高,若肯指点几句,恐怕真能让他突破七十年瓶颈。
想到这里,他狠狠瞪了林修一眼,后者立刻低下头,不敢出声。
林修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师妹随手带回来的人居然那么厉害啊!
他当时只是听旁人议论师妹比自己强,一时恼怒,想靠切磋再立一立威名,哪想到对方那么厉害!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突然,林修想到什么,拱手道:“既然前辈不会教导,若是有什么法宝给我们一观,开开眼也是好的。”
绮佳良闻言,想了想包裹里几件衣服和几个铜钱,只得尴尬地说道:“实在抱歉,也并无什么宝物。”
此话倒是不假,她全身上下唯一能称得上宝物的东西,恐怕也就是被师尊开了天瞳的左眼了,但她总不能把左眼挖出来给他们看吧?
那李青松不亏是活了一百四十年,听到绮佳良的回话,转了转眼珠子,便是笑着接过话茬:“这便是道友欺言了,道友刚刚说,要独自一人前往万里外的苍桐山,此行想必是外出历练,道友师承不凡,莫非出行时,就没带什么联络之物?相认之物?”
绮佳良下意识摸了摸怀中的白玉,这是师尊给的保命之物,曾对她说只要白玉,无论师尊在何处,都会瞬间赶来。
但这东西算宝物吗?
绮佳良不确定,只道:“有是有,不知算不算宝贝?”
李青松站起身拜道:“敢求一观。”
绮佳良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怀中取出那块温润白玉。白玉泛着柔和的光芒,表面隐约可见细密的纹路,隐约有清光流转。
“这…这是…”李青松在看到白玉的一瞬间,眼睛瞬间发直。
只见那白玉:温婉流光有真意,符文走笔渗道玄。千般妙法凝方寸,万载机缘聚此间。天上仙尊随手作,地上凡夫觅见难。自古怀璧是其罪,不是天骄不敢悬。
李青松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白玉,而在参悟白玉之上的灵气波动和符文时,他猛然感觉到,那七十年来停滞不前的修为瓶颈,竟在目视那灵气纹路时,隐隐松动!
10. 第十章:贪心起 道心藏
李青松双手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
他若有此物,凭借此物的玄妙,莫说是突破瓶颈,便是筑基境又何尝不能一试?
尽管这股贪婪的炽热很快又被他压下。
但那股即将突破的快感又攀了回来,背上似乎有无数蚂蚁攀爬。
他深吸一口气,最终再也顾不得别的什么宗主体面,一起身,扑通朝绮佳良跪下,把室内其他三人都吓了一跳。
绮佳良忙上前搀起道:“前辈这是怎么?”
李青松道:“不敢以前辈自居,老朽只有一事相求!此玉颇为玄妙,老朽七十年未动瓶颈,刚刚似乎隐隐有突破之意,敢求借上宝玉一晚,用以闭关突破!”
绮佳良顿时大惊失色,严词道:“此乃师尊所托信物,实在不敢离手!”
李青松听了,又跪在地上不肯起身,只说若肯借一晚,无论绮佳良想要什么,青岚宗都全力满足!
绮佳良被缠的没有办法,只好退了一步道:“实在不敢离手,若是宗主不嫌,就在此间突破吧,我在旁边护法。”
李青松闻言大喜,连连点头:“好!好!好!”
机缘在前,李青松此刻哪还顾得上别的什么,当即就在地上盘膝而坐,眼睛死死地盯着白玉,参悟一会,便是闭上眼睛,开始吐纳凝气。
林修被这突然的变故唬的愣住了,还是赵明盈反应快,当即说到:“师兄,师父要突破了!快为师父护法!”
林修关了门,赵明盈闭了窗,而后二人守在屋外,确保无人打扰。
绮佳良好奇的开了天瞳观看,只看李青松身上灵力真的越来越盛,心中惊讶无比——师尊随手给的一块白玉竟有如此神效?
但渐渐的,绮佳良发现不对劲了:李青松体内的灵力虽然正在疯狂运转,但运行轨迹却杂乱无章。
原来李青松已经被突破的渴望冲昏了头脑:七十年的瓶颈就在眼前,他哪还顾得上循序渐进?只见全身灵力翻涌,气息越来越急促,只求强行冲击瓶颈。
绮佳良心道:“突破讲究自然天成,李宗主现在太过急躁!必然失败!”
但她又无法出言提醒,毕竟李青松现在正在‘忘我’状态,若是被外界打断,也会直接失败!
半刻钟后,李青松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向后倒去!
“师父!”守在门外的林修和赵明盈闻声冲了进来。
绮佳良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李青松。
“无妨。”李青松面色惨白的站起身摆摆手,擦了擦嘴角血丝:“我无事,让我再试一次!”
绮佳良忍不住道:“李宗主,你已经损耗了太多精力,再突破恐怕会起反作用,不如调养一晚,明天再来,我再借白玉给你试?”
李青松还想坚持,林修和赵明盈也纷纷来劝,李青松只好作罢。
这时膳食和房间也准备好了,绮佳良跟李青松约定好明日再试,便跟着赵明盈前去用膳歇息了。
晚上,客房。
绮佳良盘膝坐在床上,回想着今日种种。
师尊的实力,看来远比她想象的更恐怖,只是随手留下的一块玉,就能让普通修灵者七十年未动的瓶颈松动……
只是为什么自己却感觉不到这白玉有什么玄妙,莫非是这两年在师尊身边,接触的好东西太多了,因此‘身在福中不知福’?
忽然,窗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她连忙收起白玉,悄无声息地来到窗边。
透过窗缝,她看见林修正在院中来回踱步,神色焦躁。不多时,又一名弟子走了过来,两人低声交谈着什么。
寻常人应是听不到,但绮佳良此刻竖起猫耳,听得真切。
“师父自回到房间后,就没再出来,时不时大喊大叫一下,等到半夜又一直在哭,我在门外值守,已经听师父哭了一个半时辰了。”那弟子道:“师兄可知道怎么回事?”
林修压低声音道:“师父说那白玉中蕴含大道至理,若能参透一二,突破筑基指日可待。可那女子不肯相借,师父应是一时难以调节,急火攻心…”
两人相谈时,又来了一个弟子,说到:“二位师兄,师父叫你们!”
林修和两名弟子匆匆离去,绮佳良站在窗边,眉头微蹙,心中忽然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防人之心不可无!
绮佳良在被子里垫了些东西,装出一副自己正在休息的样子。
然后念动化形法,变回本相白猫,跳出窗缝,轻盈跃上屋顶。
虽是夜间,但猫本就能夜视,再加上四足的肉垫无声,绮佳良没被人察觉,就轻松找到李青松住房,用爪子拨开一片瓦,趴在屋顶,将里面的事看得一清二楚:只见那李青松、林修、赵明盈、还有几个有修为的弟子,都在屋内。
赵明盈先问道:“师父,你哭什么?”
只见屋内李青松面色憔悴道:“我痴长140年,方才炼气七层修为,至今七十年突破无望,寿元只剩一二十年。今日见那白玉,居然瓶颈松动,却不想又突破失败!唉!晚上想起,只感觉实在可惜,悲从中来!”
众人劝道:“师父曾教我们要循序渐进,怎么自己却忘了?师父今天休息好,明天再试,定能一举成功!”
李青松叹道:“若明日也突破不了,又怎么办?”
赵明盈道:“师父,我看那妹妹是个心软好说话的主,我们好言、好吃、好喝的留住她。明日留她住一日,您就试一日;留她住十日,您就试十日,等师父突破到第八层,再送重礼谢她离去不就好了?”
李青松道:“那也不过只能突破到第八层,我要想突破至筑基境,又怎么办?”
赵明盈道:“师父,我明天便带着师兄妹们去求她,凡是青岚宗有的,让她随便挑选,只换得白玉留下,行吗?”
李青松道:“只借一晚用来闭关都不肯,她怎么可能肯舍玉!”
说着,李青松的眼睛愈发通红,语气也愈发凶狠:“我年少时也曾访师交友,怎么就不得她这机缘?怎么就没有她这根器!道友啊道友,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又何必在乎这一块玉?就借我一晚又如何?怎么就不肯大度点割爱相赠?实是可恨!”
这时,一直在旁边阴着脸不说话的林修突然道:“不如把她做了吧。”
林修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屋内炸开。
赵明盈脸色大变,急道:“师兄!你疯了?我们是正派宗门,怎么能害人!”
李青松沉默不语,眼中闪烁着挣扎的光芒。
林修阴森一笑,他跟了李青松几十年,早知道他师父表面道貌岸然,内心却是阴毒,只是爱好面子,装着罢了,他递个话,师父必然同意。
如果到时师父真的能凭借此物突破到筑基,再添个几十年寿命,那宗门必然势力会至少扩大数倍,而他作为大弟子,又是这件事的首功,自然可以鸡犬升天!
林修继续道:“师父,仙缘难得,若放过了这次,日后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再说,她身上说不定还有其他宝物……”
林修的话让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绮佳良在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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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浑身毛发炸起,爪子不自觉地抓紧了瓦片。
她怎么也没想到,白天还算礼貌的几人,此刻竟在盘算着谋害自己!
李青松缓缓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只是那人真实修为恐怕不在我之下。”
林修道:“师父,您不是说您能以气御剑吗?这可是普通人筑基期才能做到的!你也曾自言同级内死斗无敌,今天怎么怕了?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我等弟子,一哄而上,她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李青松闻言,脸上闪出一丝狠色,决绝的点点头:“倒可一试,但还有一件事,她师承不凡,若是她师父寻来……”
林修又道:“把其他弟子叫到不见声光的暗房等着,只我们几个动手,到时毁尸灭迹,谁能知道?便是她师父寻来,我们一口咬死她早离去了,只说可能是死在二百里外的青露国,她师父又能怎么?”
赵明盈猛地站起身,看着周围,突然感觉周围的这些人今天无比陌生:“师兄!我们松岚宗虽是小门小派,但也是正道宗门!怎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林修冷笑:“师妹,为何不替师父着想?你还能活百年,师父可只剩下一二十年阳寿了,你怕不是盼着师父早死,好让你这个第一天才早点继承宗门。我知道你天赋比我好,但心肠也太歹毒!”
“你真是血口喷人!”赵明盈闻言顿时气的嘴唇发青,转身就走:“我绝不会参与此事!”。
“站住!”李青松突然轻喝一声:“你要去给她报信吗?”
赵明盈脚步一顿,难以置信地回头,哽咽道:“师父,你走火入魔了!”
话音未落,林修突然出手,一掌劈在她后颈。赵明盈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把她关起来。”李青松眼神通红地摆摆手:“等事情了结再放她出来。”
而后,李青松又低着头小声安排了些什么,等弟子们都应声走了,只剩他一人时,他又抽出佩剑道:“苍天!我自幼苦修,未曾倦怠,你为何让我修为停滞不前?我本以为我已经放下,我本以为我已经看透了,你为何又要派个绮佳良来羞我?她十七八岁,修为却不在我之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是那绮佳良?怎么能做一回绮佳良!”
“苍天!你若有心补我亏欠,便助我夺得此宝,有生之年突破筑基之境!不枉我求一世长生!”
绮佳良在屋顶看得真切,猫瞳缩成一条细线。
别的她倒是不在意。
只是这李青松竟会以气御物?
那可是筑基期开了识海紫府之后,方才能做到的,他炼气七层怎么能做到?
若是这李青松真能以气御剑,恐怕即便她是炼气大圆满,也不是对手!
但李青松为什么炼气期就能以气御剑呢?莫非他真是天才不成?可如果他真是天才,又为何会在炼气七层止步不前?
绮佳良心中好奇心骤起,便又开了天瞳仔细把李青松浑身上下看了一遍。
“原来如此……”
找到端倪后,她悄无声息地跃下屋顶,回到客房。然后变回人形,迅速收拾好包裹,准备连夜离开这是非之地。
然而刚推开房门,就看见院中站着五六名弟子,手持火把,将整个院落照得通明。林修站在最前面,脸上带着阴冷的笑容:“前辈,这么晚了要去哪儿啊?”
动作那么快?
绮佳良心头一紧,但面上不显:“有急事需连夜离去,来不及告别,道友勿怪。”
林修冷笑一声,不再言语,只是手一挥,背后黑暗处忽然射出数支利箭。
11. 第十一章:绮佳良夜战青岚 李宗主剑愧平生
箭矢破空而来,绮佳良身形一闪,堪堪避过。她心中暗恼,这些人竟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直接下杀手!
林修见绮佳良身形敏捷,心里有些害怕,毕竟他的修为不过炼气四层,真要打起来绝不是绮佳良对手,但还是强打精神狞笑道:“留下白玉,饶你不死!”
绮佳良深吸一口气,知道今日难以善了。
无妨,能跑就跑,跑不了就打。
她运转灵力,脚尖轻点,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向林修。林修大惊失色,慌忙后退
林修大惊失色,慌忙举剑格挡。只听“咔嚓”一声,他的长剑应声而断,整个人被绮佳良一掌拍飞,重重撞在院墙上。
绮佳良正要追过去下死手,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寒意。
她本能地向旁边一闪,一道寒光擦着她的发丝掠过,砸入一旁院墙中,深深的镶了进去。
“真是以气御剑?”她回头看去,只见李青松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院门口,那把古朴长剑从墙中飞回,悬浮在他身前。
“道友。”李青松的眼神此刻已全然没有白日的灵气,只有血红的杀意:“莫怪老夫,怀璧其罪,已是取死之道。”
绮佳良冷笑:“李宗主,你活了140岁,也不羞于今日行径?”
李青松脸上肌肉抽搐:“修行之路,本就是与天争命!今日机缘在前,我岂能放过?”
说罢,他手指一引,长剑如电光般射向绮佳良。
绮佳良运转全身灵力,一掌正面拍向剑身。
“铛”的一声脆响,长剑被她拍得偏离方向,但她的手掌也被剑气划出一道血痕。
“好强的剑气!”她心中暗惊。这李青松虽然修为只有炼气七层,但这御剑之术确实非同小可,竟能伤到她。
而李青松见绮佳良能用肉身接剑,顿时内心也是一栗,面前女子的修为绝不止炼气七层,恐怕要远在他之上!
但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李青松见一击未中,他双手掐诀,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再次朝绮佳良袭来。
这次剑势更加凌厉,剑身上隐约有青光流转。
李青松有自信,只要对方不到筑基,都断然不是他的对手!
绮佳良这次不敢硬接,只是侧身闪避,但长剑如影随形,很快再次袭来。
绮佳良连续几个翻滚,在各个房顶上闪转腾挪,凭借灵巧的身形躲避。
李青松攻势愈发厉,周围几个弟子也是纷纷拿出箭弩,协助攻击。
但绮佳良躲着躲着,嘴角却突然勾起一缕幅度。
“果然,御剑之术虽然精妙,但每次操控长剑时,他自己只能站在原地不动。”
她一边躲闪一边接近李青松,然后趁着长剑攻击的间隙,猛地冲向李青松本人。
李青松仓促间想要召回长剑防御,却已经来不及了。
绮佳良一掌拍在他丹田处。
“噗——”李青松喷出一口鲜血,连推数步,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似乎被冲散了,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你的御剑之术是假的。”绮佳良冷冷道,她刚才在房顶早用天瞳看了,道门就在丹田上:“你应该是用了某种秘法,将灵力注入剑中,然后于丹田处的灵根连接。但每次操控都需要站在原地不动,而且距离不能太远……旁门之法罢了。真正的以气御剑是将剑连接于紫府,根本不会影响移动,剑主人和剑可以同时发动攻击。”
李青松脸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你,你竟然能看穿……”
他这时方才知道,今日是踢到铁板了。
本身修为就在对方之下,如今御剑的手段被破,便是再无获胜可能。
眼看绮佳良一步步逼近,李青松自知难逃一死,他捡起地上剑,按在自己脖颈上道:“不劳道友动手,老夫自裁……”
李青松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清澈起来,面上的表情露出一丝羞愧,叹道:“少年在青冥剑宗,有一老者曾对我说:‘你天生根器不足,我念你每日辛劳踏实,教你一套旁门御剑之法,你凭此保身,一世无忧,莫再强求长生。’”
“但我当时年少好强,对外只说是我天纵英才,炼气时就会筑基期才能掌握的御剑之法。现在看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唉也罢,只恨我命中无有此仙缘!”
“绮道友,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只求你听老夫一言:今日之事,全在老夫七十年之怨,化作一时之贪,与众弟子无关。望道友看在他们也曾尽心尽力保境安民的份上,留他们一命,让他们再行善事,戴罪立功。”
说罢,李青松便横剑自刎。
正是:本求长生却短命,损人利己祸自承。老来辜负少年意,将死才知愧平生。
绮佳良看着李青松的尸体,心中亦是五味杂陈。
说起来,如果不是她拿出白玉,勾起了几人的贪心,似乎也不会引发这场祸事?
但又转念一想,当时李青松等人苦苦哀求要‘开一开眼’,她也推辞不过,最后是好心才拿出来的,若他们无贪念,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但再转念一想,如果当时自己就咬死自己什么都没有……
她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袋,心道:“师尊,人心果真复杂,这宗门原先本是保境安民的正派,怎么我一来就疯了魔了……”
“今天才第一天……打了好多次架,被迫杀了好多人……”
“好想回琼台……”
而周围弟子早吓得魂飞魄散,眼见师父都死了,都爬过来连连磕头求饶。
绮佳良转过身,无视其他人,径直走到林修面前,冷冷地看着他,指尖凝聚出一缕灵力:“你也自裁吧。”
她可是记得林修刚刚在屋里是说过什么话的,此人最为阴毒,断不能留。
死亡在即,林修顾不得身上伤势,连忙磕头道:“仙尊饶命!都是师父的主意,是他逼我们的!我只是听命行事啊!”
绮佳良依然冷眼相看,林修看见绮佳良杀意未曾松动,顿时面如死灰,突然扑上来抱住绮佳良的腿:“仙尊饶命啊!我愿意给您当牛做马……”
话音未落,绮佳良一掌拍在他天灵盖上。林修闷哼一声,七窍流血倒地而亡。
绮佳良甩了甩手上的血珠,转头看向其余弟子。
接下来,就该处理他们了。
那些弟子早吓得魂不附体,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绮佳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先带我去找赵明盈。”
她跟着几个弟子来到关押赵明盈的房间。此时赵明盈被绑起来扔在角落,嘴里塞着布条,见到绮佳良活着进来,又看见旁边几个弟子战战兢兢的深恶色,顿时明白了大半,止不住泪如雨下。
她也不知是该为绮佳良清庆幸,还是该为师父师兄伤心。
绮佳良上前给她松绑:“你师父和师兄都死了,他们先动手的,事情起因你应该都知道吧?”
赵明盈颤抖着解开绳索,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踉跄着站起身,朝绮佳良深深一拜:“多谢道友相救,敢问师父他…最后可有说什么?”
绮佳良侧身避开这一礼:“不必谢我。你师父是自裁的,临终前求我放过其他弟子,说他们也曾保境安民,所以我只杀了林修。”
赵明盈闻言更是泪如雨下。她看向跟在绮佳良身跟着的师弟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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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们正浑身战栗的低着头,又不敢抬头看赵明盈和绮佳良。
赵明盈叹了口气,咬了咬嘴唇,求道:“前辈,还请放过他们吧?师父虽有过错,但宗门上下多年来确实保境安民,清剿盗匪猛兽,收留流民……”
绮佳良沉思片刻,未有言语。
赵明盈见状,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递给绮佳良:“这册子是一本剑决,名为青冥剑决,是当年师父从青冥剑宗带出来的,曾让我看过,我便摘抄了下来。”
绮佳良本想拒绝,但听到“青冥剑宗”四个字,便是接了过来。
青冥剑宗,可是仅次于大陆上三大宗之下的顶极宗门。
翻开一看,果然是正统剑修之法,虽然只有筑基期之前的内容,但对现在的她来说正好适用。
“你倒还挺大方。”绮佳良无奈的叹了口气:“也罢,剩下那些弟子,就由你处置吧。”
众弟子如蒙大赦,叩拜绮佳良,感谢不杀之恩。
绮佳良懒得推受,只摆摆手:“要谢就谢你们师姐吧。”
众弟子纷纷称是,又转而拜谢赵明盈。
赵明盈此刻也如释重负,她恨铁不成钢眼神扫过众人,也无奈叹了口气,对众人道:“今日之事,谁都不许外传。对外就说师父练功走火入魔,发狂而亡。而林师兄是为救师父不幸身亡的。都听明白了吗?”
绮佳良看向赵明盈的眼神也有些心疼,这场祸端本因他人而起,与她无关,但最终处理后事的担子,却还压在这位师姐身上。
不过她也懒得多想,她现在也是身心俱疲,只想离开这个麻烦之地,见事情已了,转身就要离开。
赵明盈急忙追上来:“道友请留步!”
“还有事?”绮佳良回头问道。
赵明盈道:“道友不妨等明天再走吧?你昨天杀三盗一事我们宗门今晚已派弟子跟附近村落说了,明日会有村民来亲自谢你剿匪之恩。”
“算了。”绮佳良头也不回地摆摆手,“附近村民的谢礼,你们替我受了吧,我走了。”
离开松岚宗后,绮佳良连夜赶路。她不走大路,专挑山林小径疾驰,一夜跑了五六十里。直到东方渐白,她才在一处溪边停下休息。
溪水清澈见底,绮佳良捧起一捧水洗了洗脸。水中倒映出她疲惫的面容,银发间又冒出了两只毛茸茸的猫耳——她身心俱疲,路上已无心维持形态了。
“才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她叹了口气,感觉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比在琼台修炼两年还要累人。
“错虽主要在他们,也怪我少经人事,不通晓人情世故,才惹祸事。要是我能再低调一些,更谨慎些,或许能避免这场冲突……”
“也怪师尊不说清楚!谁能想到师尊随手给我的玉佩,在凡间竟是如此惹人眼红的宝物!”
“这次是李青松修为低于我,方才侥幸得胜,若是遇到修为更高的人对我起了歹心,我怕不是栽了。”
绮佳良望着溪水中自己的倒影,猫耳微微抖动,显得有些懊恼。
“以后,莫要轻易暴露修为,要低调行事,莫要露宝,也莫要轻信他人,就这样好了。”
“师尊啊,你是故意把我放在青岚宗门前的吗?是让我学这些东西吗?只是这代价,是不是有些大了?”
一夜未睡,困意袭来,绮佳良变回猫形爬上一颗树顶,藏在繁叶处,打了个哈欠,蜷缩成一团,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忽然被一股血腥的味道惊醒。
绮佳良猛地睁开双眼,却发现骇然的一幕——清澈的溪水不知何时已变成暗红色,如同一条蜿蜒的血蛇在晨光中流淌。
12.第十二章:官道尸横 猫狼有缘
“怎么回事?”绮佳良轻盈地跃下树枝,变回人形落在溪边。指尖轻触水面,粘稠的触感证实了这不是幻觉。
溪水确实被血染红了。
银发间的猫耳不自觉地竖起,捕捉着林间任何细微的声响。溪水流动的声音,周围的鸟鸣虫叫声,一切与寻常无异。
只有渗透着血红的溪水让绮佳良背脊发凉。
她顺着溪流向上游走去,走出大约十几里地,每走一段时间,空气中的血腥味就浓重一分。直到穿过一片灌木后,眼前的景象让她僵在原地。
官道上,停着数辆马车,而在马车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血液顺着斜坡流入一旁的溪水中,将溪水染红。
“这这这……”绮佳良下意识向后连退几步。
她开不敢乱动,开天目看了一下四周,确定周围没什么人后,便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些尸体。他们的死状极为可怖,像是被某种野兽撕咬过,但伤口处又残留着诡异的黑色痕迹。
绮佳良蹲下身,指尖凝聚一缕灵力,轻轻触碰那些黑色痕迹。灵力刚一接触,就发出“嗤”的一声轻响,竟被腐蚀掉了少许。
“有毒?”她连忙收回手,眉头紧锁。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正当她思索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朋友,你好。”
绮佳良浑身一颤,猛地转身,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长袍,头戴兜帽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三丈处。
女子约莫二十岁上下,面容惨白,眼瞳漆黑无光,此时正咧着嘴冲着她笑,她的牙齿很尖,形似獠牙,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
她从哪来的?刚刚天瞳怎么没感知到她?
说明这个女人刚刚不仅藏匿了气息,修为还远在她之上!
绮佳良瞬间绷紧全身肌肉,下意识摆出防御姿态。她暗中运转灵力,天瞳悄然再次开启,只见那黑袍女子周身环绕着一层诡异的黑红色光晕,比李青松还要浓郁数倍!
金丹期!
至少是金丹期的修灵者!
这是这光晕比较虚浮,想必是根基不稳。
绮佳良联想到周围的尸体,心中不由得一寒。
莫非此人正是靠杀人用邪法突破?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绮佳良压着声音问道,同时缓缓后退,随时准备逃跑。
“我杀的。”女子声音沙哑道,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忍不住了,想吃肉。不过,他们死有余辜。”
“死有余辜?”
女子点点头,指了指那几个马车:“这些人都是强盗,劫了商队,你去看看马车里面就知道了。”
绮佳良警惕地瞥了一眼黑袍女子,缓步走向马车。她掀开帘子,只见车厢内堆满了货物,而在最里面,蜷缩着几具衣衫不整的尸体,有女有男,还有小孩,显然生前都遭受过折磨。
“这些畜生……”绮佳良咬紧牙关,回头看向黑袍女子:“即便如此,你也不该——”
“我真忍不住了,朋友。”女子歪着头,嘴角轻裂,舔了舔嘴角的血迹:“想吃肉,太想了。”
绮佳良又看了一眼地上十几具不完整的尸体,她道:“你到底是谁?”
“我?我叫夜罗,是个狼妖。”女子舔了舔嘴角的血迹,褪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对黑毛狼耳:“你呢?猫妖?”
绮佳良闻言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忘了藏耳朵了。她连忙将耳朵隐去,沉声道:“我叫绮佳良。你喊住我,到底想干什么?”
“我被人下了血咒,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吃一些新鲜的血肉,不然就会发狂,我感觉到你过来后,本准备躲起来偷偷离开的,我怕我离你太近,会一不小心把你也吃了。但我刚刚发现,你身上的气息,似乎可以安抚我。”
“什么?”绮佳良本能地又后退了两步:“我身上的气息?你在说什么?”
夜罗她向前迈了几步,深深吸了口气,陶醉般地眯起眼睛:“你身上有股很特别的味道……闻着它,我体内的躁动就平息了不少。猫妖,让我跟在你身边吧。”
绮佳良又后退几步,膝盖微曲,已是时刻准备跑路的状态:“停下,别过来!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是变态吗!”
夜罗停下脚步,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随你怎么想,我对你说的都是实话。至于变态不变态,啊……你想怎么骂都行,我习惯了,只要你能帮帮我。”
绮佳良警惕地盯着夜罗,脚底悄悄凝聚起灵力,随时准备开溜:“你最好离我远点,我不信任你。”
夜罗耸耸肩,竟真的后退了几步,随意坐在一块石头上:“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我从不随意伤人……如果能控制的话。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清醒过了。”
“清醒?”
“是啊。”夜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血瘾发作的时候,我就像个疯子,见人就咬,必须要很努力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但刚刚闻到你身上的气息后,我的脑子突然就清醒了。”
绮佳良将信将疑,但见对方确实没有攻击的意思,稍稍放松了些:“我身上能有什么特别的气息?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修灵者。”
“不,你不普通。”夜罗摇摇头,“你身上有股……群星的气息,我的鼻子很灵,错不了的。你的身世一定不一般,让我猜猜,你是三大宗门哪位?玄丹宗?圣元门?千金小姐?出来历练的?不远处一定还有暗中跟着你的几个长老,只有我敢出手顷刻间就能杀了我……哦,多好的命。”
“群星的气息?我身上怎么会有群星的气息?”绮佳良听了夜罗的话,百思不得其解,她这两年修炼的都是纯净的灵气,也没修过什么群星方面的功法,哪来的群星气息?
这样想着,她心中的谨慎更甚:“你猜错了。我只是个散修。”
夜罗歪着头打量她:“撒谎。”
“随你怎么猜。”绮佳良抱胸:“你要是没什么事,我走了,你离我远点。”
“别……朋友,带上我吧。”夜罗声音沙哑:“我真的不想再吃人了,你是个能让我保持清醒的伴儿,让我跟着你吧,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说着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指甲暴涨成利爪,狠狠抓挠着自己的手臂:“又开始了……刚刚你的气息又刺激了她们,现在离你远点就会这样……”
绮佳良惊愕地看着夜罗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的黑色纹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血管里游走。她忽然想起那些尸体上的黑色痕迹。
“那些人是中毒死的?你给他们下毒了?”
夜罗痛苦地蜷缩起来:“不……那是我的血……血瘾发作时……血液会变成这样,我的血会在我体内翻涌,它们逼着我……逼着我……。”
绮佳良本能地后退几步,却又停住脚步,不由得思索起来。
这狼妖既然能化人形,至少是金丹期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刚刚她也没有探知到她的存在,若是她要谋害自己,大可以直接动手偷袭。
莫非她说的都是真的?眼前这个狼妖虽然危险,但听她言语,似乎并非大奸大恶之徒。
然而昨夜青岚宗一事还历历在目,绮佳良此刻很难信任一个陌生人。
绮佳良准备再试探一下,她往前走了几步:“你说我的气息能安抚你?”
“对!对!”夜罗突然瞪大眼睛:“再近些!”
绮佳良小心翼翼的又往前走了几步,但还是保持在一个较为安全的距离,只见那些黑色纹路竟真的缓缓褪去,而夜罗则趴在地上,朝着绮佳良方向贪婪地呼吸着,仿佛溺水者终于浮出水面:“这感觉……太好了……谢谢你。”
绮佳良道:“跟我说说你的情况。”
夜罗缓了缓,重新坐直道:“好,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
“我从有灵智起,便被关在一个洞窟中,那个洞窟中全是各种生物尸体,每隔几天还会有新的尸体从洞口被扔进来。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活物,只有我。”
“我从那时起就有了血瘾,也许是更早?总之那时的日子还不错,虽然没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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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但到底是不缺吃的。我犯了血瘾时,就疯狂的啃食那些尸体。”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二十年?三十年?这段时间,我的身体越来越强壮,食量也越来越大,身体里不知不觉开始凝结出一颗血红的,圆圆的东西,我后来听洞窟外面有声音说,那个是金丹。”
“她们说我已经熟了,到了什么‘金丹期’,可以抓去练成丹了。我不懂什么意思,但我的潜意识告诉我,我该跑了。那天晚上我假装睡着,趁她们把洞窟的门打开时,横冲直撞着冲了出去。她们似乎没想到我会那么强壮,只得任由我跑了出来,我记得我跑出来时身上到处都很疼,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
“我不知道外面是哪,只记得是一片沙漠,白天很热,晚上很冷,我就在沙漠中跑着,我不敢停下来,我怕被抓回去。血瘾犯了就找些活物来吃。”
“我想找人帮我,我看到有人住的部落,就跑了过去,里面的人们列成一队,拿着长长的木棍,用带金属尖锐的一头扎我,还骂骂咧咧的。我一开始听不懂,后面听懂了,他们说我是狼怪,会吃人。”
“不过他们也没说错,我确实会吃人。”夜罗笑了,继续说:“后面我想办法化为了人的模样,因为这样他们至少愿意先跟我讲几句话了。我一直走,一直走,最后沙漠慢慢没有了,绿色的植物越来越多,我听这里的人说,这里叫东剑林洲。”
“沙漠里那些家伙应该追不到这么远吧,不过血瘾还在折磨着我……啊,大概就这样吧。这两年我都在东林剑洲待着。”
“你!”绮佳良闻言顿时震惊得不行:“这些事都是真的?”
“我没必要编故事骗你,朋友。”夜罗耸了耸肩。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也确实挺惨的。”绮佳良唏嘘道,想起来现在师尊曾教过自己的一些地理情况:“你之前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南离火洲,哪里沙漠火山广布,还有一个血煞门,专饲养活人和魔兽,待其修为成型后炼成丹药。仙门正派虽屡次清剿,却始终难以根除。你能从哪个地方逃出来,倒也难得……”
“哦,血煞门?”夜罗眼瞳深邃,似乎是在心中记下了这个名字:“以后要是有机会报仇,就能找到地方了。”
“所以,这两年你都在东林剑洲呆着吗?血瘾犯了怎么办?”
“忍着,我大部分时候躲在山洞里,实在忍不住了就抓些野物……坟场我也经常光顾……啊,对不起,可能恶心到你了,我也觉得恶心。”
“最近日子好过一点,几百里外的青露国那边多了好多难民,很多都上山做强盗了,我可以拿他们开荤……”
绮佳良闻言一惊,下意识斥道:“那些强盗之前也是从青露国逃命的难民,其中也定然不少无辜之人,你怎么下得去口的!”
“我知道……对不起,对不起。”夜罗低着头,声音嘶哑。
“唉,也罢。”绮佳良心中五味杂陈。她从未想过世上还有如此悲惨的修行者——被囚禁在尸窟中成长,靠着啃食尸体活命,还险些被练成丹药,即便逃了出来,却依然被血瘾折磨。
“所以……”绮佳良犹豫着开口,“你想跟着我?”
夜罗那双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没错,让我跟着你就行。不需要特别做什么,只要让我能闻到你的气息……”
她说着又深吸了一口气,露出陶醉的表情,“这样我的血瘾就不会发作。”
绮佳良的身体不自觉地抖了抖。她本能地想要拒绝,但看着夜罗眼中那近乎绝望的渴望,又有些不忍。
再转念一想,若是就这样离开她,她血瘾再发作,若是控制不住,又免不得会伤害那些无辜生灵。
“我可以答应你暂时同行。”她最终说道,“但我怎么保证我自己的安全?”
夜罗咧嘴笑了,露出那排尖锐的獠牙:“我可以保护你!”
“你就是最大的危险!”绮佳良脱口而出,有些无语道:“……我的意思是,我怎么知道你不会伤害我?”